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錯身而過
第45章錯身而過
第二次踏上英國倫敦的土地，伊兒感慨萬千。就是在這裏，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天堂到地獄，她的心被摔了個粉碎。
由新娛樂全程安排，伊兒和寧香妤住進了倫敦市區一家五星級大酒店，豪華的總統套房，其雄厚的財力可見一斑。
當寧香妤尚且穿梭在各個房間裏嘖嘖稱嘆時，伊兒早已窩進了被窩睡她的大頭覺去了。寧香妤體貼地為伊兒掖好被角，看着伊兒眉宇間的疲憊心疼不已。
第二日便是由伊兒原創小說正式開機的日子。清早，伊兒便在寧香妤的護送下趕到了攝影棚，寧香妤事先便與新傳媒協調好，因為伊兒懷有身孕，加上不想引起意外的騷動，所以儀式過程力求簡單明了，以方便伊兒出入。新娛樂的高層主管特地為伊兒辟了一間舒適雅觀的休息室，二人趕到攝影棚后便直接進了專屬房間。
新娛樂傳媒的幾位高層主管早已在休息室里恭候伊兒的大駕，藝術總監是一個典型帥氣的英國紳士，西裝革履，笑容柔和。
“天啊，我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大神作家，美麗的小姐，你好，我叫凱恩?庫尼斯。”凱恩總監微微彎腰，持起伊兒的柔夷放到嘴邊輕輕一吻，說著一口流利的本地英語。
“你好，凱恩總監。”伊兒大方地接受了凱恩熱情的見面禮，在英國待了近一年，伊兒的英語進步神速，交流基本不成問題。
“一直都沒有機會得見小姐的真容，如今見了本尊真是驚為天人，懷着孩子的您更是多了一份嫵媚成熟美。不過因為寧小姐對你保護得太好，我們對您的了解僅僅局限在表面，除了知曉您用‘蘇七七’這個筆名寫下了一書外，我們對您幾乎一無所知，不知我是不是有榮幸能知道小姐您的芳名？”
“凱恩總監？”凱恩?庫尼斯的話語剛落，寧香妤便走到伊兒面前，睨眼看向凱恩，臉色不善，“您忘了曾答應我，絕不會打探作家的任何私隱？”
“沒關係，芋芋。”伊兒笑笑，拍了拍寧香妤的手，表示無事，然後對凱恩綻顏：“我姓蘇。”
凱恩見伊兒開了口，於是揣着欣喜地期待她下面的話，哪知過了許久也不見伊兒再度出聲，凱恩便明了，她願告知的也僅此而已，於是訕訕地笑了笑，然後邀請伊兒與寧香妤入座。
“蘇小姐，剪綵儀式會在半個小時后正式開始。應您的要求，我們只是邀請了國內幾家有名的媒體報社對本次儀式進行全面的跟蹤報道，當然，我們事先已經申明過，絕不會有任何媒體同行拍攝您的玉照，也不會追問您的身世背景，這點您可以放心。”
“恩，麻煩總監先生了。”伊兒進退有禮。
“蘇小姐可以直接叫我凱恩。”
“好的，凱恩先生。”
“總監……”休息室門外，美麗的公關小姐進來報告現場最新的狀況：“導演和演員們都到齊了，記者們也陸續入場，儀式隨時可以開始。李特助剛打來電話，總裁乘坐的專機已抵達倫敦機場，二十分鐘后一行人就會到達這裏，請總監做好迎接總裁的準備。”
“哦，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凱恩聽說老闆就要到了，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額……總監，那個，我能不能請蘇七七作家給我簽個名？”美麗的公關小姐絡版上部文集，臉上流露着期盼的緋紅。
“這……”
“當然可以，進來吧。”伊兒溫柔地應下了公關小姐的請求。
“啊，謝謝您，我真是太榮幸了……您還能在上面給我寫兩句祝福的話嗎？”
“當然可以。”伊兒手一揚，在自己的書上籤下了中文“蘇七七”三個大字，又寫了一句祝福的話語。
“七七小姐，我的朋友們也買了您的書，您能不能也給他們簽個名？”公關小姐得寸進尺，紅着臉從小提包里變戲法似的又拿出十來本伊兒的小說，遞到原創作者面前。
