第8章 線索
第8章線索
回到寺里,曉楠他們早已回來了。
師父見我們回來了,便問:“就一會兒的工夫,你們又跑哪兒去了?悟性,你頭上怎麼回事?”
悟性摸了摸後腦勺,撒謊說:“在路上摔的。”
“真有你的!這麼大的人了還能摔成這樣?讓為師怎麼說你呢!”師父不高興地說。
悟性不好意思地站在那裏,一時手足無措。
悟性這個人就這樣,有時候頑皮得很,有時候卻很害羞。
師父見悟性不說話,便說:“廚房裏有飯,你們兩個先去吃飯吧!”
悟性一聽這話,“嗖”地一下就飛奔出去了,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這下,卻讓師父很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說:“我這徒弟就這樣,老是不長記性,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唉!”
“悟性有童心。”我搭茬道。
“你怎麼不去吃飯?”
“我不餓。”我說著找了個椅子坐下,“小強沒事兒了?”
“他還沒喝解藥,我讓悟情在藥房熬呢。”師父說著抬手一指我,“悟森,你去看看熬好了沒有?
我剛要起身,悟情便端着解藥進來了。我忙接過悟情手裏的碗,放到小強跟前。
“小施主,你把這碗葯喝了就沒事兒了。”師父叮囑說,“要一口氣喝下去,不能緩氣!”
小強看着碗裏混濁的湯藥,興奮地端起碗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大口大口地喘氣。
“呵呵!”師父慈祥地一笑,“放心吧,你身上的蠱術已經完全解了,再也不必提心弔膽了。”
小強感激地“撲嗵”跪倒在師父跟前,一邊說著“謝謝”一邊磕頭。師父忙一把攙起他,看着小強的額頭樂呵呵地說:“施主,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師父,您不會是想收小強做徒弟吧?”我笑着說,“我好像記得當年,您也是這麼說我的,然後,您就把我帶進了寺里。”
師父捋着鬍鬚,笑而不答。
眾人聊了片刻,我看看錶說:“時間也不早了,師父,您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們就先回去了。”
“我沒事。”師父一擺手說,“那你們先回去吧,以後要是有事,隨時來找我。”
師父把我們送出寺門,我和眾師兄打招呼告別,然後師父悄聲對我說:“記得我跟你說的事兒啊!”
“曉得。”我點頭說。
我們辭別師父,便匆匆下山。然後,驅車回校。
途中,小強臉色紅潤,顯得很是開心。
“現在放心了,前幾天真是搞得我心神不安。”小強愉快地說。
“你師父還真行,不愧是高僧!”曲哲也贊道。
“別老說是他師父,那還是我大爺爺呢!”陸曉楠佯怒道,“你們就甭捧小北了,也該捧捧我了吧!”
“哈哈,楠哥還吃醋了!”小強笑道。
“這哪兒和哪兒的事兒啊!又不是漂亮姑娘,吃的是哪門子的醋啊!你現在又沒事了,就開始瞎扯了!”
眾人說說笑笑,回到學校已經四點多了,剛好還能趕上兩節課。
周曉把車停在校門口,然後我們都進了班裏。
剛進班,一大夥人便圍了過來。
“搞定了?”沈天心問。
小強面露喜色,說:“果然是大師,出手不凡!”
“行了,甭跟他說話了,那張破嘴巴又開始瞎說了。”陸曉楠在旁邊說。
“哎,若明,昨天戴着珠子睡得怎麼樣?”
“挺好,一覺睡到天亮。”若明愉快地說。
“那好了,珠子可以還我了。”
“小北,我嚴重鄙視你!”沈天心嘟着嘴說,一副打抱不平的架勢,“明兒讓若明再給你買一個,這個送她得了!”
我無奈地一攤手說:“天心姐姐,您就甭裝女俠了,曉楠身上有好幾串呢,你們想要就找他!”
陸曉楠忙說:“我哪兒有啊!你別聽小北瞎說!”
“脫他衣服,搜!”我笑着說,“就是因為我昨天夜裏沒戴那珠子,才有個怪物跑了出來……”
“哎,小北,甭跟他們說了。”陸曉楠忙打斷說。
“什麼怪物啊?說說呀!”沈天心連忙好奇地問。
“哪兒有什麼怪物,你們還不知道小北就能忽悠你們幾個?”
眾人正閑聊的時候,楊揚匆匆地跑了進來。
“周曉、小北!”楊揚還未進門便叫道。
“幹嘛這麼急啊?怎麼了?”我看楊揚神色異常,遂問道。
楊揚看了一眼韋若明,擺手說:“哎,你們出來!”
我估計可能又有關於馮建的事兒了,便拉了陸曉楠也出來。
到了樓道,楊揚低聲說:“周曉,你記不記得那天晚上在野狐嶺,我跟你說林子裏有黑影?”
