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箭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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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駭得目瞪口呆、渾身顫慄,正欲大聲驚呼,就聽見一個渾厚的男子的聲音輕輕說:“別怕,我是你哥。”
那正是晨光的聲音。晨曦驚愕得幾乎暈厥過去,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分明是哥哥的聲音,但哥哥竟是影身的“白手套”!
晨光的聲音在一天前就已經自然恢復了,當時他在偷偷練習用意念控制轉換重力方向,因為還不熟練,一不留神腳趾撞倒了牆上,疼得他忍不住叫了出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出聲了。只是他在特工小組面前一直還裝啞巴。
他輕輕握住晨曦的小手,低聲說:“別怕,我真的是你哥哥晨光,你看不見我是因為我被‘白手套’搞成隱身人了。”
晨曦確信這許多日子沒有聽見的聲音就是哥哥的聲音,緊張的神經頓時放鬆,站起身來撲進了晨光懷裏哭了起來,哽咽着說:“哥……哥……哥……”喚了很多聲“哥”,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晨光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不會有事的。”
晨曦用雙手摸着晨光的臉,抽泣着問:“哥,你怎麼滿臉都是鬍子啊?”
晨光笑了,拍了一下晨曦的臉,說:“你問得太奇怪了,我離家那麼久,沒有剃鬚刀,鬍子自然就野草一樣長得蓬蓬勃勃咯!”
晨曦破涕為笑,摸到晨光堅實的胸膛,問道:“哥,你怎麼沒穿衣服啊?”
晨光一陣尷尬,忙把晨曦按到椅子上坐下,對她說:“說來話長,你先坐下,等會我跟你慢慢說。不過我們不能大聲了,這裏是被嚴密監視的。”
“監視?!誰監視我們啊?!”晨曦瞪大了吃驚的眼睛。
“先告訴我,你嫂子呢?小凌怎麼也不在呢?”晨光沒有馬上解釋晨曦的問題。
“哦,嫂子今天去雲州了,要過兩天才回來。嫂子懷孕了呢!哥,你就要當爸爸了!”
晨光愣住了,夕陽懷孕了?!一時間竟不知是驚是喜還是肩頭的責任突然無比沉重,又想到夕陽懷着孩子還去出差,又有些心疼和擔心,半晌他都沒說出話來。
晨曦以為他高興得無以言表了,笑着問:“哥,你傻了啊?”
晨光收束住心神,盡量平淡地說:“哦……你就要當姑姑了,可要照顧好你嫂子。……小凌呢?”
“雪糕他今晚有應酬,還沒回來呢。對了,哥,琴姐在我們家裏呢,她已經睡了。”
“沈琴?!她怎麼在這裏?”又是一個令人吃驚嚴格說是震驚的消息。
晨曦便將沈琴在執行任務時受傷,得了失憶症,由陸局長送到這裏來的經過說了一遍。
“失憶症?!”晨光覺得不可思議,當時自己和沈琴都是被毒氣迷暈的,自己醒來后一切正常,沈琴怎麼就會失憶了?難道她後來又遭受到別的什麼傷害?
“我去叫她起來吧?琴姐好像對你還有印象,說不定一見到你就恢復記憶了呢!”晨曦不無憧憬地說。
晨光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晨曦:“別忙,再說她也看不見我。”他覺得需要考慮一下。
這時,晨曦突然想起了剛才在遊戲房間裏聽到的那個聲音,忙坐直了身子說:“哥,剛才你來之前,我上雪糕他們的殺人遊戲平台,在一個房間裏聽到了‘白手套’的聲音!”她語氣變得急促。
晨光這次吃驚的程度比方才聽說沈琴得了失憶症還要強烈得多,一把抓住了晨曦的手:“‘白手套’的聲音?你怎麼知道‘白手套’的聲音?”令人驚心的消息真是一個接着一個,晨光都覺得有點應接不暇了。
晨曦趕忙把如何聽到那個的聲音,如何想起在火場中“白手套”跟她說話時的聲音,如何再進房間尋找的情況說了。晨光非常專註地聽着,聽完后他的眼神霍然一亮,沒有說話,腦子開始飛速地工作起來。
——
外面月黑風高,一場聲勢浩大的夜雨已經在吹響衝鋒號了,厚重的雲層在飛速地變換着陣型,電光在雲中無聲地閃爍着,一切都已劍拔弩張。
在對面一棟樓的頂層公寓裏,只亮着一盞枱燈,窗帘的縫隙後面架着一支高倍望遠鏡,直直地瞄着晨光和夕陽的寓所,便如一門已填裝好彈藥的大炮。甘誠和李循禮戴着耳機坐在一排現代化的監聽設備前面,黑暗中看不到他們的表情。昏黑的客廳里還矗立着幾個高大的人影,都是國安部“白手套”專案組的成員,他們從晨光外出辦案失蹤后就開始在這裏駐守,實施二十四小時監控。平時甘誠和李循禮是不會來這裏的,但今天組員報告有新的發現,他們才匆匆趕來。
耳機里只能隱約聽到有一男一女在說話,但聲音很遠也很低,根本聽不出來他們在說些什麼。音頻分析設備卻能通過聲音樣本的對比確定出兩個說話者是誰,所以甘、李二人知道是晨光、晨曦兄妹。這是自晨光失蹤以來第一次捕捉到他的行蹤,在場所有組員的抑制不住地興奮,甚至摩拳擦掌。
“真的是晨光,我們要不要通知陸局啊?”李循禮摘下耳麥,難掩興奮之情。
甘誠不動聲色地搖搖頭。晨光寓所客廳里的竊聽器是他偷偷放置的,並沒告訴過陸局,所以陸局雖知他們在這裏監視,卻並不知道他們一直也在竊聽。竊聽器在客廳里,雖然性能非常卓越,但距離二層的書房太遠,因此無法採集到清晰的對話語音。不過能確定是晨光的聲音就足夠了,至於他們兄妹在說些什麼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
李循禮又問:“那我們動手不?”他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甘誠沒有表示,臉色十分凝重,他還在猶豫。
——
凌一彬端着高腳杯,努力剋制着激動的心情,但被桌子擋住的雙腿仍舊無法停止地抖動着。一家美國公司要做f2f8殺人遊戲平台在北美的總代理,這連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竟然就像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樣,就已經擺在面前了!
坐在他對面的黎小姐戴着無框眼鏡,顯得斯文大方,她是本市外國語學院的碩士生,是那家美國公司臨時聘用的翻譯。她舉起酒杯,說:“凌總,祝願你們合作成功,讓本市民營小軟件公司的產品蜚聲國際!”
“呵呵,衝出亞洲,走向世界!”凌一彬笑着與她碰杯,一飲而盡。
這時,一個滿臉棕色落腮鬍老外微笑着走了過來,他將手裏的手機遞給凌一彬,用中文說:“謝謝你的手機,我已經聯繫好了。”口音很重,但能聽懂。這人就是要代理f2f8殺人遊戲平台的美國公司商務代表,他的中文名很有趣——孫八戒。
孫八戒坐下說了一大段英語,凌一彬十之**都沒聽懂,便目視黎小姐。黎小姐翻譯道:“孫先生說f2f8平台的英語版可以交給他們做,他剛才已經跟他們北京公司的技術人員聯繫過了,技術人員明天就過來,做一下技術交流應該就可以了。”
凌一彬高興得幾乎把臉都笑爛了,連聲“ok”,揣好自己手機熱情地舉起了酒杯。孫八戒和黎小姐也舉起了杯子。三隻高腳杯碰在了一起,裏面的紅酒蕩漾着,他們齊聲說:“切耳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