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要怕 還有我
第十四章不要怕還有我
蝶衣殺氣猙獰的盯着悠閑的鱷魚半響,細細評估了一下面對它們的勝算,條數太多實在是太危險了,當下當機立斷轉身道:“走。”邊說邊反身就欲朝身後回跑,古皓然二話不說直接轉身,腳下還沒抬起就定在了當地。
只見不遠處黑壓壓的一大片黑色迅速的接近,成三面環圍之勢,大片的黑色鋪天蓋地,前時遠遠望見還不知道多少,此時離的近了,古皓然才知道這到底有多少螞蟻組成,整片綠色的草地上嚴實的鋪滿了黑色,前方快速的朝自己等接近中,後面卻看不見尾的跟隨而上,古皓然見此情況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戰。
蝶衣緊握着拳頭看着前方快速接近的食人蟻,該螞蟻個頭明顯比平常的普通螞蟻要大上三四號,頭尾相連就像黑色的石油被倒在了地上的感覺,傾瀉而來,快的離譜。
蝶衣迴轉身對上古皓然的雙眼,倆人眼神交流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朝身前的河水中撲去,跟鱷魚拼也許還能剩下個胳膊和腿,跟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蟻拼,連跟頭髮大概也不會剩。
蝶衣一把抓住古皓然的手帶到自己腰上,古皓然什麼話也不說,摟在蝶衣腰間的手一使勁,把蝶衣整個人給摟離了地,一腳踩到正當道的一條鱷魚身上,一個飛躍儘可能的撲入河中心,爭取離岸邊的鱷魚越遠越好。
砰的一聲巨響,河中心水花四濺,蝶衣一入水直接抽出手中的匕首,一手持短劍一手握匕首奮力就朝前方游去,古皓然緊摟住蝶衣的腰,深吸了一口氣就當自己在閉氣,一手抽出自己的軟劍緊緊的握在水中,睜大眼四處張望着。
河水渾濁能見度很低,水流也比較端急,蝶衣幾個覓水就帶着古皓然漂浮了不遠的距離,正當蝶衣帶着古皓然浮上水面換氣的一瞬間,左前方和右後方各一道不尋常的水流像箭一般朝倆人逼近,蝶衣眼力殺氣沸騰沉聲道:“來了,右後方。”
古皓然一入水一身十成的本事也只用的出來七成,雖然不至於驚慌失措,但根本感覺不到水裏有什麼怪異,聽見蝶衣如此一說,頓時張大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個沉身兩手一個交換,直接從蝶衣的左邊轉到蝶衣的右邊,什麼話也不說直接一劍狠狠的在水中劃開,也不管什麼具體東西在什麼地方,橫掃一切總會有碰對的時候。
古皓然一劍橫切,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右手臂上傳過來,古皓然當下一咬牙手中軟劍盡全力朝着那股力道的地方刷刷幾劍,一腳朝着感覺到的物體狠狠的踢了上去,古皓然這一腳是用了全力,雖然水中力道減半,但這可以開山裂石的一腳,還是砰的一聲把一物從水底給踢出了水面。
古皓然見破水而出的這條鱷魚比岸上看見的還要巨大,恐怕有四五米那麼長,嘴角正往下滴血,顯然是剛才那一劍給砍在了嘴上,古皓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清楚面目醜陋的鱷魚,尖利的牙齒比食人魚不知道高了多少級別,不由咬牙道:“好個醜陋的東西,就算我虎落平陽你也欺不得我。”邊說邊手中軟劍臨空狠狠一擊,在水裏古皓然是吃虧,到了空中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對古皓然來說也已經夠了,只見那皮堅牙更尖的大鱷魚,還沒有從空中落如水裏,就被古皓然一劍給從腹部來了個開膛破肚,整個內臟都流了出來,第一次死的這麼爽快。
這廂蝶衣定定的看着前方鱷魚的來勢,等着它靠近自己張大口的一瞬間,蝶衣極度冷靜的快速把手中的短劍插到了鱷魚大張的口中,鱷魚吃痛短劍卡在它的口中,上下顎合也合不攏,尾巴在水中快速的一掃,夾雜着洶湧的力道就向蝶衣掃來,蝶衣不但不避開反而緊貼着鱷魚的嘴邊,手中匕首趁着鱷魚合不上嘴,一刀沿着它嘴角嘩的大力拉開,手腕快速翻滾間這條鱷魚的整個下顎被蝶衣給切了下來。
蝶衣一把接住跟着從鱷魚嘴裏掉落的短劍,側頭正好看見古皓然來了個對鱷魚的大手術,知道古皓然的軟劍好像是不錯,不過在砍大蟒蛇的時候確實不怎麼出色,還以為不過一破爛貨,現在一看沒想到還真銷金斷玉如切菜,看來不是這把劍不好,而是那蟒蛇的皮太有歷史了點,這會遇上個沒什麼歷史的,只靠這自己皮堅肉厚的,就完全占不到他什麼便宜了。
倆人解決這兩條鱷魚說來慢,實際不過一瞬間,得手后蝶衣一直撲水的雙腿一個使力,帶着古皓然唰的前行了幾米距離,身後那被切了整個下顎的鱷魚,這時才開始瘋狂起來,紅色的血液從渾濁的河水中冒出來,翻滾,掙扎的狂妄力道攪的整個剛才所略微停留的地方一片血雨腥風,而古皓然那條也還沒死透,兩條在河中一陣肆無忌憚的發泄臨死的暴烈。
蝶衣帶着古皓然快速的往對面游,這條河不寬但也絕對不窄,沒個十幾二十分鐘絕對上不了對岸,蝶衣心無旁焉的死命往前游,古皓然則爬在蝶衣背上露出一個頭看着四周。
“蝶衣,不好,那些鱷魚全部下水了。”古皓然驚恐的聲音突然在蝶衣耳邊響起,蝶衣默不作聲的繼續往前搶,血腥,那麼濃重的血腥味怎麼會引不來那些嗜血成性的東西,蝶衣在殺了那兩條鱷魚的時候就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樣的局面,所以才拼了命的往前游。
河水中央的血色越來越紅,翻滾的浪花越加的激烈,猙獰的鱷魚頭在水面不時的露出來,嘴裏撕咬着,爭奪着,血腥味越發的濃重起來。
古皓然心底微微沉了沉,這麼血腥的氣勢,這麼猖狂的力量,這麼龐大的數量,要是真的一窩風追上來,自己和蝶衣就算在厲害,怕是也要給它們做盤中餐了,此時古皓然的臉上冷的嚇人,幾乎可以與蝶衣一拼,身體卻越發的冷靜,注視着河水面上鱷魚的眼睛眨也不眨,這種面臨絕境才顯露出來的沉着和冷靜,才是古皓然真正的氣質。
注視着鱷魚的眼中不經意的掃描到一點,古皓然不由頓時睜大了雙眼,只見黑壓壓的螞蟻群已經來到了岸邊,這渾濁迅即的河水沒有阻擋它們前進的步伐,那些食人蟻前仆後繼的湧入了河中,遠遠看去水面黑了一大片。
古皓然不由握緊手中的軟劍,該死,這水也阻擋不了這些食人蟻的嗅覺嗎?這些到底是什麼變態動物,卻不知道這大群的食人蟻,如此不顧性命的衝進河水中,不是因為對他們的棄而不舍,而是聞到了河面上那濃重的血腥味道,沒有什麼能比這味道更刺激它們的了。
“蝶衣,食人蟻下水了。”古皓然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蝶衣一邊全力游着,一邊冷冷的道:“先管現在吧。”邊說邊再度加快速度朝前沖,古皓然在蝶衣的話語和行動,還有周圍不平常的水流反映中感覺到,食人蟻還沒有來,而鱷魚卻已經來了。
一個龐大的猙獰頭顱從水中嘩的破水而出對着古皓然就咬上來,古皓然手中劍光涌動狠狠的迎了上去,手中還沒有解決到眼前的麻煩,古皓然又感覺到腳底水流不同尋常,一道兇猛的撞擊隔水而來,而身後的蝶衣也停止了前進,身體的快速動作能夠感覺到她也遇上了,同時幾道強勁的水流從四面八方撲了上來,古皓然心下一驚,被圍在中間了。
蝶衣手中兩把利器飛快的舞動着,對上來的鱷魚無一不是流血而退,血味在水中揮發出來,卻更增添它們的凶性,一條條瘋狂的衝上來,蝶衣在水中身姿矯健,一會浮一會沉,盡量避開鱷魚的口和尾巴上的攻擊,可避的了這條避不了那條,身上也被掛上很多道傷口。
蝶衣這廂依照她的情況快速的浮沉,避開了很多攻擊,而她身旁的古皓然卻就有點糟糕了,有時候眼看要殺掉其中的一條,蝶衣一個轉身就讓他失了手,別轉過來時不時就正好碰上大張的尖利牙齒,和強勁的尾巴,要不正換氣間蝶衣一頭沉到水裏,古皓然一口氣也就只有憋着,還的對付水中撲上來的大傢伙,鬧的那是一個手忙腳亂。
古皓然一身的本事這個時候才真正的顯了出來,一聲不吭的揮舞着手中的軟劍,頭,手,腳,腰,每一個部分都參與了攻擊和躲避,在混亂的形式下,不但沒有被咬,反而趁機不知道殺了多少條兇殘的傢伙。
搶食,混亂,好像有無數條鱷魚一般,有些在瘋狂的搶食對方的屍體,有些在不停的對上蝶衣和古皓然,蝶衣不知道地球上的鱷魚吃不吃同類,不過眼前卻是真實的撕咬着。
被鱷魚尾巴和尖利的牙齒代上的傷口,在水中一絲絲的鮮血滲透出來,圍着蝶衣的鱷魚聞着這不一樣的血腥味道更加的瘋狂起來,蝶衣手腳並用手中的兩把武器在圍攻的鱷魚中硬是殺出一條血路,自身的傷勢本來不重,可體力已經開始慢慢的透支,帶着一個人在水裏殺鱷魚,實在是一件挑戰自身極限的事情。
蝶衣臉色不變不停的在水裏翻騰着,被鱷魚圍在中間始終殺不出去,只能抵抗和躲避它們不停的攻擊,這個樣子下去自己的體力始終有限,等自己力盡的時候,那就是兩個人的死期。
不停流失的鮮血帶動體力大量的消失,蝶衣的身手不復初始的狠辣精準和快捷,一個不慎斜地里一條鱷魚衝上來一口就朝蝶衣的頭頂咬去,蝶衣的雙手正被纏在另兩條直對她衝過來的鱷魚身上,見此完全騰不出手來,同時也有點有心無力的感覺,只有堪堪讓過一條從腰間衝過去的鱷魚后,盡量的歪斜着腦袋靠向一旁,手中瘋狂的對付着衝過來的兩條,爭取殺退後在騰手對付敢向她腦袋發起攻擊的傢伙。
血,蝶衣奮力擋開前方的兩條鱷魚后,還沒轉頭就感覺到臉上有什麼東西滴了下來,是血的味道,蝶衣唰的一抬頭,見眼前古皓然本來摟在她身上的手,正橫在撲上來的鱷魚嘴裏,血順着尖利的牙齒往下滴落,一滴一滴正好滴在她的臉上。
