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裝成懷孕

第18章 :裝成懷孕

第18章:裝成懷孕

聖瑪麗亞醫院急診室:急救的幕簾一打開來,阿其頓立刻走過去,“她和胎兒還好嗎?”

“哥羅先生。”醫生道。

“什麼事不對勁?”阿其頓鎮定地問,並疑問地看着醫生手上濕洒洒的長布條,及一個做工極為精細的木盒。

“安琪拉女士是您的夫人嗎?”醫生只想弄清楚關係,以便解釋他先前直覺不可思議的事。

“不是。”他堅決的回應。心底卻突然冒出一個低微的聲音他希望她是!

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着實讓他震驚。

“那你們的關係”

“有關係嗎?”他有些不耐煩。

“多少有點關係。”

“我是她的好友。”他沒有再進一步解釋真正的關係。

醫生卻將“好友”視為“同居女友”之意,於是說:“你知道她並沒有懷孕嗎?”

“沒有懷孕?!”他瞪大了雙眼,無法置信。

醫生拍了拍他的肩頭,“是的,別難過,你們還年輕。”

“你在說什麼?”他聽不懂。

“我覺得你該帶她去看另一科的醫生。”醫生試圖委婉的說,但卻讓阿其頓感到更迷糊。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阿其頓又急又惱。

“精神科。”醫生直言說道。

“為什麼?”他冷硬地問道。

“因為這個!”醫生秀出手中的兩樣東西,“她將這個木盒綁在自己的肚子上,裝成懷孕的樣子。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何不選用柔軟的布條綁上去,而選了木盒代替隆起的肚皮。以我專業的判斷,她這裏的情形可能比想像中的還糟。”醫生指着自己的腦門,表示安琪拉的頭腦極為不正常,並遞出那塊濕漉漉的布條及那個木盒給阿其頓。

阿其頓接過它,雖然震驚,但想法卻和醫生南轅北轍,“她清醒了嗎?”

“我想再過十分鐘,她就會醒過來。等她好些,記得帶她去看看這個米路路醫師。”

醫生將該科醫生的名字抄在自己的名片後方,“他是義大利十分着名的精神科醫生。有這種病不要怕,提早就醫,對病人或是家屬只有好處。”話落,醫生又拍了拍阿其頓的肩便離開。

阿其頓走進安琪拉的榻榻,看着她蒼白的臉蛋,十分肯定她沒有瘋。直覺告訴他,所有的秘密應該就在這隻木盒中!

他將隔離的幕簾刷地一聲拉上,往她的榻榻坐了下來,扳開木盒,突然,裏面的光澤與熟悉的造型,吸引他所有的日光

這是紅天使!這是他在安聖亞家中見過、如假包換的紅天使!

他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手心中,再次欣賞它精緻的做工與色澤。

真是完美無瑕的琉璃精品……

一般的琉璃都是以玻璃燒制而成,少數創作者會以石英等礦物原料燒制,讓它表面光亮、堅實,具有防雨、防蝕的功能。

據了解,台灣業界還採用第二次的脫胎分化工程方式,讓琉璃更具藝術價值。

然而這件作品,不單單以白水晶為原料,還採用一種不知名的成分,使它呈現鮮明的紅色。

那成分到底是什麼?珊瑚?不像!琥珀?不對!紅寶石?血玉?他實在猜不出來。

就在他百思不解時,另一個念頭襲進眩門

安琪拉為什麼會有這尊紅天使?而且還將它綁在肚皮上?有什麼人會這麼做?

像這種尊貴的藝術品,照理說,進入海關時是需要先行報關的。

她雖然看上去出身不低,但也不至於有這麼多的錢,可以購得如此高價的紅天使。

換句話說,她應該是意外得到這件藝術品。

也就是說!她極可能是拾獲遇害的紅琉璃的作品,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兇手?!

不!不!她應該還沒這個膽子。

但這東西在她身上卻又是不容爭辯的事實,她還這麼小心的保護它,表示她對這尊藝術晶的價值,有相當程度的認知,而且她還知道要來找他們哥羅家族的“阿其頓”……

可見利字當頭,即使膽小如鼠的人,也會以小搏大,試試自己的運氣。

回憶起當日,她自信滿滿地對他說,她會證明整個哥羅家族都會以她為榮……她究竟是兇手,還是小偷?