“好啊。”伊兒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接過來又一一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好了，你可以出去忙了。”凱恩見伊兒身旁的寧香妤冷了臉，頓時明白不妙，於是狠了語，將公關小姐趕了出去。
“謝謝您，謝謝您，真是太感謝了，蘇七七作家小姐。”公關小姐激動四溢，臨走不住給伊兒道謝。
“你客氣了，謝謝你喜歡我的書。”伊兒依舊溫柔地回應着。
“那蘇小姐，我先去忙了，您在這裏好好休息，儀式開始我親自來請兩位。”
“好的，凱恩先生慢走。”
“伊兒，你真是不讓人省心，也不想想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能這麼衝動答應人家，要是累着怎麼辦？十多本啊，還不累垮你。”寧香妤帶着不認同的眼神，用中文責備伊兒的行為。
“芋芋，你太緊張了，我這不沒事？何況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還有別人喜歡我的書你應該高興不是？想想，現在才上部就賣的這麼好，下部指不定會更好。”
“你啊……”寧香妤賞了伊兒一記暴栗，“不過也對，你上部才剛出就銷售一空，可見下部必定會更火。伊兒，錢真好賺啊！”
“是啊，是啊，我的芋芋大編輯，你只要絆着我這棵搖錢樹，下輩子就不用愁了。”
“對啊，對啊，我的黃金作家，你就快點出下部吧，我還嫌錢賺的不夠呢。”
“切，你個守財奴！”
“哈哈……”
蕭沐銘下了飛機，去了倫敦的蕭氏名下的別墅稍事休整了一番，再乘坐豪華的賓利雅緻728趕往新娛樂傳媒的剪綵現場。看了看錶，離儀式開始還有二十分鐘，應該能及時趕到。蕭沐銘不喜歡遲到，對屬下要求如是，對自己也同樣如此。
伊兒與寧香妤品着點心，透過落地窗看着休息室外忙碌的現場，隨着時間儀式開始的時間越近，伊兒發現眾人的神情越發沉穩嚴甚起來，像是等着迎接什麼重要人物一般。
“哼，看起來凱恩嘴裏所說的老闆，架子挺大的嘛！”伊兒不服氣地嗤了一聲，想她進新娛樂傳媒大廈時，也不過是引起一陣小轟動，反觀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娛樂背後東家，架勢倒牛的很。
“可不是，好歹人家也是身價百億的主，你沒聽說嗎，收購新傳媒的老闆是來自台……啊，伊兒，你怎麼了？”寧香妤不經意回頭一看，卻見伊兒表情扭曲，滿頭冷汗，捧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芋芋，好痛……”
“伊兒……伊兒……你怎麼了？”寧香妤一下子亂了手腳，圍着伊兒手足無措起來，惶恐地大叫着：“怎麼辦，怎麼辦……”
“好痛，肚子好痛，我的寶寶……”伊兒一把抓住寧香妤的肩，狠狠地說：“笨女人，閉嘴，叫救護車……啊，痛……”伊兒直覺，她似乎要生了，只是，預產期明明是下個星期不是嗎？寶寶，你真是不乖啊！
“啊，對，救護車，救護車……可是，救護車是幾號啊……”
“你笨死了！”伊兒無語，癱在了地上，感覺羊水已破，頓覺不妙。
這時，凱恩敲門進來，見坐倒在地上的兩個女人，傻了眼：“總裁就要到了……你們這是……”
“凱恩……快叫救護車，我……我要生了……”用力說完這句話，伊兒終於不敵陣痛，暈在了寧香妤懷裏。
“啊……”
不一會後，救護車呼籲呼籲着鳴笛趕到了事發地點，這時，蕭沐銘的雅緻728也同時抵達到了攝影棚外，他開門下車，卻見攝影棚里亂成了一鍋，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醫生護士抬着白色救護架奔向了裏頭。
