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界鎮

第五章 界鎮

這就是界鎮嗎?

和剛才奈良鎮的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的地下,與其說是個鎮,還不如說是個沒有專門防禦工事的城市,一進去,首先看見的,就是可以同時行四輛馬車的大道。

走了沒有多遠,眼前就是一條相當繁華的商業街道,二邊的商店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各種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黑川慶德看了,竟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種商業氣氛,簡直和某些文明時代的商業街道差不多了,雖然由於時代和地理的差異,當然比不上當時倫敦上的著名的街道,但是本質和那些商業街並沒有什麼多大區別。

而且一路走了過來,只見商業街串連在一起,每拐過一道路口,前面只會顯得更加繁華,走到裏面,那個商人認識的人就越多,不時有店上的老闆和他打招呼,可見這個傢伙,肯定很是被這裏的人熟悉,並且很受歡迎。

黑川慶德還好,但是黑川介家和黑川木子(就是阿木)看見了如此繁華的景象,一下子被這樣的氣派震懾了,他們張大了口,四處看着,不時發出讚歎的聲音。

在路的旁邊,甚至種植了大量的樹木,裏面甚至有許多是櫻樹,雖然現在不是櫻花盛開季節,但是可以想像,如果櫻花一旦盛開,走在這路上,簡直好象是走在某幅描寫仙界的畫中一樣。

沒有多看,就感覺到了界鎮作為全日本商業中心所特有的魅力和實力。

其他的不說,就是單是店鋪,它們的外表,就不像奈良鎮那樣土氣,在奈良鎮,即使有着幾家好店面,也總是被包裝好象暴發戶那樣。

在界鎮,佈置門面的都有一種雅緻,錯落有致的分佈,櫻花的樹,甚至貼的紙花,都讓人感到一種文化的美感。

一路行來,黑川介家和黑川木子那種看了眼花撩亂的表情,明顯滿足了商人的虛榮心,作為界鎮的一員(雖然他還不是老闆),他明顯感覺到了自豪。

這街道很長,黑川慶德坐在馬車上,已經走了許多時間,界鎮的繁榮和商業化的程度,的確使他都有些吃驚。一眼望去,所能夠看到的都是商業的氣息和精美的商品,就好象當時沒有出現戰爭,也沒有處於亂世一樣。

‘殿下!這還不是最好的,前面才是我們界鎮的精華,我家老闆(今井宗久)的店,就是那條街上!‘商人自豪的說。

黑川慶德暗自為界鎮的龐大的實力而感到吃驚,其他的不說,就是單看這連綿不斷、喧鬧流動的人群,就知道這不是虛假的了。

‘今天是某個節日或者集會嗎?‘黑川慶德問商人。

‘不是,這只是普通的日子而已!‘雖然商人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得意的神色,還是在流露出來:‘我們界鎮,才沒有其他藩主下面的鎮那麼多規矩呢?集市,不需要特殊的日子和特殊的批准。‘

‘哦!‘黑川慶德發出讚歎,如果說界鎮這裏平時的日子,就已經和其他鎮上的那些慶典和集會一樣了,那界鎮具有的實力和影響力,就實在是不同凡響了。

那,如果要取得天下,一定要先將界鎮拿到手,他突然之間記憶起來,好象界鎮在日本的歷史上,的確有用金錢和商品的力量,干涉了天下的歸屬的事情。

記得自己所知道的,界鎮的大商人曾經誇口說,即使造一條用黃金鋪墊的路,也可以直接通向三河去!

突然之間,黑川慶德眼神中閃着寒意,這樣可怕的力量,絕對不能夠讓它脫離自己的掌握,即使是寧可將它毀滅,也比落到其他人的手中為好。

走到了中心的商業街道,黑川慶德發現,果然,檔次是不一樣了。商店裝潢的精美,店面的整齊和規格,彬彬有禮的店員,都表現出了全日本最高層次的商業風範,雖然在外面,但是這種氣氛,黑川慶德同樣感覺到了。