蝶衣心中頓時一震,轉頭見古皓然面色鐵青的揮舞着右手斬斷他身旁的一條鱷魚后,方回過手來一劍刺入面前的這條吃他血的傢伙的嘴裏,狠狠的一劍斬下了它的下顎,方取出已經鮮血淋淋的左手,斜眼間見一條大傢伙正對着蝶衣張開大口,古皓然忙一劍砍去,同時沉聲道:“發什麼呆。”蝶衣一驚回神眼中神色難辯的下意識回了一句恩。
古皓然耳里聽着蝶衣沒來由的恩了一聲,身體卻唰的往下沉,沒有了蝶衣帶着他,那還不得給淹死,不由忙就去抓蝶衣的腰,在水裏豈是你想抓就能抓到的,古皓然一把沒有抓住蝶衣身子唰的就沉了下去,頓時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表現出其他的情緒,古皓然但覺得腳下一實,居然踩着了實地。
古皓然心中一定,立時就感覺到腳下在動,是了,居然好死不死的踩到一條潛在水下面的鱷魚身上,古皓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似有所悟,就見上方蝶衣一個低頭潛了下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就要提他上去。
古皓然忙一把摟過蝶衣緊緊抱住,在蝶衣還來不及詫異的時候,腳下一個使力踩在遊動的鱷魚背上,借力唰的衝出水面朝前方落去,蝶衣和古皓然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雖然不遠卻占時擺脫了水裏的追擊,古皓然快速的辨別水下的生物,此時大量的鱷魚都圍繞在這個地方,無論從什麼角度落下,下方基本都有踮腳的。
古皓然抱着蝶衣也不管那個方向,落下就踩一腳在跳,幾個起落後兩人砰的落入河水中,腳下已經沒有可踩的傢伙了,蝶衣二話不說現在能出了包圍,還不落跑更待何時。
當下古皓然依舊抓住蝶衣的腰間,蝶衣則不橫向游去對面了,那樣一要面對鱷魚的圍剿,二要面對水流的阻力,那樣並不逃命的最佳選擇,而是順着水流拚命的遊動,雖然在水裏能跑過鱷魚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不過能多跑一段時間就多一段時間,兩個人順着迅急的河水飛速的朝下流衝去。
游水,游水,蝶衣只感覺到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本來就已經快透支的力量,在這一段飛速的游水當中一點都不剩了,古皓然同時也感覺到了蝶衣的體力透支,不由道:“不用拚命了,我們就順着水流浮吧,剩點力氣對付接下來的鱷魚。”
蝶衣聽着古皓然的話,也知道自己到極限了,想掙扎也掙扎不起來,當下也不做其他的考慮,保持着她和古皓然漂浮在水面的狀態,任由流水帶他們前進。
古皓然緊緊的摟着蝶衣的腰抬頭望着天輕笑了笑道:“這天真藍,我還是第一次這麼看天,別有一番滋味。”
蝶衣望着藍藍的天空,心裏無來由的沉靜下來,自己從來沒有關心過除了生存以外的東西,這一刻就這麼望着天空居然有一股寧靜的感覺,一種心的寧靜,原來以為自己是強悍的,命運由自己決定,而現在才不得不相信,強悍的不是自己,強悍的是命運。
血從古皓然和蝶衣的身上滲透出來,隨着水流的飄動帶起一灣細長的紅色,濃重的血腥味道就算是蝶衣和古皓然這兩個人也聞的到,還不說以嗅覺或者不知道什麼覺靈敏的鱷魚,這翻是逃不掉了吧。
古皓然用受傷的手臂緊緊的摟着蝶衣,轉頭看着蝶衣波瀾不興的臉頰,把臉輕輕的挨着蝶衣的臉,若不是要背負着他,蝶衣可能已經衝破重圍到了對岸,也許是他連累她,古皓然嘴邊微微勾起一抹艷絕人心的笑意,是從心地生出的笑意,蝶衣願意背負他,在他沉入水中的時候會來找他,這一切蝶衣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是若不是在心中有了分量,依蝶衣的為人怎麼會為了別人而連累自己,也許蝶衣並沒有注意到,但是他知道蝶衣的心中已經有了他的存在,不管是以什麼形式情感存在着,反正就是存在。
蝶衣一邊凝望着天空,一邊努力調整着自己的狀態,雖然強悍的是命運,但是她絕對不會向命運低頭,上蒼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但是她會去努力爭取,絕不放棄,全神努力積蓄着能量的蝶衣,沒有注意到身旁古皓然異樣的情緒流露,也沒有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綺麗。
“咦,怎麼這麼久還沒有鱷魚追上來?”兩人隨水漂流了半響,古皓然分外詫異的問道。
蝶衣有發現了鱷魚並沒有追隨着他們的血味前來,而是好像停止了對他們的追擊一般,什麼生息也無,不由皺眉道:“不知道。”
古皓然挑眉道:“不追,太好了,那是不是說我們已經逃了出來?還是已經出了他們活動的範圍,所以放棄我們兩個美食了?”一感覺有可能脫出鱷魚的圍剿,古皓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露出來了。
蝶衣也是相當詫異,沒聽說過鱷魚也有領地一說,放棄?有這個可能嗎?殺了它們那麼多同類的美食說放棄就放棄,這是它們的作風?不過,能逃掉真的不錯,看來這些鱷魚真的是冷血種族的產物。
當古皓然和蝶衣發現鱷魚群並沒有追來的時候,在河游的上流正發生着一場分外慘烈和悲壯的廝殺,成群結隊的食人蟻推着滿地的樹葉踏上了游泳的征途,有些沒有找到樹葉的則直接往河水裏沖,只為了那可口的濃重血腥,一時間整個河面幾乎全是漆黑的顏色。
鱷魚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危險,依舊撕咬着已經死去的同類的身體,而在他們還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浮在水面上的鱷魚在不經意間,已經被這些螞蟻撲在了身上,速度,這才是真的速度,一眨眼的功夫從螞蟻接觸的地方開始,血肉快速的消失,瘋狂的鱷魚竭盡全力的掙扎,翻騰,發威,不過都無濟於事,片刻功夫就只剩下白骨一堆。
而在它在水中翻騰的時候,一群接一群的螞蟻被扔在了其他同類的身上,屠殺,真的可以算做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不會在水底長時間憋氣的鱷魚,只要浮上水面就會粘上這可怕的惡魔,鮮血在瞬間染紅整個河面,又被河面上的食人蟻吃個乾乾淨淨。
蝶衣和古皓然並不知道那些剛才還試圖殺死他們的兇手,現在正在被其他的種族滅群,也許今日過後整個神秘險地,在不會出現它們的蹤跡。
蝶衣一感到有可能逃生,頓時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竭力帶着古皓然就橫向游去,雖然已經看不見河岸,不過橫向和縱向蝶衣還是分的很清楚,古皓然也明白早一時刻上岸早一刻安全,儘力不把全身的重量放在蝶衣身上,兩腿也沒個章法的在水裏亂登,企圖減少蝶衣消耗的能量。
水流很急,蝶衣帶着古皓然奮力的朝前方游去,在游到河中間的時候,突然那處的水流比河這邊還要勁急的多,蝶衣本已經是強弓之末,被這端急的水流一帶,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幾個急旋與古皓然被速度快的離譜的水流給沖了下去,而這也讓他們沒有遇上被水衝下來的食人蟻,這不知道該說他們幸運,還是不幸運。
蝶衣和古皓然被快如奔馬的水流在河裏沖的東倒西歪,強勁的力量推着兩人不停的遠去,蝶衣看見自己與古皓然進入了另一個河道,兩旁的碧綠顏色一晃而過,岸邊也看的很清楚,可是就是無法擺脫如此強勢的水流,眼看着岸邊在眼前飛過,卻無力氣朝着它奔去。
“咳,咳,這是什麼水,這麼個沖法,我們要被衝到那裏才停的下來。”吃了好多口水的古皓然,一邊咳嗽一邊竭力仰起頭說話。
蝶衣此時也相當狼狽不堪,連定住身形的辦法都沒有,在說這地方又不是她的那裏知道會被衝到什麼地方去,幾個漩渦把兩人轉了個頭暈,又狠狠的把他們拋了出去,蝶衣竭力保持着頭腦的清明,不停的注意着周圍有什麼可藉手的,這時被漩渦摔了個方向,睜眼一看蝶衣不由抽了一口氣道:“金牆。”
古皓然也同時被那道耀眼的光芒吸引住,不遠處那道金牆悠然的矗立在那裏,尖端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燦爛奪目的光芒,這條端急的河流不知道走的是什麼路數,卻把他們用最快的方式和最轟轟烈烈的樣式,帶到了這充滿美好期望的金光前。
倆人望着金牆發怔,那終結的旅程就在面前,這恐怖的十天也許就要在第八天上完結,古皓然不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原來結束居然這麼簡單。”蝶衣也難得的勾起了一絲笑容望着遠處。
轟隆隆,巨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漸漸的越來越近,幾個瞬間就好像在耳邊響起一般震的人耳鳴,蝶衣臉色瞬間蒼白啞聲道:“瀑布。”古皓然是知道瀑布的,心下一凜臉色鐵青,聽這震耳欲聾的聲音就知道那道瀑布到底有多高。
