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墳墓
第十九章:墳墓(本章免費)
路勁草跟自己較上勁兒了。心上人要結婚了,新郎卻不是自己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啊!一般人是不會去出席自己心上人和情敵的婚禮的。這不是肚量的問題,還是感情上的接受。路勁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婚禮,怎麼敬的酒,怎麼送的祝福。
即便是這樣,祝福也還是真心的。路勁草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雖然這份感情當時讓他痛徹心肺,過後也就釋然了,或者說也只好釋然了。把報復當事業,看不開的人才會這麼做,這不是自己找罪受,自己折磨自己么?看着眼前如花美眷,路勁草竟然覺得這天是他前所未有輕鬆的一天。
婚禮在熱鬧中進行着,衣香鬢影,客人如雲。
席間。路勁草和梅枚聊了幾句,知道她婚後回到廣州居住。路勁草說男方是不是要你做全職太太?梅枚說不是,我還是會有自己的工作的。路勁草說那樣也挺好,女人也撐半邊天么。沒說上幾句,新郎新娘就忙着去別桌敬酒了,旁邊忙着招呼的還有梅枚認的大哥常昊和他弟弟。因為梅枚那邊人比較少,常家兄弟就過來幫忙了。
有人說生活就像***,既然不可避免,勉強掙扎,不如當作是一場享受。
對於在花淺棧面前的醉酒告白,他歸結為是自己失態了。
失戀的巨大打擊讓他極度傷心自卑,看着安慰他的淺棧,他感到自己還是被需要的,還是有價值的。這種心理,就好像落水的人要抓住身邊的浮木。而且還是一根被人巴住,已經有主的浮木。自己的這種舉動,不僅於是無補,還會連累三個人都溺斃。路勁草再一次覺得,那天真是昏了頭了,那樣的話居然脫口而出。今後還怎麼面對花姑娘啊?
對於梅枚來說,生活就像一個蘋果。表皮新鮮華麗,內在已經被蟲蛀了,連白雪公主後母的蘋果都比不上。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已經在圍城裏的她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晚上九點,廣州,某某餐廳。這家餐廳被人們稱作“看得見”。一堵透明的落地大玻璃牆隔開了廚房與餐廳,橘紅色的燈光灑滿整個空間。玻璃牆的裏面廚師正在忙碌着,烹調看得見的美味。食客可以看到裏面操作的全過程,一招一式,甚至每個細節。這就是餐廳被稱作“看得見”的原因。
實木的長桌旁,侍者優雅的確認菜單:“今晚兩位點的主菜是牛排,上好的雪花牛肉,還有牛肉布丁,甜點隨意挑選。菜單沒有問題吧?”
“謝謝,先上紅酒和沙拉吧。”年輕英俊的男人說道,對面坐的是他的新婚妻子,身着黑色小禮服,鬢如烏雲,身段頎長。妻子甜蜜的看着丈夫,我的選擇是對的,他多麼溫柔啊。
丈夫看着對面忙碌的廚師,緩緩開口,介紹他所知道的牛排做法:“西餐中牛排兩種主要的流派,一種是扒,一種是煎……”看到裏面點燃了酒精燈,他眉頭一挑,驚訝地說:“今天的做法很特別,使用的是酒精噴燈來烹調。想不到這裏居然是正宗的法式做法。”
妻子反應敏捷:“我知道了!噴燈的高溫,能夠將牛肉表面迅速加熱,發生複雜的化合反應,產生大量的香料分子。這樣快速的翻轉牛肉可以保有香料分子,不要使他們的細胞壁破裂,這樣更多的香氣就會在客人口中爆裂。由於烤制的時間很短,牛肉了保存肉質本身的獨特魅力。”
“Perfect!梅枚,你真是太聰明了。”
“這沒什麼,我物理學得不錯。”
“好了,快嘗嘗。”
“好。”
牛肉的味道鮮嫩爽口,刺激着味蕾,完全保存了原味的牛肉,再加上黑胡椒的味道,再加上一杯紅酒,味道好得讓人忍不住讚歎。這就是烹調的最高境界了吧!摸着自己飽飽的肚子,梅枚笑着說:“吃的太飽了。”
