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該來的,都會來
第二百零五章該來的,都會來
丁薇及時地收到了桑玄月的訊息,不安的撓撓頭。雖說桑玄月越來越放肆,但他今天所表現的氣度,卻着實讓她讚賞。看見他功大於過,丁薇也不太計較他這種當眾輕浮的表現了。
跟着桑玄月以“總裁特別命令”集結來的夏斕醫院同事,一起唱起生日歌。夏斕僵笑着掃了眼自己的同事,桑玄月太狠了,明明從履歷表上知道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卻給自己來了個明褒實貶的下馬威。他始終保持着微笑,隨時準備迎接桑玄月的又一次進攻。
桑玄月是個大度的人,既然夏斕已經敗下陣來,他也不再落井下石了。擁着懷裏的妻子,在夏斕同事面前,有意無意地公告了丁薇和自己結婚的事實。
最滿意桑玄月這番表現的是為他通知夏斕的主任的陽城江。原本他還擔心,桑玄月只是為了報復王妮娜,不會真心對待這次婚姻,僅僅是將丁薇雪藏。如今看來,自己是老眼昏花了。他一個勁地當著桑玄月的面誇獎丁薇,鑒於腦海中啟楓那番話——“現在桑總有個情敵”,他故意將誇獎的語音提高:“玄月眼光真的不錯,薇薇越看越招人喜歡,你們倆可謂是郎才女貌了······”
夏斕聽着自己導師陽城江的話,笑容一度僵直,自己追求丁薇的事,科室里好幾個年輕人也是知道的。他很想從桑玄月的懷裏,將丁薇拽出來,卻始終捨不得讓丁薇難堪,才不得不放棄。
直到丁薇圓滿地為夏斕慶祝生日,回到桑府後,仍對桑玄月今天的大度之舉讚賞不已:“桑總,我真的想不到你會去夏醫生的生日會,你今天真的超帥。”
桑玄月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若不是夏斕這小子拼了命地跟自己卯上了,死死地盯着自己老婆不放手,這小子着實稱得上個人才。家世殷實的他,毫無半點富家公子氣,醫術深得陽城江的真傳和調教,醫德也為患者所稱道,樂於助人的他口碑超好。但是,看人要全面,這傢伙品質就有些問題嘛,對着別人的老婆一個勁地大獻殷勤。就只有陽城江告誡自己,他最初站在自己這邊,將夏斕推開的原因僅是——老一輩認為婚姻不是兒戲,既然結了,就好好過下去。
“夏斕改掉一些毛病······”桑玄月是不會說隱藏的字眼“窺視別人老婆的毛病”的,他頓了頓,繼續說:“是個難得的人才。”
丁薇猛地坐起身子,她很意外,桑玄月居然能如此客觀地看待一個人,雖然她不太清楚夏斕有什麼毛病,卻在心裏給夏斕加了一分。
為桑玄月加分一點都不難,連今天的壽星夏斕給表姐電話里,也高度評價了桑玄月:“桑總其實真的不錯。明明知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為了丁薇,他也來了,而且在我的同事面前,沒有拆穿我。他對很多事情,見解也夠獨到······”
夏平暗暗嘆了口氣,表弟的情敵可不是一般的強,這傢伙情竇初開,就遇上了勁敵,若不是他這麼認真,自己很可能勸他放棄。年輕人還得有些朝氣,自己不就是那麼走過來的嘛:“阿斕,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挺你。”
丁薇被兩個男人愛慕着,而他們的家庭都是那麼友善,但有句俗話“情場得意,賭場失意”。潔身自好的丁薇,就將這賭場轉移到了職場——
最近的日子,她在辦公室如坐針氈,她看着剛從財務部領來的月獎金,心裏七上八下的,仍不失幾份竊喜,這可是自己在皇朝拿到的工資以外的錢。
她剛剛將錢塞進包里,就聽後面的同事議論道:“這月獎金,我才領了七百多。”
另一個聲音回答道:“可是平均獎四百,還有三百就是你的勞務所得啊。你算算看,對不對?”
丁薇傻眼了,科室平均獎,自己可以領,勞務所得,她精確地對照集團獎罰條例,自己真是在這一環節,領到不足一百元。她懊惱地趴到桌子上,那兩千多元獎金,來得也太名不正、言不順,好像桑玄月給的小費。
其實這錢跟桑玄月毫無關係,這完全就是王憲章平分了扣除稅後,他所得的獎金。王憲章提供這筆錢,並非有意拍桑玄月的馬屁,而且感激桑玄月的信任,將自己的愛妻交到了自己手裏,他計劃着過幾天將手頭的事忙得告一段落,就全心全意地打造丁薇。希望自己退休后,丁薇能接替自己的位置,在“皇朝”做得風生水起。至於這錢,是他給學生的見面禮。
如此顛倒見面禮的事,連桑玄月都極為不解,他拿着丁薇中午交給自己的獎金,請來了王憲章。
“王經理,這個錢不是丁薇應得的獎金吧?”
