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正義門主

第二十五章 正義門主

第二十五章正義門主

趙乘風與殷無悔還有排雲鶴都有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凌海和祖金威也相視而笑。

"請問祖先生第二個條件是什麼?"賈風騷客氣地道。

"至於第二個條件嗎?那便是要在江湖中聲譽極好,而且愛護門中弟子,不能隨便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動粗,有錯就必須要改。"

"哈哈,這一點你更放心,我們盤山二怪武功天下除少林之外便是無敵了,而且聲威震武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是絕對夠氣派。對本門弟子當然更是關心倍至,那你以後定會看見,說不定你到時還會誇獎我呢。我們更不會為雞毛皮的小事而動粗,不信你看,排雲鶴麻煩你來打我。"賈風騷一副任君欺負的樣子道。

"這,這,這,我可不敢。"排雲鶴有些擔心地道。

"沒關係,你來打我,我絕對不會生氣,來來!"賈風騷大聲道,一副束手待打的架式,讓凌海哭笑不得。

"好吧,這可是你叫我打的啊,怪不得我。"排雲鶴狠心道。

"不錯,你來呀,來打呀。"賈風騷挺起胸膛道。

排雲鶴緩緩走了過去,緊緊地握住拳頭,"轟"的一聲,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賈風騷的肚子上。

"哎喲……你打輕一點呀。"賈風騷皺眉道。

"是你叫我打的嘛,你功力通天,武功蓋世,我這小小的拳頭打在你身上還不就和撓癢一般?我想不到你會叫痛。"排雲鶴裝作有些失望地道。

"不是,不是,我是怪你打輕了,我這身體如此結實,功力可以通天徹地,武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怎會為你小小的拳頭而叫痛呢?來來來,再來,我保證有很深的涵養,更不會生氣。你打吧!"賈風騷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讓凌海和眾人都差點笑出了眼淚,但卻忍着不笑出聲來。

"那好,我又開始了。"排雲鶴叫道。

"你打吧,我不怕……"賈風騷毫不畏懼地道。

"我真的打了啊?"排雲鶴再次警告道。

"你呀你,別啰里啰嗦,我等着就是。"賈風騷毫氣干雲地道。

"呀……"排雲鶴一聲狂叫,拳頭帶起一陣風雷之聲,向賈風騷的臉上擊去。

凌海和祖金威大驚失色,但又來不及阻止。白百痴也嚇了一跳,賈風騷卻是依然不動,但他的眼睛卻閉上了,額頭上居然滲出汗珠來。

"啪……"數記清脆的耳光聲傳了出來,在拳頭離賈風騷面部只不過三拳的距離時,排雲鶴突然化拳為掌,向對方的臉上抽去,那風雷之聲已不再有,但賈風騷的虧可吃大了,兩邊的臉上都被抽出了許多鮮紅的指印。

"哇,夠氣派,夠魄力,夠膽量,夠大度,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呀。"排雲鶴抽完忙飛退一邊道。

賈風騷的嘴都打歪了,一肚子窩囊氣卻無處發作,但還是強裝笑臉道:"多謝排兄弟不吝賜打,賈某感激不盡,排兄誇獎之言叫我不好意思。"

"看,看,我們的賈兄弟多麼仁慈,多麼大度,這怎會是一位因雞毛蒜皮小事而斤斤計較之人呢?哎呀,老二,我以有你這樣兄弟而驕傲,你真是個好人呀。"白百痴激動地道。

"來吧,排兄,來捏我的鼻子吧,我知道上次我捏你鼻子不應該,一切都是我的錯,今天我向你認錯,你來捏吧。"白百痴伸着腦袋閉着眼睛,一切準備就緒後接着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排雲鶴有些得意地狠聲道。

"對,對,你不要客氣,你用力捏就行了。"白百痴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

"這可是你說的呀,到最後可不能找我報復?"排雲鶴小心地道。

"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向來是說話算數,最講究信用,你不信問我家老二。"白百痴保證地道。

