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敗俱傷

第十章 兩敗俱傷

鬥氣在精神的操控下向後狂噴猛爆,白河愁以一鶴衝天勢直衝屋頂舉目眺望將府內形勢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黃泉鬼卒正從府內各處向東邊急奔,那裏月滿樓被如鬼似魅的夜魅邪纏得死死的根本無法脫身,月凈沙和赤雷且戰且退;而離自己較近的赤無懼聲聲大喝,手上紅光暴現,顯是運起日宗絕學離火神訣與妖紅繞體的夜魅冥戰得難分高下。

知道不能耽擱,不然一會再被邪修趕至,不要說自己,恐怕五人中沒有一個人能逃得了,忙以斗轉星移的控氣之訣控制體內的黑暗鬥氣向赤無懼掠去。

赤無懼聲如暴雷,每一掌一拳一腳都縕有離火神訣之功,縱是鋼筋鐵骨遇到這陽剛烈勁也要被擊潰熔化,但卻奈何不得自己這對手夜魅冥,自己的每一勢都被其由淡紅轉深紅的,妖氣吞吐不定的幽冥煌氣化解得一乾二淨,空自着急卻沒辦法立即做掉眼前這鬼魅卻幫其他人脫身。

夜魅冥眼中陰芒閃動,他的幽冥煌氣雖還未大成,但已是非同小可,赤無懼雖然未必弱於他,但在這種被強敵環繞的情況下,時刻還要分一點神注意周圍,還要擔心自己的侄子和月家父女,他當然是大佔便宜,好幾次都有機會給赤無懼造成終身之傷,只是沒有把握避得過對方被重創時的反擊,那必是極為難挨的,況且其兄夜魅邪有令最好不要致赤無懼於死地。

東邊傳來月凈沙的尖叫聲,赤無懼一眼望去,肝膽欲裂,竟是在鬼卒的圍攻下,兩人離圍牆只有不到兩丈的距離卻險象環生,月凈沙幾乎被一刀劈中,幸好從旁邊殺出一個人來幫她解圍,卻是眾人慾救的習英倫。

月凈沙又驚又喜,“三師兄,是誰救的你?”

自被白河愁一指解去禁制之後,習英倫只覺不但真氣恢復,而且渾身的傷似乎也好了大半,卻不知這是白河愁以黑暗鬥氣強行通經舒脈,過後後患極大。

得習英倫相助,星月門三師兄妹總算稍好一些,只是由府中趕來的黃泉鬼卒也越來越多,形勢並不樂觀。

赤無懼凌空躍起,空中一拳帶起熔金焚鐵的高熱擊向夜魅冥,夜魅冥不敢怠慢聚起幽冥煌氣加幽冥血手,月色下夜魅冥長如鬼,雙手通紅欲滴。

如同在空中響起一聲悶雷,赤無懼被震得向東飄飛,藉機在空中一個轉身,竟欲就此脫身。

夜魅冥冷哼一聲,心道哪有如此便宜之事,你道我真不敢傷你不成?

雙手合攏如抱一球,幽冥煌氣在手中聚集快在體外顯現凝集,血紅煌氣變成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球時,夜魅冥正欲吐氣開聲,忽然感覺到有人已欺近自己兩丈之內且全掠來,竟然有人趁他和赤無懼激斗無瑕他顧時潛進身來偷襲!

來人度竟快到足以與自己的百鬼夜行之術相提並論而毫不遜色,夜魅冥知道如果自己非要以幽煌冥球擊殺赤無懼,自己亦必不能躲過背後的偷襲,只得在千鈞一之際轉身,面對襲體而來的漫天劍光陰笑浮現,蓄好的幽煌冥球脫手斜斜飛出向敵擊去。

偷襲他的正是白河愁,本以為會得手,誰知剛施出流星劍法,對手竟轉身把目標換成自己,臉色頓變。

但已來不及變招,幽煌冥球由小變大聲勢驚人的飛來,如果被擊中恐怕再多一條命也不夠。

白河愁大喝一聲,流星劍氣再現,卻不是攻敵而是凝氣在身前希望能多擋冥球一下,然後精神配合鬥氣爆,一日之內第二次施展再動。

冥球不過被略阻,劍氣很快被粉碎,但所爭取的時間已經足夠,白河愁向東邊月凈沙立身處激射過去,冥球擊空將白河愁腳下整間房屋擊得轟然傾頹,支離破碎。

萬沒料到對方竟能在冥球下逃生,夜魅冥對偷襲自己的這小子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剛才赤無懼為救其他人這樣冒險,不惜一口氣盡的強行突圍實是給了自己在莫大機會在空中重創他,自己卻不會受半點損傷,傳出去自己必將聲威大振,直追七大宗主。

