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殿下!2
第十二章三殿下!2
那個士兵也望着凌藍的背影,下意識的回答。
“恩,我看像頭牛,肯定不是人。”
士兵肯定的點點頭,回頭繼續拉拉了一半的城門。
凌藍一口氣跑出老遠,要不是肚子不舒服了她也不可能停下來,這麼劇烈的運動,這孩子要是不流掉都太對不起老天了。
凌藍摸摸肚子,覺得除了有點些許的疼痛之外,也沒多大感受,又用手塞進褲子裏摸了摸,什麼都沒有。
她嘆氣,不得不感嘆這孩子頑強的生命力啊。
四下望了望,還霧蒙蒙的天色有霧靄瀰漫,露水有些重,空氣帶着失意,道路兩旁都是參天的,茂密的大樹,陽光大道。
凌藍覺得不靠譜,就這麼點路,他們一會會就能追到她。
可是她又沒有馬,凌藍正琢磨着她是不是要跑到樹林是抓只野豬什麼的當坐騎的時候。
遠處遠遠的傳來馬蹄聲,凌藍不由得神經一緊,慌忙望去,只見到一隊十幾個人的馬車,馬隊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凌藍神經鬆了,有馬車,肯定不是玉清他們。
遠處遠遠的傳來馬蹄聲,凌藍不由得神經一緊,慌忙望去,只見到一隊十幾個人的馬車,馬隊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凌藍神經鬆了,有馬車,肯定不是玉清他們。
“停一下!停一下!”還老遠的,凌藍就站在馬路中間興奮的揮舞手臂,就跟在沙漠之中的人看見淡水似地那種神情。
“你是什麼人?為何要攔我們的馬車?”
一個騎着馬的男子架馬到凌藍面前,居高臨下的問她,神情充滿戒備。
不怪他戒備,凌藍現在是男裝,而且滿臉狼狽,灰頭土臉的,怎麼看怎麼不像個好人,倒像是個被通緝的逃犯。
“好漢您救救我吧,我途經此地,誰曾想被山賊搶去了盤纏,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您救救我吧。”
可憐兮兮的聲音,泫然欲泣的眼淚,這種程度的演技凌藍簡直是信手拈來,瞎話說起來都不帶打草稿的,一張口就是。
“這……”那男子見凌藍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像說假的,頓時有點猶豫。
“承澤,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後面的馬車裏傳出,只見一雙玉手探開帘子,露出一張年輕美貌的臉。
“一個男子,說被山賊打劫了,想咱們帶着他。”
那男子聞言和顏悅色的朝那女子笑了笑,解釋。
“那就救救吧,誰出門能沒個急事啊,舉手之勞而已。”那女子笑的真誠,言語間很是懇切。
嗯嗯嗯,還是美女心地善良啊。
“可是沒有多餘的馬匹了。”馬上的男子有些為難的皺皺眉。
“我坐馬車也成啊!”凌藍搶着發言,生怕他不帶自己,把自己扔下。
馬車比騎馬舒服多了,再說姐這身子還騎不了馬呢。
“胡扯!你一個男子怎麼能同師姐同乘一輛馬車!”凌藍的話讓男子橫眉豎目。
“我是女的我是女的!不信你看!”
凌藍趕緊放下頭髮,抹了抹臉。
“胡扯!你一個男子怎麼能同師姐同乘一輛馬車!”凌藍的話讓男子橫眉豎目。
“我是女的我是女的!”
凌藍趕緊放下頭髮,抹了抹臉。
烏黑的長發,清秀美麗的臉蛋,好端端的一個姑娘,一雙燦若星子的美目灼灼的望着承澤,那叫承澤的男子一下鬧了個大紅臉。
一張臉紅的都快聘美猴屁股了,憋了半天憋得臉都成青紫色了才道:
“原來是位姑娘,剛剛多有冒犯還望姑娘見諒,既然如此你就和師姐同乘吧。”
“多謝好漢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了。”
凌藍心裏雀躍的跟吃了蜜似地,心裏不停的得瑟,她果然註定是女主角,絕處逢生,船到橋頭自然直,大富大貴的命啊。
不過為了表現自己沉穩淑女的一面,凌藍臉上沒笑,而是很鄭重的一抱拳,朝那男子做了一個很江湖的動作。
那男子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
凌藍自己做完也覺得挺裝逼的,怎麼電視裏演的時候覺得人家都特有范兒,尤其是荊軻要去刺秦王的時候。
那可真叫一個豪邁,真叫一個風蕭蕭兮易水寒,怎麼到了自己這兒就這麼不是味兒呢?
