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輩子的承諾

第三十八章 一輩子的承諾

第三十八章一輩子的承諾

惡劣的口氣泛着冷冽,這才是赫連珏霸道且強勢的氣勢。

劉子謹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果真怕你?”不屑的意味非常明顯,他盯着赫連珏竟透出鄙夷的光芒。

“你有什麼強得過我,敢如此囂張?”赫連珏漸漸走出陰影,對上劉子謹挑釁的目光,只是淡笑一眼,似乎在蘇沫跟前表現得暴燥、易怒的脾性,根本是另一個赫連珏,此時他與平常玩世不恭的形象完全不同。

強勢的氣息,自信又霸道的攝人氣勢,連生在軍中的劉了謹都下意識正顏對待。“赫連珏,你是想如何,打一架嗎……哼,這似乎是你一直的作風。”

“男人就是要靠拳頭說話,我的女人由我守護,你不能再帶着目的接近她。”鐵拳一握霸氣的對劉子謹比道:“我的作風如何?哼,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強你弱,你便永遠沒有機會,劉子謹,來一場真正男人之間的對決嗎?”

劉子謹已被他激出爭勝之火,他雙拳立即擺上進攻的架式,面前這個人是他一直打不上眼的紈絝子弟,打贏他……輕而易舉,“別說我不給你面子,出招!”

帶勁的一拳倏得迎向劉子謹,劉子謹立即一個側身避過,反其一腳踢了過去,赫連珏凌空一個燕子翻身,躲過危險一招的同時,落地時他一個反身一拳直擊劉子謹的下齶,事有突然,劉子謹根本躲閃不及,這拳來得不輕,劉子謹的嘴角上立即滲出血,破了嘴唇。

赫連珏冷冷的看着他,完全能理解他此時心中的不甘,淡然笑了一眼,身體微微側了一點,看着別處,冷酷的說,“離她遠點,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

“休想,這是我的答覆!”劉子謹立即拔身飛來,早有提示,“赫連珏看招,你還沒有贏了……”赫連珏立即迎身向前,確實,適才那一拳是劉子謹大意了,或許應該說他沒有料到赫連珏會有這等身手。

而此時二人糾纏,均被對方狠狠攻擊,兩人受傷不輕,但對峙上卻沒有一點停息,不戰到最後一絲力氣盡失,怕是沒有人會說一個輸字。

蘇沫有些奇怪這幾天都沒有看到赫連珏與劉子謹,但她手中忙的事物,也沒時間去多想別的什麼事。

自打慈善會宣稱要施行股份制,京城商界中人立即聞到厚利的味道,加入慈善會不僅得了好名聲,而且對各家商行的形象也是一次很好的宣傳,當然這兩條掛勾的好處,蘇沫都幫着想到,並且大加宣傳一番,才激發更多人加入慈善會。

慈善會股份制制度規定:只要提着銀子報名的股東,不管你佔多少股,你的姓名及背景都會留在慈善會專門宣傳用的小冊子上,除了歌功頌德一番外,還會專門做十張名貼,是竹制而成、很像腰牌,上面有你的姓名、個人介紹、經營的生意類型,以及股東本人生意場所的具體位置。

蘇沫特別教他們這腰牌的用處,其實也就是簡單得很,相當於現代的名片一樣,這不僅方便了大家生意上的交流,在蘇沫大力的宣傳下,竟然演變成一種身份的象徵,如今不僅是商界中人喜好它的方便,就連名流貴族中也時興起來。

蘇這沫一看大有商機在裏頭,立即向外宣佈了所有權,簡單的意思就是這名片只得慈善會製造,若是別人效仿那便是侵權,要受到國法的制裁。燕皇早承諾過完全支持蘇沫,當蘇沫提說要增加這條法律條例時,到也沒有當一回事,這不就一塊竹制的牌子嗎,能有多大利益。

自然很多人也是這麼想,全沒把這名片當一回事。

蘇沫只是試探着把現代的新事物帶進來,不想在她全力的宣傳下,竟然得到如此好的效果,有了法律上的保障,她又以燕皇的名義,請來燕國當世的名人雅仕,提字的提字,作畫的作畫,作詩的作詩……分別製作了十數種名貼樣品,然後再請能工巧匠雕刻在名片上,再由專門的描丹青的師傅為其添了色彩,如此下來,這張名片早不是一塊沒有身價的腰牌,而是代表身份地位的藝術品。

“一塊腰牌要十兩銀子?蘇沫,你搶錢呀?”今天朱春艷也提了銀子入慈善會來了,剛一打聽慈善會要開什麼作坊,不想蘇沫竟給她遞了這麼塊牌子。

蘇沫正忙於登記股東資料,一旁奉茶的好妹就接話得意的說,“朱小姐,你可別小看了這塊牌子,它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才製成的,你看那些花呀草呀,可全是出自名家之手。”

“仿得吧,我看得出來。”朱春艷左右看看,確實是仿製品。

蘇沫埋頭工作,手上沒有停息,立即解釋道:“若樣樣都出自名流之手,我這小店豈能付得起他們的出場費。”

“你仿製出這些畫作,他們也不追究的嗎?”

