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亞歷山大的主人
更新時間:2008-08-05
午餐的時候,所有人又都坐到了一起。
“我們問了十多個有修養的人,但沒有一個認識這樣的像形文字。有一個老叟據說能讀懂,但他的眼睛已經瞎了。”塔西佗有些沮喪地說道。
“說不定可以讓他通過觸摸來辨認。”狄昂道。
“遺憾的是,他已經躺在床上全身動彈不得了。”
“看來,我們註定要在這個障礙前卡上一段時間了。”狄昂嘆了口氣道。
“反正來日方長,你們也不急於一時。”西吉斯道,“只要你們願意,在這裏待多長時間都可以。”說著,他轉身對小愛芙道,“再去取幾個麵包來,愛芙。”
小姑娘拉長了臉拖着腳步走了。
“真不知道她怎麼搞的。”西吉斯搖搖頭道,“本來從小黑屋關出來,她一定是非常快活的。”
塔西佗低下頭,注視着自己的腳。
“塔西佗,你去看她的時候,她沒有什麼異樣吧。”西吉斯問道。
“嗯?”塔西佗一愣,道,“沒,沒有……”
“這孩子,哎……”西吉斯搖着頭,繼續吃着食物。
“聽說你們遇到了強盜?”阿維娜問甘英。
“只是幾個小蟊賊而已。”甘英回答道,“也是被逼無奈走上這條路的。我給了他們點錢,讓他們去謀個正當生意。”
“你乖乖地把錢給了想要*你們的強盜?”阿維娜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問道。
“是呀。”甘英滿不在乎地應道。
“我的天,聖人也沒有做地像你這樣仁慈。”阿維娜嘆道。
“我相信他們會改邪規正的。與其像其他人一樣壓迫他們,不如給他們一些幫助,給他們一條生路,這樣效果可能更好。”甘英道。
“嗯……”狄昂點頭稱是。
“這年頭,這裏的強盜多多了。都是那個什麼隆罕康搞的鬼。”西吉斯道。
“誰?”塔西佗皺眉道。
西吉斯就又把甘英他們曾經聽到過的那個從投機商人發跡成為地方獨裁者的中亞富商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他最後說道:“儘管他的那些*還不敢威脅羅馬殖民者,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夠儘快下台。他給這座城市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這樣的人遲早會被推翻的,”塔西佗道,“無論他用什麼方法壓迫,控制這裏的人民,能夠得到的安穩總是暫時的。民主和自由是羅馬人的天性,凡是膽敢壓抑這兩者的人最終都會被拋進歷史的垃圾堆,被碾得粉碎,臭不可聞。”
“我知道你是羅馬民主的鬥士,可是卻不知道你還如此崇尚自由。”狄昂一邊嚼着小麥餅,一邊說道。
“自由——嗯——人生下來就是自由的。”塔西佗道,“他有自由做任何事的權利,只要他不損害別人的利益。而每個人的這種權利都是不可剝奪的,沒有任何政府或者其他權威能夠剝奪它。當然,這樣的權利只有在民主的國度才能得到保障。想像一下,如果羅馬還是共和國的話……”
“從理論上講它仍舊是共和國。”狄昂提醒道。
“不,自從蘇拉,或者再晚一點,偉大的奧古斯都開始,公民的權利,尤其是民主發表意見的權利就逐漸被剝奪了。羅馬人民幾百年為之奮鬥的共和國已經……哎……”
甘英雖然不是很清楚他們在討論什麼,但是它從沒有見過塔西佗那麼沮喪和失落,他斟琢了一下說道:“雖然我不清楚你們說的什麼民主,共和,但是你們的皇帝——從你們告訴我的看來——不是一位仁君嗎?人民不應該對他感恩戴德嗎?”
塔西佗望了他一眼,突然來了興趣,道:“對了,甘英,你還沒有給我們講過你們國家的政制,塞里斯人是怎麼統治國家的。”
“統治國家?”甘英皺了皺眉道,“那是皇帝的事,我們只是負責替他辦事。”
“那你們的人民對國家事務一點都沒有發言權?”