蝶衣頓時強撐着身子就往旁邊游,奈何根本無法與越來越強勁的水流抗衡,幾個水流衝擊間,蝶衣只覺身子一沉,一種失重感瞬間傳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掉,而一直緊緊摟住她腰的手瞬間放開了她,蝶衣心中一瞬間只有一個感覺,不能相信任何人,還是不該相信人。
變化不過瞬間,蝶衣下落的身子突然頓在了半空,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吊在半空中,蝶衣心中巨震唰的抬起頭來,只見古皓然的軟劍深深的插在瀑布里的岩石中,而他一隻手抓着劍柄,一隻手牢牢的抓着她的手,受傷的手臂就在眼前,血水順着手臂流到她的手上,接着被水流洗刷個乾淨。
蝶衣獃獃的望着古皓然,古皓然低下頭嘴角帶着一點血絲,蒼白的臉色對着她溫柔的一笑,緩緩的道:“不要怕,還有我。”
奔騰而下的水流迷糊了蝶衣的眼睛,震耳欲聾的水擊聲響徹在天地間,在蝶衣的眼力和耳里,萬物好像都失去了顏色和聲音,只剩下一個低沉的遲緩的堅定的聲音在盤旋,“不要怕,還有我。”
好簡單的六個字,卻在蝶衣的心中翻起了驚天的波浪,蝶衣定定的望着古皓然,古皓然臉色發青嘴角蒼白,本來絕美俊俏的臉龐,因為大量的失血而失去了他豐潤的神色,只有那一雙眼依舊清亮,依舊照耀四方,含着讓人安心的神采,含着讓人傾心相信的堅定。
蝶衣仰頭看着上方的古皓然,心中有一塊地方塌陷了,不在冰冷的讓人膽寒,一股微弱的但卻炙熱的暖流,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讓自己感覺到了溫度,那隻帶血的冰涼的手,傳來的不是清涼的感覺,而是一種可以放心依賴的微妙感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他沒有放棄她,蝶衣在怔然中,嘴角無意識的勾了起來,雖然依舊冰冷絕艷,但是裏面已經有了人的溫度。
“蝶衣,你怎麼樣?不要緊吧?”被水沖的睜不開眼的古皓然,閉着眼睛朝蝶衣的方向道。
蝶衣收斂了剛才一瞬間的失神,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當下回聲道:“沒事。”邊說邊四下看了眼現在的處境,此時兩人卡在瀑布的中央位置,距離下面的水面並不高,但是下方的水中不是深不見底的水潭,而是猙獰的橫七豎八的黑色岩石,一個個沒有被長年累月的流水磨去它們猙獰的表面,反而更加的尖利,照這個位置落下去,運氣好的話得個全屍,運氣實在好的不行的話,估計缺個胳膊斷個腿不是什麼問題。
蝶衣皺眉高聲道:“不能掉下去,下面全是岩石。”
古皓然沒有多餘的手來擦拭河水,只好低着頭儘力的睜開眼睛打量一番,岸邊距離兩人並不遠,上面長滿了茂密的綠草,古皓然看了一眼沉聲道:“你保護好自己,我把你扔過去。”
蝶衣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你怎麼下去?”把她扔過去是好辦到,但不會水的古皓然要怎麼下去,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是沒有力潛下去找他,更何況這地方不用潛水,大塊石頭等着他在。
古皓然沒有回答只道:“保護好自己,我沒有力氣了。”邊說邊一腳撐到瀑布里的岩石上,單手一使力在半空中把蝶衣給盪了起來,蝶衣見次什麼話也沒說,把自己盡全力的團成一團,盡量避免自己受傷。
古皓然見蝶衣準備好,手下加勁晃動,一個胳膊輪圓把蝶衣朝不遠處的岸邊甩去,蝶衣在空中優美的翻個兩個跟頭,落地時借力在草地上翻了無數的滾,消去了下落的力道,強力的摩擦在身上添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傷痕,不過這些對蝶衣來說全是小意思。
消去力道后蝶衣頓時抬頭看向古皓然,古皓然見蝶衣平安着陸,不由欣慰的閉上眼睛,少了蝶衣的牽盼,古皓然頓時覺得全身都使不上力,每一寸肌膚都疼的火燒火辣的,被鱷魚咬了一口的左手,在剛才竭盡全力的拋出蝶衣后,已經完全麻木到什麼也感覺不到,古皓然明白這手在不醫治,怕是要廢在這裏了。
“跳下來,我接住你,跳。”
古皓然耳里傳來蝶衣的叫喊聲,不由牽強的扯了扯嘴角,他是想跳,要換平時比這高的瀑布他都有本事跳下來不受傷,但是現在過多的失血,剛才已經是最後的力量了,此時頭腦都開始發暈起來,力氣更本提不上來,現在讓他往那裏跳,直接落下去還差不多。
蝶衣見瀑布上的古皓然臉色白的嚇人,身上的血不停歇的順着水流下,搖搖欲墜的身子在聲勢浩大的瀑布中,顯的猶如風中的落葉,好像隨時都可能被吹走,那抓住劍柄的手彷彿在不經意間就會鬆開,整個人已經失去了精神氣。
“古皓然,我命令你,給我跳下來,聽見沒有,給我跳。”蝶衣沉如冰雪的臉定定的對上古皓然,眼中的關切被殺氣所掩蓋,整個人渾身的氣質一瞬間就如她的殺伐一般,剛勁果斷勢不可擋,而且霸道的無以復加。
昏昏沉沉的古皓然被蝶衣一聲大吼給震得努力睜眼向蝶衣看去,見蝶衣伸出手站在岸邊冷酷無比的道:“跳。”話中的語氣是絕對的命令,讓人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古皓然雙眼定定的望着蝶衣,從蝶衣堅定的眼神中,身體不知道從那裏湧上來的力量,古皓然一咬牙右手使勁抓住軟劍一盪,雙腳在瀑布中的岩石上借勢狠命的一蹬,飛身斜着就從空中躍下。
蝶衣看着古皓然的來勢,搶上前去一把抱住古皓然,全力抱着在地上連連滾了十幾米遠,方消去古皓然落下之力,蝶衣但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剛才古皓然那一撞,讓自己內府受了不小的傷。
再看懷中的古皓然已經昏了過去,剛才要是不喊他跳過來,這會怕就下去跟岩石親熱去了,蝶衣分開附在古皓然臉上的頭髮,那張艷絕天下的臉孔驚人的蒼白,但那嘴角卻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很美,美的比什麼時候都驚人。
一日一夜,從高處看兩人的距離與金牆很近,不過背負着古皓然的蝶衣,卻也走了一日時間才終於看見了那道預示着結束的界線,背上的古皓然一直昏迷着,不過並不影響他也會走出這一關的現實。
“蝶衣,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臉色也不是那麼好的蝶衣,沒有回頭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的古皓然,卻依言放了他下來,這人雖然傷勢很重,但人也很重,從來不會把一個沒有戰鬥力只會拖累人的人帶在身邊,現在已經破了她的例了,絕對不會那麼好心的一直背他出去,在自己也受傷不輕的情況下。
古皓然靠在蝶衣肩上,看着自己渾身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不由輕輕在蝶衣臉頰上親了一口,摟着她的腰兩人不發一言的朝前走去,前方是那道金色的牆體,而蹣跚着前進的兩人,卻已經不復才進來時候的心情了,那兩道長長的身影在陽光下,金光中,孕育着一種叫和諧的韻味。
轟隆隆,巨大的金牆緩緩的開啟,那扇從來沒有打開過的大門,在這一刻為這兩個人開啟了它的第一次。
金光燦爛中,古皓然和蝶衣逆着光線緩緩而來,夕陽的光芒在他們身後散發著最美麗的顏色,輕風吹拂起兩人的黑髮,在空中肆意的飛舞,整個世界一瞬間安靜的只聽的見天地之間的呼吸,只剩下這最奪目的色彩。
衣衫凌亂不減兩人的氣度,渾身傷痕不少兩人的俊美,狼狽不堪不降兩人的風采,這一刻他們是上帝最美麗的傑作。
門外上官島主,青竹,青雪等人都震撼的盯着逆光而來的兩人,沒有人想到他們還會在出來,等在這裏不過是為了證明他們的失敗,卻根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絢麗奪目的色彩。
古皓然和蝶衣站在大門口,波瀾不興的眼神緩緩的掃過呆立的眾人,經歷過極致生死的兩人冷酷,平淡,眉梢眼角間的風霜,為兩人增添出更加迷人和犀利的風度。
“主子,少爺,你們出來了,出來了。”最先醒過神來的紅凈,瞬間淚流滿面快速撲上去,身子一軟牢牢的抱住了蝶衣的腿,激動的淚水順着小巧的臉頰蜂擁而出,欣喜激動的神色完全無法用語言描繪的出。
一旁的林野不知道什麼時候雙拳握緊了又張開復又握緊,一步一步走到古皓然和蝶衣面前,控制不住的一把抱住兩個人喃喃的道:“出來了,出來了。”滾燙的淚珠無聲的滴落下來,融化進古皓然和蝶衣的身上,心間。
待兩人哭了片刻古皓然方微微笑着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幾日沒見嗎,犯不上這麼想念我們吧,而且,林野,我提醒你,你現在抱着的是我的妻子,你個沒大沒小的還不放開。”邊說邊伸腿踢了林野一腳,同時蝶衣動了動腿,示意紅凈站起來。
林野恩了一聲在抬起頭來的時候,面上已經什麼都沒有,唯獨眼眶微微泛紅,而紅凈則不管那麼多,哭的要多傷心有多傷心,好像這兩個人是已經死了,而不是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蝶衣看了一眼紅凈淡淡的道:“我還沒死。”紅凈一聽頓時一口氣憋在喉嚨口,臉上憋的紅艷艷的極力忍着,見兩人如此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古皓然掃了一眼站在前方驚訝的看着自己和蝶衣的上官島主,傲然的一笑道:“真不好意思,閻王不收我們兩個。”
