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埃雷博之匙
在矮人頭領梭林的特別要求下,所有燈火都熄滅了。
“我們喜歡黑燈瞎火,黑暗裏才適合干黑暗的勾當。”矮人們的言辭滿含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梭林發表一通對畢爾博熱情招待的感謝詞后,剛多爾夫結果話語權:“下面,我想需要向畢爾博?巴金斯先生做一些必要的介紹。這位,”指着神情高傲的梭林,“梭林?俄肯霞爾德,思雷恩之子,也是這次冒險的領頭人。這位,指向坐在畢爾博身邊的任博,“奇魯克里斯?博?任,是阿拉桑麾下的一位遊俠……”
“遊俠?”矮人們稍稍混亂,在中土,遊俠一直是單人武力至高的代名詞,如果這次冒險有一位遊俠加入,成功率無疑會增加很多。
“……見習的遊俠。”剛多爾夫似乎是算好了時間,再一次成功打擊了矮人。
於是,矮人不再對這個黑髮黑瞳的年輕人表示注意。而這也正是任博想要的效果,畢竟他並不是真正的遊俠,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揭穿。也許,該找個時間跑路?
其餘十二個矮人也被再次一一介紹。令任博感興趣的是一個叫格洛因的矮人,記得在中,稱呼矮人吉穆利一直是用的那個詞組――格洛因之子吉穆利,如果他真是吉穆利的父親,那自己今天便算是開了眼界了。
“下面,由我來說明這次冒險的計劃,以及我們實現做的準備。”
剛多爾夫收起一貫的笑意,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卷羊皮紙,在桌上攤開,藉著窗外的月光,眾人清楚地看到,這是一張古老的地圖。
“不用胡亂猜測了,這是你祖父製作的地圖,梭林?俄肯霞爾德。”
剛多爾夫左手掌中燃起一小團火焰,將地圖完整的展現出來。“這是冒險必備的,埃雷博的地圖。上面繪製得很清楚,代爾,還有幽暗密林。”
“這些我都記得到,我知道它們在哪裏。”梭林有一些不屑。
“那個紅色的叉是什麼?”任博對地圖上最顯眼的東西很感興趣,一般來說,大大的叉表示的不是目的地就是寶藏。
坐他旁邊,白鬍子叫做巴林的矮人回答說:“那是斯毛格,一條邪惡的巨龍。”
開玩笑嗎?指環王中的巨龍不是早就死了個乾淨了嗎?
似乎明白了任博的疑惑,巴林解釋道:“在早些年,巨龍被精靈們殺了許多,現在也許只有北方還剩得有些,但並不代表它們在南方就絕跡了。這條叫斯毛格的龍可能就是南方僅剩的了。”
呵,原來是這樣。任博並沒有看過的前傳,所以不知道其中的故事也是正常的,很明顯,這個故事講述的應該是個勇者斗惡龍的傳說,至於惡龍被誰斗,總不會是畢爾博吧?但是……那麼說來,自己的行程不是會出現致命的危險了嗎?雖然自己從一開始便知道,中土充滿了危險,可只要自己小心點,總會安然無恙……現在看來,自己從見到剛多爾夫起,就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了么?
“注意這個點,這是一條密道,通往地下殿堂。”剛多爾夫說道。
“這裏已經不算是秘密了吧,斯毛格在那裏住了那麼多年,還有什麼是它沒發現的呢?它完全可以毀了密道。”梭林反駁道。
“它本來可以這樣做的――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它並沒有這樣做。”
“為什麼?”
“‘門高五尺,三人可以並肩進。’你不能指望一條龍將自己費力地擠進去。”剛多爾夫用手指敲着桌面。
畢爾博高聲叫道:“但我可以進去啊!”他一直對地圖抱有十足的興趣,客廳里就掛着一幅巨大的霞爾地圖,“先不說這個洞有沒有被龍發現,它要怎樣才能對外界的人保持秘密呢?”