甘英想了想道:“天下是皇帝的,政事當然由他作主了。加之我國地方廣大,人口眾多,眾口難調,要每個人都發表意見,恐怕不是意見容易的事。”
“那羅馬的比之塞里斯可是小巫見大巫了。”狄昂道。
“等着瞧吧,它總有一天會走上這條路的。”塔西佗陰鬱地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無話。餐后,塔西佗邀甘英去逛下午的集市。“你們會大開眼界的。”他保證道。
甘英自恃見多識廣,尤其這一路來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因此他對集市之類活動根本就提不起興趣,只是礙於塔西佗的面子,加之阿泉和阿琪一對小男女的聳恿,他只能跟從着一同去了,他這麼一去,已經完全離不開他的班雲也必然跟着去了,隨之她的兩名扈從也得跟去。這樣一來,塔西佗的私人邀請,發展到後來就又成了塞里斯人的集體出遊了。
“小愛芙願意一起去嗎?”塔西佗問道。
西吉斯搖搖頭。
塔西佗嘆了口氣,就帶眾人出發了。
亞歷山大港的市場之繁榮完全超乎了甘英的想像。那種人頭攢動,磨肩接踵的景象,讓他想起了洛陽的大集市。但是無論從佔地之廣還是品種之琳琅滿目來看,他眼前的這個市場都遠遠超出了他見過的任何一個集市。畢竟,作為地中海運輸的樞紐,亞歷山大港匯聚了來自羅馬帝國各個轄區包括繁榮的亞非省份在內的各式各樣的商品和眾多的商人。從日耳曼尼亞到努比亞,從不列顛到小亞細亞,甚至帝國之外的許多國家的商販也被吸引過來,包括帕提亞人,貴霜人等等,都不遠千里匯聚於此。
從市場外的一塊高地上俯視,甘英只覺得眼前像是一大塊人頭組成的海,波浪起伏,濤聲震天。他看地幾乎有些頭暈目眩。
“怎麼樣?”塔西佗有些得意地說道,“壯觀吧。”
甘英點頭道:“世上真有這麼大的集市,真令人嘆為觀止啊。”
沒等他說完,早已興奮不已的阿泉和阿琪已經歡呼着朝市場奔去了。
“看好你的錢袋,甘英。”塔西佗道。
甘英苦笑道:“有他們兩個在,我還看地住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塔西佗笑笑道,“這裏人丁興旺,來往的人都懷揣着不少的錢幣,因此,這也吸引了不少小偷。你要小心,他們的手可是非同尋常地靈巧啊。”
甘英點了點頭,就邁開大步朝市場走去了。
在市場邊上時,甘英還能左顧有看,自在地觀賞周邊琳琅滿目的商品,但是越望里走,就感覺到越是擁擠。幸虧他身材結實,否則的話沒準就會被擠翻在地了。塔西佗一看這陣勢就打了退堂鼓:“我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了,你們進去吧,待會兒我在這裏等你們。”甘英他們就管自己擠進了人群中。
要在這樣涌動不止的人潮中立足已經是不已,甘英哪有心思再光顧那些商鋪。他不禁開始為早已消失地不知蹤影的阿琪和阿泉擔心了。
而班雲,儘管也被擠地站立不穩,但她依然興緻勃勃地企圖從人縫中鑽過,去近距離打量那些她看中的物品。
“班雲姑娘!班雲……”甘英開始還企圖阻止她,但後來也不得不拚命為她擠出地方來鑽過去,這就引來身邊一片不滿的抱怨。這時候,他們早已把塔西佗的囑咐拋在了腦後。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腰間突然一抖——這樣的警覺並不是常人都有的,換個普通人就會渾然不知,他急忙低頭一看,腰間塞着的錢袋已不知去向。
他瞪大鷹隼般的眼睛,迅速地在自己的四周搜索起來。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不時回頭慌張地張望着自己,急於想從人群中鑽出去的小個子男子。
只是跨出一步,伸出一手,甘英就將那人像捉小雞一般提起。那人一邊嘴裏大聲咒罵著,一邊胡亂踢着雙腳。
生怕旁邊圍觀者誤解,甘英一把奪過那人攥在手中的自己的錢袋,向眾人說道:“他偷了我的錢袋!他是個小偷!”
並不是每一個集市上的人都懂得拉丁語,但是看甘英的架勢大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在市場上,往來的人群中有不少做生意的都懷揣着為數不小的錢幣,要是不小心被竊賊得手,那輕則損失慘重,重則傾家蕩產。因此,他們對小偷格外痛恨,如果碰到一個那勢必將咬牙切齒地欲置之死地而後快。如今甘英手中赫然拎着一個獐頭鼠目的竊賊,頓時激發起一股為勢不小的民憤。
“小偷!打死他!”
“燒死他!”
“該死的小偷!”
“把他扔進海里餵魚!”