上官島主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古皓然和蝶衣幾眼,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神色,有點激動有點不敢置信有點陰冷,緩緩的道:“確實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沒打算在這裏還能見到你們兩人。”
蝶衣聽聞冷冷的道:“你的想法與我們無關。”
上官島主看了眼蝶衣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道:“確實,你們真的讓我很吃驚,看來是我小瞧了你們兩個,不過你們的實力我現在有了充分的了解,那麼第三關相信我,那裏會是你們的絕地。”
古皓然一挑眉道:“話別說的太早。”
上官島主恢復往日儒雅卻淡漠的氣質,淡淡一笑道:“我希望你們能在給我創造奇迹。”說罷轉身緩緩離開,竟然對古皓然和蝶衣怎麼衝出這絕地,經歷了些什麼際遇,這恐怖的森林中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一句不問,古皓然不由暗中點頭,這個人好沉的住氣。
身前青竹滿臉說不出來的神色看着古皓然和蝶衣,半響開口道:“這第二關算你們過關,你們是明日就闖第三關還是需要休息,我仍舊是那句話,我們允許你們修養。”
古皓然看了眼蝶衣轉頭對上青竹道:“我們需要休息。”自己和蝶衣已經累到這個份上了,明天還去闖那不知道什麼內容的第三關,那是純粹想找死,而且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外面的事情已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化,多一天少一天現在來說已經沒有多大分別,那不如好生修養以最好的精神來對付最後一關,所以古皓然毫不遲疑的選擇了後者。
青竹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什麼時候你們覺得可以闖第三關,就直接叫人來通知我就行。”說罷深深的看了一眼古皓然和蝶衣轉身離開,其語氣不復以往的鄙視和冷漠,想來蝶衣等能從這個地方出來,實在是給了他不少的打擊,用詞語氣不由沒有了往日的尖酸。
跟着上官島主的眾人也同時跟在青竹身後離去,只是走的時候那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實在讓古皓然心裏舒服的沒邊,你們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在自己身上變成可能,你們的鄙視和故做姿態的憐惜,現在全部還給你們。
林野背着古皓然,紅凈扶着蝶衣,四個人緩慢的走在道上,沿途遇見的人那震驚的快死掉的神態,讓紅凈莫名的得意,一邊攙扶着蝶衣一邊自豪的道:“敢小瞧我家主子和少爺,就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人,是什麼地方都能夠把我們困住的?”
古皓然傷勢雖重不過重在失血過多,此時不用自己走路,旁人看他們的眼神有讓他分外舒坦,不由笑着打趣道:“小紅凈啊,那下一關你上。”
紅凈頓時住嘴睜着大眼睛瞪着古皓然,拍拍胸脯豪氣干雲的道:“沒問題,為了主子和少爺紅凈我火里來水裏去,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能闖最後一關是我的榮幸。”
古皓然詫異的喔了一聲,側着頭看着紅凈道:“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挺有出息的,那,你能保證帶我們出去?”
紅凈頓時露出小虎牙笑眯眯的道:“這個紅凈可不能保證,紅凈儘力就好,盡了力主子和少爺就不會說我,就算我沒那個本事帶大家出去,少爺也只有自認倒霉,可不能賴到紅凈身上,這我可是先說好了。”
古皓然立時失笑道:“還沒做就開始撇清責任了,你這小傢伙還真不是普通的狡猾。”旁邊的林野聽着兩人沒什麼水準的對話,不由微笑着搖頭,一直比較冷淡的蝶衣也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目光中到也無冰雪。
紅凈見古皓然和蝶衣表情和緩,不由在心底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也許從森林裏出來的倆人不覺得,但是他們卻能夠深切的感覺到倆人身上的那一股肅殺之氣,很濃重的殺伐味道,就像從地獄中出來的人一般,就算人在笑可那心冰冷的沒有溫度。
紅凈不知道那森林中到底存在着什麼,讓古皓然變的冷酷,讓蝶衣更加的冰冷,不過他卻不喜歡這樣的主子和少爺,見自己的話從新使古皓然真心的笑了起來,雖然沒有完全散去那一身的剛冷,不過卻好多了,心中也放下心來。
蝶衣不明白紅凈的苦心,不過覺得是普通的對話罷了,古皓然卻是個七竅玲瓏的心思,一個轉念就明白了紅凈的想法,自己和蝶衣在森林中遇見的是無處不在的危險,是隨時都在送命的拼殺,那樣的血腥殺戮之氣自然帶了出來,讓這兩個人擔心了,當下展顏微笑與紅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笑話。
一行人回屋療傷修養,本來不相往來的島上之人,見兩人居然從那死亡之地出來,不由時不時借點送葯,送食的時候跑來看兩眼,聊幾句天,把個奴隸小屋弄成了熱鬧的市場。
“我說那裏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你們遇見了什麼?看這傷勢皮肉都翻成這樣,這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古皓然靠着軟墊看着面前的青雪青竹等人,青雪正一臉好奇的問着古皓然,青竹從進屋就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但顯然還是免不了對那地方的好奇,看來忍了兩天還是忍不住,就算是敵人也要來問候下了。
古皓然斜眼看着青雪道:“怎麼,代表你們島主來問的?”
青雪立馬道:“不是,島主根本什麼話都沒有要我們問,我只是很好奇那裏面到底有些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入?要說危險你們兩個進去都能出來,你功夫不一定能比我高多少,為什麼我們島上這麼多高手,島主居然嚴令禁止不許任何人進去,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
古皓然頓時邪笑了起來,好小子居然質疑那裏的危險程度,那不就是說他和蝶衣能力不夠,當下古皓然淡淡一笑道:“確實不怎麼難,你大可以去試一下,很容易。”
青雪一聽不由鄙視的看了古皓然一眼喃喃道:“我就說嘛,你們能出來的地方能難到什麼地方去,看來是島主為了怕我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所以才誇大其詞的。”說罷站起身一臉躍躍欲試的就要離開。
“站住,多用心想一下。”一旁的青竹狠狠瞪了青雪一眼。
這時紅凈端着湯藥走進來,看了眼圍着古皓然坐了一圈的人,不由撲哧就笑了出來,朝古皓然道:“少爺,看來還是你好說話呢,主子那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感情全部在你這邊煩你呢。”
古皓然不由失笑的搖頭,蝶衣這兩日正在用她獨特的療養辦法,睡覺,來調息身體,連他都給趕過來療傷,還有其他什麼人能夠敢去招惹她,紅凈放下湯藥伺候古皓然吃過後笑着道:“少爺,你不說給他們聽,說給紅凈和林野聽聽,那裏面真的很恐怖嗎?”
古皓然也是有心要說給青竹他們聽的,畢竟裏面有些東西一旦大成,怕那麼一座金牆沒有辦法抵擋,雖然島上的人待他們並不親厚,但也不刻薄,別說其他就是島上人來個圍攻,他們四個人都得在這裏給梨樹做花肥,紅凈是個極精巧細緻的人,最擅長猜測別人心思,自然是摸透了古皓然的心思,當下古皓然也不理會其他旁聽的人,與紅凈和剛過來的林野聊起裏面的情景來。
從下午一直說到傍晚,待古皓然終於住嘴的時候,青竹等面色已經蒼白,眼中是毋庸置疑的震驚,青雪咽了口口水看着古皓然身上的傷口道:“我的老天,那裏面到底是什麼世界,居然有這麼多恐怖的東西,這能從裏面出來真的是個奇迹,真的是個奇迹,完全無法想像的危險,無法想像。”
紅凈坐在一旁掃了眼青雪慢悠悠的道:“還知道是個奇迹,我還以為這島上什麼人都有能力應付的,感明兒還是我家主子和少爺創造了奇迹,看來這裏也不怎麼樣嗎。”
青竹等自然聽明白紅凈所諷刺的話,卻一個也沒有出聲,半響青竹皺眉道:“依古兄這麼說,那裏面的那些東西一旦在這麼發展下去,遲早要威脅到整個島上,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處理呢?”
古皓然挑眉看了一眼青竹,見青竹一臉鐵青顯然也是明白到將來總有那麼一天會受到威脅,當下靠在床頭閉上眼道:“紅凈,你說這金子怕火嗎?”
