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狐嶺殺人事件
第5章野狐嶺殺人事件
一直到晚上熄燈后,小強和馮建都沒有回來。
陸曉楠爬在被窩裏說:“小北,我還是感覺馮建這小子會做出點什麼事兒來。”
“嗯,我也有點兒感覺。”我點頭說。
“你們兩個今天吃錯藥了,還是怎麼著了?幹嘛那麼關心馮建呢?”曲哲爬起來問。
於是,陸曉楠把前幾天在梳妝樓遇到馮建和昨夜裏發生的事兒簡單一說,曲哲聽完說:“要是這麼說,這事兒還真說不好。馮建這人,平時看起來雖然給人的感覺是挺直爽,但我能看出來,他比小強還陰險。小強充其量也就是喜歡搞些小動作,但是馮建要是真搞起來,一定是大動作。”
陸曉楠表示贊同:“曲哲說得沒錯,我也覺得馮建比小強心思多一些。要是真玩心眼兒,小強還真不是馮建的對手。”
我說:“可能真是這麼回事兒。”
曲哲說:“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陸曉楠抱怨道:“周曉這傢伙太不夠意思了,爬山也不告訴我一聲。”
曲哲說:“八成是小強提的,不然,周曉不會不告訴你。”
陸曉楠憤憤地躺下,我和曲哲也都準備睡覺。我快要睡着的時候,陸曉楠忽然說了句夢話:“周曉真是個王八蛋!”
正睡意朦朧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迷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天色已經大亮。
“誰啊?”
“出事了,出事了!”周曉在外面大聲說,“馮建死了!”
“馮建死了?”我的心一沉,看來,陸曉楠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此時,陸曉楠也從床上爬了起來,驚慌地看看我,然後開始穿衣服。
曲哲把門打開,周曉“嗖”地闖了進來,說:“馮建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我邊穿衣服邊說。
“就是死了,你們快點兒去看看吧,咋辦啊?”周曉顯然驚嚇過度,語無倫次地說。
“那他現在在哪兒?”
“還在野狐嶺,我和楊揚回來了,小強和韋若明在附近看着。”
“什麼?野狐嶺?你們去野狐嶺了?”曲哲像是對馮建的死並不震驚,震驚的是他們去了野狐嶺。
“野狐嶺怎麼了?”陸曉楠問。
“野狐嶺,去不得啊!”曲哲欲言又止,“那裏,反正是去不得。”
我現在並不關心曲哲的話,繼續問周曉:“學校知道嗎?”
“我還沒來得及報告老師,楊揚可能去報告了。”周曉說,“你們能不能快點啊!”
“怎麼回事?你簡單說說。”陸曉楠已經穿好了衣服,跳下床問。
“昨天夜裏我們在野狐嶺過夜的時候,馮建拿了根破繩子非要和小強打賭,誰賭輸了就從手上弄點兒血滴在繩子上,結果,小強輸了,無奈弄破手往繩子上滴了幾滴血。然後,馮建像是很得意,把繩子扔在那兒就往野狐嶺深處走去。我問他去哪兒,他笑着說:‘你們都成雙成對的,你說讓我去哪兒?’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也沒再問他。可是,今天早上,還是不見馮建的影子,我們就找,找了半天,總算把他找着了,可是,卻發現他死了!”周曉一口氣說完,接著說,“有水嗎?我喝口水。”
“那兒,桌子上。”我說。
“完了,小強也該倒霉了。”陸曉楠惋惜而無奈地說。
“怎麼?”
“我們猜的沒錯,馮建就是把梳妝樓的那段繩子給割了。”陸曉楠說,“他讓小強把血滴在上面,你們知道嗎?這其實也是蠱術的一種。據說,如果在弔死鬼的繩子上滴上血,那個人很快也就會上吊的。”
“啊?有這麼恐怖嗎?”周曉驚得張大嘴巴,“那你是說,小強也會……”
“啥也甭說了,我們先去看看!”陸曉楠說完,拉着我就往外走,而曲哲卻無動於衷。
“你去嗎?”我問曲哲。
“你們最好別去。”曲哲提醒說。
陸曉楠回頭看了曲哲一眼,說:“我們走吧!”
