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創派華誕

第八章 創派華誕

不知為何質物所制,鋒刃薄而冰冷,劍柄處握手處有螺旋紋理,整柄劍色澤深黑而帶有晶瑩感,渾然一體。

白河愁右手緊握住這柄幻魔劍,所有的精神集在起來,心無雜念,依黑帝斯所傳將精神注入劍內。

劍身泛起晶瑩黑光,白河愁身周更是出現大氣紋理波動扭曲的異像,不由一驚,精神再無法集中,劍上黑光趨黯。

這柄劍的鋒利是自不用再說了,但說到能影響對手的精神,到底能影響什麼呢?白河愁不由好奇起來。

正思索間,房門外傳來月凈沙不太自然的聲音:“笨……白師弟。”

白河愁忙收起劍來,打開房門笑道:“不是一向都是笨蛋愁的嗎?怎麼月丫頭今天轉性了?”

月凈沙看看四周無人,喜出望外道:“是你先叫我月丫頭的,不要怪我不叫你白師弟,都是爹啦,說什麼你已入門,就是我的師弟,再不可在人前人後的大呼小叫,更不可叫你什麼笨,笨蛋,會損及你的自尊心。”

“嚇,爹把你想得太好了,如果你被人叫兩句笨蛋就沒了自尊,那這麼多年你不是早就被我打敗了。”

白河愁聽得頭大,但月凈沙對己有授藝之德,由小到大光是蹭飯也蹭了她不少,開始決心一定要還清,後來次數多得數都數不清,索性告訴自己不用還了,世上除了吃阿土伯吃得心安理得之外,就要數到吃月凈沙是吃得如同過節。

抓抓頭皮道:“我早就被你打敗了,這麼多天都不見你,想向你請教朧月斬也找不到人,還想我叫你師姐?”

月凈沙微帶歉意的道:“我可從來沒想過要你叫我師姐的,我這幾天忙到暈頭全都是為了今天啊,星月門創派六百年大典,各地前來祝賀的不少,得幫着籌備。三個月前,好不容易爹才與兩位師叔商量后同意傳我太初紫氣,平時除了教你流星劍法,我也在加緊苦練,除了大師兄是一定沒得比外,我可不想輸給其他師兄弟。”

白河愁立刻被月凈沙口中所說太初紫氣吸引住,他聽月凈沙說過,星月門是武技術法雙修,正式入門后先修行星月鍊氣術和斗轉星移身法,待有一定基礎可修行三大絕技中的星幻指,朧月斬,得宗主許可后再修行最難練的流星劍法,除此之外尚有一門和咒法密術一樣挑選極為嚴格,不是天資過人,德行滿意絕不傳授的心法太初紫氣。

星月門中月滿樓外還有兩個同輩的師弟,另外慕容傑則遠在千裡外手握重兵鎮守南陽,卻不知今年如此重大的日子能不能趕得回來。除了這四人外,還有月滿樓的大弟子赤雷和慕容傑之女慕容靈星兩年前開始修習太初紫氣,現在月凈沙小小年紀能被同意修習太初紫氣,雖說是因為月滿樓女兒的身份,但資質的確不比常人。

見白河愁眼中有羨慕之意,月凈沙柔聲道:“其實從小到大你都比我聰明,我教你的,你比我還學得快,爹說過會把畢生所學都傳給你,他一向做人最重信諾,說不定考察過你后,過完大誕收入門下,就會破格讓你和三師兄一起開始修習太初紫氣。”

“哦,你三師兄也快要可以修習太初紫氣了?”白河愁心中是聽得有些怦然心動,但如果真的一入門就能和習英倫一樣開始修習太初紫氣,一定不知會有多少人在背後嘀咕,雖然絕不會放在心上,但如果再多出些像習英倫這樣的人來,光是應付他們都將會是件非常頭痛的事。