凌藍表示不解。
凌藍上了馬車,那個剛剛出生挽留她的女子正笑吟吟的望着她,遞給她一塊手帕,笑道:
“姑娘快擦擦臉吧,我叫金蘭,你就叫我蘭姐吧。”
女子一看就是個好客的,對凌藍笑的毫無城府,像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花瓣上,如春風拂面,如溫水入心。
“謝謝你了蘭姐,我叫方藍藍,你叫我藍藍就好,蘭姐,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啊?”凌藍接過金蘭遞給的毛巾,笑嘻嘻的上前搭訕。
她想,反正她現在也沒地方去。不能找楚墨,她逃出來就是為了避他的,也不能找葉滄瀾,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不知道他是幹嘛的。
最最最最最重要的,她現在要把他的娃搞掉啊,他知道了一定,肯定,鐵定會要了她的命得。
他說過:孩子沒了,你也別活了。
想起他說這句話的表情,凌藍的脊背都能被冷汗濕幾層。
堅決不能讓葉滄瀾逮住她!
要說在楚墨面前她還敢頂嘴,拌嘴,使性子耍橫,那在葉滄瀾面前,她就是連放個屁都要斟酌。
奇了怪了,葉滄瀾明明看起來比楚墨危險性要小的多。
尤其是他扮作葉秋的時候,那柔軟入骨的妖孽做派十足一個膽小派。
怎麼就能讓她這麼害怕他呢?恩,他一定是妖孽,妖孽!
倆人都不能找,那她就只有自力更生。
反正她現在身上有銀票,等過一陣風聲過去了,她去取了銀票迅速轉移城市。
現在取不成銀票,一取就被發現了,在這之前,她必須要找個靠山來依靠。
人在江湖飄,總是要有個靠山才好橫行霸道的。
“我們這是要去北國,如今兩國交戰,玉門這裏遲早要受牽連,還是去北國保險一點,北國強大,怎麼也打不到北國去。”
金蘭笑眯眯的跟個軍事家似地,給凌藍分析目前的兩國局勢,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北國哪裏?”
凌藍眼前一亮,嘿嘿,正好,她不在大燕呆了,看他們怎麼找她。
打死他們都想不到,她會在千里之外的北國啊,哈哈哈哈哈哈。
凌藍心裏得意洋洋,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她不知道,去了北國她才真是狼入虎口,送上門的肉,如今就讓她先自個得意兩天。
“北國哪裏?”凌藍眼前一亮,嘿嘿,正好,她不在大燕呆了,看他們怎麼找她。打死他們都想不到,她會在千里之外的北國啊,哈哈哈哈哈哈。
凌藍心裏得意洋洋,得意的笑,得意的笑,她不知道,去了北國她才真是狼入虎口,送上門的肉,如今就讓她先自個得意兩天。
“怎麼?藍藍也要去北國嗎?”
“哎,蘭姐你不知道,我……我……”
凌藍低眉嘆一口氣,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頓時就紅了眼眶,泫然欲泣。
見凌藍說哭就哭,把金蘭給嚇住了,趕緊給凌藍擦眼淚,焦急道:
“妹妹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說出來,別自己個憋着。”
“蘭姐你不知道,我本是大燕京城人士,可被一賊人擄到這玉門,本打算跟他踏踏實實過日子算了,誰知,誰知,他竟撇下我跑了,如今我身懷六甲,一個婦道人家又無處可去,扮了男裝想去別處生活,誰知竟碰上山賊,我的命好苦啊……嗚嗚……”
一時之間凌藍也編不出什麼好故事,隨口就胡謅。
誰知如此破綻百出的故事竟把金蘭聽的義憤填膺,惡狠狠道:
“妹妹莫怕,以後你就跟着姐姐,有姐姐一口飯吃就有你一口粥喝,那等男人,別讓我遇見,要是讓我遇見他,非得把她大卸八塊餵了黑虎不可。”
“多謝蘭姐,多謝蘭姐,蘭姐你真是好人。”
凌藍破涕為笑,真心的對義憤填膺的金蘭道謝,倒把金蘭弄了個大紅臉。
“別客氣別客氣,以後就是自己姐妹,客氣了生分。”
“恩,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姐,蘭姐,藍藍遇見你真是遇見貴人了。”
好話誰也愛聽,多說好話也不要錢,凌藍可勁的說。
多少更了?你們都數着啊,千萬別多了啊!
