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一點點花心

第17章 :有一點點花心

第17章:有一點點花心

就在阿其頓準備帶安琪拉去威尼斯時,忽然接到公司的電話。

“喂!”他蹙着眉心。

“報告總裁,我們感到十分抱歉,由於疏忽,我們將紅琉璃留下的兩件作品中的一件小提琴……不小心砸碎了。”已近五句的研究室主管提摩斯緊張地說。

阿其頓氣得直想將這老頭的頭給切下來,但他仍壓下衝動,冷冷地說道:“提摩斯,我想你是到提前退休的年齡了吧!不然,怎麼連一個小小的東西也拿不好?”

“不!總裁,求求你別開除我!否則整個歐洲沒有人敢用我。求求你。”

幾近哀泣的聲音,不斷從話筒那端傳來。

阿其頓久久不發一語,然後才道:“可有發現什麼異狀?”

“有。”

“是什麼?。這讓他盪到谷底的心情瞬間翻升。

“琉璃中心的色澤特別的鮮紅,不似我們常用的顏料與成分,我相信那是它能夠燒制出如此精緻色彩的關鍵。”提摩斯將他的觀察說出來。

“好!給你幾天弄清楚它,然後隨時向我回報。”他霜冷地交代着。

隱約中,他感覺到紅琉璃的創作秘密,似乎將有重大的突破。

威尼斯

安琪拉看着船夫怡然地撐着風尾船,在河面上井然有序地前行,感覺自己彷若置身世外桃源,一股莫名的感動在心中擴散。

她曾去過泰國曼谷,但那裏的船隻與槳沒有這裏來得新且長,而且這裏的河面非常清澈,四周的建築多擁有數百年的歷史,偶然從櫛比鱗次的屋頂上看過去,湛藍的天空與雪白的雲朵交織,美麗極了。

記得她每次出遊,身邊不是父母,就是管家兼保鏢相伴,但如今不同,她身邊出現了一位真正的“男士”,他英俊、多情……不,是有一點點花心。

咦?她對他的印象,怎麼從“狼”變成了。有一點點花心”?

難道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還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原本置於她腦海中的既定印象,已漸漸模糊?

不管這些了!反正她來這裏只是代表“紅琉璃”,也代表父親,將可能長久合作的生意談成。

夕陽餘暉灑在她烏溜溜的秀髮上,形成了個光圈,粉白臉蛋配上天真無邪的瞳眸,真的會讓人錯認她是誤入凡塵的天使。

阿其頓一時間看痴了。

記得第一次在羅馬廣場上,睇見的也是這麼一雙眼瞳,只是當時的她像極了迷路的羔羊,正等待着他人的救援、憐愛,如今她則像個樂而忘返的天使,讓人想多留她在身邊一會兒。

就在阿其頓沉浸在她的美麗時,安琪拉突然面向他,“還有多久到米娜家?。

他斂起飄遠的心思,“你很着急?”

“嗯!算是吧。”

“算是?”

“對啊,這裏很美,我想多待一會兒,然而上岸后,就可以一償我千里迢迢到此的心愿,見到阿其頓。”她實話實說。

“你找他真的只是認你肚裏的東西?”他問道,心頭不是滋味的感覺,一時很難道盡。

“嗯。”

“如果我願意認‘他’呢?!”他突發驚人之語,連他自己也嚇一跳。

他沒事幹嘛充當別人的父親?真是瘋了!她的確是個美麗的水晶娃娃,但卻是個有身孕的水晶孕婦!他到底在想什麼?

整個義大利半島,哪個女人不想嫁入他們哥羅家族?而家族中就數他最搶手,他幹嘛淌這渾水?

她認為他一定是在開玩笑,也就四兩撥千斤地說:“可是你不是阿其頓。我只想找阿其頓,哥羅,亞頓哥羅永遠不能取代他。”

“為什麼?”

“他是個天才!”

“天才?”

