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惹了大麻煩

第13章 :惹了大麻煩

第13章:惹了大麻煩

悅卜群在飯店的房間裏,望着滿桌梅艷波美麗、神秘又帶了那麼點叛逆的照片,思緒跳到了他們曾經相處的每一個片段中。

他不能否認,他對她有着難以壓抑的複雜情感,否則,他不會在她痛責圖尼亞時,承認自己就是席悅卜的事實,並代她解決那個侵犯她母親的人,也不會明明該立即收拾行李回到沙漠、回到他祖父的身邊,卻遲遲無法離開,依舊坐在飯店裏,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鈐……他的手機響起,瞄了一眼上面的號碼,他緩緩地按下通話鍵。

“喂?”

“是我,阿其頓。”對方的聲音少了以往的嬉笑。

“說吧”他知道這老兄打電話來,是為了給他一個交代。

“我已經將蘿莉收管了,而且大大地教訓了她一番。”停了一會兒,阿其頓又說:“我很抱歉,為你惹了個大麻煩。”

“你該將她移送法辦的!”他冷狠地說,就像不曾和蘿莉共事過。

“別這樣!你知道監獄裏有多可怕!”

“那她就可以不顧一切,將梅艷波丟給那群沒有人性的傢伙!?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梅艷波的情況簡直難以想像!”他厲聲質問。

阿其頓暗喟了聲,卻也點出事實:“你愛上那個緋聞製造機了,對吧?”

悅卜群怔了怔,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他也問了自己好多次。當他得知梅艷波險遭不測,他心如刀割;看到她迷路,又與歹徒奮戰到最後一刻,他覺得既心疼又緊張;再細思她咬牙接受一切體能訓練,即使車禍受傷也不忘在病榻旁鍛鏈身段,他更有股說不出的感動。似乎她的一蹙一笑、一舉一動,都牽動他曾經鄙視她的心。

漸漸地,她的身影、她的激絕個性、她的美麗與自信,深植進他的心田裏,而且一天天的茁壯,直到他再也無法漠視她的存在,甚至深深為她所吸引。

這就是愛嗎?

他愛上這個女人了嗎?

“這個問題留給你好好想想,我還是老話一句,對於蘿莉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不能,也不願將她送入監獄,畢竟她是我的親戚。你知道義大利人和中國人一—樣,家族觀念很重,偏偏我同時擁有義大利與中國人的血統,所以請見諒。當然,我希望我們不會因這事而做不成哥兒們。”阿其頓感性地說道。

“我們阿拉伯民族也有句話兄弟勝過女人,這事……就到這裏為止吧!”他也放下恩怨。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看看你的攝影大作?”阿其頓不忘問了句公事。

“隨時。”

“OK,那我讓白奕夫直接與你聯絡。”

“好。”正當悅卜群準備收線時,阿其頓又喊住了他

“你會去找那個女人嗎?”

“哪個女人?”他裝傻。

“阿拉伯民族的男人都這麼不懂得示愛嗎?”阿其頓糗道。

“沒有什麼示愛不示愛,你別將你的博愛精神套在我身上。”他仍然不肯承認。

“哈!我相信抱着女人睡覺,絕對比抱着駱駝睡覺來得好。”

“在沙漠,駱駝比女人值錢。”他反駁。

“但你忘了自己在波士頓!”

“我正準備回到屬於我的地方。”

“天啊!那裏除了綠洲可以安歇外,還有什麼?連紐約的黑人區都比它強。”阿其頓不怕犯忌諱地批評。

“你不懂沙漠,自然不懂它的好!你應該知道自己積架跑車的汽油,有一半是來自沙漠下方的油田吧?不但不知感恩,還說這種風涼話!”

“好,好,在這方面,我甘拜下風,誰教你是石油大王之孫呢!”阿其頓又像想起什麼似地加了句:“我必須警告你,你的堂兄席狂厲目前已有大動作,你若不回去,只怕你的老祖父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謝謝你,兄弟。”他再一次強調他們的兄弟情誼。

“好好保重,想一下我提出的兩個問題。”阿其頓說畢,便收線。

悅卜群掛上電話十想着阿其頓的問題,陷入了沉思。

叮噹!飯店房間的門鈴聲突然響起。

“什麼人?”他問。

“是我,席帕卡。”

悅卜群立刻打開門讓他進來,席帕卡一見到滿屋子梅艷波的照片,只是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什麼似的,沒有多說什麼。

反倒是悅卜群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來找我回去的,對嗎?”

