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險象環生

第17章 :險象環生

第17章:險象環生

“溪兒對你還真沒說的,天天在本宮耳朵跟說你的好。加上王妃跟他不合,哎……不提這一出,本宮今兒來,就是為溪兒的事來的,溪兒這孩子從小被我寵着,性格倔的很,喜歡誰啊,拉也拉不回頭。知子莫若母,小小年紀,成日唉聲嘆氣的,如何使得。如雪啊,本宮今兒來,就是親自給溪兒提親來了!”秦映荷凝視着如雪,淡笑着不經意間將炸彈扔了出來。嘴角噙着笑,微微側頭,極寵愛地等着如雪的回答。

炸彈在如雪的頭頂一陣巨響,如雪目瞪口呆,提親?她做夢都沒想到,黑山老妖給她來這一招。對啊,如果嫁給百里溪,黑山老妖不是更容易控制了嗎?婆媳嘛,天天敘情也是常情。呵,算不算美男計,當然他兒子是沒損失的,百里溪一定是欣然答應的。

如雪心裏氣得吐血,訕笑道:“娘娘說笑的吧?如雪不敢高攀,婚姻大事如雪得聽父母的,父母養育我也不容易。另外,也恕如雪無禮,如雪雖已是宮女,也是個倔脾氣的人,不能丟東方家的臉面,給人為妾,如雪謝娘娘與王爺的厚愛,但是現在,如雪不想嫁人。”

秦映荷臉色驟變,目光微斂,束束冰芒,柳眉兒微皺。笑容過後,烏雲滾滾,陰冷着臉,冷哼道:“你不願意?給王爺為妾低人一等嗎?皇家跟普通百姓一樣嗎?”

田貴低喝道:“真是不識抬舉,娘娘跟王爺看中你,是你的福份。”

如雪淡淡地道:“對不起,娘娘,如雪早跟王爺說過,如雪現在不想嫁人,若是想嫁人了,如雪會考慮的。”

“你……不知好膽,本宮親自來冷宮提親,你居然將本宮的好意拒之門外。東方如雪,你給本宮聽着,別高估了自己,世上沒有後悔葯……”

秦映荷怒意橫指,拂袖出門。腳步頓了頓,微微側頭,探向里院。正巧語兒與話兒跟瘋人們聊着話,背對着她,她看見瘋子好端端地聽着,臉上震怒萬分。

“娘娘慢走!”秦映荷冷哼了聲,轉身離去。如雪送走後,抿着嘴笑,朝語兒兩人豎起拇指。秦映荷一定是氣得七竅生煙,回去後身邊的宮女太監怕是要倒霉一部分了。如雪忘了她也是皇子的小妾出身,即便秦映荷不是壞人,聽到這話,也夠她氣一陣子了。

語兒上前探問道:“小姐,皇貴妃是來刺探消息的嗎?”

如雪抿了抿唇,嘆氣道:“她說是給達王提親的,你覺着可信嗎?今夜要提高警惕,或許他們要動手,大家都要小心。”

話兒跟語兒面面相覷,冷哼道:“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她還好意思來提親,小姐家被她們害得這麼慘,臭不要臉啊!小姐要嫁也要嫁我們寧王爺。”

話兒連連附和道:“是,是,寧王爺脾氣又好,長的又好,又有學問,對小姐……”

如雪擰眉看着兩個丫頭,笑阻道:“你們寧王爺真沒白教你們,寧王爺是好,但是你們看了這些瘋子,難道都沒有感觸?雖然這些人有些是罪有應得,但是她們也是為爭寵落到這種地步,為什麼非要為一個男人,爭得你死我活的?值嗎?你們家王府里的王妃也不少了,我沒有興趣,也不想跟着湊熱鬧!”

“啊?小姐王爺可是……好,我不說了,府里的王妃只有五個啊,哪像後宮這麼多。”

語兒被如雪瞪了一眼,縮回了話,又忍不住為百里衡說起好話。如雪提高了嗓門道:“五個?五個還嫌少啊?你們是沒救了,自甘受苦。五個女人要是一起纏着你家王爺,你家王爺會精盡而亡,會死的。”

“不會吧,什麼叫精盡而亡啊?”話兒小聲地問道,她覺着這詞有些羞於出口,又不知什麼意思。

如雪提了桶,清了清嗓子道:“就是那個……你們沒嫁人,當然不懂。”

語兒唰兒臉紅,反駁道:“小姐你嫁過人了?羞羞,這個也敢說,幸虧沒有男的在!”

如雪放下了桶,轉身道:“沒吃過豬肉,也聽過豬叫。這有什麼?這是正常的知識。不說了,免得羞死你們。時間過得真快,又要燒晚飯了,我不會就這樣忙碌一輩子吧!”

“不會的,你想王爺也捨不得。你坐着,我們來吧!”語兒跟話兒打趣着,奪過如雪的水桶,打起了井水。

入夜,沒有月亮,一片漆黑,冷宮裏靜得像一座空城。一個黑影越過高牆,輕輕一點屋脊,落在了院裏。用刀從門縫裏敲開了鎖把,聽得一聲輕微的吱吖聲,人影閃進了房。湊近了床,對着床頭一刀下去,只是沒有他預料的人頭落地的聲音,而是濺起棉絮。

他立刻意識到上當了,聽得身後傳來鎖門的聲音。傳來了如雪戲笑道:“這叫,裏邊的人聽着,你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雙手舉高,說,是誰派你來的?”