“對,我曾說過,他的天使之翼可以說是琉璃界的,驚人之作,是許多研究琉璃的人希望親眼目睹的作品之一,我也希望自己有幸可以見到它。”她說得極為慎重與崇拜。

“所以你就假裝說懷了他的孩子,然後試圖接近阿其頓,進而親眼目睹天使之翼?”他小人地猜測。

她停頓一會兒。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自己懷孕,她只是將紅天使綁在腹中,以免被歹徒搶劫。慶幸的是,她真的躲過那名打劫她的司機,卻也因此錯過和阿其頓會面的時機。

而她一開始沒有說明她沒有懷孕,是怕這個花心的亞頓騷擾她,所以索性讓他誤解,一路裝孕婦裝到底。

阿其頓見安琪拉不答話,一味認定她真的如他所測,是他的“粉絲”,甚至還可能是個拜金女。

安琪拉當然不明白阿其頓百轉千回的心思,只是單純眺望前方一棟矗立在小島的古堡,興奮地大叫:“你看,那個古堡好美!真希望有機會在那裏住一晚,就算從此與世隔絕,我也心甘情願。”

“那就如你所願。”他突然冷笑道。

“你笑得好詭異,難道我說錯了什麼?”

“沒說錯,我就令船夫送你去那裏。”

“那裏是什麼地方?”她開始感到毛骨悚然。

他又冷笑,還帶了那麼點邪冶,“監獄,專門關死刑犯的監獄。”

頓時,她臉上血色全無。“那我不要去了。”

“騙你的。”他笑得好大聲。

“什麼?”她真想拿鞋子砸往他那英俊的臉上。

不可否認,他真的有張獨具風格的五官,讓人印象深刻,只是他那暗時多雲偶陣雨的脾氣,還有愛捉弄人的壞心眼,削減了幾分他的俊美。

忽然,阿其頓對着船夫說著極快的義大利文,船夫點點頭,笑着將船往那裏滑去。

“那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她既好奇又有些惶恐。

“讓你與世隔絕之地。”他笑得好森詭。

“你不準欺負我!我要見阿其頓!”她大叫。

“剛才說這裏好美,願意在這裏住一晚,從此與世隔絕的那個既浪漫又勇敢女孩到哪去了?”

“我不管!我只要阿其頓,再不,你就送我回羅馬,我自己回台北。”

“你知道嗎?我是哥羅家第二個有影響力的人,你沒有權力支使我做任何事,即使為你倒一杯牛奶都不可以,那麼你能想像阿其頓這整個哥羅家族的中樞,會理會你這個工於心計的女人嗎?”

她開始有點害怕了,“我要回去了……”

“不想見阿其頓了?”他試探地問。

“我”她的手一下子摸到了肚皮,頓時勇氣再生,“我還是想見他。”聲量卻很小。

“不怕永遠回不去?”

“我這不關你的事!”

“哈!膽小如鼠,卻又故作鎮定;貪財好名,又故作清高的小女人。”

“閉嘴!”粉嫩的臉因憤怒而火紅。

“我不要再聽到這樣無禮的話,否則我真的會將你永遠關在這裏!”他冷冷的威脅道。

從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她也不可以。

她突然噤聲,覺得這個亞頓比她想像中的還難以捉摸。

他不是那個好色、好酒的富家子弟嗎?怎麼……會有這麼深沉的一面?

船終於靠岸,一群人立刻圍攏過來,極有默契地對阿其頓喊道:“亞頓,你來了!米娜和我們等你很久了,今晚多罰幾杯。”

“成!”阿其頓海派地應允。

一直在他身後的安琪拉,這時才從這些少說有一九0公分高的人陣中鑽出來。

“你就是那個一直賴着阿其……賴着亞頓要見阿其頓的女人?”其中一名兄弟冠頓說道。

安琪拉笑得好尷尬,只是微笑與點頭,因為他們的義大利語實在是說得太快了。

“你有幾個月身孕了?”另一名兄弟季頓也加入圍剿行列。

“我”安琪拉尷尬極了,只好抓住阿其頓的手,低聲求援:“他們是誰?我可不可以先見阿其頓?”