出了宿舍,陸曉楠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周曉:“你怎麼不把你的車開來?”
“之前我已經打電話讓人給送過來了,應該就在學校門口。”周曉說。
周曉他爸有錢,前段時間他爸剛給他弄了一輛小車。
“昨天你們怎麼不開車去?”
“昨天啊,車還在修理廠呢!就上個禮拜,讓馮建給撞樹上了。”周曉說起來氣乎乎的,“這哥們真缺德,死了還得哥們給他報喪!”
說話間,我們出了學校,門口果然有一輛車。
“嘖嘖,有錢就是不一樣!”陸曉楠玩笑道。
我們上了車,開足馬力直奔野狐嶺。
野狐嶺距學校二十餘里,還在學校的北邊,從學校這裏有一條通往那邊的土路。野狐嶺往南三里左右,有一個村落,叫明月溝。據說,那裏的明月比別處的都要亮。
到了明月溝,往野狐嶺走就是山路,車過不去,於是,我們把車停在明月溝的後面,三人一路步行,開始沿着山路行進。
站在山上望下去,只見這個村子呈正方形分佈,村子中間,有一處半圓形的湖泊,在燦爛的陽光的照耀下,湖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我就奇了怪了,周曉他們沒事幹,幹嘛跑到野狐嶺玩呢?
陸曉楠似乎跟我抱着同樣的疑惑,他問周曉:“我看你們真是吃飽了撐的,市裡那麼多好玩的你們不去,怎麼就跑到這麼一個破地方玩呢?”
周曉顯得很無奈,說:“若明和楊揚說這裏的明月特別美,於是我們就來了。就在我們走了半截,馮建也追來了。”
“明月特別美?現在又不是十五,哪兒來的明月?”我說。
“唉,該馮建出事。”陸曉楠嘆道,“這都是命!”
我們順着山路,在周曉的帶領下一路前行,穿過一片土壩崗,再沿着曲折的山路蜿蜒向前,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走到野狐嶺。
此時,抬眼望去,只見前面兩座大山拔地而起,山上遍佈亂石,雜草叢生。山坡上各色花草長得十分茂盛,在綠色的背景下,各色鮮艷的花兒正盡情地綻放。
在離我們不遠處的一塊大青石上,有三個蒼勁有力的行楷:野狐嶺。
儘管此處的景色非常美麗,我們卻無暇欣賞了,只顧着出事的馮建。
周曉一直匆匆地走在最前面,我和陸曉楠也緊跟在他的後面。
“快到了,快到了,就在前面。”周曉指着前方說。
看到小強和韋若明的時候,只見他倆正抱在一起痛哭。
而前方一棵大楊樹下面,馮建的屍體正橫在那裏。
“小強,你沒事吧?”陸曉楠跑過去首先問小強。
小強和韋若明的臉上都極為難看,尤其是韋若明,雙眼紅腫,怎麼看也不像個美女,更別提校花了。
“沒事。”小強站起來急忙說,“馮建的死不……不關我的事!”
陸曉楠看了看我,直搖頭。
“那根繩子呢?”陸曉楠問小強。
不等小強答話,陸曉楠接着又囑咐說:“找到那根繩子趕緊燒了。”
“我去找找。”小強說著推開韋若明四處去找繩子。
“你盯着他!”陸曉楠對周曉說,“跟他去找!”
周曉點點頭轉身跟在小強後面,我和陸曉楠一起向馮建的屍體走去。
馮建死在一棵粗壯的大楊樹下面,樹下長滿雜草,綠色的草地上滿是黑紅的血。看樣子,死的時間已經不短。而他的死狀也極慘,五官已然挪位,臉上滿是驚恐之色。身上只有一處傷口,但這處傷口卻是致命的,因為是在心臟部位。
我蹲下看了看他的傷口,是刀傷,並且不是一般的刀。從傷口來看,那刀有五指併攏那麼寬。而且可能肯定的是,刀口極為鋒利。
“被殺的?”陸曉楠低聲問。
“嗯。”我點頭,“你看,這傷口,一刀致命,刺到心臟,真是分毫不差。我可以肯定,兇手一定會兩下子。”
陸曉楠回頭望了一眼遠處的小強,低聲說:“先前我以為是小強殺的,要照這麼看來,很可能就不是他了?”
