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夢魘
九、夢魘(本章免費)
很快又一年。這一年除夕，張力他們一如以往那樣與師只弟和同學們相約在一起，騎着車，拎着一包包煙花來到小鎮上邊水庫的大堤上。南方的冬天沒有雪，但是這一年除夕紛飛的細雨，仍然使人感到特別的冷。
當張力騎着大堤下的斜坡下載着小丹上到大堤時，額頭上卻也已微微出汗，當他在拚命地向上沖的時候，一向善解人意的小丹卻坐在他後面偷偷地對着他說：“這樣我才能更清楚地聽得到你的心跳。”這一個除夕，小丹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玩得特別的瘋，在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她跳着、尖叫着，跑來跑去，像小孩一樣，仰着臉興奮地數着綻放開的煙花。煙花在飄着細雨的天空綻放出的朵朵火樹銀花，更加的燦爛和迷人。當最後一個煙花點燃，小丹站在大堤上看着煙花裊裊的升起，然後在空中的散開飛舞然後消失。小丹若有所思的臉在煙花火光的閃耀艷若桃花,然後當煙花最後的一點光亮從天空中散去的時候，卻無人發現她的眼睛裏邊有淚花閃過——難道快樂和美好就像這煙花，瞬間的綻放后就轉眼即逝？但不管如何，帶着對未來的一份期盼，他們又回歸那一份挾帶淡淡的甜與淡淡的愁的日子。
這一年雨季來得特別的早，張力騎自行車搭着小丹，仍然在那條熟悉的街道中顛簸。在這一段時間之中，張力卻慢慢地感覺到自己與小丹的改變，相互之間共同的話題似乎越來越少。然而面對改變，他們倆卻仍然選擇了倔強，都怕對方越走越遠，儘管內心之中他們倆個人不願意承認，可是這又怎麼改變這一個事實？
淅淅瀝瀝的雨，讓小鎮的夜更加朦朧，幾聲清胞的車鈴響、一把紅色的小雨傘遮着相擁着的兩個人的自行車駛過已變得泥濘的街道。張力微微地把車踩得快了一點，而雨卻也下得大了起來，從街道兩旁的舊屋的屋檐滴在地上“叭叭”地響着，顯得特別的冷清。小丹被風吹亂的長發或飄過來貼在張力的臉上，使張力不禁回了一下頭。
“有沒有淋着你”踩着車，張力抹了一下打在臉上的雨水，打破了兩個人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的沉默。“小這兩天怎麼不說話？不開心的嗎？”
“啊！什麼？哦沒有的啊。我在等你跟我說話啊。”小丹好像在想着最近酒店裏一位熟客人對於自己的追求，她雖然一點都不喜歡他，但卻也是不敢得罪他，同時他更怕張力會誤會自己。
“我覺得你這幾天天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麼事？”
“有嗎？沒有的啊，可能是這幾天活太多，有點兒累的吧！”小丹把頭靠了靠在張力肩膀上，想找到那份熟悉依靠，輕輕地說。
“能不能請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的？”張力一邊小心地騎着車駛過老街不平的石子路，一邊說。
“不用的了，沒事的。回去休息一下就好的了。”她再向張力緊靠了一下，努力使小小的雨傘可以擋住倆個人自己的世界，然後對張力說，“力，快要高考了，這段日子你就不用來接我下班了的好嗎？”
“看不到你，我放心不下的。”張力笑着說。
“沒事的，我一個人能行的！我怕影響你的複習。”
“沒事的，出來的放鬆一下也好，不是很好的嗎？”張力堅持着。
“嗯，那好嗎，回去早一點睡的哦。”看着快到家門，她的頭輕輕離開了張力的背。小丹那位身體瘦弱的媽媽正打着傘，站在門口等候。
張力騎着車停在小丹家門前，對小丹媽媽打一聲招呼，小丹從後面跳下車來，向張力遞過了手的雨傘說：“可以了，你早點回去吧。”
張力從小丹手中接過雨打了一聲招呼，對她笑笑很快就消失在夜雨之中了。
小丹幽幽地看着張力的身影沒入雨中，扶着她媽說“媽，咋們回去。”的吧，轉身走進了的家門。
小丹的擔心很快就變成了現實。這一天下班了，她推詳自行車正要走，卻想不到那個一直糾纏着自己，讓自己給他機會的男人卻早等着的門口了，拉着她的自行車。他滿臉通紅，滿口酒氣，明顯是喝了不少的酒，憑着幾分的醉意當眾向小丹進行“表白”，引起路人的圍觀和一陣陣鬨笑。在別的人鬨笑之中，小丹羞得通紅，卻怎麼也脫了身，心裏想着張力可能馬上就到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小丹正在着急的時候，正四處找小丹的張力正努力的分開人群，擠了進來。正看見那個男人梳着分頭，滿嘴酒氣一邊拉着小丹自行車說：“小丹，我真的喜歡你，這次是真的，你就給我一次機會的吧！”。又能引得周圍的人一群的大笑。