紊亂的心思一直侵蝕着他的胸口,他決定弄明白這件事的原委。

他極其小心地將紅天使收好,然後毫不留情地拍打着安琪拉的臉頰,“醒醒!醒醒!”

“嗯”安琪拉夢囈着,似乎還沒能從惡夢中蘇醒過來。

“給我醒過來!否則你肚皮上的東西就是我的!”他威脅道。

安琪拉的雙眸登時張了開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現自己的腹部平坦時,她驚惶失措地低嚷:“我的東西呢?”

“是東西,還是孩子?”他邪肆地輕笑,還有那麼點惱怒。

“你偷了它?”她倏地從榻上坐了起來。

“是你偷了它吧!”他調侃道。

“還我!”她伸出手,試圖討回。

“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再考慮這東西該還給誰。”他沒理會她那雙無辜又焦急的眼瞳。

她不語,但漲紅的臉、急促的呼吸,在在說明她真的很生氣。

“這東西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他問她。

“那你知道嗎?”她反問。

“回答我!”他嚴厲地逼近。

“知道。”

“很好,它叫什麼?”她重重地吸了口氣,“你不相信我對不對?”

“這與相不相信無關,而是你的行徑怪誕。要不是你是白奕夫之妻的好友,我會立刻送你進監牢。”他不客氣地回應。

她又吸了口氣,“我若說了它的名字,你會將它還給我嗎?”

“不會!”十分堅決。

“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誰知你安什麼心?”

“那你也只有賭一把。”他勝券在握地眺看着她,不怕她不說。

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一口氣吐出:“它是‘紅天使’,紅琉璃的作品。”

他的眼神倏地眯了起來,森冷地再次逼問她,“是你殺了紅琉璃,對吧?”

“什麼?!”她驚嚷。

他在說什麼?她連一隻螞蟻都不忍踩死,怎麼會殺人?而且還是“自殺”!這個男人的腦袋真是漿糊做的!

“你若不據實回答,我不管你有什麼背景,都會將你移送法辦!”

“我要見阿其頓!”她吼道。

“說實話或許有機會。”

“你我我根本沒有殺任何人!只要讓我見到阿其頓,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不但可能已經殺了紅琉璃,甚至連司機阿里郎也是你殺的。”想到她可能涉案!痛心的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司機阿里郎?”她想起他了!那個臭義大利佬偷了她另外兩件作品,還有錢、皮箱呢!

在被他推下車前,她特別看了他的名字一眼,是阿里郎沒錯!

只是,他怎麼會死了?

“對,司機阿里郎。他死了,被人殺死了。”

“怎麼會這樣?”她雖然氣那個打劫她的義大利佬,卻不會幸災樂禍,畢竟生命是很寶貴的。

“快說!這東西為什麼在你這裏?”他又逼問。

“因為我”

還未說明,阿其頓的手機就響起來。“喂。”

“哥羅先生,我們從上次摔碎的‘小提琴’中,化驗出成分來,它的紅色色澤之所以如此美麗,是因為血液的關係。”他研究室主管提摩斯說道。

“血液?”他蹙着居。

“我們研判紅琉璃在製作‘小提琴’時,將血液混入其中,所以才會呈現這樣的色澤。”提摩斯又說。

“是人血?”他低聲確認。

“是。”

“知道是什麼血型嗎?”

“是女性A型。”

“你的意思是說,這血液極可能是紅琉璃本人的血液?”他以義大利文低聲問道。

“我們剛才收到你Mail過來的血液報告,我相信在很多方面,它們是相同的。”提摩斯回道。

他突然不語。

齊維格說皮箱上的血漬,也是東方女性A型血液,而今紅天使成分中的血液也是同型,本來他們還在猜那是兇手的血液,如今看來……紅琉璃可能遇害,所以血液才會沾覆在皮箱上。

他的目光頓時陰沉,銳利地掃向堅不吐實的安琪拉,對着話筒道:“我立刻趕回羅馬。”

“好,我等您。”提摩斯回道。

收線后,他用力拉下仍在病榻上的安琪拉。“跟我走!”

“你幹什麼?!”她驚叫。

“閉嘴!”他氣極攻心,根本無視這麼拉扯會弄傷她。

“放開我!我要見白奕夫,我要回家。”她好害怕,這個男人瘋了!他根本就當她是殺人犯“而且,我就是紅琉璃!”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全盤托出了,管他現在站在面前的是亞頓或是阿其頓。她不想被當作“殺死自己”的兇手!