紅凈不明白古皓然的意思,自然的接口道:“怕,但是紅凈好像聽說,只有專業的工匠用的火才能融化金子,不是任何火焰都可以融化它的,少爺,你這麼問什麼意思?”
古皓然沒有答話好像已經睡著了一般,紅凈不解的正要在說,一旁的林野拉了紅凈一把微微搖了搖頭,紅凈臉露詫異不過轉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掃了青竹等一眼。
青竹此時站起身來深深的看了古皓然一眼,朝閉目調息的古皓然行了一禮,緩慢而又感激的道:“古兄的意思青竹明白了,但是島上有島上的規矩,這規矩不會為任何一個人廢除,古兄的仁義我們銘記在心,但第三關卻絕對不會因為這樣而作出任何的變更,我青竹代島上的人謝過古兄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望古兄見諒。”說罷不待古皓然回答,轉身就離開了小屋,身後的青雪等人一臉沉默的朝古皓然行了一禮,跟着青竹走了出去。
紅凈見島上的人都出了去,不由冷哼一聲看着古皓然道:“少爺,你這是以德報怨。”
古皓然睜開眼來看着窗外淡淡的道:“這是兩碼事情,我說與他們就沒想到要他們的回報,我若乞求回報就不會說與他們聽,我不過是依自己的想法做事情罷了。”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一道冷冷的聲音在門邊響起,正是睡醒了的蝶衣。
古皓然見蝶衣過來,忙撐起身子拉過蝶衣坐在身旁,摟着她的腰把頭靠在蝶衣肩上,輕聲道:“蝶衣,要做事先做人,我憑本事爭取我的生死存亡,憑良心做人,我不想在以後的日子裏,心裏總想到這裏有一天所有人一夕之間全部死亡,我不想有那樣的恐怖場景一輩子埋藏在我的腦海里,心裏,我不想讓別人的事情佔滿我以後的生活,那樣折磨的是我而不是他們,蝶衣,我是商人,我不會什麼以德報怨,我只想求問心無愧。”
蝶衣轉頭看了眼古皓然,見古皓然的雙眸閃動着亮如星辰的光芒,這個人這個時候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絕美,不是從外形上的美,那是從心靈散發的美艷絕倫。
林野看着俊美的古皓然,輕聲低喃道:“以德服人,這才是一個男人最美麗的內在,這才是讓我們誓死相隨的氣概,這才是世間永恆不變的真理。”
輕嘆過後小屋裏一片靜寂,古皓然抱着蝶衣靠在床頭,雖然依舊一冷一熱的氣質,但卻相當和諧,沉靜的屋子裏,紅凈和林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只剩下劫難后的兩人。
“蝶衣,蝶衣,蝶衣。”古皓然輕聲低喚着蝶衣的名字,聲音里藏不住的溫柔和喜悅,蝶衣靜靜的看着窗外的風景,默不作聲的聽着古皓然的呼喊,肉麻的情話,溫柔的對待,肆意的撒嬌,這些她都不會,也不要想從她身上找到這些東西,蝶衣只知道這個溫柔呼喚着她的人,已經用他的方式把他烙印在她心上,用他的血,用他的命。
古皓然摟着蝶衣的腰,自從從第二關里闖出來兩人還沒有好好說過話,都忙碌着養傷和應付島上的人,現在靜靜的抱着蝶衣,突然間發覺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什麼話也不想說,只要喊着蝶衣的名字就覺得心裏暖暖的,那樣的情緒和以往根本不同,也不知道那裏不同,反正就是發現不同了。
蝶衣側頭見古皓然笑的甜蜜蜜的,一個大男人笑成幅花痴模樣,實在讓人無法接受,蝶衣當下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去,就當自己沒有回過頭,依舊望着窗外,卻沒有挪動一絲身形。古皓然見此更是笑的開懷,把頭埋在蝶衣的頸項間,輕輕聞着蝶衣身上散發的葯香,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這樣寧靜的相擁着。門外偷窺的紅凈不由樂花了臉,拽着林野快步走開。
兩人身上的傷都屬於失血太多,要想調養起來委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古皓然和蝶衣在外傷基本好的情況下,就直接提出了要闖第三關,青竹委婉讓古皓然在休息兩天,等完全養好了傷勢在說,古皓然卻淡淡的拒絕了,一股作氣在而衰三而竭,現在並不是調養的好時候。
第二日便是要闖最後一關的時候,過的了,從此天高海闊,古家六少爺還是六少爺,還是那個可以目空一切的天之驕子,過不了,永遠埋骨於此,到死也無緣與家人在見一面,這是最後決定的時候到了。
古皓然和蝶衣早早吃了晚飯就歇息下了,由於這些日子兩人身上都有傷,兩人擠在一張單人床實在不利於兩個人養傷,所以又恢復成第一天晚上的模樣,不過林野和紅凈則一人在一間屋子裏打地鋪,各自照顧着兩個傷患。
月色撩人,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天空中,滿空的星辰閃爍着迷人的星光,稻田裏的蛙聲響起一片,為這靜寂的夜裏平添了幾分活力,在稻田不遠處的涼亭里,此時正坐了一個人,輕柔的笛聲圍繞在他的周圍,優雅,平淡,從容。
“你把我找來不是為了聽你吹笛子的吧?”一道明亮的聲音打斷美妙的笛聲,正是緩緩行來的古皓然。
涼亭里的男子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笛子道:“也許你明日以後就聽不見如此美的笛聲,為什麼不多聽片刻呢。”
古皓然從容的在上官島主身旁坐下,端起面前早已經擺放好的酒杯,輕輕喝了一口杯中酒後,微微點頭道:“好酒。”
上官島主見古皓然並不回答他的話,也不以為許,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指在酒杯上不停的摩擦,凝望着杯中酒道:“這酒乃我三十年前所釀造,今日第一次開封。”
“喔,這麼說我還是第一個嘗鮮的人,上官島主真是看的起我。”古皓然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不客氣的自斟自引起來。
上官島主輕笑的喝了一口杯中酒水,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既悲傷又漠然的神色,淡淡的道:“這酒名叫傷情,乃是我為自己而釀,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與我共飲這杯酒,你是目前唯一配喝這種酒的人。”
古皓然聽上官島主這麼一說哈哈大笑道:“上官島主抬愛了,不過這酒好到是好,名字未免取的凄厲了些,這種渾厚綿長味道辛辣的酒,這樣的名字未免糟蹋了它。”
上官島主微微笑了起來,抬頭望着浩瀚的星空淡淡的道:“名乃人取,我覺得好就行了,正如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好一般,各人自有各人的看法,看法不同並不代表它就不好。”
古皓然聽着上官島主平淡無波的聲音點了點頭道:“你不許我們出去,我不許我們留下,各自有各自的理由,誰也無法說服誰,但並不代表你錯了,或者是我錯了,只是大家的堅持不一樣。”
上官島主回頭看了古皓然一眼,眼光中露出一絲嘉許道:“小小年紀卻能站在不同的位置考慮事情,不怪有這麼出色的妻子和忠心耿耿的下人,能明白人所不能明白的事情,實屬難得。”說罷微微嘆了一口氣。
古皓然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他相信半夜吵他前來,不是為了讚美他幾句話那麼簡單。
上官島主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後看了眼古皓然緩緩道:“你很聰明,蝶衣很強,你們兩個是我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最出色的一對,奈何一心不想留下,今天我仍舊問你一句,願不願意留下?如果願意島上的人會把你們當成神明來對待,以後這島主的位置我也給你留着,不要先急着回答我,仔細考慮清楚,這島上的第一二關很難過,但是並不代表不能過,而第三關則很簡單,但是也許沒有任何人能闖的過它,我可以等到你明天在回答我。”
古皓然皺眉看着上官島主,見他臉上神色淡漠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卻藏着一股最淋漓的傷痛和憐惜,他在憐惜他們,古皓然一旦有這個認知,不由深思這第三關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讓上官島主露出這麼心傷的表情,為什麼會如此慎重的在提醒他?
“上官島主,不知道島主是否能夠告訴浩然這第三關到底是什麼?”古皓然思索片刻望着上官島主道。
上官島主視線平視着前方的稻田,沒有在注視古皓然,手指撫摸着酒杯邊緣,清冷的聲音彷彿從天邊飄來似的,幽幽的道:“不能,這第三關我只能告訴你沒有第一關的慘烈,更沒有第二關的兇險,但是它卻是最致命的,致命到就算你死了或者你還活着,你的一輩子也算毀了。”
古皓然聽到這不由緊皺眉頭道:“這話什麼意思?很難?是上官島主你擬定的?”