看着那個的男人，張力強忍着怒火，逕自走過去，一把把他拉着小丹的自行車的手一扯就扯開，把那個男人拉了一個跌咧。
“我……我靠……！”分頭給張力一拉，酒一下醒了幾分，好不容易站穩了的，並立即遷怒於張力，罵嗎咧咧地指着張力罵了起來：“怪不得小丹不理我，原來是你這野小子搞得鬼？你這個窮小仔敢同我搶女人，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的。”
看着他醉醉咧咧的樣子，張力心裏早充滿的厭惡，尤其是分頭最後的一句話早就挑動了張力內心中最脆弱的防線，使張力和眼中燃起了點點火光。小丹見狀，趕快來拉着張力說：“亞力，別理他，他喝多了。我們走吧。”然後對那個分頭說：“你快回去的吧，晚了，再不回去你家裏人要擔心的了。”
張力狠瞪了看了分頭一眼，接過小丹的自行車，剛要走，但那個分頭卻不依不饒地走過來，扯着張力的衣服說：“別……別走，你算什麼？竟敢跟我動手的。小丹，你看我怎麼教訓他的。”
張力被他拉着走不了，只有停着瞪着他。路旁的人見有更好看的好戲“上演”越聚越多。
分頭見張力瞪着他，大罵：“你瞪我什麼瞪，找打。”正說完抬起漂浮一腳向張力踢了過來。張力早已按捺不住，就等着他動手呢。他伸手一下搭住分頭的手，避開他的亂踢，一個大外別，分頭頓時像車輪一樣向一邊滾倒，圍外的人們又哄地笑了起來。小丹此時正急得要哭，她強拉着張說：“力走吧，別惹事了。”
而摔倒的分頭卻順手摸起了半塊磚頭，叫罵著又向張力走了過來，小丹見狀不好，連忙擋在他與張力兩個人中間，幾乎在哭着說：“你們不要打了好不好？求你們了。”
分頭看着小丹仍是醉咧咧地說：“小丹，你讓……讓開的啊，別傷了你。”然扯着小丹的衣服要將她拉開。看着看熱鬧的人越圈越多，張力內心中的惱羞成怒，怒火也一下飈了起來的，一手推開小丹，飛起一個側踹正中分頭的肚子，將他整個踢得彈開，撞在酒店門口的水泥階梯上。
分頭在地上痛苦地邊打着滾，邊對張力說：“你小子竟敢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立刻叫人來砍死你。”小丹見狀連忙跑了過去，扶起分頭說：“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的吧？”
分頭捂着肚子，站了起來一邊大口地喘氣，依靠着小丹的站起來，卻又要與張力拚命！
小丹一邊緊緊拉着分頭，哭着說，“力，你快走開的吧，別再惹事了，算我求你了！”
張力想不到小丹竟然會讓自己走，頓時無限委屈湧上心頭，他狠狠地瞪了那個分頭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後，小丹正在一個勁地給那一位分頭道歉的解釋。而看着張力頭也不回地離開，小丹充滿了傷心。
這幾天張力心裏面一直賭着一口氣，一連幾天都沒有像往常一樣去的接小丹下班，他心中一直憤憤不平的想：“反正你都有人等着接送了的。”
這天晚上，武館業餘培訓班課下課後，看不進書的張力一邊心不在焉地收拾着武館內四處散落的用具，一邊看着外面雷電交加，下得越來越大的雨，心裏忍受着思念的煎熬。
羅勇看着沒精打採的張力，走到的面前看着他笑着說：“心裏想，卻又不好意思去找人家。別收拾了，下大雨呢，要去趕快去的等一家的。”然後搖搖頭從他身邊走開說，“你們兩人都會鬧矛盾。真的是奇怪了。”
看着外面越來越大的雨，張力心裏面卻仍在猶豫，儘管知道自己有點錯怪了小丹，但是出於自己奇強的自尊卻總是不願意去主動去找她。但張力此時卻想不到，正是這一會兒的猶豫，斷送了他們曾經夢想要堅守的一切。
此時的小丹，正一手把着雨傘，一手把着自行車在漆黑的雨夜街頭在艱難地行駛着。後面一輛麵包車在後面遠遠的跟着了很久，使她不得不時常回頭張望下車來，而車上射來猛烈的燈光投身在雨中，只使她看到一片的昏黃。她感到自己突然的是那麼的無助，更想到張力。而想到張力，她心中傳來一陣甜蜜，她想那一天她自己也真是急了，她只是不想讓張力的在高考前的緊要關頭再出什麼事。此刻他正在做什麼呢，還在生我的氣嗎？看來明天得再找機會跟他解釋一下。小丹心裏默默地想。
想到這裏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前面那一條破舊寂靜的的街道，不由把車子踩得快了一點。正在此時，後面那一輛一直跟她的麵包車卻一下子竄了過來，把小丹逼倒在路邊。在小丹的驚呼中，車門刷的一下拉開，衝下了兩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一個一下捉住了小丹手。小丹被嚇了一跳。顧不得想什麼，從車下跳下來，對着前面捉着自己手的男人腹下就是一個彈腿，那個男人嚎叫一場，雙手捂着自己的下身，猛跳起來。
