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娃娃
第4章鬼娃娃
周六這天早上,一向愛睡懶覺的小強奇迹般地第一個起來。先是把陸曉楠的被子給掀開,然後又把曲哲和我的被子掀開,大聲說:“兄弟們,今天是好日子,都趕緊起床啦!”
陸曉楠氣得大罵:“小強你今天發什麼瘋啊?老子正做着美夢呢!”
小強嘻嘻笑道:“是春夢吧?嘿嘿,是不是夢見沈天心了?”
陸曉楠邊穿衣服邊罵:“滾你大爺的!”
我恨恨地說:“小強你等着,以後我們哥幾個每天都掀你的被子,到了冬天我們把你的被子扔外面去!”
小強無所謂地說:“哥們不怕,你們要是能有那麼勤快,就去掀吧!”
曲哲揉着雙眼坐起來說:“小強就是個無賴!”
小強反駁說:“無賴也比只會吹牛的某些人好。”說完,他精神抖擻地拿着臉盆跑了出去。
“昨天是不是韋若明又跟他說什麼了?”陸曉楠疑惑地說,然後看向仍在睡夢中的馮建,他走過去掀起馮建的被子,“你小子還有心思睡覺啊!若明大概被小強搞到手了!”
馮建聽了馬上爬起來,緊張地問:“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曲哲笑道:“他估計還在夢裏跟若明纏綿呢!哈哈!”
馮建一聽急了,“你們別說笑啊!別忽悠我啊!小強那孫子呢?今兒個這麼早就不見了?”
“今天小強看起來心情大好,我們哥幾個都在為你擔心呢!”我提醒馮建,“他可能跟若明有新情況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馮建臉色忽然暗了下去,匆匆穿起衣服,跑出宿舍。
我們洗漱完畢,回到宿舍后,小強跟個娘們兒似的正在抹油梳頭。頭髮上噴了不少啫喱水,油光鋥亮。
陸曉楠嘲笑道:“你還是少噴那玩意兒吧,看你搞得跟個漢奸似的。”
小強不幹了,反唇相譏道:“你不抹油都像個漢奸!”
陸曉楠氣得想揍他。曲哲說:“我覺得還是小強像漢奸,電影裏的漢奸就是你那樣的。”
小強指着曲哲的鼻子罵道:“曲哲混蛋!”
我在一旁若無其事地說:“通常來說,混蛋都會以為別人是混蛋!”
小強惱怒地白了我一眼,不說話了。
這時,馮建哭喪着臉怒氣沖沖地走進來了。
一進來就把目光集中在小強身上,倆人四目相對,望了半晌,馮建憤怒地指着小強,說:“小強,真有你的啊!我算看清楚你了。”
小強挑釁地“哼哼”了兩聲,說:“行了馮建,我昨天已經跟你說了,我們是公平競爭。”
看來,韋若明果然棄馮建而選擇了小強。
曲哲同情地看了看馮建,說:“馮哥,俗話說該是你的跑也跑不了,不該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你就認了吧!愛情這東西,可不是一廂情願的啊!你在不愛你的人身上浪費感情,為什麼不找一個愛你的人呢?”
馮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大聲說:“我就是不甘心!”說完恨恨地瞪了一眼小強,轉身出了宿舍。小強見馮建出去了,遂愉快地說:“哥幾個,明天誰去爬山啊?”
我們都搖頭。
小強覺得很無趣,遂也出了宿舍,曲哲看了看我,一臉感慨地說:“愛情?都是狗屁!”
下午,我和陸曉楠帶着手電筒溜出學校,直奔人頭山。
當我們上了人頭山,陸曉楠望着不遠處的梳妝樓說:“感覺這裏陰氣很重啊!”
“我也知道。”我說,“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去裏面看看二樓那個吊著的東西是人還是鬼,到時候你可別跑啊!”
