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兵大營
第二章新兵大營
華夏帝國共擁有常備軍六十多萬,包括了守備京城的赤軍、戍守邊境和京城所在省的禁軍三大軍團、分佈在全國十省的府軍常規部隊、屯駐在重要邊關要塞的戍軍以及海外十七島的島防軍。其中府軍與戍軍都是屯軍,農忙時節務農,農閑時節則練兵,日常負責警備的常規部隊約為二十三萬,一旦遇到戰事,全國在短時間內最大限度可徵調近六十萬訓練有素的府兵和戍兵;島防軍是負責海外十七島安全的常規作戰部隊,兵力在六萬到七萬之間;赤軍是守衛京城、皇城及宮城的皇室親衛軍,總人數為一萬一千多人,個個都是萬里挑一的精銳之士,人數雖少,戰鬥力卻強,待遇亦是最高;禁軍是帝國的主要戰鬥部隊,負責對外國作戰和鎮壓國內反叛,總兵力始終保持在三十五萬到四十萬之間,禁軍的士兵皆為職業軍人,除了訓練、守備和作戰外,不做其他事情,並有豐厚的軍餉可領。因此,禁軍的常備部隊人數最多,裝備最為精良,戰鬥力最強,調動也是最為頻繁。他們是華夏帝國皇室用以維護其統治權利、保衛國家利益的利刃,是皇帝手中耍得最順的一把刀。
華夏帝國的禁軍每四年徵召一次,每次都會在全國十省同時進行徵召,海外十七島不在徵召範圍內。禁軍新兵的選拔一向以體強者先、家貧者先、兄弟多者先為原則,被選中成為禁軍新兵的人,將被帶到禁軍的五大新兵營進行為期一年的基礎訓練,讓他們首先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後,才會被分配往禁軍三大軍團,成為名副其實的禁軍士兵。
黑豬和刺蝟所到的華北新兵營就是禁軍五大新兵營中最大的一個,擁有兵帳近三千頂,最多可供兩萬五千人入駐,並有一個可容納一萬人同時擺開方陣進行訓練的巨型練兵場。當黑豬等人看到新兵大營那高聳的箭樓、堅固的柵欄、無數的營帳和一個個全副披掛手拿長槍滿面肅容的守衛士兵后,心中的驚懼和震撼可想而知。這些剛剛從山村或城鎮中走出來的新丁何曾見過這種場面,二十九人無不目瞪口呆地站在大營的門口,不知所措,連何隊正在前面不耐煩的催促聲都沒有聽到。
夕陽似血,營盤如鐵。
黑豬和刺蝟滿心激動地踏入龐大且肅穆的華北新兵營后,他們艱苦而又新鮮的新兵年,便正式開始了。
新兵營中已經到了從丹西、廣臨、南召三省徵召的八千六百多名新兵,這些新兵皆被分成了一個個五百多人的大隊,每個大隊下再分成五個小隊,每小隊由十個什組成。黑豬和刺蝟等二十九名從南春縣來的新兵都被分在了新兵第七大隊第二小隊。
何隊正等三名將黑豬他們帶來華北新兵營的軍官已經回各自的部隊復命,黑豬等人被交給了新兵營安排的小隊教頭,先給他們安排住宿的兵營及一些必須用品。
黑豬他們的小隊教頭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的粗胡茬子,始終緊抿着的嘴唇,一雙有如幽谷看不出絲毫感情的眼睛和一身擦得鏗亮的黑色鎧甲,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黑豬等人在他的面前,便是連大氣都不敢多喘。
“我叫裴冷,是你們的小隊教頭,負責你們的普通訓練和生活監督。你們可以叫我裴隊正,也可以叫我裴教頭。”小隊教頭以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對着這二十九個新丁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后,便領着他們向自己所負責的小隊營區走去。
領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兩套純黑色的布質軍服、四條短褻褲、一雙黑色的布鞋、一個大水囊和一條薄毯子后,黑豬、刺蝟以及另外兩名同樣來自仆山村的新丁被安排到了同一頂兵帳中。
當裴教頭帶着黑豬等四人進入給他們分配的兵帳后,卻見可容納十人的兵帳內已經有五個鋪好了的床位,顯然已經有人先入住這個兵帳了。
黑豬和刺蝟等四人在裴教頭的指示下,在那鋪好的五個床位對面,整理出了四個床位來。見四人已將床位基本弄好,裴教頭道:“從現在開始到分配兵種之前,你們和這個兵帳里的九人便是同一什的同袍了。有什麼問題,等你們的代什長回來后問他。”說罷便要轉身離帳。刺蝟忙叫住了他,問道:“我們的什長是誰啊?”
