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質變(上)
第十七章:質變(上)(本章免費)
相對於陳岑發現自己是個怪物導體,王喜也從自己的觀察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花淺棧頻繁地提到一個人的名字,雖然提到的時候大多是批評或者是諷刺,但是很容易地讓他想起那個花淺棧發燒的時候,對自己橫眉豎眼的人。這種頻繁傳遞了一個信息。可能花淺棧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常常提起路勁草,路勁草也不見得就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流露出來對花淺棧的佔有欲。王喜是個有心人,自然看得出來。他覺得這是一種好感,這種好感足以危險到自己尚在萌芽中的脆弱的愛情。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上次花淺棧家進賊的事情是一個暗示。暗示着花淺棧還沒有完全的信賴自己。她對陳岑的信賴都遠遠超過對自己的。那個路勁草沒有出現,花淺棧流露出來的失望表情說明她非常在乎這個人。王喜不這樣看待問題。路勁草絕對對淺棧很關心,那天王喜走的比較晚,開車走得時候很偶然的看見躲在梧桐樹陰影裏面的那個人。
一雙慧眼,王喜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優勢。青梅竹馬是吧。可惜兩個人都還沒有察覺到對對方的感情。距離產生美,這兩人離的太近了。
一個偶然的機會,王喜知道了花淺棧喜歡練瑜伽。他非常興奮地把花淺棧介紹給了自己開辦授課的一個朋友。王喜的這個朋友可是重量級的,非同一般。王喜見了他比較鬱悶,但是為了女朋友,豁出去了。花淺棧聽說要見同道中人,喜不自勝。陪同的還有陳岑,這丫頭向來是哪有熱鬧往哪鑽。
一路上王喜一再給她打預防針說那傢伙性格比較古怪,人比較嘮叨,儘管如此,花淺棧還是沒放在心上。一見面就看見一個長得特像印度人的小夥子,花淺棧忍不住就肅然起敬,看來人家是元老級的人物啊。要知道,瑜伽就是從印度那邊傳過來的。當下雙手合十,行了個禮。
王喜和陳岑大惑不解。
不奇怪啊,這兩個人純粹是門外漢啊。幸好這裏還有明白人,印度小夥子也來了那麼一下,嘴角扯開一個陽光般的笑容。王喜知道,自己的這個朋友有"殭屍臉"之稱的朋友一向對不熟的人沒什麼好臉色,現在看來對花淺棧的印象相當不錯。
印度小夥子叫多姆,中文名字"趙大龍",幾年前留學到中國來學習漢語的,和王喜一個系但是不同年級,就在那時候認識的王喜。姓是取的百家姓之首,名叫大龍是因為他屬龍。大龍和花淺棧一聊就發現這姑娘非常豪爽,挺對自己交朋友的路子。兩人從文明古國聊到西直門附近的羊蠍子火鍋,大嘆相識恨晚。當然兩人也沒忘記正事兒,邊聊邊交流起雙方都很感興趣的瑜伽。大龍說瑜伽的動作一般來說都是更平常的動作相反的,講究的是慢,越慢越好,越有鍛煉的效果。花淺棧稱讚您高見!因為是辦公一族,腹部脂肪累積,討教了一套瑜伽動作。完了大龍批評了王喜一番,這麼有意思的朋友你怎麼現在才介紹給我認識?
王喜非常不好意思的說我這不是最近才……
大龍的眼光在王喜和花淺棧之間來回來去轉了好幾圈,然後頓悟般的說原來是嫂子啊。花淺棧羞得在那找地縫,剛才還是大大方方的現在整個一鴕鳥。
陳岑跟着練了那套瘦腹動作以後感覺肚子有點熱,非得讓花錢棧下回練得時候叫上她。
四個人一起去錢櫃唱歌,晚到將近十點才散。陳岑喝醉了,大龍順路,把她送回去了。王喜開車送花淺棧回公寓的路上一言不發。花淺棧納悶兒平時挺活躍的一人今天晚上從唱歌的時候就不太對勁,車子裏的氣壓低的讓她發慌,問:"你今天怎麼了?"
王喜笑了下,欲言又止。花淺棧催他。王喜醞釀一番,做了個深呼吸,說:"你覺得我怎麼樣?"
花淺棧那眼睛橫了他一眼,"你知哪方面?"
"你知道。就是那方面!"
"那方面是哪方面?"花淺棧疑惑,難不成……(半夜:大家不要想歪喔!老實交待,有沒有人想歪?)
花淺棧正不知所措,只聽他問:"作為你的男朋友,我還合格嗎?"男朋友!這個詞一下重重敲打在花淺棧的心頭,慌了。是男朋友嗎?不是的話你怎麼能夠默許她和自己如此頻繁的見面,雖然很多時候也會有其他人在場。
正地頭尋思,又聽他說:"你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對嗎?"
"不是的……"
花淺棧心想不是這樣的,我們至今為止連手挽手都沒有過呢,不期然地車子停了,兩片溫熱的唇蓋上自己的。花淺棧狠狠地吃了一驚,愣在那裏,沒有抗拒也沒有推開,就這麼傻乎乎地愣在那裏,覺得時間靜止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那張唇離開了,懷抱鬆開了,周圍的熱氣散去了,漿糊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了。耳邊是王喜低低的笑聲,帶着竊喜和篤定。其實王喜只是淺啄了下,前後還不到一秒鐘。
這一秒是質的飛躍。
"你喜歡我嗎?"
