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演戲
“它正是王母娘娘尋找座下居士而飛進凡間的仙物。”
黃大仙的話猶如一枚巨石投進湖底，盪起巨大的浪花，眾人心中難掩激動，看着紙張的眼神恍惚看着神聖不可侵犯的王母娘娘佛像。
拿着紙張的男人放下心頭大石，他很怕白忙一場，幸好，沒白忙。
他手上的可是仙紙。
男人臉上的喜悅好像得到天大的賞賜似的，喜悅得忘了要把仙紙交給黃大仙。
黃大仙眉頭微皺，示意地瞟了仙紙一眼，站在黃大仙身後，穿着道士袍的弟子快步走到男人跟前，橫眉豎眼道：“還不快快把紙張交給大仙。”
這時，男人才從喜悅中走出來，溫順而又謹慎地鞠躬，雙手擺在頭上，黃大仙面無表情地倏然接過紙張，看着仙紙從手上抽走，男人戀戀不捨地瞟了，回到人群里。人群紛紛向男人靠近，似乎碰下男人，也能沾到仙紙遺留的仙氣。
多麼卑微的姿態，秦思雨感概萬分，鬼神之說果然根深蒂固，別說古代，就算是現代，也不過如此。
鬼神之說還不如看這位黃神棍表演更來得有趣。
不知何時，湖邊已經擺上紅木桌，桌上擺着香爐，裊裊青煙許許而上，正中央卻是一個畫工精美的陶瓷碟子。
黃大仙小心翼翼地把紙張放在碟子裏。
眾人眼睛死死地盯在仙紙上，似乎要把純白的紙張看出個究竟來。
黃大仙看着紙張的表情破為複雜，定了定神，轉過身，對着人潮。
見黃大仙似乎有話要說，眾人紛紛停止嚼舌，帶着疑惑，興奮，好奇的眼神看去。
“本大仙幸得王母娘娘指點，習得一身法術，降魔伏妖卻是本份，如今得王母娘娘託夢，凡間未來將有一場浩然災難，本仙不才，儘管有一身法術，卻無法救苦救難。幸得王母娘娘慈悲，她將救助萬民的方法寫到仙紙上，只有積累千萬功德的人，才能解開仙紙的秘密，本座於此設壇，坐等千萬功德的有緣人。”
說罷，黃大仙坐了下來，不管聽到災難這個詞受到驚嚇的眾人。
黃大仙順了順長長的鬍鬚，看着眼前第二十位嘗試者失敗而回，笑了笑，算算時辰，差不多了吧。
“還有沒有誰想嘗試一下？”黃大仙弟子喊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沒有嘗試的心思，畢竟前面的人試過用火熏，用水浸，甚至用燙水煮，仙紙沒有一絲變異。
沒有顏色的白紙，會出現字？
這怎麼那麼熟悉？似乎曾經出現在某個課本里。
想起黃大仙除水怪的過程，秦思雨心中猛然出現四個字：
化學騙術
似乎想到什麼，秦思雨嘴角上勾。
“不如我來試一下。”
這躍躍欲試的女音從眾人背後傳來，眾人紛紛扭頭看去，那女子梳着簡單的隨雲髻，襯着紅玉金鑲蜻蜓簪，一身水藍色的衣裳，披着白狐披風，眾人第一眼看去，只覺是個普通貴婦人。再看一眼，便覺得不一樣，她的神采飛揚，眼眸間透出的睿智，攝人心魂。
她身上透出的尊貴氣息，使眾人很自然地紛紛為她開出一條路。
秦思雨走到紅木桌前，側頭對着坐在一旁的黃大仙道：“大仙，不知我能否拿去仙紙？”
黃大仙看着秦思雨的眼神有點迷茫，他不知她是不是指定的那個人。
心想：若是指定的人肯定能解開這個仙紙的秘密，若不是，就算拿起來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小心點別弄壞便是了。”黃大仙叮嚀道。
這話也只是隨口提醒一下而已，誰敢弄壞仙紙呢？
眾人緊張地看着這個有點不一樣的貴人，不知她想出什麼法子來，奇怪的是，她只是把紙張放到鼻尖嗅，然後木有別的動作了。
淡淡的樟腦味，這是麝香草的味道。
果然，她想的沒有錯。
“大仙，能否勞煩貴子弟幫我勺一碗水過來。”秦思雨有禮道。
眾人聽到勺水這個字眼，紛紛搖頭，看來這位貴婦人也只是深閨婦人。
“這位夫人，水對仙紙是沒用的，剛才有很多人已經試過。”一人善意地提醒着。
“沒錯，若是水有效的話，從湖泊中掏出來時，字早就出現了。”
看着那麼多人的嘗試，一些精明的人開始想出一些巧妙來。
秦思雨並沒理會眾人，而是認真地對黃大仙說道：“仙人，不知可否？”
黃大仙見她並不理會眾人的善意提醒，只當她是愛面子固執的人，不悅道：“既然夫人不停勸告，儘管試吧。”
“謝大仙。”
儘管黃大仙臉上佈滿不悅，秦思雨還是含笑道謝，只是心裏進行一番腹誹。
好你個神棍，姐叫你一聲大仙，你就給借擺架子，若不是神棍的話那麼多人信服，她早就一腳踹死他。也罷，看姐如何踩着他上位，到時候再慢慢炮製他。
黃大仙的子弟做事很有效率，很快便端來一大碗水。
秦思雨把水倒在碟子裏，水正好沒過紙張，又因碟子具有弧度，水沒泄下來。
眾人儘管知道清水對仙紙沒用，也紛紛探頭看去，果然，紙張沒有一絲變化，一些人訕笑道：“夫人，早就對你說過，水是沒用的，你偏不信，現在你看，不都一樣沒變化。”
這些人有的覺得遺憾，有的卻帶着惡意的笑。他們的注意力全放在秦思雨身上，沒人留意到站在最後的那人，踏出腳步，準備上去，她看向前方，唇邊掛着諷刺的笑容。
秦思雨眼底沒有一絲失望，英雄出場前不都是先抑后揚麽。
她輕輕理順衣袖，雙手合十，沒人看到她的掌心泛着亮光。
她虔誠地說道：“慈悲的王母娘娘，信女不敢奢求能成為娘娘的有緣人，只求王母娘娘能解開仙紙秘密，使老百姓們能逃過災難，就算要信女折福，信女也願意。求王母娘娘給信女一次機會。”
說完手掌貼着碟子邊沿輕輕摩擦幾下，看着小小的粉末跳進水裏，白色晶體快速融化。
這時，一陣驚呼聲響起。
“天啊，真的有字，有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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