門外立刻火光明亮,五個六侍衛們舉着火把立在院中,正中的正是百里衡,此刻穿着侍衛服潛藏中間。房裏人拒不回答,兩邊相持不下。片刻,他的刀向門揮來,寒光閃閃,門的鏈子與刀相擊,火星噴射。粗粗的鏈子,居然被劈開了半環。

百里衡舉刀朝侍衛們使了個眼色,如雪驚怒道:“猖狂,我要為胡公公報仇,大家都退後。”

如雪點燃了爆竹,往門縫裏一塞,往前奔了數步,立刻撲倒在地。嘣的一聲巨響,裏邊傳來了一聲嗷叫,木門被炸成兩段,塵土與煙霧瀰漫,院裏都是濃濃的火藥味。侍衛們沒看清如雪做了什麼,目瞪口呆,驚嚇得不敢抬頭。

百里衡第一時間滾到如雪身側,用手護着她的頭,也大氣不敢喘。如雪也沒想到這根爆竹的威力這麼大,快趕上雷管了。炸聲后,如雪立刻躍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兒,探問道:“大家沒事吧?上前看看,要小心,這傢伙的武功一流,刀也一流。”

“是!”侍衛們提着燈,舉着刀,小心翼翼地進門。百里衡摟着如雪的肩,已漸散的煙霧,驚心動魄地道:“你的東西果然了得,這要是人人都會了,這個世道怕又要變了!”

如雪自豪地道:“當然,這還是最原始的,真正厲害的,你怕是也見不着。我也沒這個能力……”

“王爺,這個人面目全非,斷了條腿,暈過去了!”侍衛一臉驚悚地出門回稟,瞄向如雪的目光,也變得畏懼。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做到的,總之比天上的雷擊還厲害。

如雪跟百里衡提步上前,百里衡拾起他的刀,並不長,簿簿的,也不寬,只是刀刃只有一面,不然都可算是短劍了。鋥亮鋒利,百里衡見過的刀無數,不知這是什麼做的?

那人一襲黑衣,血流滿面,從他的脖勁來看,他應該還很年輕,不過三十歲左右。他的右腿炸的血肉模糊,因為他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只聽得吱吱的聲音,還有亮閃閃的光,去踩了一下。另一條腿也骨折了,氣弱遊絲,這年頭已是死人一個。

如雪掐着他的仁中,他只是微微睜開眼睛,驚恐地瞄了如雪一眼,就垂頭死去。如雪氣惱地踢了他一腿,仔細地檢查,拉開他的袖子,驚聲道:“王爺你看,有紋身,是狼頭,會是什麼組織嗎?”

百里衡冷聲道:“可惜了,這條線索查起來恐怕不易,這個人既使抓住了,恐怕也不會交待,你忘了那兩個咬舌自盡的,這些人殺人不咋眼,也不將生死當回事。你們兩個將他藏到外面的缸里,抬出去埋了,不許在外聲張,去辦吧!其他的把好門,提高警惕。”

“是,王爺!”侍衛們將人抬了出去,如雪看着狼籍的,牆壁開裂,門框倒地的危房,嘆了口氣,些許自責地道:“難道是我錯了嗎?為什麼我到的地方,總是不太平。”

百里衡摟着她的肩,責備道:“胡說八道,這又不是你的錯。如果沒有你,恐怕這些人的陰謀就要得逞,會死更多的人。連父皇,我都有危險,還有你的家人,還有這一黨的人。現在只能是犧牲小部分人,救大部分。去看看里院吧!”

如雪吹了聲口哨,語兒跟話兒從黑暗是走了出來,驚聲道:“剛才是什麼聲音?像是打雷一樣,嚇死人了。”

百里衡淡淡地道:“不該管的,你們別問。剛才沒人進來吧!”

“沒有啊,我們一直盯着,剛才一炸,房裏才傳出點聲音。她們在概也嚇着了。”

如雪提起燈籠,仔細地查看了一遍,才放心地道:“今夜怕是安全了,你們再守會兒,有事叫我們。”

“放心吧,我們不困!”語兒總喜歡搶風頭,王爺的面前更不能放過。

如雪與百里衡轉身到了灶房,在飯桌上坐了下來,如雪趴在桌上,若有所思地探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陪養了一批殺手?或者是僱用某個殺人集團?看來那個人是惱羞成怒了,終於對我下手了。以前為什麼不殺了我呢?”

百里衡思忖道:“可能先是想拉攏你,後來又因你的破案手法,就利用你除了大哥。再後來你的身份被揭穿了,被送進了宮,再說這些人也不信被你一個小丫頭給攪了,想跟你鬥上一斗,反正他們以為,殺你還是輕而易舉的,你的武功畢竟有限。跟你對打的,恐怕都是些手下,真正的高手不到關鍵時刻,是不跟你過招的,免得暴露了他們的實力。”

如雪贊同道:“你說的有理,現在他們才真正認識到本姑娘的厲害,恐怕我以後要處處小心了。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我覺着我們應該弄清楚裴家倒底有多富?私下裏有沒有黑幕,還有他們家跟秦家的關係鐵到何種程度?還有雲妃娘娘的事,我們都必須弄清楚。或許還可以併案調查呢!”

百里衡每每跟如雪一談,總是思路清晰起來,不由地一驚道:“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有些奇怪,十六年前,在怡和宮裏住過的王妃,如今只剩下秦映荷一人,你說是不是有些奇怪?

如雪憑自覺與敏銳的感悟,加上現在種種怪事,想了想,豎指凝視百里衡,一字字的驚聲道:“秦映荷?一個人是嗎?你再好好的查查宮中檔案,還有私下裏查訪一下,或許十六年前,這個黑山老妖就開始作怪了。皇上娶了一個蛇蠍之人也說不定啊!”

百里衡驚聲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開始我們不是懷疑她的嗎?後來皇后的事並非她所為,所以將她給跟十六年前案子也扔一邊了,這長時間的陳年舊案,哪裏弄得明白。難道真的是她?可是我記得,娘跟她的關係很好,那時候她經常送些好吃的到娘的院裏,對我也很好。而且我娘出事後,她一直安慰我,照顧我,我娘死後,她才漸漸遠離了我,不管怎麼說,她也對我曾經有恩。難道真正的兇手會是她?”