“哦,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周曉摸着頭說。
“怎麼回事啊?你們在那裏也看見黑影了?”我忙問,因為我想起了在梳妝樓看到的那個黑影,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嗯。”楊揚點頭。
“周曉你真該打,這麼重要的線索你怎麼不早說呢?”陸曉楠埋怨道。
“我當時正給她講鬼故事,還以為她是在嚇唬我呢!”周曉說,“可是,那又怎麼了?楊揚,你是懷疑那個黑影殺了馮建的?”
“我覺得是。”楊揚將信將疑地說,“不過,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另外,我今天中午去二中見我姐姐,我跟她說起這事兒,她說,她有個同學就住在明月溝。據說,以前有幾個村民在野狐嶺打獵的時候看見過蒙古兵在林子裏跑,說不定呀,那黑影就是……”
“蒙古兵?是不是他們看花眼了啊?”周曉疑惑地問。
“我哪兒知道。”楊揚說,“不過,有幾個看見蒙古兵的人都死了,跟馮建一樣。”
“有這種事兒?”我吃驚道,“那你幫我們聯繫一下你姐的那個同學成嗎?”
“沒問題。”楊揚愉快地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沒準兒她能提供給我們點兒有用的線索呢!”
這個線索非常重要,我本來想給秦可打電話,可陸曉楠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想想也是,有些事兒警察他們是不會信的,比如說那天夜裏的那個怪物。
當下,我們隨楊揚下樓給她姐姐打電話,約好晚上七點半在二中門口見面。
二中離我們學校不算遠,從學校門口坐13路公交車就能到。
下午放學后,周曉也沒有回家,我們在食堂隨便吃了點飯,就開車直奔二中。
路上,我問楊揚:“你姐漂亮不?”
“那當然!”楊揚小臉一揚說,“她可是二中的校花呢!”
“幹嘛啊?小北,你想泡人家啊?”周曉回頭說,“你連人家面都沒見,就開始亂想了?”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我辯解道,“楊揚這麼漂亮,我估計她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我覺得也是。”陸曉楠搭茬道。
“你們這倆傢伙,比我還好色啊!”周曉哈哈大笑。
“你們兩個就甭臭美了!每天凈想美事兒了!”楊揚笑道。
到了二中,楊揚的姐姐和她的同學已經在校門口等着了。
由於跟她們是初次見面,楊揚逐一介紹完畢,楊揚的姐姐楊妍說:“我同學趙惠正是明月溝的,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問她吧!”
據趙惠說,明月溝是一個有着很久歷史的村落,村子裏大多為漢人,有少數的回民和蒙古人。回民自不必說,在末城亦有許多,而蒙古人由於是很早以前就來到這裏的,現在跟漢人也沒什麼區別了,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幾乎家家至少都有一頭奶牛。
趙惠說:“像你們同學的死,在我們村子裏以前曾經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有幾個獵人上山打獵,在野狐嶺那一帶曾經看見過一個穿着古代蒙古兵衣服的人,可惜的是,有兩個獵人死在了野狐嶺。現在,只有一個現在還活着。”
“那現在活着的那個人是不是還在明月溝?”我忙問。
“還在。”趙惠點頭說,“他叫趙勝,也是我的一個親戚,應該叫三爺爺的。自從那兩個獵人死後,他就再也沒去野狐嶺打過獵。”
“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見他呢?”
“當然沒問題了。”趙惠爽朗地說,“不過,我覺得你們這是徒勞的。”
“為什麼?”
“因為人們都說,那個蒙古兵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遊魂。”趙惠說起來臉上盪起一絲神秘,“誰遇到了他都會死,所以,我奉勸你們還是不要再去野狐嶺了,你們同學的死,可能永遠都不會找到兇手的。”
“哈哈!”陸曉楠大笑,“遊魂?就算他是厲鬼我們也能治服他,是不是小北?”
他說完用探詢的眼光看着我,我在懷疑師父跟他說了我的秘密。
“那當然。”我頗為自信地說,“遊魂算什麼!”
“那這樣,明天下午我們過來找你,我們一起去。”陸曉楠對趙惠說,“楊妍,你去不?”
“我不去。”楊妍搖頭說,“明天我還有約會呢!”
“小北,你沒戲了!”陸曉楠玩笑說,“你還是找陳靜吧!”