"不錯,我家老大乃誠信君子,做事說話從不後悔,而且是位知錯能改、有錯必改的大俠客,我也可以保證,你看我應是位說話算數、大度的人吧。"賈風騷捂着臉宏聲道。

"好,把鼻子伸長一點。"排雲鶴將衣袖捲起來道。

"好,來吧!"白百痴又將腦袋伸長了一些道。

排雲鶴伸出兩指輕輕地鉗住白百痴的鼻椎,試了試方位,然後向下移了移兩指,在最得力的時候,突然一緊。

"哎喲……"白百痴一聲慘叫,但馬上又閉住嘴巴,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咧着嘴,眥着牙,眼珠骨碌碌直轉,那一臉苦相,叫排雲鶴感到一陣好笑。

"忍着點,忍着點,對,對,就這樣,哇!你真有忍耐力呀,你的功力的確深厚,居然練到鼻子上了,真是功力蓋天,武學之深瀚如茫茫大海,真是我們正義人士的楷模呀……"排雲鶴一邊含笑誇獎,一邊加大力氣狠捏白百痴的鼻子。

不一會兒,白百痴的額角滴下了豆大的汗珠,但是他還是忍着,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一副怪表情,讓凌海和祖金威及旁邊的人都忍不住"撲哧……嘿嘿……"大笑起來。賈風騷也想笑,但他不能笑,白百痴看見旁邊的人都在笑,心裏雖然很苦,但他也還是陪着咧開嘴"嘿嘿"地苦笑着,不過聲音已經全變了調,有點像哭,這下子賈風騷也笑了起來。

排雲鶴的手將白百痴一擰、一旋、一扭、一拉、一按,直痛得白百痴的眼裏掉下淚來,但他的苦笑依然存在,只是已經完全變成了哭聲。

排雲鶴終於鬆開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擦,然後假裝敬佩地道:"白大俠真乃神人也,居然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真叫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而且白大俠知錯能改的高尚品質,真是世上少有啊,幾千多年前的孔子就曾誇獎過白大俠,而且還為白大俠留下了千古絕唱,'知過能改,善莫大焉',白大俠真是大徹大悟,已達到了立地成佛的境界。"

白百痴捂着鼻子道:"多謝排兄弟給我改過的機會,白某感激不盡。"

"白大俠真是知過能改的楷模,而賈大俠也是英雄蓋世,兩位這一個條件基本上已經符合要求。"祖金威笑道。

"什麼基本上符合,符合就是符合,別不好意思嘛,那趕快說第三個條件吧。"賈風騷催促道。

"至於第三個條件,也便是最後一個條件,那便是誰的武功最高,誰便做門主。"祖金威道。

"哈哈,我還以為什麼條件呢?原來以武論英雄。我早就想和他動動手了,手也已經痒痒的了。"白百痴有些不自禁地道,當然這個"他"指的是凌海。

"不行,你這話就不對了,正義門主要是弘揚正義,可不是像你一樣爭強鬥狠,那不是有損正義門的正義形象嗎?簡直是街邊的地痞流氓。"祖金威嚴肅地道。

"你,你敢……你說的有道理,你教訓得對,我錯了,不該這樣爭強鬥狠。"白百痴將先要說出的話語一下子剎住,急忙改變一下口氣恭敬地道。

"對,對,祖先生說的不錯,我們要以弘揚正義為本,不能爭強鬥狠。與本門之中的人決鬥,我一定會手下留情,不太為難正義先生。"賈風騷很客氣地道。

"正義大俠,為了江湖的正義,為了讓正義門真正選出一個好門主,以便在江湖中揚威,你一定要和他們比,你不能怕,更不能退縮。"祖金威語重心長地道。

凌海望了望祖金威那期待的眼神,心中感到一陣甜蜜,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了,這比武的規則是單打獨鬥,每場比試下來都有一柱香時間的休息,你們三個人去問一問眾兄弟們,看誰還願意上場。最後的勝利者即是門主,而且敗下陣之人,絕對要聽從門主的吩咐,不得有違!"祖金威嚴肅地道。