“恩,以後你就是我親姐姐,蘭姐,藍藍遇見你真是遇見貴人了。”好話誰也愛聽,多說好話也不要錢,凌藍可勁的說。
“藍藍你有了身子,不能長途跋涉,這孩子要是流了,落下病根可是一輩子的,馬虎不得,以後你盡量少運動。”
“落病根?不會吧?”這麼慘?她還想着把這孩子流掉呢。
“是呢,女人懷孕可是頂頂大的事,以前我小嬸嬸,就是孩子流掉了,不到四十人就去了。”
“這麼悲慘?”死掉!不就流個產么,怎麼搞的跟癌症末期似地。
兩人在馬車裏閑聊着,金蘭照顧到凌藍是個孕婦,小心翼翼的,一路對她是呵護備至,比她這個正主都緊張,搞的凌藍亂不好意思的。
他們是一個戲班,叫流雲班,也是個頗有名氣的班子,金蘭是班主,都是北國人,在北國呆膩了,滿天下的跑着。
一邊賺錢一邊遊覽風水。
此次若不是大燕與北國交戰,她們作為北國人有危險,也不會這麼快就回國,倒是讓凌藍佔了便宜。
一路說說笑笑,八日已過去,轉眼就到了北國與燕國的交界處。
凌藍緊張的不行,鑽在馬車裏,把肚子又塞了布,搞大了一圈,就怕被認出來。
楚墨恐怕已經知道她跑了吧,凌藍幾乎都能想像到他暴跳如雷的暴躁樣,現在肯定是到處找她呢,不能明着找也暗着找。
她決不能暴露。
“都下車,檢查檢查。”幾個官兵拿着長矛滿臉不耐煩的就過來挑帘子。
“官爺,這裏面就我妹妹,懷着身孕,不好下車。”
金蘭從車裏鑽出來,滿臉堆笑的朝那官兵手裏不動聲色的塞了一塊碎銀子。
“不行,上頭髮話了,凡是出管的必須自己檢查。”
那官兵竟然不為所動,把銀子推了回去。
想起上頭交給他的畫像,還有那充滿嚴肅的氣氛,這事肯定不是小事,放走了人,他十條命不夠賠的。
“不行,上頭髮話了,凡是出管的必須自己檢查。”那官兵竟然不為所動,把銀子推了回去。
想起上頭交給他的畫像,還有那充滿嚴肅的氣氛,這事肯定不是小事,放走了人,他十條命不夠賠的。
“下車!”
凌藍沒辦法,從車上下來,一身的婦人裝扮,挺着大肚子,垂眼低頭,也不言語。
那士兵從頭到尾把凌藍看了一遍。
果然是個孕婦,畫像上的百分百是個年輕姑娘,看來真不是。
“走吧。”
那官兵終於放行,凌藍大鬆一口氣,脊背都被冷汗濕透了。
馬車徐徐轉動,慢悠悠的使出了邊關,凌藍朝後看一眼,難免有些感傷,輕聲道:“楚墨,再見了,葉滄瀾,再見了。”
“等等!”
徐徐轉動的車輪剛駛出離城門不遠,就看到一隊騎兵卷塵而來,凌藍的心臟“咚”的跳了一下。
不是這麼倒霉吧,她都換裝成這樣了還能認出來,他們是超人啊?
“官爺還有何事?”