“您已當著那些人面前承認您是席悅卜,這消息很快就傳回約旦,甚至整個回教世界,席狂厲更會伺機而動。國王希望您能儘快返國,並已調派了一些人力保護您。”

席帕卡又看了看那些令人驚艷的照片,必須承認兩件事,王子殿下的攝影技術實屬一流,另外,就是這個鏡頭下的女孩,的確是個少見的個性美人。

他們真的很登對,只是他倆還有重重難關必須共同度過,唯有如此,他們的感情才有可能開花,甚至結果。

“給我一個星期。”他說,目光盯着其中一張梅艷波遠眺天空的照片就在那天,他們差點……

“她是個難以駕馭的女孩。”席帕卡下着定論。

“再倔強的駱駝都將臣服它的主人。”他說出自己的看法。

“但是,王子殿下,您必須確認自己是她的主人,還是僅是視她為畜牲,而非女人?”

悅卜群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悅卜群沒有回答,席帕卡也不多言,有些事只能點到為止,最終的答案,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思索出來。;

他欠了下身子,“王子殿下,護衛您的人都已布在暗中,就等您啟程回國。”說罷,他往門邊退去。

悅卜群為他拉開了門,“謝謝你。”

席帕卡又彎下身子,不敢居功,緩緩退出。

合上門扉后不久,門鈴又響起,他重新折回門邊,開門一見來人,握住門把的手像沾了膠似地無法鬆開。

這是阿拉和他開的最大玩笑!

悅卜群驚訝地望着門外的梅艷波,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我有事想找你談談,現在方便嗎?”她朝他露出誘人的笑容。

他不置一詞地讓出位置,她則大方地走進了房間。

面對這種逃逗,悅卜群有點莫名的躁動與不明的憤怒。

她卻像沒事的人,看着一屋子自己的照片,故作驚訝狀地讚歎:“拍得真好!”她的態度彷佛照片中的人不是自己,她僅是對他的攝影技巧表示讚賞。

他不作聲,但卻顯得有些浮躁,“你到底有什麼事?”

悅卜群聞言后,登時瞪大了眼,惱怒她的不自愛,“你當我是什麼人?”

“攝影師啊!”她故作無知狀。

“你請吧!”他立刻拉開門,請她走人。

“就算我求你。”她刻意的聲音哀求道,並若有似無地撫着,“這裏怎麼會有蚊子,好癢!”

他砰一聲用力關上門,“這裏沒有蚊子,只有一隻花枝招展的蝶!”

雖然氣她的搔首弄姿,但他卻發現自己,竟然該死地受到她的引誘,而超了反應。

“不管我在你眼中是什麼,我來只是想求你,為我拍一次個人的寫真集,因為,我要退出模特兒界了。”她說。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愛上了這個難以捉摸的男人,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有未來。提出拍攝個人寫真集的請求,除了希望能夠留下一個美好的紀念、多一些和他相處的機會外,她也希望……將自己獻給他,讓這次經歷成為永恆的回憶。

“退出模特兒界!?你……要嫁人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顆心彷彿被滾燙的水,自頭至尾地淋了一遍,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痛!

梅艷波看到悅卜群聽到自己要退出模特兒界時,表情突然大變。

這代表什麼?他是否也像她愛他一般,深愛着她?

想起了和吟鈐的對話,她想測試他能為她讓步到什麼程度。

“嗯。”她撇撇嘴,故意不說出真相,“如何?”

“另請高明。”他狠下心拒絕。

經過合作后,他了解自己極不願意她美麗為其他男人所見,但她既然要嫁給他人,他可沒有必要瞠這淌渾水。

混合著嫉妒與怒氣,他真想撕掉眼前所有她的照片,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用力地握緊拳頭,深怕因衝動而毀了他有生以來,首次也將是最後一次拍攝人物的最佳作品。

他知道除了她,他不會再拍其他的女人。

“不,我希望是你。”她向他靠近、並以手指輕輕地撫着他的胸口。

他立刻拉下她的手,“你在玩火!”