"那個當然,那個當然,但是如果每個人都想上台的話,豈不要比上好幾天才能完嗎?"白百痴有些擔心地道。

"這中間的一柱香時間可由勝者決定,他若需要便用,不需要可以取消。"祖金威輕鬆道。他剛才看到了凌海那飛掠的身法,當凌海的手接觸到他的手時,他同時感到了凌海體內那股真氣,很熟悉,很熟悉,在幾十年前,他曾感受過這股真氣的溫暖,而今天他卻又重新感應到了這股真氣的親切,於是他明白了。為什麼凌海能獨挑毒手盟重慶分舵,為什麼能使毒手盟的右護法吃暗虧。所以他很放心凌海與盤山雙怪比武。

四周那一片狼藉已經被清理得很乾凈很乾凈,地上的血跡已經全部匯入長江,隨江流滔滔東去。所有的人都已集中到了酒篷之外,等待着凌海重要的宣告。

天地很靜,惟有江水滔滔之聲,惟有木櫓擊水之聲,惟有秋蟬脆鳴之聲將夏末秋初的氣氛喧染得躁動難寧,躁動難寧的是眾豪傑的心。他們知道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即將宣佈,而且是關於江湖正義之事。躁動難寧的是觀眾的心,那是酒篷中其他的一些客人,那也是一批熱血之士,有的是一介書生,有的是過路老翁,有的是山野村夫,也有過往商旅,他們對江湖不太了解,但他們卻也知道正義、仁慈、善良,他們親眼見過凌海捨身救敵,只為對方有一顆善良未泯之心,這是何等的宅心仁厚。他重傷勇殺數敵,這是何等豪情勇猛。他居功不傲,這是何等氣魄。他們還聽說過凌海的一些故事,一些除奸斬霸的故事,他們知道凌海是老百姓的利益代表,在他們眼中,凌海已是正義的化身。而今他們聽到了這正義門的組合,他們也很激動。

"朝廷**,百姓難安",再加上蠻夷虎視眈眈,只要稍有一點良知的人,都會盼望中原能出英雄,為中原的安寧,為天下的蒼生,真正做出一些業績。所以他們想看看這些俠士們最後的決定。雖然他們的酒已經開了壇,但他們沒有喝酒,他們不想破壞這種氣氛,不想發出一點點不協調的聲音。

凌海輕輕地舉起手,然後將兩手輕輕地抱成拳,很輕緩地道:"今天能有各位兄弟願意追逐正義,誓殺姦邪,叫我感激不盡。同時也為天下蒼生感到高興。只要大家攜起手來,共抗強敵,以我們的血汗喚起所有江湖中的熱血男兒,喚起天下所有的有志之士,相信我們定能將毒手盟這姦邪之派徹底剷除,讓金狗看看,我們中原並非無人。在今天,我們能站在一起共同起誓殺盡姦邪,這便是江湖的第一支火把,我們要好好地保存這根火柱,讓他能燃燒到天下太平之日,現在我們為了好好地保護好這根火把,準備將我們這散亂的隊伍,變成有組織、有紀律的精銳部隊,所以我決定成立正義門!"

"好,誓殺姦邪,誓殺姦邪……"眾豪傑一時群情激憤,共同高喊。連坐在酒篷里的人也激動得熱血沸騰,放下手中的碗擊桌高聲附和道:"誓殺姦邪……"

"咦,你們也加入了正義門嗎?怎麼不過來站呀?"白百痴向酒篷中擊桌高喊之人奇怪地問道。

"不,我們沒有資格加入正義門,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又怎能與你們這些大俠相比呢?"一位眉清目秀的書生站起來抱拳道。

"那你們為什麼也跟着我們一起高呼?"白百痴更覺奇怪地問道。

"我不是跟着你們高呼,我是跟着正義高呼,我高呼的是每個稍有正義感的人應該說出口的話,我只不過是適逢其時,被你們那正氣感染,才不禁有些唐突而已。"那書生很有禮貌地答道。

"哦,這位兄長,不知尊姓大名,看來也定是位熱血男兒,我們天下的正義並非光靠武人弘揚,凡是我天下稍有正義感之人都應弘揚,今日我正義門並非只納江湖武人,只要是正義之士,無論是文人還是武人,是豪傑還是富商,或是潦倒之士,我們都歡迎。"凌海客氣地道。