夜魅冥怒不可遏,強提真氣卻氣盡脈涸,與赤無懼的激戰加上剛才的冥氣球已耗去他相當多的真元,手腳酸軟之感襲身而來,口中不由喘着粗氣。

另一邊月滿樓與夜魅邪動手已經多時,兩人都是大6上宗師級的人物,拋開立場不談實是有些惺惺相惜,正所謂對手難得,只恨仇怨交纏,造化弄人。

兩人動手間劍氣縱橫,冥氣繚繞,飛沙走石,無人敢近。

月滿樓以星月門最高心法太初紫氣駕御流星劍氣,每一劍勢生成,必是千餘點仿如晨星般閃耀的紫色光氣密現體外,將自體包裹得像一個風雨不透的大光球。

夜魅邪雖無法擊潰對方這種強弱平均,且每一劍勢中橫豎斜直各不一樣,甚至有彎如月弧,曲如玉鉤的先天氣機,但他幽煌冥氣已是大成,舉手投足間,深紅氣芒夾着黑氣流竄與其弟又大不相同,在體外扯起絕不失色於流星紫氣的幽氣冥波,每招每式都是強攻硬碰,毫不退讓。

月凈沙傳來的驚叫聲傳入月滿樓耳中時,饒是他平日養氣功夫已近絕頂也不由心驚,太初紫氣迸,幻變出近一千五百道流星劍氣,原來密集得像光球似的流星紫氣由圓變方,方正得如一面紫盾般朝對手壓過去。

這一劍差點讓夜魅邪都生出退讓之心,但卻知道只要一退,月滿樓說不定就此脫身而去,功敗垂成。

雙手結印,凝起九層幽冥煌氣相迎,那每層煌氣都是紅黑相間時散時聚,時而紅盛黑淡,時而紅淡黑盛的氣勁滲雜在內周流變幻,竟濃烈得有些像流質在里流動不己,可想而知裏面的氣機激變到了何等地步,硬得寸步不讓的將月滿樓的退勢封住。

兩大宗主的驚世一擊正面撼上,互不相讓,產生的勁氣交擊之聲初聽像一聲驚雷,細聽又像千百聲同時而。

地上立即千瘡百孔,勁氣交擊的中心更是出現七尺寬三尺深的巨坑,是被兩人四散的氣機余勁所創。

夜魅邪身上紅黑氣勁在這一擊下幾乎潰散,但可以想見對方也絕對不比自己好得到哪裏去,正待調元生氣不給月滿樓任何援女的機會,卻見漫天劍氣消散后露出月滿樓紫氣大盛的臉,雙手持劍高舉過頂,原本雪亮的長劍此時色變為紫,瑩光大放,腳下立地之處先是一三尺見方的紫色渾圓出現,然後密如蛛網般的密咒法文出現腳底生成淡紫色光幕護住身體,口中似緩實快的傳出聲音:“鴻蒙之初,有氣生成。”

“太初之劍?”夜魅邪連聲調都變了,所謂咒法與武技之別不過是將本身真元調元換氣以另一種形式化為種種屬性的元素護體禦敵,但真元變換下稍有不慎自身就先受反噬,故會形成特異咒音,腳下更會出現護持符陣,替咒術師護體。

相同咒法視修為深厚而威力不一,某些特彆強大的咒法更可在調元換氣時引來天地之氣,威力更是強大。只是咒法之學深奧難明,非有特異資質者難有大成,對咒法有研究的門派偶有所得亦是秘技自珍,造成流傳甚少。

太初之劍卻是星月門中自初祖以降就無人修成,劍技與咒法合二為一的至高之學,現在竟然重現在月滿樓身上,本以為幽煌冥氣大成后就能穩勝他一籌,未免太小看人了,月老兒看來是存心與自己拚命!