“什麼?!”震驚過後,他冷靜想想,隨即怒斥道:“哼!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如果你是紅琉璃,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表明白己的身分?”

“因、因為,我……”安琪拉被他兇狠的模樣嚇壞了。

“不準再說謊!”阿其頓冷哼了聲,鄙夷之情,表露無遺,“這真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你是紅琉璃,那我不就是義大利總理?”

他不相信她!她就是變不成紅琉璃對吧?!就算她告訴自己要獨立自主、要有智慧,但……

挫敗的感覺,讓她的珠淚隨着臉頰下滑,也讓她無力再解釋。因為她知道此刻不管她說什麼,盛怒的他都不會相信她所說的真相。

然而她這樣的態度,卻讓他以為她認罪了,頓時心中翻滾着種種情緒,有失望、有憤怒,還有……他不願意承認的心疼。

他知道這個女人對他而言,不再是過往那些狂蜂浪蝶,而是可遇不可求的紅天使。

只是她這個打動他心扉的紅天使,卻是以紅琉璃的血換來的。

他該拿她怎麼辦?真的送她入獄?他首次感到作決定是那麼的困難。

羅馬

阿其頓從威尼斯回到老宅,就將安琪拉交給瓦帝及瑪格麗特看守,而自己則馬上回到公司的研究室。

他這麼做,實在是因為還沒想到該怎麼處置她。

而回到阿其頓的古堡后,安琪拉心情一直紛亂不己,直怨他不弄清楚真相,就認定她是兇手,也怨他不讓她直接面對“阿其頓”解決問題。

現在她該怎麼辦?

有了!她可以先離開這裏,然後再想其他解決方法!

現在生意談成與否已經不是最首要的事,保持自由才能有更多的發展空間。

也許,她該找她的“經紀人”梅艷波幫忙。

說做就做,她偷偷撥着他們家的室內電話。

“喂,艷波,救我離開這裏,因為……”她開始說著這幾天的經歷,當然也包括她與阿其頓交手的一些芝麻綠豆小事。

梅艷波聽完后,突然問了句:“你該不是喜歡上那個陰晴不定的亞頓了吧?”

安琪拉當下怔住,不語,同時陷入回憶……

打從他們交會的第一眼開始,他們就像錯置的音符,各彈各的調,卻又相互共存。她弄不懂他,他也搞不清她,兩人就這麼一路相處至今。

當她看到他與情婦蝶戲時,她臉紅心跳之餘,竟然有些嫉妒。而後瞧見另一個追着他直跑的珍妮佛,她的、心情也由晴轉陰……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些日子下來,她發現,這個在台北表現得濫情的亞頓,並非只是會飲酒作樂的花花公子,而是個和阿其頓同樣有才華的藝術家……

不可否認,她已經習慣他在身邊的感覺。

可是……喜歡他?

她……不知道,她不曾經歷過愛情、不曾與異往,她不懂這些事,只知道他誤會她,她會難過;他調侃她,她會動怒;他忽略她,就像現在一樣,她會感到繼續留下來只是心疼的延長;看到他悠遊於眾女人之間,她的胸口會沒來由的一陣擰疼……

這樣的心境是喜歡上一個人的表現嗎?

梅艷波不見她答話,馬上嚴重地警告她,“亞頓哥羅的名聲不好,你最好不要膛這淌渾水,再說,他現在根本不相信你,馬上離開那裏,免得節外生枝。”

“我知道啊,可是他派了人監督我,所以,我根本走不出這座大宅。”

“你現在在哪裏?”

“這裏是哥羅家族幾百年的古宅,好像叫什麼……的。”她答得迷迷糊糊。

“你怎麼會住在那裏?”梅艷波覺得這件事有問題。

“你知道這個古宅?”她訝問。

“知道。這個宅子目前真正的主人是阿其頓哥羅。為什麼亞頓會住在那裏?”

“他人還睡在主卧室呢!”

“這就怪了。”

“他的管家還稱亞頓為主人呢!”她沒有心眼地說。

“不對。”梅艷波直覺這個“亞頓”並非真正的“亞頓”。她當下作了個決定!“我會找人將你弄出來。”

“謝謝你。”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你是不是直接回台北?”梅艷波又問。

“我想先去威尼斯:找到阿其頓。”

“你還不死心?”

“我出來的目的就是證明自己是紅琉璃,而不是溫室里的安琪拉。”

“好吧!”