“他們是我的堂兄弟。有冠頓、季頓、殿頓,我是亞頓,當然還有一個你千方百計想見的阿其頓。”

“這裏是”

“米娜的家,哥羅家族的根。”

“這孩子是男是女?阿其頓怎麼這麼不小心?”殿頓暗喻的眼光飄向阿其頓。

“米娜在哪兒?”阿其頓不回答殿頓的問題。

“哈!膽小鬼,敢吃不敢認帳。”殿頓笑道。

“閉嘴!”阿其頓瞪了殿頓一眼。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安琪拉真的不明白,不是該衝著阿其頓來的嗎?怎麼全指向了亞頓?

他們四個人一個叫冠頓,一個叫亞頓,接着有季頓、殿頓,這表示他們是親兄弟,而阿其頓則是他們的堂兄弟。

可是,主角似乎沒有出現!

忽然,他看見不遠的前方,有一個頎長、英俊的捲髮男子,推着輪椅上的老人走向他們。

她直覺輪椅上的老人是米娜,而推車的人應該就是阿其頓。

“阿其頓”朝她和“亞頓”露出笑容,但那笑似乎夾帶了些什麼,她卻無法分辨其中的深意。

阿其頓直覺地抓起她的手走近祖母,“米娜,你好嗎?我是阿亞頓。”他差點說溜嘴。

亞頓也趕忙對安琪拉說道:“我是阿其頓。聽說你找我?”

這個東方瓷娃娃,雖然沒有義大利女人的豐腴熱情,但渾身散發出的純凈氣息,恐怕在這塊義大利半島上,找不到第二個。

“阿其頓先生,真高興看到你。”她直覺地脫離真正的阿其頓的大掌,走近亞頓。

米娜這時開口了:“有誰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的雙眼雖然半瞎,但心並不盲,誰是誰她可分得一清二楚。

阿其頓趕忙推開祖母,讓亞頓與安琪拉單獨相處,離去前他回過頭喊道:“頓,不要亂說話!”

他那副模樣,彷佛別人搶了他心愛的寶貝似的。

亞頓大膽的回道:“她要找的是我‘阿其頓’不是嗎?”

“該死!”

“哈!”亞頓大笑,大手極其自然地搭往安琪拉的肩頭,但她卻技巧性的躲開了。

對於這一點,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她不在意亞頓牽着她的手,但這個阿其頓才將手放上她肩頭,她就渾身不對勁?好像她背叛亞頓似的……

可是,這沒有道理啊!

“發生什麼事了?”米娜以粗繭的手扣在阿其頓的手背上,“阿其頓。”

“米娜你知道我是”他訝問她怎麼分得出他們中間的差別,尤其亞頓的聲音和他極為相近。

“你還記得米麗祖母嗎?”她問。

“記得。”

“我和她是雙胞胎,我們最常玩的遊戲就是假扮對方,讓大人分不清誰是誰。何況你和亞頓還不是雙胞胎,我怎麼會分不清?”米娜笑說。

“對不起。”

“永遠別說抱歉,只需告訴我實話。”

“米娜,我可以晚一點說實話嗎?”他有些為難。

“當然。”她又拍了拍他的大掌。

“謝謝你,米娜。”

“我這裏有副塔羅牌,讓我為你卜上一卦。”米娜從老式的前襟中抽出一疊長長的紙牌。

“你不是已經看不見了?”他訝問。

“但我熟悉這每張牌的質感,與它們特殊的卷角……”她說得十分自信。“抽一張。”

他信手抽了一張牌遞給米娜。

米娜開始排牌,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不一會兒的工夫,她又將所有的牌收入前襟里,就像不曾做過任何事。

“米娜”他不解。

“阿其頓,我摯愛的孫子,你已遇到你心之所愛的女子,而且不久將會和這個異國女子結婚。”米娜半盲的雙瞳,此刻是盯着亞頓與安琪拉的方向。

“異國女子?”他訝嚷。

“百分之百正確。”米娜再次肯定道。

“我堅持帶您再去做一次眼科手術。”他賭氣道。

“去了,就回不來了。你願意賭這一把嗎?”米娜感慨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親親她皺巴巴的手掌。