“你別瞎說了!”我忙打斷他,這小子好像看出我的心思似的。
趙惠也大笑,對楊揚說:“你的同學真逗。”
“看,讓人家笑話了吧!”我說著白了一眼陸曉楠。
陸曉楠不介意地一擺手,忙說:“沒事兒,我們臉皮厚。”
我狂暈,這小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亂耍貧嘴。
“其實呀,我們那個村子真的很奇怪的。”趙惠忽然想起似的說,“我記得小時候,聽人們說在下大雨雷電交加的時候,在野狐嶺常能聽到兵馬的喊殺和嘶叫的聲音。”
說起野狐嶺之戰,可能很多人都知道。
公元1211年秋,成吉思汗親率10萬多蒙古鐵騎奔襲壩上草原,劍指金朝統治的中原地區。在連克數城后,蒙古軍隊與40餘萬金軍對峙在野狐嶺一帶,決戰,大敗金軍。這也是歷史上非常有名的以少勝多的戰例。
“你說的這些,我以前也聽說過。”我說,“據記載,土耳其西南部有一個叫‘鬼谷’的地方,平時特別寂靜,可是,當電閃雷鳴的時候,就會發出戰馬的嘶鳴聲,人的喊殺聲以及刀槍的碰擊聲,驚心動魄,完全是一派戰爭的恐怖氣氛。後來,經過科學家的實地考察,終於解開了這個謎,原來呀,在‘鬼谷’的地下有一個巨大的磁鐵礦,古代羅馬和波斯的軍隊曾經在這裏進行過一次激戰,當時正遇上打雷下雨,磁鐵和閃電相互作用,把戰鬥中發出的聲音全部錄了下來,以後每當閃電打雷,‘鬼谷’地下的磁鐵礦便像放錄音磁帶一樣。如果照這麼說來,那麼,野狐嶺那裏的巨石可能有錄音功能。”
眾人聽完,都唏噓不已。
“還有這等奇事!”陸曉楠不無驚嘆地說。
“那照你這麼說來,野狐嶺跟‘鬼谷’的情況應該是差不到哪裏去的。”趙惠側頭問。
“應該是這樣。”我說。
“看來你們知道的還不少。”趙惠長噓一口氣說,“那明天下午一點,我們在這裏見面。”
“還有一個事,你們村山上的那個荒宅是誰建的知道不?”
“這個,抱歉我不是很清楚。”趙惠忽然神色異常,不知何故,似乎有些躲閃,“那都好多年的事了。”
陸曉楠也看出來了,遂問:“你肯定知道對不?前幾天我們去你們村兒的牛哥那兒,他已經跟我們說了。”
趙惠略一沉思,似乎是想到底該不該說。
“不是我不說,是我確實不知道。”趙惠為難地說,“你們要是想知道是誰,明天問問我三爺爺,可能他能告訴你們些什麼。”
從趙惠的表情可以看出來,這裏面肯定有什麼秘密。但是,人家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便多問,只等着明天見到趙勝,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第二天中午放學,我們匆匆吃過飯,便驅車去二中接趙惠。
路上,陸曉楠忽然問周曉:“明月溝的那個別墅有沒有可能是你爸建的?”
“不會吧?我從來沒聽我爸說過在那裏建別墅。”周曉茫然地搖頭說,“市裡那麼多有錢人,可能是哪個人讓錢給燒的吧!”
依我看,周曉的父親周震天是很有錢,不過,既然他都不知道,那可能真的不是他們家建的。周曉說得對,末城有錢的人實在太多,隨便拉出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就是身價百萬。何況,就算他們家建的,周曉也有可能不知道。
“那會是誰呢?”陸曉楠疑惑地自言自語。
“一會兒到了明月溝,問問趙勝,沒準兒他可能真的知道呢!”周曉說。
十幾分鐘后,我們到了二中,並不見趙惠的身影。等了片刻,才看見趙惠從學校里走出來。
“你們等了一會兒了吧?”趙惠過來抱歉地問,“剛才有點事兒,給耽誤了幾分鐘。”
“不大一會兒。”我說,“趕緊上車吧!”
“看你們這麼急,是不是真想搞清楚這事兒呀?”
“一定要搞清楚!”陸曉楠堅定地說,“還望美女你多多幫忙。”
“能幫的一定幫。”趙惠愉快地說,“老實說,那個蒙古兵對我們明月溝的人們來說,可以說是個噩夢,自從他們出了事,至今沒人敢獨自去野狐嶺了。”
“現在沒有打獵的了?”
“村裡最牛的就是我三爺爺和那死去的兩個獵人,自從他們出事後,其他幾個年輕的獵人都放下了獵槍。我三爺爺跟他們說:‘梅瞿山和野狐嶺的生靈,你們最好不要傷害,否則,會遭報應的。’於是,打那以後,我們村已經沒有獵人了。”趙惠說完,停了一下,又接著說,“事實上,要算起來,我們村已經有兩三個人失蹤了,也是在野狐嶺,而且都是女孩子。”
“什麼?你們村也有失蹤的?”我驚道,難道這一帶也有“鬼霧”。
“怎麼,你也遇到過?”趙惠也驚道。
“嗯,我們村也有人莫名其妙地失蹤。”我說,“趙惠你說說,她們是怎麼失蹤的?是不是也遇到了一團白霧,然後就不見了?”
“我沒見過,不過聽人們說確實是有一團白霧,然後,人就不見了。”趙惠說:“人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反正人們失蹤后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鬼霧!”我說,“跟我們那邊一樣!”