"哦,在下王倫,乃大名莘縣人,今日因我遠房叔祖壽辰,所以才適逢其會。剛才之事,請兄台勿放在心上,其實在下早就嚮往江湖豪俠之生涯,奈何家中父母只願在下求得功名,才變成現今的打扮。"書生苦笑答道。

"敢問兄台叔祖可是蛇山王家金刀王祖通王老英雄?"凌海驚問道。

"不錯,正是在下的叔祖。"王倫謙遜地答道。

"真是失敬失敬,我們本都是去拜見王老英雄之人,但卻沒想到在王老英雄的地方班門弄斧,真是貽笑八方了。"凌海不好意思地道。

"兄台哪裏的話,若我叔祖知道眾英雄在為正義宣誓,也肯定會贊同的。"王倫滿有把握地道。

"那在下先謝謝兄台這番話了。"凌海遙遙抱拳道。

"不客氣。"王倫回敬道,然後緩緩地坐了下去,那凝望着凌海的眼神竟變得無比狂熱,那是一種崇拜,那是一種敬慕,那是一種知音的感覺。他似乎在看一個尋找了千百年都未見到蹤影的神物。雖然他是一位傑出的文人。但對着凌海的背影,他卻找不出最貼切的詞語,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凌海緩緩地轉過身子,他的腦中卻多了一雙徘徊不去的眼睛,那狂熱如火的眼神,那深邃難測的智慧,的確也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似是一種精神的碰撞,似是孤獨旅行中一根順手的拐杖,似是萬里沙海里獨行時,捧在手中的水杯,很親切,很真實。

凌海沒有驅除那雙眼睛,只是將那雙眼睛悄悄地置於腦子的一角。

台下已經很靜,那是因為凌海和那書生的一番對話,這也是為凌海製造的一種氛團。

"今天我們正義門的成立,只有五十八人,在日後,我們還要不斷地吸納正義之士來壯大我們的組織。不過在目前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必須將本門中的門主先選定下來,這次選定門主並不是以專斷之形式,而是人人都有機會,人人都可以上台創造機會,但不勉強,此次門主是以比武定位,不過在比武之時嚴禁不擇手段,點到即止。這次由祖家祖金威老前輩和崑崙高手趙乘風作公證人,希望大家能放手一搏,盡展所長。"凌海認真沉穩地道。

"我們選你作門主,我們選你作門主。"台下的群情一下子洶湧了起來,很多人都高聲喊道。

"這規矩既然已經定下來了,便得以規行事,沒有誰有特權,你們可以支持你所選定的目標,但不能干涉別人的挑戰,所以這一次比武是有必要的,否則難以叫別人心服。"凌海平靜地道。

"不錯,我們盤山二怪有些不服,我們德高望重,武功蓋世,功力通玄,禮賢門人,尊老愛幼,愛民如子,心地厚道,仁義博愛。所以我們也想做門主。"賈風騷厚顏地道。

"不錯,我們盤山二怪,重義氣,重感情,重規矩,重忠孝,重天理,重人情。而且功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功夫更是獨步武林,威震天下,風雲變色,地動山搖,天崩地裂。若由我們做門主那肯定會將正義門發揚光大,讓群邪死無葬身之地!"白百痴大言不慚地道。

"是啊,盤山二怪不僅武功好,德高望重,而且還有一樣更是天下無人能敵呀。"一個老頭高聲道。

"是嗎?這位老英雄,你真是慧眼呀,居然看出了我還有一樣天下無人能敵,敢問老英雄高姓大名?"賈風騷有些得意地道。

"在下馬展雲乃鶴形門惟剩的一人。"那老人有點悲切地道。

"久仰,久仰,不知老英雄覺得我們二人還有哪一樣是天下無敵呢?"白百痴急切地問道。

"這個嗎?很簡單,就是兩位的臉皮是天下無人能敵的。不僅厚,而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那可真是天下一絕呀。"馬展雲高聲道。

"哈哈哈……"眾人一陣鬨笑。

"嘿嘿……不敢當,不敢當,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倒沒有這麼厲害,開碑裂石還有可能。"白百痴毫不知恥地道。