梅艷波收線后,立刻撥了通電話,“立即將安琪拉弄出來。”

然後,一個小時不到,梅艷波實踐了她的諾言,請人順利的將安琪拉弄出哥羅古堡。

只是在匆忙中,安琪拉先前預留的血液試管意外砸碎,染紅了卧室的地毯。

但她顧不得那麼多,匆匆隨着來人離去,不知情的管家瓦市,還以為對方是主人特別交代來帶走她的。

安琪拉離開的兩個小時后,阿其頓回到老宅,發現她走了之後,他痛罵了瓦帝一頓。

瓦帝於是解釋,來人像極了阿其頓身邊的其中一名保鏢,因此他自然沒有多加懷疑。

“檢查”下,看看家中少了什麼?”阿其頓命令道。

“什麼也沒少,安小姐只帶走她的東西,倒是弄髒了地毯。”瓦帝回答。

“弄髒地毯?”他蹙着居心。

“卧室里有一攤血漬及試管碎片,我想那是安小姐的。今天我意外看見她用針刺手指,然後裝到試管中。我正準備讓瑪格麗特將它弄乾凈時,您就進門了。”

“帶我去看看。”他連忙喊停。

現在“血”這個字,對他而言是極為敏感的。

一進卧室,望着灰藍色地毯上方的血漬,阿其頓便命令:“馬上讓提摩斯過來一趟。”

“是。”瓦帝立刻撥起電話。

半小時后,提摩斯趕到,迅速地將地上的血漬取樣帶回實驗室。

至於阿其頓則命令所有人退出去,他一個人留在安琪拉待過的卧室里抽着煙,若有所思地注視着漸漸昏黃的天空。

他們曾在這庭園尷尬相逢。當時馬麗亞衣衫褪盡,準備誘他的時候,他腦中想的不是如何與她盡歡,而是安琪拉迷失在羅馬廣場的迷茫瞳眸!

雖然那時她是“孕婦”,但他仍為她那雙無助又迷離的雙瞳,讓司機折回廣場。

瘋狂之至,是他過去不曾有過的。

接着,便是他去警局將她接回住處,奇怪的是,她一再認定他是個好色之輩,就好像她曾經親眼目睹他與女人相好似的,可是他們當時才見過“兩次”面!

傍晚到來,真的讓她覷見他和馬麗亞的畫面,她倒像個不經事的少女,漲紅着臉,逃離她們。

那靦腆的模樣,一再印在他的心房,久久不散。

後來,每當她提及要見“阿其頓”,他總會嫉妒自己!

當他們在威尼斯,她坐船落水時,他整個心臟彷佛要停擺似的。

他那時才知道他是那麼在乎她!

就在他不再計較她是否和哪個男人曾經發生關係,甚至已經有了孩子時,急診室的一場烏龍,再度給他一個考驗

她極可能是兇手,殺了一個極具藝術天分的兇手。

正當他愁眉不展時,竟意外獲悉安琪拉憑空消失,而且還是被他所謂的保鏢接走……

整個事情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看不清,他該如何判斷其中的虛實真假?

他手中的香煙一根接着一根,但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煩躁。

於是他走進浴室,站在洗手台前,打算洗洗臉,讓自己冷靜一下,卻發現一根長發。

他捻熄手中的煙蒂,洗凈手之後,小心地拿起那根髮絲,下意識地湊近鼻端聞着它。

雙瞳不自覺地閉上,安琪拉那無邪的大眼就這麼鑽了進來!隨風飄散的長發在夕陽下飄蕩,在威尼斯水上飛揚……

鈴他的手機乍響,陶醉的心思倏地被拉回。

他意是如此地思念她!她不過才走了幾個小時而已。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邊小心地收好那根髮絲,一邊打開手機,“喂。”

“哥羅先生,我是提摩斯,化驗結果出來了。”對方的聲音有些興奮。

“說。”

“地毯上的血液和碎了的‘小提琴’作品裏的血液成分相同。這應是紅琉璃的血液!”提摩斯宣佈道。

轟地一聲雷響,劈進阿其頓的腦里,他拿着話機,有幾秒的怔仲,“確定嗎?”

“為了防止失誤,我們分成三組,三次解析,答案完全一致,東方年輕女子、A型血液。”

“我知道了。”

阿其頓不知怎麼結束通話的,他重新折回卧室,將自己摔往大榻,突然對着天花板大喊:“安琪拉,你在哪裏?!”