知道月滿樓的咒音不過是穩定自體與所借天地之氣的頻率,一旦音盡就是劍之時,但是現在隨對方腳下的符咒出現,天地之氣已經形成護持,只要在音盡之前無法一擊破去對方的護持符咒之陣,氣機牽引下,太初之劍和引來的天地之氣將變得連月滿樓都沒法控制,順勢全泄向攻擊者,更不知是禍是福。

紅黑氣勁再生,這次是不惜損耗真元的催,形成的九層幽煌冥氣比之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雙手變印改為抱球狀,九層幽煌冥氣被夜魅邪以一揉一合之勢瞬間頓時生成夜魅冥想用來擊傷赤無懼的幽煌冥球。

快得聽不清的怪異咒音有如爆竹般響起,夜魅邪在太初之劍的威脅下亦是連壓箱底的功夫都用上,亦是咒法與武技合一的最強技法,化元氣冥球為冥界至高刻印。

夜魅邪腳下同樣出現烏黑妖紅色澤流轉幻異多變的咒符陣勢,集起的元氣冥球由圓變方不住變幻,稜角分明得猶如一塊寶印般擋在身前,先是四邊稜角烏黑亮,正中卻血芒流動,生出四團狀似古篆的芒團“冥天降臨”!

最後一聲咒音響起,夜魅邪雙手推出,冥氣之印隨手推之勢前進,印體頓變妖紅,正中古篆卻色變烏黑,氣異字變,“至尊無上”!

“紫氣東來,太初之劍!”恰好是月滿樓劍勢已成,力劈而至之時。

太初之劍Vs玄冥刻印!

這時白河愁已經趕到月凈沙身邊,合赤無懼,赤雷,習英倫,月凈沙,白河愁五人之力,那些黃泉鬼卒自然不是敵手,被硬生生從中殺開一條血路。

五人躍至牆頭時,只聽一聲巨震,兩手交手處三丈內屋倒房傾,沒有任何金鐵木錫能保持三寸以上完整,夜魅邪應聲向後狂拋,周身黑氣紅芒黯然無色,身上那件血凜咒甲由肩至腰四處地方出現四團蛛網般裂紋緩緩崩裂。

月滿樓似炮彈般射至幸得赤無懼將他拉住,星月道袍烏黑焦裂夾着血跡斑斑好不狼狽,臉色更是差到像才從墓**從爬出來似的……

“快走!”月滿樓聲音嘶啞難聽之極。

眾人哪裏還敢遲疑,就欲離牆而去。

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道:“星月門太初之劍重現天地,實是可喜可賀,月兄欲走,采臣不敢相留,只是這位白河愁與我有緣,卻要請留步了。”

白河愁一聽這聲音如被雷擊,只見牆頭左方,月白儒服飄拂,不是邪修寧采臣還有誰?

如果等夜魅邪元氣稍復,加上夜魅冥和眾多的黃泉鬼卒趕來,不過是大家綁着一齊死,白河愁知道要想讓月凈沙五人脫險只有捨己救人了,咬牙道:“你們走。”

月凈沙道:“不行,我們怎麼也不能拋下你。”

懶得和這笨丫頭爭論,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爭論的時機,白河愁以充滿感情的雙眼望向月凈沙:“相信我,我一定能活着回來見你!”

鬥氣爆彈離牆頭,白河愁向城東掠去,“寧采臣,有種你就追來。”

寧采臣對月滿樓一笑,道:“放心,采臣不會傷到此子,只是對其所學頗感興趣罷了,月兄珍重。”

珍重二字許音剛落,人已經出現五丈之外向白河愁追去。

星月門是不敢回的,現在在門中的兩個師叔大約也不是這非人的邪修對手,而且也不願向他們求救。但看對方一直緊追不捨,雖是以鬥氣加配合斗轉星移,卻拋不下他半尺,再跑下去,不用他出手,自己就先累死了。

轉眼將近城門,白河愁心念一動,向城外飛掠,不知黑帝斯出手能不能趕得走這寧采臣呢?

兩人風弛電閃般的狂掠,白河愁終於看到黑帝斯藏身的小谷,心中大喜,卻只覺一陣頭暈氣竭,今天真元消耗實在太大,更兩次再動,如果不是有後面的這個瘋子,簡直想立刻找個地方大睡一場。

度稍減,背後三尺處響起寧采臣溫和的聲音:“你終於累了嗎,不如停下來休息吧?我對你沒有惡意的。”

白河愁大駭,精神力暴漲,一日之內第三次施展再動,度越剛才衝進谷去,用盡平生力氣叫道:“黑帝斯,快出來幫我,再不出來就要幫我買棺材了!”