他想,米娜也許是對的,畢竟這近一個世紀,她所預言的事大都成真。

“相信未發生的事很難,但靜靜地等待,卻是人生重要的課程。你樣樣出眾,唯一缺的就是耐心,有時我不免會想,你的天使之翼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完成的。”

“米娜,那是我唯一有耐心做的一件事。”

“這個女人比天使之翼,更值得你用耐心與愛來等待與珍惜。”米娜堅持道。

他不語,目光也移向亞頓與安琪拉那邊,一瞬也不瞬。

晚會不久后展開,有兒女的堂兄弟們攜妻、攜子,將這事先規畫好的場地圍成一個圈。

喬裝成阿其頓的亞頓,忽然對大家宣佈:“我們哥羅家族既然以琉璃見長,那麼餘興節目絕對不可以少了手搖陶瓷的活動。現在就分成幾組,我和安琪拉還有冠頓一組,其他的……”

大家在他的分配下一一成組,至於真正的阿其頓哪一組也沒參加,只是安靜地陪着米娜。

最後,安琪拉他們這一組捏出了最多的造型,而其中的三分之一還是安琪拉所捏的。

阿其頓看着她熟練的指法,直覺不可思議,她的動作完全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就像個受過多年訓練的好手,只要給她陶土,她就能捏出對方想要的東西。

亞頓頻頻讚美她,“你真是個天才!”

當他又準備抱住她的香肩時,忽然看見阿其頓殺無赦的眼光朝他射來,他笑得更囂張了,甚至還故意附耳上去說道:“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安琪拉連忙和亞頓劃開過近的距離,“談筆生意。”

“我聽說了,”亞頓正經倏現。

“我想找個隱密的地方和你詳談。”她說,雙手仍然拿着不自覺捏成的小提琴,這和她之前遺失的琉璃小提琴很雷同。

“我很樂意,就怕”他朝阿其頓看去。

“我只找你談生意,別理他。”她摸着肚皮。

亞頓突然發現她手中的陶土小提琴好眼熟,“你以前捏過這樣的作品嗎?”

“哦!”她像是嚇了一跳,陶土頓時摔落在地,碎了。

阿其頓再也不能忍受兩人的過分接近,丟下米娜,沖了過來,“米娜找你!阿其頓!”他瞪着亞頓。

亞頓一個起身,在阿其頓的身邊低語,“她很特別。”

“那就離她遠一點!”

“你大概忘了我現在是誰,她又要找誰,”亞頓提醒他。

“不勞你費事!”

亞頓走後,安琪拉有些惱怒,“你是故意的!”

他們本來要開始談生意了!

“我不准你傷害我們哥羅家的任何成員!”

“我只是來”

“來騙一個身分、騙一張長期飯票!”他口無遮攔地下結論。

“你簡直不可理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她迅速地追向亞頓,“等等我,阿其頓。”

來到米娜身邊的亞頓直笑,“祖母,有好戲看了。”

“你也離開吧,讓我和這女孩談談。”

“是。”

來到米娜身邊,卻看見亞頓迅速地溜走,安琪拉小嘴嘟得好高。

“可以陪我這個半瞎的老太太聊聊嗎?”米娜以英文說。

“真對不起,來到貴地還沒正式與您打招呼,就被哥羅兄弟拉過來拉過去,您大概就是他們景仰又鍾愛的米娜祖母吧?“安琪拉也回以英文。

“我是米娜,但是不是他們兄弟最鍾愛的祖母就不知道了。”

“您是。就連我一見到您,也不自覺地想接近您。”她真摯地說。

米娜忽然抓住她的手,而安琪拉也沒半點退縮,反倒有種回家的溫暖感覺。

“安琪拉,你是個極具藝術天分的女子,而且真命天子已經在你身邊,不久將成就天作之合,生養眾多。唯一小小的遺憾,就是近日有一劫。但別擔心,你反而會因禍得福,速成佳緣。”

“米娜祖母,我我聽不懂。”她面帶桃紅,羞澀溢於言表。

“好好把握機會。”米娜在她的手背輕輕地來回撫摸着。

姻緣將至?跟阿其頓?不!她並不習慣他的接近!

那麼,亞頓呢?