“沒錯。”我點頭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不僅會功夫,而且,絕對不在你我之下。我都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手法。”
“而且,極為兇殘。”陸曉楠說,“可是,你說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難道是這裏有世外的高人?”
我也是滿心疑惑,正思忖間,就聽到周曉大聲喊道:“找到了,找到繩子了!”
我和陸曉楠站起來,周曉拎着一段繩子跑了過來,問:“現在燒啊?”
“廢話!現在不燒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陸曉楠說著接過繩子看了看,拿出打火機直接就去點,可是,不知是打火機的火太小,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任憑他怎麼點,那根繩子像是被水浸濕過一樣,就是點不着。
陸曉楠急了,對周曉說:“籠火燒!媽的,真他媽邪門了!”
周曉去找柴火的工夫,陸曉楠把繩子放在地上,轉身又去馮建的屍體旁邊仔細尋線索。我則繞到楊樹後面,又往前走了數十步,四處尋查,可是卻沒有一點線索。回頭看見周曉正抱着幾根木棍走了過來。
“曉楠,這火在哪兒籠啊?”
“笨死你了,找個空地啊!”陸曉楠說著向周曉走過去。
當他們把木棍點着后,奇怪的事發生了——繩子不見了!
“怎麼會?我剛才明明是扔在這裏的啊!”陸曉楠在地上邊找邊疑惑地說,“哥幾個,都過來找找!”
於是,五個人一起開始找繩子,可是,哪兒有繩子的影子!繩子就像變魔術般消失了。
“難道繩子自己會跑?”周曉問。
“或許是什麼東西把它叼走了?”我也疑惑地猜測。
陸曉楠站在那裏摸着腦袋想了半天,忽然說:“媽的,我犯了個大錯!”
“怎麼了?”我和周曉齊聲問道。
“周曉說得可能沒錯!”陸曉楠說,“我記得以前爺爺告訴過我,弔死過人的繩子——尤其是弔死過不止一個人的繩子,在特定的情況下是會自己溜的。從而,可以繼續禍害別人。”
“瞎扯,有這麼邪乎?”
“有。”陸曉楠點頭說,“你們可能不知道,尤其還有就是,如果繩子被人用來給別人下過蠱,它就像有了生命一樣,邪門得很!”
“照你這麼說,現在找不到繩子,那小強是不是也沒救了?”周曉問。
陸曉楠回頭看了一眼小強,緩緩說:“不好說。”
“走,我們去山裏看看。”我對陸曉楠說。
“走。”陸曉楠回頭又囑咐周曉,“你看緊小強,別讓他再出事。”
“你們一會兒怎麼回啊?要不我一會兒在山下等你們。”
“不用了,你先跟他們回去吧!我們一會兒再說。”陸曉楠說完拉着我便往山裡走去。
走了幾十米,便聽到身後楊揚的聲音:“那,就在那邊!”
我們回頭一看,只見楊揚帶着校長和幾個警察跑了過來。
“我們別管他們,走吧!”我說。
說完,我們便又向前走去。
又走了數百米,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個寬闊的山溝,溝里是一片綠色的灌木叢,再往前看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樹林向東西兩側延伸,一直延伸到兩座山的半山腰。而正對着我們幾十里之外的正前方,應該是這裏最高的一座山,它的海拔不低於四千米。只見山腳處遍佈密林,半山腰是一片青綠,而山頂卻有皚皚的白雪,在陽光的照耀下,山頂發著刺目的白光。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座山就是當地人所稱的梅瞿山。
梅瞿山是此地的五山之首,這裏有着很多傳說。
據說,在千年以前,有一次金兵與元兵相戰,金兵因不敵元兵,僅剩的千餘人退守到梅瞿山上后全部離奇失蹤。另外,在軍閥混戰時期,馮玉祥手下的一個團在梅瞿山與敵軍交戰的時候,不知何故,全團將士也在一夜之間離奇失蹤。
後來,有不少人到梅瞿山想查明原因,可是,幾乎都是有去無回。當地人對這座山頗為敬畏,說那裏有一個巨大怪物,蟄伏於某個古老的山洞。還有人說,當年黃帝與炎帝聯手對戰蚩尤的時候,蚩尤從西域請來了三隻神獸,有一隻神獸半路跑了,藏於山中,那些人的失蹤,是被神獸吃了。
這些傳說,有多少是真實的,我們並不知道。不過,憑我的感覺,這個地方確實有點不尋常。
如果真有很多人離奇失蹤這回事兒,那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跟“鬼霧”有關。這時,我忽然有點兒理解師父為什麼要讓我到這裏來了。
我們走到山溝邊上,陸曉楠說:“我怎麼感覺這個地方陰氣很重啊!”