“切,怎麼會!”陸曉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說,“我以前在村子裏的時候啥沒見過啊!我爺爺以前是給人畫棺材的,有好幾次他都帶着我。那時候我還小,但是爺爺就是把我帶去了。我爸說那裏不幹凈,可是,我爺爺卻以為讓孩子小時候多經歷點這場面,以後鬼就不敢找了。”
“哈哈,你爺爺真逗!那你見過弔死鬼?”
“弔死的人倒見過,至於鬼嘛,我還真沒見過。”陸曉楠說,“其實,這世上有沒有鬼還是未知。不過呢,這東西,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啊!”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鐵柵欄旁邊。
陸曉楠看着鐵柵欄上的木板說:“禁地?我這也是頭一次來呢!”
我問:“你有什麼意見?”
“據說倒是挺邪乎的,至於裏面什麼樣,我是不知道了。”陸曉楠說著翻過鐵柵欄,“不過,對於這些古老的東西,我們還是要保持一定的尊重。”
我說著也翻過鐵柵欄,跟在他的後面,一前一後進了樓。
由於是白天,樓內有陽光從外面射進來,使得光線足夠看得清樓里的東西。
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位於樓西北角的地窖,此時仍敞着口,我指着地窖口剛想說話,陸曉楠忽然向我輕輕搖了搖手,然後又向樓上指了指。
我輕聲問:“怎麼了?”
“樓上有動靜。”陸曉楠悄聲說。
我側耳細聽,果然聽到樓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陸曉楠一揮手,示意我上樓。
於是,我們躡足慢慢向樓上走去。越往上,樓上的聲音越清晰。
樓上由於不通光,因此,越往上越黑。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的手電筒都沒開。快到樓上的時候,陸曉楠向我點了點頭,我領會他的意思,抬腳剛要往上沖,忽然從上面閃出一個身影,差點兒和我撞在一起。
我忙向後側身,順勢一伸手抓了過去,正好扯住黑影的後背,沒等我再動手,陸曉楠的一腳已然踢了出去。
只聽得一聲慘叫響起,黑影隨之從樓梯上飛了下去。
一聽這慘叫聲,我和陸曉楠都呆住了,因為,這聲音太熟悉了,不是別人,正是馮建的聲音!
為了證實確實是馮建,我們把手電筒同時打開,兩束光直直地射向黑影。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馮建一臉的狼狽,此時,他已經站了起來,轉身大叫着“鬼啊鬼啊”,然後就想往外跑。
“馮建!給我站住!”陸曉楠呵道。
此時,馮建才緩過神兒來,轉身吃驚地望向我們,然後驚慌地問:“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我還以為是鬼呢!”
“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走到馮建跟前說,“昨天晚上沒把你嚇死,可你今兒個怎麼一個人跑來了?”
馮建有些慌張地說:“唉,我這不是給小北證實一下,昨天晚上咱們看到的那個弔死鬼究竟是人是鬼嘛!”
“那你看見了?到底是人是鬼?”我追問道,“看來你的膽子也不小嘛,昨天晚上還說打死也不來了。”
“昨天我有點兒嚇傻了。”馮建目光游移,“上面啥也沒有,吊著的人不見了,那肯定就是鬼了。”馮建說著,左手使勁兒捂着肚子。
我感覺還是有點奇怪,遂問:“你肚子疼啊?”
馮建搖頭。
陸曉楠問:“你一定藏了什麼東西吧?是不是什麼寶貝啊?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馮建猶豫了一下,慢慢把衣服撩起來,露着肚皮,說:“看到了吧?我能藏什麼好東西!”
果然什麼也沒有,陸曉楠擺手說:“小北,要不我們也走吧!馮哥說得對,這麼個破地方也確實沒什麼好看的,撤吧!”