"哇,那已經夠了不起了,不知兩位可否一展神威讓大家開開眼界呀?"排雲鶴從容地道。

賈風騷狠狠地瞪了排雲鶴一眼,然後道:"現在是大家為爭門主比武之事,我們怎麼能耽誤了這個大好的時機呢?要表演至少也要到掌門之位定下來之後才行呀。"

"不錯,大家先靜一靜,若還有誰想參加門主競選的話可以報名,到時也可退出,但中途卻不能加入換人。"凌海平靜地道,但每一個聲音都很清晰地打入各人的心坎上。所以整個場面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我想參加,但我很佩服正義大俠,若和正義大俠相比,我便退出,可我要先領教領教這位賈大俠和白大俠的絕學。"一個中年漢子站出來道。

"敢問兄台可是'鷹爪王'鐵翼風?"祖金威驚問道。

"正是在下,難得祖二爺連我這無名小卒也記得如此清楚。"那中年漢子謙虛地道。

"我並不是認識你的面容,我只記得你那雙手,那雙獨一無二的手。我們祖家對易容有很深的研究,也便會對各人的各種特形有所研究,就如我這一雙手,細膩而修長,這是因長期練習易容所得,而一個劍客的手,一定是修長而有力,指瘦而微有發白。練鐵沙掌之人的手必是拳粗肉厚,而你們練習鷹爪之人的一雙手更是特樹一幟,鷹爪能達到你這種境界的,才配擁有你這一雙手,你的手略帶黃色,而且指粗,也較長,掌大而隱有青筋上涌……"祖金威如數家珍地道。

"祖二爺真是學博如海,明察秋毫,令鐵某佩服之至,不過祖先生你過獎了。"鐵翼風由衷地佩服道。

"喂,老鷹,聽說鷹爪達到最高境界,可以隔空吸飛鳥,拒野馬對嗎?可是不知你練到了幾成?"賈風騷疑問道。

"不高,我只不過是略懂一點鷹爪的技巧而已,哪能達到什麼境界,今天和兩位大俠比武只不過是想請二位為在下這破綻很多的鷹爪功指點一下,還望兩位不吝指教,手下留情。"鐵翼風謙虛地道。

"哦,原來是來找名師指點的呀,怪不得只找我們兩人而不去麻煩正義小子了。好說,好說,我白百痴向來待人熱情,對待想成功之人那從來都是細心指導,耐心解說,我保證你的鷹爪功有所長進。"白百痴興奮得自以為是地道。

"那就請兩位大俠先派一位出來指點我一下行嗎?"鐵翼風也不動聲色地道。

"我來,我來,你出招吧!"白百痴搶身而出道。

"好,那我就獻醜了。"鷹爪王抱拳道。

鐵翼風輕緩地展開五指,那粗長而有力的指頭突然似憑空握着兩個圓形的氣球。他的動作很簡單,左腳向前左方緩緩邁出半步,就只是半步,卻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一個天地至玄的位置,他整個人都似乎變得非常高大,非常威猛,似是一隻就在發動攻擊的巨鷹。兩隻手爪緩緩上提,很緩慢,很緩慢,猶如拖着萬鈞的巨石那般吃力,但周圍的空氣流動得更快,形成了一股風,一股很溫和的風,風是從四面八方吹來,吹向鐵翼風,吹向鐵翼風的手指之間,他的衣服都沒有動半分,他的身上根本沒有風吹到,因為他有一雙魔鬼嘴般的手,將所有的風全部吞噬,他的手指似乎在漲大,那是一種感覺,其實一切都沒有變,只是風好像吹得怪了一些而已。

鐵翼風的手緩緩地抬起,他的呼吸很均勻,抬起的手又緩緩地翻過雙爪,指向西沉的夕陽,不是指向白百痴。

斜斜地看着他的五指,那便如五座很獨特的山峰,不僅雄奇,而且險拔,他在做什麼?只有凌海感覺了出來,這也是一種向自然力的招喚,他在吸收大陽之中的陽剛之氣,這股陽剛之氣與四面湧來的風有一種很好的默契,居然在他的爪中形成一股氣流,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流。這股氣流有七個人感覺到了,那是凌海、祖金威、趙乘風、殷無悔、白百痴、賈風騷和排雲鶴,他們很清楚地感應到這股氣流的生命力。