蘇沫正大光明的回道:“全簽了約的,他們留在慈善會的那十數幅作品,全當是捐獻給了慈善會,為百姓蒼生着想,他們哪好意思收錢,有我的簽約文書在那裏,當然更不會追究仿製的責任。”

朱春艷咂舌道:“蘇沫,那十數幅作品,可得值多少銀子你可算過?”蘇沫淡淡含笑,輕輕點頭,那十數幅作品確實很值錢,也就是看上了這一點,值錢的好東西不是人人都能買得到,那麼仿製品便油然而生了。

蘇沫突然想,在這個時代,她不會成為造假冒非偽劣產品的第一人吧!

見她翻來覆去的看着名片牌子,蘇沫便大方的道:“喜歡的就多送你幾個,現在我正讓下頭人刻一種女兒家專用的名貼,用於閨房密友的交流,或者是某些場合里男女看對眼時,情意傳遞的一種工具,我想這種名片牌子,對春艷會更有實用哦!”

朱春艷淡了下臉上的激動之色,突然嘆了口氣說,“蘇沫,我真羨慕你,能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唉……”

蘇沫手下事也多,便也沒有問起她的事。

這時她又說,“蘇沫,我想求你件事,你能答應我嗎?”

“有什麼你就說吧,咱們是朋友,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何必這麼見外呢?”

朱春艷細眼微微一沉,先說起自己的事,“我父母又要給我相親了,看他們的架式,這次怕是鐵了心要把我嫁出去。”

“幹嘛不自己招個上門女婿,這樣你也可以一直掌管朱府的生意,做你想做的事。”

“難道你還沒有從你姑TMD事件中看出來嗎,我那爹呀,就是貪慾十足、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他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女身外向,把我嫁出去,也是為他的利益添彩,什麼時候會在乎我的想法。”

蘇沫能體會她的為難,作於這個時代的女人,能做到朱春艷這種地步,已是非常的難得了。“那你到底要求我什麼,不會是讓我與你父母說情吧。”

“不是說情,是……是說媒。”

“什麼?”蘇沫以為自己聽錯了,立即抬起頭來。

朱春艷走到她跟前,雙手按在案桌上,“我要你幫我說媒,而且這媒也只有你能去說。”

“能清楚一點嗎,我可從來沒有當過媒婆,春艷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表哥,我說的是他。”最終秘底揭曉,卻讓蘇沫聽得張大了嘴巴,“你怎麼想到了他,他怎麼又會適合你?”

朱春艷苦笑一聲說,“我這副尊容,豈能再想什麼情呀愛的,只要能如父母的心意把自己嫁出去,而且所嫁之人能為我掌握……當然,我會守女人的婦道,只要我能按自己的意願生活,那麼對他,我會全心回報。”

蘇沫能理解她找不到出路的煩躁,卻不能贊成她的做法,“聽說過嗎,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危險的,你這是在玩火。”

“這話誰說的?”她先問這個。

“呵呵,沒聽到嗎,我剛剛說的。”蘇沫打哈哈的回道,若真要問此話出處,呃……她也忘了,而且似乎就算知道,她也給她說不清楚。

朱春艷又笑一聲說,“別想得那麼複雜,我對這情愛一事看得很淡,而且沒有見過面就成親的女兒家何其多,她們還不是與丈夫安穩的生活一輩子。”

一輩子……蘇沫沉斂了眉眼,是呀,她便是因為這“一輩子”的承諾好沉重,所以對“愛”遲疑了,或者說是恐懼了。

“蘇沫,你說過咱們是朋友的,你會幫我嗎?”