背後一股爪力襲來,籠罩白河愁的退路,想迫使他不得不停下來,寧采臣終於失去耐心。

白河愁現在氣儘力竭,一日三次再動,腦中一團亂麻精神力無法集中,再沒法使出異能,急中生智下一個懶驢打滾,姿勢難看卻硬是又滾出數丈遠。

寧采臣又好氣又好笑,他對星月門中人本無惡意,不過是與夜后夜魅靈相識,又想從夜魅識手中得到關於妖魔的知識,但並不想傷及人命,只答應出手相助,後來遇到白河愁卻對他身上隱含的黑暗鬥氣產生興趣。

正欲再追白河愁,突然面前人影一晃,一人以手作刀帶着凶厲無匹的氣機劈至。

身形微退,寧采臣雙手連拂,一道虹狀淡紫氣壁擋在身前,卻是北方紫雲派絕學紫雲壁,最擅防禦。

攻擊他的正是黑帝斯,他的黑暗鬥氣比白河愁強多了,雖知對方的防禦氣壁並不簡單,但騎士系武技本就是強攻猛擊,以硬碰硬,左手刀氣狠狠劈中寧采臣的氣壁。

紫雲壁是依紫雲派的心法紫雲訣所成,防禦力之強在北方極為有名,寧采臣雖是傖促運氣化壁,但竟硬擋黑帝斯的鬥氣斬而毫不遜色,但黑帝斯立即右手黑光暴現,又是一記鬥氣斬重劈而下。

寧采臣被劈得身形后挫,不敢怠慢,紫雲壁隨手連拂,在身前形成嚴密的防禦,可是黑帝斯隨形而上,雙上合什又是一記大黑暗鬥氣斬劈下,頓時紫雲氣壁崩潰。

手骨欲裂的感覺讓寧采臣大吃一驚,雖知眼前這人勝過白河愁多多,不可同日而語,但也沒想到這樣難對付,一出手就把紫雲壁破去,更可怕的是接下來的攻擊,度快得驚人,連寧采臣都沒法掌握得住,與白河愁一樣都是走的真氣猛噴猛之路,力道之強更是生平僅見。

連換了從北方宗門中學來的七八種絕學,沒一種能應付得下來對方那看似簡單的手刀疾劈,還差點被劈中肩頭,最後是施出軒轅劍指硬對一記才兩人各退一步。

寧采臣搖頭苦笑道:“停手,我對他沒有惡意。”

話還沒說完,黑帝斯冷哼一聲,又撲上來,顯然是信你才有鬼,這次鬥氣更強,凶念更著,顯然亦是精神修鍊的高手,殺氣和他所用的那種凶厲斬法渾然天成,更讓人難以應付。

寧采臣知道此人的攻擊看似簡單,但度和力道實在驚人,且凶厲殺機形成的氣勢如果不是自己這種精神修為極高的,早在動手間就膽戰心寒,不戰自潰。

黑帝斯也是吃驚不小,不知白河愁在什麼地方惹來這種高手,自己已差不多將黑暗鬥氣提至極限,仍奈何不了對方。

兩手交手又是數招,黑帝斯鬥氣加,度毫無先兆的比剛才起碼快了一倍,寧采臣猝不及防頓吃大虧,僥倖避開要害,血染左肩,頓時打出真火來。

躺在地上喘氣的白河愁見到寧采臣又黑眸擴大,知道又要用那什麼奇怪之極功法,大駭下叫道:“黑帝斯小心!”

話音剛落,黑帝斯悶哼聲起,他猛然爆鬥氣加,再將黑暗鬥氣化成一個月牙狀的大刀環劈出,誰知寧采臣忽然度亦是陡增快到自己都無法掌握,對方身體似變成一道月白色的虛影,看似已經劈中那道虛影,但不論精神和真氣生出的感應卻告訴自己那只是幻像!

