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仙紙
平靜的湖泊，隨着黃大仙揮灑間，發出砰砰的爆裂聲，水花彈到半空中，黃大仙舞動的節奏越快，水花更為猛烈。
在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親眼看到黃大仙除妖，被這場面嚇到了，對黃大仙的景仰更加濃烈。好幾個腰纏萬貫的老爺子眼珠子轉啊轉，不知想到什麼，低頭與身邊的小廝低語幾句，小廝便消失不見。
“邪-惡水怪，害吾良民，還不速速就死。”
黃大仙右手持着桃木劍，左手碰觸到衣袖袖口，來回揮灑，那表情甚是凝重。
如果放在現代，這黃大仙可以去拍戲了，這面部表情，拿放大鏡都找不出缺陷來。
現場的氣氛被黃大仙拉扯着，看得周圍的百姓緊張兮兮，一驚一乍的。
噙笑看戲的女子眼睛半合，抬手半遮眼，湖邊的一個亮光直射過來，刺激到她的眼睛。
由於視線問題，站在她身後的蕭衍武不知原因，只覺她醜人多作怪。
眼看那邊黃大仙除妖差不多完成，蕭衍武心想，她也該看夠，是時候回王府了吧。
他並沒發現，自己對秦思雨的厭惡消去不少，甚至有那麼一點點放縱。
“看夠了，該回王府。”蕭衍武話語裏沒有該有的敬語，甚至帶着點強硬。
換作以前，原主必定會惹羞成怒進行憤斥，卻只能在他恥笑中暗暗吃虧。
秦思雨用看螞蟻的眼神睥睨着他，片刻后，收回眼神。
她的眼神不帶一絲色彩，似乎他只是一粒塵埃，撼動不了她的情感。
這種認知使蕭衍武怒道：“在大爺面前也敢耍臉色？你以為你真的是王妃？如今不是詢問你，而是告知你，立刻啟程，一刻不緩。”
秦思雨好心，免得他氣急攻心，英年早逝就不好了。
他嘴邊一天都離不開蕭景瑞休掉她的話，那麼她也不好矯情。
“那勞煩堂弟提醒昭王，休妻請提前告知，妾身要好好清點嫁妝，妾身知道堂堂商國不會看得起妾身那麼一點點嫁妝，到時妾身送回大周國便是。”
聽到秦思雨提到嫁妝，蕭衍武臉色更不好看了，這個女人，明知道她的嫁妝已經被瓜分得七七八八，如今故意提起，是想昭王看在嫁妝份上不休妻吧。
蕭衍武閃過不屑，卻沒吭聲。
他當然不敢出聲，想當年，秦思雨那十里嫁妝可是大周國按郡主出嫁的名頭而備，可是經過禮部，有案綜可尋。他們吃了她嫁妝，還想就這麼把她丟出去？想得太美了吧。
蕭衍武不作聲已經是在讓步，可她就是喜歡作。
“妾身知道王爺好，念在妾身循規蹈矩地跟在王爺身邊，總會為妾身想好後路，賜給妾身的絕對不可能比妾身的嫁妝還少，怪不得商國的百姓都念着王爺的好呢。”秦思雨露出個苦澀的笑容。
這個女人，他只不過讓她早點回府，她從哪裏扯出這麼多問題，偏偏他就是奈何不了她。昭王根本沒想過歸還她的嫁妝，也沒想過給她什麼後路，若是因為他的緣故，為昭王騰出麻煩，他怎麼吃得消。
他已經退讓，她卻步步相逼，女人怎麼變化那麼大，之前還是敢怒不敢言的昨日黃花，今日卻能言善辯，挖坑挖得比誰都深。
蕭衍武輕咳幾聲，忍着恥辱道：“王，王妃若是還不想回府，那不會便是了。”
黃大仙那邊似乎除妖成功，一大群人跳下湖裏，似乎在撈什麼。
秦思雨轉身，徐步下山，走過蕭衍武身邊時，稍作停頓，溫聲叮嚀道：“若是下次妾身還聽到堂弟提休妻的事，請堂弟提醒妾身嫁妝的事，最近，妾身的記憶力不甚好呢，有勞堂弟。”
蕭衍武僵住了，這是裸的威脅啊。
身心愉悅的秦思雨徒步走向人群時，特意走着小路，摸着大概位置，尋着剛才刺到她眼睛的小東西。
所有人都被黃大仙吸引住，而蕭衍武更是被她氣得別開了臉，顯然是不想見到她。
這是很細小的白色晶體，呈粉末狀，在陽光下泛着玻璃的光澤，秦思雨摸上一把，放到鼻尖，一股鹹鹹的味道充斥鼻尖，小巧的舌尖輕輕一碰，好咸。
這裏為什麼會出現芒硝？
“找到了，我找到了。”一個狂喜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四周伴隨着陣陣嘆息聲。
“你小子好運，竟然被你小子找到了。”
旁邊幾人嫉妒地重重地拍在拿着一張濕透白紙的男人身上，那男人吃痛地呼叫幾聲，手可是連抖都不敢抖，如珠如寶地護着白紙。
在眾人嫉妒的目光中，謹慎地慢步向黃大仙走去。
走到黃大仙跟前，敬畏卻又忐忑道：“大仙，這就是我在湖泊里找到的白紙，不知是不是這張？”
說來奇怪，這看着是一張普通的白紙，在水裏卻沉得深，其他人水性不好，沒人敢到湖中間，只有他閉氣潛到水裏，才找到這張紙來。
眾人目睹黃大仙除妖的過程，那麼兇猛的妖怪，都被大仙一下子除掉，那翻滾的水花不就是水妖死亡的證明？
大仙說，王母娘娘報夢於他，想在凡間找個有緣人，她把仙紙投進湖裏，那水裏的妖怪就是吸收了仙紙的仙氣，才進化得那麼快。
誰不想沾沾仙氣，於是一波又一波人跳進湖泊里，幸好這個湖泊不是很深。
水妖看着仙紙都能進化，那麼他們只要碰一碰，壽命延長個二三十年也很正常。這也是男人把紙張看得如珠如寶的原因，也是眾人眼光精光，嫉妒地瞅着男人的緣故。
黃大仙想着寺廟裏的那幾個神秘而高貴的男人，額間滲出細汗，不知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的小命可是握在他們手裏。
一想到那個悠閑抿茶的男人，讓他選擇在賣身契上面簽字蓋手印，或是死，他的語氣優雅，話語間帶着不容置喙的強硬。
也罷，只要聽他的話，如今只會更風光。
看着眾人眼底的崇拜和敬畏，黃大仙心底產生優越感。
半年前，他還是一個為三餐而擔憂的神棍，如今卻是名利雙手的半仙。
這一切，都是那個神秘的男人賜予的。
黃大仙點點頭道：“正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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