金蘭見凌藍緊張,只當她是沒見過大場面,瞎激動,誰曾想她那是因為嚇的。
“叫裏面的那個人出來見我。”
不容置疑的聲音,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來人駛在隊伍的最前方,高冠束髮,劍眉星目,一身華貴的衣衫顯示着他的身份。
凌藍的心臟啊是跳了又跳,只覺得這個聲音既像楚墨又不像他。
她這會緊張的要死,怎麼可能聽出來這個聲音是不是楚墨。
“官爺,妾身身懷有孕,身體不適,還望官爺海涵。”
凌藍穩了穩呼吸,慢悠悠的開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是顯得那麼的緊張。
希望能混過去,拜託老天不要這麼玩她啊,佛祖極度耶穌各方神靈保佑她啊。
“出來,別讓爺說第二遍。”
那聲音明顯帶了不悅,又低沉了一些,帶着些威脅的警告。
凌藍毫不猶豫的相信,如果她不出去的,他會把這個車隊給屠了,然後再把她扛走,與其這樣,還不如她自己出去呢。
“藍藍別緊張。”
金蘭見把凌藍嚇塵這樣,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見一見就好,不用怕。”
“恩。”
凌藍淡淡的點頭,心裏卻是捶胸頓足的亂嚎:
這哪是見面啊,分明是要命啊,這一去她就沒命活着回來了啊,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啊啊啊啊。
死就死吧,早死早托生。
“官爺。”
凌藍一閉眼睛,挑開帘子就出去了,低頭淡淡的叫了聲。
“把頭抬起來。”那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的說。
“妾身惶恐。”
不抬,說什麼都不抬,抬頭就完蛋了,絕對要被認出來的。
“把頭抬起來,慢一秒,我砍你右手。”
那人不緊不慢的威脅,眼裏光芒閃爍。
變態啊變態,她又沒招他又沒惹他的,他憑什麼要砍她?
若說是楚墨她還怕兩份,旁人憑嘛對她砍手砍腳的!
“嚯”的一聲,沒有遲疑的,凌藍把腦袋就仰的老高,一雙眸子帶着怨恨的光芒直直射向高頭大馬上的人。
什麼玩意啊這麼變態!果真不是楚墨。
果然是她!
景楓眼裏戲謔的光芒濃烈炙熱,皇天不負有心人。
這麼久終於還是讓他再次見到她了啊,呵呵,這次落到他的手上,看她怎麼死。
“還記得我嗎?”
景楓挑起劍尖,劃在凌藍的臉上,精鐵冰涼的溫度路過皮膚,一股令人遍體生寒的恐懼騰騰的升起來。
“我不認識你。”
凌藍迷惑的眯起雙眸,絞盡腦汁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見過這個帥哥?
換言之,自己到底怎麼得罪了這個帥哥讓她對自己如此念念不忘到恨不得一劍捅死她的地步。
“皇宮,河邊,不是這麼健忘吧?本殿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一件件猶如就發生在昨日,讓本殿下格外記憶猶新。”
“皇宮,河邊,不是這麼健忘吧?本殿下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一件件猶如就發生在昨日,讓本殿下格外記憶猶新。”
景楓昂首騎在馬上,背脊挺的直直的,一股逼人的貴氣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帝王家之人。
“是你!三殿下!”
景楓一提醒,凌藍如醍醐灌頂一般,往事一幕幕就衝上了她的腦海,她張大了嘴巴面目驚駭的指着景楓,手指亂抖。
居然,竟然是他!凌藍打死都想不到會是這個人,那日的事她早都忘了。
雖然知道他是三殿下,知道他有陰謀,可她並沒有揭穿,她也沒有興趣揭穿,她也不想當皇帝,更不想惹禍上身。
所以那日的事她早早的都忘了,他愛殺誰殺誰,愛怎麼樣怎麼樣,真真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沒想到今日竟然還會再見。
凌藍的臉色瞬息萬變,比見了鬼還見了鬼。
“想起來了?既然想起來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算算賬呢,恩?少夫人。”
景楓陰鶩的表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邪惡的感覺,他牽動唇角,笑的陰森森,就像獵人逮到獵物后要將它剝皮拆骨時的表情。
剛剛在城門口,看到她的模樣的時候他就覺得很像,非常像,可是知道她是楚墨得夫人,不能輕舉妄動。
雖不知為什麼她要逃開楚墨,但這正中他的下懷,等她出了城,才好捉她回去,慢慢算賬。
一想到這裏,景楓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那日她給他的侮辱實乃此生的奇恥大辱,被剝光了在河邊躺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才被值班的太監發現。
提起當時他醒來時看見自己的狼狽樣,他發誓,定要將她就出來,碎屍萬段,方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至於那個發現他的太監,別說他看到了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單憑他在河邊發現他這一點,多夠他死一萬次的了。
“什麼少夫人,真不知道你說什麼。”
別揭穿了凌藍還是強裝鎮定,保留最後一絲希望,雖然她的眼睛是閃爍的,身體是顫抖的,可是她打死都不想承認。
眼看馬上就要跑掉了,眼看她的幸福生活馬上就要開始了,誰知這半路竟然殺出這麼一個程咬金。
不是楚墨,不是葉滄瀾,竟然是這麼個打死她都想不到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真是把死人都能氣活了,更何況活着的凌藍。
“不知道也罷,看你這模樣,怕是不能見楚墨了吧,就跟本殿下回去吧,來人,帶走!”
