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坦白03
第二十七章坦白03
陸楓蹙緊眉頭,聽起來很混『亂』,這是什麼心理?但是等等,談笑和宋白吃飯?也許綳得太久,陸楓已經不去想同事可以吃飯的理由,執着地懷疑着談笑和宋白的關係。
談笑皺了皺眉頭,雖然陸楓沒說話,但她就是能感覺到他反感抵觸的心態。這心態不可能是對那嬌倩和那女人的。
談笑深吸一口氣,轉身點開一張圖片,設置成手動放映的格式,把自己和宋白在一起的照片就這樣展示給陸楓看。
也許這會是最糟糕的坦白,甚至會破壞這場婚姻。但是,寧可這樣明明白白地分手,也不能什麼都不努力。談笑心裏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是的,什麼都不做,她會後悔!多年後,她會可惜!
可惜?談笑下意識地大腦一片空白。可惜!是這個意思嗎?媽媽……
“你什麼意思?”陸楓的聲音冷冰冰的,帶着令人心寒的不信任。
談笑打起精神,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
“沒什麼意思。捕風捉影,怎麼會有人無聊到這種地步。”談笑做出無所謂的樣子,扭頭看着陸楓,竟然還笑出來了,“你不覺得好笑嗎?”
說完又轉頭面對電腦,一邊翻着畫面,一邊說:“嬌嬌先給我一堆一模一樣的照片,說從地址上看,是從宋白住的附近寄出來的。但很奇怪的是,為什麼寄給她?然後周嘉又給了我這個U盤,說是蘇阿月留下的……”
“蘇阿月?”陸楓記得這個名字,“你是說蘇阿眉的妹妹?”
“啊?對。”談笑點點頭,“她犯事兒了,被檢察機關約談,自己跑到周嘉那兒躲起來。被嬌嬌發現還通知派出所帶走了。”
陸楓聽得頭大,好像不是談笑和宋白的故事啊!“究竟怎麼回事兒?”
談笑乾脆把周嘉所說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重複了一遍。陸楓一下子明白怎麼回事了——給自己寄信地是蘇阿月。這女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竟然在逃亡時還不忘整治別人。周嘉告訴她談笑和宋白的事兒,她就找人跟蹤他們,弄了這麼幾張照片。一方面拆散談笑夫『婦』,另一方面同時向那嬌倩炫耀自己和周嘉的關係。這都是什麼腦子!蠢不可及!
“愚蠢!”陸楓罵了一句。
談笑把照片設成自動播放模式,靠在椅背上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說:“女人嘛。都有傻得不可理喻的時候。”
陸楓聽着別有意思,低頭看談笑。談笑只是對他笑了笑,指着電腦說:“你看,拍得還是挺清楚的,我估計是專業照相機。”
陸楓看了一眼,關了電腦,“無聊,沒什麼好看的!早點兒睡吧。”
談笑站起來說:“你也收到照片了吧?”見陸楓不語。徑直說道,“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我說過不給你戴綠帽子,就不會給你戴。不過你非要找頂綠帽子扣腦袋上,別人摘你還死捂着,我也沒辦法!”
話說得難聽。陸楓的臉更黑了。談笑不怕死地拍拍他的肩膀,走進衛生間洗漱。
屋子裏很黑,大家都睡覺了。夜是寂靜、沉默和平靜地代名詞,可有時候……
陸楓沒有翻身。呼吸正常,但是談笑卻覺得有些危險。她僵直了身子躺了一會兒,悄悄地往旁邊挪了挪。陸楓那邊好像動了動頭。談笑立刻屏住呼吸,無聲地證明自己已經睡著了。
最後那句話太有殺傷力了!雖然陸楓的表情證明他收到了郵件,但是,最後一句話顯然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
談笑又往旁邊挪了挪。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陸楓的呼吸輕淺得很,按理說這麼久了他應該打呼嚕才對!
談笑越想越恐怖。屁股慢慢抬起,又輕輕落……再落……怎麼還沒着床?一口氣喘不上來,以『臀』部為重心,整個人被帶着向那個方向落下。
“嗯——”談笑悶悶地驚呼一聲,有人動作比她還快。整張床像突然暴動了似的,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然後她就被人抓着胳膊拖到最初離開的位置。
“睡個覺也不老實!”陸楓的聲音在夜裏顯得格外沉重和憤怒。談笑回以兩聲乾笑,悄悄地想把胳膊抽回來。沒想到反作用力更大。陸楓一使勁兒。胳膊一伸,談笑覺得明明自己平躺着卻像飛起來似的。上下一顛簸,整個人就被他抱進懷裏。
擁抱,是過渡動作。戀人在擁抱之後會矜持地分開,夫妻在擁抱之後會想幹嗎就幹嗎,情人直奔主題通常不需要擁抱。但是陸楓,作為談笑地合法丈夫,在擁抱之後……暫停了。
他抱着談笑不動,似乎在想心事。談笑還想着接下來該怎麼應付,按照他的脾氣,大概“活動活動”就好了?電光石火的瞬間,她肯定了一件事兒:這個男人挺好的,目前真沒有人能比他更適合自己。
但是,陸楓一直沒動,死抱着談笑就是不動。談笑想,他一動不動想幹嗎?一動腦子,她覺得有點兒熱了。一個不好的念頭突地冒出來:他不會真地以為自己給他戴了綠帽子,想勒死自己吧?
