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情懷原是真

第八章少年情懷原是真故人相逢不相識前邊的道旁的柳樹下有一個茶攤，旁邊站着一個女孩兒，長得水靈靈的，皮膚白皙嫩滑，好像稍微一用勁就可以擠出水來，楊子風在心中贊道，嫩水出芙蓉，正巧走累了，於是楊子風上前坐下了。要了一杯茶，仔細的欣賞這個女孩子，其實這個女孩子未必算得上是絕色，但她很會打扮，根據自身的特點，淡妝素裹，別有一番韻味兒。楊子風雖然年齡小，但是讀書多，他的素質一開始就很高，雖然自己不是很聰明，但是對什麼事，都能看得入木三分，這多虧長安公主對他的教導。

很快，一碗茶喝完了，為了能繼續欣賞女孩，他又要了一碗茶，又是很快喝完了。其實，喝茶，講究的是品，所以喝茶又謂之品茶，不過楊子風卻成了真正的喝茶，又要了第三碗茶。這時那個女孩子也發現了楊子風是醉翁之意不在茶，而在乎自己身上，大凡女孩子，都是希望男子能關注她的，當然這個關注是不能帶有邪心的，這樣，越多的男子看她，她表面上雖然很害羞，但是心裏其實是非常高興的，現在就是這種情景。

楊子風的第三碗茶不知不覺的被倒進了肚子，此時的楊子風仍然是意猶未盡，當然不是對茶的意猶未盡，而是看這個女孩意猶未盡。楊子風又要了第四碗茶，女孩的臉紅了，楊子風也不好意思了，於是低頭喝一口茶，然後抬頭偷偷看一眼，一抬眼，糟糕，瞧見女孩子也正在看着自己，楊子風慌了神，撲，嗆了一口水，於是半真半假的咳嗽了起來，這傢伙這會兒倒是挺機靈的。女孩當然知道楊子風的心思，臉上雖是紅霞片片，羞意蕩漾，心裏卻在笑楊子風這個可愛的獃子，南方男子的個子大都是比較矮小的，人也顯得文弱，而江湖中多是草莽大漢，像楊子風這樣魁梧的男子，又帶一點兒書生的文氣，還有未長大成人的稚氣，幾種氣質攪在一起，看得女孩的心砰砰的跳，（楊子風大喜，一見鍾情的故事馬上就要開始了，“當”，作者敲了楊子風的頭一下：你還是未成年人呢。）她當然不會喜歡楊子風了，因為她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又是“當”的一聲，楊子風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其實她跟楊子風一樣，都只是欣賞對方。

不得了，看着女孩欲拒還迎，欲說還羞的那種嬌態，楊子風覺得世上最美的風景也不過如此。兩個人那一刻都顯得很尷尬，楊子風只好借不斷的喝水來掩飾自己，一會兒，楊子風的面前已經摞了一大堆的碗，而女孩旁邊的桶里也沒有多少水了，於是楊子風站起來，數了數，乖乖，三十八碗。（作者很吃驚楊子風竟然能喝一桶的水，楊子風罵道：去死，還不是你讓我喝的，廁所在哪。作者怒道：敢罵我，等會兒要你好看。）楊子風開始掏錢付茶資，手插進口袋裏，慌了，原來他沒有帶一點銀子，這下可真沒面子，又是在大街上，又是在美女面前，楊子風真恨不得找一個地縫轉進去。只好喃喃自語，女孩看他的神態，就已然明白了一切，知道這個愣頭青沒錢，她也不惱火，反正她也不在乎這幾個茶錢，只是想逗一逗楊子風，於是什麼也不說，笑眯眯地看着他。（楊子風向作者跪下：對不起，作者大哥，是我錯了，我不該罵你，求求你給我挖個地縫，放過我吧。作者奸笑：看你還敢不敢惹我。不過作者的心太軟，實在是可憐此時的楊子風，於是支招到：你去來個霸王硬上弓，到時候她就成了你的人了，還擔心什麼。楊子風暴跳如雷，大聲叫道：我靠，我堂堂的楊家後人豈能做如此卑鄙之事，作者，我羞與你為伍。作者被嚇呆了，正想道歉，卻又見楊子風左顧右盼后，悄悄地趴在作者耳邊說：大哥，能不能把臨安大街換成沒人的小黑屋，這樣我才能霸王那個，嘿嘿。作者一腳把楊子風踢飛。）