景楓笑的得意洋洋的,忍不住向上翹起的唇角,擋都擋不住的得意的笑意,連陰暗的天空今日看起來都無比的美好。
能一雪前恥,好好的折磨一個給了自己難堪的人,這心頭的鬱氣一掃而空,整個人立馬都神清氣爽了百倍。
那日之後,他暗中派人調查,讓他吐血的消息她竟然是凌尚書的女兒,楚墨的夫人,拿不就說明他沒機會報仇了。
當時他氣的差點把滿屋子的古董珍品全砸了。
自此她的模樣就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腦海,吃飯,睡覺,如廁,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忘掉,如此血海深仇怎麼能忘。
何況,她還看到了最不應該看懂的東西。
惶恐她把那日的事說出去,提心弔膽了一個月也沒見什麼動靜,他才放心,她竟沒有將這事告訴楚墨,或者別的什麼人。
不知她心裏在想什麼。
後來得知她葬身火海,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心情,激動興奮吧,沒有那麼多的情緒,難過傷心,更是沒有。
只是有一絲的,好像是遺憾的東西在心口蔓延,他把這解釋為她沒親自死在自己手上的緣故。
這次兩國交戰,誰知竟在這裏見到了她。
雖然她喬裝打扮,可他還是能一眼認出她,天底下,也唯有她一人敢那樣對待他,她的面容,已經深入骨髓,難以祛除。
“等等,我交代幾句話。”
已經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道坎了,凌藍把轉身欲走的景楓叫住。
“又有何事?”
景楓不耐煩的停住馬,不耐煩的皺眉望向凌藍,對她的多事很是不滿。
她難道沒有一點身為階下囚應該有的自覺嗎?
已經都落入他的手裏了,她不想着怎麼向自己求饒,向自己保命。
反倒是一派滿臉的無所謂,竟然還敢對他大呼小叫,他看這個女人要麼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有恃無恐。
要麼就是胸大無腦被驢踢了腦子了,根本不了解她目前的處境,該死的女人,他竟然看不透她,不曉得她心裏在想什麼?
“你等下就對了,我又跑不掉,大男人那麼小氣。”
已經沒有必要裝了,反正怎麼算都毫無勝算,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大道,連個遮擋物都沒有,她剛剛琢磨了一下。
如果她現在跑的話,這一對鐵血侍衛手上的長矛,背上的長弓肯定毫不猶豫的把她戳成馬蜂窩。
按照概率學來說,她現在跑掉的幾率是負的。
既然跑不掉,打更是打不過,落在他手裏,橫豎都是一死,幹嘛還對他恭恭敬敬的。
她可不認為她說兩句好話,這個看起來殺氣騰騰的三殿下會放過自己。
“快點,我沒那麼多耐心等你。”
景楓被凌藍的話給堵了一下。
再配上她那副撅嘴吊臉的表情,好像他不滿足她這個願望就是小肚雞腸,沒有風度的男人。
景楓被凌藍的話給堵了一下,再配上她那副撅嘴吊臉的表情,好像他不滿足她這個願望就是小肚雞腸,沒有風度的男人。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氣死人的本事。
沒接他的話茬,凌藍甚至無視他的話。
轉臉對已經嚇的石化的金蘭和顏悅色的笑了笑,從懷裏摸出來她所有的銀票,遞給金蘭。
“蘭姐,這些天多謝你的照顧了,我不是有意要騙你們的,實在是無奈之舉,如今逃了半天還是被他們抓住了,可能就是天意吧,這些銀票你收下,我是真真把你當親姐姐的,如果這次我僥倖沒死的話,我一定去北國都城找你們,到時候你們可一定收下我。”
凌藍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讓金蘭一下紅了眼眶,也不推辭就收下了銀票。
她知道這是凌藍的一片心意,不收下凌藍的心裏會很好受,她流着淚拉着凌藍的手。
“妹妹這是說的哪裏話,人在江湖走哪能沒有幾件不可對人言的事,這次……這次……若是妹妹能逃出來,定要來找姐姐。”
說著,金蘭已經嗚咽的不成聲。
她知道,就憑他們的實力根本沒可能和景楓裝備精良的軍隊抗衡,就算抗衡了也是無端為流雲班的弟子們找來災難。
“恩,姐姐,後會有期。”
凌藍將即將流出眼眶的眼淚強行壓了下去,已經如此凄慘了,可不能再讓這傢伙看到自己更加狼狽的一面。
放開金蘭的手,凌藍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仰首對景楓冷漠的說:“走吧。”
“走。”
景楓老大不爽的陰沉了臉色,為凌藍剛剛無視他讓他在屬下面前丟了面子,為她對自己說“走吧”時趾高氣昂的語氣。
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狀況?