當小丹從他手中掙脫手時，另一個男人向張着雙臂向她撲去，小丹雙手握着拳並沒有護在自己的胸前，在他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時，右掌猛地向前一揮，竟然正中那個男人的下巴，將他打得幾乎要跌倒。
“廢物。”車上一個人叫罵道，然後竄下來沖向小丹，小丹想也不想揮拳就向他的臉打去，來人卻不躲不閃，一手格開小丹拳，然後順勢而上一下將小丹的脖子別緊，將小丹拖上了麵包車。
“把她的車也弄上來。”那個男人勒着小丹的脖子坐在車上吃路上的兩個男人說。
小丹給他勒着脖子幾乎透不出氣來，掙扎一會兒后只感到眼前一片的眩暈。那個男人看了看臉色漲成青紫的小丹，把自己的手臂鬆了一下。好不容易透出氣來的小丹，猛一陣的咳嗽，當她正想大聲呼救時，不想那男人的手又緊了緊，並突然將自己的臉湊近小丹，伸出自己的手指放在口中“噓”了一聲。藉著車上微弱的燈光小丹看到蘇傑那張邪笑的臉，
屋外的驚雷轟一下的響過，讓正在躊躇的張力的眉頭猛然的狂跳，這樣不好的預感讓他心中一陣的狂亂，他想也不想就跑出了拳館，向門口沖了出去。後面羅勇他們紛紛起鬨“剛才還不好意思，現在雨傘都不要了。”
“這小子瘋了。”
張力一路飛奔，跑到東城酒家門口，正遇到小丹值夜班的同事。見到張力一臉的雨水，一個女服務員呶呶嘴不屑地說：“喲，大英雄，好久不見的了，這麼大雨你怎麼還知道來的啊！”
張力顧不得窘迫，他急急地向裏面望了一下，笑了一笑罵：“小丹呢？”
“別看了，人家早走了，回去了，你追不上的了。人家為你擔心，你卻好心當驢肝肺”。
“謝了！”在她說後半句的時候，張力就頭也不回沖向了那條小丹回家的，卻一路見一到她的人影。雷電不時隔不久閃過，面對着漆黑的街道，張力呆在半路上，心掉進了一片黑暗之中。直到小丹的家門前，看着那在雨下緊關着門的小院，張力才停住腳步，他幾次想敲門，但是又怕小丹她們都已睡下，只得無奈了返回雨中。
在小丹的驚惶之中，麵包車迅速駛出了小鎮，很快拐進了一片小山嶺，開進了一片荔枝林中。過了很久車才停了下來。蘇傑打開車門，拖着在亂蹬踢的小丹扔進一間搭在荔枝林的小棚房中。
“救命。”小丹驚恐的呼救，卻被無邊的雨聲和驚雷淹沒。
“叫啊，叫啊？讓你的那個太英雄來救你的啊？”蘇傑轉身回去拿起放在地上的一支瓶酒，用牙咬開瓶蓋，又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額頭青筋凸起。與一年多前相比，他明顯壯實了很多，這是他一年苦練泰拳的結果。去了香港的他，並沒有像他老爺子期望的那樣，洗心革面，而是將他爸的給他的錢，拿去了一家拳館學習泰拳——他小到大都沒有像上次那麼吃過虧，他一心要想打敗張力，報一心要“報仇”。因此即使學拳很累，從小嬌生慣養的他都熬了過來。
看着驚恐的小丹，蘇傑突然轉過頭來，輕輕地說：“你很怕我嗎？”
小丹驚恐的看着他，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為什麼你要怕我？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一直都喜歡你？為什麼你不給我機會？你為什麼就要對張力這麼死心塌地？”蘇傑邊問邊靠近小丹。
退無可退的小丹看着斯下底里的蘇傑只能只能害怕地捲縮着發抖的身體，說：“不是的，不是這麼喜歡一個人的？你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強迫的。”她還在想說服他。
“你們就懂得愛？狗屁！你懂我嗎？你懂的我對你的感情嗎？”蘇傑已徹底地失去了理性，變得更為狂躁起來。“我得不能你，張力也別想得到你。我今天就要得到你，讓張力見鬼去吧。”說完他就衝上去撕扯着小丹的衣服，小丹從地上抄起一根竹根拼了命地向蘇傑揮過去，想不到小丹如此猛烈的蘇傑已來不及退壁，只能用手臂硬生生在擋下了這一棍，劇痛中他狠狠一拳打小丹的頭上，小丹立即就暈了過去。
棚子外麵包車上的兩個人聽到動靜跑進來，正看見蘇傑在撕小丹身上的衣服，“滾！這是我的女人。”蘇傑對他們怒吼一聲，將他們趕了出去。
外面的雨夾着雷電越下越大的，而張力之小丹曾經美好的一切都永遠定格在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