忽然想起一件事,白河愁臉色大變,反應過來大叫道:“啊,今天是什麼日子,我都差點忘了,該死該死,真是該死。”

月凈沙以為他終於想起來,嬌嗔道:“哼哼,這才想起今天就是大誕,快整理一下衣服,等禮畢后,爹就會當場讓你入門,並親收你為弟子。”

能被月滿樓親收為第五個男弟子當是幸事,身份自然也就與其他弟子有別,但白河愁卻不是為現在才想到此事而大罵自己該死,而是突然想起今日一過,黑帝斯就要動身北行,今後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他,這傢伙比自己還要孤僻,明明希望在臨行前還能看到自己,那天離谷時卻一句話都不提及,脾氣像毛廁中的石頭又臭又硬。

這當然不好對月凈沙說,不會必是**上被踢出淑女腳印,白河愁一面琢磨着如何才能在晚上溜出去見黑帝斯一面,一面作出大悔的樣子道:“唉,真是忘性大過記性,我竟把如此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將手伸入旁邊臉盆中以清水拭臉,不由精神一爽。

那張被清水猶滴的臉在面前晃來晃去的找毛巾,月凈沙努力抿着嘴唇,又輕輕張開,微微呆的看着他。

白河愁看月凈沙獃獃的看着自己,神態有些奇怪,稍稍睜大雙眼剛想說話就被額間流下的水滴弄得眯了眼,急叫:“毛巾。”

鬆軟的物體遞在手中,白河愁連忙拭水,鼻間傳來來幽香,睜眼一看就是一塊綉有蘭花的香巾,不由怔住了,“月丫頭,好香啊。”

月凈沙臉上升起兩朵紅雲,似還停留在剛才的奇怪神態中,兩手緊緊纏繞在一起,“先借給你用吧。”

“好啊,好啊。”一面大力的拭水,白河愁見她還站在原處,不由奇道:“你還不出去?我怎麼換衣啊?”

月凈沙啊一聲,這才清醒過來,轉身出門。

白河愁三下兩下拭完水,也打定主意今天怎麼也得去見黑帝斯。正開始解衣換上星月門那種藍布白袖胸星北月的門服,忽然門再被人推開,嚇了老大一跳。

月凈沙似喜似嗔的面孔出現:“記得快點啊,還有那香巾就送給你吧。”

白河愁連忙遮住胸前外泄的春光,惡狠狠的道:“你還不快給我關上門,笨蛋。”

月凈沙吐舌關門,白河愁換上衣物,順手將那塊月氏香巾放入懷中,關門向正堂走去。

經過迴廊來到正堂前,迎賓的弟子正將來賀的賓客帶入,堂前左右各燃起了兩個一人絕抱不過來的大香爐,繚繚香煙環繞,顯得華誕熱鬧而不莊重。

“小愁,還不快跟我來?”話者是一個濃眉大眼,虎虎生威的漢子,臉色較常人天生紅潤,正是出身日宗赤家,卻投入星月門成為月滿樓大弟子的赤雷。

白河愁心中嘆了口氣,只得隨赤雷向內走去。

裏面寬敞無比,足以容納數百人,中間空出一片大空地鋪以紅毯直通向星月門兩位祖師畫像,兩旁擺列數列紅酸木太師椅,但人實在太多,仍是是站了不少來賀賓客的隨行弟子。

白河愁低着頭隨赤雷走到星月門眾弟子旁,身邊卻恰好是習英倫,兩人目光一碰可以看見對方都是非常不爽,不由左顧右盼,眼尾掃到月凈沙站在女弟子最末向他招手。

自被習英倫跟蹤后,白河愁知道對方絕不是好奇自己這麼簡單,也許是對於自己如此輕易的就可以成為月滿樓親授弟子不滿,也許是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原因,總之對方一定是對自己有所成見。

心道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也不太爽,橫豎站在一起我們都不愉快,心念微轉,身體退後悄沒無聲的移至月凈沙身旁。

月凈沙將一雙妙目睜得大大,不可思議的道:“我只是和你打招呼,沒讓你站過來,這裏是女弟子站的地方。”

白河愁將眼一閉,將所有詫異的望向他的女弟子目光全都隔絕掉,對習英倫既詫異又有些另外情緒的目光更是理也不理,用手狠捏月凈沙正推在他腰間的小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道:“我站都站過來了,大丈夫行事當不言悔字,難道當著這麼多人你還讓我站回去嗎?”