現在是他劫持他,要殺她,要她的命,她竟然還敢對他大呼小叫!
真是……真是……莫名其妙不知好歹的死女人!
景楓心裏氣的快要吐血,可是臉上還要保持面無表情,不能被人看出來分毫。
為了他的面子也不能,景楓實在是抓狂的要命。
他決定了,他要是不讓她受盡折磨,跪着過來求他,他這些年就白活了,搞不定一個女人,還怎麼當三殿下,哼!
本來沒打算的,看在她還很識相沒有多嘴的多說什麼的份上,還想留她一命,不要那麼凄涼,可是現在他看來,似乎沒那個必要了。
她也許,大概,壓根就沒想過順從兩個字怎麼寫。
不要怪他惡毒啊,實在是她太不知好歹,已經不知好歹到讓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從那張小臉上看到屈服,驚恐的表情了。
不是不想見楚墨嗎?呵呵。
景楓起碼走在前面,笑的神秘莫測,有一種小孩子即將奸計得逞時的惡作劇趣味。
凌藍被景楓圈再馬上,只感覺到他身體上男子的溫暖氣息,遠處的天色水天一色,陰暗的天空似是要下雨。
她面無表情的僵直着身體,腦子裏閃過一條一條的計策,卻是看不到景楓臉上陰惻惻的笑。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院子裏,竹影晃動,天色很暗,陰沉沉的只映照出來清淺的倒影,院中的嵐風帶着濃重的涼意,驅趕着白色的霧氣。
“咻”——的一聲。
羽箭帶着破空凌厲的風聲射在百米外的箭靶上,正中紅心,不偏不斜。
“還沒找到人?你們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一個女人都抓不住,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身後站着一排穿着輕騎兵裝的護衛,清一色的垂首,院中靜寂的如同黑夜,沒有一個人敢發出半點聲響。
“還沒找到人?你們一個個都是幹什麼吃的!一個女人都抓不住,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啪”的一聲,石桌上小巧精貴的茶杯被拿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
男子暴怒的聲音,陰鶩的臉色更是讓人都恨不能連呼吸都消失了,那張原本美麗至極的臉上此刻儘是令人膽戰心驚的恐怖之色。
“世子息怒,屬下定當竭盡全力,必找到少夫人。”
周元看那些人都被嚇的屁滾尿流,好像快要哭出來似地,心中對他們有呲之以鼻,也有憐憫。
世子平時看着風輕雲淡的,冷冷的樣子都已經讓人望而生畏了。
雖然從不亂髮脾氣,但那身睥睨天下的氣度光是令人看着就已經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心。
不發脾氣,不代表沒有脾氣。
相反,世子發起脾氣來,就算是皇上,皇後娘娘也是有幾分害怕的。
世上甚少能有人讓人世子如此的大發雷霆。
可以說,對什麼世子都秉承這無所謂的態度,想讓他生氣也是極有難度的一件事情。
從小跟着世子,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世子發如此大的脾氣。
想來,少夫人在世子的心裏是佔有極大的地位的。
已經,可以操控到世子的喜怒哀樂。
操控世子的喜怒哀樂,聽起來是多麼讓人恐懼的一件事情,真不知道是少夫人的幸運還是不幸。
“儘力儘力!你們就只會說這句話,就沒有別的話說了嗎?三日之內,如果找不到人,你們,你,你,你,你,就提頭來見吧。”
見周元出面求情,楚墨臉色稍緩,周元自小跟着他,情分是常人不能比的。
可這也不能平息他的怒氣,他的手指一個一個的點過那些已經嚇的說不出話來的人,語氣里的殺意如此明顯。
“是是是,三日之內,屬下定當找回少夫人。”
也不管能不能,為首的人趕緊忙不迭的點頭應承,能躲得一時是一時,還有三日,他至少還能活三日。
這三日他就祈禱少夫人趕緊回來吧,不然他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少夫人啊,您趕快回來吧!
