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綁架(修)
又是那個城市的陰暗角落裏,下水管道仍就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滴,無人圈養的野貓不時的從翻倒的垃圾捅上越過,一個邋遢的乞丐正躺在他舒適的紙箱搭成的窩裏,悶頭睡着大覺,洪亮的胡嚕聲響徹了整個巷子。而這時,那個穿着青色長衫、青色長褲,留着青色頭髮的人領着一條灰色的獵犬又一次從這漆黑的巷子裏走過,獵犬的嘴角上露出雪亮的獠牙,嘴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碧綠的眼珠子正警惕的盯環視着四周,似乎在找尋某樣東西,又或是在追逐什麼人。
“不用找了,我在這裏!”忽然,從巷子旁的房頂上冒出一個穿着黑色風衣頭上帶這斗篷的男子,風衣在風的吹動下,飄了起來,讓人感覺他隨時都可能從那棟樓上掉下來似的,而在他的腰間,則懸挂這一柄包裹在漆黑色刀鞘里的長刀,雖然沒有出鞘,可狴犴還是清楚的感應到了在那柄刀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雖然有刀鞘所遮掩,可卻仍舊無法完全抑制住那濃郁的殺氣。“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會回來找我的。我已經在這等候多時了。”
穿着青衣的狴犴卻並沒有回話,反而將臉轉到另一個方向,底下的拳頭握的緊緊的。看的出,他並不喜歡對方。
“狴犴,你現在終於知道光憑你的力量是制服不了囚牛的?哈哈,怎麼樣,現在終於想起要和我合作了吧?”
“難道你會有什麼好主意,睚眥?”狴犴眼睛一斜瞟了一眼睚眥。
“我想你也知道當年囚牛為什麼會被貶下凡間吧?”
“我當然知道。是因為迷戀一個凡間的女子。”
“如果我告訴你,現在哪個女子已經轉世投胎,重新做人,而且就在這個城市裏,剩下的,我想你應該明白如何做了吧?”睚眥說到這裏,發出幾聲乾冷的笑聲。
“這不是我的作風!”狴犴斷然的拒絕道,“沒必要秧及無辜的人。”
“你還真迂腐,如果不是她,囚牛怎麼可能自甘墮落,被貶入人間呢?說白了,禍都是這個女人引起的,怎麼叫秧及無辜呢?你難道想讓你追捕嫌犯從不失手的名聲敗坏於此?迂腐!”
狴犴不語。
“哼,既然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應允了,到時候,我也會從中出手相助的,放心吧,雖然我也不喜歡你,可相比之下,我和囚牛可勢成水火,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我不會出賣你的。”睚眥又是冷笑兩聲。
狴犴沉思了許久,同時又看了看睚眥腰間的那柄神秘的長刀,終於點了點頭:“好,雖然我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幫助我,不過聽起來你的法子還算可行。不過你要是耍什麼滑頭,我今後可不會饒過你!”說完,狴犴猛的一揮手,便憑空消失在這條小巷裏。
“哼,愚蠢的東西,居然真的以為我會幫你?不過是利用你去徹底解開囚牛的封印好讓我證明給眾仙知道,我才是最強的龍子而已。”這時,一陣風吹來,遮住睚眥面孔的斗篷忽然被吹了開去,斗篷的背後,露出只見一張駭人的面孔,在睚眥青筋暴起的右臉上,一道從眉角劃過眼睛,直到下顎,被傷疤所撕裂的血紅色眼珠幾乎要就要瞪了出來,而巨大傷疤正因為過份的激動而撕裂開來,從傷口處冒出碧綠色的濃血。而他的手,則緊緊的握住腰間的那柄長刀,他相信,憑藉十時度微中的妖刀,一定能擊敗囚牛。
……
黃昏,在博物館忙碌了一天的徐芳正一個人獨自的走在回宿舍的小巷子裏,此刻已是秋天,橘黃色的楓葉正順着帶着涼氣的秋風緩緩地飄落下來,其中的一兩片,落在了徐芳的肩膀上,徐芳吐了口氣,用食指輕輕地
彈了一下,落葉又風舞起來,在空中跳躍着,飄向一旁的垃圾箱。而此時,她的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個20出頭,留飄逸的長發,鼻樑上雖帶着一副厚厚的金邊眼睛,卻怎麼也掩蓋不了的那種莫名的悲哀和頹廢氣息的男子。特別是在他微笑的時候,在算不上英俊的臉的頰上形成了一個深深的酒窩,給人帶來一種親切的感覺,好象他們兩很久以前就相識一樣。