月凈沙將手從他手中抽回,聽到他強詞奪理外加厚顏無恥的話卻拿他沒有半點辦法,又怕再鬧下去連賓客都注意到他們,好在女弟子前面有男弟子遮擋,只得任他胡鬧。

白河愁終於陰謀得逞再不用和那習英倫站在一起,這時賓客靜下來,只見月滿樓身着白袍在兩位師弟許重宇和楊別言以及另一高大紅面男子的陪同下從內堂緩步走出。

白河愁望向祖師畫像,畫上兩人一個丰神俊朗,背插長劍;另一人雖非道士,卻頗有仙風道骨,手裏還拿了一把拂塵,暗忖祖師爺爺長得還算是沒墜了自己的威風。

“今天是我星月門創派六百年,諸位遠道而來,請恕星月門招待不周。”月滿樓身上的白袍純白如玉,前胸金星怒耀,後背銀月如鉤,正是星月門三寶之一星月道袍,據說能卸勁化力,是道家的護身至寶。

“哪裏哪裏,我等能參予星月門創派六百年盛典,實是三生有幸,月宗主實是太客氣了。”眾賓客紛紛道賀,一個童顏鶴老者更是走出眾賓客之列。

月滿樓認出此人是以咒法聞名大江南北的四象派宗主,忙拱手含笑道:“這位是四象派的長孫宗主吧,月滿樓代星月門多謝各位高義,今日來者都是我星月門的好朋友,今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絕不推辭。”

星月門是名動天下的大派,能得他們視之為友必有好處,行走天下也多幾分膽氣,眾賓客心下感激。

月滿樓伸出雙手道:“我持掌這宗主之位已有二十二年,比起諸位先祖來卻建樹甚少,愧對祖師,唯有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在眾弟子中培養出後繼傳人,將我星月門揚光大。”

“月宗主客氣了,這麼多年來,如果沒有貴派行俠仗義,天下間必然紛爭更多。”

白河愁雖視星月門那種沒有好處也到處多管閑事的行為為白痴之舉,但身在孤星城,不得不承認單以孤星城而論因為有星月門在,的確少有罪案生,偶爾有不長眼的傢伙,也不出數日就被星月門派人料理掉,當然這次的牛羊失血案是例外。

眼前這麼多人對星月門歌功頌德,想起自己就要成為星月門的一份子,白河愁也不禁有些得意起來。

月滿樓待眾賓客安靜下來,正想說出要收白河愁為親授弟子一事,異變忽生。

“哈哈哈哈哈,月滿樓,星月門六百年華誕,我道賀來了!”

聲猶未盡,已有兩個人已出現門前,顯出來者驚人的修為。

來者一身質地怪異的黑袍,上綉頭生雙角的不明神像,雙眉長飛入鬢,分水嶺似的鼻樑微微鷹勾卻更襯出此人的不凡氣勢,最怪異處莫過於一雙眸子竟是鮮紅如血,裏面像是有硃紅色的妖焰在熊熊燃燒。

他身後的人卻是一身儒生打扮,頭帶方巾,身着月白色儒服,看似文雅之極,眼睛看似與常人無二,卻烏黑深遂得似可將一切容納。

看着那身黑袍,有人認出前面那人來歷,剛才那四象派的宗主皺眉道:“幽冥宗?”