“都給我滾!”楚墨煩躁的一把把石桌上的糕點,茶壺掃了一地。
茶水四濺,瓷器落地碎成一片一片的尖銳的碎片,觸目驚心。
那些人如蒙大赦,屁滾尿流的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隨着所有人的離開,院子裏又安靜下來,微風穿過樹葉,吹起沙沙的,寂寥的聲音,周元安靜的站在一旁,靜靜的不出聲。
楚墨暴怒的情緒一點點的平復下來,他站在竹蔭下,烏黑的眼珠望着遠方,天際天色昏暗,微風擺動他的衣角。
“周元,你說,她為什麼要跑?”
良久,楚墨才低低的說話,像是詢問一旁的周元,又像是問自己,聲音里掩飾不住的寂寞。
“也許,少夫人有什麼難言之隱。”
周元琢磨了半天,斟酌了半天用詞,也沒想出來應該怎麼安慰楚墨,只模稜兩可的回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話。
實在是他也琢磨不透少夫人為什麼要逃跑。
世子這樣舉世無雙的男子,無論是放在哪裏,都是少女,少婦們追逐的對象,能嫁給世子,恐怕是大燕朝每個未出閣的女子的終極夢想。
那些嫁了人的更是羨慕嫉妒,恨不得再投胎重生一回,只要能嫁給世子,哪怕是當一個妾室,當一個暖床丫鬟,都心滿意足。
我的娘啊,終於十九更了,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原來我也有日更二十的潛力啊,哇卡卡卡。
那些嫁了人的更是羨慕嫉妒,恨不得再投胎重生一回,只要能嫁給世子,哪怕是當一個妾室,當一個暖床丫鬟,都心滿意足。
當時皇上一賜婚,尚書府的大小姐下嫁給楚世子,一時間不知有多少未出閣的少女憂鬱成疾,多少的羨慕投向她。
可是,少夫人居然要逃跑,還是在世子心動之後,少夫人心裏想什麼,他是真的猜不透,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楚墨。
“什麼難言之隱不能告訴我?什麼難言之隱連我這個做丈夫的都不能知道?什麼難言之隱要讓她如此費盡心機的逃跑?”
周元的話顯然是激起了楚墨的怨恨和鬱結,眼裏的光芒宛如一把實質的刀割在身上。
“這……”周元摸頭,蒼天可鑒,他就說了一句話而已。
“呵呵,她下手也真夠狠的,一個大宅里出來的大家閨秀下手還真是不留一點面子,她竟然一點羞恥都沒有,就……就……”
許是那事情太過難以啟齒,繞是楚墨都說不出來那種話,憋得一張臉鐵青。
只要想起她乾的事情,他真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打一頓,連男人褲子都敢扒,真真是厲害啊。
雖然他事後知道了,那個何玉門也沒逃過一死,可一想到她竟然看到別的男人的……別的男人的……
他就恨不得把她的眼珠子摳出來。
當然,前提是能把她找回來。
“呵呵,少夫人,少夫人真真是女中豪傑,機智勇猛。”
周元只要一想到那日何玉門的慘狀,他都覺得有冷風嗖嗖的從脊背往上竄,褲襠那塊涼颼颼的。
乾笑了兩聲,搜腸刮肚的找着能用來誇獎少夫人的詞。
那日世子收到玉清的飛鴿傳書,立馬就派他去了玉門,他快馬加鞭趕到玉門。
那家倚翠樓已經前前後後被圍的水泄不通,案發現場也保護的一絲不苟,他一進門就看到何玉門暈倒在床上。
中了蒙汗藥還沒醒。
那家倚翠樓已經前前後後被圍的水泄不通,案發現場也保護的一絲不苟,他一進門就看到何玉門暈倒在床上。
中了蒙汗藥還沒醒。
再一看,白床紅血,還有跟身體主人已經分開的那個,他當時只是反射性的就捂了捂自己的褲襠,涼颼颼啊涼颼颼。
“這個,是夫人乾的?”