“求你。”她踮高腳,朱唇更加靠近他。

其實她的心也在狂跳,因為每次誘人的廣告鏡頭都是虛應作態,而這次卻是真正的上場。

她將他的雙臂拉向自己的腰間,“我只想讓你一個人瞧我,不!是以你的技術為我的青春作記錄。”她感到心跳如鼓,咚咚作響,卻強迫自己不可退卻。

“你在利用我?”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隨你怎麼說。”她主動貼近他。

“該死!”他怒咒之後,一把將她壓向牆邊。

“恩……”她喘着氣接受他,還趁着空檔直追問:“答應我,拍我,好嗎?”

“別說話。”

袒裎相見的那一刻,她漲紅了臉,立即害羞地閉上雙目。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問道。

她不明白他在問什麼,但擔心他可能為接下來的事猶疑,於是用力將他拉近自己。

“啊!”她吃痛地驚叫。

他立即停住,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是……你是?”

她的額頭滲滿了汗,不知如何回答。

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低下頭,溫柔地親着她,有憐愛、有珍惜,有太多他自己也理不清的複雜情緒。

過後,他便一直安靜地想着他和她的問題。

她來這裏,只是要求他為她拍寫真集、為她的青春作見證,然後準備拍拍屁股嫁人去,可是,既然要嫁人,又為何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他?

難道她不擔心她的另一半因她的不純潔,而鄙視她,甚至糟蹋她?

他不懂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經過方才的纏綿后,他豈能容忍她下嫁給別的男人?

他非常明白,若是他強綁她回約旦,她也拿他沒辦法。

可是,她恨透了世界對女人的不公平,一如當年的他,因此,就算他將她強制帶走,她也會如他母親當年一樣,抑鬱而終。

即使她是沙漠玫瑰,也經不起一再的曝晒與寒凍,除非她生在綠洲之上,才有生存的空間與機會。

他該放開她的,偏偏,他就是無法忍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對她的完全超過自己想像,就如紅螞蟻一直啃食着他的心扉,疼痛難擋。

他到底該怎麼做?

忽然,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午夜三點會有什麼人打電話來?看了上方的號碼,他毫不猶豫地按下通話鍵。

“喂?”

“王子殿下,國王陛下的情況很糟,我怕他撐不過一個星期。”席帕卡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

他望着梅艷波,又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緩緩往陽台走去。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席帕卡為了再次確認他在聽電話,連聲呼喚。

“我在。”

“您是否可以提前趕回來?”

他仍然沒有說話。

“國王陛下畢竟是您的祖父,這裏也是您的家園,我從您的作品中,看出你仍然愛這塊生你、育你的土地。”席帕卡試圖動之以情。

悅卜群暗喟了聲,“給我三天時間。”

“謝謝您,王子殿下。”

“這是我應做的,不是嗎?”他苦笑道。

聞言,他有些慍怒。她只當他是個對象,而不是個可以委身的男人嗎?

流着淚,她一再接受他的衝擊,他的汗水滴在她,她放開自我,接受這對她重要的一課,直到雙雙達到高峰,完全釋放為止。

稍稍平復呼息后,她再次試探:“你會為我拍寫真集吧?”

只要他點頭,他們相處的時間就會更多,她也就有更多的機會得到他的心。

“不會。”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什麼叫作不為什麼?”她依然玩着他的頭髮。

“我不為‘有夫之婦’拍寫真集。”他惱怒地扯下她的手。

“如果我不是別人的妻子呢?”她反問。

他怔了下,直勾勾地看着她。

“會嗎?”她再次逼近,心緒仍沉浸在剛剛的歡愉中,完全察覺不到悅卜群已然變色的眼神。

“我已經退出攝影界了。”他拐着彎拒絕思考這個問題。

“只是讓我留念也不行?”她又問。

他不語。

“好,那我拍你。”她頑皮的一個大轉身,抽出自己事先備妥的相機,飛快地按下快門。

“你想做什麼?”他小人地以為她想以他的照威脅他。

“作個紀念嘛!還是你想和我一起拍?”她笑吟吟地說著,忽略了悅卜群越來越陰沉的神色。

“休想!”他大聲地喊道,並起身去搶相機。

悅卜群不悅的口氣,讓梅艷波心頭一驚,她拿着相機急急地躲進浴室,在裏面吼道:“我不會給你的!”