白河愁不能剋制的眼現殺機,竟會是與夜魅冥同宗之人!腦中不由轟然一震。

在南方,甚至在全大6,幽冥宗都是絕不遜於星月門的宗派,甚至以實力論猶有過之。

此派歷史比不上星月派,創派宗主來歷更是無人知曉,只是以一身狠辣無情,詭異無比的功法出現在南方混戰末年,並投在當時的南方霸主身前,替白氏皇朝一統南方立下汗馬功勞,並順勢創派。

在這二三十年更是不可一世,幽冥宗夜家三大高手,宗主夜魅邪青出於藍勝於藍,竟能將西域妖魔遺留在南方的變種量產,且投入實在給予北方重創,位居皇朝三大將軍之;其妹夜魅靈號夜后,專修咒法密術,其夫正是當今皇朝之主,曾與劍神燕赤霞兩敗俱傷的絕世奇才,神皇白天道;其弟就是白河愁的大仇人,引得阿土伯舊傷復的夜魅冥,一般小門小宗的宗主根本不是其對手。

月滿樓看到此人那有如朱焰般的雙眸,動容道:“朱焰妖瞳,恭喜夜宗主的幽冥煌氣終於大功告成,,卻不知這位是誰?”

他身後的楊別言忍不住道:“夜宗主能來道賀,我們自然是歡迎之至,但卻不知禮物在哪裏呢?”

竟是夜家宗主親至,如非親聞,實難想像這個看來氣勢出眾,英俊男子竟會是惡名昭著的幽冥宗宗主夜魅邪!

但卻沒人認為是好事,蓋因自夜家第三代宗主因為與當時的星月門宗主同時想和日宗赤家結姻,最後星月門宗主終獲玉人芳心,卻自此與幽冥宗結怨,如果不是在白氏皇朝的調停下,兩大宗門早就明裡爭鬥起來,儘管這樣暗裏仍是互不相容。

夜魅邪伸出修長有力的右手,空無一物,微微仰頭道:“禮物?嗯,當然有,當然有,不要着急,我夜魅邪千里而來就是為了送這件禮物。”

他身後那儒生在他話音剛落就起聲,配合得天衣無縫,“在下寧采臣,見過月宗主。”

月滿樓聞言也不由再次動容道:“邪修寧采臣?”

白河愁這次卻沒聽過此人聲名了,忙向身旁的活字典月凈沙小聲詢問。

月凈沙也是滿面驚容,小聲道:“竟會是邪修!此人是劍神唯一的親傳弟子,卻不知為什麼被燕赤霞逐出軒轅劍派,之後在北方聲名鶴起,不論何宗何派,只要有什麼奇功異訣,諸般法咒,他都要弄來一看,事後再完壁歸還;不過雖是樹敵無數,從未聽說有人能奈何得了他的,直到北方四宗門要聯合圍剿他,更傳聞軒轅劍派終於決定管管此事,他才從北方消失,卻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

“不敢,采臣對貴門的太初紫氣盼望已久,所以夜宗主前來道賀,我就跟着沾光來了。”

自然沒人相信他跟着夜魅邪是來道賀的,不過他如果真對太初紫氣盼望已久,那絕對不是好事。

這時月滿樓身後的那高大紅面男子走到月滿樓身旁與他並肩而立,沉聲道:“夜老邪,客套話不要說了,到底為什麼而來,平日可以容你胡說八道,今天可是人家六百年誕典,如果是來道賀,留下喝杯酒再走,如果是來搗亂,我赤無懼第一個容不得你,到要試試你已經大成的幽冥煌氣有多厲害。”

夜魅邪看到赤無懼也是一訝,然後大笑道:“原來是日宗的赤無懼,如果說這話的是令兄赤無極,我倒是求之不得。你是來幫你侄子倒敬師茶嗎?”