白百痴並不是太傻,在其它方面他或許會痴獃一些,但在武學上,他絕不傻,更不是白痴,他知道,自己該出手了,他也必須出手,因為那股氣流的生命力已經越來越強。

他一出手便是雷公飛天,兩柄鴛鴦護手鉞斜切而出,這是一種很霸道的氣勢,很狠、很奇,整個身體在空中向右旋轉,手中的鴛鴦護手鉞和着身體轉成了一道龍捲風,雙手合併,兩腿也合併,整個人是一隻斜飛的木柱。

鐵翼風的雙爪迅速地收回,很快,快得根本就像原本如此一樣,他的右腳也斜斜地踏上一步,是從左腳邊斜插而出的,整個身體便有些側傾,然後左腳迅速側斜跨半步,右腳又小退半步,身子微曲,然後整個人如衝天的巨鷹一般飛射而起,兩爪帶起一陣"哧哧"的銳嘯向白百痴迎去。

白百痴的身形快極,動作也是利落之極,在與鐵翼風相交的前一剎那間竟將雙臂一分,整個身子居然一個空翻落在鐵翼風的背後,一招陳香劈山,兩隻腳前後相距一步之遙,以兩腳為軸,身體右轉半圈,兩腿成右弓步,同時左鉞隨着身勢,由後向前環弧撩劈,氣勢因猛地一回抽,又以長長的弧形劈打路線而變得更加兇猛。

鐵翼風也不是個庸手,他在白百痴一個空翻之時,便已知道對方的心意,於是迅速一個側扭,整個身軀向左邊飛去。當他雙腳落地時,猛一扭頭,也以雙腳為軸,由左向右旋轉,一爪橫架一爪平推,成右弓步推出,向白百痴的側面擊到。

白百痴突然發現目標出現在左側,迅速一變招式"劉海撒錢",兩腳碾地身體左轉半周,抬起右腳落於左腳內側一步,使兩腿變成高馬步,同時兩鉞由右向左經兩側環弧擺展。

"轟……"兩道真氣在空中交擊,鐵翼風迅速飛退。在第五步之時一把剎住,同時整個身子借兩足一點之力向白百痴飛射,雙爪在虛空中不斷飛抓。

白百痴也向後微退一步,右腳在後方微曲,右鉞撩於頭頂右側,左鉞斜指地下,手心斜向左,鉞刃向上,成海下斬蛟之收手式和張仙打犬的起手式,但又迅速變式為探海取珠,左腳不動,右腳離地后抬,身向前探,同時雙鉞由上向前直臂劈切,兩手心相對,鉞刃向下,這一招用得很奇怪,鐵翼風離他有四五步之遙,他卻隔空打出此招,真是奇怪。

殊不知,鐵翼風那虛空的無數爪,產生了一股強烈的吸引之力,有一種欲將他拉動之意,而且每一道真氣形成的吸力相繼而來連成一股氣繩,讓他的身體有了超強的壓力,他不得不打出此招,以便將那股氣繩割斷。白百痴再不敢猶豫,斜身右探出一大步,整個身子向左側微傾,右腿迅速踢出,雙鉞斜指鐵翼風。

鐵翼風剛準備下落,迎面卻飛來一隻腳,一隻氣勢如山的腳,於是便直探出左爪,帶着五道銳嘯,向白百痴的腳掌抓去。

"老鷹,不可以呀。"白百痴故意驚叫道,同時手中的雙鉞斜飛而出,根本就不顧那隻右腳,似乎那隻腳並不是他的一般,更不在乎那穿金碎玉的一爪。

鐵翼風暗自好笑,這人真是痴獃,居然這樣小看我的鷹爪功,我倒要讓你瞧瞧到底是你腳硬還是我的鷹爪硬。白百痴的雙鉞絕對是後到,所以他很放心,只要洞穿了白百痴的腳掌,他便再也無力發送這飛鉞了。他的想法非常正確,照常理應該會是這樣,可惜的是,盤山雙怪這兩人是兩個怪物,兩個不循常理的怪物,所以鐵翼風按常理的想法錯了。