其他人也是吃驚不小,因為這超出了他們想像的範圍。
而依我看,這也絕對不是靈異事件了,陸曉楠亦是一臉茫然。而對於我來說,也是搞不清其中的原因。師父以前也沒告訴我過關於鬼霧的情況,看來,只有我們親自去弄清原因了。
到了明月溝,周曉一直把車開到趙勝老爺子的院門外。
趙老爺子住的是三間灰色的舊磚房,院子不大,但看起來很破舊。院子裏特別安靜,看來趙老爺子是個喜歡安靜的人。
我們下了車,趙惠在前面帶路,一行人向屋子裏走去。
“三爺爺!”趙惠在院子裏高聲喊道。
不大工夫,便見房門輕輕打開,走出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
老爺子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精神卻很好,尤其是那雙眼睛,閃着幽深明亮的光。他的目光掃過我們每一個人,然後定格在趙惠身上。
“小惠,你怎麼回來了?”老爺子聲音洪量。
“想您了,所以就回來看看。三爺爺,您的身體還好吧?”
“好,好!”老爺子答道,“他們是什麼人啊?”
“都是我的同學。”趙惠用手一指我們說,“他們有點兒事想請教您。”
“好,好!”老爺子隨口道,“屋裏坐吧!”
我們隨老爺子進了屋裏,一進來,我就知道這老爺子的日子過得很清苦,屋子裏的陳設極其簡單,除了幾箇舊柜子以外,就是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具。令我驚喜的是,在裏屋正中的柜子上,擺着一個佛龕,旁邊放着一個瓷壇,裏面點了三支香,看來這老爺子也是信佛的。
“你們有什麼事,就說吧!”老爺子斜坐在炕上問。
我看了看趙惠,她點頭會意,遂問:“三爺爺,他們想問問您關於幾年前咱村兒里那兩個獵人的事兒。”
“這事兒啊?”老爺子似乎很驚奇,“你們問這事兒幹嘛?都好多年了。”
“是這樣的。”陸曉楠湊到老爺子身邊說,“前幾天,我們有個同學在野狐嶺玩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當時,跟我那同學一起玩的楊揚看見在林子裏有黑影。小惠也跟我們說了,咱這個村兒以前也有兩個獵人在野狐嶺離奇死亡,所以,我們想問問您,那兩個獵人是怎麼死的?您知不知道?”
陸曉楠的話還沒說完,老爺子的神色就變了。
“阿彌陀佛!”老爺子雙手合十,大發感慨道,“罪孽啊!罪孽。”
我們面面相覷。
片刻,老爺子說:“野狐嶺那個地方實在是去不得啊!那裏不幹凈。”
“為什麼?”我忙問。
老爺子沉思了一下,說:“既然你們是小惠的同學,我也就跟你們實說吧!”
據趙老爺子說,有一年夏天,他去山上打獵,因為追了一隻狐子,一直追到野狐嶺。當時,狐子跑到了一棵大樹下,他正要舉槍打它,可是就在這時,卻看見一個蒙古兵從林子裏閃了出來,他的手裏還拿了一把很長的彎刀。老爺子嚇了一大跳,因為不知道那個蒙古兵究竟是人還是鬼,正在他發怔的時候,蒙古兵像幽靈一樣不見了。而再去找那隻狐子,也是蹤跡皆無。老爺子回村后,把這件怪事告訴其他幾個獵人,他們都不信。於是,有兩個膽子很大的獵人一起去野狐嶺打獵,可是,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老爺子帶了些人去野狐嶺找他們,找到的卻是兩具冰涼的屍體。他們的胸口都有一處刀傷,按老爺子的描述,他們的傷口跟馮建身上的傷應該是一樣的。再後來,國家禁止人們打獵,把獵槍都沒收了,從此,明月溝也就沒了獵人,而人們再也沒有人獨自敢去野狐嶺了。
老爺子說完,長嘆了一口氣,雙手再次合十。
“那依您的看法,那個蒙古兵到底是不是人?”
“不知道。”老爺子搖頭說,“這也是我一直想弄清楚的,你們問這些,是不是想去那裏?”
“是的。”我點頭,“不瞞您說,就在我們那個同學死後的第二天,我們幾個還去了野狐嶺,而根據我那同學身上的傷口,跟您說的那兩個獵人身上的傷口應該是一樣的。”
老爺子沉默,似乎是在想問題。
“還有一個事兒。”陸曉楠接茬說,“咱村兒西山上的那個別墅,您知道是誰建的嗎?”
“說起那別墅,更是罪孽呀!”老爺子再次長嘆,“就因為建那麼個破房子,就死了好多個無辜的工人。”
“這個我們知道。”陸曉楠看老爺子答非所問,忙說,“您知不知道是誰建的?”
“這個……”老爺子轉頭看了看趙惠,見趙惠沒什麼反應,遂說,“是誰建的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人是個胖子。”
這跟沒說一樣,富人有幾個不是胖子?我暗想。
“哎,周曉,你爸是不是胖子?”陸曉楠忽然轉過頭問周曉。
“我爸不算胖吧?再說了,我都說過了我爸絕不可能幹這種事兒啊!”
