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有原則的丁薇
第一百九十九章有原則的丁薇
桑玄月良好的願望,在這個下午卻找不到實現的時機,工作鋪天蓋地,害他兩次撥電話將丁薇叫到了跟前,都沒有機會解析自己的付出,最終他只得放棄了在工作時間談家務的想法。
丁薇看着前來交文件的同事,試探性地問:“桑總,售後服務中心那裏,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桑玄月批改文件的筆頓了頓,難道一個剛進入工作狀況的職員,會比堂堂總裁還忙嗎?她不說話,沒人當她是啞巴。誰叫這小妮子是自己的夫人呢,總不能讓她失了面子。他在下屬遞來的文件上龍飛鳳舞地簽著名字,和善地說:“小丁,你先去吧,待會我再找你。”
丁薇頹廢地點了點頭,腦海里浮現王憲章交給自己的文件,轉身走出了總裁室。
她原本打算趁着空檔,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在“皇朝”雖說是新人,但也熬了幾個月,多少懂了些事,而那木材廠,還是得掂量掂量。現在恐怕不行了,提前一小時請假,估計都得打點折扣了。
丁薇的一小時假,真的打了個對摺。她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與等在辦公室門邊夏斕,一同離開了“皇朝”。
兩人來到木材廠廠區外,夏斕將摩托車停到了路邊,扭頭對丁薇說:“小薇,你檢查一下簡歷、身份證、學歷證明,有沒有遺忘的?”
丁薇邊點頭,邊拉開了自己的包,她清晰地記得自己離開辦公室前,反覆地檢查了N遍,但被人這麼一問,她還是有些不確定。再次確認后,才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開口道:“夏醫生,我都帶了。”
夏斕趕緊發動了車,載着丁薇,駛進了木材廠。熟門熟路地他,領着丁薇來到人事部。他伸手“叨叨”地叩響門,裏面便傳來了一個女聲:“進來。”
丁薇微微一愣,怎麼好像是夏廠長的聲音?果然不錯,門推開的瞬間,只見廠長夏平笑盈盈地與人事部經理聊着天。
丁薇首次報到,完全是夏斕特事特辦,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她便完成了所有的新人報到程序,居然還有了自己的辦公桌。她錯愕地看着忙碌的同事,壓低聲音,湊到夏斕跟前:“不是兼職業務員嗎?我怎麼剛才填表時,你把我寫的‘兼職’兩個字刪了?”
夏斕很感激表姐,表姐真的給足了自己面子。木材廠雖不能與“皇朝”相提並論,但生意也好得出奇,人員編製早就滿滿的了,哪裏還插得進空檔?他眼睛“骨碌”一轉:“反正是業務部,拿着兼職的錢,做着專職的事,你辛苦點吧。”
丁薇一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她的小腦瓜怎麼能想到,夏平為了給表弟幸福的生活,開了這麼大的綠燈?她也更不會知道真正內幕——她是拿着專職的錢,做着兼職的事,而且沒有試用期,直接通過了。
夏斕看看錶,拍拍丁薇的肩:“等會你們業務部要開會的。我出去溜達一圈,再過來接你。”
丁薇點點頭,看着夏斕向門邊走去,就聽“啪啪”兩聲巴掌聲響起,一個光頭的男人沖丁薇招了招手:“小丁吧,一起到隔壁的會議間來,下班前例會。”
夏斕溜達的目的地十分明確,他大步流星地向表姐的辦公室走去。估計這幾天會被表姐涮到天上去了,回想看剛才表姐看丁薇那老謀深算的眼神,自己還是小心點吧。
不過,小心也未必不被打趣。夏斕從踏進廠長室,就被夏平玩笑着討要喜糖,夏斕被表姐鬧得羞紅了臉,作勢要發怒的樣子:“姐,不要生了小孩,就忘記戀愛的感覺。”