不一會，又一群人隨着醫生護士慌慌亂亂地走了出來，擔架上躺了一個大肚女人，因為場面混亂，蕭沐銘甚至連那個女人的臉角都沒瞧見，醫生和護士便抬着她從他身邊快速一過，上了車，不久，救護車再次呼嘯而去。
場面漸漸安靜下來，凱恩眼尖發現了人群中的蕭沐銘，於是哀怨一聲：“OhMygod！”連忙迎了上去。
“總裁，您到了。”凱恩恭敬地打着招呼。
“發生什麼事了？”蕭沐銘一頭霧水。
“哎，一言難盡，是編劇要生孩子了！”
“編劇？生孩子？”蕭沐銘忍不住回頭看去，那裏，救護車的影子也看不見了，“就是的原創作者？”
“是啊。”
“哦？”蕭沐銘眯起了眼，然而，這並沒有勾起他多大的興趣，“進去吧，儀式還要開始不是嗎？”
“那編劇她……”
“少了她，地球依舊要運轉，我們蕭氏可不想將時間亂費在這無關緊要的事上，進去！”
“是，總裁。”
冷酷的蕭沐銘並不知曉，就在這一刻，他再次錯過了什麼……
產房裏，連續不斷地傳出伊兒的聲嘶力竭的慘叫聲，每一次的陣痛都幾乎讓她滅頂，她多想下一秒就昏睡過去，但僅剩的理智告誡自己，不能暈，絕對不能暈，她要看着她的孩子平安來到這個世界。
等候在產房外的寧香妤也好不到哪裏去，送伊兒來醫院后，便雙手顫抖地拿出電話聯繫上了留在酒店休息的艾菲，一邊心急如焚地來回踱着步，一邊焦慮地等着艾菲的到來。
艾菲氣喘噓噓趕到了醫院，寧香妤一見了她，便撲到她懷裏大聲哭了起來，艾菲無語地笑了，這孩子真是被嚇壞了！
整整一天一夜，筋疲力盡的伊兒才被推出了產房，用醫生的話說，因為連續數日的操勞過度，才導致孩子早產，雖然花了點時間，但總算母子平安。
寧香妤和艾菲隔着玻璃看着嬰兒房內伊兒剛剛誕下的寶貝，喜極而泣。
母子平安就是天賜的福分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伊兒終於悠悠轉醒，柔夷無意中觸碰到自己的肚子，沒有了平日的膨脹感，伊兒大驚，騰地坐起身來，她的孩子呢？
“啊，好痛。”大幅度的動作扯到了傷口，伊兒痛得齜牙咧嘴。
“怎麼？知道痛了？”橫空出現一雙大手，稍使勁道將伊兒按回了枕頭上。
“嚇，少恩，你怎麼在這裏？”伊兒聞聲看去，見是倪少恩，只不過對方臉色不善，眼神里怒意正橫生着。伊兒頓知不妙，趕緊換上了可憐巴巴的模樣諂媚說：“我好想你。”
“少來這一套。”倪少恩是真的生氣了，“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好好獃在家裏，明明預產期就要到了，竟然還敢往外跑。你知道艾菲打電話給我時我有多擔心你嗎，恨不得立刻飛到你身邊代替你痛……”
“對不起，少恩……”伊兒吸了吸鼻子，有根調皮的頭髮弄得她好癢。
不過這番情景看在倪少恩眼裏卻是另一番見解，他馬上軟了聲，帶着七分擔憂三分寵溺將伊兒輕輕摟進了懷裏：“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不過你實在太不乖了，真想打你一頓屁屁。我媽說，剛生完孩子的女人經不得哭，否則日後會老得快。”
“切，鬼信！”伊兒作勢抹了抹眼角，既然是演戲也要演個全套，也好給自己和他一個台階下不是？突然想起什麼，伊兒激動地抓住倪少恩的衣角慌亂道：“少恩，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啊……痛……”
“別激動，小心牽到傷口。我們的孩子很好，很健康，現在我去讓護士抱進來給你看看？”
“好好好。”伊兒連連點頭。
倪少恩將伊兒重新放平到病床上，然後走了出去，不一會，他抱着嬰兒襁褓走了進來。
“伊兒，瞧，這是我們的兒子，很漂亮可愛的小王子。”倪少恩帶着笑將嬰兒放到伊兒的懷中。
“啊，天啊，這是我孩子……”伊兒雙眼濕潤，看着懷中健康的小生命，幸福在那一瞬間洋溢了滿懷。