我見陸曉楠的神色有點兒不太對勁兒,知道他可能發現了什麼,也沒多問,便跟在馮建後面出了梳妝樓。
我們翻過鐵柵欄,馮建一直沒說話。
走到快下山的時候,陸曉楠忽然停下來,在身上摸了半天,說:“壞了,我的鑰匙丟了!”
我沒說話,我知道陸曉楠出來就根本沒帶什麼鑰匙,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會是掉在梳妝樓吧!”馮建也停下了,轉身問。
“可能是。”陸曉楠說,“小北,跟我回去找找。馮哥,你要有事就先回學校吧!”
馮建點了點頭,說:“你們可別遇上鬼啊!”說完,他詭異地“嘿嘿”一笑,轉身向山下走去。
看着馮建漸漸走遠,陸曉楠說:“我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對勁兒。”
“我也看出來了,自打他一個人莫明其妙地出現在樓里就覺着不對勁兒。”
陸曉楠說:“他的懷裏確實揣着東西,我敢肯定。只是,剛才我也不好為難他。我們再回去上二樓看看!”
於是,我們又折回梳妝樓,直接奔二樓去。
上了樓,我們把手電筒打開,藉著手電筒的光,我抬頭向上望去,奇怪的是,上面根本沒有人,只有半截一指粗的麻繩靜靜地垂着。
“你昨天難道看花眼了?”陸曉楠問。
我搖頭,“不可能,我看得清楚,上面確實是吊著一個人。”我疑惑地說,“可是,怎麼現在什麼都沒有呢?”
再看看四周,空空蕩蕩,也是什麼也沒有。
陸曉楠忽然叫道:“不好!我們還是回學校看看!”
我忙問:“怎麼了?”
“你看那截繩子,好像是被人割斷的。”陸曉楠指着垂下的繩子說,“我想會不會是馮建來把那段繩子割走了。”
“不會吧?他割繩子幹什麼?”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們老家那邊,有的人就用弔死人的繩子給別人下蠱,有的是把仇人的血滴在繩子上,不出三日,那人也會弔死;有的是把繩子放在仇家的門後面,結果一樣。”陸曉楠忽然擔心地說,“我是懷疑,馮建可能會給小強下蠱。”
他說的這種害人的蠱術,其實我是知道的。當年師父也曾教過我幾手,但是卻嚴令我不許對外人講,更不準隨便給人下蠱,因此,我只是點頭。
我想,馮建就因為一個小女生韋若明,不至於對小強有那麼大的仇恨吧!可是,又一想,馮建剛才在這裏出現,這本來就是一件讓人疑惑的事,陸曉楠說的也不一定。
我們出了梳妝樓,陸曉楠接著說:“今天早上你沒看見馮建那臉色,跟遭雷霹似的難看。而且,這小子你甭看他平時嘻嘻哈哈的,其實,他的心眼兒小着呢!甚至有時候比小強的心眼兒都要歪。”
當下,我們馬上回到學校。到了宿舍,只有曲哲正躺在床上看書。
“馮建回來過沒有?”
曲哲點頭說:“剛出去不大一會兒。”
“那你見他往宿舍帶什麼東西沒?”
“就拿了一本書走了,別的沒有,可能是去班裏了。”曲哲說,“你們倆怎麼了?”
“沒事兒。”陸曉楠說完,拉着我向班裏跑去。
到了班裏,也沒有馮建的影子。只有幾個女生圍在一起,低頭研究着什麼,我問:“你們剛才誰見馮建了?”
眾人搖頭,沒有一個說話的。
“喂,你們都傻了!幹嘛呢?咋連個話也不說?”陸曉楠衝著她們大聲喊道。
“你才傻了!”幾個女生異口同聲地說。
陸曉楠無奈地看了看我,說:“我們還是找別人問吧,她們都傻了。”
我們轉身就往外走,剛下樓,正遇上素有“詭女”之稱的陳靜正抱着書走過來。
“陳靜,你見馮建沒有?”