“陰氣重?我這倒沒感覺。”我指着前面的樹林說,“可能那林子裏陽光少的緣故吧!”
“不是。”陸曉楠搖頭,“就是有陰氣。”
聯想到人們傳說此地失蹤人的那些事,我心裏也莫名其妙有些怪怪的。
“我們再往裏走走。”陸曉楠說著走下山溝,我緊跟在他後面。
我們向山裡又行了一里多地,一無所獲。遂開始往回走。
回到野狐嶺,馮建死去的地方已經圍起了警戒線,沒人。只有潢色的警戒線在風中輕輕搖擺,彷彿告訴人們這裏曾發生過不尋常的事。
陸曉楠還是對那根繩子不死心,他走到周曉堆的柴火跟前尋找,這回他幾乎爬在地上找。可是,找了一會兒,仍然沒有找到。
由於早上沒有吃飯,我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地叫開了。
陸曉楠摸了摸肚子,說:“我也餓了,要是這麼走回去估計就餓死了,反正今天的課也不重要,我們不如去明月溝看看。一來吃點飯,二來嘛,問問人們關於傳說的事兒。”
“我也正有這個想法。”我說。
那會兒我們來的時候是從明月溝的後山繞到野狐嶺的,這次我和陸曉楠出了野狐嶺,然後向南邊的一條痕迹有些模糊的小山路走去。從山上可以看見小山路蜿蜒曲折通向明月溝。
明月溝雖然是一個山村,可是並不小,沿着村子中間的湖泊至少有三百多戶人家。
下了山,快到村子的時候,便遠遠看見村頭有一排紅磚的瓦房,旁邊的一棵楊樹上掛着一面旗子,上面寫着一個“酒”字。
“居然有酒家!”我嘆道。
“越是小的地方,你越是不能小看。”陸曉楠說。
我們進了酒館,裏面冷冷清清,一個吃飯的人都沒有。只有一個肥胖的婦女坐在窗前喝茶。我第一感覺就是這八成是個黑店!陸曉楠似乎看出我想什麼,便笑笑說:“先填飽肚子再說!”
見我們進來,胖婦人忙起身迎接。
“兩位小哥,你們想吃點什麼?”胖婦人說著一指牆上貼着的菜譜,“上面都有。”說完便去倒茶。
我們隨便點了幾個菜,要了兩瓶啤酒,胖婦人沖裏面喊道:“肉絲拉皮、花生米……”
此店雖小,但是做菜的速度絕對不慢。不大工夫,幾個菜已經全部上齊。而且,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每道菜做得都恰到好處,很是精緻。真是看不出來,這樣的地方居然能有如此飯館,比我們學校食堂的那些飯菜好多了。
於是,我們便和胖婦人聊了起來。當我們誇這裏的菜做得不錯時,沒想到胖婦人卻一臉鄙夷的神色,指着廚房那邊說:“什麼,你們說的菜做得好?哼!你們是不知道,要是我做呀,不知道比這些菜好多少呢!”
她的話音一落,從廚房裏探出一個戴着一個巨大的近視眼鏡的腦袋,滿不在乎地說:“你就吹吧!跟誰都吹你做得好,可這三年來,我就沒見你下過廚房!”