“真奇怪,為什麼我一沒事就會想起那個人呢?總有一種相識了幾百年的感覺,好熟悉。”徐芳忍不住將埋藏在自己心底的想法脫口而出。就在這時,她的心忽然一跳,一種不詳的感覺浮上岸來。抬頭一看,只見前方一隻比人還高的大狗擋住了去路。大狗的嘴角上露出雪亮的獠牙,嘴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碧綠的眼珠子正虎視耽耽地盯着她,似乎她身上掛着肉骨頭一樣,兩滴口水從大狗的嘴角邊垂下來,讓徐芳感到毛孔悚然。
徐芳驚恐的退了一步,可發現自己的背似乎靠到了一個冰冷而又僵硬的高大東西,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在她身後一樣。扭頭一看,卻看到一個面臉鐵青的男子的臉就在離他面孔幾寸的地方,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乾冷的呼吸。
“你——你是誰?”徐芳一個踉蹌,往後連退數步,差點跌倒在地上。
“我是誰並不重要,只要你乖乖和我走,我就不會為難你。”來人的話語很冷,就好象臘月里的北風一樣,透着股乾冷的氣息,絲毫沒有溫暖的感情在裏頭。
……
幾乎於此同一時刻,化名為公孫余龍九子囚牛也在他那間與人合夥開的“佛洛伊德心理諮詢中心”中閑坐了一天之後,不得不往家走去。不過,或許是對家裏那位大名鼎鼎的凌波龍女所作的“美食”的恐懼,他還是先在烤雞店裏買了半隻烤雞,邊啃邊走着來到了自己家樓下。
“哎!還是先吃完再上去吧,免的讓那婆娘看到了又要挨批,真搞不懂,那可是我家啊,居然搞的好像我是下人一樣的。”余邊啃着剩下的最後塊雞肉,一邊悶悶不樂地嘆起氣來,”該死的老太婆,都活了一千多年了,還搞的像阿蠻一樣,還以為自己很年輕呢!”
“恩哼!恩哼!”忽然,背後傳來兩聲咳嗽。
“誰這麼不講衛生,在大馬路上咳嗽,真是!我還在吃東西呢。”余頭也不回就埋怨起來。
“哼,我說怎麼啦啊,我們的大老爺,你這是嫌我做的菜不合口味啊,居然躲在樓下偷吃啊?”
“這聲音好熟啊,好像我那裏聽過。”余自語道,好奇的扭過頭來,卻見居然是曲凌波手裏提了一大包東西,站在他背後,“怎麼是你——”
“對,是我,怎麼,我辛辛苦苦做的菜就這麼難吃嗎?”曲凌波兩手叉在腰上,怒氣衝天地盯着余手裏那隻就快要啃完的烤雞。
“啊,這麼巧啊,你們也剛好回來?”余連忙將那幾乎就要消滅乾淨的烤雞扔到地上,還順便踩上兩腳。
“哼!”曲凌波狠狠地瞪了一眼公孫余,“你這沒良心的傢伙,我好心飛到杭州幫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西湖醋魚,東坡肉;到四川買了正宗的辣子雞;到新疆幫你烤了羊肉串,本來想讓你好好吃一頓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信任我的手藝,罰你三天不準吃飯。”
哼,我還巴不得呢,可我的肚子就可以三天倖免你那可怕的廚藝的摧殘了。再說,你現在也知道你做的東西不能吃了,跑出去買東西,還好我看到了,不然又要吹是你自己做的了。老婆娘,活了這麼大歲數了,還裝少女。可看到凌波女手中端着那幾盤正散發出香位還冒着熱氣的飯菜,余的口水又止不住像洪水一樣流起來。可雖然心裏這麼想,嘴巴上余卻不認輸:“不給吃就不給吃嘛,又不是沒吃過,你當我是饕餮啊,以食為命。”
“哼,你以為這麼就完了嗎?你家裏的電視機太差了,都什麼時代了,還用29寸純平的垃圾,起碼也給我換個兩米高的透影式的,音箱也太爛了,我喜歡唱歌,你得換個至少十萬的家庭影院。”
“十萬的家庭影院?這不是開電影院吧?”
“怎麼了,不服氣啊?還有,還有,你那廁所太髒了,你得給我好好打掃一下,起碼也得做到四星級賓館的水準。我以前做舞蹈演員的時候,可都是住三星級酒店的,這次就將就一下了。”
“還有……”
就在曲凌波滔滔不絕的時候,忽然飛來一個紙團,直打向在一旁早已經聽不下去的公孫余。
余眼疾手快,一手接住飛來的紙團,打開一看,臉色立刻陰了下來,似乎上面寫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一樣。
“什麼東西?給我看看!上面寫着什麼?”見到公孫余打開紙團后表情的突然變化,曲凌波立刻追問起來。
“不管你的事。”公孫余剛還笑嘻嘻的臉色忽然轉陰,只見他神色慌張地將紙條迅速的塞到自己口袋裏,連句告別的話也沒說,就施了個遁地術,忽然在原地消失了。
“該死的東西,居然不給我看,還跑那麼快,難不成我是老虎啊!”凌波龍女氣憤地跺了跺腳,“哼,最好這次你倒大酶遇到危險,好讓我救你一命,到時候看你怎麼答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