楊子風兩眼直盯盯的看着面前笑開了花的三十八個空碗，忽然靈機一動。他想呀，碗這麼多，又有兩個木桶，這姑娘怎麼弄回去，她一定挑不動，等一下自己幫她挑回去，說不定就可以免了茶錢，豈不美哉，豈不妙哉，豈不爽哉，豈不快哉。楊子風當時就放下心來，但是他不好意思主動說出口，只是在那裏低聲自語：“這麼多的東西，可不好挑呀。”他希望姑娘能聽到，這女孩是聽到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她有意要捉弄捉弄楊子風，於是促狹的接着楊子風的話語說道：“哎呀，快到中午了，家裏人也該來接我了，再等一會兒吧。”楊子風一聽，完了，再也不能放不下面子了。

“姑娘，”楊子風說道，感覺這樣說太生疏了，馬上變口說道：“這位大姐，吭吭，咳咳，這個實在對不住，咳咳，我今兒個忘了帶錢了，咳咳，不如我幫你挑東西，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回客棧給你拿錢，咳咳，你要是信不過我，我就留在你家給你幹活，你看行不？”這楊子風到最後還沒忘記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他能到哪裏去拿錢，人家郭力只不過包了他的伙食費和住宿費，可是也沒有把她的零花錢也一併承擔下來。

現在楊子風不斷埋怨怎麼沒有從山上多帶一點兒銀子下來，其實從這裏可以看出楊子風的善良，你想啊，即使楊子風從山上帶更多的銀子下來，但是他這個雛兒一碰到關羽他們另外三個人，還不是掉進了陷阱，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楊子風從來沒有抱怨過關羽他們三人，但是楊子風如此對別人，別人是否也同樣的對待楊子風呢。

姑娘早已經把楊子風的心思揣測的一清二楚，這小子真可愛，逗逗他也行，更重要的是這小子有點他的影子，唉，他呀，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見他一面，姑娘的心思一會兒飛到了那個人的身邊。楊子風見姑娘定定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楊子風就知道那姑娘在發獃，楊子風為什麼知道那姑娘此刻正在發獃呢，是因為楊子風也經常發獃，發獃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如眼前姑娘的表情一樣。

楊子風伸手在姑娘面前搖了搖，“唉，”姑娘這才回到了現實中，看到楊子風正期待的看着自己，才醒悟到楊子風正在等着自己的回話呢。姑娘於是收拾好情懷，點點頭，同意了楊子風的建議，其實姑娘根本就不在乎這幾個茶錢，換上別的男子，姑娘可能就一笑了之，但是對於楊子風，她總是感覺到他的身上有他的影子，自己竟不忍放楊子風走，或許就因為能看到楊子風，就能想起他。

姑娘在前邊走着，楊子風就跟在後面，挑着擔子，沒多遠，就到了一處大宅子，比較豪華氣派。姑娘領着楊子風從後門悄悄溜進去了，楊子風感到很奇怪，這麼有錢的人家還去賣茶，想不通。其實姑娘也是醉翁之意不在賣茶，而是她聽說他將會在最近幾天班師回朝，參加武林大會，她特意跑到臨安大街上，期待着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這宅子可真夠大的，七拐八彎，如果不是姑娘帶路，楊子風准走不出去，過了一座假山，又過了一個池塘，來到一排廂房前面。這時，兩個丫鬟模樣的人趕快走過來了，“小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福伯還沒有去接你呢。”其中的一個丫鬟說道，這時她又看到了姑娘身後的楊子風，不是家丁的裝扮，撇撇嘴說道：“這是誰啊，怎麼隨隨便便的闖進咱們這裏來，二向，快把他趕出去。”登時一個家丁跑過來，原來這是府中女眷的院舍，平時不準男人隨便出入的。那姑娘制止了家丁二向趕楊子風走，然後趴在兩個丫鬟耳邊竊竊私語，只見兩個丫鬟色眯眯（楊子風自己這麼認為）看着楊子風，捂着嘴嘻嘻的笑個不停。楊子風用腳趾頭也猜得到她們在笑什麼，此刻感到很是尷尬，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獃獃的挑着擔子動也不動，接受三個女孩的盡情嘲笑。

幸好小姐很快停下來了，她示意二向把楊子風的擔子接過去，然後一個丫鬟跟着小姐走了，而另一個丫鬟則領着楊子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領着楊子風的那個丫鬟一邊走，一邊不斷回頭望着楊子風笑，（楊子風自己認為該丫鬟在向自己暗送秋波，作者敲了楊子風一下，小淫賊。）楊子風想，這裏的女孩子怎麼這麼大膽，他不知道，南方的女子大都比北方的女子開放一些，而這裏又是南宋的首府臨安，所以姑娘們更是膽大，常常有頑皮的大戶小姐溜出綉樓，跑到大街上去玩，楊子風今天就碰到了一個。