"當……"一聲鋼鐵震動的響聲傳了出來,那是來自白百痴的腳掌,白百痴那狂猛的一腳被化解了,而且右腳也被擊得飛退。不是飛退而是白百痴故意以一條弧線將右腿後撤,這是一條平滑的弧線,這一腳是撤至左腳之後,猛地一點,那飛鉞的速度更是快捷無倫。

鐵翼風更是大吃一驚,原來他左爪抓在白百痴腳底的鋼板之上,而對方那狂涌的內力使他無法擊穿那塊鋼板,也便失去了一招先機,可是白百痴的飛鉞已經劃到眼前,他左手的爪子飛快地與白百痴的一柄飛鉞接觸。但白百痴的另一鉞他卻沒有來得及擋,一下子劃破了他的胸口。這是白百痴手下留情之故,否則定會割開他的咽喉,因為剛才他對白百痴的譏諷之話被對方認為是真心請教,想要學兩招而已,也因此白百痴才會手下留情,若是沒有說那一番話,白百痴沒把他當晚輩看,那肯定會一招取命,管他什麼點到為止,簡直狗屁不通!

白百痴飛退道:"你這隻老鷹還不錯,你剛才那一爪真厲害,要不是我有這塊鋼板,還真會被你把腳抓爛。"說著將右腿的鞋脫了下來,把那隻腳扳起看了看,也不顧那臭氣是否熏人,也不管是在什麼場合之下,他只顧看自己的腳,有些人已經捂着鼻子退到了一邊。

"哎呀,你這鷹爪孫,居然將我老人家的腳掌抓出五個白印,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你這鷹爪孫真是可惡之極,可惡之極。"白百痴居然大罵道。

"白大俠真是神功蓋世,我這一爪連石頭都可以抓裂,卻只在你的腳上抓下一點點痕迹,你可真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叫鐵某佩服,佩服。"鐵翼風苦笑道。

眾人一聽大駭,這鷹爪王的鷹爪功真是天下一絕,其剛猛居然隔着一層鋼板還能將對方的腳抓傷,真是駭人聽聞。

"白老大,將你的腳蓋起來吧,真是臭,臭不可聞,臭味難擋。"賈風騷忍不住地在鼻子前搖着手道。

白百痴一聽,忙把腳置於自己鼻子前面聞了一聞,奇道:"我的腳很臭嗎?"

"當然很臭,比起大便,還要臭上十倍。"賈風騷捏着鼻子道。

"排雲鶴,你這狗雜種,還我的鼻子來,你居然把我的鼻子扭壞了。"白百痴一聲狂叫,向排雲鶴飛撲過去。

凌海微微一閃身,便已立於排雲鶴的身前,擋住白百痴的去勢,平緩地道:"白大俠,你是英雄豪傑,說過的話是絕對算數的,對嗎?你的承諾便如金口玉言,對嗎?還有賈大俠,你說話也是絕對算數,對嗎?因為你們都是當世的英雄,是嗎?"

"那個當然,那個肯定,我是何等人物,怎麼會做說話不算數的事呢?"盤山雙怪齊聲道。

"是就好,剛才你承諾過不找排雲鶴的麻煩,怎麼現在又要動手呢?"凌海質問白百痴道。

"是啊,老大,你怎麼害得我也差點兒失信於人。"賈風騷也不平地道。

"嘿嘿,我只不過是和他開個玩笑而已,我怎麼可能找他的麻煩呢?我只是見場面上的氣氛被我的腳熏臭了,才故意讓大家轉移一下注意力。其實,我和排老弟關係最好了,是嗎?"白百痴伸出手來在排雲鶴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假笑道。

"不錯,白兄乃當世少有的怪傑,怎麼會和我計較呢?他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排雲鶴得意地笑道。

"這一場,是白大俠勝了,只是老夫不明白,你怎知這一場會是鐵大俠與你對陣呢?"祖金威疑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呢?雖然我功通天地,武蓋當世,卻也未像佛祖一般會算到今日之事的。"白百痴認真地道。