“那會兒我在校門口看見他了,我問他幹啥去,他說去書店租書。”
“租書?”我詫異地說,“馮建可沒有租書這習慣啊!”
“小北,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陳靜疑惑地問,“你們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們倆神經兮兮的?”
“咳,沒事兒。”我一擺手說,“隨他去吧!曉楠,也許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這時,沈天心也剛好進來。
“我正要找你呢。”沈天心對陸曉楠說,“關於校慶的事兒……”
沈天心是學生會主席,陸曉楠是副主席。這年頭,大領導都是女的來做。
“那馮建的事兒回頭再說吧!我先去看看。”陸曉楠忙對我說。
陸曉楠說完就跟沈天心走了,等他們走遠,我對陳靜說:“看見沒,什麼叫妻唱夫隨!”
“他們就是。”陳靜笑着說,“你一會兒有事嗎?要沒事兒的話就陪我去一趟市裡吧,今天晚上若明要過生日,我給她買點生日禮物。”
我笑笑,忙說:“好啊,我正愁沒人玩呢!”
我和陳靜剛走出校門,便見馮建手裏拿着一本書在路上邊走邊看。
“馮建,你啥時候也成書獃子了?”我打趣道。
馮建忙抬起頭來笑道:“我才發現了,這年頭,做學生的要是不看點閑書,那簡直就不是學生。”
“你才覺悟啊!”我說,“啥書啊?”
“。”馮建翻過書的封面給我看。
我怎麼也想不通馮建這個吹牛大王怎麼一下對“周易”感興趣了,難道陸曉楠說的真沒錯?可是,周易跟蠱術也沒什麼關係啊!
“奇了,你怎麼會對“周易”感興趣呢?難不成想做個大仙啊?”陳靜笑道。
“哈哈,那倒不是。”馮建擺手笑道,“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哎,你倆幹嘛去?”
“給若明買生日禮物啊!”陳靜忙說,“本來她的生日是禮拜一,但是她想提前過,所以今天晚上在慶陽飯店請客。馮建,你難道也不表示表示啊?”
“哦,我都不知道呢!”馮建一拍腦門說,“我一會兒也去買點什麼。”
陳靜提醒道:“你最好買點兒特別的,不然的話,若明就真被小強拐走了。”
“靜妹說得對!”馮建忙說,“那你們先去吧,我一會兒再出去看看。”
傍晚,若明邀了包括陸曉楠和我在內的十來個同學,去學校附近的慶陽飯店過生日,其中,馮建和小強亦在她的邀請之列。
據陳靜透露給我的小道消息,若明打算要趁這次的生日宴會,與馮建做個了斷,因為她喜歡的是小強。
當晚,我和陸曉楠一起去了飯店。若明和小強等人都已經到了,但是還沒有馮建的影子。我們到了不大一會兒,沈天心和陳靜也一起來了。
剛才我們在宿舍的時候也沒看見馮建,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來不來。
若明抬手看看錶,對眾人說:“我們先開始吧,甭等馮建了,可能他不來了。”
“是啊,他來不來都一樣,不來最好。”小強忙附和說。
“我們剛才在學校門口的裁縫部看見馮建了。”陳靜忙說,“可能他一會兒就來了。”
“他去裁縫部幹嘛?衣服壞了?”我疑惑地問。
“誰知道呢!”陳靜也有些疑惑地說,“我總覺得馮建有點兒怪怪的,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小女生的第六感還真強,我也有此感覺,但是我們不能在韋若明這麼開心的時候破壞她的興緻,遂說:“陳靜,你想多了。”
“先甭等他了,我們先開始吧!”小強說完便打開桌上的生日蛋糕,插了十九根蠟燭,關了包間裏的燈,逐一把蠟燭點着。
“若明,快許願吧!”小強催促道。
“嗯。”若明愉快地笑着雙手合十,剛要許願,馮建便像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
“我沒遲到吧?”馮建氣喘吁吁地說。
“沒有。”若明不介意地笑道,再次雙手合十。
許完願后,若明一口氣把十九支蠟燭吹滅,打開燈,便見馮建的手裏拿着三個巫毒娃娃。
“馮建,你的禮物果然夠特別啊!”我說著拿過一個巫毒娃娃,“不過,你怎麼送人家生日禮物是巫毒娃娃啊?”