“該死!你給我開門!”他用力槌着門。

“不開!”

悅卜群的動作越來激烈,她的心跳如失序的擂鼓聲,越擊越慌。

她不知他為什麼會突然變臉,而那彷彿要毀滅一切的驚爆力,讓她直覺必須將這卷底片藏好。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再說一遍,把門打開!”他怒吼道,這下子更相信她這麼做是別有用心的。

他真是看錯了人,也放錯了感情!

梅艷波越想越害怕,不知該將這卷底片藏在哪裏才好。就在這時,她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好地方,立刻將那小小的底片塞進那裏,然後再將一切恢復原狀。

幾乎是同時,浴室的門被撞了開來,她嚇了一跳,節節往後退。

他的怒顏已如火燒,“拿來!”

“不!”她昂起頭,堅決拒絕。

“你這個該被弔死的女人!”他撂下狠話,“如果你敢將它公佈,我會以席悅卜之名,讓你永無寧日。”

梅艷波的心強烈地顫抖了下,她終於見識到這男人如沙漠風暴般的性子。

突然,他一把將她強拉了出來,壓在榻之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底片拿出來,否則休怪我無情。”

她停頓了一會兒,不知他會以何種方式懲治自己的堅持。

“拿出來!”他冷聲吼道。

她用力吸了口氣,決定賭上一把。“不!”

他氣得爬起來,抓起自己的相機,朝她的嬌軀按下快門,一張又一張,隱約中,他捕捉到她眼眶中的淚水,突生不忍,旋即放下相機,但仍冰冷放話:“這叫禮尚往來。”

她立刻逼回淚水。看來,她搞砸了一切!

拍攝他,只是因為她想擁有一張他的照片,一張能讓她永遠記得這甜美時刻的照片,但是,他卻誤解了她的意圖。

看來,她真的對他認識不深,或者該說,她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這局賭注,她是全盤皆輸了!

在他心中,他永遠都是約旦王子,而她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附屬於男人的女人、卑劣的紼聞製造機!

但,即使如此,她仍是深愛着他……

唉……

她緩緩穿起衣衫,故作不在乎地說:“謝謝你的合作,我想,我會記住你一陣子的。”

砰地一聲重響,悅卜群用力掃掉桌面上的所有東西,震怒的程度令人難以想像。

“我可以上一下廁所嗎?”她故作鎮定地問道。

他不語。

她於是從容走進廁所,將先前藏放的底片裝進自己的皮包內,並以口紅在鏡子上面寫了幾行字。

再次走出浴室時,她故意問道:“我要走了,你要查一下我的皮包嗎?”

“滾!”他大吼。

“謝謝!”她轉過頭快步往外走,壓抑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門扉合上的同時,悅卜群用力將他最寶貝的照相機往牆上一砸

匡啷!相機摔了個粉碎,他的心也在這時完全解體。

他砸了相機,只因為他根本不想傷害她!

他的心在這個時刻,格外的清明,無法否認,他愛這個女人!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如沙漠玫瑰般的女子!

打開手機,他撥下席帕卡的專線,“我明天就走。”

這裏已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事物了。

“發生了什麼事?”席帕卡聽出他沮喪聲調下的絕望。

“你是先知,應該猜得到。”他自嘲道。

“她不隨您回沙漠,對嗎?”席,帕卡冷靜地問着。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刻意閃躲道。

“您還是多留三天整理行李吧!我剛剛得到最新消息,國王的病況有好轉的跡象。”

“不用,我沒有行李,相機也已經砸了。”他泄氣道。

“那你更需要時間清理。”席帕卡一語雙關地暗示。

他氣憤地合上手機,往浴室走去,抬眼一望,就看見鏡面上以口紅書寫的字句

悅卜群:

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悅卜群,而非席,悅卜,這樣想,我的心會自由些。

你一定恨我剛才的“惡行”吧?我不想解釋我這麼做的原因,但是他日我會給你一個答案,如果你還記得我的話。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不是王子殿下,那麼,你會和一個緋聞製造機在一起嗎?如果我不退出模特兒界,你是否會來遷就我?