她真的是紅琉璃……她真的是紅琉璃!

他一直在找紅琉璃,結果她每天都和他在一塊!

而當他誤會她是殺了紅琉璃的兇手時,她坦誠說出自己的身分,他竟然以為她是為了脫罪,而編下這漫天的謊言!

老天啊!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命運真的和他們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她一直想見“阿其頓”,他卻因為私心的考量,和她大玩躲貓貓的遊戲,結果,她找不到他這個買主,而他也找不到她這個天才。

他們竟以“朋友妻之友”,外加“孕婦”的身分周旋多時。虧她想到以這奇招保護紅天使,否則在她上了賊車之後,這件珍貴的藝術品很可能從此流離失所。

只是,比紅天使更珍貴的紅琉璃安琪拉,如今在哪裏?是誰將她帶走了?

能從瓦帝手中帶走人,而且還喬裝成他的保鏢,這人的確不凡。那麼到底是誰有這天大的本領?他實在想不出誰有這種本事。

在紅琉璃來羅馬之前,她的經紀人就說,紅琉璃決定親自前來洽談合約,那麼現在她失蹤了,會不會是她經紀人幫的忙?

他聽說紅琉璃的經紀人是個神秘卻富有的有力人士,很難聯絡到她本人,不過為了找回紅琉璃的安琪拉,他決定全力以赴。

他撥下安聖亞的電話,“安先生,我想聯絡紅琉璃的經紀人……”他開始說出紅琉璃失蹤的事。

“我也在找她,可是一直聯絡不上。”安聖亞回道:“只要一有消息,我會立刻回電給您,畢竟我希望能和哥羅家族成為合作夥伴。”

阿其頓收線后,立刻又撥了通電話給白奕夫,並指名要黑吟鈴聽電話。

“喂。”黑吟鈴不知發生什麼事。

“安琪拉失蹤了!”

“什麼?”

“我想請問你一件事,你知道安琪拉就是紅琉璃的事嗎?”他直接問重點。

“紅琉璃?”她只是偶然間從梅艷波口中得知,紅琉璃將會是琉璃界的明日之星,但從來不知道她竟是自己的好友。

這兩個人的保密功夫真是到了家!

但問題沒有明朗化,她不想對阿其頓說太多,“我知道安琪拉很有藝術天分,對水晶更是愛不釋手。我們曾在一次拍賣會上同時看上一款琉璃,也因此成為摯友。”

“但你並不知道她會燒制琉璃?”

“不太確定。不過,若說她會,我一點兒也不驚訝。她的父親就是做這一行,再說,她極具藝術天分,心思又單純,任何東西到她手裏,旋即變得有靈氣,有時我都會懷疑,上蒼給人最美的禮物,就是‘單純’。因為單純,便不會有雜質。安琪拉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是個天使。”她靜靜地說道。

“你說她父親做這一行?”他訝問。

“是啊!您不知道她的父親,就是台灣琉璃業數一數二的企業家安聖亞嗎?”她脫口而出。

“安聖亞的女兒不是叫水晶嗎!?”

“那是她的英文名字,她的中文名字叫安琪拉。”黑吟鈴忽然不安的問,“你說安琪拉破你弄丟了?”

“是失蹤,我沒有弄丟她,她是從我家被人神秘地接走。你知道有什麼人有這種本領?”他導回正題。

“被人接走!?”她驚嚷。

“我的管家說,來人和我的保鏢長得十分神似。有什麼人有這種本事可以變成另一個人?”

“化妝術!”她再次驚嚷。這讓她立刻想到一個人梅艷波。

她的工作是模特兒,他們這一行多的是高超化妝術的人,但她卻沒有說破,只是承諾他:“我會試着聯絡安琪拉及與她可能相關的人物,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謝謝。”他聽得出她語帶保留。

忽然,黑吟鈴好奇地追問了句:“你為什麼這麼急着找安琪拉!”

阿其頓不語。

“告訴我,紅琉璃和安琪拉對你有沒有分別?”以阿其頓的財力,要找一個有才華的藝術者為他工作,並不是難事,但要找一個有如天使般純凈,又有着過人藝術才華的女孩,卻是難上加難。

那麼阿其頓現在是在找尋誰?安琪拉又為什麼要逃離哥羅家?