看黑川介家和黑川木子二人,甚至已經發不出讚歎了,這種大家的氣氛,甚至給了他們壓迫的感覺。

最令黑川慶德注意的是,有塊區域,竟然不是商業區,而是大大小小的住宅,住宅旁邊是樹木、草坪,甚至還有點綴各種各樣的花朵的院子。

‘這裏是什麼?‘

‘哦,這裏都是一些大老闆,或者富有的武士,藝術大家的住宅。‘商人回答。

聽到這裏,黑川慶德突然想起:自己要拜訪的千利休,就是住在這裏。

想到這裏,他就說了:‘多謝你帶我來這裏,但是你看,天色已經不早了,而且你還要處理貨物的事情,這樣拜訪你的老闆,實在太不成禮節了,還是先為我們找個客棧,先住了一晚,以後再拜訪今井宗久殿下如何?‘

這話倒言之成禮,那個商人聽了,就說:‘殿下說的是有道理,那就這樣吧,我先為諸位找個客棧住下來,以後再來請殿下來我商社。‘

就這樣,在那個熱情的商人的幫助之下,黑川慶德他們在一個客棧中獲得了房間。這個商人明顯和客棧的老闆很認識。

‘客棧老闆,我給你帶客人來了!‘一進門,他就這樣嚷嚷。

客棧老闆是個中年的男人,他滿臉堆笑的迎接我們,當他知道了黑川慶德他們要比較長的住了下來的時候,他就認真的說:‘哎呀,是這樣啊,那我還是給你找個乾淨的房子租了下來吧,就在那邊的路口。‘

他熱情的帶了我們過去,在那裏,果然有個房子,雖然小,但是很簡單,很乾凈,而且可以分隔成為3個房間。而且離客棧不遠,客棧老闆說,可以在飲食上給他們方便。

黑川慶德很滿意,於是就對他說:‘客棧老闆,這怎麼算啊?‘

‘恩……就每個月給3000文錢的租金吧!‘客棧老闆說。

這個價錢不貴,黑川慶德就爽快的答應了,他當場就拿出了10貫錢:‘這是三個月的定金。‘他看了看房間,然後說:‘這房子裏還少一些東西,阿木啊,你就和介家一起,把這裏搞好吧!‘