別了!

他看着她的留言,終於明白席帕卡剛才要他再多留三天是為了什麼,他早就知道他和梅艷波不會就這麼了結!

再次折回房間,他拿出父親當年送給他的第一台相機,將梅艷波留給他的字跡拍了下來。

從來沒有女人走進過他的生命,梅艷波是第一個打動他,也為他所深愛的。

他要去找回她!

穿好衣褲,他又撥了通電話給席帕卡,“我會在三天後回去。”

“我等您。”

收線后,他便驅車趕往梅艷波母親的家。

可是她的母親說梅艷波沒有回家。

他又撥了電話到彼得萊恩那裏,他也說不知她的去向;打電話給白奕夫夫妻,白奕夫也表示根本不知道梅艷波的去向,但話沒說完,電話便被黑吟鈐搶了過去

“悅先生,你愛她嗎?”

他不語。

“如果你的愛不足以讓她克服回教世界對女人的不平等待遇,她是很難走近你,儘管她非常的愛你。”她說。

“你說……她愛我?”他着實吃驚。

“她去找你之前,曾和我長談過你們倆的事,所以我非常肯定,她愛你的程度,超乎你的想像。”

“那為什麼……”

“那為什麼還是選擇離開,對吧?”

“嗯。”

“她希望獲得你公平的對待,她希望為一個男人奉獻的時候,仍保有自我。你給她平等的感受嗎?我不客氣的說,一定沒有,否則她不會離去,也不會關了手機,讓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她一語中的。

“謝謝你,白夫人。這兩天我就要回去約旦,我會請人轉封信給你,如果你有機會遇見艷波,請告訴她,我會為了我跟她而努力。”他說道。

“現在我知道了,艷波的付出沒有白費。願阿拉真主祝福你們。”黑吟鈐虔誠地祝福道。

悅卜群一回到約旦后,祖父的病況立刻漸趨平穩,使得異議分子席狂厲也不敢有大動作,甚至在悅卜群的悉心策畫下,逐一釋去他的兵權。

這天,悅卜群照例到祖父的房間探望他,昔日威嚴的長輩,現今只是個垂垂老矣、讓人心疼的老人家。

他輕聲地問道:“祖父,您今天感覺如何?”

坐在榻榻上的席達達亞揮手撤去房中的所有侍從,“我有話對我的孫子說,你們全下去。”

瞬間,偌大的寢宮只剩下他們兩人,席達達亞這才又開口:“悅卜,你還記恨我嗎?”

他不說話。瞥了瞥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他只有同情,何來記恨?

“謝謝你。”

他很驚訝一向高高在上的祖父會放下身段,向一個晚輩這麼說話,何況,他還是一國之君!

“當年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你的母親,間接也逼死你的父親。一直以來,我認為自己沒有錯,直到近來年事漸高,才發現名、利、外在的眼光,或是既成的陋規都不能,也不該阻止親情、愛情,甚至人權。”

“祖父。”他有些感慨,也敬佩他的勇於認錯。

“如果你也願意拋開過去,我們就談談那個女孩吧!”

他看了祖父一眼,心想,是席帕卡透露了這事?

“不是席,帕卡說的。”席達達亞打斷他的臆測

他有些迷惑,那麼,到底是什麼人告訴祖父這件事?

“是她用信件告訴我的。”謎底揭曉了!;

“什麼?”他從榻邊站了起來。怎麼可能?

席達達亞憶起了那天席帕卡帶她到皇宮見他時的情景,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當時,她堅定地說:“您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愛您孫子的女人了。”

這句話使他相信,這個女人一定能為他孫子帶來幸福,而現今他所能做的,就是將她帶到悅卜身邊。

“她說自己與你是雲泥之分,但她想見你一面,還有三件失物,問你想不想領回。”席達達亞繼續說。

“三件失物?”她只欠他一張底片啊!另外兩件是什麼?

“你要見她嗎?”他笑問,心情似乎很好。

“她在哪裏?”悅卜群急問。

“在這裏。”

席,達達亞拿出一封信,他立刻接了過去,忙欠身,“請容我告退,祖父。”

“快去吧!”