"那白大俠怎麼會在鞋底預埋一塊鋼板呢?"祖金威奇問道。

"哈哈,這是老天爺安排的,我們盤山的硬刺特別多,在小時候,我上山砍柴經常被那些刺刺破了腳掌,那時候我就聰明絕頂,雖然沒有武功,但我七竅玲瓏,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在鞋底裝上一塊鋼板,這樣荊刺便不會刺穿我的腳了。後來,我有了通天徹地的本領,本不需要這鋼板,但是,我和這些鋼板又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因此捨不得丟下它們,也就一直放在鞋裏,鞋可以換,但鋼板卻不可換。"白百痴不好意思地笑道。

"哇,看,看,我們的白老大多麼重感情呀,對這腳底的鐵板都如此留戀,要是讓他做了門主不是對兄弟們更好嗎?我們的老大真是當今天下最重感情,最重義氣的蓋世英雄之一呀。"賈風騷動情地道。

"咦,難道還有和我一樣偉大的人嗎?"白百痴得意之間疑問道。

"有,當然有,而且只有一個。"賈風騷激動地道。

"是誰,他叫什麼名字?"白百痴急切地問道。

"那個人便是盤山二怪的老二,賈風騷是也,他英俊威武,功蓋天下,名揚四海,武震神州,真應該和你並肩共稱蓋世英雄呀!"賈風騷自我陶醉地道。

"哦,那是肯定,那是肯定,也只有他才配和我並立於當世,留下萬載芳名呀,我怎忘了呢?"白百痴得意地道。

"不要爭了,兩位當世大豪傑,我想向你們討教幾招,希望你們不吝賜教。"殷無悔站了出來抱劍道。

白百痴從上到下將殷無悔打量了一下,沉聲道:"你呀,你行嗎?你這麼瘦,能經得起一頓打嗎?"

"那還要請白前輩手下留情,打輕一點了。"殷無悔很平靜地道。

"這個嘛,沒有多大問題,我是不會欺負人的。你來吧,我小心一點用力就行了。"白百痴毫不把殷無悔放在眼裏地道。

"老大,你已經比過一場了,這一場也應該讓小弟過過癮了吧?你不能一直讓我坐冷板凳呀。"賈風騷在旁邊急道。

"這樣啊,好吧,這一個便讓給你吧。"白百痴故作大方地道。

"謝謝老大給我機會,老鬼,你出手吧,我也會少用一點力氣的,你放心,我不會傷你。"賈風騷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道。

"那你看清啊,看清我的劍式,我就要出劍啰。"殷無悔冷靜地道。

"會的,只要哪裏有破綻,需要改進的地方我會告訴你的。"賈風騷毫無顧忌地道。

殷無悔緩緩地抽出劍,很緩很緩,天與地便在這種緩慢的過程中漸漸凍結,那是一股森寒的劍意,從劍鞘的開口處傳了出來,那是"血邪劍"通靈的劍意,那是一種融入了個人感情的神劍。

殷無悔的腳步不丁不八,一隻手緩緩拔劍,一隻手緩緩地舉起劍鞘,一切動作都是那樣的緩慢,在夕陽的斜輝中,"血邪劍"泛出淡淡的紅潤,在不斷地將太陽的能量吸納,殷無悔的眼睛漸漸地眯合,漸漸地,天地在他的眼中越來越小,漸漸地他的眼中只有劍、劍鞘、人,這人當然是指賈風騷。他的眼合成了一線,他的氣勢卻似廣闊無邊,這是他將"崑崙劍法"與"血邪心法"融合后最新的體驗,最新的感覺,最新的境界,他知道自己的武學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賈風騷便是他所要試的對象。

賈風騷額角有汗跡滲出,他手中的小鑿在旋轉,形成兩團旋轉的屏幕,兩道氣流在兩根小鑿中間傳遞交流。但他沒有進攻,他不敢進攻,是因為他找不到殷無悔的破綻,沒有破綻,便無從攻起,所以他只有以小鑿回護,舞起兩團氣流以對抗殷無悔那強霸的氣勢,那種肅殺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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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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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正義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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