赤無懼臉色變得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正想立即挑戰夜魅邪,卻聽夜魅邪喝道:“本想等你們開完這大典,既然這麼心急,我就不客氣了。”

“月滿樓,我此來是奉夜后之令,你們星月門私通楚國,竟敢企圖以錢財收買我幽冥軍中之人以獲取情報,實在是膽大妄為,現在整個孤星城都被我帶來的一千黃泉鬼軍包圍,這次我看還有誰能保得住你!”

這番話像一個大炸雷般在殿堂中響起,讓人半天沒醒過來,一向對白氏皇朝忠心耿耿的星月門竟會私通敵國?而且夜魅邪還將其幽冥軍最精銳的暗殺部隊黃泉鬼軍全帶來了?

自神皇白天道與劍神一戰,雙方兩敗俱傷后少有露面,一年中倒有半年在閉關療傷,朝中勢力拉幫結派,如果三大宗門再直接起了衝突,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白河愁心中大罵我信你才有鬼,見旁邊的月凈沙小臉通紅,酥胸起伏,顯是被氣得快要走火入魔了,低聲安慰。

反是月滿樓臉色平靜,以手攔住旁邊兩個師弟和赤無懼道:“如果夜宗主證據屬實自是有功,只是如果是誤聽人言,私自調軍圍城卻是大罪。”

夜魅邪妖瞳中朱焰狂熾,哈哈狂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月滿樓,我就讓你死個心服口服,來人啊,把那叛徒給我帶上來!”

兩個黑袍人從門外走來將一個渾身癱軟的人丟在地上,夜魅邪指着此人道:“這就是我門下被貴派收買的人,他到我房中偷走一份軍情密報,交給貴派一位弟子,此事是被我弟魅冥親眼所見,我弟還為此被人重傷,日前才全愈。”

說著將一雙朱焰妖瞳掃向星月門眾弟子,所過之處一個個無不寒意上身。

目光掃過白河愁,白河愁連忙報以迷人笑容,心道你弟弟明明是被阿土伯打成重傷,卻說得這麼偉大,老子與他仇深似海,日後最好不要落到我手裏。

不過如果夜魅邪所說是真的,那就難怪夜魅冥當日想擒下月凈沙了。

最後停在第一排,夜魅邪喝道:“誰是習英倫,給我站出來。”

前排中一男子頓時臉色蒼白如死,幾乎跌倒,引得全場注目。

夜魅冥一把將地上那不知死活的人提起,“給我看清,是不是那小子,若有半個虛字,我會都會讓你再多活三十天!”

聞言眾人無不心寒,幽冥宗素以陰毒殘忍名聞天下,落到他們手裏,死反而是一種幸事,每多活一天不知受到些什麼折磨。

那人被提至半空,努力的抬起頭向習英倫處望去,嘴唇突出紛亂的長,聲音乾枯嘶啞的道:“就是他,就是他,他是星月門的三弟子。”

“很好,今晚我就送你歸西。”

人體象麻袋一樣被丟在地上,那人嘴中流出黃涎,長下卻是一張欣喜若狂,終於得償所願的表情。

夜魅邪卻正眼都不再瞧一下地上,自有弟子將其帶走,徑直對月滿樓道:“星月門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月滿樓望向習英倫道:“英倫,此事可真是你所為?”

習英倫略為鎮定,出列道:“此事與我絕無關係,定是弄錯?”

夜魅邪陰聲道:“這麼說是我弟在撒謊了不成?可惜你以信鴿傳出的那份親筆情報卻落在了我手中啊!”

言罷從懷裏掏出一張紙迎空一抖,“要不要看看這是不是你寫的?”

習英倫舉目望向那上面的字跡,頭上汗如雨,深吸一口氣,閉眼再不敢看月滿樓:“是我,不過與星月門無關!”

夜魅邪撫掌大笑:“承認就好,這可怪不得我了,月滿樓,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我下令幽冥軍攻入星月門,殺個雞犬不留?”

月滿樓開口道:“夜宗主,此事雖是習英倫所為,但並不能證明確是我星月門所為,不可禍及無辜。”

夜魅邪冷笑不語,卻不答話。

“等等!”