裴教頭回頭看眼了原本的五個床位后,道:“和你們一樣,都是今年的新丁,比你們先到了三天,現在去晚練了,呆會便會回來,你們先收拾收拾兵帳吧。”
兵帳里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陳設,除了幾堆稻草墊出來的床鋪、床鋪上的薄毯和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色軍服外,便是空空如也了,黑豬他們也沒帶行李來,只有剛剛發的一些生活用品,佈置好了床鋪后,便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了。所以,裴教頭走後,黑豬、刺蝟和那兩個仆山村的老鄉便坐在了各自的鋪位上開始興奮地聊了起來。那兩個仆山村來的新兵和黑豬、刺蝟兩兄弟原本就是舊識,以前在山裏打獵時就常常在一起,如今到了這生疏的環境下,顯得更是親密和團結。兩人既然也是仆山村人,名字自然是和黑豬、刺蝟差不多了,一個叫山雞,一個則叫夜貓。山雞名字的由來,是因為他的嘴抿起來總是尖尖的,就像雞嘴一樣,所以被他的老爹喚作小雞,但叫小雞難免會讓人聯想到男人的那活兒,長大后的小雞便自己改名叫山雞了;而夜貓,顧名思義便是說他擅長夜間活動,他的視覺和聽覺都特別的好,特別是在夜間,更加地靈敏,甚至百米外一條蛇蠕動的聲音也逃不過他耳朵的追蹤,所以村裏的人若是有事不得不夜間入山的話,一般都會叫上夜貓,因為有他在,大家便會覺得有一層安全的保障。
四個憨厚、淳樸的仆山小伙都是第一次出大山,第一次見到軍隊,第一見到軍營,還是這麼大的軍營,想到今後自己便要在這軍營中生活和訓練,將會成為像大營門口那肅穆的士兵中的一分子,心中不免湧起幾分激動和興奮,還有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和對未來的憧憬。
正當四人聊到裴教頭鬍子的時候,兵帳的門帘忽然被掀了起來,從帳外風風火火地走進了一個一臉橫肉、光着上半身的大漢。
那大漢一看黑豬他們坐在各自的鋪上獃獃地望着自己,不禁愣在了原地。“操!你媽的鐵塔,你堵門口做什麼?屁股大、背脊硬就了不起了?!”光膀子大漢身後馬上傳來了一聲大大咧咧的喝罵聲,同時周圍其他的兵帳也隱約熱鬧了起來,看來應該是先到的那部分新兵晚練回來了。
那被喚作鐵塔的光膀子大漢聞聲忙讓到了一邊,一個清秀的高個少年便從他的後面掀帳而入,一邊走還一邊咒罵著鐵塔的屁股和背脊,緊跟着他進來的還有兩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和一名臉上有道拇指寬傷疤、年齡大概十歲的少年。黑豬等四人看着走進帳來的這五人,便知道他們是先來的新兵,忙都從鋪位上站了起來,想要上前套套近乎順便問問哪個是什長,但張了張嘴,又不知該怎麼說,只得怎麼站着吶吶地看着進來的五人。
那高個少年從一進來嘴就沒停過,盯着光膀大漢不停地問候着他的屁股,直到那大漢指了指黑豬等人後,高個少年才順着大漢的手指看向了黑豬等人。
“恩?你們是誰,怎麼跑到我們的帳里來了,呃,我說鐵塔,你不會是走錯兵帳了吧?……”高個少年說著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床鋪,在確定並沒有走錯兵帳后又道:“你們是哪個小隊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們?你們到我們的帳里來做什麼?”
刺蝟剛開口要解釋,那高個少年旁邊的一名年輕人已經插嘴道:“鉗子,剛剛看外面多了不少新面孔,想來是今天又到了一批新兵。你看他們連軍服都沒換,應該是剛分來和咱們同一什的。”
“對,對,對,裴教頭說我們在同一帳里,便是同一什的同袍了。”刺蝟忙不迭地點頭說道,雖然他實際上並不知道同袍是什麼意思。
“哦~,原來是新來的啊。”高個少年聞言點了點頭,歪着腦袋打量起刺蝟他們來。刺蝟和黑豬等四人也藉機觀察着這五個形態各異的同袍。一時間,帳內忽然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外面不時傳來其他兵帳的嬉笑聲和喝罵聲。
黑豬性子比較急,雖然平時比較沉默不愛說話,但耐性卻也最差,將五個先到的新兵粗略地打量了一番后,見還沒人說話,便對那高個少年道:“喂,你們誰是什長?”
那高個少年聞言一瞪黑豬,不悅道:“你問誰呢?”
“問你啊。”黑豬性子比較直,平時和村裏的弟兄說話也都是粗聲粗氣、隨隨便便的,從未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此時見高個少年瞪他,不解地道:“我問你誰是什長啊。”
“操!鐵塔,教教這幾個新丁,讓他們先學會尊敬長官!”高個少年忽然沖那光膀大漢吼道。
光膀大漢臉上的橫肉微微抽了抽,沖黑豬一齜牙,將手中已經濕透的軍服往地上一扔,便要向黑豬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