王憲章悶悶的吐了口氣,自己絕對沒有溜須拍馬的意思,但像丁薇這種踏實肯乾的年輕人實在不好找。從前在科室里,自己也挑選過接班人,總是吃不得苦,要麼就虎頭蛇尾,要麼就全盤刷小聰明。前些日子自己知道了丁薇是總裁夫人,與她相處戰戰兢兢,卻發現這丫頭毫無架子,留心她的言行,感覺是個可造之才。“不管您願不願意,我想收丁薇做徒弟。我脾氣不好,她以後有苦果子吃的,這錢就先陪給她了。“
桑玄月將下午剛上班時與王憲章的談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丁薇。他看着對着晚飯發獃的小女人,自己都暗自驚嘆,世間事無奇不有。王憲章是個難得的人才,也是集團出了名的怪才,他沒有啟楓那種絕對的高學歷,但是他卻是在實踐中,一路拼上來的男人,他曾調教的兩個徒弟,如今都是“皇朝”的棟樑。若是丁薇能頂住他的壞脾氣,可能真能有所作為。
丁薇倒是很樂意王憲章收自己為徒,桑玄月教的課程太深,自己可能要經過近十年奮鬥,才能有機會運用這高深的知識;啟楓脾氣都是很好,教得也深入淺出,可是他太通融,自己只要弄不懂,他就會給出答案;而王憲章的教授,實踐性很強,他從不輕易告訴結果,卻總能提點通往答案的最捷徑路線。“桑總,我喜歡王憲章,他挺和善的,不過那錢,我真的不能要。”
丁薇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她成了王憲章第三個言傳身教的弟子,於是她的壓力卻從未有過的增加了。連星期六她到木材加工廠開會的空檔,都被王憲章剝奪了。不過,丁薇是人未到,工資卻一分沒有少。
夏斕將甜餅放到了她與老師跟前:“小薇,王經理,休息一下吧。”
丁薇微微抬頭,看了眼王憲章嚴肅的臉,這一天下來,打字打得她手都發酸了。王憲章讓自己整理其他同事處理好的售後回訪文件,還記錄他的最終評價。這種難得的機會,連出門時,桑玄月都叮嚀了自己好幾遍:“如果白天很累,晚上我帶你去按摩。但千萬不能因為累,就不做王憲章吩咐的事。”
王憲章端起甜品,站起身,這總裁夫人還真受歡迎。總裁親自來回接送,愛慕者噓寒問暖。他也搞不懂年輕人這些情情愛愛,只要把工作做好,其他的,他也懶得問。“休息半小時。”
王憲章話音剛落,夏斕就為丁薇按摩起腕關節來:“小薇,這樣舒服點嗎?”
丁薇趕緊抽出夏斕握着的手,這傢伙怎麼誇張到如此地步,比桑玄月有過之而無不足了。雖說自己因為工作太忙,一個星期都沒跟他聯繫,也犯不着表現成這樣吧。“夏醫生,我是打字,不是打架,手腕不痛。”
夏斕抿嘴一笑,自己想借這種機會,拉拉她的小手而已。也不知怎麼回事,最近單位里那些下鄉的事接踵而來,而且自己還老是被抽到。老媽都笑自己該打光棍最適合,這回家才收拾乾淨,就被老媽趕出了門。
奉旨泡妞的夏斕看着丁薇有些消瘦的臉頰,心疼地問:“小薇,最近是不是很忙?”