“有些人做一次案是很難查出她,但是呢,收手不幹的,一般都是不是有意害人的。有些人就不一樣,她害了一次人,反而壯了膽,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她或許心驚膽顫,但是殺到十個,幾十個的,就跟殺雞沒什麼兩樣了。只要她不收手,她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

可不是就遇見了,如雪想着,自己也算是個鬼了吧!古人的話還真是有道理。百里衡沉默了,他想不出這個女人的心是什麼做的?如果真是她,那她真是世上第一惡婦。

“你說她這樣倒底是為什麼?就為了扶持四弟?為了能做皇后,掃除一切絆腳石?”

如雪拔了拔燈蕊,火花跳躍,立刻明亮了起來,百里衡用手摸着臉兒,有些急躁,又有些興奮,畢竟前面有了一線曙光,這件事壓在心頭十幾年,無能為力,也無從查起。現在就像一潭水被如雪一攪,沉在潭底的污物開始往上泛了。

百里衡握住了如雪的手,直直地凝視着她的目光,想從她的眸子裏找到更多的答案。如雪一手撐着腦袋,燦然一笑道:“激動了吧!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熱衷於破案,這就是其中的樂趣。至於秦映荷的做案動機,或許開始她是因為愛,你想她嫁到王府好些年,一直沒有懷孕,一定是受了許多的閑言碎語,冷嘲熱諷,日積月累就成了仇恨。女人跟男人不同,有些女人的心更小,比針眼還小,加上達王的出生,她有了憧憬,於是就走而挺險,開始一步步抓住時機,掃除一切阻礙她的人。或許當時,她並不想害你娘,但是湊巧了!”

百里衡搖頭道:“不對,我一隻記得我娘說的那句,看了不該看的?她看了什麼不該看的?如果她看見別人殺了人?她為什麼不說呢?”

如雪恍然道:“對啊,這句許說明什麼呢?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你娘出事後,一直是秦映荷照顧你?”

如雪的眸子晶晶發亮,百里衡抬了抬眼瞼,若有所悟地道:“你是說,等等,讓我想想,當時父皇還誇她,有情有義。難道?”

如雪鄭重地道:“挾天子以令諸侯,你這是挾兒子以令你娘,如果你娘敢說出來,她會拿你陪葬,你娘舍自己而救兒子。”

百里衡垂下了頭,眼眶微紅,說不出話來。如雪輕撫着他的背,安慰道:“不要難過了,如果我們有證據為你娘翻案,還她清白,也算她沒有白白犧牲,不過這一切都是推論,我們沒有證據,真真假假還不能確定。所以我要分工合作,你要查出從前那些人的動向,不能放過另何一個,哪怕是一個掃地的人,都不能放過。現在敵人很明確就是裴堅與秦映荷,這兩人一個在宮,一個在外,相互勾結,勢力之強,連皇上也懼一分,除可以徹底連根拔起,否則我們不能輕舉枉動。”

百里衡目光嚴肅而凌厲,光下的他的臉十分的陰鬱。如雪拍拍他的手臂,打了個哈欠道:“就在桌上趴一會兒吧,好睏!”

百里衡愛憐地望着她,她似乎又瘦了,她註定是個安靜不下來的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百里衡起身,將危房裏的破被搬了過來,鋪在地上,將熟睡的如雪,小心的抱進地鋪里。臂當她的枕,摟着她,聞着她的體香,強忍着男人的原始衝動。雖然是焦熬,這樣的焦熬卻是一種幸福。

天色微明,語兒跟話兒守了一夜,打着哈欠,睡意朦朦地走向了廚房。語兒邊推門邊回頭道:“燒好早飯,我要好好睡一覺,好睏啊!”

話兒眼尖,一把將語兒拉了過來,語兒不明事理,撅嘴道:“你幹什麼啊?”

“噓,王爺跟小姐睡在裏面呢?王爺一定高興死了,要是吵醒了,非殺了我們!”

語兒張大了嘴巴,要回去偷看,被話兒拉至一旁,望着殘破的門牆,兩人都張大了嘴巴,眼珠兒突出,驚聲道:“這……這,這是怎麼弄的呀?雷擊的?”

語兒恍然大悟地豎起子指,激動地道:“小姐,東方小姐是神仙下凡,她有法力。話兒你說是嘛?不然那有這麼神的人?我得去看看,跟着小姐,沾點仙氣。”

話兒剛想阻止,語兒已沖向廚房,剛一推開門,又驚詫地杵在門口,急忙用手擋住眼睛,連連道:“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

“百里衡,你給我起來,你找死啊,敢偷襲我。”如雪像條被抓的魚兒,用力地蹦着。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再厲害,被人男人壓着,那裏推得開。

百里衡恨不能將語兒給殺了,壞了他百日難求的好事。如雪又氣又惱,臉蛋像熟透的蕃茄。一早迷迷糊糊的,他居然偷吻她,害得她欣然接受,害得她全身都酥軟了,不想睜開眼睛。再接下去,怕是要失貞了吧!

百里衡抓住她的雙手,頭垂在她的耳際,嘆氣道:“本王也是個男人,抱了你一夜了,連這點都不允許嗎?你沒有反抗,說明你也是喜歡的,為什麼不順從到底?你是女人,適時嬌柔一下,有什麼不好?”

“我……我以為做夢呢?你還不起來,你毀我清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沒法跟你相處了,我就是失身了,我要是不喜歡,我照樣不嫁你。嫁了你,我照樣可以休了你。你不能霸王硬上弓,你要是憋得慌,你回家找王妃去解決!”

百里衡抬起了頭,目瞪口呆地盯着如雪,凝視着她清澈的眸子,纖塵不染的面容,露出一抹邪邪地笑意地道:“這麼說,你什麼都懂?你也好意思說的出來,本王只想找你解決,你想休夫?等我們成事了再說!”

如雪嗔怒道:“你這個色狼,我真是錯看你了。來人……”

百里衡突然哈哈大笑,翻過了身,仰躺在她的身側,笑罵道:“死丫頭,你就這樣看我?在你的眼裏,男人都是色鬼?只為了解決所需嗎?”