沒想到周曉的話音剛落,老爺子的眼睛緊盯着他,片刻,老爺子忽然神色一變,“嗖”地跳下炕,大手一揮說:“你們走吧!我什麼也不知道,小惠,你趕緊帶他們走吧!別再來了……”
老爺子一瞬間的大轉變,弄得我們極為尷尬,一開始我有些大惑不解,後來一想卻不對勁兒。老爺子是在周曉說完話的時候才忽然臉色大變的,那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跟周曉他爸——周震天肯定有些關係。不然,為什麼周曉剛一說完話,老爺子就這樣呢?
趙惠也有些無奈,抱歉地對我們說:“我三爺爺就這性格,你們別見怪。”
“沒關係。”我說,“老爺子說了這麼多,已經是很不錯了。”
我們出了院子,正要上車,這時,老爺子忽然在屋裏喊道:“小惠——”
趙惠忙轉身跑進屋裏,陸曉楠沖我笑笑,意思是可能有新情況。
十來分鐘后,趙惠從屋子裏跑出來,看了看我們,簡短地說:“上車吧!”
“有什麼新情況?”不等上車,陸曉楠便問。
“沒什麼,送我回學校吧,回頭我再聯繫你們。”趙惠頗為謹慎地說。
我們把趙惠先送回學校,然後我們也回了學校。
周曉把我和陸曉楠送到學校門口,然後就帶着楊揚去市裡玩了。
“小北,我覺得這事還真可能跟周曉他爸有點兒關係。”陸曉楠邊走邊說,“不知道你當時注意到老爺子表情沒有,我發現,他除了趙惠外,看得最多的就是周曉。”
“有道理,我覺得也是。”
“老爺子一定見過那個人,所以才會說他很胖。”陸曉楠猜測說,“我是這樣想的,老爺子肯定是看周曉面熟,所以才會把更多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因為周曉可能讓他想起了周震天。”
“你說得沒錯。”我說,“跟我的想法一樣。”
事情果然在我們意料之中,就在我們回到班裏沒多久,便接到了趙惠的電話。
電話里,趙惠先是謹慎地問周曉在沒在旁邊,然後她才說:“其實這話我跟你們說不知道對不對,因為這件事牽涉到了全村的人,我是相信你們兩個才告訴你們的,但是你們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話怎麼說?”
“那個別墅的主人應該就是你們的同學周曉的爸爸。”趙惠在電話里肯定地說,“當年,在建別墅的時候因為出了事,你們知道的,死了好幾個工人。周震天為了不讓市裡知道這件事,於是,我們村兒每家都給了兩萬塊錢,作為封口費。”
趙惠這話令我們大為驚訝,周震天真捨得花錢!
“那你們家和你三爺爺是不是也收了那錢?”
“呃……”趙惠稍一遲疑,“我們家是收了,我三爺爺沒要。反正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我告訴你們這些可是冒了很大的危險的,你們知道,周震天黑白兩道都有關係,要是讓他知道了是我說的,那……”
“這個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對任何人說的。”我保證說。
掛了電話,陸曉楠說:“真沒想到,還牽扯出這麼一件麻煩事來。”
“既然是周震天,那麼周曉為什麼都不知道呢?”
“讓我想想,我看呀,這周震天八成在裏面搗什麼鬼,不然,周曉不可能不知道。”
“可能是。”我說,“剛才趙惠說得沒錯,周震天黑白兩道通吃,我們要是把這事兒給捅出來,恐怕是凶多吉少呀!”
“怎麼,你怕了?”
“那倒不是,我是怕到最後弄得周曉難堪。”
陸曉楠想了半晌,說:“我看我們最好親自去問問周曉他爸,或許也不是他。”
我點頭應承:“這樣也好。”
周曉和楊揚回來的時候,剛過七點。
我們把周曉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陸曉楠把剛才的事兒跟周曉一說,周曉訝然。
“不是吧?你們會不會搞錯了?我爸怎麼可能去那兒建個破房子呢?”
“是不是你爸建的,我想只有去問問你爸才知道。”陸曉楠拍着周曉的肩說,“這樣吧,你爸現在在家吧?你現在就帶我們去你們家,怎麼樣?”
“應該在!”周曉痛快地點頭說,“我們現在就走,我看八成是你們搞錯了。”
當下,我們便一同前往周曉的家。
周曉的家在末城偏南的一個別墅區,是本市出了名的富人區。獨門獨院,深牆大宅,路兩旁長着高大的柏楊。
周曉把車停在門口,刷卡打開大門,眼前是一棟兩層小洋樓,院內燈光璀璨,顯得富麗堂皇。
“你爸真有錢!”陸曉楠嘆道。
“這片住的人都很有錢。”周曉說,“我們家還算一般般。”
我們隨周曉進了客廳,便見一個體形微胖的男子正坐在沙發上抽煙,應該就是周震天。他雖然較胖,但是我發現他的臉色卻有些不對勁兒,印堂發青,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他不是有病,就是被邪侵了。
“爸!”周曉進門叫道。
周震天抬起頭望過來,微笑道:“你同學啊?”
“嗯。”周曉點頭,然後招呼我們說,“你們隨便坐吧!”
我們在周震天對面坐下,周曉去冰箱裏拿了三聽飲料過來,說:“爸,你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早?”