丁薇點點頭,將剛才夏斕遞給自己那木材廠的工資放到了桌上,自己故意不去領這工資的。原本希望就在星期天,去交份辭職報告給夏平,謝謝她給自己的這個機會,也說明因為自己最近工作繁忙,無暇完成木材廠的業務而不得不辭職。丁薇歉意地笑笑:“夏醫生······”
丁薇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夏斕打斷道:“小薇,你不是我的病人,而我們又認識這麼久了,別老是夏醫生長夏醫生短的,叫我名字吧。”
丁薇“呵呵”一笑,剛開了口,叫了聲“夏斕”,就再次被打斷,及時糾正為“阿斕”。
夏斕聽着丁薇軟軟的聲音叫着自己“阿斕”,心花怒放,至於丁薇要求的辭職,他連問都沒問表姐,就代為回答了:“你做的是兼職業務員,有空就做,沒空就不做。你怎麼這麼笨,太實在了。”夏斕說完,自己都暗自讚歎自己強詞奪理的口才。
丁薇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遲疑了半晌,盯着桌上的底薪,開了口:“好吧,那我就不辭職。不過,底薪我不要。”
夏斕見好就收,他將從木材廠財務部那裏領來的丁薇的薪水,塞進了自己的兜里,琢磨着跟丁薇共進晚飯的事宜:“小薇,等你今天忙完了,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丁薇掃了眼桌上的文件,她實在不能確定什麼時候能收工,也就無法答應夏斕的邀請:“阿斕,我現在還是學徒階段。”
夏斕自然明白丁薇的難處,就這樣看着她,也是一種幸福,從來總是笑話那些同學戀愛談得昏天倒地。現在看來,戀愛的人就是個瘋子,戀愛會讓人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的,又何止一個夏斕。那從前素來我行我素的桑玄月也加入了這個行列,他為自己的小女人周到地考慮了一切,甚至連小女人加班的晚飯,都精心準備了一番。為了將小女人緊緊抓牢,在接到啟楓的報告——夏斕下鄉又回來了后,不得不為自己的情敵也張羅了他喜歡的菜肴。
桑玄月看着給夏斕準備的那份晚餐,再次回蕩起陽城江的話:“玄月,你不能以總裁的身份去擠壓夏斕。他輸給你的,只是認識丁薇的時間晚了點。”桑玄月有些泄氣,雖然這情敵很強,但聽着身邊的人,僅僅因為自己和丁薇結了婚,才站在自己一邊,着實不自在。
但他的付出,收到了最好的回報——丁薇邊往嘴裏塞着紅燒排骨,邊讚揚道:“玄月真是越來越周到了,提供晚餐都能準確依照我們每個人的口味。”
夏斕沖桑玄月也笑了笑,他不會知道桑玄月為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目的,讓他的科主任從自己好友那裏,套出了自己的口味。“桑總,謝謝你的晚餐,味道不錯。”
桑玄月“呵呵”一笑,啟楓這麼活動,都不能讓夏斕走開,那自己只能親自披甲上陣,將情敵打得落花流水。自己的小女人還真是有魅力,雖說有情敵的出現,給自己憑添了些困擾,但情敵的高素質,還是讓他沾沾自喜自己的眼光不錯。
最受優待的就數王憲章,他美滋滋地抿着桑家自釀的上等葡萄酒,愜意地聽着手機MP3里放的戲曲。“小薇,我們早點完成工作,你也早點······”王憲章忽然停住了,他看看王者風範的桑玄月,再看看陽光明媚的夏斕,自己還是少說為妙吧。
這兩位丁薇的追求者着實配合,一絲都捨不得打擾王憲章對丁薇的言傳身教,端着桑玄月帶來的棋盤,退到了一旁。
桑玄月邊擺着棋盤,邊隨口和夏斕閑聊起來:“聽人說,你挺受歡迎的,怎麼老盯着我老婆不放?”
夏斕“呵呵”一笑,他側頭看了眼認認真真聽課的丁薇,壓低聲音說:“桑總,你不覺得丁薇很可愛嗎?”
桑玄月一個勁地點頭,英雄所見略同。他想起啟楓告訴自己,夏斕幾次約啟楓喝酒,問起那標書遺失案的事,兜着圈子開了口:“其實薇薇還不還錢,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現在我只想真的和她做夫妻。”
夏斕將一個卒子推過了河,他看得出桑玄月對丁薇動了情。但無論如何,在他看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丁薇肯定是受冤枉的,那還她一個公道,就是非常重要的事。“不瞞你說,我也想把小薇娶做老婆。我們倆的事能不能放一放,先一起查出小薇受冤枉的事?”