如雪喘着粗氣,迅速地爬了起來,擰過百里衡的手,將他翻了過來,坐在他的背上,氣啾啾地道:“我告訴你,要侵犯也是我侵犯你,不要以為是個男人就了不起。那個……是相互的。再有下回,我……我躥你。”

百里衡也不由地怒吼道:“死丫頭,你還不走開,還有沒有規矩了,本王是男人。”

她居然敢騎在他的身上,都不吉利。如雪愣了愣,拍拍他的屁股,奸笑道:“男人怎麼了?了不起啊?男人是女人生的,不想這樣,就少惹我。傻蛋,起床了,燒飯去。”

百里衡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偷難不成蝕把米,這要讓下人看見了,他的面子何在?這個死女人,不教訓教訓她,真是無法無天了。百里衡趁如雪鬆手之際,迅速翻身,將沾沾自喜地如雪又一次壓下,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堵上她的紅唇。

如雪嗚嗚地瞪着他,他沉醉的神情,讓她呼吸急促,心跳一碼快過一碼。他突破她的齒戶,長驅直入,纏繞着她的舌尖,直至舌根。所有的氣惱都被此刻的甜蜜給包圍,氣血上沖,全身躁熱起來,手也不自覺的探向她的私去。

他是男人,是淌過女人河的男人,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可是因為她,對別人的女人毫無興趣,如果真是為了解決所需,他又不願意,他願意為她守着,雖然他曾經已是別人的丈夫。可是她說過,從前的事可以不計。他不能對着她,無動於衷,他失控了,他有失控的理由。如雪,為何要強迫自己無動於衷,有了情,一樣可以做許多的事!

異樣的感覺從底下傳來,如雪猛得抓住他的手,一抬下額,使命的搖頭道:“滾開,你這頭色豬,去死吧!”

一聲沉悶的聲音,如雪左勾拳,重重地揮在百里衡的臉上,隨即是腿一曲,蹬向了他的小腹。沉靜在蜜意里百里衡,付出了該有的代價。沉悶的哼了聲,捂着肚子趴在一旁,一臉痛楚地哼哼道:“狠心……東方如雪……你想殺人?”

如雪推開了他,羞紅着臉,低喝道:“我沒咬斷你舌頭,沒砍料你的手,已是對你客氣了。你這個色鬼,也怪我太相信你了,你后你給我規矩點,以後我們只有同事關係,你是王爺,我是宮女,其他的情份一筆勾消。哼……裝,你再裝死好了!”

如雪還不解氣,邊理衣服,又躥了他一腳,才拉開了門。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睛,用手擋了擋,慍怒道:“這天怎麼了?春天這麼快就來了,難怪有人發春了。”

百里衡一動不動的趴着,惱怒的想揍人,又委屈的想哭。堂堂的寧王爺,被女人欺侮了,還打落牙齒往肚裏吞,牙齒咬得咯咯響。她居然說要侵犯男人,忍不住噗哧笑出了聲,嘀咕着:“行了,本王知道了,下回讓你先出手,你就高興了,瘋女人,冷宮真是個瘋子住的,再住下去,不瘋了才怪。”

如雪立在檐下,斂神吸氣了許久,才平息了心中的怪異感覺。沖向了井邊,不洗臉光漱口,好似吃了大蒜,難受的要命。用鹽了擦了又洗,洗了又擦。

話兒閃着詭異的目光,戲笑道:“小姐,你這嘴怎麼了?井水都被洗光了,我們喝什麼呀?”

如雪的臉噌的通紅,舉瓢假意向話兒潑去,嗔怒道:“小孩子別胡思亂想,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誰要再提,我跟誰急,明白嗎?”

話兒怕兮兮地躲到一旁,抿着嘴,笑道:“這麼說小姐今兒成大人了?我娘說,這女人嫁了人,洞了房,才是真正大人,小姐你是?”

如雪將瓢兒一扔,袖子一捋,笑罵道:“好啊,話兒,平時看你老老實實的,也這麼油腔滑調。算了,我何必呢?越描越黑,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燒飯去,別說費話了。”

語兒縮在一邊,都不敢進門。話兒推開了門,上前輕聲道:“王爺,這裏要做飯了,你還是換個地方吧!”

百里衡依然趴着,一動不動。如雪大吃一驚,不會出手太重,死人了吧?如雪急忙上前,扳過他,他的臉微腫,探了探氣息,長吁了口氣。從缸里舀了一瓢水,含了一口,對着他的臉,噗的一聲,全噴在他的臉上。

“小姐,王爺……”語兒看呆了,結巴的說不出來。他可是王爺,寧王爺真的生氣是很可怕的,王妃們大氣都不敢喘,府里會靜上幾天,她怎麼敢這樣對待王爺?

百里衡的臉顫了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摸了摸臉,一手的水,怒吼道:“誰幹的?”

如雪淡淡地撇了撇嘴道:“我乾的,以為你暈過去了,激醒你。醒了,就起來吧,還有那麼多人要吃飯呢?王爺,也該洗臉回去了。”

百里衡臉色黯然,緩緩地起身,突然佝僂着身體,捂着小腹顫顫出門,痛苦的揪起眉頭。如雪愣了愣,上前扶住他,擔憂地道:“怎麼了?”

百里衡甩開了她的手,怒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乾的好事……”

百里衡頭也不回地出了冷宮,留給如雪一個痛苦的背影。如雪怔怔地立在原地,低着頭,繞着拇指,越發覺着愧疚。下手重了嗎?男人的下腹有什麼呢?不就幾根大腸嗎?從沒聽說腸被踢裂的,又不是沒見過做臘腸,使命往裏塞肉,都不破。

他是自找的,長點記性也好。哎,真不知怎麼對他才好,煩死了。案子夠複雜了,他還弄出這些事情,想煩死我嗎?要是順從了他,會有什麼後果?不行,一定是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相愛不定相守,更何況沒有心理準備,他愛生氣,就生氣吧!隨便……

飯後,如雪指揮着侍衛,修理房子,房子炸得不像樣,土磚都粉了。如雪叉着腰,不知怎麼辦好,看來是要重新修建了,不然什麼時候倒下來,都不知道。

如雪果斷的命令道:“語兒,將那五個病情好轉的,併到兩間房裏,我們都搬去內院住。”

語兒扯着嘴角,驚聲道:“啊?不會吧,小姐我們可沒瘋,真跟她們住一起啊!”