“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周震天臉色暗淡地說,似乎對周曉有些不滿。
“哦,今天是我媽媽的祭日!”周曉摸着頭回答。
“嗯。”周震天簡短地應了一聲,站起來說,“你們慢慢聊吧,我去書房了。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教堂。”
周震天說完剛要走,周曉忙說:“爸,我們有事兒問您。”
“什麼事?”周震天轉過身,臉上帶着不悅的神色。
“今天我們去明月溝玩,看見那裏有一棟荒廢的別墅,有人說是你建的。”周曉頗為謹慎地說,“爸,是不是啊?”
周曉說話的時候,我和陸曉楠的目光一直盯着周震天,我們注意到,周曉提到“明月溝”這三個字的時候,周震天的臉色微變。
“你問這個幹什麼?”周震天一臉怒意地說,然後把目光轉向我和陸曉楠,“瞎扯!我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著?還去山溝里蓋房子?你要是不想念書就早點兒說。”
看得出來,周震天明顯是在撒謊。
“周叔叔,是這樣,前幾天我們去那裏玩的時候,在荒宅附近發現了一片明朝的瓷器,價值不菲。”陸曉楠的目光緊盯着周震天說,“據說那裏有個古墓……”
周震天一怔,隨後,神色一變,對周曉說:“你先開車去教堂吧,我一會兒就到。”
“不急,我一會兒把我同學送回學校再跟您一塊兒去。”周曉有些不情願地說。
“周曉,你先去吧,我們一會兒搭公交車。我們想跟你爸單獨談談。”陸曉楠轉頭對周曉說。
“什麼?”周曉大為驚訝,“至於嗎?行行行,你們先聊着,本公子先去也。”
周曉剛出門,周震天便一擺手說:“你們跟我來!”
我們隨周震天到了書房,我這才發現他也是一個喜歡收藏古董的人。只見書房裏擺放了不少古玩。
周震天特意掩上門,然後往書桌前一坐,臉色一沉,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我和陸曉楠對望了一眼,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不想幹什麼。”陸曉楠也坐下說,“周叔叔,如果您真是別墅的主人,那您應該知道在建別墅的時候那幾個工人的死亡吧?”
周震天一聽,先是一怔,隨即仰靠在椅子上說:“你們知道的還真不少!”
“其實我們也沒別的想法,我們只是想弄清楚,那幾個工人是怎麼死的。”陸曉楠情緒稍微有些激動,“因為前幾天,我們的一個同學在野狐嶺離奇的死掉了,想必您也聽說了。我們想知道他的死跟那幾個工人的死是不是一樣。”
周震天嘴角一斜,冷哼一聲道:“就你們?還想搞清楚這事兒?”
看着周震天明顯有些鄙夷的神色,我和陸曉楠有些受不了。
“您沒必要這麼看我們。”我有些惱怒地說,“我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啊!真相!”周震天向前一俯身子,“那我就告訴你們,別墅的主人確實是我。不過,那幾個工人的死,我也確實不知道。”
“那您應該知道他們身上有什麼傷口吧?”
“刀傷啊,還有長矛扎的口子呢!”周震天肯定地說,隨即,他的神色一轉,“可惜呀,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地死了,我是賠了他們錢的。”
陸曉楠轉頭看向我,看來,那些工人的死因和馮建應該是一樣的。
“你剛才說那裏有古墓?”周震天見我們不說話,遂問。
“是的。”我點頭回答,“據我觀察那裏的地形,再結合我們所發現的元朝瓷器,可以推測在別墅附近應該有一個古墓。周叔叔,我想那裏有沒有古墓,您可能比我們了解。”
周震天沉默不語,片刻,他說:“可能吧!”
“周叔叔,我再請教您一個問題,您怎麼想到會去那兒建一棟別墅呢?”陸曉楠問。
“這個你們就沒必要知道了吧?”周震天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們要是沒別的事兒就走吧!”
出了周家大宅,我抬手看了下表,八點了。陸曉楠急着回學校找沈天心,遂拉着我加快腳步向附近的車站走去。
“我有一種預感,周震天不會放過我們的。”陸曉楠走了半截,忽然停住說。
我理解他的擔心,周震天隱瞞了幾年的秘密現在被我們知道了,他不可能不惱怒。而且,他又與本地的黑勢力有聯繫,很有可能會報復。剛才周震天的神色就不對,他要是想滅掉兩個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們先回學校再說。”我匆匆往前走,回頭又接著說,“不過,我們是周曉的同學,有可能他會高抬貴手吧!”