‘這個我可以幫忙!‘商人說:‘我認識一些買這些東西的老闆。‘

這個時候,大家都看的出,商人是有意向黑川慶德示好了。客棧老闆想了想,就說:‘這些日常的東西,我比你熟悉,你還是向你的東家去報告去吧!‘

那個商人於是笑了起來:‘是啊!應該去見我的東家去了。‘他轉過來,對着黑川慶德:‘那麼,以後要來拜訪啊,我家東家,對於像你們這樣的人,是十分願意結交的。‘

黑川慶德心裏一動,他也想認識這個出類拔萃的大商人--今井宗久!這樣的人,也許是可以通過他而控制界鎮的人選。

‘今天你和我都有事,就不去拜訪了,等幾天,一定來拜訪。‘黑川慶德這樣說。他想了想,就說:‘介家啊,你和阿木處理這裏的事情,我先出去一下。‘

黑川介家答應了,於是,黑川慶德就送了那個商人出去,一直和他到了路上,那個商人就向他告辭了:‘哎呀,不要送了,就請回去吧!‘

商人很感動,他向黑川慶德鞠躬。

其實,黑川慶德並沒有送他的意思,他只是想到自己以前的老師--千利休(其實千利休直到1585年才被天皇賜予‘利休‘的法號,但是這裏沒有必要計較)那裏去。

看見了商人為他的禮遇而感動,倒是意外的收穫。

穿過了繁忙的街道,他依照了自己的記憶,而到走到了一個院子的前面。在門口,他就看見了裏面繁華的花朵在盛開着。

真是花團錦簇,美不勝收,黑川慶德就這樣自己拉開了門,而在花草之中,負手而站着,欣賞着這美麗的景色。

這就是他的茶道師傅--千利休的宅地了。

千利休,出身於商人家庭,幼年開始學習茶道,18歲拜武野紹鷗為師,等6年前紹鷗去世后,利休已經成為當時首屈一指的茶人。

傳說,千利休的茶道,已經進入了開始踏入了禪的境界,這恐怕沒有虛假,因為他明顯感覺到了那花團錦簇之中的淡淡的寧靜。

這種淡泊而遼闊的寧靜,不是自然原來有的,是因為有人在此參禪而才形成的,這種境界,滲透在每一朵花每一片葉之中,使這個平凡的院子,煥發出純粹的美麗。

特別是對於他,這樣經過了幾世的輪迴的存在,一眼就看出了他產生的‘禪‘內涵,而令他感動的是,這種‘禪‘,只是花朵無比單純的自然盛開。

但是,就因為如此,才更加顯的美不勝收,他深呼吸了一下,將他的心靈開放出來,和這個‘禪‘融和,彼此無分。

就在這個時候,千利休和一個人走了出來,一看見的,就是一個少年在他的花朵中徘徊,他眼神單純,釋放出無比純粹的光芒,和附近的環境融合為一體,有種天人合一而產生的韻味在此慢慢的散開。

幾世的輪迴,無數的無奈和悲哀,凝結出透明的‘禪‘來。

這種簡單而透明的‘禪‘打動了千利休和那個人的心,一時間他目瞪口呆,為這個少年創造的不可思議的美所窒息。

一瞬間,一老一少,許多花朵,都在這‘禪‘之中而成為永恆。

等‘禪‘意散盡,他才認得,眼前的少年,就是以前曾經向他學習過茶道的少年,飛彈國的黑川家的少主,黑川慶德。

2年沒有見面,想不到再次見面就在這‘禪‘中。

‘老師,好久沒有見了!我是黑川慶德!‘黑川慶德隨手摘了一朵花,就這樣向他稍微行禮,表示對於師傅的敬意。

只是稍微一舉動,就有說不出的風流和寫意散發出來。

‘啊,請進來!‘千利休打量着這個弟子,2年沒有見,除了面貌沒有多大的變化,其他的,好象什麼都變了,有種他感覺到陌生甚的東西在黑川慶德的身體內流動。

黑川慶德望了過去,只見和千利休一起的那個人,是個還比較年輕的人,但是看他的打扮和他的習慣,就知道他不是武士,但是是地位很高的人,他穿着紫衣,氣質高貴,黑川慶德心中,就有點底了。

‘這位是……!‘紫衣的人問。

‘黑川慶德,飛彈國的豪族黑川家家主之子。‘千利休簡單的介紹,但是,他沒有向黑川慶德介紹這是誰。

黑川慶德行禮:‘給這位大人請安。‘

‘哦,你是千利休的弟子?倒要領教貴殿的茶道。‘看來本來這個紫衣的人是要走的,但是剛才在花朵中散發的‘禪‘,使他對黑川慶德發生了興趣。

走了進來,就看見了千利休的塔塔米和隨便放着的茶器,千利休的茶室,和其他的一般的茶室不一樣,一般的標準的茶室,有四張半榻榻米大小,而這裏的茶室,大概只有兩張半榻榻米大小,而且室內裝飾也十分簡單。

在這個如此狹小和簡單的茶室中,任何的娛樂都是無法進行的,這表示了千利休的觀點:茶道是一種修行,任何物質上的慾念都不能存在在茶室之中。

沒有什麼的話語,三人就自然的跪坐在榻榻米上,黑川慶德很自然的,就添炭茶釜,開始燒水,代表了茶會的開始。

坐在了榻榻米上,黑川慶德那幾世的積累的經驗和智慧,變成了某種‘力‘而溢出來,這‘力‘雖然無形,但是充滿了這個茶室。

雖然是第一次舉行茶會,但是自然而然,他心中一片寧靜,原來‘黑川慶德‘在千利休學習的每個動作,每個場景,都清晰的浮現在他的眼前,每個動作的含義都如此一目了然,使他自然的如行雲流水一樣,從從容容的進行各項工作。

千利休眯着眼睛看着他,黑川慶德的動作完美無暇,處處自然而無處不符合禮儀規矩,這使他十分驚訝,但是他安納了自己心,去感覺着由黑川慶德帶來的茶道。

每個人的茶道都不一樣,和剛才在庭院中的那種迎合千利休而產生‘禪‘不同,現在才是黑川慶德的本性的流露,他的嘴唇含着自信的笑,舉動之中,蕩漾着一種高貴的風華,他自然而然的進行茶道的一舉一動,不但完全符合茶道的禮儀和規矩,而且如行雲流水的自然而然的動作中,彷彿和天地之間的某種龐大無匹的力量融和為一體,十分自然的顯示出氣勢磅礴的境界。