“沒見過,不過,我就喜歡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馮建說著把我手裏的娃娃搶過去,“若明,送你的禮物!”
馮建說著把其中一個紅色的巫毒娃娃遞給若明,若明倒是不介意地接過,還頗有誠意地對馮建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這個,小強,送給你!”馮建嬉笑着說,又把手裏一個黑色的大號巫毒娃娃遞給小強,“這個就留給我了。”他自己手裏留了一個紅白相間的娃娃。
“馮哥,你送我這玩意兒幹嘛?今兒又不是我過生日!”小強詫異地擺手說。
“做個紀念,馮哥給你就收下!”馮建仍是滿臉笑意。
“做個紀念?”小強很不情願地接過那隻巫毒娃娃,看了看,也不好拒絕,便隨手放在背後。
當時,巫毒娃娃在本市還不算流行,知道的人並不多。我亦是聽師父說,在以前非洲的部落里,如果哪個人想報復仇人,便用稻草做一個人形的娃娃,將仇人的名字寫在娃娃身上,然後用針刺娃娃的肝臟部位,仇人不久就會大病,甚至死亡。
我覺得馮建這小子居心不良,他送小強那個黑色的巫毒娃娃就是明證。而馮建給自己留的那個紅白相間的娃娃看起來很漂亮,我遂說:“馮建,你要不把你那個娃娃送給哥們吧!”
“那不成!”馮建連忙搖頭,“小北啊,你就甭瞎摻和了!”
馮建這話自是話中有話,我湊到他耳邊,悄聲說:“馮建,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歪點子?幹嘛送小強一個黑色的娃娃?”
馮建忙一怔,隨即趕忙擺手說:“小北,咱哥倆一會兒一起多喝點兒啊!今兒個高興!”
馮建說完詭秘地笑笑,我看得出來,他那笑里,有一絲怨恨,但更多的是凄涼與無奈。
雖然這天晚上我們都喝得很高興,但是,隱隱之中,我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聯想到馮建獨自莫明其妙地去梳妝樓,還有剛才送小強黑色的巫毒娃娃,我忽然覺得陸曉楠說得沒錯,馮建這小子很可能要對小強下蠱,但是,他會蠱術嗎?
吃完飯我們回到學校,小強一直把若明送到宿舍樓下。馮建今天可能是由於心情不好的原因,數他喝得最多。我和陸曉楠不得不攙扶着他直接回了宿舍。
一路上,馮建口齒不清地問:“小北、曉楠,你們說我哪兒點比不上小強?啊?小強他哪兒比我好了?可是若明就是傻不拉嘰的喜歡他!哼,小樣兒的,以後有他好受的!”
人們都說醉后吐真言,我見馮建醉成這樣,遂趁機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對付小強?”
“怎麼對付?”馮建搖搖晃晃地從兜里拿出那隻巫毒娃娃,舉着給我看,“看到了吧!這個,我把小強那小子的心給扎穿了!”
我一聽這話,只感覺脊背發涼。
陸曉楠見狀,忙一把將馮建手裏的巫毒娃娃搶過來,就要往附近的垃圾桶里扔。
“楠哥,你幹嘛搶我的東西?你快還給我!”馮建說著搖晃着身子就去追陸曉楠,我忙一把拉住他。
“你甭傻了!”我罵道,“就因為一個女生你就搞成這樣?至於嗎?啊?學校里那麼多女生,你幹嘛非要盯上韋若明呢?”