“可能沒那麼簡單。”陸曉楠仍有些擔心地說,“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挽回是不可能了,如果他真要是找人來對付我們,那我們只有跟他們拼一場了。”
“不知道你剛才注意沒有,當我們提起古墓的時候,周震天的表情很不對勁兒。”我猜測說,“我想,他在那裏建別墅可能另有所圖。”
“曉楠,可能我們今天來得不是時候,居然是周曉母親的祭日。”
“這也不能怨我們,周曉又沒提前跟我們說。”
從這裏回學校得倒一次車,我們得先坐8路到二中,然後再換乘13路公交車。
我們在公交車站等了沒多久,8路車便來了。我們上了車,車上的人不太多,我們在後面找了座位坐下,陸曉楠看着窗外出神。
車到了二中,下了車,站牌前站了幾十個人在等車。在附近不遠處的小街上,路兩旁的大排檔一個挨着一個,熱鬧非凡。
我摸摸肚子,望着前面的大排檔說:“曉楠,要不,咱也過去整點兒?”
陸曉楠有點難為情地咧着嘴說:“現在都幾點了?還整啥啊?”
“剛八點多,還早着呢!走吧,你呀,就甭老想着沈天心了!她又跑不了!”
我說完,拽着陸曉楠往大排檔那兒走,他慢騰騰地走了兩步,說:“也成,整就整點兒唄!”
我們在一家大排檔找了個地兒坐下,要了幾瓶扎啤,整了點兒菜,遂趁着涼意喝了個痛快。
我看陸曉楠情緒不大對,可能還擔心周震天找人來報復,趁着酒意安慰他說:“曉楠,現在你就甭想周震天了,我看呀,他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就算他找人來報復,憑咱倆也能把他們擺平!”
“我不是擔心這個。”陸曉楠忙解釋說,“我還是在想,這周震天為啥在明月溝建別墅。依我看呀,八成他還真是以此來作擋箭牌,來遮人耳目,而他真正的目的也許真的是盜墓!”
“你說的也不是沒可能,依我的直覺,那個地方可能還真的有古墓。”
“就是,剛才你也看見了,周震天的書房裏擺了那麼多古玩,我估計都價值不菲。”
正說著,從旁邊搖搖晃晃地走過一胖一瘦兩個年輕人,而讓我驚訝不已的是,那個瘦子跟我長得特像。這兩哥們可能喝多了,胖子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腳下一歪,硬生生地朝陸曉楠身上栽去。陸曉楠忙向旁邊一閃,那哥們直直地撲到桌子上,把我們桌子上的菜都弄掉了。
“怎麼走路呢?長眼睛沒有啊?”陸曉楠氣得破口大罵。
這哥們從桌上爬起來,話也沒說抬手就沖陸曉楠打去,陸曉楠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後一拉,同時抬腿一腳蹬在那哥們的小腿上,手上再一使勁兒,這哥們身體失去平衡,一下爬在了地上。旁邊那個瘦子見狀,剛想跟陸曉楠動手,我忙攔住他:“哎哎哎,你想幹嘛?”
“滾一邊去,敢動我兄弟?”
這哥們看着我愣了一下,隨即猛地揮拳向我砸過來,我忙往後一撤身說:“這可是你先動手的啊!別怪我不客氣!”
“老子就先動手了怎麼著?還怕你不成!”這小子說著再次揮拳砸過來。這下我火了,閃身躲過他的拳頭,一個勾腿把他絆倒。他哼嘰了一聲摔倒在地,罵罵咧咧地剛想爬起來,我忙大步上前使勁兒一拳砸在他的後背,這小子“哎喲”一聲再次爬倒在地,我一把揪住他的頭髮摁在地上。而旁邊的陸曉楠也把那個胖子摁在了地上。
“小樣的,活膩歪了咋的?敢跟哥們動手!”我摁着瘦子罵道。
“你們有種,敢動老子!你們知道老子在公安局有人不?”胖子雖然被陸曉楠摁着,他的嘴倒沒停着,歪着腦袋說,“老子一會兒給我姐打個電話就能把你們送局子裏信不?”
“好啊,那你打啊!”陸曉楠扳過他的腦袋,拍了他的腦門說。
“哎喲哎喲,哥們,手輕點兒!我骨頭酥,你可甭把我的脖子扭了。”
“你以為你是魚骨頭呢!扭斷了能咋地?”
“哥們,行了,兄弟服了你了,你撒手成嗎?兄弟服你了!”胖子咧着嘴說。
既然他說這話了,我也沒難為他,遂鬆開手站起來。陸曉楠也把胖子放開,退到我旁邊。
“長這麼大還沒遇到你們這麼厲害的。”瘦子站起來拍着身上的土說,“哥們,你咋跟我長得這麼像呢?咱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今天你們的賬算兄弟的了,來,要看得起兄弟就一起喝幾杯!”
陸曉楠看了我一眼,又看着那哥們說:“也是呀,哎,你倆咋像一個娘胎里蹦出來的?這世界真小,你們……唉,不說了,哥幾個,都坐下,一起喝一杯!”