“我無法回答你,白夫人。”他從不在外人面前吐露心事。

因為他第一次吐露真話,就碰上了一個女騙子,也就是他的前妻。為此,他關上信賴之門,尤其是對女人的信賴之門。

“不管你的答案是什麼,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害安琪拉。”她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會,我只希望她平安。”他沉重地回應。

“天使總是受到天父特別的眷顧,因為他們聽得到天籟。”

“這是神話。”他反駁。

“所以它是說給具有神性的人或天使聽的上她說。

他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整顆心好像被掏空似的難受。

威尼斯

安琪拉再次回到米娜的家,米娜熱情的接待她,並今人沏了一杯養生花茶,還有手工餅乾招待她,慈愛的笑容彷佛根本不知道安琪拉被誤會為兇手的事。

這反倒今她感到不安,“米娜祖母,我知道自己這麼突然造訪真的很失禮,但是我實在別無選擇。”細白柔荑不自覺地絞在一塊兒。

“孩子,我很高興你能來看我。”米娜笑說。

“可是我並不是真的來看您。”她實話實說,無心騙這個老人家。

“我知道。”米娜氣定神閑地回答。

“您知道?”她嚇了一跳。

“吃點餅乾,慢慢說,”米娜將餐盤推向她。

“謝謝!其實我是來找阿其頓的,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和他談,偏偏亞頓總是有意將我們分開,氣餒的是,我掉進威尼斯的河水裏之後……就亂成一團,總之,我一定要見到阿其頓,事情解決后,我就回台灣。”她一口氣說完,其實聽來並不詳細。

“亞頓阻止你見阿其頓!?”米娜又笑了。

“是的。”她說。

米娜忽然正經的問:“安琪拉,換我問你,當初你是和誰來威尼斯的?”

“亞頓哥羅啊!”她肯定的說。

“不對,他不是亞頓,”米娜再次展開笑顏,半盲的眼眨了又眨。

“不是?怎麼不是?他說他是亞頓,而且其他兄弟也叫他亞頓啊!”她被弄糊塗了。

“他才是阿其頓。”米娜揭開謎底。

“什麼?”拿在手中的花茶杯滑了一下,濺出水花,“他是阿其頓!?但他去台北時自稱是亞頓啊!”

米娜像是完全了解地解釋道:“很少人真正見過。阿其頓。他向來喜歡用‘亞頓’的名字行事,這是因為他的名氣甚大,不時有人想攀親帶故,為了工作方便,他常常以他堂兄的名字出入。據我了解,他去台北看上一位尚不知名的藝術工作者的作品,還特別告訴我,可能會延後回威尼斯的時間,沒想到陰錯陽差,他眼中這位優秀的藝術者失蹤了。”

“米娜”她頓時啞口無言。

“你就是她,對吧?”米娜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她苦笑地說。

“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我的第六感向來比一般人強,半盲之後,對事情的看法與想法就更深入,再說,為了了解我這幾個孫子,我可是砸下大筆金錢,關心他們的一切生活起居,自然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米娜說得沒半點愧疚。

“這不是”

“窺人私隱,對吧?”米娜仍然露出迷人的笑容。

她不敢下評論。

“孩子,阿其頓會如此多疑,是因為他的前妻欺瞞他的感情。那女人是哥羅企業死對頭的遠房親戚之女,當初嫁給阿其頓的目的,只是為了取得哥羅家族燒制琉璃的訣竅。

後來,她真的愛上阿其頓,可惜同其頓並未熱情以待,她失望之餘,又在族人不斷的催促聲下,便狠下心腸偷了一些機密檔案,一走了之。

自此後,只要有人和阿其頓談及琉璃的事,他都會非常的小心,甚至過了頭。我希望你能諒解。”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我該告辭了。那尊紅天使就留給他作紀念好了。畢竟在我被司機打劫后,他曾帶我離開,又供我吃住。我該回報的。”她緩緩起身。

“那就讓我再為你卜一卦吧。”米娜又抽出塔羅牌,

她本想拒絕,但想想她老人家就這麼點嗜好,也就配合地順手抽了一張牌。

“是紅色小提琴!”米娜有些驚詫。

“米娜,你也聽過紅色小提琴的故事?”她甚為驚訝。

“是的,孩子。臨別前,我想將這一張加拿大蒙特婁拍賣會的入場券送給你。當小提琴響起時,你生命的佳偶將走向你。”米娜的聲音似乎充滿了魔力,催促着安琪拉,接過由她手中遞過來的入場券。

“去吧!去蒙特婁吧。”米娜那迷幻的聲音再次響起。

安琪拉不知怎麼走出米娜的古堡,也不知怎麼坐上飛往加拿大的飛機,總之,她在米娜的安排下,跳上另一段神秘的旅程。

加拿大,蒙特婁拍一買會場

安琪拉穿着輕柔的雪白裙子與短靴,來到尚未開始拍賣的場地,警衛迎上前,“我可以看一下您的邀請函嗎?”