楊子風在這裏住下了，他想走，可是小姐不放他走，而且郭力也不一定會扛下楊子風惹的爛事，所以楊子風只好委屈的留在了這裏，做了一個僕人，楊子風感到很難過，不過據其他家丁看他的目光，好像楊子風撿到了寶一般，誠然，這戶人家的家門確實不好進，能進來做下人的都是通過關係，而楊子風則是小姐親自安排的。

楊子風害怕郭力擔心自己，就請假回客棧去報個信兒，郭力在客棧住下后，就一直忙於找熟人，他以為楊子風已經找到了親戚，也不以為意，楊子風沒有見到郭力，一直在想郭力會擔心自己，其實郭力早已經玩的忘了他是誰了。最後，楊子風幾經曲折，在一家小酒店裏找到了郭力，跟他說了一聲，心裏才安定下來，然後又回到了那個小姐家裏繼續當僕人。

原來這家的主人是誰，你猜，他就是當今皇帝最最寵信的大學士宰相秦檜，而那小姐則是秦檜的義女，名為秦霜雨，楊子風很喜歡這個名字，霜和雨，感覺其中充滿了秀氣和靈氣。當時的秦檜尚未暴露出他的醜惡面目，所以楊子風才會在這裏住下來，如果他知道後來秦檜的真面目，恐怕又要嘮叨對不起列祖列宗了，同時楊子風心裏一直牽挂着外面的武林大會。

這一日，所有的家人都被集合起來，原來是發工錢的時候了，大戶人家果然不一樣，下人的薪俸每人每月都有三兩銀子，相當於鄉下農民的半年收入了。楊子風乾的有十天，也就得了一兩銀子，於是楊子風就找到小姐，一本正經的和她算清楚了茶錢，便辭離了。楊子風離開秦府有三個原因，第一自然是****不忘武林大會，第二是他本身就不是伺候人的料，而且也非常反感人伺候人，對秦府的稍微高人一等的家丁的頤指氣使特別看不慣，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楊子風剛做家丁的前三天，秦霜雨隔三岔五，一天來看楊子風四五遍，後來的七天就一次不再來了，楊子風很迷惑，從家丁口中得知原來秦霜雨一直暗戀楊再興，這是整個臨安城都知道的事，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此事，但秦霜雨的臉皮好像很厚，仍然我行我素，一點兒都沒有漢族女孩子的矜持，而七天前正是楊再興班師回朝的日子。楊子風明白了，雖然他不是喜歡秦霜雨，但是這種說不上是橫刀多愛的感覺吧，卻讓自己很難受，可能所有男人對此都會有所體會，有所感觸。楊子風和楊再興同是楊家後人，都流着同樣的血脈，但是現在的情形卻是天壤之別。楊子風暗自感傷的離開了秦府。

楊子風來到大街上，看到新增加很多捕快在巡邏，這幾日，臨安城來了大批的江湖人物，自然都是衝著武林大會來的，雖然眾人都表現出對朝廷功名的不屑一顧，但是只要有機會，他們還是蜂擁而來。這裏是皇城重地，天子腳下，官府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生怕出事，加派人手，盡心儘力，維持秩序。

眾多江湖人物大都是住在客棧，也有銀子少的如楊子風之流，只有借宿在城北的城隍廟，楊子風和秦霜雨結算了半兩的茶錢，還剩下半兩，這些錢連飯都不夠吃，何況住店，好在朝廷考慮的很周到，免費為這些沒錢的江湖豪客提供飯食，所以楊子風的這半兩銀子一時半會兒倒也發不出去。

自從楊子風知道銀子的來之不易后，就吝嗇了許多，對銀子的重視程度也直線上升。這半兩銀子放在那裏好呢，放在懷裏吧，睡覺梗人，揣在袖子裏，又怕掉了，放在口袋裏，又怕人偷了，這半兩銀子可把楊子風給害苦了，本來楊子風做什麼事都是雷厲風行，斬釘截鐵的，結果因為這半兩銀子，弄得猶猶豫豫，優柔寡斷。楊子風的心一半放在武林大會上，一半浪費在這半兩銀子究竟放在那裏才安全的問題上。

住在廟裏的有很多人，大家都在議論武林大會的事，其實不單單隻是城隍廟裏的人在議論，整個臨安城甚至整個南宋都在議論這個武林大會。一個人有一個論調，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千種說法，所以，楊子風聽到了很多的新鮮事，但是所有人好像約定好了一樣，不約而同，異口同聲的肯定了這次武林大會的魁首一定是楊再興，把個楊子風打擊得半天沒回過神，想不到楊再興這麼得人心，再想想自己，楊子風越加慚愧了。