剛多爾夫對畢爾博的反映很是滿意,點頭道:“保密的方法有很多,比如建造一扇門,把它建的和周圍的岩石完全一樣,需要特定的密語或是鑰匙。”
說完,他看向梭林,道:“好了,把那東西拿出來吧。”
梭林將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放在桌上。項鏈上套着一把銀質的鑰匙。
剛多爾夫拿起鑰匙,臉上在那一瞬間流出一絲傷感,隨即消逝,說道:“許多年前,我找到了你父親,思雷恩,我發現他時他早已神志不清,當時,他交給我這個,口中一直在反覆念兩個詞,‘鑰匙’,‘地圖’,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把這個帶出來,最後交給了你,梭林。”將鑰匙遞還給梭林。
高傲的梭林緩緩接過銀質的鑰匙,死命的狠狠拽在手心,“謝謝你為我們帶回來這個,我想,我們會有機會復仇的,只要完成了這次冒險,我們會去找到那個仇人的。”
“我很高興你有這個決心,但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等待,只有等待,才會找出他的破綻。”剛多爾夫說。
梭林轉過頭,對着圍坐的眾人說道:“在我爺爺梭羅還在時,我和我的家族住在遙遠的北方,我們找到了那裏,憑我們自己的力量,在那裏開礦,挖掘隧道,建造巨大的殿堂和更大的工作坊,我們發現了黃金,寶石,從那以後,我們家族成了巨富,我爺爺成為了那裏的王,受到山下人類的極大尊敬。”
“巨大的財富引來了北方的巨龍。”
“我當時還是個毛孩子,喜歡在外面玩。當我準備回家時……那條龍停在我們山頂上,噴着火,然後他爬下山坡,山下的樹木全着火了。”
“巨龍殺光了山下代爾城所有的武士,它盤旋在他們頭頂,河水都為之蒸騰。我的族人們奮不顧身的衝出來想要與它搏鬥,但它正等着他們出來……”
“從此,巨龍收斂起所有財寶,將它們藏在大山深處,當成床,睡在上面。”
“只有我們這些在外的人活了下來,我們相擁哭泣,詛咒着它。”
“從那以後,我們輾轉流浪在各個地方,為了生計,我們挖過煤,打過鐵,但我們從沒忘記過我們的仇恨。現在我們雖然不算富有,可已經有了一定的積蓄了,我們仍然要去把它找出來,將我們的詛咒還給它。”
梭林低下頭去,彷彿像要將鑰匙融進自己身體一般,越捏越緊,手心一片青紅。
“我,梭林?俄肯霞爾德,在此感謝在座的各位,感謝大家能參加我們的冒險,也許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冒險,也許我們中有許多人不會有歸途,只要我們能成功,所得到的財產等分將是我們對各位最輕的謝禮。”梭林說完,向眾人深深鞠下一躬。再抬起頭時,他眼中只剩下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絕。
在那一刻,任博心中流露出幾分感動,還有無盡的感慨。
這些,也是一群失去了家園的人啊……
比起他們,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至少,也許,自己還會有回家的機會。而他們,只剩下對毀滅家園者的仇恨了。
自己,是不是應該盡所能盡之力去幫助他們呢?
任博自認為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幾年的社會經歷早已經將他那僅剩的好心腸磨滅一空。只是,為什麼,當自己真正身臨其境時,總會懷有對需要幫助的人的同情呢?這,算是共鳴嗎?
看來,自己還不算一個無情的人呢……
…………
天色漸漸發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矮人們收拾好行裝匆匆出門而去。剛多爾夫緩緩跟隨在梭林身邊,說道:“人已經齊了,下面冒險就要正式開始了。”
“嗯……”梭林再次將拴着鑰匙的項鏈取下來,“希望我們會得到一個完美的結局。”望向前方小道上連成一串的同胞們。
“完美?這世上本就不存在什麼完美的東西。我們所能得到的,應該是美好的結尾。”術士咧開嘴,輕聲笑了起來,“這便是我們的路途,我們只需要踏上它,並不用關心它到底有多長,因為……”
“我們遲早會到達終點。”
剛多爾夫的話並不算什麼激勵,不過對梭林起到了明顯的效果,他收起了那點多餘的惆悵,對剛多爾夫報以微笑。”
“我們並不需要關心什麼,只要有它,我們便會踏上這道險途。”
“埃雷博的鑰匙啊,我們最終的希望所在!”
…………
【任務開啟:埃雷博之路――完成剛多爾夫的冒險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