“伊兒，你很了不起。”倪少恩撫摸着伊兒的秀髮，同樣濕了眼眶。
“那當然。”伊兒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低下額頭，伸出手指逗弄着自己的孩子，“可惜生的是兒子，要是女兒該有多好啊！”
“伊兒喜歡女兒？”倪少恩繞有興趣地問。
“那當然，女兒貼心，兒子以後要娶老婆，不會只惦記他媽咪一個人。”伊兒略帶傷感。
“那我就當一回聖誕老公公，為你實現這個願望可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上就知道了。”倪少恩笑的神秘，“進來吧。”
語音剛落，病房門被推開，白衣護士帶着柔和的笑，手裏抱着另一個嬰兒走了進來：“倪太太，恭喜您，生了對龍鳳胎，這是您家小公主，長的可標緻了，長大后必定和媽咪一樣漂亮。”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伊兒懵懂地從護士手裏接過另一個嬰兒，眼神里的驚喜劇增。
“糊塗的女人，你連自己生了幾個孩子都不知道？”倪少恩滿意地看着伊兒咋喜，“你生的是龍鳳胎，兒子是哥哥，女兒是妹妹。”
“天啊，這是真的嗎？我那時痛的死去活來，哪知道究竟生了幾個。”伊兒撇撇嘴，故作委屈。
“你們這對兄妹，可真是把你們媽咪累的夠嗆，看以後爹地怎麼罰你們！”倪少恩傾向伊兒，不着痕迹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然後抱過雙胞胎放在懷裏又親又逗，好一副慈父的模樣。
伊兒嗵地紅了臉。
“伊兒，可有想過給孩子們起什麼樣的名兒？”
“額……”伊兒顯然尚未從暈羞中清醒過來，支吾了半天，方說：“我一直以為肚子裏懷的是女兒，所以只想了個女兒的名，叫格格，怎麼樣？”
“格格？倪格格？倒是挺有一番趣味。”倪少恩笑着，咀嚼着女兒的名。
“倪格格？聽起來好不彆扭？是蘇格格，孩子們隨我姓。”伊兒出聲堅持。
“伊兒？”倪少恩困惑了，他們事前不是說好了，那是他們倆的孩子，孩子自然要隨父親姓不是嗎？
“少恩，他們始終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想虧欠你太多，你就讓我最後任性一回吧。”
倪少恩想了片刻，恢復笑容：“好，我聽你的。那兒子的名可想好了？”
“沒有。”伊兒搖搖頭，兩個孩子的到來已經夠讓她頭暈目眩了，現下還要為了取名苦思冥想，真真要她的小命。
“那兒子的名由我來取可好？”
“好，當然好，求之不得呢！”
“額……女兒叫格格，那兒子就叫……太子吧！”
“啊？太子？蘇太子？哈哈……少恩，你取名的水平似乎不怎麼樣……”伊兒幾乎要捧腹大笑，“太子”……虧他想得出來，那不如乾脆叫皇帝好了，蘇皇帝聽起來更響亮。
“別笑，這可是我為我們的孩子想了好幾個月才想出來的名，我一直覺得你會生兒子，所以思來想去，才得出‘太子’這個名。他會是我和你永遠疼愛的‘太子’。”
聽倪少恩這麼說，伊兒止住了笑，因為下一秒便她明白了倪少恩在這個名字裏灌注的真誠和意義所在，不由地十分動容，“好，兒子就叫‘太子’吧，蘇太子！”
其實“倪太子”聽起來更順耳，倪少恩在心裏說。
“你經紀人已經將你的事和我全盤說了，對於你之前的任性我可以不追究，讓你累着我也有責任，但無論如何，我有絕對的自信讓你和孩子過上幸福的日子，伊兒以後就乖乖呆在家裏好嗎，我會賺大把大把的錢回來讓你花，編劇的事如果可以也別做了。等你身體痊癒后，我們就回諾維奇吧，以後，我會經常陪伴在你和孩子身邊。”倪少恩怕累着伊兒，從她懷裏抱出孩子，交給護士送去嬰兒房，然後拖着她的手用保證的口吻說。
“嗯，謝謝你，少恩。”伊兒沒有再說什麼，一切一切的感懷和動容最後也只化成“謝謝”二字。其實她也根本不需要再說其他，僅僅是一個眼神，他便已經明了她心中所想。