眾人這樣叫囂着圍了上來。
見到這陣勢,那小偷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不敢動彈了。
幾個圍觀者把他從甘英手中搶奪下來,扔在地上,開始猛打猛踢。
那竊賊頓時蜷縮着身體在地上翻滾起來,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甘英本來對這個小蟊賊膽敢打自己的主意也大為光火,但是看到眾人如此毆打他,心裏也又覺得不忍。
他想上前阻止,但是暴怒的人群已經將那小偷團團圍住,根本不容他插手。
“甘將軍,怎麼辦?”班雲在一旁問道,雖然她平時口齒伶俐不肯讓人,但若當真遇到事件,她的惻隱之心還是會顯露出來的。
但這時,即使甘英也難以想到對策。如果貿然去救那小偷,那必然會與圍攻他的眾人發生衝突,他倒不怕以寡敵眾,只是拳腳不長眼,到時候難免有人傷筋動骨,就違背了他的原意。要是不去解救那可憐的竊賊,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一堆肉醬了。
眼看着那小偷的嚎叫聲越來越輕,甘英一時又那不出主意來,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小賊喪命於這群憤怒地失去理智的人手下。
就在他一籌莫展,進退兩難之時,一聲大喝傳來:“住手!”
起先,這聲叫喚在嘈雜的人群中還沒有引起什麼反響。但突然“咚……”一聲悶響,彷彿吹來一陣奇冷的寒風,頓時將在場所有的人凍成了石塊。
市場突然變得寂靜無聲,這令甘英大為驚奇,他朝那聲響傳來之處望去。那是一面大鑼,由兩個人抬着,另有一人手持大鎚站立一旁。而鑼後面,幾個人簇擁之中,佇立着一個身材不高,但華麗的衣着襯托出與眾不同威嚴的人。
“隆罕康來了……”
“是隆罕康。”人群中發出小聲的討論。
“隆罕康?”甘英一聽這個名字,立刻皺起了雙眉。
“怎麼了,甘將軍?”班雲在一旁問道。
“沒什麼,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離我遠一點,現在就走,到塔西佗那邊去。”看到他一臉嚴肅,班雲知道最好還是依了他,便鑽出人群,朝與塔西佗匯合的地點走去。果然不出甘英所料,隆罕康朝着他走來。那是個小個子,骨架不大,臉膛黝黑,雙目炯炯,下巴蓄着一些短鬍子,稀疏的頭髮黑中帶點棕色,而眉宇之間透出一股令人難以捉摸的老練和深沉。
當他走過來時,圍着的人群都往兩邊退去,最後顯出那個趴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小偷。隆罕康走到他身邊,低頭打量着他。
甘英預料他可能會對他下毒手,就暗暗捏緊了拳頭準備一搏。
可是,那隆罕康突然彎下腰,把那竊賊從地上拉了起來。望着他鼻青臉腫的模樣,他皺起了眉:“把好端端一個人打成這樣……”說著,他替那人身上撣起灰塵來。
一聽他這話,甘英幾乎要懵了,在他印象里,隆罕康應該是一個無惡不作、陰險狡詐、一臉奸相的惡徒。可是眼前這個人非但長相威儀不凡而且舉止又是這般隨和關懷。他鬆開了拳頭,繼續觀察着將要發生的事。
“大人,他是小偷。”旁邊有人說道。
隆罕康朝那人望了眼,說道:“沒有人天生是小偷,如果有人要作賊,那是我們做地方官的人的錯。想想你們自己的兄弟和兒子吧,如果,他們因為生活所迫而去做賊的話,你們會怎麼想?如果他在市場上被人打個半死,你們又會怎麼想?”
這番話說完,人群中沉寂了好長一會兒。
隆罕康把那個小偷交給他的手下,然後又說道:“今後我不想看到這市場上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你們抓到了竊賊,就交給我們,我們會秉公處理。要是有人再毒打小偷的話,那就要讓打人者接受鞭撻,並且賠付被打者的藥費!”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交頭接耳的嗡嗡聲。
隆罕康這時又問他身旁的人:“他偷了誰的東西?”
眼尖的人立刻指出了甘英,並把他推了上去。
看到甘英的長相與服飾,隆罕康大驚:“你是塞里斯人?”
甘英也吃驚不小,難道在距家鄉千里之外還有人認得自己的身份,便點了點頭。
“真是稀客稀客啊,這裏雖然有四方的商人匯聚,但塞里斯人卻從沒有見到過。”隆罕康熱情地伸出手招呼着,“來來,尊敬的客人,很遺憾你一來就碰到這樣的事。非常非常抱歉。”說著,他微微彎腰表示歉意。
本來對隆罕康存有極大惡感的甘英在見到他對那小偷的寬容以及對自己的彬彬有禮,不由得稍稍改變了對他的印象。事實上,他已經開始對那個強盜頭目對隆罕康的描述產生了懷疑。
即便如此,甘英依然板著臉,冷冷道:“你是這裏的地方長官?”