不用問,這胖婦人肯定是一個悍婦。
陸曉楠開玩笑說:“現在的時代真是變了,簡直快回到母系氏族了。”
“這小哥說得在理兒,還真是這麼回事兒。”男人從廚房裏走出來,點了根煙坐在旁邊說。
胖婦人聽了,滿臉迷惑,張嘴問道:“啥是母系氏族啊?”
“看見了沒?這就叫沒文化!”男人不屑地說,臉上很是神氣,跟一個得勝的公雞似的。
胖婦人尋思了半天,仍是不知所以。只得嘆了一口氣說:“你別得意,晚上再收拾你!”
我們吃完飯後,男人湊過來問:“你們是學生吧?”
我們點頭。
“你們是不是去野狐嶺了?”
“嗯,是啊!怎麼了?”我疑惑地問。
“那你們就沒碰見有死人?”
我和陸曉楠面面相覷。
“怎麼說?”我問。
“那會兒我看見又有警察車從山那邊過來,肯定是又有人死了。”
“哦!”陸曉楠恍悟說,“不瞞你說,死了的那個人是我們的同學,死得很慘,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胖婦人,又轉過頭對我們說:“其實我也不瞞你們,那裏已經有好幾個人死了。”
“好幾個?”我們齊聲問。
“怎麼回事啊?那裏是不是有什麼比較靈異的東西?”我問。
男人搖頭:“我也不知道。這麼跟你們說吧,”男人指着外面說,“幾年前,市裡有個人,人家有錢嘛,他想在我們這裏建個別墅。可是,開了工沒幾天,工人就從地底下挖出不少死人的骨頭,結果,大概不到三個月的工夫吧,就有十來個工人莫名其妙地死了。”
男人的話更是使我和陸曉楠驚訝得張大嘴巴:“十來個人?全死了?這麼恐怖!”我驚道。
“是啊!可憐十幾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不知道他們的家人有多傷心!”男人嘆氣說。
“哎,我說你個老不死的,你沒事兒說這些幹啥?”胖婦人戒備地對男人說。
“去去去,沒你的事兒!我們隨便聊會兒天,你就不能消停會兒?”男人不滿地說。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不知道。”男人搖頭,“後來呀,那個工地就荒廢了。對了,你們可不要出去亂說啊,這件事雖說過去好幾年了,可是市裏的頭頭們還不知道呢!”
“警察也不知道?”
“可能不知道吧!反正沒見有警察去那兒調查過。”男人猜測說。
“我們要不過去看看?說不準跟馮建的死有關係呢!”我問陸曉楠。
“好。”陸曉楠說,“大哥,那個工地離這兒遠不遠?”
“怎麼?你們要去啊?”男人滿臉驚訝,“我勸你們還是別去了,那個地方可不幹凈!”
“沒事兒,我們不怕。”陸曉楠吹噓道,“我是專門捉鬼的,呵呵。”
“哈哈!別逗了小兄弟,就你們?”男人摸了摸下巴說,“這麼著吧,咱倆掰掰腕子,你要是能掰過我,你們就去,咋樣?”
我心想:這人怎麼這麼搞笑?跟個孩子似的。
“大哥,你逗我們玩呢?”陸曉楠笑道。
“叫我牛哥。”男人說著在陸曉楠對面坐了下來,“來!”
陸曉楠回頭看了看我,便伸出手說:“既然牛哥這麼有雅興,那兄弟就不客氣了!”
陸曉楠畢竟是練過些武術的人,手上的力道不小,不出幾秒鐘,牛哥便輸了。
牛哥好像很沒面子,站起來擺手說:“去吧去吧!去了就別回來!”
陸曉楠笑笑,說:“牛哥,你是讓兄弟的吧!”
牛哥沒說話,倒是那胖婦人說道:“你們甭管他,他呀,只要是來個吃飯的人,就想跟人家比比誰有勁兒。每次都掰不過人家,你說這人吶,吃飽了撐的為啥不肚疼一會兒呢!”