比武的校場已經建好了，比武的日子就定在三天後，今天允許大家先去觀看校場，熟悉環境。於是，所有的人都湧上了街，向校場進發，楊子風也跟着去了，有些相似的人互相打着招呼，道路兩旁也站滿了觀看的臨安城百姓，這場面可真夠壯觀的，四面八方的人都向一個地方涌去，就像所有的河流最後都流進了大海。

這時，後方衝過來一個大漢，很粗魯的把楊子風擠倒了一邊，楊子風很是氣憤，但也沒有辦法，人太多了，這時，楊子風聽到旁邊一個嫩嫩的聲音在喊：“叔叔，行行好把，我三天沒吃飯了。”楊子風低頭一看，原來路邊站着一個小乞丐，正在向眾人乞討，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理他，楊子風嘗過飢餓的滋味，看到小乞丐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惜的感情，楊子風總是心太軟，他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僅有的全副身價半兩銀子，送給了小乞丐。“謝謝大哥。”楊子風一愣，感覺聲音很熟悉，但他急着去校場，也沒有仔細深究，轉身就走了。這時，小乞丐抬起頭，眨了眨眼睛，笑了，笑得很奇怪，這個小乞丐的臟嘻嘻的小臉上如果蒙上一層疙瘩，就很像楊子風的一個小兄弟，楊子風的四弟劉備，小乞丐的旁邊恭恭敬敬的站着四個穿同樣衣服的大漢，再仔細一看，剛才擠走楊子風的那個大漢赫然站在其中，原來楊子風不知不覺的又被人算計了一道。

楊子風來到了校場，只見校場的四周都有士兵把守，穿着統一的制服，楊子風認得這是御林軍，想來這次武林大會非常重要，連守衛皇宮的最精銳的御林軍也調過來了。校場禁止進入，雖然這些江湖中人不乏亡命之徒，但是面對枕弓待戈的御林軍，也是不敢造次，稍稍越雷池一步。大家圍着校場轉了一圈，感覺熟悉了環境，就散了，楊子風怕擠，同時也想好好觀察一下校場，就留在了最後。

“楊將軍，”旁邊忽然有人喊道，楊子風不在意，反正不是喊自己的，“楊將軍，”那人又叫了一聲，這回楊子風明明聽清了，這“楊將軍，”是衝著自己來的。楊子風回過頭來一看，一個士兵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旁邊看着自己。楊子風心道，他怎麼知道我姓楊，但是我不是將軍啊。“楊將軍，您也來看校場啊。”那個士兵看到楊子風聽到了自己喊話，於是接着恭敬的說道。楊子風本不想理他，但是楊子風他這個人向來不願使別人尷尬，於是點了點頭，誰知那人得寸進尺，順着桿往上爬，緊接著說了一大堆恭維楊子風的話，無非是少年英雄啦，年少有位為，國之棟樑，前途光明啦等等之類的廢話，楊子風只得不斷的點頭搖頭，也不說話，那士兵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陣兒，見楊子風有點不耐煩了，趕快打住告辭，最後說道：“小人趙虎，不打擾楊將軍您了。”這個趙虎說這麼多的話，其實他最重要的話就是這最後一句了，希望楊子風能記住他的名字，到時候提拔一下。趙虎離開楊子風遠遠的后還在心想：楊再興將軍果然是少年英雄，英姿勃發，傲氣逼人。

楊子風最近遇到的怪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很快把這個疑惑拋在了一邊，不再去想它。楊子風回到了城隍廟，三天後就是大比武了，官府為他們這些人提供了更好的伙食。楊子風大吃特吃，大睡特睡，養精蓄銳，默默的在心中把武功溫習了一遍，楊子風雖然在流浪的日子中過的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但是他從來沒有放棄過練武，所以他雖然飽經磨難，但是身體仍然很健康，並且功夫有更進一層的勢頭，而他所認為修鍊的內功，就是從《天心經》中所學的武功，發現練了以後竟然可以止餓，所以楊子風一餓而又沒錢吃飯的時候，就開始修鍊，在這種情況下，楊子風的內力增加很高，但是楊子風卻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覺得自己的勁力倒是比以前大了少許，事實上是大了許多，只不過楊子風的內力每天都在變化中，所以感覺不出其中的明顯的差異。

楊子風還沒有經歷過失敗的挫折，但也不能這樣說，像楊再興，一直都是他心中的陰影，雖然兩人是有血緣關係的，不過畢竟沒有見過面，而且楊子風同樣身為天波楊府楊家後人，豈能甘於人后。楊子風決定要去博個功名，雖然說是為了楊家爭光，但心裏不免存了一番要與楊再興一比高低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