"嗯。"聲音幾不可聞。但是王喜聽得一清二楚。
"這麼說你確認我是你男友了?"
花淺棧低下頭,心還是惴惴的,"嗯"了一聲。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吧。
王喜西里簡直想喊。淺棧真是太純情了,那臉紅的,太--太有藝術氣息了,真可愛!"到家了。"
"啊?!"花淺棧降下車窗,探身看看周圍的環境,儼然就是自己公寓門口。敢情剛才就已經到家了,這人,不知道剛才有沒有被人看到。
王喜囑咐了一句:"睡前給我打個電話。"花淺棧答聲好就三步兩步衝上了樓梯。
樓道里挺冷的,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啊。北京的秋天是四季裏面最美的,但也最短暫。你還沒有去留意,或者正準備去留意的時候,它就走了,悄無聲息的。
已經是冬天了。花淺棧一蹦一跳的步上樓梯,到自家門前的時候,剛哼出來的歌就卡在了喉嚨里。不為別的,一個人,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一個醉醺醺的只穿着單衣的男人曲腿坐在自家門前。花淺棧肯定自己聽到了悲傷的嗚咽,從男子的嘴裏哽咽出來,夾雜着傷心的淚水。她彎下腰,低***子,看清了路勁草的臉。那麼傷心,那麼無助。
"出什麼事了?"花淺棧聽到自己的聲音清澈的在黑暗中響起。心裏轉過了不知多少個念頭。難道是工作上出了什麼大的差錯,還是他家裏的老人出事了?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緣故。
她聽他委屈地說:"我失戀了。"真巧!我今天確定戀愛關係了。不過這話現在最好別說。失戀嘛,雞毛蒜皮一丁點大的小事,這話她也不敢說。不能往人傷口上撒鹽巴。"她甩了你?說要分手?"她換個說法,想要問清情況。路勁草沒吱聲。
花淺棧等了一會不見動靜,有點不耐煩了。扔塊石頭在水裏還有個"咕咚"呢!這倒霉孩子。繞過眼前那砣"爛泥",把鑰匙往門眼裏塞。門開了,走進去開了燈暖暖的燈光瀉了一室。換平時花淺棧不太愛搭理他,誰叫他有異性沒人性,有了女友忘了鄰居,好久沒見到他了。聽說前段時間摔了腳,還聽說梅枚也出了車禍,但是兩人感情好的一塌糊塗。現在這是怎麼了?還是關心一下祖國大好青年的破碎心靈吧。轉身走出來,再度彎下腰,特別溫柔地問:"難道是她愛上別人了?"
"她腳踩兩隻船。"依然很委屈。
"哦。你是打算咱倆跟這兒蹲着冷颼颼地聊還是回我屋喝杯熱茶接著說?"說完不見反應。花淺棧自作主張一把拉起他,拖進屋子,扔在沙發上,順手倒了兩杯熱茶。"剛才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親眼看見的。"
嗯,花淺棧覺得聽起來有點像醉話,老話說的勸和不勸散,雖然自己也沒有什麼義務,雖然那女的也不怎的,雖然你上回也沒來救我,但是--算了。她繼續開解:"雖然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是你有沒有可能是誤會她了?"
路勁草喝了口茶,頓了頓。花淺棧知道他戀。"花淺棧心想你跟一虛擬世界的人吃什麼醋,有點無理取鬧了啊。至於么,喝的醉醺醺的。他想擠牙膏似的斷斷續續的說開了:"她養腿傷那會兒就經常和一個叫風中採蓮的聊天,我問她那人男的女的,她說你聽這名字像男的女的。"
……
花淺棧快抓狂了,"簡單扼要!"換平時路勁草肯定會說"我就這樣兒,你愛聽不聽。"可是這迴路勁草沒有,只是死死的抓着手裏拿杯茶,花淺棧覺得事情或許是真的。
"我當時打趣說這可不一定,女的,有可能,搞不好是一採花賊。她笑笑沒說話,我也沒太當回事。上星期天和我媽出去喝咖啡,在老樹那兒看見她何以男的手拉着手,她臉上還是笑的,一點不樂意的表情也沒有,當時我氣得不行。可是我媽在我對面坐着我不好意思發作,我心裏可難受了。心道我前天晚上才向她求的婚……"
花淺棧忍不住插了句嘴,"那她當時答應你了嗎?"心裏面居然有些發酸。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他。
"沒有,但她說會好好考慮。昨天吧,我們倆為了一點小事拌了幾句嘴,她不依不饒的,我沒道歉,她居然說我一點都不體貼,說總算看清楚我是怎樣一個小心眼兒,小氣巴拉的男人,說……說那男的比我好一千倍云云。我這才知道那男的也向她求婚了,她也答應了。對方是廣州一大財團的總裁,年輕有為,比我這個小公~務~員強多了。"
花淺棧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不早點說。我不會攔着她的,為什麼等我陷的這麼深才……"抬頭熱切地望着花淺棧:"淺棧你說我是不是不夠好,是不是我對她不夠體貼?"
"你不錯啊,很好的"
"只是比起那個叫林毅的差遠了。"
"不是,各人有各人的好。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都沒親過她,我那麼愛護她。我……"
又是好半天不說話。
花淺棧覺得自己不想再管這個破事了,走到自己房間,打開提包翻找手機,給王喜打電話,"喂,你睡了嗎?我,我就要睡了,嗯……你也早點睡,晚安。"
紅了臉,花淺棧聽王喜剛在電話里說親親。這傢伙,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