那個荒廢的別墅離村子大概有兩里的路程,在村子西南方向的一個小山的半山腰,也就是在野狐嶺的正南方向。
我們快走近時,便看見在樹木的掩映下,山腰有一處灰色的廢棄建築時隱時現。
“真奇怪了,誰沒事兒在這裏建別墅,真虧他想得出來!”陸曉楠說。
“錢燒的。”我說。
“就算再有錢,也不能在這荒山上蓋房子啊!除非是給自己修墓地,要麼就是另有隱情。”陸曉楠說。
“你說得有道理,可能另有所用。”
穿過林子,廢棄的別墅展現在我們眼前。別墅佔地近五百多平方米,已經封頂了,四周長滿了雜草,就差裝修了。
“曉楠,看見沒?還真是別墅,要是裝修好了,肯定特漂亮!”
“還真是!可是,這裏難道真發生過那些事兒?牛哥那孫子不會是唬我們吧?”
“不知道,等回去再問問。”陸曉楠說著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片瓷片,擦了擦說,“你看,這像不像古董?”
我笑着說:“要是隨手就能撿到一塊古董,那這裏不是成了寶藏庫了嘛!”
陸曉楠又使勁兒擦了擦瓷片,說:“不信你看看!”
我接過瓷片看了看,半個碗的樣子,只見上面畫著一隻像毛驢一樣的動物,舉足奔跑。由於我們不懂古玩,只知道它是古時的瓷器,但具體是什麼時候的卻並不知道。
“這裏怎麼會有這東西呢?”我還是不太相信,“八成是工人們吃飯用的碗。”
陸曉楠卻一個勁兒地搖頭,“牛哥不是說嘛,工人們從地下挖出很多死人的骨頭,這瓷片肯定也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
“也可能吧!”我將信將疑地說。
陸曉楠說:“我估計呀,這裏沒準兒還有不少古時候的東西埋在地底下。”
我不置可否,他看看四周又說:“咱也不懂風水,也不知道這裏的風水怎麼樣。不過,既然是有錢人在這裏建別墅,那應該是先找風水師看好了才建的,要不然,幹嘛不在別的地方建呢?”
“這倒是。”我說著也四周看了一下,別墅背靠着山,坐西朝東,周圍均是茂密的樹林,“你看,這個別墅背靠山,面朝東,不知道你發現沒有,從我們現在的位置向東望過去,正好是兩座大山。”
“怎麼說?”
“我們現在可以把這三座山用線連起來,大概是一個等腰三角形。”我比劃着說,“當然,具體的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在書上看過說,這種地理似乎是適合墓葬。”
“你是說這裏有墓?”
“有沒有就不知道了。”我走到陸曉楠身邊說,“不過,本來是墓葬的好地方,卻用來建別墅,你說能好嗎?”
“風水這玩意兒太複雜了,我搞不懂。”
“把它帶上,回去找歷史老師問問。”我把瓷片遞給陸曉楠,他還真把瓷片當寶貝了,小心翼翼地裝進兜里。
此時雖然是午後,可是總感覺這裏陰森森的,總覺得會在我們不小心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忽然從林子或者從草叢裏躥出來。
我們在荒宅四周的草地上尋了一會兒,果然如牛哥說的,在荒宅後面的草叢裏發現了兩個人的頭顱骨。
“看來牛哥說得沒錯。”陸曉楠踢了一腳地上的頭顱骨說。
在頭顱骨的不遠處,我們又陸續發現了三個人的骨架。
“看樣子不像是很久以前的。”我見陸曉楠有些疑惑,又解釋說,“我是說不像古代的,不然,早就爛掉了。”
陸曉楠點點頭,“可能是吧!”
我們又到荒宅的門口查看,只見裏面——應該是客廳,由於荒廢的時間太久,裏面竟然長滿了及腰的雜草,加上灰色的牆壁,陰氣越來越重。我還想進去看看,陸曉楠一把拉住我,說:“別進去,裏面不幹凈。”
“你也能感覺到?”
“是。”陸曉楠點頭說,“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先查查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心裏有了底,然後再過來。”
我們剛轉身要走,我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拉住了我的衣服,我迅速一轉身,沒想到卻慢了一步,只見草叢裏動了幾下,便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