那個紫衣的人臉色一動,若有所思。

時間在流逝,而三人幾乎沒有感覺到,千利休感覺到了這個弟子釋放出的信息,等點了茶,用茶碗喝入口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的時間了。

茶的香氣流露出來,千利休喝了一口。

‘好茶!‘

然後,再無言了。

‘還請二位指導!‘黑川慶德低頭行禮。

雖然如此,但是在他身上的那種氣魄並沒有絲毫的減弱,千利休於是淡淡的說:‘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這傢伙實在太摳了……!‘黑川慶德這樣想。

那個紫衣的人喝了一口,慢慢體會,他的心中,有點震驚,想不到在這個小小的茶室,就可以看見這樣的年輕人。

‘須知茶道之本不過是燒水點茶。夏天如何使茶室涼爽,冬天如何使茶室溫暖,炭要放得適當,利於燒水,茶要點得可口,這就是茶道的秘訣。‘

千利休淡淡的說:‘如果你只是學習茶道,那麼技巧上,還有進步的可能!但是你如果只是想當個武士,那你已經不需要學習了。你剛才的茶,是超越了一般武士的‘天下茶‘啊!我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多謝誇獎!‘黑川慶德再次禮拜,他對於師傅話中的含義沒有否認。

千利休心中一陣刺痛,剛才他試探黑川慶德,而黑川慶德也理所當然的承認了,這個弟子,即使在茶道上有傑出的成就,但是他永遠作不了一個真正的茶人。

這個弟子,2年不見,他的心裏有了野望,而且是那種無法回頭的野望。

千利休心中一陣疲倦,剛才幾次精神交流,長達二個時辰的茶會,使他好象突然之間隔世為人一樣。

但是,他還是緩慢的說:‘喝這樣的茶,用這樣的茶具,實在太可惜了。‘

畢竟,黑川慶德是他的弟子,他雖然失望於黑川慶德脫離茶人之路,但是他還是給予他應該有的祝福和禮物,師徒一場的緣分。

‘不!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黑川慶德明白了他的話的意思,他雖然還是跪坐在塔塔米上,但是劍眉一挑,一種英氣立刻煥發:‘池塘雖小水何異,倒映星辰是九天。只要茶好,茶具的區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池塘雖小水何異,倒映星辰是九天!‘千利休品味一會兒,啞然失笑的說:‘真是了不起的句子!不過,好茶還是要好茶具來配,才能夠充分體現它的價值啊!‘

他立起來,進入了內室。然後拿着一個盒子出來了。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黑川慶德一看,是一個茶具。

這茶具身大,可以看見有一條紋路。

黑川慶德立刻從‘記憶‘中知道,這是‘宗悟茄子‘,是茶具中的精品。如果要賣,起碼得有300貫錢,而且這種東西,不是隨便用錢,就可買到的。

‘啊!是‘宗悟茄子‘吧!‘

‘不錯,是它!前幾天剛獲得,想不到就遇到了你,慶德,這就送給你了。‘

‘啊!‘即使黑川慶德有些準備,還是有些吃驚:‘實在不敢這麼大的禮物。‘

‘我已經說了,是送給你了!‘千利休發出了感嘆:‘好茶具就應該配好茶人啊!拿去吧!這也是我們師徒的緣分一場。‘

‘是!……多謝了!‘黑川慶德深深的跪禮,向這個可尊的師傅告別。

眼看就要結實了,這個時候,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紫衣人,突然揮了揮自己的扇子:‘我是御所的菊亭晴季,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菊亭晴季突然之間說出了自己的姓名,使在場的黑川慶德和千利休都吃了一驚,黑川慶德則知道菊亭晴季是藤原氏七清華家之一今出川家的人,是朝廷的公卿,雖然說現在的公卿沒有多大的實權,但是他畢竟代表是天皇的朝廷。

黑川慶德跪坐在地上,將頭深深低下:‘想不到會遇到如此高貴的大人,真是萬分失禮了,慶德真是十分惶恐!‘

‘無妨,不知者無罪啊!黑川殿的茶道真是不錯啊,希望你能夠到二條御所來。‘菊亭晴季笑了起來,他一笑,本來有些呆板的臉,就立刻生動了起來,他轉頭對千利休說:‘天色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那,招待不周,請多原諒。‘千利休也深深行禮。