“她好!我看就她好!”馮建搖晃着身子說,“若明多好的一個女生啊!咱學校的校花都比不上!我看她就是一朵校花!小北,你老實說若明是不是校花?啊?嘿嘿!”
“其實我覺得若明長得很不好看,三角眼,長臉,頭髮稀疏,身材……”
“小北,你亂說話小心爛嘴巴!”馮建停下指着我說,“就你那眼光,根本不懂得什麼是美!楠哥,我的娃娃呢?你把我的娃娃弄哪兒去了?”
“我先給你拿着,你帶着一會兒就丟了,回去給你!”陸曉楠早把娃娃扔到垃圾桶了。
“哦。”馮建迷迷糊糊地答道,“回去一定要給我啊!”
“放心,丟不了你的。”
我們把馮建扶到宿舍,馮建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早已忘了他的巫毒娃娃。
“這小子真中毒了!中了若明的毒了!”陸曉楠無奈地說。!”我提議說。
在宿舍門外遇到剛打水回來的曲哲,我囑咐道:“你看着馮建,他喝多了,一會兒別吐地上了。”吧一直待到夜裏11點多,正玩遊戲起吧卻掉線了。等了半個多小時仍沒修好,陸曉楠一摔鼠標說:“小北,我們走吧,回學校!”
郊區的吧到學校是一條新修的柏油路,路兩旁立着陰森而幽黑的白楊樹,微風吹過的時候,樹葉里發出“沙沙”的響動,猶如千萬條毒蛇在林中躥動。
在路上剛走了沒多遠,我便感覺腦袋發脹。可能是酒勁兒還沒過去,讓風一吹,酒上頭了。
“要是宿舍樓的門鎖了,咱上哪兒睡啊?”
“要是鎖吧。”
我們跳牆進到學校里,一直奔向宿舍。
在路過教學樓的時候,陸曉楠忽然一把拉住我,悄聲說:“哎,班裏好像有燈光哎!”
“啥?有燈光?”我疑惑地向四樓的班裏望去,果然,隱隱的似有燈光。
“現在都快12點了,誰還待在班裏啊?”我看了一下表疑惑地說。
“我哪兒知道!”陸曉楠說,“走,我們上去看看!”
“現在教學樓的門鎖了吧!我們怎麼上去?”
“先過去看看再說,不行咱就爬上去!”陸曉楠豪氣衝天地說。
當下,我們來到教學樓前,樓門沒鎖,可能是值班老師忘了。
樓道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們也沒帶手電,遂一人舉着一個打火機上樓。
到了四樓,躡足走到教室門前,只見班門緊閉。我們把打火機收起來,隔着玻璃悄悄向教室里望去,這一望卻令我們驚異不已。
只見在第二排小強的書桌上,放着一隻正在燃燒的半截蠟燭和那個黑色的巫毒娃娃,那娃娃身上的線垂在桌子下,似乎還在不停地抽動,可是卻沒有半個人影。
我見門沒鎖,遂一腳踢開門,教室的門剛一打開,桌上的那隻巫毒娃娃竟然“嗖”地跳到了地上,一跳一跳地直向我衝來。
“不好,這鬼娃娃被什麼東西附體了!”我大叫着跳到講台上,身後的陸曉楠見狀忙跳起來想踩住巫毒娃娃,可是,這鬼東西躲開陸曉楠的腳,鑽到了桌子底下。而就在這時,桌子底下好像有人哼哼嘰嘰的聲音,我過去一看,果然發現桌子底下躺着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強。
“小強!”我叫着跑到桌子跟前,這時候,陸曉楠把教室的門關上,在班裏四處尋找巫毒娃娃。
我俯身把小強從桌子底下拉出來,更為驚愕的是,只見小強的脖子上竟纏了一圈黑色的線,要是再晚一會兒,這小子非被勒死不可。我忙把他脖子裏的線揪斷,一圈一圈地拿下來,小強臉色蒼白地大呼一口氣,隨即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勒死我了!勒死我了!”小強喘了片刻,張嘴便大喊。
“怎麼回事兒啊?”我忙問。
我話音剛落,便聽陸曉楠大聲喊道:“小北,先找到娃娃再說!”