雖然很不想相信,他還是帶着十二萬分的不可置信詢問玉清,希望從他嘴裏聽到否認的詞。
玉清的動作和他如出一轍,臉色難看極了,萬分艱難的點了點頭。
夫人,還真是做事都出乎意料,膽大包天,這事,她一個婦道人家到底是怎麼乾的出來的?
從傷口的切口上看來,下刀之人還真是手起刀落,利落製劑,不帶半點拖泥帶水。
把情況報告給世子知道后,世子當時的那個臉色,他現在都不願意去回想。
他發誓,他這輩子都沒見過世子能嚇人成那個樣子,周身冷冽的氣勢彷彿都實體化了,駭人極了。
“哼!不管她有什麼原因,別讓本世子抓住她,否則定要她知道本世子的厲害!不管教她還真是翻了天了。”
楚墨忽然臉色一變,狠狠的一拍桌子,打斷了周元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的恐怖回憶。
“世子,世子,三殿下派人來下帖子,三日後設宴,請世子務必到場。”
一個下人急匆匆的跑過來,拿了一封燙金的帖子,戰戰兢兢的遞給楚墨。
他何嘗不知道這會世子正在氣頭上,這幾日世子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非常不好,所有人都伺候的小心翼翼的。
生怕惹惱了這尊大神,如果不是打賭輸了,打死他都不敢來世子面前找晦氣,太恐怖了。
“拿來。”
楚墨壓了壓心中翻滾的怒氣,也不屑跟一個下人發脾氣。
看了帖子之後,楚墨臉上閃起不明所以的神情,不知道這三殿下在這檔口設的是什麼宴。
可是不去也說不過去,可他實在是沒什麼心情參加什麼宴會。
思考間,一隻信鴿撲稜稜着翅膀就從天際那邊飛過來,一聲口哨,落在周元的左胳膊上。
周元從信鴿的腿上取下一個竹子做的小圓桶,擰開,抽出裏面的信件。
目光閃爍着看完,走到楚墨身邊,輕聲道:“世子。”
楚墨眉目間神色閃了閃,問:“出什麼事了?”
“北國三皇子葉滄瀾似乎出現了,據探子回報,近幾日北國兵營加強守衛,好像是來了什麼大人物,據猜測,應該是葉滄瀾無疑。”
“是他,他不是在極遠之地求醫去了么,這麼多年不出現,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有準確的消息嗎?”
楚墨聞言眉頭皺了又皺,顯然是對這個消息很是頭痛。
北國的三皇子,如雷貫耳的名字他怎會不知,能讓他感到頭痛的人這世間也數不出來五指之數,這葉滄瀾便算一個。
同樣的天之驕子,同樣神童,甚至,連身份也是那樣的高貴不可侵犯。
帶兵打仗,文韜武略樣樣信手拈來,他們在戰場上遇到過不下數十次。
北國與大燕常年開戰,只有在大規模戰役的時候他才會親自上場,他在他手上吃過的虧着實不少,對這個人很是頭疼。
幸好五年前,聽說他奉命剿滅江湖五大門派之一的清風觀的時候,被清遠老道一記毒藥命都去了半條,自此便也留下病根。
那毒只有聞名世間的名醫沈昱能解,可他卻因為搶了沈昱的心愛之人而與他交惡,真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自此,這葉滄瀾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說是要去那極遠之地找傳說中的天山雪蓮治病,這一走就是五年,渺無音訊。
這事着實讓楚墨高興了好一段時間。
少了一個棘手的敵人,是一件值得拍手稱快的事情,此事當時讓他好一段時間吃飯都比平常多寫。
“還沒有準確的消息,北國對這則消息封鎖極嚴,若不是我們在北國安插的眼線品階不低,怕是連這則模稜兩可的消息都不知道。”
“最近不要輕舉妄動,待看看形勢再說,若真的是葉滄瀾回來了,恐怕就不妙了,此人極其扎手,很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