上官島主微微搖頭一字一句的道:“不難,很簡單,但絕對叫你終生難忘,因為,這島上的三關我也曾經闖過。”一句話頓時嚇了古皓然一跳,他也闖過,這什麼意思?難道上官島主也不是這情島上的人,不由雙眼定定的望着他。
上官島主望着遠方沉默了半響,自顧自的輕聲道:“我是影束王朝的人,那一年我和我成親不久的妻子,來聖天參加好友的婚禮,沒有想到圖一時新奇坐船遊玩,最後卻被海風帶到了這裏,這裏很美很漂亮,所見所聞真的讓我和我妻子,也就是我師妹很驚訝,黃金的山脈,白銀的土地,一切的一切會讓世間發瘋的東西,在這裏不過猶如土壤一般,平凡的不至一曬。
不過我和我的妻子不會因為這個就留下,這裏再好它也不是我的家,外面的世界吸引着我們,我們還有放不下的東西在外界,所以我和我的妻子接受了闖三關的要求。
我和我妻子都是出生武林世家,倆人早已經在影束王朝享有盛名,這島上的人在強又怎麼強的過我和我妻子聯手,說起來第一關很好過,我們兩人幾乎沒有受傷就完了,而第二關雖然我們受了重傷,但是我們依舊還是出來了,我身上的傷痕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雖重但還是要不了我的命。”說到這上官島主突然頓了頓,那面上一瞬間流露出目空一切的狂妄,那份傲氣在古皓然眼中變的有點刺眼,因為這幾天的他也是如此。
上官島主此時不知道想到什麼,轉過頭看着古皓然道:“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是唯一從那裏面出來的人,是的,我是唯一一個,不是跟島上的人一起去探查的,也不是從周邊試探退出來的,而是從裏面殺出來的,真真正正闖出來的,那裏面有些什麼東西我都知道,不過知道這一點的人現在已經沒有了,當年考驗我的那批人,都已經死了。”
古皓然見上官島主說的雲淡風輕,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依舊沉默的看着他,上官島主也沒要古皓然回答他,轉過頭去茗了口手中的酒水,沉靜了片刻後接着道:“當時的我與你一般年輕氣盛,以為那麼難的地方我都闖過了,這島上還有什麼人,什麼事情難的住我,我的妻子與我青梅竹馬心意相通,自然也是認為勝卷在握,我們幾乎得意忘形了,我們要破了這島上從沒有人過關的魔咒。”
說到這上官島主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聽起來很愉悅,但是那蘊涵的悲涼和痛心卻鋪天蓋地的從他的身上湧現出來,古皓然不由皺眉深深的看着他,上官島主邊笑邊道:“第三關,第三關,好簡單,真的好簡單,簡單的我們都不敢相信,但是我和我妻子卻沒有通過,那麼簡單的一關我們居然沒有通過,我都願意放棄生命讓她過關,她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在最後關頭不相信我?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居然在一場遊戲中支離破碎,好大的笑話,好可笑的笑話。”低低的笑聲不間斷的從上官島主的嘴裏傾瀉出來,在這清冷的夜空中顯的分外的悲傷和陰森。
古皓然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這第三關到底是什麼?笑聲中上官島主撕開胸前的衣服,胸口一條從琵琶骨直劃到小腹的猙獰傷口,正鑲嵌在那白皙的肌膚上,古皓然不由握緊了手中的酒杯,這麼長這麼深的傷痕,可以想像當時他的傷有多重。
上官島主撫摸上這條疤痕輕笑道:“愛情真是一個笑話,以為可以生死相許,以為可以不離不棄,卻沒想到到最後什麼都不是,如果我們沒有感情或者我們的感情不深,無法同生共死,無法為了對方而拚命,那麼我會覺得有這種結局不意外,但是我們都可以為了對方而死,都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候不離不棄,卻為什麼在那一刻要告訴我這殘酷的一切,本能,多大的笑話,一句本能磨滅了一切,人始終相信的只有自己,在最深處想到的只有自己。”
古皓然看着滿面笑容的上官島主,那低低的笑聲平淡的語氣,卻讓自己的心也開始抓起來,不由道:“那你的妻子呢?”話一出來才覺得問的不對,但是卻已經說了出去。
上官島主收了笑聲,抬起頭靠在身後的石椅上閉上雙眼,半響緩緩的道:“死了,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她始終覺得她那麼愛我,卻為什麼最後會對着我下手,她無法承受這樣的現實,我也無法面對一個因為本能而把劍對準我的人,本能,呵呵,當你和心愛的人共同面對敵人的時候,真的可以為了對方死,當單獨面對的時候,也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上官島主說到這微微的一嘆,聲音說不出來的蒼涼和悲傷。
古皓然微微皺眉道:“所以你留了下來,成為了這裏的島主,繼續按照這個規矩考驗以後的人。”
上官島主沒有睜眼緩緩的道:“是,我全心相愛的人背叛了我,那外面的世界還有什麼值得我留念,一切都是假的,連跟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深的人,都是這般模樣,那還有什麼是真?就算我現在已經知道該怎麼離開,但離開不離開也沒什麼必要了,這裏沒有爭鬥,不用心,不用情,活下去的話很簡單,而且時不時能看到人與人之間互相的背叛,那滋味很不錯。”蒼涼的口氣已經應徵了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
古皓然從來沒想過上官島主的過去是這樣,現在聽着這一切,才明白因為這樣所以才造就了他的冷酷和漠然,因為對一切都失望,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冷心冷情,果然人沒有生來就冷漠無情的人,只有後天的遭遇才會深深的改變一個人,想到這古皓然不由又想起了蝶衣,那樣的蝶衣不知道受過怎樣的傷害才會變成那樣,想到這古皓然就覺得心裏一陣陣發疼。
兩人沉默半響古皓然突然道:“你既然知道第二關里有什麼,你為什麼依舊任他如此?”
上官島主睜眼看了眼古皓然道:“我為什麼不能讓它依舊那樣?我為什麼要改變它?我來之前它們就存在,我為什麼要把它提出來?”
古皓然聽着上官島主一連三個問句,突然心中無名火起,沉聲道:“你既然選擇了闖關就要有胸襟去承受失敗,不要因為你的感情問題而遷怒其他的人,這個島上的人就如你自己知道的,他們有他們的理由,你這麼做有什麼資格做一個島主?”
上官島主看着古皓然突然笑了起來,眼眸中冷光四射道:“是,我是遷怒,我不過是偶然闖來的,我沒想過要帶走這裏的任何東西,也沒想過就算離開后要對這裏怎麼樣,他們引以為傲的資源,我對它們沒興趣。但是,這裏,這個島,這片土地,它拆散了我的一生摯愛,我們是沒有經受住考驗,可這天下有什麼人能夠經受住這考驗?他們摧毀了我一生的幸福,詆毀了我所有的信仰,我最自豪和驕傲的感情。
這裏不是我強迫來的,不是我願意來的,他們為什麼要毀掉我的一生,他們有什麼權力對我做這一切,是的,我在遷怒,這個地方,這裏的所有人,不過就是有幾塊黃金,不過就是有這些資源,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
說到這上官島主微微頓了頓,吸了口氣收斂激動的表情,依舊看着古皓然道:“你想說我既然接受了島主的位置,那麼就應該做好島主的份內事,呵呵,我難道沒有做好么?我剛才不還在讚揚你站在我島上的眾人的位置說的話,是不是覺得我很虛偽?一方面做着一個島主應該做的事情,一方面卻對它未來的危險視而不見,置之不理,不過我沒有離開,我與他們在一起,我會陪着他們的,這還不夠?”
古皓然第一次見上官島主流露出激動的神態,不由輕嘆了一口氣,是的,這個島有很好的資源,要是外界有人知道,這裏也許不會有這樣寧靜祥和的時候了,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貪得無厭的人,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這裏所擁有的東西,故步自封的後果就是越來越排外,不是留下就是死亡,但是卻用了最殘忍的手段,感情經不起敲打,這裏卻好像針對的就是它。
古皓然有點明白上官島主的想法了,不由低聲道:“也許你說的對,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
上官島主輕笑着道:“是啊,你說出來了,以後這裏會不一樣了。”
兩人沉默了半響上官島主恢復淡淡的表情道:“知不知道這個島為什麼叫情島?因為這裏是一個傷心人創造的地方,所以這裏考驗一切,考驗一切的感情,拆分所有的感情,沒有人成功過,沒有人。”
古皓然看着靠在石椅上的上官島主,有點詫異上官島主這麼快就恢復原狀,重新找了一個話題,而且這個話題不壞,勾起了自己好戲,不由微微皺眉詫異的道:“考驗感情?拆分感情?”這話是不是說錯了,自己和蝶衣的感情正是從這裏面培養起來的,怎麼說的上是拆分?
上官島主睜開眼看了一眼古皓然道:“知不知道在第一關有多少人走不到一半就開始乞求,求乞能夠活命,而島上的規矩就是用你最心愛的東西來交換,有多少在這一關下放棄了所愛的人,用他們來換取自己的存活,愛情在生命面前不堪一擊。”
古皓然皺眉了皺眉,上官島主看着古皓然的表情諷刺的一笑道:“不要忘了,我們曾經盛情希望來到的人留下,我們給於你們想要的一切,可是你們不要,你們要有骨氣的闖出去,那好,既然如此就不要低下你們有骨氣的頭顱,不要用什麼東西來交換你們存活的生命,這樣的人真的很可恥,很可笑,人可以允許失敗,但是有些機會錯過了,那麼就要付出殘酷的代價。”
古皓然此時心中或多或少也明白了一些,抬頭看着上官島主道:“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
上官島主看着古皓然緩緩的道:“因為你們很像曾經的我們,那麼優秀,那麼出色,我突然有點不忍心知道你們最後的結果,那樣傾心相護的感情到最後,不過是成為了傷害彼此最深的利器。”
說到這上官島主頓了頓看着古皓然道:“蝶衣真的是你的妻子嗎?她還是一個女孩子。”
古皓然盯着上官島主臉色微微一紅又立馬沉下來道:“蝶衣就是我的妻子,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
上官島主喔了一聲淡淡的道:“這樣的話也許明日過後,死亡的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
“你什麼意思?”
上官島主轉頭望着遠處的夜色,沒有表情的道:“你喜歡她,而她並不愛你吧,這樣沒有把握的感情出不了第三關,那裏就算深愛的人都避免不了恩斷義絕的下場,還不說這樣本就不相愛的兩個人。”
古皓然冷哼一聲道:“上官島主你是在挑撥我和我妻子的關係嗎?是在給我施加壓力嗎?”