悅卜群匆匆退出祖父的房間,走至花園,忙不迭地拆開信封

悅卜群:

我還是喜歡這麼稱呼你,彷佛這樣,我們之間就沒有雲泥般的差別!

記得我離開你前,在飯店浴室留下的訊息嗎?

我就說他日我會告訴你為何會拍你的照片,現在,我要公佈謎底了

因為,我要留住你的身影!我要測試自己是否能夠在沒有你的日子裏,照舊生活。

結果,我好恨自己沒出息!因為,我每天都面對着你照片流眼淚,甚至嘔吐個不停……

看到這裏,悅卜群實在不明白,她看到他照片時,為何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甚至想嘔吐?

這女人在搞什麼名堂?

所以,我決定將照片還給你。

另外,還有兩件東西也要還給你,你可以出來一下嗎?

你知道的,你我現在身分懸殊,我不能隨意進皇宮,所以,麻煩你到上面這個地址來,如果你怕我使詭計,就帶着保鏢,反正在這片大沙漠中,女人的命是不敵駱駝的。

他見完信后,立刻趕去她所指定的地點一片綠洲,而這片綠洲周圍的景緻,與他倆在埃及幾乎發生肌膚之親的地點十分相似。

“覺得眼熟嗎?”梅艷波的聲音從他的後方傳來,“你竟然單槍匹馬來,不怕我綁架你?”

他一轉過身子,就見到一身黑袍,頭上還包紮着黑紗,只露出一雙晶亮又慧黠的眼瞳的梅艷波。

阿拉為證,他真的好想她!但,她這身打扮是已婚者的打扮,那表示她已嫁人了,也就是說,她不可以,也不該和丈夫以外的人說話!

“你不該和我說話的,立刻回到你丈夫的身邊!”他又妒又怒地說。

“可是,我欠你東西,當然得來還你。”她眨着一雙無辜的眼眸。

“你的丈夫知道你來這裏嗎?”他又問,一邊替她捏把冷汗:一邊又恨

自己事到如今還惦念着她。

她搖了搖頭。

“老天,你不怕被火燒死!?”

她又搖了搖頭。

“你只欠我底片,我只要底片,其他的我都不要!你趕快回到你丈夫的身邊,否則連我也保不了你。”他急道。

“底片在這裏。”她指着自己厚袍里的胸口,“你來拿。”

“你真是……”他想罵她不知羞恥,卻又將話吞了下去。“我不要了!底片隨你處置。”他轉身就走。

“悅卜群,等一下!”她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你真的不怕死嗎?”

“你愛我嗎?”她大膽地問。

“你問得太遲了!”他低喟道。

她緩緩走近他,拉起他的大掌,放在她微隆的腹部上,“這是我欠你的第二樣‘東西’。”接着,又將他的大掌放置在她上,“而這,是我欠你的第三件‘東西’。”

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睇着她,“你”

“我帶着我與丈夫的孩子,來找他的父親。”她說得真誠。

他怔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我每天對着你的照片孕吐,才知道我多麼地思念你。你……還要我們嗎?”

“天啊!”他立刻將她抱了起來,“感謝阿拉!感謝阿拉!”

“嘔……”

她被他轉得想吐,他立刻將她放了下來。

“對不起,我的寶貝。對了,我們得馬上辦理結婚登記手續,否則我的族人可能會將你……”

她卻堵住他的口,“我既然敢來,就沒害怕過。我願隨你到天涯海角,也願將我們的孩子列入你的家族,但我仍希望保留自我。在這片沙漠中,我仍然找不到男人對女性的尊重與公平,我不願與四個女人分享一個丈夫,阿拉有靈,請同情我的處境。”

悅卜群看着她壓抑的淚光,輕輕地撫着她的臉頰,“你要我變回悅卜群嗎?”

“我想,但我不能。”她說。

他點了點頭,若有定論地說:“給我一個星期。你就住在這裏的飯店等我的消息。”話落,他熱情地在她的臉上落下無數個親。

她的淚,終於奪眶而出。

“我愛你,悅卜群,永遠永遠!”她說。

“我以阿拉之名起誓,我亦愛你如愛我的身體。等我,就一個星期!”