我忙站起來走到陸曉楠身旁,他手裏正揪着一團線,不停地往外拉。
“剛才不是鑽桌子底下了嗎?怎麼會不見了呢?”
“你低頭找找,順着線。”陸曉楠說,“小強,你搞什麼啊?!”
“先找到娃娃再說,差點害得我沒命!”小強這時緩過氣了,走過來說。
我遂打着打火機,順着線尋過去。線在桌椅底下四處纏繞,但就是找不到鬼娃娃。
確實不可思議的是,這鬼娃娃身上那黑色的線竟然有那麼長!直到陸曉楠把線都收起來,仍是沒有鬼娃娃的影子。
“哪兒去了?怎麼會不見了呢?”小強驚慌失措地問。
“廢話,它都成線了還上哪兒找!”陸曉楠恍悟,遂說,“小強,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我……”小強有些囁嚅。
“別吞吞吐吐的,說啊!”
“我也沒搞什麼啊!”小強憋了半天才說,“我那會兒把它帶到班裏,本想把它撕開,可是,不知道咋搞的,我就讓線給纏住了。”
“靠!我們要是再晚來一會兒,你的小命就沒了!”陸曉楠亦是頗為擔心地說,“你沒做別的?”
“沒、沒有。”小強吞吞吐吐地說,見陸曉楠一直緊盯着他,遂又低聲說,“我就是試試咒語管不管用,誰知道……”
“什麼,咒語?”陸曉楠驚道,“你怎麼知道咒語?”
“書上看的。”小強低聲說。
他們說話的工夫,我又在身邊的桌子底下找到了一截五厘米左右的麻繩。我奇怪的是,教室里怎麼會有麻繩?誰閑得沒事兒幹了拿這玩!可是,拿到蠟燭前仔細一看,卻見上面有血跡。不禁恍然大悟,這截麻繩可能是梳妝樓的。遂拿給陸曉楠看,他看了片刻,肯定地說:“沒錯,肯定就是梳妝樓的。可是,怎麼會在這兒呢?難道是馮建……不好!趕快去女生宿舍!”
其實我也想到了,那會兒陳靜她們不是說在學校外的裁縫部看見馮建了么,他可能是把梳妝樓弔死人的繩子縫到了巫毒娃娃里。
可是,小強仍摸不着頭腦地說:“現在去女生宿舍,不好吧?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不好個屁,趕緊走,不然,若明就會跟你一樣!會被那娃娃給活活勒死的!”陸曉楠大聲說。
“啊?不會吧?”小強驚得臉色大變,“那我去叫值班老師!”
“先別找老師!”我忙拉住小強,“我這兒有電話卡,先給她們打個電話再說!”
電話一直響了足有一分鐘,才傳來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
“喂,誰啊?這麼晚了,幹嘛啊?”沈天心的聲音。
不等我說話,陸曉楠一把接過電話,慌張地說:“天心,你們沒事吧?”
“陸曉楠,你搞什麼啊?都幾點了還打電話?有什麼事啊?”
“你趕快叫醒若明,找到小強送給她的巫毒娃娃,拆開看裏面有沒有一截麻繩!”
“什麼繩子啊?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哎呀,別廢話了,讓你做你就做!”陸曉楠不耐煩地催促道。
“那等下啊,別掛電話。”
不大工夫,若明拿起了電話,亦是迷糊地問:“喂,什麼繩子啊?”
陸曉楠一聽是若明,遂把電話給了小強,小強說:“若明,我們現在在班裏,剛才我差點兒讓馮建送我的那個鬼娃娃給害死,你現在馬上把你的那個娃娃拆開,看看裏面有沒有一截麻繩。”
“什麼?不會吧?”若明頗為疑惑地說,“要是拆了,這不太好吧?”