夏平“呵呵”直笑,拉開抽屜,取了疊客戶送來的餐券,塞到夏斕手裏,在木材廠下班的鈴聲響起前一分鐘,將他推出了辦公室。
夏斕小跑着沖業務部而去,今晚就吃它吧,他摸摸口袋裏的那些餐券,希望表姐言出必行,不要將自己這點八字沒一撇的事,在全家傳誦。
夏斕剛剛走到業務部門口,就見丁薇接聽着電話,走了出來:“還比較順利······”
桑玄月用腳趾都能算出丁薇此行順利與否,這通電話不過是提醒她早點回家。“嗯,今天也麻煩夏斕了,你代我向夏斕說聲‘謝謝’吧。”
丁薇和夏斕一同向樓梯口走去,桑玄月還真是說話聽不懂,又不是他來應聘,說起話來好像五六十年代的文藝片,轉彎抹角地讓人聽得雲裏霧裏。她打斷了桑玄月的話:“我跟夏斕去吃飯,好好謝謝他。”她故意將“謝謝”兩個字說得重重的。
桑玄月輕哼一聲,直接收了線。昨天不是謝過了嗎?怎麼謝來謝去,沒完沒了了?他看着手上的電話,有些後悔了,被夏斕這小子一氣,總辦糊塗事。他琢磨着,想再次撥打小女人的電話,卻又感覺極損面子,猶豫間,駕着車,離開了集團。
回家后,他悶悶地獨自吃了晚飯,裝模作樣地拿了本書,坐在床沿,看起來。這書寫得真爛,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
床頭柜上的電子鐘整點報時聲響起,都八點了!他將書一甩,穿上拖鞋,走到窗邊,“嘩”地一聲拉開窗帘。
十月底的天氣,怎麼還這樣暖和?他很希望今晚颳起大風,凍得那夏斕再也沒有心情帶着自己的小女人,四處溜達。他來回在窗邊踱着步,終於聽見了樓下“嘟嘟”的喇叭聲。他探頭望了一眼,咦,是汽車?輕“嘖”一聲,決定下去看看。
他急急忙忙地向樓梯跑去,就見啟楓沿着樓梯,往樓上走來。桑玄月無意間,一腳踏空,被自己的拖鞋險些絆倒,他看了眼幾級階梯外的拖鞋,索性坐在樓梯上。狠狠地瞪着啟楓:“剛才是你按喇叭嗎?”
啟楓點點頭:“無意中碰到的。”啟楓走到桑玄月跟前,解釋道:“中午夫人沒來聽課,我拿了些講義過來。”
桑玄月深深吸了口氣,沖啟楓招招手,示意他彎下腰:“在市區鳴笛,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給你個機會······”
啟楓聽着桑玄月的密令,嘴角抽動了好久,都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他看着桑玄月嚴肅的表情,終於點點頭。
桑玄月揚了揚眉毛,看着啟楓離去的背影,拿着剛替妻子收到的講義,晃悠着站起身:“夏斕,看看我們誰的本領大?”
就在桑玄月心情逐漸轉好時,他的小女人雀躍地跨進了家門,眉飛色舞地對他講述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桑總,我今天應聘特順利。”
桑玄月整整睡袍,避開丁薇湊過來的腦袋,這女人喝酒了,他最不喜歡夏斕這種人,竟然借題發揮。“明天還要上班,早點休息吧。”
丁薇很想和桑玄月分享自己的喜悅心情,卻看見他冷冰冰的臉,嘟了嘟嘴:“知道了啦。”她側頭看了眼木材廠發的工作服,將自己想穿上,展示給他看的心,收了起來。
桑玄月隨手將手裏的雜誌擱到一旁,鑽進被窩:“我困了。”
丁薇站起身,從柜子裏取了睡袍,向洗手間走去,難道他就不能說幾句恭喜的話嗎?早知如此,就該跟夏斕去唱KTV慶祝。
桑玄月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聽着洗漱室里傳出的水聲,他本想今晚告訴丁薇,自己為她做的一切,遠遠超過了夏斕,可這會她肯定不會想聽。這笨女人就不會問問自己,今天下午兩次叫她到辦公室,到底是什麼事?