那就是先『奸』后殺,還是先殺后『奸』的問題了!
談笑本能地向後掙扎了一下。陸楓下意識地擁緊了她,悶悶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笑笑,你……你覺得我……我怎麼樣?”
呼!不是殺人問題。
談笑偷笑自己神經緊張,這麼戲劇化的情節都能想出來。一邊試圖把嘴巴解放出來。一股冷空氣鑽入鼻孔和張開地嘴巴,她先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說:“挺好的。真的,你挺好的。”讚揚的話說出來,後面地就自然而然,“你對我真的很好。真的。我都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個福分,呵呵。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你特像我媽。老訓我!”
陸楓也笑出聲來,手臂放鬆了些,“那……那你後悔嗎?”
“後悔?後悔什麼?”談笑掙扎着讓腦袋自由一點兒,試圖找到陸楓鼻孔出氣地位置,做“平等對話”。
陸楓配合地放鬆了力道,卻覺得不太舒服,又把她摁住了,“別『亂』動。就是……嫁給我……嫁給我。你後悔嗎?”
談笑皺起眉頭想了想,“你……什麼意思?”這兩天的事情太『亂』了,她也不知道陸楓這兒會不會有別的事兒。比如有個女文工團員,或者……也不知道駐地有沒有女兵?難道陸楓後悔了?談笑心『亂』如麻,頭一次知道猜忌的滋味好比螞蟻在心上爬。
陸楓沒有讓談笑等太久,乾脆地說:“我是問你,你後悔嫁給我嗎?”
談笑鬆了口氣,覺得這個問題應該認真回答。“不後悔。”
“跟約定沒關係,我是說你心裏後悔不後悔?如果有人比我條件更好……”
談笑笑了,以近似嘆息的聲音輕輕地說:“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啊?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我了。後悔?我還擔心你會呢!”一不小心,把自己地擔心說了出來。談笑只是吐了吐舌頭。又坦然地鑽進陸楓的懷裏,“以後你也不許用別的女人和我比啊!你不覺得只有我才是最適合你地嗎?”說著有點兒生氣,啪地一聲,一巴掌打在陸楓赤『裸』的胸膛上。“聽見沒有?沒人比我更適合你了!”
“好好說著,怎麼打起來了?”陸楓地聲音輕鬆了很多,拿下談笑『亂』動的手,順着力道背在她地身後,很輕,估計她不會疼,但這樣壓着她也不能『亂』動。陸楓鬆了口氣,又忍不住想樂。從來沒想到擒拿術能用在床笫之間,而且還有這麼溫柔的用法!想到這兒,他心裏也柔軟起來,低頭準確地找到談笑的唇,深深淺淺地吻起來。
他和宋白誰更好?這樣的問題留給以後吧。比起實實在在躺在懷裏等他的談笑,這個問題實在微不足道。
第二天,陸楓盡職盡責地做了一迴向導,引着談笑在營區好好轉了一圈。當轉到自己那間小屋地時候。他才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臨時的。臨時的。”
營職幹部,可以帶家屬隨軍。談笑雖然不可能隨軍。但換個角度想是不是意味着陸楓有資格分套房子呢?談笑半開玩笑地提了出來,陸楓嚴肅地否決。“困難的同志還很多,我們已經有房子了,要那麼多幹什麼?不要添『亂』!”後來談笑才發現,“不要添『亂』”幾乎是陸楓地口頭禪。對人,對己,這四個字都掛在嘴邊。而陸楓的行為似乎也一直沿着這四個字劃定的軌跡在走。以他父親的背景,他進機關謀肥缺似乎都不是什麼難事兒,可是他卻一畢業就進了野戰部隊,從沒想過離開。而且,據談笑觀察,對職位和軍銜的謀划,陸楓似乎也是“有所為,有所不為”。
談笑有心試試陸楓,回到招待所,指着那箱子酒說:“喏,這箱酒是給你鋪路的,你可不要喝了。”
“鋪什麼路?”陸楓有點兒不解,但注意力還集中在談笑帶來的瑞士軍刀上,在手裏把玩着,和自己的小刀比較着鋼鋒。
談笑說:“當然是你地前途。你媽說了,你們頭兒好喝酒,尤其是五糧『液』,饞得不行,又捨不得買。你如果能送過去,興許今年年底就有你的機會。你媽聽說的,年底一定會動的。至於怎麼動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好好表現肯定沒錯。”
陸楓聽明白了,哼了一聲說:“多事兒!別聽她瞎說。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表現當然應該,不然白乾了。不過,這酒就算了。”他斜眼看了看酒,“又是你掏的錢吧?老太太才捨不得掏這麼多錢呢!她就知道鼓搗老頭去壓人家!切,官僚作風!”