若明有些不情願,可能覺得馮建送她的這件禮物有些特殊的紀念意義。
“趕快拆吧!”小強催促道。
“好吧!”若明答道,“你等會兒。”
又過了片刻,沈天心接過電話,說:“若明已經剪開了,裏面什麼也沒有。”
“什麼?沒有?你再仔細看看!”
“確實沒有。”沈天心說,“娃娃就在我手裏,都拆開了。”
“難道是只給小強的那個娃娃里放了麻繩?”陸曉楠疑惑,隨即又對電話說,“那你們先睡吧,沒事了,先掛了。”
“我們回宿舍!”我說,“最好找馮建問問!”
“是啊!”小強點頭說,“馮哥也太不厚道了,還真想把我給害死啊!”
當下,我們遂匆匆下樓,向宿舍樓走去。
今天不知怎麼搞的,值班老師早早就回家了,宿舍樓的門也沒鎖。我們的宿舍在313,到了三樓,敲了半天門,曲哲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開門。
“做啥夢呢?這麼久!”
“你們怎麼回來了?”
“馮建呢?”我們說著進了宿舍,卻發現馮建的床鋪是空的,根本沒有馮建的影子。
“馮建去哪兒了?”陸曉楠又問了一遍。
“哎?不知道啊,那會兒還睡在床上呢!”曲哲愕然道。
“我真暈,他出去你還能沒發現?宿舍門不是你關的嗎?”我說著找了根蠟燭點着。
“是我關的嗎?”曲哲摸着腦袋尋思着,“我忘了,鬱悶!我啥都不記得了。”
“你難道也喝多了?”我故意湊到曲哲身邊,用鼻子聞聞。
“小北,你屬狗的啊?”
“滾,你才屬狗呢!”
事實上,直到第二天早上,都不見馮建的影子。我當時猜測,馮建吧,或者錄相廳。只是,我想不通昨晚馮建這小子是真的醉了,還是裝醉。
小強一大早起來就去找若明了,我和陸曉楠吧和錄相廳找馮建,陸曉楠去學校附近的那家裁縫部。吧,一個錄像廳,都相距不遠。我一一尋了,卻並不見馮建的影子。從錄像廳出來,正巧陸曉楠也從裁縫部出來了。
“找着馮建沒?”
“沒有。”我搖頭說,“裁縫部那老太太怎麼說?”
“沒錯,昨天馮建就是讓那老太太給一個鬼娃娃縫了半截繩子。”陸曉楠說,“就是送給小強的那個黑娃娃,其他的那兩個沒有。”
“看來這小子對小強忌恨真不小。”我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回學校吧,看看馮建回去沒有。”
等我們回到學校,在宿舍和學校找遍了,仍不見馮建的影子。
“這小子會去哪兒呢?”出了教學樓,陸曉楠疑惑地說。
我們坐在教學樓門口的台階上,我努力想着昨天晚上的事。這時,陳靜從宿舍那邊走了過來。
“陳靜,若明在宿舍嗎?”
“不在,跟小強和周曉他們去野狐嶺爬山去了。”
“小強這小子倒是雅興不減,昨天夜裏差點兒沒命,今兒還有心思去爬山!”
“都誰啊?”
“除了他們三個,還有楊揚。”陳靜說,“對了,剛才馮建去我們宿舍找若明,他聽說若明跟小強去爬山了,就匆匆走了,我估計可能跟他們一起去了。”
“這小子從哪兒冒出來的?”陸曉楠疑惑道,“跟咱捉迷藏似的。”
“他啥時去你們宿舍的?”
“大概半個小時前吧!”陳靜答道。
“怎麼著,咱去追嗎?”
“唉,算了,隨他們去吧!”我嘆道,“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有的事要發生,我們誰也阻止不了。何況,還有周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