一張黑眸佔據整個眼眶的儒生俊臉擠進腦海,鮮明得就算閉上雙目仍不能抹去分毫,對方的精神在片刻間竟然變得強大如斯,月白虛影晃動,黑帝斯腰間一痛,護體鬥氣被寧采臣的軒轅劍指破開。

“小子,你懂什麼,這叫明鏡止水,神識分離。”寧采臣虛影變實,傲立笑道。

雙方同是精神修鍊的高手,動手一刻至今黑帝斯生出莫名其妙的感應,寧采臣人既在自己面前又不在自己面前,既從正面看着自己又同時從前後左後,甚至人從空中在看着自己,頓生非人之感。

人影連晃,踉蹌退開,黑帝斯再度中指,血水湧出。

白河愁不明究里,其實明鏡止水是寧采臣將盜來的各派精神修持之法融合后獨創的精神奇功,進入明鏡止水,神識分離的狀態后,全身感官靈敏度和思維度以倍,甚至十倍提升,別人攻來的招式頓時變得慢如蝸牛,被一一剖析加以破解。

所以黑帝斯的度雖是快到極點,寧采臣本來都沒辦法跟得上,但明鏡止水之下,寧采臣不但度遞增,而且看破他一切后着,所有招式都相應變化,后先至,如此作戰,雖是黑帝斯也不免吃上大虧。

三度中指,黑帝斯終於轉攻為守,情形更糟,在寧采臣能看破他一切后着的情況下,所有防禦再不成防禦,又連中數指,傷勢不輕。

寧采臣正待收招賠禮,卻又異變忽生。

黑帝斯一雙冷漠的雙眼忽然射出駭人的精芒,精神和氣機大盛,原本已經極快的度再度增一倍,寧采臣幾乎被他的反擊破開防禦。

想起黑帝斯說過的自身轉職的異能底力!將精神力化為底力,越是傷重越是度攻防上升!

如果只是這樣對於明鏡止水狀態下的寧采臣來說仍是有勝無敗,可是還沒等白河愁驚叫出來,黑帝斯身上衣衫猛地爆裂,鬥氣前所未有的爆開來,地上所有草莖齊斷,如同一團黑色的火焰在身上燃燒,攻擊的度再增,快到連明鏡止水狀態下的寧采臣都要大吃一驚的程度。

如果說明鏡止水動后,黑帝斯的動作從奔馬變成了蝸牛,那麼現在又從蝸牛變成了奔馬!

熱血!除了異能底力之外,黑帝斯連第二種異能都用上了。

熱血動后,在精神陷入疲憊之前,所有能力以倍上升,再加上底力動,黑帝斯的此時的度和破壞力已經高到難以想像。

接下來白河愁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因為寧采臣的動作也是快到不可思議。

當一切動作都結束的時候,白河愁看到的是兩敗俱傷。

黑帝斯左胸處連中十餘指,大量的失血令得臉色白得跟死人無疑;寧采臣也好不了哪裏去,由左肋至右胸,由右肋至左胸的兩道裂痕,血流得不比黑帝斯傷,眼見也是不能活了,在場三人中反而是白河愁變成傷勢最輕的人了。

白河愁當即呆了,連滾帶爬的來到黑帝斯身旁,大哭起來,這是阿土伯死後第一次哭得如此傷心,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就不會把寧采臣引來了。

“小子,不能怪我,你這朋友脾氣太壞太倔,招招和我同歸於盡,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有我陪他一起下黃泉,他也可以死得瞑目了。”寧采臣咯血道。

白河愁臉上神情茫然,甚至連要不要過去舉手殺掉寧采臣都不願去想,因為黑帝斯就要死了。

這個脾氣比自己還要糟糕,但卻是除了阿土伯和月凈沙之外最關心自己的人,不知不覺間已經當成大哥一樣的人就要離自己而去了!

寧采臣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低聲道:“他一定已經死了,過來吧,小子,有好處給你。”

白河愁走過去,以幻魔劍直指他的眉心,現在只要輕輕一劍就可以取走這個曾打得自己魂飛魄散的不世高手之命。

寧采臣眼都不眨一下,平靜的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實我真的對你沒有惡意。”

白河愁點頭道:“我相信,但是黑帝斯死了!”

寧采臣道:“我會用我的命來賠給你,我還可以傳你一些北方宗門中的武技,你只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你的命已經不由你主宰,武技我不稀罕,我更沒理由替我的仇人做事。”

寧采臣雙頰紅,急道:“想不想知道,知道我是怎樣看破別人的一切招式變化的,你的朋友運用了激身體潛力的功法但仍只能與我同歸於盡,想不想知道為什麼?那是明鏡止水!我寧采臣生平最得意之作,想不想知道?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我就傳給你!”