談笑說:“哦,你這副營不是……”
“別瞎說!”陸楓急急忙忙打斷她,“老頭和這邊的人不熟,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說到這兒,他有些上火,“我可告訴你。我陸楓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你也別給我來那些歪門邪道的。”
談笑繼續說:“可是大家都這樣,就算進貢也未必有你的份兒。話又說回來了,無非是表明一下態度,跟人家套套近乎,用得着上綱上線嗎?”
陸楓說:“我努力工作套近乎不行嗎?他要是不認工作只認禮,我還不認他這個官呢!”
談笑笑了笑。走上前撫着他地背,輕聲說:“別生氣呀,我就是隨口一說。這酒不是放你這兒了嗎?誰喝都一樣。我轉頭就走了,還不是由你決定。”
陸楓臉『色』緩和了一些,握住談笑搭在他肩上地手,說:“我媽那兒不用理,她覺得沒趣了自然會放棄。我爸是不會幫她地。”
談笑想想,地確是這樣。想起每次陸媽媽在陸爸爸那兒碰了釘子的模樣,覺得很有趣,撲哧笑了出來。陸楓不明所以,詢問地看着她。談笑趕緊斂了神『色』,正經地說:“其實。你媽媽也是擔心你。現在的大環境就是這樣。你的原則我理解,可是人家理解嗎?就算理解是不是也會心裏不舒服?是不是也會覺得你是異類?工作能力強、年齡合適的肯定不止你一個,選誰都可以滿足建設黨的軍隊的需要。再說了,你這麼有原則。人家會不會覺得你不好管?會不會覺得自己地命令到你這兒要遇到challenge?如果有些事情無法解釋、不能解釋,卻必須要你去做,你覺得人家會認為是你更容易遵守命令,還是那些靈活變通的人更容易呢?”
談笑娓娓道來。陸楓聽得倒還認真,只是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聽談笑告一段落停了下來,才說:“男人的事兒,你別管!我做事問心無愧,哪怕當豬倌我也認了。要是阿諛奉承。甚至行賄受賄,你就別說了。今後也別讓我聽見一個字!”
談笑仔細地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半跪在地上,認真地說:“老爺子是退下來的後勤部長,你當豬倌肯定沒問題。最近豬肉漲價了,中央震驚,是個肥差!”
陸楓眉頭一擰,正要訓斥談笑。一低頭正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明擺着是在編派他,“好啊!你敢編派我。看我怎麼修理你!”
談笑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天旋地轉,就被陸楓抱了起來,“還說不說?”
“說又怎樣,不說又怎樣?”談笑嚇得抱緊陸楓的脖子,嘴巴還很硬。
陸楓詭異地一笑,“說了,就把你扔到地上,摔你屁股;不說……”他看看床,“免你重罪,輕罰難逃!”說著臉上是兩人在一起時談笑常見到的壞笑。
談笑臉紅了,貝齒咬着嘴唇,細聲說:“可不可以扔到地上地時候你在下面?”
陸楓終於憋不住了,仰天大笑,把談笑放到床上,自己也撲了過去,說:“好吧,妻有過夫之罪,我受罰。來,你在上面,讓我好好看看你!”
談笑覺得自己的每個『毛』孔都在冒火,整個人被燒得像要炸了一般。陸楓卻好整以暇地交叉雙手,枕在腦後,“來,快點兒,你家小爺等不及了!”
“去死吧你!”房中無人,談笑也放棄了矜持,笑着撲過去,兩人鬧成一團。
陸楓終於彌補了新婚的不足,連值班的時候也是春風滿面的樣子。趙伯州看見了忍不住打趣道:“怎麼著?相思了無痕了?”
陸楓懶得理他,低頭看自己地報紙,然後又看看錶。談笑在招待所等他晚上回去吃飯呢,可是現在才下午四點。啊!晚上,美麗的夜晚,你怎麼就那麼『迷』人呢?
陸楓想入非非。趙伯州嘿嘿一樂,“你呀,看你前兩天跟丟了魂兒似的,現在找到魂兒啦?我說,要是你媳『婦』一走,你這魂兒是留還是走啊?”