“正是在下。這裏的人都叫我隆罕康。”他笑了笑,道,“其實,我和客人你一樣,也是遠道而來的異鄉人,我以前住在波斯。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去國貴國。貴國地理的寬廣和富裕令人嘆為觀止。嗯……在洛陽,那是貴國的首都吧,那裏的集市也是相當地繁榮,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至今我仍然沒有忘記幾句貴國的話,讓我想想……嗯……尼號,持飯,奪協奪協,再回……”最後他實在想不起來了,摸着腦袋大笑了起來,“哈哈哈……見笑見笑。”
千里之外聽到鄉音,儘管蹩腳,甘英對他卻又憑空生出了幾分好感,便略微晗了晗首。
“為了替客人你壓驚,也是我的陪禮,請客人千萬答應來寒舍用些茶點,我也很久沒有和塞里斯的貴客一敘了。”
“哎,不用了……”甘英剛想推脫,就被隆罕康拉住了手。
“走吧,客人,請給我個面子吧,你瞧,大家都在看着我們。”
甘英迅速地環顧了周圍一圈,敢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完全不賣他這個面子的確有些過分,只好點頭應許了。
隆罕康大喜過望,馬上象兄弟一樣抱着甘英的肩膀,引他朝人牆外走去。
“對了,還不知道客人怎麼稱呼?”
“在下甘英。”
“甘英,嗯,好名字。”隆罕康思忖道,“我總覺得在哪兒聽到過……”甘英料他如果真去過洛陽的話,那聽到過自己的名字應該毫不奇怪,作為大漢十虎將之一的自己,儘管常年駐守邊疆,但是三年一次的京城比武確是從不缺席,從比武會中,甘英得到的名聲的確是響譽整個洛陽。但是考慮目前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甘英也沒有對他作更多的提示。
簇擁在他們身後的人群在出市場之前就散了,畢竟,他們還有自己的買賣要做。
甘英看到塔西佗和班雲站在市場邊上,便走上前去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歡迎你的朋友一起來。”隆罕康在一旁說道。
“我……”班云為難地望了甘英一眼。
“哦,我還有兩個朋友還沒有出來。”甘英道。
“我和你去吧。”塔西佗道。
甘英點點頭道:“那班雲姑娘你就暫在此處歇息等候阿泉和阿琪姑娘出來告訴他們一聲吧。”
班雲點點頭。
於是,甘英就和塔西佗隨着隆罕康離開了。
隆罕康的宅邸就在離市場不遠的地方,即使進了屋,依然可以聽到市場上的人聲鼎沸。甘英觀察着主人的住所,想以此來增加自己對隆罕康判斷的依據,屋內的窗戶不多,但是正好對着陽光,因此這個時候屋內還是較為明亮。可是這座普通的建築沒有提供給他多少線索,做工不考究的大理石地板,砌地還算平整的牆上畫著色彩濃烈的裝飾畫,雖然水平不怎麼樣,但格調並不粗俗。
屋內的四角各放置着一尊神像,阿波羅和波塞冬還能辨識出來,還有兩尊可能因為年代久遠,磨損風化地厲害,就連塔西佗都不太清楚究竟是什麼神阺.
總之,這位亞歷山大地方官的宅邸雖然不寒磣,但至多只能算是一般氣派,差不多在這座城市,有些財富的小商人都能擁有這樣的房子,要稱上奢華還遠遠未夠。隆罕康繼續熱情地請他們如坐,招呼僕人端上茶點。
待到一切停頓妥當后,他發話道:“尊貴的來自塞里斯的甘英閣下,你來亞歷山大是否是帶領商隊?我可以一併安排照應,並且保證提供足夠的便利。”
甘英當然知道不能把他們前來的目的告訴他,便說道:“不,我只是前來了解情況,摸清路線的。”他估摸如果談到日後發展通商的前景的話,那可能會更受對方的尊重,就又道,“如果這裏的市場有利可圖的話,敝國的一大批商人都打算前*商營財,互通有無。”
隆罕康一聽果然來了興趣,急忙道:“那客人對這裏的情況滿意嗎?”
甘英略微一思忖,道:“這裏的集市果然名符其實,是經商的好場所。”
隆罕康喜悅地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可是,似乎……”甘英故意拖了個長音,道,“強盜竊賊多了一些。”
隆罕康急忙道:“哦,這件事,請千萬不要介意,我會立刻佈置加強對市場的管理……”
“不,除了這件事……”甘英剛想把早晨的遭遇說出來,將那強盜頭目的話與隆罕康對質,突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父親!我又解讀出來了!”
接着,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推門走了進來,看他的神色,似乎相當興奮。
“薩爾,你沒看到我在會見客人嘛!”作父親的斥責道。
“哦,”那年輕人這才發現屋內端坐的兩名異鄉客人,忙不迭地道歉着準備出去。
“請等一等!”甘英突然一聲大叫,嚇了坐在旁邊的塔西佗一跳。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麼?”甘英問到道。
塔西佗朝他目光所及之處望去,那年輕人手中捧着一塊石板,上面刻着的竟然是他們久尋卻無人能夠破解的像形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