對他她好像沒有真正的戒心,只是這個人的嘴太壞,脾氣也不太好。更讓她生氣的是,他總是瞧不起她,再不就是認定她對阿其頓居心不良。

這時,剛離開的亞頓冒了出來,“安琪拉,我們該找一個隱密處好好談談了,而且我對你肚皮里的那傢伙很感興趣,”

當亞頓又打算攀上她的肩頭時,阿其頓很快地撂開他,“別碰她!”

亞頓登時大笑。他不過是看到阿其頓走過來,所以故意演出此劇,逼阿其頓面對他對安琪拉的感情。

他才不信像她這麼可愛的女孩,阿其頓會輕易捨棄。再說,他大費周章地要他們這些堂兄弟為他改變稱呼、遮遮掩掩的,要說他對人家沒有興趣才有鬼!

“米娜,我看我先推你回房,至於安琪拉,就讓‘亞頓’送她回房。”

米娜笑了,“好。”

突然,兩張塔羅牌從輪椅邊掉了下來,安琪拉與阿其頓同時彎腰去撿拾。

“米娜祖母,您的東西掉了。”她說。

“那是什麼?”米娜沉着的問道。

“好像是塔羅牌。”她回應。

“上面是什麼圖案?”

“系是個國王。”

而阿其頓也撿起了另一張掉落的紙牌,還沒出聲,米娜就開口:“那你的呢?”

“是皇后。”

“好,很好。”

亞頓對安琪拉眨眨眼笑道:“你的白馬王子就在眼前了。”

“那他的”她看了阿其頓一眼,很好奇。

“你說‘亞頓’嗎?他早就有‘皇后’了。我剛接到他的皇后珍妮佛來電,說明天一早就到。”正牌的亞頓促狹地看着阿其頓。

珍妮佛是阿其頓之前的情婦,因耍脾氣被阿其頓趕走,但這個女人似乎相信自己還是有辦法回到他的身邊。

阿其頓抓着紙牌怔了一下。

珍妮佛要來?誰讓她這麼做的?

看亞頓詭譎地笑着,阿其頓立刻明白是他。

“今年你的年終獎金全部取消。”

“我是阿其頓,沒有人可以命令我!”亞頓不甘示弱地回了句,就是賭他現在不會承認自己是阿其頓,因為他還沒弄清楚安琪拉的意圖。

“別忘了真貨永遠勝過贗品!”阿其頓警告着亞頓。

亞頓推着米娜的輪椅,丟下一句話:“那你就先擺平這兩個女人再說。”

阿其頓憤怒地撕掉手中的皇后,以義大利文一路低咒。

米娜卻讓亞頓停下腳步,折過身子對着安琪拉說:“別忘了我說的話,一切小心,國王將會來救你。”

她尷尬地笑着,完全聽不懂這三個人又快又急的義大利文,只能一再致意,“謝謝。”

“走!”阿其頓拉起她的小手往前走。

她也任他這麼拉着,沒有抽回來。

她慢慢且細細地感覺着,感覺自己到底會不會排斥這個男人,得到的答案是不會,為什麼不會?她有些不解。

阿其頓帶她走進古堡后,只說了這麼一句:“今晚你就睡在米娜為你安排的房間裏。”

“那你睡哪兒?”她沒有心眼的問了一句。

他突然邪氣地笑了,“難道你想和我同榻共枕?”

“不!不是,我只是”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睡你隔壁。需要我時叫一聲就可以。”他看她驚慌得像個不懂情事的少女,突然有些不忍,卻在睇見她的肚子時,旋即收回了對她的同情。

她不是純真少女,她的害羞不過是作態!

他為她打開她的房門,離去前,又話中有話地對她說道:“對了,我要告訴你,雖然知道你急於找‘阿其頓’,但很遺憾,‘阿其頓’今晚不住在這兒,若你打算今晚私下偷會‘阿其頓’,恐怕要失望了。”話畢,他便匆匆離去。

安琪拉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遂在心中大嘆了口氣,今天怎麼沒有好好把握時間和阿其頓好好談一談呢?