“我叫陳小虎,你們就叫我虎子吧!”瘦子說,“這是我兄弟,秦瓊。”
“喲,這不關公嘛!”陸曉楠玩笑道,“不過,哥們,你可比關老爺長得富貴多了!呵呵。”
秦瓊咧嘴一笑,說:“我要是關老爺,哪兒還在這兒混啊!早就管錢去了。”
“管錢的那是會計!”陳小虎笑着說,他笑的時候就露出兩顆虎牙,“哥們,你倆是哪個道上混的?身手不錯嘛。”
“我們啊,倆窮學生而已。”我笑着說。
“學生?不錯,我們現在混的,用大夥的評價就是小混混。”陳小虎喝了口扎啤說,“你們真好,還他媽是學生。”
“學生咋了?”陸曉楠說著一摔酒杯不高興地說,“虎子,你幹嘛老……”
“哥們,你急啥呀!”陳小虎毫不在意地說,“我們是小混混,作為小混混,你還就得‘出口成臟’,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是文明人呢!”
“虎子說得對,我們小混混就得這樣。”秦瓊笑嘻嘻地說,“我們時刻記着自己的身份,不能做沒教養的人。”
陸曉楠聽了眼神發愣看着我,然後拿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來,我敬你們兩位有教養的小混混一杯!”我笑着端起杯也喝了一大杯。
“秦瓊,剛才你說什麼在公安局有人?是你姐?”陸曉楠側頭問。
“是啊,我親姐,怎麼著?你怕啦?”
“我有什麼怕的?又沒犯法!”陸曉楠一擺手說,“你姐誰啊,你甭告訴我她叫秦可吧?”
“啥?”秦瓊眼睛瞪得溜圓,驚訝地說,“你怎麼知道她叫秦可?你認識嗎?”
“喲,還真的是啊?”陸曉楠也吃驚地說,“當然認識了,我們是她的線人。”
“鬧了半天原來是自己人!”秦瓊大大咧咧地說,“來,咱一起干一個!以後就是兄弟了!”
“可是秦瓊,”等眾人放下酒杯,我說,“既然秦可是你親姐,你幹嘛還當小混混啊?你就不怕你姐姐把你送局子裏去?”
“唉,甭提了。”秦瓊搖頭說,“當年,我就是為了讓我姐姐念警校我才退學的,所以,現在我才一事無成,搞得……不得不做個小混混!”
“哥們,你真偉大!”陸曉楠豎起大拇指說,“你有這樣的姐姐真幸福!”
“他才不幸福呢!”陳小虎低頭說,“你們不知道,要不是為了他姐姐,他現在估計就在北京大學泡美女了……”
“虎子,甭扯這個了,咱說點兒別的。”秦瓊忙打斷陳小虎的話,“從古自今,做啥事兒不得付出點兒代價啊!”
陳小虎和秦瓊雖然是小混混,但是都很講義氣。我看喝得也差不多了,而且時間也不早了,遂起身準備去結賬,卻被陳小虎一把攔住,他忙掏出兩百塊錢塞到老闆的兜里。
“兄弟,這次就算我請了,咱不打不相識,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再請不遲!”陳小虎說完咧着嘴傻笑道。
我遂收起錢,拍拍他的肩說:“哥們,謝了!以後有時間你去學校找我們,咱到時候再接着喝!”
我們從大排檔出來,陳小虎和秦瓊打了一輛車奔橋西而去。我和陸曉楠遂也匆匆趕到13路車站等公交車。
在路邊等車的工夫,便見路上有兩輛雅閣闖過紅燈直向我們這邊衝來。
陸曉楠只顧在旁邊看站牌,沒注意,但是我卻感覺不太對勁兒。剛要叫陸曉楠,兩輛車猛地在站牌前停住,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幾個手拿砍刀的人,直向我們撲來。
“不好!”我忙拉着陸曉楠向路邊閃。
等我們回頭,這幾個人已經圍了上來,不用說,這肯定是周震天找來的人。看來,他真要把我們滅了!
只是,周震天也未免太小看我們了,區區六個人就想把我們打發了?這種美事放在別人身上行,但是,放在我們卻不見得管用了!
當下,我和陸曉楠背靠在一起,舉拳準備一搏。
“喲呵,倆小屁孩子還想反抗?”其中一個寸頭鄙夷地冷笑道。
“那你們就試試看!”我應聲道,同時,猛地抬腳向他踢去。我身後的陸曉楠也不敢怠慢,也揮拳向他對面的人撲去。
不大工夫,這六個牛氣沖沖的混蛋已經爬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陸曉楠蹲身揪起寸頭的領子怒聲問:“是不是周震天找你們來的?”
“是又怎麼樣?今兒算你們走運,老子還不信了……”這小子說著抓住陸曉楠的手就要往後拉,可是,哪兒容得他再耍橫,不等他爬起來,陸曉楠反手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頓時,這小子滿臉皆血。
這工夫,其他五個人也爬了起來,再次準備撲上來。我忙蹲身一個掃堂腿,掃倒兩個人後,又側身一腳踢向揮刀過來的光頭,隨即,反手將他們一一制伏。眼見得這幾個人爬在地上不能動彈,我才收手站起來。這時候,13路的末班車剛好過來,我和陸曉楠忙向公交車跑去。
身後,寸頭仍在大罵:“你們倆小子等着,老子明兒非卸了你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