她直點頭,然後望着他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她的視線。

她會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星期,結果如何,就看阿拉的意思了……

約旦.

一星期後,悅卜群如約定的時間來到梅艷波下榻的飯店。

他從容不迫地走進飯店,一身阿拉伯式的雪白長袍,將他碩壯高挺的身材襯得更加碩長,英俊的臉龐已蓄了當地人最常留的落腮鬍,憑添一股獨屬於沙漠男兒的剽悍。

他一出現,飯店上至老闆下至員工,全走至外頭迎接,他僅頷首答禮,便往梅艷波的房間走去。

他站在她的房門前,任由原本站在他身後、身着花色長袍、蒙上面紗的婦女敲着房門。

梅艷波緩緩打開門,一見英姿颯颯的悅卜群,旋即喜上層梢,想念的話還沒出口,隨行的兩排約旦婦女立刻向她行着大禮,並道:“請王妃沐浴更衣。”

她不解地睇着悅卜群。

“照她們的話做吧!”他仍然在笑,只是那笑容中,還帶了點君主的威嚴。

“請尊重我,告訴我,為什麼?”她以英文問他,如此是為了替他保留顏面,畢竟在這塊土地上,他是未來的國王。

“你們先退下。”他以阿拉伯語對身邊的女侍說道。

“是。”這群女子連忙退開。

他立刻走進她的房間,掩上門。

“我請求你嫁給我。”他單膝下跪。

天啊!這麼做對一個王子而言,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她立於原地,眼淚蓄在眼眶中,沒有說話。

“你不願意?”他有些疑惑,也很恐懼。

她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不答覆我?”他追問。

“我是嫁給什麼人?”她問了一個連她都很難面對的問題。

“是我,悅卜群,也是席悅卜。”他堅定地說。

“那王子與我這個灰姑娘,從此會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嗎?”她問。

“會。”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她訝問。

“因為我的祖父、我的族人都將尊重我的決定。”他仍然單膝跪地。

“可是我是個外來者、我是個未婚媽媽、我是個紼聞製造機、我是個……”她的淚已如斷線珍珠地滑落。

他搗住她的唇,“你也是我最愛的女人。”

“沒有其他女人?”

“沒有!”

“那你的族人不會因我過去的紀錄而燒死我?”

“不會。”

“為什麼他們願意接納我?”她仍然質疑。

“這就是我要你給我一個星期的原因。”

“什麼?”她不懂。

“我要一一去說服這些人,請他們相信我的眼光與選擇。”

“你……”她又掉淚了。“難道沒有人反對?”

“有。”

“那你怎麼做?”

“無論如何,他們必須學習去接受我的妻子、我的王后。是該改變的時候了。”他堅定地說。

“謝謝你,卜群。”她撲倒在他的胸前。

“不哭!要當新娘的人,應該快樂。”他以親拭去她含着不安與興奮的淚水。

“那我以後是不是都要住在深宮裏?”她又問。

“是皇宮。”

“可是我自由慣了,我真不知道自己的個性,是否會為你及你的人民帶來過多的衝擊。”婚仍然顧忌道。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如果你真的住不慣,我們可以搬出皇宮。”他說。

“真的可以這麼做嗎?”她訝問。

“我還要告訴你一個令你開心的事。”他執起她的手,賣了個關子。

“什麼事?”

“我已偷偷在訓練另一名親戚,如果祖父過世,他便可以接位。”他朝她擠了擠眉。

“真的?”她簡直喜出望外。

“那時,我就可以變回悅卜群,帶着你及我們的孩子,天涯海角地遊山玩水。”他笑着勾勒未來美景。

“謝謝你!謝謝你!”她又哭又笑地抱着他。

他亦高興地抱起她,在原地轉着,“但現在你必須先沐浴更衣,我們得到我祖父那裏完成婚禮。”

“恩。”她放開他,覺得自己真是最幸運的女孩。昔日的陰霾也因此煙消雲散。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向你致歉。”他再次正色說道。

“什麼事?”瞧見他嚴肅的面孔,她有些驚顫。

“關於令尊的事,我很抱歉。”

“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只能怪命運吧!”她輕喟了一聲。

他再次將她擁進胸懷,什麼話也沒說。

“卜群,我該對你做些什麼,來償還你對我的好!?”她因感動再次哽咽。

“好好愛我,陪我一起引領這裏的人民,走出不一樣的天空,也許再過五十年、一百年,此地會有不一樣的景觀。我相信阿拉真主會明白你我的用心的。”

“嗯。”她再度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

她決定了!