“若你想的話,我會。”自打蕭氏與蕭美芳入了大獄,蘇府里的確省心不少,她一時手頭上事多,倒還沒想過將來要怎麼處理他們,而蕭長亭與綠珠一直都住在後院裏,說起來到有很多時候沒見過這二人了。

“那我就先行謝過你,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有些為難的,真的謝謝你蘇沫。”朱春艷突然握着她左手感動的說道,細長的眼睛裏都有些紅潤。

蘇沫嘆一聲說,“春艷,我難能交到一個知心的朋友,而你與我的性子都有些相似,說真的你的願望,我真的想為你實現,但你應該知道吧,綠珠的存在……你與表哥以後……”

“你不用擔心,我說過,對於感情我看得很輕,只要他能給我想要的自由,他納多少妾室,我都不會介意。”

蘇沫無語的笑了笑,換她可不成,要這樣的話,還不如不成親不是!

“還有呀,我拿出的這入股的銀子是自己的體已錢,請你一定給我保守密成不,我也就不要那些恭維的手冊和名片了。”

“嘿嘿,你不要贈品我也不會感謝你哦,而且還要給你出個難題。”蘇沫拿出十來卷像資料的文宗,“這些全是京城附近手工藝作坊工匠的名冊,你立即撥時間給我看看,那些做了五年以上、並且手藝精湛的學徒有多少,選出其中最優秀的三十名,我要立即聘他們進慈善會。”

“幫你做這些名片的工匠手藝都不耐,為什麼要重新找人?”

“不是我重新找人,而是根本沒有找到合適的人,”蘇沫看了看算出來的頭期支付出費用就有些頭痛,“他們都是出了名的工匠師傅,雖比不得那些名家仕流要價高,但是光請這麼幾個人可真是花費不少,而且人老手腳也不快,脾氣還大得很,得……我還不想伺候這幫老爺們嘞,找那些年青好用的小徒弟,肯定會利於管理,而且我給他們創造了展示技藝的平台,相信有很多人都會搶着來報名。”

朱春艷驚訝於蘇沫的商人體質,同樣心有所想的接了一句,“你不會是想,只用小徒弟吧?”

“嘿嘿,只要能達到我要的結果,這又什麼關係呢?”

“蘇沫你真是精,可是我不明白……你這些點子為什麼不用於自己的生意呢,這些慈善會的事業,明擺着平凡的人是做不長久的。”

蘇沫就想與聰明的人說話,不用解釋太多,不用點明,她便知道慈善會將來的發展趨勢。“就因為平凡人做不長久,若我以自己的生意做下去了,不是忒扎眼了點,我不喜歡麻煩,特別是要命的麻煩。”

朱春艷緩緩的點了點頭,倒對蘇沫有了另一層認識,於是更加覺得交這個朋友值了,而與蕭長亭的婚姻,她更加堅定了信心。

“什麼麻煩,還是要命的?”這時房門外來了人,一聽這懶懶的聲音就是赫連珏的,蘇沫立即就沉了沉臉,見他卻是一臉的傷走進來,立即奇怪的問道:“赫連珏,是你出了麻煩了吧,怎麼弄成這副德行了?”

赫連珏長指滑過額上的烏青,同時嘴角上和臉頰都有輕重不一的傷痕,他立即咧嘴呼痛道:“你個沒良心的女人,我幾天沒來找你,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嗎,看來我死了你都不知道……”

蘇沫嘴上說道:“肯定又是做了什麼好事才弄得一身傷,活該!”腳上卻自發的走向赫連珏,對他臉上的傷細細看了起來。

朱春艷曖昧的笑了一眼,便說道:“蘇沫,別忘了我托你辦的事,也來的有些時候了,那我就先走了。”

“哎,你幹嘛急着走呀,留下來吃了午飯再走吧。”

“算了吧,你這麼忙,而且未婚夫都來看你了,我再呆下去,豈不是太沒有眼力見,呵呵……”

蘇沫被她這一調侃直覺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紅了紅,再也沒有說要留她,而赫連珏就笑着說道:“朱小姐說的真在理,我真是難得看我們家沫兒,這次就不好意思了,下次還請朱小姐多到蘇府里作客呀。”

“一定,一定,呵呵……”

朱春艷一走,赫連珏就臉上臭得很,對蘇沫怪道。“沒看我受傷了嗎,還不過來扶着我?”本要伸手的蘇沫,卻心下一惱,冷笑道:“我看你也沒有傷着腿腳,能從家裏走到這兒,那也就是沒有事了,自己找處能坐的地方坐下來吧。”說著,她便又走入了案桌前,收拾起桌上的東西,一卷卷的文宗,她都要一一規類分別存放起來。

赫連珏四處望了眼這凌亂的書房,立即道:“為什麼把慈善會辦公的地方弄在蘇府里,難道皇上還沒有給你專門慈善會所用的地方嗎?”