桑玄月抬起頭,正視夏斕的臉,這傢伙是個真正的男人,自己得抓把緊,速戰速決,才能獲得幸福。他意味深長地指指局勢向自己這邊倒的棋局:“將軍了。”
桑玄月還未徹底地贏得丁薇的歡心,他就被繁重的公務壓得喘不過氣來。生意最近特別的忙,很多談了很久的案子都收到了好消息。“薇薇”,他看着等自己下班的小女人,他歉意地笑笑:“今天你還得自己回家,我得加班。”
丁薇理解地點點頭,這段時間,自己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嗎?她絕對支持奮鬥而上進的人:“那我先走了。”
離開了“皇朝”的丁薇,如同放風的野丫頭,在遊戲室里打了大半個晚上,才頭昏腦脹地走了出來。這麼晚還有不有公交車哦,她琢磨着向公交站走出。
“桑夫人,我們怎麼這麼巧啊。”她身後不知從哪裏傳來了王妮娜的聲音。
丁薇正猶豫着要不要回頭,去應酬隨時會挑起戰爭的王妮娜,就聽她的腳步聲越來越急,就將走到了跟前。
王妮娜怎會放棄與丁薇單挑的機會?懷揣着必勝決心的她,三言兩語就套出了桑玄月的去處。
她看看錶,原來桑玄月在PUB有應酬,這會趕過去,應該還能見到他。她敢肯定自己最近進不去“皇朝”,總是被門衛阻攔的原因,肯定桑玄月下過什麼特令,有心與自己分道揚鑣,成為陌路人。
離開他后,王妮娜才明白,自己放不開他,不管是他那英俊的外表還是“皇朝”女主人的誘惑,她都捨不得。特別是,自己在四川時,接到好姐妹跟她老公從英國出席科研會回來后的那通電話,才知道桑玄月一直不曾透露的另一個身份——愛爾蘭愛德華伯爵的繼承人。
也怪自己太粗心,沒有將桑玄月當年不連貫告訴自己的話串起來:母親嫁了個英國人,在愛爾蘭生活得很好;桑府其實也一般,氣派比伯爵府差遠了。
怪只怪自己太單純,聽他說起伯爵府,還一廂情願地認為,他是在英國讀書時,去參觀了什麼博物館,沒有深究他話中的一些漏洞。如今,她要將失去的一切,從男人到以及這男人的尊貴身份,一起收入囊中。
趕到pub外,推開車門的她,不自覺地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起當日接到好友電話后,鬱悶得跑到四川的一家酒吧喝了個大醉,還弄出了一夜情,甚至連那男人的真實樣貌都沒有弄清楚,恍惚間只是覺得那就是桑玄月。幸好自己果斷地處理了一夜情留下的孽種,才能如今以這樣的妖嬈的身姿,再次出現在桑玄月面前。
她剛走進熟悉的pub,就感嘆自己的好運,她一眼就看見了歪在吧枱前的桑玄月,臉上立刻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老天爺是公平的,漂亮的人機會總不別人多一些。這樣的座右銘,也只有王妮娜能琢磨出來了。她絕不怠慢老天爺的厚愛,對着pub那些放光的裝潢理了理頭髮,她要以最好的姿態,給桑玄月一個全新的印象。
遺憾的是,桑玄月已經醉意濃濃,此刻的他剛與客戶談完生意,喝了過多的酒,坐在這裏僅僅是等自己通知桑府司機來接。
“玄月!”王妮娜展開雙臂,從后環住桑玄月的頸脖,靠了上去。
桑玄月腦海里如今跟漿糊差不多,早就習慣了丁薇奶香的他討厭這種濃濃的脂粉味,他伸出手將環住頸間的胳膊搬開,嘟囔了一句:“小姐,麻煩你離開這裏,我結了婚的。”
王妮娜氣得咬牙切齒,桑玄月明明喝高了,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出,居然還能記住他是個已婚男人。她索性正面將桑玄月抱住,耐着性子解釋道:“玄月,是我,你的妮娜啊。”
桑玄月很反感眼前晃動着的女人,她怎麼這樣煩人,他腦海里嗡嗡直響,完全聽不清這女人細聲細語地說了些什麼,在使勁推開她的同時,盡量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眼,王妮娜!
桑玄月與王妮娜的拉拉扯扯,引起了坐在角落裏喝酒的王妮娜小姑子的注意。
她在四川時,就感覺這嫂子與哥哥在電話里描繪得差距很大,甚至有些事情當著哥哥的面,和背着哥哥,做法截然不同。她曾留心過嫂子的言行,卻又抓不住什麼實際的小辮子。鑒於哥哥與嫂子已經領了紅本,她也不便說些什麼。
這會,受哥哥邀請作為夫家的首批親緣團,來為哥嫂籌備婚禮,她就不願意過多地與嫂子打照面,因此每天到市裡最豪華的酒吧打發時間。
她很想站起身,衝到吧枱邊,分開這讓自己看得氣憤的兩人,卻見那男人一個勁地推開嫂子,不禁有些奇怪。她招呼來服務生,疏通后,才知道堂堂“皇朝”集團總裁桑玄月,那服務生還贈送了個附加消息——桑玄月和嫂子從前是一對,常來這裏喝酒。
她琢磨着將這消息告訴了哥哥,自己則屏住性子,繼續坐在角落裏。
接到妹妹電話的林宇,瘋似地趕到了pub,卻未見到被桑園司機接走的桑玄月,也未見到自己的愛妻王妮娜。但妹妹剛才用手機拍攝的桑玄月與妻子那不太清晰的親昵錄像,讓他氣憤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