看來,她只能再另找時間了。

鈴匆匆離去的阿其頓手機突然響起。

“喂。”他應道。

“我是齊維格,我們化驗出皮箱上的血液不單是A型,而且是東方女性的A型,至於撕成碎片的護照,我們正在還原,我想再過三天應該就可以有結果。”

“直接查航空公司不就結了?”他說。

“你相信嗎?紅琉璃用的是假護照,護照上顯示她是中國與中東的混血,可是皮箱上的卻是純東方人的血液,也就是說,這個女人買了一本不同國籍的護照出國,並喬裝成照片上的人,才能進出海關。”

“這麼複雜?”

“女人的心,一向複雜。”齊維格下着結論。

“辛苦你了,儘快給我消息。”他說。

“這個女人很值錢?”齊維格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

“她的作品直逼1684年天才小提琴師傅布梭提所做的‘紅色小提琴’。”

“天啊!那她不就是無價之寶了?”

“還不只。”

“不只?”

“因為布梭提已經死了,但她除了現今創作出的作品外,仍有機會再創作出更優質的作品如果她還活着的話。”

“也就是說,她是一個聚寶盆。”

“是的。”

“我懂了,我會盡全力找到她。”

“謝了。”

收線后,阿其頓心情異常紊亂,因為紅琉璃至今生死未卜。

天一亮,安琪拉就不斷聽見敲門聲,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雙腳下意識地往榻下踩去,誰知一個重心不穩,跌落在地,疼痛與驚惶讓她立刻清醒過來。

突然,一雙大手伸了過來,她眨了眨眼往上看

是亞頓!

“你每天都是這樣子起榻?”阿其頓的聲音透着調侃,若不細聽,很難聽出他這話到底是關心,還是諷刺?

依照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她應該是會炮轟回去,而現在她戰鬥力之所以如此薄弱,就要怪她半夜頭疼,忙着放血,等一切就緒之後,天已快亮。

也就是說,她睡不到三小時。

“你有什麼事?”她頂着一張沒有盥洗,卻仍然凈白的臉蛋,睇着高大的阿其頓。

他仔細看着安琪拉,沒有火藥味的她別具有一番風味,就像清粥小菜,爽口又清淡,令人感到舒暢自在。

他必須承認,他喜歡此刻迷迷糊糊的她。

“你找我什麼事?”她揉了揉雙眼,一身雪白的睡袍將她從頭包到腳,寬鬆的衣服使他不易察覺,她己將假肚子取了下來。

“給你二十分鐘,為米娜慶生的活動就要開始。”他說,刻意略過她的肚皮,才不致讓先前的好心情驟變。

“什麼活動?我該穿什麼衣服?”她這下子緊張了。

“水上活動。”

“水上活動?!我不會游泳!”她低聲驚嚷。

“是乘舟一覽威尼斯的水上世界。”

她吁了口氣嚴好險。”

“你只剩下十八分鐘。”他看着腕錶計時。

“你”她瞪大眼!旋即笑着耍賴,“我是孕婦,總可以享有特權吧?”

“誰叫你懷孕。”不提還好,一提更讓他反感。

“你!”她氣嘟嘟地白了他一眼。

“剩十七分鐘。”

“OK!OK!你先出去!”

“十六分鐘!”

“有沒有人說你的嘴真壞?”

“沒有。”

“那些人一定是聾子。”

“十五分鐘。”他不理會她的惡咒。

“討厭!出去啦!”她用力將他推出門外,忙不迭地開始將琉璃寶貝綁上身。

想到待會兒還得刷牙、洗臉、換衣服、上點淡妝……她慌得手忙腳亂,滿桌的東西不小心被她弄了一地。

她氣餒得想要大哭,但她卻不準自己哭。

出國之前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變成貨真價實的紅琉璃有創意、有智慧、有靈性,而且有能力處理一般事物,而非被關在象牙塔里的安琪拉。

這麼一想,她冷靜了下來,重新系好肚皮上的東西,慢慢的盥洗……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她吸了口氣,慢條斯理的回應:“淑女是需要時間打扮,請耐心等候。”

敲門的催促聲戛然而止。

她笑了。原來她是可以做到的。

她是紅琉璃!如假包換的紅琉璃!