等菊亭晴季走了以後,黑川慶德也向千利休告辭了,看見了黑川慶德那含着笑意的臉,千利休心中發出了嘆息--這就是因緣嗎?讓菊亭晴季看見了現在的充滿了野望的黑川慶德,這種在茶道包裝之下的野望,很受菊亭晴季的欣賞,也許他本能中,就想結交一個未來有前途的少年。

而黑川慶德,也因此打開了通向朝廷的道路。

回到了客棧,因為自己房子還沒有收拾好,黑川慶德就對老闆娘說:‘有熱水嗎?我要洗個澡!‘

‘有啊!‘老闆娘說:‘我馬上叫人準備好了!‘

‘啊,那真是感謝啊!‘黑川慶德很高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新的衣服,黑川慶德感覺到神清氣爽,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回到了住處,才發現自己家裏許多東西還沒有買,於是和阿木一起,走到了街道之上。

界鎮的確是很熱鬧,有許多人在街道上走動,黑川慶德很有興趣的看着這個情況。

阿木似乎很興奮,在每個攤位上流連忘返,看見這種情景,黑川慶德不由呆愕,原來,是女孩子,就脫離不了喜歡逛街的習慣,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中國還是外國。

老實說,黑川慶德從來不能夠體會這種行動的樂趣,他買東西,就是要買什麼,到什麼地方去,只稍微還價一下,買了就走,從來不會不買也逛……那多累人啊。

阿木拿着一個銀髮夾,說:‘少主,你看這好不好?‘

‘好!‘黑川慶德說:‘是不是喜歡,那買了。‘

‘哎呀,少主,我沒有說要買啊!‘

‘那你拿了它喜滋滋的幹什麼?‘黑川慶德不能夠理解阿木這樣的行為--不買而喜滋滋的逛,難道不是浪費時間和精神嗎?想到這裏,他奇怪的問。

‘只是看看啦,再說,怎麼可以讓少主出錢呢?‘

‘不要緊!‘黑川慶德問了問價格:‘只是200文而已,我還買的起。而且,阿木為了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我還沒有給阿木買過東西呢!‘

‘所以,不要客氣,喜歡什麼就說吧!咦……怎麼啦……‘他發現阿木紅了眼睛。

‘沒有什麼,風沙吹到了眼睛。‘阿木突然之間笑了起來:‘那,我要重新挑個好的。‘說完,她又跑到了攤位那裏去了。

‘天啊!‘這是黑川慶德的哀號。

但是轉眼之間,他收斂了笑容,人類的需要,有時真是十分簡單。就像阿木,自己只是稍微花了點心思,她就十分感動了。

看見阿木帶着歡快的笑容而活潑的挑選東西,連黑川慶德也感覺到了愉快,但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黑川慶德感覺自己快被擠扁了。

‘這裏的人真是多啊,也許全日本的商人,都來到了這裏了。‘這是黑川慶德的想法,他才準備擠到對面的茶館去,就突然之間發現,前面人群分開出了一條大道。

‘為什麼,難道是它聽見了我的要求嗎?‘總算還有理智,知道日本的諸神大概不會實現他的願望,所以懷疑是引導者……將它帶到日本戰國時代的引導者聽見了他的要求。

‘噗!‘

是劍劃破空氣的聲音,隨着視野的開闊,武士的劍光和他們的怒喊傳了過來。

是十來個武士,正在追擊五六個武士。

那五六個武士,身體上都有傷,有的已經包紮了,看起來是舊傷,有的是剛開的,鮮血流了出來,旁邊的人紛紛躲避。

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下殺人,黑川慶德再次體會到日本戰國時代武士的囂張氣焰。他忘記了剛才自己要去茶館的想法,滿有興趣的找個好位置,來看着事事態的發展。

那五六個武士,將背靠在一起,抵抗着,不過,看起來,被殺是遲早的事情。

黑川慶德手按上了劍柄,但是沒有上前去參加戰鬥,在不知道雙方底細的情況之下,如果貿然出手,弄不好,不但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而且會給自己的家族帶來滅族之禍。這就是他的經驗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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