“當然。”她立刻秀出那張燙銀的卡片。

警衛一見獨屆於義大利哥羅家族的勳章時,連忙道:“快快,裏面先請坐。”

突然間,她變成了貴胄名流,被請了進去,而且還被安置在私人的貴賓廳,連拍賣會的經理也出來招呼。

“安小姐,米娜夫人特別打電話告訴我們,由你代表她來標得紅色小提琴。”

“紅色小提琴要重新招標?”她好驚訝。

她記得上一次得標的是一位有名的指揮家,不過,也有謠傳說,他得到的那把琴是贗品。如果今天拍賣的是贗品,那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的。”

經理的話才說完,立刻看見一名工作人員匆匆走進來,“對不起,打擾你們,馬克林先生……也就是為我們展示紅色小提琴的提琴手,在趕;來途小出了車禍,右手指……斷了,所以沒法拉琴。”

經理馬克林立刻看了手錶一眼,急道:“只剩下一個半小時,現在到哪裏去找一個嫻熟小提琴,又會拉奏變奏聖母頌的人?!更何況現在是許多音樂家休長假的時間!”

安琪拉站了起來,“我會拉小提琴,也會拉變奏的聖母頌。如果你們真的臨時找不到人,也願意給我機會,我可以先拉給你們聽聽看。”

馬克林轉過身子,看着她晶瑩的雙瞳,沒有半點虛假,片刻后,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定

“嗯謝謝你。就清跟我來先試一下琴吧”

“是我該謝謝你及米娜祖母。”還有老天!她在心裏這麼說著?

正式的拍賣會開始了!賓客雲集,會場的四周擺滿了一台台連線的電腦與電話,以便遠方貴客下單。

“今日壓軸珍品,便是紅色小提琴。”

馬克林這句話一說完,全場燈光瞬間暗了下來,聚光燈打向一身雪紗禮服的安琪拉,她緩緩拉起變奏的聖母頌,而旁白也開始解釋紅色小提琴的由來

“紅色小提琴足西元1684年,天才小捉琴師傅布梭提為了愛妻即將臨盆,所獻的至高禮物。他期望他的子嗣能夠用這把名琴學習音樂。

當小提琴製造完成,準備上色時,卻傳來布梭提妻兒命在旦夕的訊息,布梭提迫不急待地趕至助產士家中,誰知晚了一步,母子已回天乏術,了無生息。

布梭提葬了幼子之後,旋即抱着妻子的遺體,在雨中一步步走回幾哩遠的工作室。

他以妻子的血,合入原木準備上色的小提琴的顏科中,從此,那把琴就像天使之翼般地令人着迷,一代傳一代……”

配合旁白者的陳述,聖母頌的樂音也拉至最高氵朝。

這時,門外走進一名高挺的男子,靜靜聽着安琪拉的琴聲,緩緩走近她安琪拉看得不是很分明,只知有個人走近她,耳邊忽然響起米娜在她臨行前說的預言

當小提琴響起時,你生命的佳偶將走向你。

是他嗎!?是嗎?眼前的人影究竟是夢境,還是幻覺?

由於聚光燈的照射,她無法看清走近自己的男人,但她的心卻跳得好快、好快。

一個影像突地跑進了她的腦門她希望自己的佳偶是阿其頓哥羅!

真正的阿其頓!

旋即,她的雙頰有着羞澀的臉紅,阿其頓看見了。

他的靈魂在一瞬間,彷佛與布梭連接上。

他終於了解布梭提用妻子的血,為紅色小提琴上色的心情。他的愛、靈魂,將與他的妻子永不分離。

木槌的聲音開始響起,最後的得標者,安琪拉沒聽清楚,而原本站在她不遠前方的男子,也消失無蹤。

她感到有些失落,但馬克林的聲音卻將她喚醒,“如果你願意將這把紅色小提琴,交給今晚的得標人,對方承諾你將可以得到全世界琉璃最佳之作天使之翼,”

“什麼!?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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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新娘不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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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裝成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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