。。。。。。

大夥到了渡輪處,唯一沒有看見的就是米娜和冒牌的阿其頓亞頓。

這讓一心想找“阿其頓”的安琪拉很不安,直問真正的阿其頓,“他人呢?”

“你說誰?”阿其頓故意裝蒜。

“這一點都不好玩!你知道我找誰!”她噘起小嘴,一臉抱怨。

“他去陪米娜。”

“米娜怎麼了?”

“今早她直喊頭疼,所以不能成行。若是平日,她可是非常希望看看這條她年輕戀愛時的水上風光。”阿其頓平緩地陳訴事實。

“那那為什麼是阿其頓陪她,而不是你?”她反問。

“她比較喜歡阿其頓,”這是事實,米娜是真的喜愛他。

“哦。”失望全寫在臉上。

“還是你打算折回古堡一會你的情郎?”他挖苦道。

“你講話不要這麼難聽!什麼情郎不情郎的?”她抗議道。

“孩子都有了,還故作什麼清高?”他嗤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她不想解釋這麼多。

“你才是豆腐腦,連阿其頓是誰也搞不清楚,就想來攀親帶故。”這尾話他說得極為小聲,以致她聽得不是很清楚,倒是那句“豆腐腦”,她聽得一清二楚。

“台灣有位高僧說:“如果一個人的嘴太利,不時傷人,即使他平日行善,也算不得是個好人。”

“我從沒說自己是個好人,我只是個努力工作的生意人,唯一的優點,就是對米娜的愛與尊敬。”他定定地看着她。

她對上他的眼,第一次放下成見仔細地去看這個男人,她必須承認,在這五個堂兄弟中,他算是最有型,也是最俊美的一個,頎長的身段更為他已臻完美的臉型加分,難怪女人總是如蜂蝶般極欲沾上他.他倒好,來者不拒。

才這麼想,就有一道嬌嗲,甚至帶着那麼點誇張的聲音,從他們的後方傳來,“阿其頓!我的頓頓!”

阿其頓的背脊一陣發麻,他竟然忘了亞頓的警示珍妮佛今天會來參加米娜的八十壽誕!

由於她和哥羅家族算是世交,雖然他和她的關係已結束,但家族與家、之間的聚會在所難免,所以他不能管束她來參加米娜的生日會。

只是,她並不知道,此刻他不是“阿其頓”,而是“亞頓”。

珍妮佛一下子就衝到他們之間,抱住了阿其頓。

她本來打算親親他的嘴唇,他卻轉過頭,並在她的耳畔低聲地以義大利文威脅道:“別忘了,我們已是過去式。”他的大掌還故意扣緊她,不讓她反彈,“還有,從這一刻起,我是亞頓,而非阿其頓。不準問原因,否則我會不顧舊交情,將你趕回米蘭!”

“你威脅我?!”她以右手略微撐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對。”他的目光凈是冰霜。

她試圖折過身子看向後方,也就是安琪拉所在的位置,但他卻不允許,以更大的手勁牽制她。

“為了她,對嗎?”她一臉怨尤。

“這是我的事,別忘了,你現在只是哥羅家族的朋友,而非我的女人。”

她重重地吸了口氣,“我明白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這才乖。”他輕輕的鬆開她,卻沒爽快地一次放開。

這個小動作看在安琪拉的眼底,引起一陣莫名的心疼。

珍妮佛又開口怨載:“難道這些年,一直沒有女人可以真正抓住你?”

他只是冷笑,不予置評,大掌在這一刻才完全的放開。

大夥開始分配船隻,“冠頓一家人坐一艘,季頓和他的朋友一艘,殿頓和小孩一艘,至於阿其!不,是亞頓就和安琪拉一艘。”

“我要和阿其亞頓一艘!”珍妮佛連忙修正,逐自踩上分給阿其頓的船隻。

“你和她一起去吧。”安琪拉不知為何,看到珍妮佛這麼努力爭取他時,胸口便有種悶痛的感覺,那種擰痛讓她想逃離這裏。

她往後方退了去,阿其頓卻將她抓個正着,“你只能和我搭一條船。”