“我也是”林毅如是說。手機響了,林毅說了句對不起,接起電話。打完電話,他特抱歉地說:“一個客戶約了出去談事情……”梅枚很體貼地說:“沒關係你去吧,呆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家。”
林毅的樣子很歉疚,吻了吻她的臉頰說:“親愛的,別等我。今天可能會比較晚,賬單我已經付了。”
他多麼體貼啊!梅枚目送着林毅的背影離開餐廳,那步調顯得輕鬆。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梅枚就這樣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不是去談客戶,而是約了自己的朋友,去談的不是生意而是一些她不了解的別的東西,在俱樂部或是高爾夫球場。
體貼?不,這是報復。
這句話是林毅在新婚之夜臨睡前對梅枚說的第一句話。當時的情景是怎樣?梅枚覺得這是個惡夢。導演則是丈夫林毅。現起來,梅枚覺得自己從婚姻登記那時候開始就一隻腳就已經陷進了報復之中。
兩個結婚公證並不是一次就成功的。
兩個人去公證結婚的那天,林毅突然提出了一個要求——婚前財產公證。梅枚有點傻眼,有點撮火,她沒有想到這一回事,壓根兒就沒想過,“我又不是為了你的錢才和你結婚的,我在乎的是你這個人!”
林毅解釋:“我是真心想和你結婚的。”
“你侮辱人!”梅枚還在生氣。
“這個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家族裏面提出來的,畢竟這是長輩們的意見,我也不能不聽。”林毅馬上解釋。
“那好,簽吧。”既然是這樣,梅枚也就同意了,現在婚前公證的人還是有的。
林毅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梅枚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着好幾條,主要是三個意思:一,婚後梅枚和林毅財產,收入分開,二,婚後兩人的開銷實行AA制,各自的帳務各人結算;三,梅枚生下孩子的話歸林家撫養。
梅枚非常不滿,轉身坐車就走:“後面的是什麼意思?太欺負人了。”
林毅看梅枚生氣了,追上去攔下計程車,解釋道:“這是為了徹底打消家裏人的顧慮,同意咱們兩個人的婚事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才讓他們同意的。老人對子嗣總是看得很重的,我是家裏的獨生子,我媽四十歲才生的我。放心吧,絕對不會真到那一步,我一定好好愛你!你要相信我。”
看着真誠的眼睛,閃爍的是激動和在乎。這畢竟是嫁入豪門啊!無怪與他人有些不好的猜測。可是為了和林毅在一起,她同意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毅也簽上自己的名字。梅枚想,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我這麼自私的人居然會答應這種不平等條約。
夢想很快就被打破了。新婚之夜,梅枚穿着晚禮服,和林毅喝下交杯酒,“林毅,我被你的體貼俘虜了。”
下一秒,林毅歇斯底里摔了水晶杯,杯子摔的粉碎,顯然不是失手。“體貼?不,這是報復。”
“為什麼,我做錯什麼了么?”梅枚嚇壞了,林毅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提到自己跟前,眼睛裏全是凌厲,“你很厲害么,在婚禮上和老情人***。腳踏兩隻船,很得意吧?告訴你梅枚,從來沒有人這樣耍我!”
“你不喜歡我的話,為什麼要和我結婚?你是喜歡我的。”
“喜歡,當然喜歡,我喜歡看到你痛苦的樣子!”林毅拍拍她的臉頰,扔下一件黑色性感睡衣:“親愛的,我可不是那麼好耍的。穿上這件睡衣,今晚可是新婚夜,***一刻值千金。哈哈哈哈!”