從星月門眾多女弟子之列走出一個男子,看裝束也是星月門弟子無疑,但雙眼烏黑靈動,且面上表情絕無任何難為情,似乎從女弟子中走是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此人正是白河愁。

縱是夜魅邪也被白河愁弄得有些詫異,“你是誰?”

白河愁心中不止一千遍的大罵習英倫和夜魅邪,今天本是自己入門的好日子,結果變成現在這樣,如果擺平眼前這事,幽冥軍攻入城來,可不是好玩的。

“我是星月門的弟子,有事想向夜宗主稟告。”

“月滿樓,他真是你門下弟子?”

月滿樓對白河愁的舉動也是不明白,點頭道:“不錯,我已答應收他入門,不過還未拜過祖師。”

“哦,那也算你門下,小子,有什麼想說?”

白河愁眼睛一陣亂動,道:“我也現有人通敵賣國!”

夜魅邪大喜,心想真是天亡星月門,“好,你說出來就是,我以幽冥宗祖師之名保證這裏沒有一個人能傷到你,誰敢傷你就是與我為敵!”

“小愁,你想幹什麼?”月凈沙走出來叫道。

白河愁深望她一眼卻不答話,卻對夜魅邪道:“我去取證據來給夜宗主一觀,讓大家親眼目睹。”

腳尖輕點彈向門外,夜魅邪目送他的身影出驚天動地的大笑聲。

月凈沙幾乎要哭出聲來,都這種時候了,笨蛋愁還在神經。

片刻後殿外響起勁氣交擊之聲,清晰可聞,然後就見到白河愁嘴角生風的提着一個幽冥宗黑衣弟子走了進來。

夜魅邪驚怒交集,如果不是仍盼望着他的什麼證據,幾乎就要立刻對他出手。

“你,你在做什麼,這是我門下弟子!”

學着夜魅邪的樣子將那早就昏迷的弟子提至半空中,白河愁詭異的一笑:“小子,我早就現有人私通敵國,盜取我星月門的情報,終於給我逮着了不是?”

幽冥宗弟子當然無法回答,白河愁嘆氣道:“我也知道你不會承認的,我也想放過你,無奈現在有人說我們私通敵國,我只有拉上你了。”

然後當著眾人從黑衣弟子懷中掏出一物,卻是一本書,上有古篆“流星劍法”,白河愁大驚道:“你除了私通敵國,盜賣情報外,竟然還敢偷取我星月門鎮派劍法,實在可恨,實在可恨!”

月凈沙一陣莫名其妙,明明那流星劍法的劍譜是自己在一月前交給白河愁,還千叮伶萬咐不能弄丟了,不然提頭來見,現在竟然從幽冥宗弟子懷裏穿出來。

夜魅邪大怒,朱焰幾乎要從妖瞳從噴射出來,眼前這小子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栽臟給幽冥宗,實是前無古人!

大殿中人人張口結舌,人人都覺得今日之事實在是再非夷所思不過,隱隱明白了什麼,仔細想想卻又好像還是沒明白。

白河愁將那幽冥宗弟子像丟捆枯柴一樣的丟在地上,然後向月滿樓恭聲道:“師傅,小愁幸得祖師保佑,前幾日就僥倖現有人偷盜我門中情報,不想此人膽大妄為到如此地步,剛才竟然還趁大家都在殿中潛進師傅書齋偷取這流星劍譜,於是就自作主張把他給擒下了。”

白河愁笑嘻嘻的轉頭對夜魅邪道:“夜宗主,我現幽冥宗竟然私通敵國,盜取我門中情報和武學秘籍。”

月滿樓還沒有表態,他身旁的赤無懼倒是再也忍不住,先是輕笑,繼而仰天大笑。

月凈沙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笨蛋愁竟然敢這樣戲弄夜魅邪。

夜魅邪冷目森然,“白河愁?!”