陸楓心中一凜,還有那封信呢!
看來談笑是沒看到那封信,連取信條都帶在身邊。這兩天耳鬢廝磨,陸楓突然明白那些壞蛋為什麼不管女人愛不愛他,都死活要綁在身邊了。是人是鬼你都得留下,放手是不可能的!
趙伯州見陸楓突然臉帶殺氣。打了個冷戰。好好地,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呢?
陸楓想了想,扭頭問趙伯州:“老趙,你記不記得上次咱們出的任務?”除非是特大問題,否則他們一般不會參與地方的事情。因此他這麼一問,趙伯州立刻就知道是哪件事兒,臉一黑,沉聲說:“你怎麼提起那個啦?”
那件事兒是死了人的。而且是他們的戰士擊斃地。回來後接受了好幾個月的心理輔導,雖然過去了,但是大家不約而同地不提這事兒。
當時武警和特種部隊都出動了,但是對方在山裏藏匿,範圍大,裝備精良,尤其是對方還有部隊退下來的老兵——這也是心理輔導難做地原因。當時情勢緊急,大家想到的只是敵我形勢。等到布下天羅地網。蹲點的戰士和對方面對面的時候,活生生的血肉大戰,大家突然有種痛徹骨髓地寒涼——他們,也曾經被稱為戰友!
陸楓問:“老趙,你記不記得那時有個女人來着?”
趙伯州點點頭。“記得。說起來還不都是為了那個女人。人家不樂意就不樂意了,偏偏跟中了魔障似的,殺了人家的丈夫,搶了人家地企業。鬧得越來越大。可憐!唉,不提了,社會不好混啊!”
戰士退伍,雖然安置下來,但是面對周圍地花花世界,誰能不動心?憑什麼別人掙得多,我們掙得少?有手有腳有本事,做人保鏢算什麼違法?哪知從此走上了不歸路!
陸楓沉默下來。在這之前他最恨的不是那個匪首。也不是不爭氣地戰友,而是那個女人。紅顏禍水,為什麼那個女人不早點兒死了呢?她死了,就不會有後來的麻煩!可是,今天,他有些恨不起來了。
趙伯州問:“嗯?快快樂樂地,怎麼問起這事兒了?是不是有任務了?”
陸楓搖搖頭,從沉思中醒過來。“沒事兒。就是想起來覺得那個女的也挺可憐的。”
趙伯州不以為然,“禍水!我看那女人就是一個掃把星!嗯。雖說咱們不講『迷』信,可是你看這女人周圍的男人幾乎都死光了,連她公公都死了!”他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後來聽那個鎮子裏的人說,這女人一出生,人家就說她八字硬,她爹媽都不敢要她。本來要送人地,結果沒捨得。看,出事兒了吧!禍害啊!你說,她要是真不喜歡那傢伙,幹嗎不用刀子了結了?磨磨蹭蹭地跟着,給我們通風報信,又跟着那男人求死覓活的。折騰什麼?”
陸楓低聲說:“你說,這女的是不是最後發現她其實還是挺喜歡那男人的?要不,怎麼最後跟着走了?”
趙伯州恨恨地說:“我管他們!我是替老張不值!”
他一拍大腿,向來斯文地面孔突然變得猙獰。陸楓看了他一眼,低頭不語。
老張,就是他們的戰友。憨厚老實,夜間『射』擊的一把好手。後來在部隊選拔中受了傷,沒能進特種部隊就退伍了。人話不多,心氣卻高。想不到竟然……
陸楓和老張不熟,他走的時候,陸楓剛分過來。趙伯州卻很熟悉,所以恨意就格外濃烈。陸楓記得,執行任務回來,趙伯州整整一年沒『露』過笑臉。那時候他天天陪着趙伯州在辦公室里坐着,聽他講老張的故事,講以前的意氣風發,講袍澤兄弟。也就是那時候,陸楓從一個全新的角度理解了部隊,理解了這兒的人和事,也被這份情誼深深地打動,更堅定了他留下來地想法。
屋裏安靜下來,陸楓輕輕地拍拍趙伯州的肩膀,“算了,對不起,我不該提的。”
趙伯州搖搖頭,聲音略微嘶啞:“小陸,我真是怕啊!怕再來一個老張,真的怕啊!”
陸楓眼睛酸酸的,扭過頭去,亦沉默不語。談笑前兩天的話又響在耳邊,“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堅持理想是崇高,但是崇高不能餵飽肚子啊!就算是全鋼的變形金剛也要喝汽油,何況是七情六慾的人!”怎麼辦?他想給大家謀個好出路,但是由得他嗎?就連他自己不也陷在得與失地泥潭裏,戰戰兢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