“這種小船,三個人搭會很危險的。”安琪拉可不笨,這種常識她還有。

但對於阿其頓手掌所傳來的溫度,意外地平撫她不安的心,她委實感到不可思議。

“那我們就搭另一艘。”阿其頓說。

“那她呢?”她瞧着珍妮佛。

“隨她高興。”

阿其頓說著,便抓着安琪拉的手往另一艘走去,“坐進去。”

安琪拉乖乖地聽令上了船。

誰知珍妮佛卻像趕不走的蒼蠅,二話不說,就跳上他們的船。

“我也要搭這艘船。”珍妮佛微笑地堅持着。

“下來!”阿其頓火大了。

“我我不下!這是米娜祖母答應的!她允許我代替她和你同船共賞威尼斯風光。你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在米蘭真是受夠了,現在只想放鬆心情,看一看水上風景,好為我的創作找到更多的靈感。”珍妮佛知道只有搬出米娜的名字,阿其頓才會買帳。

安琪拉一聽到“創作”兩個字,心中的某一根弦似乎被挑起了。“不知你從事哪方面的創作?”

“流行、服飾、首飾。你知道米蘭是時尚的尖端吧?”珍妮佛瞥了這個東方孕婦一眼,好嫉妒她搶走了她曾經擁有的阿其頓。

“我知道。”安琪拉說。

“坐到中間去!”阿其頓命令珍妮佛,妥協地讓她共乘。

加上船夫,這艘船共有四人,安琪拉坐在船頭,珍妮佛坐船中間,阿其頓坐於接近船尾的位置,至於船夫,就站在船尾的最上方撐着船。

一行四人,就這麼搖向這擁有幾百年藝術氣息的威尼斯。

珍妮佛試探安琪拉,“孩子多大了?”

“嗯?”安琪拉一下子被問倒了。

看見阿其頓這時也往她這裏看來,她真想找今地洞鑽下去,該說幾個月呢?她完全沒概念。

當然珍妮佛也不是真的有興趣知道,她最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是阿其頓的吧?”也不知這麼說是否正確,因為現在的阿其頓是“亞頓”。

“我我”

“珍妮佛,別讓人說義大利女人最長舌!管好你的嘴。”阿其頓雖然也想知道答案,但現在一片混亂,很難弄清楚誰才是安琪拉腹中胎兒的真正父親。

不過天地良心,絕對不是他,他最多不過是牽過這小女子的手罷了。

“阿其”珍妮佛氣得險些叫出他的本名。

“閉嘴!”他怒道。

“我從沒見過這麼高傲的義大利男人,我不玩了!我以米娜祖母之名,命令你還有船夫送我回岸!”

珍妮佛怒吼的同時,不知死活地站了起來,船身立刻傾斜,脹大焦慮地大叫:“坐下!坐下!”

珍妮佛因為船身的搖晃,心慌意亂地驚聲尖叫:“救我,天主、瑪麗亞!救我,阿其頓!該死的阿其頓,都是你害的!”

“坐好!”阿其頓厲聲命令,這個瘋女人要是不能鎮定坐好,船一定會翻覆!

“不準再指使我啊!”珍妮佛的抱怨才完,船身即刻翻覆了。

“啊”安琪拉也跟着大口叫,“我亞頓我不會游泳”

珍妮佛也跟着大口叫,“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天殺的!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阿其頓立刻游向連喝了好幾口水的安琪拉。

“救我”安琪拉的身子眨眼間,便往水中沉去。

他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斜扣住她的粉頸,邊游邊划,還不停地叫着:“安琪拉!”

她沒有回答他。

“安琪拉!你給我醒醒!”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冰柱刺入,又冷又疼,他不知如何形容那種即將失去的恐懼。

這時他堂兄弟的船隻,一一劃近他們,順利將這四人救上船。

阿其頓遂命令道:“快通知醫生準備,還有婦產科的醫生。”

里着毛毯的珍妮佛坐在另一艘船上,看着阿其頓對安琪拉的關懷備至,登時百感交集。

她怕是永遠也得不到阿其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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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新娘不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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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一點點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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