“在!”白河愁答道,同時全身上下進入一級戰備,不敢有絲毫大意。

夜魅邪隔空一爪抓向白河愁,隔着還有丈余遠,那爪風腥臭撲鼻,中人慾嘔,正是幽冥宗最殘毒的搜魂撰魄爪,號稱中者無救。

白河愁早有準備,爪風剛起斗轉星移加鬥氣加,移形換位橫移五尺,地上頓時出現五個深孔。

這大約就是搜魂撰魄爪吧?老頭子,今天我算是幫你討了一點債,不過這還不夠啊!夜魅冥,夜魅邪,我白河愁是天生小氣,雞腸鴨肚之人,你們最好求神拜福不要早死!

夜魅冥當日傷重返回,當日就被送回去療傷,白河愁又是和月凈沙一起出現的,且身懷星月門武技,被其誤認為是星月門弟子,並非所要尋找的人,所以也就沒向其兄提起。

夜魅邪見白河愁竟然能躲過自己一擊,只以身法而論,此子身法雖是星月門的斗轉星移,但度竟連夜家的百鬼夜行術都似有不及,冷哼一聲,舉起一掌印去,掌勢隱隱籠罩白河愁的閃避路線,只有後退一途,但那也在他預算之中,接下來他縱然身法再快一倍也將在三招內被自己牽着鼻子走,直至被以幽冥血手擊中抽精吸髓而死!如若硬擋更是求之不得,對方怎麼也不可能與自己的功力相提並論,只有死得更快!

原本修長白晳的手變得血紅,一如夜魅邪眼眸,妖異得讓人不敢正視,白河愁收起所有玩笑之色,電光石間想出三種可以閃避化解這一擊的方法,但沒有一種有把握可以應付得下來對方將接踵而來勢不可擋,必要致己於死地的攻擊!

一片白色出現在白河愁面前,忽然紫色大盛,連攻來的血色勁氣都有些失色,兩種色澤輝映,妖異中透出一種能平靜人心的典雅高貴。

夜魅邪上身微晃,身上黑袍禁不住裂開,剛才的一擊本未用盡全力,卻不想月滿樓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星月門最高心法太初紫氣,自己中途不及換氣,只得全力摧幽冥血手,但並非自己才大成的幽冥煌氣,頓吃暗虧。

目中朱焰轉淡,“月滿樓,今天算你走運,我只將這習英倫帶走就是。”

夜魅邪再看了看白河愁,點頭道:“小子,我記住你了,希望下次見面時你憑自己的本事保命逃生,那樣我會覺得越來越有趣!”

習英倫出一聲大叫,腰間長劍出鞘,顯是不甘束手就擒,至少三百道氣機形成的點點流星劍氣攻向來敵。

出手對付他的卻是那邪修寧采臣,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指點出,竟穿過習英倫所有劍氣視如無物正中其胸膛,一指便點倒挾在脅下。

只有習英倫驚駭得想大叫,對方絕不是憑氣機硬將自己的劍氣化去然後擊中自己的,而似乎是一眼就看破自己劍氣的破綻,攻擊自己最薄弱之處,一擊便倒。

流星劍氣是以氣機形成許多氣點進行攻擊,練至絕頂之境本應是毫無強弱之分,且能以劍氣惑敵視覺,只是自己鍊氣不足才會導致出的三百道氣機出現極少數的弱點,竟不能影響這邪修視覺半點,他永遠不會忘記中招一那刻寧采臣的雙目,黑色一下將眼眶全部充盈,那簡單就不像是人的眼睛!

白河愁見兩人帶着習英倫出殿,才大鬆一口氣,生出死裏逃生之感,今日倒足霉頭,強行出頭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忽然肩頭被人一拍,卻是月凈沙,忙將眼一閉昏死在她懷裏,藉以躲避滿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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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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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創派華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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