“沒瘋就好,正好看着她們,免得被人害了,我還指望從她們身上要證據呢!別遲疑了,瘋病是不會傳染的,你怕什麼?你要是瘋了,我養你一輩子。”

語兒撅着嘴,撒嬌着甩了甩胳膊,笑嗔道:“啐,我才不會瘋呢!”

如雪拿着刺客的刀,仔細的查看,暗忖着,難道這年頭已經有鋼了?這把刀像是現代不綉鋼做的管制刀具。刀柄上還鑲着一顆寶石,閃着紅紅的光芒。而這顆寶石是鑲在狼圖騰的眼睛上的,這把刀沾過多少人的血呢?估計跟這紅寶石一樣,殺紅了眼睛,麻木了。

一連過了三天,百里衡沒有來,百里溪也沒有來。如雪早早的上了床,緊張了幾天,太困了。隱約中聽到一聲驚叫聲,如雪從床上一躍而起,舉着刀,從門縫往外探去。

只見二人從房頂跳下,盈盈的月光下,其中一人的腳夾着鼠夾,輕聲咒罵。另一個人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那人就沒了聲音。如雪真想出門,一個黑影從高牆上跳了下來,在房頂微微一點,跳進院中。

如雪驚心動魄,他們想將這裏的人全都滅口嗎?外院只有五個個侍衛,根本擋不住這些高手。如雪手心開始冒汗,只聽得一聲驚呼:“你是誰?一聲沉悶聲,像是人倒地的聲音!咣當的兵器,相擊身傳來。”

自相殘殺?如雪再次探去,只見一人已倒在地上,而另兩人纏打在一起。你擊我擋,乓乒聲聲聲刺耳,如雪一臉疑惑,難道敵人內部出現分歧?神精病了吧,到瘋人院裏自相殘殺,真是服了這些人了。

院裏所有的人都被驚醒,瘋子們拍手叫好,一時間成了競技場,幸虧裝有木欄,否則這些人都跑出來了,後果不堪設響。侍衛衝進門口,一時間也怔怔不知如何下手?

兩個黑衣人的武功不分上下,大有大戰三百回合的氣勢。如雪在暗中默默地看着,漸漸的其中一人開始處於劣勢,微微一愣中,被雙方擊落了手中的刀,咣當一聲的同時,劍已刺進了他的胸膛。

那人緊抓着他的劍,單膝下跪,探問道:“你是誰?讓我死個瞑目。”

另一人冷冷地道:“殺手生死度外,還需要理由嗎?西倉國的狼族為什麼來東朔國?你們有什麼目的?”

如雪微微一怔,這個聲音好熟。她的眸子一亮,輕呼道:“無名?”

那人冷笑道:“狼族到什麼地方沒有理由,誰出錢,我們就為誰辦事。今日敗在你的手裏,我認輸……”

那人身體往前一衝,倒地身亡。在他轉身之際,如雪衝出門,驚喜地道:“無名,你等等,你沒有回去啊!”

安無名背對着她,停了下來。原來她一直看着,他的心被她的一喚,凌亂莫名。聲音依然冰冷地道:“你保重,西倉國的狼族輕易是不會罷手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如雪的話音剛出頭,直見那個中劍的人,竟然一甩袖子,幾把飛刀朝如雪擲來,邪魅的笑聲同時傳來:“你死了,我才瞑目。”

黑夜中,如雪顯然慢了一拍。安無名聽到他動的聲音,已后躍至如雪的面前,叮叮,將飛刀一一擊落,出手之快,眼光之精準,讓如雪與侍衛目瞪口呆。

那人咬牙切齒地用盡最後一口氣,怒喝道:“安無名,狼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如雪一身冷汗,喘着氣,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鬆了口氣。侍衛們上前將探了探,將死人都拖了出去。

安無名任由她攥着后衣,心裏莫名有些飄飄然,他有一種有武之地的感覺。企碼他可以保護她。她也需要他保護嗎?他寧可她永遠都這樣緊緊的攥着她。

如雪轉至他面前,指着他臉上的黑佈道:“行了,可以拿掉了,房裏坐吧!有很多話要問你,走啊,還要我拉你。”

她怎麼依然如此不知羞恥,大半夜的拉男人進房,難道一點都尷尬嗎?真是,這女人真是無可救藥,但也可愛的無可救藥,為何她會來冷宮?她成了皇帝的人了嗎?

安無名冷眸里憂鬱重重,進了門,坐下后,緩緩地將黑布揭去。如雪點上了燈,坐在一旁,關切地道:“你的傷好點了嗎?你這樣用力,會不會出血啊?”

安無名沒有看她,面無表情地輕哼了聲:“好多了。”

他怎麼還是冷的像殺手,他不會是他們的一份了吧?如雪一臉狐疑,急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冷宮?你都知道些什麼?快跟我說說!”

安無名快速地瞄了如雪一眼,起身立在窗前,背對着如雪,淡淡地道:“我是適應夜間生存的人,無意中碰到了這些人,因為王富貴之死,覺着這些人很可疑,悄悄跟蹤。聽到他們的談話,才知道他們是西倉國的狼族。西倉國的狼族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組織,只要有人出錢,必然辦到,除非狼族的所有人死光。”

如雪悚然而驚,這麼說還沒完沒了,除非端了這窩惡狼。但是人家的總部在西倉國,根本不可能消滅。如雪擔憂地道:“我跟他們無冤無仇,這些混蛋,就認錢不要命嗎?對了,你是在哪裏見到他們的,有沒有查到僱用他們的人?”

“見到了,但是此人戴着面具,聽聲音很蒼老,但是身形又似很年輕,他報出了你的名字,只要你的人頭,十萬兩銀子成交。我不放心,所以尾隨而來。他們根本不把你一個小丫頭放在眼裏,所以第一天晚上,就來了一人,見到他中了你的埋伏,我就走了。一連在外面守了幾天,他們果然又行動了,你要小心了!”