上官島主微微嘲諷的一笑道:“不,真正的感情是親密一體的,任何的挑撥都沒有用處,任何的機關算盡在真愛面前,不過也是一跳樑小丑而已,我只是告訴你,愛情真的經不起挫折和敲打,不要去試圖摸索它的底線,那個底線也許不是你能接受的了的東西,而現在你們這樣的情況不是最好嗎?時光停留在最美麗的時刻,沒有醜陋,沒有絕望,只有幸福。”
古皓然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島主,突然端起杯子朝上官島主道:“浩然多謝上官島主這翻話,浩然也明白上官島主的用心良苦,不過,上官島主既然也曾經經歷過浩然今天面對的一切,那麼肯定了解我們現在的心情,人真的是很愚蠢的東西,不走到最後實在是不甘心放棄,我要離開,這點沒有任何辦法改變,我會去闖最後一關,不管結局是什麼,我都會和蝶衣去闖,這一杯酒水我敬你,島主今天的話浩然銘記在心。”說罷一口飲盡杯中酒。
上官島主定定的看了古皓然一眼,微微搖頭喝光手中的酒水,古皓然站起身來道:“我不用明天給島主答覆,我現在就可以說出我的決定,我拒絕。”說罷轉過就身就快步離開,上官島主望着古皓然的背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喃喃的道:“跟我當年一樣的脾氣,只是不要像我當年那樣就好。”
第二日天空萬里無雲,碧藍的天空就像絲綢一般柔亮迷人,輕風吹拂着樹梢,枝頭的鳥兒歡快的叫着,古皓然和蝶衣,林野,紅凈四人站在小屋門口,青竹早已經等候在那裏,見幾人出來青竹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后,朝古皓然和蝶衣做了個請的姿勢,古皓然摟着蝶衣輕笑道:“我們走吧,這是最後一關。”蝶衣也沒做聲,四個人跟着青竹朝這最後一關的地點走去。
島嶼正中央的位置,有一間外表很普通的房子,沒有黃金的屋頂,沒有翡翠的牆壁,而是用石頭堆砌而成,簡單到極致的坐落在那裏,與整個島上的風格格格不入。
古皓然和蝶衣等現在就站在這間房間前,古皓然掃視了一眼眼前與眾不同的房屋,看起來很大很寬敞,因為它幾乎佔了有半里大小,觀其外表實在無法看出這裏面到底蘊藏着什麼。
上官島主,青竹,青雪,幾乎島上所有的人都來了,眾人默默的站在一旁註視着氣定神閑的古皓然和蝶衣,複雜的表情中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上官島主依舊保持着他的儒雅和溫和,看了眼古皓然什麼話也沒說。
青竹走至古皓然身前,招手示意身旁的人奉上兩杯水酒,端起一杯朝古皓然道:“古兄,這杯酒我敬你,不為其他什麼,只為敬重古兄如此大好男兒,青竹不能改變什麼,若今日古兄有什麼不測,你的一切青竹自會妥善打理,絕對不會委屈了古兄和尊夫人。”說罷當先飲盡杯中酒。
古皓然淡然的一笑道:“既然青竹兄如此說,那浩然就先謝過了。”邊說邊滿飲了杯中酒。
青竹見此也不在多說什麼,揮手退了身邊的人,回身指着眼前的石頭屋子道:“這裏就是最後一關的地方,裏面有些什麼東西我也不妨說給古兄聽,裏面有十八個銅人,乃是島上先輩們留下來的,全部由機關控制,個個都會島上的武功並且力大無比。”
古皓然一聽居然是什麼機關銅人,不由暗中鬆了一口氣,就算他在強他們還不是一死物,活物都不怕了那裏還會怕什麼死物,青竹看了一眼古皓然和蝶衣接着道:“功夫的強弱在其次,他們考驗的是人心,古兄進去就知道了。”
古皓然不由微微一楞,用死物來考驗活人的人心,這是個什麼玩意?不由側頭看了眼蝶衣,見蝶衣面上鎮定自若,眼中也閃過一絲不解。
青竹微微退後給古皓然和蝶衣讓開前路道:“一旦進去裏面機關就會啟動,若你們能抵抗的住,那在日落的時候就是第三關結束的時候,也就是你們成功闖過的時候,若是已經判斷出失敗,我們自然有地方知道裏面的情況,那麼我們也會開啟大門,當然,開啟大門的機關在裏面也有,你們若能找到那麼什麼時候開啟它,什麼時候就代表着你們贏了。”
自從古皓然告知第二關里到底存在了些什麼,青竹和島上的人對待他們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有尊重,有憐惜,有敬佩,有不舍,所以最後這一關的時候,青竹破例說了這麼多話,而島上的眾人則前來送行,是的,在他們眼裏是來為古皓然和蝶衣送行,因為這裏是所有埋葬愛情和生命的地方。
古皓然和蝶衣對視一眼,一個平靜從容,一個冷漠鎮定,兩者迥然不同的氣質,卻硬是從不協調中擠出了那麼點協調,古皓然朝身旁的紅凈和林野揮揮手,漫不經心的道:“等着我們。”紅凈和林野多餘的話也不說了,揚起燦爛的笑臉注視着朝前方走去的古皓然和蝶衣,這時候什麼話都多餘,堅定的信念和支持就是最好的語言。
精剛鑄就的鐵門緩緩從裏面打開,在古皓然和蝶衣的身後砰的關上,這一去也許當在打開的時候,裏面只剩下兩具屍體,也許會是一人死亡一人存活,也許……有太多種的也許,上官島主看着關閉的大門,眼中滑過一絲悲傷和凄楚,同時也夾雜着一種說不清楚的盼望。
古皓然和蝶衣走進偌大的房間,身後的鐵門關上的一剎那,倆人只覺眼前一黑,整間房子完全黑暗了下來,古皓然和蝶衣站在門口沒動,適應了一下面前的光線后開始四下打量此處的環境。
偌大的房子空曠的很,裏面什麼都沒有,就像是一個鐵皮箱子,只有四面的牆壁中間完全沒有東西,微弱的光線從有限的地方透露出那麼幾股,完全無法覆蓋整個地方,這裏處處透着一股陰森。
古皓然皺眉道:“銅人呢?這算什麼?拿個空房子嚇人啊。”話音未落一陣軲轆轉動的聲音漸漸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一瞬間后就像隨時在耳邊響起的一般,分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發出,骨碌,骨碌,不停歇的響着,充斥着整個空曠的空間。
蝶衣聞聲臉色一冷手中握住短劍,凝神注視着身周,古皓然傾耳辨認着聲音的範圍和來源,無奈這好像是專門針對這個地方設計的,無數的迴音交相重複在一起,完全聽不出來源頭不說,就連其他的聲響也聽不見了,身旁蝶衣的呼吸聲根本辨認不出來,古皓然頓時明白過來,這聲音就是為了彌補銅人不足的地方,沒有生命氣息,和行動有聲音發出,這樣一來這樣的聲音掩蓋了所有的一切,辨認不到對方,也辨認不出身邊的人,古皓然不由抽出腰上的軟劍,滿面嚴肅的注視着四周。
“如果你們想在那裏站到天黑的話,我不介意把出關的時間改到明天早上,或者更以後。”彷彿從天邊傳來又好像是從耳邊響起,上官島主的話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在整個地方響了起來。
古皓然冷哼一聲,原來這所謂的銅人還要自己主動進攻才會出來,也不理會上官島主的話,古皓然和蝶衣肩並着肩開始往裏走,整個地方到處都充斥着軲轆聲,已經無法用聽力來辨別對手,只好跟着感覺走了。
倆人緩步朝前走着,古皓然不停的打量着四方,沒有東西出來什麼都沒有,開什麼玩笑,就算要自己等先動手也要來個對手啊,難道要自己和蝶衣先來個友好交流這所謂的銅人才出來,思索還沒有停止這樣的想法,突然一股勁風就朝古皓然和蝶衣擊來。
蝶衣一個轉身避開迎面的對手,反手下意識的就朝襲擊的銅人刺去,一刀砍在對手的身上后,蝶衣聽見砰的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轉眼看過去,不由被眼前的情況驚訝的微微一呆。
而本衝著古皓然去的銅人拿着蝶衣所用的同品種短劍,當頭就朝古皓然砍下去,古皓然看也沒看的長劍一揮,生生砍去了銅人的一隻胳膊,古皓然正待一劍砍斷這攻擊過來銅人腦袋,卻被眼前的形象嚇了一跳,舉起來的長劍一瞬間居然沒有砍出去,而那銅人只是那麼一招后,不管結果如何直接就滑走了,剩下一條胳膊在地上證明他曾經來過。
古皓然和蝶衣面面相覷,半響古皓然咽了口口水道:“蝶衣,你剛才看沒看見那銅人的模樣?”
蝶衣微微皺眉,剛才只看見了那銅人的背影,不是所謂的什麼一丈多寬,三丈多高的猙獰種類,居然完全跟人的身形差不多,而且身上還穿着衣服,頭上戴着假髮,那身上的穿戴活脫脫就是今天蝶衣穿的這一身衣服,這是什麼意思?