“還沒睡?”梳洗后的丁薇,走到床邊,驚訝地瞪着兩個眼睛像銅鑼般大的桑玄月。
桑玄月也不回話,側了側身子,將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些,閉上了眼睛,而身體卻不自覺地向坐在床邊的丁薇挪了挪。他也說不出自己在等什麼,就是想靠她近點。
丁薇趕忙站起身,看着床沿被桑玄月佔得幾乎沒有空位,轉身向自己的那邊床走去。這傢伙古里古怪的,下午就這樣,陰晴不定。她剛拉開自己的那條被子,就見桑玄月的手橫進了自己的領地。“哎”她嘆了口氣,現在自己工作壓力很大,保證睡眠質量是關鍵,對於這種小孩子情結,她不想參與。
丁薇放棄了將桑玄月那隻侵入她領地的胳膊微微壓住的枕頭取出的念頭,她蜷在身子,裹緊被子,睡到了床的另一頭。
桑玄月聽見床的動靜,使勁地吸吸鼻子,那股熟悉的奶香味怎麼這樣淡?他微微將眼睜開了條縫,這才發現丁薇居然跟自己分頭睡。冷笑一記,伸手猛拍向床頭燈的開關。
風度良好的桑玄月沒有將自己的家庭情緒帶到單位,他依然全神貫注地處理着公務,甚至連丁薇木材廠的業務內容,他都趁着午間講課的間隙,給她補習了。只是他從頭到尾都陰着一張臉,害得丁薇戰戰兢兢地幾次將所要表達的內容,說了個文不達意。
桑玄月可不願意讓丁薇頂着夏斕的光環,在他親戚的廠里白撿什麼便宜。若不是自己的小女人一根筋地想着做什麼成就事業的春秋大夢,自己又寵她成了一種習慣,也不至於事情越來越不受控制,現在,就只能見招拆招吧。
丁薇今天可謂是春風得意,在售後服務中心,屢次受到王憲章的表揚。原本打算請假到木材廠去拿樣本的,結果攤上了登門回訪“皇朝”客戶這檔美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畢竟若再多請一次假,這個月可能開始有的獎金,按照集團規定,就成了泡影。
她琢磨着手裏剛下載的市區交通圖,怎麼樣能去拜訪客戶時,路過木材加工廠呢?不過這個問題還沒解決,新的問題就出現了。她瞪着自己停在“皇朝”停車場的自己的小毛驢——電動車,大叫道:“電瓶啊!哪個賊這麼缺德,對我這麼窮的人都狠下毒手!”
她走到門衛室,指着停車場的方向,質問警衛道:“我們集團的車,是不是由你保管的?”
警衛看着這眼生的女孩,有些奇怪,自己來這裏快兩個月了,怎麼沒見過她啊,他看了眼丁薇胸前的工作牌,說:“我去看看。”說完,向停車場走去。
兩人來到丁薇的那輛小毛驢跟前,警衛伸手粘粘座板上的灰,問道:“這車停多久了?”
丁薇一時語塞,她也不記得這車停在集團多久了,好像結婚以後,自己就沒大騎過這東西。但放在這有人看管的範圍內,而且進出的人,都是集團員工,丟了好幾百元的電瓶,這算什麼事嘛。
她憤憤不平地扯着門衛,要求他幫處理。遺憾的是,在警衛報告保衛科后,僅僅得出了報案的的答案。
不過,丁薇丟失電瓶的事,卻引起了“皇朝”的最高領導桑玄月的重視,他親自來看了現場。讓啟楓陪着丁薇處理完報案的程序后,他偷偷駕着車,載着自己小女人,不但回訪了“皇朝”客戶,還到木材廠領了樣本。
丁薇嘟嘟囔囔地嘮叨着遺失電瓶的事,聽得桑玄月不斷地為自己的管理失誤而賠禮道歉。
丁薇輕哼一聲,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她跟着桑玄月走進了一家餐廳,人剛坐到餐桌邊,她又將話題轉進了那遺失電瓶的事件中:“桑總,集團應該有賠償吧?”
桑玄月看着點菜單,自己就是希望這小女人能夠忘記這事,才帶她來到觀景餐廳用餐,結果這種海景遠遠及不上她那半舊的電瓶。“不管你的電瓶符不符合集團的賠償要求,我都幫你買一輛新的電瓶車。”
這不是丁薇想要的話,雖說自己現在的存款,也買不起一輛三千多的電瓶車,可大灰狼這種說法,弄得自己好像敲詐一樣。她不滿地別過頭,眺望海面,有原則地說:“我丁薇堂堂正正,不需要某些人給我開後門。我就按集團程序,拿賠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