如雪緊蹙着眉,咬着唇瓣,來回走動,冷笑道:“呵,十萬兩,還挺值錢。西倉國的殺人組織越境作案,也太猖狂了。無名,你不回安泰國了?你能不能幫我個忙,留下來幫我一下,我這裏缺少你這樣的高手。奇怪了,你這麼好的身手,那天是怎麼被皇上給刺中的?”

安無名冷笑道:“東朔國的皇帝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飛刀無從閃躲。我想刺殺他的人也沒少過吧,只是給他當了練刀的靶子。”

“啊?皇帝?他有武功?”如雪徹底暈歇,到後來,她倒像個白痴,什麼事都要她自己去打聽,這些人也太奸了吧!也是,皇帝這些年能在這樣的夾縫生存,安然無恙,自然有他的生存方法。

“有沒有武功不知道,但是有一門絕技,防身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他身邊那麼多的侍衛,他只要第一時間不丟命,就可了,剩下的自然有人幫着擺平。”安無名早就看破了這個世界,雖然他遠離塵世,獨自寂寥,但是知道的事並不少。因為夜晚有夜晚活動的人,夜晚往房上一坐,總能聽到想聽到的。

她讓他留下來幫他,他想留下,這是多好一機會,他可以陪在她的身邊,那怕只是看着她,他已心滿意足。可他又退縮了,陷的越深,痛的越深,雖然他的心早已冷卻。

如雪移步他的身側,思忖道:“你不願意,也沒關係,畢竟性命交關的大事。不過,求你件事,如果追查到什麼,勿必來告訴我一聲。幫我關注一見裴堅的行蹤,我出不了宮,我敢肯定他家的虎吟堂一定有明堂!”

安無名驚聲道:“裴堅?不是東朔國的相爺嗎?到底怎麼回事?”

如雪簡略的將東朔國的現狀,緩緩說給他聽。安無名靜靜地聽着,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偶爾側了側頭,望了如雪一眼。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如雪立刻吹滅了燈,安無名的另一支手也搭上了劍柄。如雪開了條縫,只見百里衡領着幾十個侍衛進門。如雪開門迎了出去,百里衡提步抓住她的雙手,打量着,心頭的那份擔憂才落了地。

這幾天百里衡並沒有出宮,領着侍衛嚴加防範,只是堵氣不來冷宮,心裏一刻也沒有放下過。聽到侍衛的稟報,他的話都沒有說完,百里衡衝出了房間。

百里衡喝退了侍衛,將如雪緊緊地抱在懷裏,決然地道:“不要再管冷宮了,從其它地方,我們照樣能查個水落石出,我已派人對裴府進行監視。雪兒,你這樣多危險,為了幾個神質不清的人,值得嗎?回去,呆在本王的身邊,讓本王時時刻刻看到你。”

如雪的心抽動了一下,還是推開了他,撅嘴道:“你是讓我當侍衛?還是當你的保鏢?殺手是衝著我來的,是西倉國的狼族殺人組織,我能逃哪裏去?於其閃躲,不如坐等他的到來,看他能怎麼著?我要怕黑社會,我就不是東方如雪。”

如雪越說越激動,指着黑夜怒喝着。百里衡驚聲道:“狼族?西倉國的狼族?這些該死的,竟然下這樣的毒手,本王決不會饒他們。”

如雪想起了房裏的安無名,抬手道:“進房,來了一個朋友,你們可以見見,或許以後還要合作呢?”

“誰?”沒來由的百里衡的心一陣緊張,她的房裏藏着一個朋友?男人嗎?是誰?百里衡的醋意又涌了上來。

安無名一動不動立在窗口,透過縫隙,他看到百里衡,如雪被擁在他懷裏的瞬間,他的心似被刀劃開了一個口子。寧王百里衡,一定是他,她一直擔心的人。安無名有種相逃離的衝動,可惜這房裏只有一道門。

如雪推開了門,百里衡提步進門,再難受也要看清來人,看清情敵是什麼模樣,他有什麼優勢吧!冷靜,一定要冷靜,這丫頭可不是剩油的燈,不折磨死人她是不甘心的,而且是一臉無辜的往別人的傷口上灑鹽。

兩人終於見面了,如雪點上了燈,兩個男人皆是一臉敵意地冷冷地注視着對方。沒有出手,眼神已交戰了不下三百回合。百里衡扯了扯嘴角,而安無名依然沒有表情。百里衡這才看清,他果然有一雙藍眸,此刻呈現出深藍,深不可徹,像是無底的深潭。他的冷傲不言自威,寒意猶如刀鋒上的冰芒,讓人心生寒意。

如雪立在中間,淡笑道:“這位是寧王百里衡,這位是安泰王爺安無名,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希望你們也能成為朋友!”

如雪無語,這兩個人在幹什麼?鬥雞眼嗎?如雪訕笑着,踢了踢百里衡的腳,百里衡斜了她一眼,端起笑容道:“久仰大名,這次多虧了兄台相幫,救了如雪,感激不盡!”

安無名毫不領情地道:“我救的不是你,不用王爺感激。既然沒事了,告辭!”

安無名話音剛落,從如雪的身邊而過。如雪跟出房,探問道:“你去哪裏?你在外面要處處小心啊!你帶足錢了嗎?”

安無名驀然回頭,凝視着如雪,聲音盡其所能地柔和了些,道:“有事,你可以吹蝶哨,只要我聽到,我會立刻出現的。你沒有扔吧?”

如雪覺着怪怪的,他不會真的喜歡自己了吧?暈啊,這可怎麼辦啊?如雪點頭,淡笑道:“當然,朋友送的東西,我哪能扔啊!今天謝謝你了!”

安無名扯了扯嘴角,他不知道笑是不是這個表情,感激她沒有扔掉。退了數步,消失在夜色里。他的身手敏捷如夜貓,簡直是個攀岩的高手。並非什麼輕功,難怪他的手上都是繭子,他的手都快成吸盤了吧!