古皓然見蝶衣沒有回答,不由臉色變的慎重起來道:“那張臉跟你一模一樣,不,也不能說一模一樣,細細想來它沒有表情沒有顏色,跟你一對比起來是有那麼些不同,但是剛才一晃眼間,那身衣服,那張臉,那個頭髮,真的好像,真的好像。”說到這古皓然不由緊緊皺起了眉。
蝶衣聽到此頓時領悟,怪不得今天島上送來新的衣服,原來是這裏先給擺好了一個陣,難怪剛才自己一瞬間也呆了一下,原來那背影就是仿造的自己的背影,蝶衣想到這不由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短劍和匕首,古皓然剛才那一劍是因為自己在邊上,所以才毫不遲疑的就攻了出去,要是自己不在身旁,那剛才那一停頓不是就等於要了他的命。
古皓然和蝶衣當下都想到了這點,臉色不由都謹慎了起來,此時一道勁風從蝶衣的身旁撲來,蝶衣手中短劍二話不說的就遞了出去,架住那剛猛的一擊后,蝶衣面對攻擊過來的銅人不由暗自咬緊了牙,那銅人的作風依舊遵循前例,一擊就走不做任何停留,但是下手卻是毫不留情,如果慢了一分,後果會是相當嚴重的。
古皓然站在蝶衣身後臉色難看的更是滴的出水來,剛才那個正好是對着他的面撲來,那樣的身形,那樣的穿着,那樣的臉孔,不是自己還有誰,對上蝶衣轉過來的雙眼,臉上眼中都是止不住的陰森。
這時上官島主淡漠的聲音再度傳來,只聽他道:“這兩擊算是回報你們為島上人着想的恩情,下面的攻擊就不會在留情了,你們想必也看見了,那張臉是島上最有手藝的畫師做出來的,雖然不能說有八分像,但是五六分也算有了,這樣的容顏,這樣的相似度,在配合這樣的光線和響聲,我想已經能夠成功的以假亂真吧。”
上官島主頓了頓冷漠的接着道:“銅人的攻擊沒有輕重,如果沒有第一時間反映過來,那麼等待你們的將是死路一條,不過,你們能不能在攻擊的那一瞬間,分清楚眼前的人是銅人,還是真正的愛人,要知道銅人你砍它個十刀八刀都無所謂,但要是倉皇間你對上的是你們的愛人,那麼我相信依你們兩個的功夫,不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就是你死我活,想一想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手裏的滋味,呵呵,是想死在銅人手下,還是殺死你的對方,或者死在對方的手下,你們就自己去看着辦吧,當你們中間有任何一個死亡的時候,這扇大門就會開啟,宣示着你們的失敗。”話音落下后不在響起,想是上官島主已經結束了他想要說的所有話。
古皓然和蝶衣聽着上官島主的話,心中不由發寒,兩人對視一眼古皓然張嘴正想說什麼,幾道勁風突然從幾個方向同時攻擊過來,古皓然忙道:“蝶衣,跟着我,我們不能分散了。”邊手中軟劍抖動就朝撲上來的幾個假蝶衣刺去,古皓然惱恨島上居然用這樣的方法,在加上對方是毫無生命痕迹的銅人,那手下是有多狠就多狠。
幾個縱躍間避過幾個銅人的合力一擊,古皓然停下後轉過頭正欲與蝶衣說話,那背後那裏還有蝶衣的影子,古皓然心下一凜忙高聲道:“蝶衣,你在那裏?你在什麼地方?”這地方委實比較黑,除了身邊能看的清楚外,稍微隔上點距離就什麼也看不見。
“在這裏。”一道冷冷的聲音從旁邊的黑暗中傳過來,還含着幾聲金屬撞擊的聲音,古皓然忙一個飛躍就搶了過去,眼角見前面蝶衣正低頭立在那裏,古皓然連忙身形一動就搶過去,人還沒有走攏,那蝶衣手中短劍突然揮動,快如閃電的招式夾雜着兇猛的力道,同時向古皓然前胸攻擊過來。
古皓然大驚失色,一瞬間反映出眼前的是銅人,不是真的蝶衣,忙一口氣強自提起,手中軟劍當空朝那銅人手中的短劍直直砍去,已經避無可避,只好強用內力去它硬碰硬,只聽見砰的一聲大響,銅人的手臂上火花直冒被削去了三分之二,只剩下握着短劍的手像根線的連在肩膀上,銅人一擊之後立時退去消失在黑暗中,這廂古皓然全力與銅人硬拼了一招后,只覺胸口一陣翻騰,一絲血跡從嘴角緩緩滲了出來,顯然剛才那一下硬碰硬受了傷。
古皓然擦去嘴角的鮮血,剛才那一下要是自己反映在慢點,這會就去見閻羅王去了,可是要是直接下手,萬一是蝶衣的話怎麼辦,古皓然此時不由苦笑一聲,終於知道上官島主為什麼闖不出來了,面對的敵人是自己最愛的人,不知道那一個是真的,不知道那一個是假的,如果搶先出招也許你以為是銅人的時候,卻是真正的愛人,如果一旦猶豫,那麼也許會被銅人殺死,也許會被自己的愛人殺死,不管是出手還是猶豫,都有可能讓愛人死在自己手裏,或者自己死在愛人手裏,不說別的,就這一份心頭的煎熬,已經可以讓人崩潰。
古皓然苦澀的笑容還留在嘴角,旁邊突然風聲襲來,古皓然二話不說先一個飛躍避開當頭的攻擊,等他轉過身時,後面已經一片黑暗什麼也沒有,也不知道剛才那一下是蝶衣還是銅人。
這邊古皓然處處避開銅人,那廂被那幾個銅人從古皓然身邊逼開的蝶衣,正握着兵器緩緩的在昏暗的光線里走着,剛才應了那一聲后,蝶衣便聽見身旁碰的一聲大響,顯然是古皓然與銅人撞上了,到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出來,邊上黑暗中幾道攻擊突然一起襲來,生生逼下蝶衣到嘴邊的話。
擋開一波攻擊后蝶衣心思急轉,這些銅人好像是人為控制,不比生硬死板的全部機關,顯然有人為的因素在裏面,聽見自己等說話就操控着銅人預先滑過去,這該死的軲轆聲響徹整個地盤,根本就是在無聲無息中就到了位置,而這昏暗的光線阻止了兩人第一時間找到對方,那麼在出聲顯然是不合適,只會招來眾人銅人第一時間的聯手攻擊,有了這一點認識蝶衣當下便沒在開口,而古皓然顯然也想到了,兩個人默默的在黑暗中摸索,各自都不在開腔。
盡量把腳步聲放低,蝶衣如貓一般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行動着,蝶衣不若古皓然一般在拼打中隨意變換着位置,在剛才一擊中,蝶衣並沒有如古皓然那般後退或者怎樣,只是用最小的避讓,躲過近在咫尺的攻擊。
此時蝶衣只按照一個方向走,一邊傾聽着周圍的動靜,一邊細細打量腳下的地面,剛才與幾個銅人交了一下手,感覺到銅人手腳都很靈活,但是好像只有一隻腳在動,而地面銅人離開的地方都有凹凸不平的感覺,在其他地方神經粗到沒邊的蝶衣,在黑暗的環境中卻是冷靜到極點,同時也心細的如燈絲一般,當下就按照那凹凸不平的路線朝前走。
迎面一強勁的風聲襲擊過來,蝶衣頭也不抬想也不想短劍當空揮去,一劍擋在攻擊過來的人身上,砰的一聲,如蝶衣所料是個銅人,接觸上銅人的長劍上時,蝶衣右手一把拽住銅人的肩頭,借力一個翻身從銅人的身前落在銅人的身後,不待銅人出第二招,蝶衣身子迅速蹲下一刀就朝銅人的腿部砍去,只聽見咔嚓一聲后砰的一聲大響,真人大小的銅人一頭栽了下去,舞動的身形也完全停止。
蝶衣緩慢的站了起來,這些銅人在刀槍不入,在砍多少刀也沒事,也總有致命的缺點,而這島上的人力求把這銅人做的逼真,關節什麼的都做的很好,這樣才能圓滑如意伸縮自如,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有機可乘,關節,在人身上都是最弱的地方,放在這銅人身上那也會是弱點,斷人關節那可是蝶衣的拿手戲,當年訓練的重頭課,根本不用看也能分辨在什麼位置,做銅人的人手藝相當好,做的更是與人一模一樣,所以也很輕易的就叫蝶衣給廢掉了。
蝶衣收拾了這一個銅人後,又依着身邊的凹凸路線往前走,半響都沒有什麼動靜,顯然這條線路上的銅人就是剛才被她解決掉的那個,蝶衣不由停下腳步暗自計算,為什麼這條線路上的沒有,其他的銅人也不來攻擊她?不會是操控的人放過她吧?很明顯不可能,蝶衣不由乾脆的閉上眼,仔細聽周圍的動靜。
古皓然在剛才的一聲大響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顧不上自身安全忙高聲道:“蝶衣,你沒事情吧?蝶衣。”話音未落身旁幾道風聲立馬襲來,古皓然身形晃動高高躍起,不於幾個銅人同時交手,遠遠的落了開去,同時道:“要是你沒事就不用說話,要是你有事就哼兩聲。”
這銅人在你不說話的時候一個接一個的攻擊,一旦有聲音傳出的時候,立馬幾個人同時攻擊過來,古皓然剛才關心則亂喊了出來,一出聲才明白過來,忙又改口,他武功高可以避的開幾個銅人的同時攻擊,蝶衣那些只能殺人的手段,用在人身上那是不用說了,用在銅人身上那有什麼作用,相形之下蝶衣現在肯定是弱者,所以古皓然一想到這點,就直接讓蝶衣用最安全的方法,告訴他現在的情況。
話音落下後幾道勁風又同時攻擊過來,好像就在那處等着他似的,古皓然心中挂念着蝶衣那處,又知道來攻擊他的絕對不會有蝶衣,同時對這些糾纏不清的銅人相當憤怒,當下手中軟劍狠狠的就朝身旁的幾個銅人掃過去,不用擔心裏面是不是有蝶衣,下手的痛快感那可不是同日而語。
這方蝶衣靜靜的聽着古皓然處發出的聲響,那些銅人精確無比的等候在古皓然落腳的地方,好像早已經知道古皓然會落在那個地方似的,距離的把握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而且明顯銅人是經過腳下的這些凹凸不平的軌道前進,為什麼會出現這樣情況,難道是未卜先知?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