婚後,她媽媽並沒有跟着女兒去廣州。她說年紀大了,還是留在北京住的習慣。梅枚知道她媽是為自己着想,也就不好強求。現在,梅枚慶幸這一點。她並不想讓母親知道自己的處境,日子就這麼過吧。
林毅假意溫存體貼,卻不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她的機會。日子得過下去,誰叫這是自己的選擇呢?梅枚時刻隱忍,並不代表林毅也是這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梅枚會在每次***過後吃下避孕的藥物。她都是瞞着林毅這麼做的,她看得出來,林毅喜歡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懷孕的話說不定可以緩解兩個人直接越來越大的隔膜,但她就是不敢。或許是梅枚太想當好母親了,這一切,心理上還是沒有準備好。
林毅是嚴格按照婚前約定的來做的。他下班后自己和朋友一起打打高爾夫,出入高級會所。卻不允許梅枚一起出席,只讓她呆在家裏。這讓梅枚覺得很寂寞。有幾次她的差點兒忍不住想要詢問是不是外面有別人了,但是林毅很會粉飾太平,表面上看來,他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他的運動和交際習慣如此,是不可能改變的。
家庭支出兩個人的是各自分攤的,林毅上班的時候開着他的寶馬車,開着音響;梅枚雖然是白領,工資也有好幾千,但是可不能這樣寬裕。平時和女朋友們吃個飯,添置一些品牌的衣服都得精打細算,上班一般都是乘公交。前不久林毅才請了一頓晚飯。除非特別的事情,家裏面的開銷都是林毅分擔百分之六十,梅梅枚分擔百分之四十。
說起錢,婚前約定的束縛讓這個梅非常挫敗,她做不了林毅的主。在別人眼裏梅枚風光無限,是少奶奶,實際上卻不是那麼如意稱心。她越來越不知道如何自處了。只是覺得這和想像中的婚姻相差太多了。梅枚有點嫉妒辦公室里的那些女人。整天花枝招展的,一個打扮得比個時髦。梅枚長的漂亮,而且嫁了個有錢的老公,怎麼還會去嫉妒別人呢?應該是別的女人嫉妒她才對啊!
辦公室里有個女孩子經常換名牌包包,梅枚有點奇怪,她也是工薪階層啊。梅枚和她熟了以後就知道了原來她在炒股票。梅枚有點動心,最近的股市挺牛的,不少人都賺了錢。如果自己也能炒股票賺錢不就是可以和丈夫平起平坐,改善自己的生活了么。
可是炒股需要資金和門路啊。炒股的人那麼多,賺錢的卻只是一部分人。梅枚覺得自己不能跟風,得找專業人士才行。她的朋友中,沒有人做這行的啊!她反覆反覆地想,終於想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應該可以幫到她不少的忙。
為此,她必須回趟北京。
這天晚上,梅枚對林毅提起想要回北京看望母親的事情。春節快到了么,總該回家看看,這可是兩人婚後第一次回去啊!林毅為難,年底的時候總是特別忙碌,恨不得自己是孫悟空,分出身來處理那麼多的事情。“你看能不能就你回去,我實在是抽不開身。”
梅枚巴不得一個人回去呢!這樣正好,方便自己炒股的事情。但是現在同意的話,他會懷疑的。因此粘在他身上撒嬌:“不嘛不嘛!一起回去,就待一天,一天就回來。”
林毅換了個主意:“要不等過了年咱再回去?春節的話,那個時段我會比較空。”
梅枚憶苦思甜:“我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年底的時候那麼冷清,她心裏會難過的。她一直沒享過什麼福。現在我嫁的這麼好,過的這麼幸福,應該是報答她的時候了。”
“我早說讓媽過來一起住的,你又不聽。”
“我也是這麼說啊。可是她不樂意我有什麼辦法?她是在北京住慣了,捨不得離開。”
“那你一個人回去好不好?多帶點兒特產,多帶點錢。你拿着這張卡,上面有二十萬,密碼是咱倆結婚的日子,你拿着回去給媽換個好點的房子。”
“只能這樣了……老公你真好。”
懷柔么?梅枚心裏雖然發慌,卻不致於糊塗的相信他會改變。既然是已經決定的事,就沒有什麼好遲疑的了。三天後,梅枚坐上了廣州飛往北京的航班。媽媽我回來了。一路上,她把人的名字默念了好幾遍。不知道你會不會幫我呢?應該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