“你收了他的蝶哨?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百里衡一時告誡自己不要衝動,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他的腦袋已充血發暈了。

如雪無聲的嘆氣,他又吃醋了,微微撅嘴道:“寧王爺,這是我的私事,請你不要干涉。所以說我們不是同一類人,我們的觀念不同,所以我勸你,別對我上心。我不想成為被人管制的女人,管制是要有分寸的,就像安無名,我收他一個蝶哨怎麼了?朋友之間互送禮物很正常啊!”

百里衡冷笑道:“正常?你知道蝶哨是什麼東西嗎?那是安泰國男女定情的信物,這是朋友所為嗎?”

“啊?定情信物?這又唱的哪出啊?好好,你也別煩我了,下回我還給他。但是他跟你不一樣,他需要朋友,需要別人的關心,他活得很孤獨,難道你沒看見他的憂鬱嗎?”

百里衡跟進了門,一把攥過他,不由地提高了嗓音道:“就因為如此?如果你只是同情他,你會更傷他。還是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如雪被百里衡問得啞口無言,有些惱怒地甩他的手,被他緊緊地抓住,低喝道:“放開,我誰都只能到這個程度,我跟你們的觀念不同,我無法接受任何人。我嫁給誰,我都會失去自由,我不想做庸俗的女人。”

如雪的話擲地有聲,百里衡垂下了手,嘆了口氣,一臉玩世不恭地表情,淡笑道:“行,本王陪你做高雅的人。”

如雪抱着腦袋,懇求道:“我們能不能不要再討論這件事了?我都被人追殺了,還不知道死活呢?要是明天死了……”

百里衡拍案而起,嚴厲地道:“你閉嘴,說什麼喪氣的話,只要本王不死,你就死不了。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如雪打了個哈欠,催促道:“好了,真不說了,男女之情順其自然,強扭的瓜不甜,我困死了,你回吧!”

百里衡嚴詞拒絕道:“不行,從今兒起,本王要守着你,特別是晚上,絕不讓今晚的事,再次發生!”

今晚的事,刺客出現的事,也包括安無名出現的事,他的女人不需要別人來保護。安無名,絕對是個危險份子,他除了那雙眼睛,無可挑剔。然,眼睛對她來說並不是隔膜,她欣然接受,看得出還有欣賞。安無名無疑是喜歡她,這樣耀眼的她,豈有男人不喜的?

百里溪不是危險人物,他有信心,如雪是不會喜歡一個小毛孩子。可是安無名卻不是,他娶妻了嗎?為什麼到安泰國都沒聽到這個人的存在?難道是私生的?還是他的眼睛被遺棄了?百里衡思潮起伏,坐立不安。

如雪垂倒在了床上,又掙扎着起來,眯着眼睛道:“好,隨你。不過你不許越雷池一步,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跟男人同房,我是接受的,跟男人同床,我不接受。”

百里衡噗哧笑出了聲,戲謔道:“你連死都不怕,還怕同床?你不是還能侵犯男人的嗎?”

如雪抿着唇,瞪着他,一臉嚴肅地道:“注意言行,語言挑逗也屬騷擾的範疇,我睡了,你既然要當護花使者,我成全你,你好好的守着。”

如雪蹬去了鞋,伸手脫衣,斜面了百里衡一眼,這個色男人,有前科,不能掉以輕心。和衣躺在床沿,斜躺,免得他趁機又佔便宜。當王爺當貴族真是好啊,就是欺侮了人,也不能將他怎麼樣?

百里衡雙手抱胸坐在椅上,暗自嘆氣。這個女人真是服了她了,大大咧咧的,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這睡像,她這是故意的吧!哎,還什麼可說的,使着勁的往坑裏跳。她就是再沒有禮數,還不得照樣接着。

天色開始朦朧,百里衡手枕着腦袋,趴在桌上睡著了。如雪在夢中,被人追殺,兩腳發軟,就是跑不動,眼見着刀砍過來了,嚇得一身冷汗,喘着氣端坐了起來。

抬眸見到百里衡,心安寧了許多。起身,拿了件衣服,小心翼翼地披在他的身上。這樣坐着,遲早感冒。莫名有些心疼,又下了床,推醒他,輕聲道:“現在我來守,你去床上睡吧,我們換班!”

百里衡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揉了揉眼穴,抬頭探問道:“幾時了?天快亮了吧!”

如雪點頭道:“嗯,已經亮了,今夜應該沒事了,要麼在床上眯一會,要麼回去睡吧。這樣熬夜身體會吃不消的,我們現在連敵人的一點證據都沒抓到,誰也不能累趴下了。”

百里衡抱住如雪,頭枕在她的腰際,睡意綿綿地輕聲道:“有你在,本王倒不下去。就是有點餓,有沒有吃的?”

如雪嗔笑道:“你這是跟我撒嬌呢?你兒子見了,一定會笑得門牙都找不到的。肉麻,寧王要不叫侍衛都進來,你再表演一下。”

百里衡猛然間驚醒了過來,清清了嗓子,靠坐在椅上,嗔怒道:“你是存心讓本王難受,不是兒子就是王妃,這是本王的一處傷疤,你是不是太殘忍了,時不時揭上一揭!”

“我才沒有呢?我說的是實話,你還想將他們撇開?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燒早飯了。”如雪沒來由覺着悶悶的,天空陰沉沉的,大概要下雨了吧!

百里衡面無表情地頹廢地坐在椅上,妻兒,妻可以離,子怎可散,如此無情無義,又怎算男人?不,不能,既便做了,如雪又怎麼會要自己這樣一個無人性的男人。她一定會鄙視自己。為什麼?她為什麼不早來十年?難道這就是天意弄人嗎?