“不用謝，我是孩子們的爹地，我有權利和義務幫他們好好照顧他們不懂事的媽咪。”倪少恩話鋒一轉，帶着取笑眨了眨眼。
“恩哥哥……”伊兒氣的牙痒痒。
“哈哈……”
徘徊在門外數小時之久的寧香妤和艾菲終於得到倪少恩的許可進去探望生產後的伊兒：“你們進去吧，別讓她累着了。”
“是，先生。”
“好的，倪先生。”
兩人連奔帶跑進了病房。
“你們來了……”伊兒有氣無力地說，與倪少恩說了太多的話，她的精力快透支了，她現在需要休息，休息！
“呦，見你老公孩子時不還活蹦亂跳的，怎麼見了我們就變這副死鬼樣？你就裝吧，哼！”寧香妤挺不爽地念。
“被你發現了？”伊兒笑嘆一聲，“對了，你們看到我的孩子了吧，很靚吧，真是繼承了我所有的優點，可謂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懂謙讓。”寧香妤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哧笑她，“不過伊兒你還真是天生狗屎命，你老公長得好帥哦，又多金又溫柔專情，這種絕世好男人都被你拐了，真是忒沒天理。”
“寧香妤你說什麼呢？什麼狗屎命，好歹我也是一絕世美女，配他可是綽綽有餘好不好！”
“絕世美女，我嘔。伊兒，你也不照照鏡子，用英國人的審美觀來衡量，像你這種渾身沒幾兩肉，脾氣又壞，嘴巴又臭的女人，哪個男人願意看你一眼，也就你老公，把你像塊寶似的寵上了天……”
“寧香妤，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伊兒那個氣啊，想她一青春靚麗的美人兒竟在寧香妤嘴裏成了一一無是處的女人，那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撕爛她那張惹人厭的嘴。
“太太，恭喜您生了一對龍鳳胎，寶貝們長的真是嬌俏可人，活生生是您和先生的翻版。”艾菲笑意盈盈地說著恭賀的話。
“寧香妤，你瞧瞧艾菲，這樣的話聽着才順耳。”
“艾菲，你眼花了吧，那兩小孩哪裏瞅着像倪先生了，和他們娘倒是挺像，一樣的臭德行。”寧香妤憤憤地說。護士剛從嬰兒房裏將兩小寶貝抱出來給倪少恩看時，寧香妤興緻勃勃接過了太子本想先瞧為妙，卻不料，太子在她手裏沒呆上兩秒鐘，就華麗麗地送了一泡炙熱的童子尿給她，驚得寧香妤啊，立馬將太子甩給了艾菲，大嚷着往衛生間奔去。這一不堪的經歷在寧香妤弱小的心靈上劃上了一道慘痛的傷痕，可是話說又不能與小屁孩過不去，於是她逮着機會就數落他娘，藉此舒發心中的不平。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寧香妤這話一出，伊兒沉默了，感傷漸漸湧上心頭。是啊，他們並不是倪少恩的孩子，而是那個男人的，如果連外人都看得清楚，那她的自我安慰便成了一種自我欺騙，悲哀啊……
“我累了，你們先出去吧。”伊兒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我還沒說完呢……”寧香妤不明所以，還欲開口說些什麼，艾菲卻在此時擋在她面前，拉着她開門出去了。
病房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被觸動了掩藏太久的傷口，伊兒想一個獨自舔舐。
在醫院休養了近半個月，伊兒正式出院了。艾菲抱着小格格，倪少恩一手抱着小太子，一手攙扶着伊兒，三人上了車，直接回了諾維奇的別墅。
半個月裏，伊兒恢復的很好，能吃能睡，甚至還能下床短距離地走走，更為奇妙的是，產後的伊兒皮膚變得更加白皙細膩，雙頰紅暈，精神抖索。這讓寧香妤嘖嘖稱奇，直呼要趕緊嫁人生孩子去，直逗得伊兒和艾菲笑彎了腰。