白河愁不由心動,隨即搖頭道:“我很想,不過更想你死,我從來沒有接受仇人恩惠的習慣。”

寧采臣道:“你錯了!”

一躍而起一指點在白河愁額頭上,度竟比剛才慢不了多少,白河愁大驚,幻魔劍刺出。

劍鋒刺入寧采臣前胸半寸就再刺不下去,因為從自己額上中指的那一點開始,高熱與冰寒同時侵來,如此反覆九次之多,每次都被前次更熱更冰,那種痛苦難以用文字表達,痛不欲生都只能形容其萬一。

最後一輪時高熱與冰寒一齊侵腦,白河愁覺得快要死掉時,腦中轟然一片空白。

然後他看到了十分怪異的現象

自己一下變成了兩個!

一個看到的仍是空白前看到一切,看到寧采臣的手指,

另一個自己,是的,看到了黑帝斯,看到寧采臣一指仍點在自己額上,還同時看到了谷中的一切。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死了,靈魂飄在了天上?不然為什麼竟然可以將一切看得那麼清楚,連土下的蚯蚓都能透視到;不然為什麼可以聽得那麼清楚,連離自己足有十丈遠蚊蠅振翅聲都如雷鳴?為什麼看到從頭上飛過的蚊蠅每一下的振翅都是那樣清晰?貓頭鷹的飛行慢得像蝸牛爬?

不對,不對,為什麼有兩個我?一個看到的東西仍是原來那種度,另一個卻把一切都變慢了,聽到的蚊蠅聲像打雷,看到的鳥兒飛行像蝸牛在爬行?

“不要懷疑,你並沒有死,這就是明鏡止水,神識分離!”寧采臣微弱的聲音傳來。

“好好的記住這種感覺,當你處在這種狀態時,天下間一切招式都在你面前變緩,再不成什麼秘密,而且你的感官和精神強度將會加倍強化,除非能如你朋友一樣潛生命的潛力,不然沒人能跟得上你的度。”

“不要,不要,我要回復成我自己!”當白河愁生出這種念頭時,腦中高熱與冰寒再度襲來,短暫的空白后感覺神識恢復正常,重新合二為一,但剛才那種感覺卻再也忘不了,兩個自己,兩個白河愁,同時看到一切,一切都變得緩慢了許多倍。

寧采臣收指,顫抖着手從懷裏掏出一件硃紅色的晶花,眼神開始散離,“你終於還是受了我的恩惠,記得幫我交給小倩,她在極西極西的地方。”

“既然跋扈生,難免無常死!”寧采臣清聲朗道,身體卻緩緩向後仰倒。

白河愁呆住,想伸手拉住,卻現對方的雙眼已經失去神采,那棄盈眼眶的全黑正如退潮般消失,不禁淚水湧出雙眼。

“不要哭!”耳邊傳來黑帝斯的聲音。

白河愁又驚又喜的回頭,黑帝斯努力的笑笑:“我,黑帝斯,不會死在敵人前面的!

“去把那隻晶花拾起來收好,受了別人恩惠的事就要還給人家。”

白河愁大力點頭道:“我知道。”

“我不能再幫你什麼了,鬥氣的技巧基本上都教你了,不過那招氣合術你還不能用,得等你再轉一次職,達到邪劍使或是魔劍使級數時才能用。”

“嗯河愁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還有啊,如果再找着暗曜石轉職時要小心,因為再沒有我在旁邊。”

“你不會死的,你是黑帝斯!”

“誰說的,都會死的,就算變成亡靈,也有消亡的一天。”黑帝斯眼望西邊的天際,那片奇幻的大地上正在生些什麼呢?

輕輕吐出一口氣,疲倦感襲來,知道這次再也無法抵擋得住,舉目眺空,漆黑的夜空,每一顆星星都在光,星光連綴在一起化成了她,那個淡金色頭,擁有一雙迷人大眼,永遠都只會笑的她,彷彿看到她正在空中向自己招手,仍是那麼清純可愛,仍是那麼善良美麗,冷漠的劍士向著空中微笑着伸出右手,似想抓住些什麼,說出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我真是傻啊,為什麼非要你活過來陪我呢?伊音,讓我去陪你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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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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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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