緩緩地起身,推開了門,聽到隔壁房裏咿咿吖吖的聲音。百里衡心更沉重,或許她是對的,這一世的男人都太自私,這些悲劇無不是因為男人而造成的。

如雪跟語兒與話兒燒好了早飯,回到房裏,百里衡已經走了。如雪長嘆了一聲,擴了擴胸,全身充滿了鬥志。那裏還有時間去想這些,傷了誰也不管她的事,暗戀也是一種歷程,想當年她也暗戀別人好幾年,現在想想也挺甜蜜。再說連命都提在手上了,難不成還來個血色的浪漫?

冷宮裏氣氛極度詭異,人人的神經都高度緊繃。如雪坐在房裏,記着這些天所獲得一些信息。好記憶不如爛筆頭,如雪端詳着這些消息,眉頭擰成一條線,該從哪裏下手才是最快捷的。

百里衡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擴沖御林軍,招收貧困之弟,加強訓練。皇帝下旨,將一些軍隊的將領進行了調換,如雪沒有上朝,也感覺出朝里緊張氣氛。朝廷已盡全力要扭轉局勢,那方一定也做好了應對的策略。只是國與家一樣,有些事一旦展開,需要理由,需要服眾,讓自己處於正義一方的理由。和平不能解決的時候,唯有武力。

話兒蹦進了門,欣喜若狂,眨巴着亮閃閃的眼睛道:“小姐,李淑妃像是有些明白了,你快去看看。”

“是嘛,看看去!”如雪嘻笑着拉起話兒,閃身到了對面房裏。只見李萍兒微笑着坐在床沿,捋着小髮辮。見如雪進門,起身笑喚道:“姐姐,姐姐,你看我編的髮辮好看嗎?”

如雪愣了愣,她說話的表情與口氣,像一個幾歲的小丫頭,純真的可愛。突然驚聲道:“你們是誰?我姐姐呢?我要去找娘跟姐姐!”

話兒攥住她,如雪立刻關上了門,耐着性子,探問道:“告訴姐姐,你家在哪裏?姐姐幫你找你娘……”

她安靜了些,如雪扶她在床邊坐下,拂了拂她的臉,誰能想到她是那個活靈活現,也愛生事的李淑妃呢?她仰起了小臉,思忖道:“我家門前一片竹林,好大一片竹林的,門前還有一條溪水,好高的山,但是娘都不讓我出門。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如雪無語,她不像在裝,想起了崔欣和,難怪舉止像個小孩,看來就是好了,也是失憶了,這種葯精神麻木的太過了。如雪笑盈盈地道:“姐姐不知道,姐姐派人去給你找,好了就告訴你。你還記得皇上嗎?記得公主嗎?”

她一臉茫然,如雪泄氣地退出了門,原還指望從這些人身上得到點什麼?卻是這樣的結果,好失望。宮裏是不可能給她們醫治的,就是醫治,說不定反而被下了葯。

傍晚降臨,百里衡準時的出現,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檔案庫房着火了,宮廷檔案大部分都毀於一旦。如雪嘆氣之餘,思忖道:“這麼說,我們的思路是對的,這裏面一定有問題,你去調查,引起了他們的警覺,所以他們毀滅所有的證據。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所以我們要更加小心,派出去的人決不能暴露身份。”

“是啊,說不定他們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裏!”百里衡雙拳緊握,氣憤難當。

沉默了片刻,如雪商議道:“既然事情陷入僵局,不如我們改個思路,從源頭開始查。我聽裴昕說,他們祖上都是學醫的,那麼這個瘋葯會不會裴家祖從的什麼方子?或許裴家就是靠這樣害人的方子起家呢?他們下藥,然後再醫治,從中獲得名利。”

百里衡贊成道:“這倒也是個路子,如果能證明葯就是裴家出的,那裴堅也難逃罪責。本王派人追查東方啟的下落,他像是從人間消失了一樣,你說他會不會已被滅口了?”

如雪冷哼道:“這種人渣,滅了也不可憐。我想起他就想吐!”

百里衡戲笑道:“你也太誇張了,他又不是糞桶。看起來,還是一表人材的嘛!”

如雪一臉鄙夷地撅嘴道:“他比糞桶還噁心,比西門慶還不如,人家西門慶好色還往家斂財,他是往外敗家的混蛋。”

百里衡一臉不解,東方啟敗家他是知道了,這個混蛋,難道?百里衡思到此,驚聲道:“他欺侮你了?”

“呸呸……你想什麼呢?你別辱沒了我,啊……喲,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胡說什麼呀?”如雪直摸着手臂,有一種被意識侵犯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那又為何啊?西門慶是哪家的?東方啟的朋友?”

百里衡一本正經的問着,引得如雪噗哧一聲,然後是爆笑出聲,攥着他的手臂,身體下拉,瘋了似的。百里衡也稀里糊塗地跟着笑,她連笑都這樣爽朗,這樣的隨意,雖說跟禮儀不附,習慣成自然,他已適應了她這樣的爽直。面對府里那些嬌氣的女人,只覺着做作,毫無興趣。像只蒼蠅一樣,在耳際嗡嗡的,說的儘是些不上枱面的小事,聽着心煩。

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自己從前是怎麼過下來的。跟如雪相處,連帶自己也放開了手腳,想笑就笑,不必如此拘泥,隨心活着真好。百里衡拉起如雪,笑嗔道:“行了,瘋了你了,有話好好說,快跟我說說,這是笑什麼呢?不枉本王跟着傻笑一場!”

如雪回復神情,理了理衣服,挺立身姿,正色道:“站好了,人要學好的,別像蒼蠅一樣,聞見腥的,就來勁了。”

百里衡斜睨了她一眼,淡笑道:“說正事吧,既然他們派來追殺,我們是不是也該搗搗虎穴?喲對了,昨兒派人去過睛兒那裏了,她倒是送來了一個消息,百花居來了個自稱是青山鎮來的年輕人,自稱跟裴堅同鄉,得一官半職是遲早的事!”

“噢?住在百花居嗎?裴堅是同鄉?那跟秦映荷也是同鄉吧?王爺,立刻派人密秘逮捕這個人,說不定能問出些東西來,或許還可以找個人冒充一下同鄉,打入裴黨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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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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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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