倪少恩整日裏幾乎一步不離地守護在伊兒身邊，看着面前可人的人兒，好幾次他都差點忍不住將她撲倒，然又不想嚇壞她，讓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付諸東流，只好硬生生地壓下滿脹的慾望，自我折磨着。
在寧香妤的苦苦哀求與伊兒的軟磨硬泡下，倪少恩終於答應讓伊兒繼續完成下部的創作，並繼續擔任據此文改編而成的一劇的編劇身份，一直到電視劇的拍攝結束，伊兒與寧香妤差點喜極而泣，能獲得倪少恩的鬆口實在是件太艱難的事，誰叫他守着伊兒就像對死刑犯一般看得緊。不過倪少恩提出了一項附帶條件，編劇伊兒可以做下去，但絕不準再上倫敦，任何有關此劇的公事交際或公開場合，伊兒都不得出席，一切全權由寧香妤代為打理。
伊兒樂顛樂顛地答應了，她本來也不喜歡交際，正好遂了她的願。
寧香妤自然沒有說“不”的權利，只要伊兒能繼續創作，她辛苦點倒也樂在其中。
看着伊兒與寧香妤興奮地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倪少恩內心漸生氣愧疚，原諒我的自私，伊兒。
諾維奇三月的時候，台灣正是春意盎然的季節。伊兒的身體基本恢復，雙胞胎也長大了不少，伊兒每天除了要餵養孩子外，還要辛苦地創作的下部，更多的時候甚至要忍受寧香妤隔三差五的催稿電話，總之，伊兒的日子過得極是充足而忙碌。
倪少恩陪了伊兒坐完月子便飛回了台灣，倪氏尚未完全度過困境，倪少恩根本抽不開身，千叮萬囑后又一次依依不捨離開了伊兒。
倪少恩恨透了這種離別的場面，他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拿下這次瑞士聯邦銀行的貸款案，幫助倪氏徹底擺脫僵局，然後陪在伊兒和孩子們身邊再也不分離。
創作接近尾聲時，伊兒的思路突然陷入了瓶頸，在文中同樣出色的兩個男人面前，伊兒拿不定主意該給七七什麼樣的結局，也許冥冥中隱射了她自己的心態，徘徊在蕭沐銘和倪少恩之間，她的心失去了平衡。
“伊兒，結局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劇組和出版社的催稿電話都快把我逼瘋了，我的姑奶奶，你就快點給我把結局弄出來吧，七七究竟和誰在一起，是蕭穆還是倪少？”這天，寧香妤第四次敲開了伊兒家的大門。
“芋芋，你放過我吧，我也不知道，沒有靈感，一個字也敲不出來……”伊兒哀嚎一聲，喚來艾菲，將龍鳳胎抱去一邊。
“我的大姐，我放過你誰放過我？你知道劇組停工一天將導致多大的損失，還有出版社，下部小說原定上市的日期就要到了，如果我們不能準時交出稿子，我們就要承擔巨額的違約費。我的姑奶奶，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隨便弄個結局出來不就好了？”
“芋芋，再給我幾天時間找找靈感。不是還有些存稿嘛，先應付應付吧，出版社和劇組那邊你就幫忙緩緩，你可是英國最優秀的編輯經紀人，這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的。”伊兒無賴地撒嬌，一會緩兵之計，一會糖果炸彈，轟得寧香妤毫無招架之力。
“伊兒……”
“好拉，好拉，我的好編編，我知道你最好了，我好愛你呦，啵……”伊兒朝寧香妤臉上送上一記大大的香吻。
“你這個女人，真是……做了孩子的媽也沒個正經，被你氣死了……”
“哈哈……你不是喜歡嘛……”
“你……”
夕陽落山時分，伊兒撥通了台南蘇母的電話：“媽咪，我明天回台灣看您……”
時隔一年，重新踏上那塊痛苦與快樂並存的土地，她的心態是不是還能平淡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