她要做這個深愛她,並願意帶她走出歷史的男人的妻子。

三年後

阿曼達的小說終於上市。

這本書在美國一推出,立刻擠進好書排行榜,創下單月百萬本的銷售量,在此同時,它也悄悄地在回教世界掀起狂濤,並在世界的每個角落深受歡迎。

當它創下銷售千萬本的記錄時,梅艷波的母親與其出版商特地召開記者招待會,對外界表示感激。

記者會一開始,美國着名KD出版社的總編輯,便持起麥克風,對着下方來自世界各地的新聞記者說道:

“各位午安,我是KD出版集團的編輯瑪麗蓮,非常歡迎各位出席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原本我們計畫請到一書作者阿曼達女士,來表達對各界的感謝,但最後一刻,阿曼達女士卻不克出席,並要我向各位致十二萬分的歉意。”

頓時,觀眾席發出一陣惋惜的感嘆聲。

“但是,阿曼達女士仍然錄了一卷帶子,想向在座的各位及所有愛護她的讀者們說幾句話。”總編輯瑪麗蓮說完后,後方的巨型白牆,立刻出現一道鮮明的影像。

“願阿拉真主祝福各位,我是最微小的阿曼達,以阿拉真主之名起誓,書中所寫的每個字、每句話絕無虛言。

一書說明了我的心境,這二十多年走來,我對生命有了另一番的看法,也請各位別為我哭泣,並且能夠直接或是間接幫助那些身處在沙漠中的婦女,

回教婦女的處境與遠景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我衷心的期望她們有機會和我的女兒一樣,可以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謝謝各位,願阿拉祝福各位。”

畫面中,矇著黑紗的阿曼達在最後一刻褪下了黑紗,那是一張佈滿肉芽的臉,雖然已上妝,但仍可瞧見當年那場火的摧殘有多麼的熾烈。

螢幕在這裏暗下來,觀眾席沒有人說出一句話,彷佛都為方才所見所聞的一切,而深深震撼着。

沒人發現記者會現場的角落裏,有一名老婦人推着一個不良於行的中年婦人靜靜地離去。也沒人發現會場另一端坐着一對身分不凡的男女。

女子早巳淚流滿面,濕濡了她五彩的面紗,然後在坐輪椅的中年女子離開的同時,轉向她身邊的碩高男子道:“卜群,我也要拿下它,像我的母親一樣。”

悅卜群的喉頭有些緊,“你的母親真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偉大的母親。”

他為她解下面紗。

“我以她為榮。”含着淚光,她笑了。

“咦?她不是名模梅艷波嗎?”頓時,鎂光燈四起,現場立即引起一陣騷動。

周遭碩壯的保鏢們見狀,立刻護住他倆,匆匆離開會場,乘着轎車揚長而去。

其實,梅艷波嫁給悅卜群的事,在西方世界裏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為她已改了一個約旦的姓名圖尼亞曼達,並在決年生了小小王子席小群。

約旦國王席達達亞因喜獲曾孫,身體狀況日趨乎穩,因此,悅卜群便攜着妻與子離開約旦,將王子之街讓給了悅卜群特別訓練的遠方表親席克拉克,從此,他們一家三口便在世界各地旅行,過着寧靜的生活。

而,在攝影界消失了一段日子的攝影大師悅卜群再度復出時、他的作品已從原來的沙漠、綠洲,換成了人物的側寫,而且還是一個母親與兒子的鏡頭,雖然看不清人物的臉龐,但仍可瞧出那股和諧的氣氛。

因此,有人臆測鏡頭底下的人物,一定是名攝影大師悅卜群的妻兒。

悅卜群仍然不曝光,也不解釋,只是讓經紀人代為發表他的作品,如此反向操作,反而讓全球的攝影迷,對他更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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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新娘不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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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惹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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