“少爺,就算建造會所那也需要時間吧,我怎麼能張口喊要,閉口就到呢?”她邊整理着東西,邊又忍不住問起:“你這傷是怎麼來的,這幾天沒出現都因這個?”

赫連珏不自在的咳嗽兩聲,他只說,“一跤滑倒了,沒注意,就跌成這樣……”見她明顯不信的笑着看他,他立即唉一聲,就說,“別說我的事了,你這裏到底有什麼能讓我幫忙的?”

蘇沫笑了笑低頭只顧整理東西,“你到是還記得清楚,皇上讓你協助我,而你卻消失了好些天不露面,這會要事做了是吧,對不起,本小姐都弄得差不多了,用不着你這個殘疾人仕幫什麼忙……”

“沫兒……”

蘇沫正說著話了,耳朵邊上就突然來這麼親昵的一聲,立即腰上也環上一雙臂膊,赫連珏從她身後擁着她,親昵的把頭搭在她的肩頭上,蘇沫又一次推拒不成,便由着他了……因他的接近心頭有些亂蓬蓬跳起來,說話就沒有剛才順當了,“赫連珏,你…你走開一點好不好,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辦法做事了……”

“那就不做了,我想你……”他的臉貼着她的頰邊,溫熱的呼息和灼熱的注視真讓人心猿意馬,“赫連……”她正惱的轉頭斥他離遠一點,小嘴立即被人覆蓋住,思念像潮水般涌了來,他從溫柔的試探,到狂風暴雨般的纏綿,瞬間點燃了她心中的火焰……

遲疑什麼,猶豫的又是什麼,愛了便是愛了,在最真切的擁抱親吻中,蘇沫體會到了愛,她愛上了這個時不時擁抱她的男人,為何故意想要逃避,她怕什麼,可笑,愛就要大聲的說出來,她用不着對自己執疑!

“沫兒……”這時突然傳來一聲驚訝的女聲,立即給激情中的二人澆了一盆冷水,蘇沫倏得推開赫連珏,面對突然造訪的義母劉夫人,小臉紅得快滴出了血,“義母,你來了,呃……怎麼站在那裏,快進來坐呀。”

赫連珏俊顏笑得燦爛,與蘇沫一起迎向門口,這時有些尷尬的劉夫人身後傳來一串人聲,蘇沫奇怪的往外看,劉夫人就解釋說,“今天,我們是一起過來的,都是義母接交的朋友,她們也想在慈善會入股,所以托義母給她們介紹一下你,想要與你相識成朋友。”

這時十來位夫人小姐都走到了門口,她們笑嘻嘻的說:“會長大人,幸會幸會呀,呵呵……”

“這就是蘇府的大小姐呀,哎呀,可真年青,真能幹……”

“那是,也沒看看這是誰家的姑娘,我們呀也是託了劉夫人的福,才能與蘇小姐結識呀,呵呵……”

一夥女人嘰嘰喳喳說起話來,你一句我一句,哪還有停嘴的功夫,蘇沫撿個空閑參了句話,“各位,可別再誇獎沫兒了,不然我可得驕傲了喲,呵呵……大家都請進吧,有你們來報名參於慈善會,我可是大力歡迎呀……”

女人們三三兩兩走結伴進了房,有人立即就問起,“蘇小姐,這入股到底是怎麼個形式,我們除了給銀子,還要做什麼呀?”

“嗯,對呀,對呀,我早就想把存的體已錢入了股,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個入法,我們這些小股東又如何受利呢?”

“最重要的是安全問題,入這股到底保險嗎……”

蘇沫含笑着解釋起來,“大家聽我說,慈善會的宗旨是服務百姓、救助身陷困難中的人民,而現在咱們所說的入股分紅呢,是指以慈善會的名義而經營的產業,其中包括有,現在正成辦的名片製作這類小作坊,以及將來的大型產業,像發展農業為主的農副加工生產作坊、應需而生的運輸作坊、甚至是保障人民利益的保險行會……”

赫連珏站在門口,他看着神采飛揚的蘇沫,心頭暖流似水般柔情又甜蜜,得意的眉眼全是欣賞的亮色,她的才幹和抱負完全體現,讓他非常為之驕傲和自豪。

“赫連公子……”這時他面前的劉夫人突然微笑轉過身,仔細的看了看他臉上的傷痕,赫連珏只問,“劉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之處嗎,那先把蘇沫叫過來給你講講清楚。”

“那到不是,”劉夫人淡笑着說,有些遲疑的問道:“赫連公子這一臉的傷是……”

“哦,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麼大礙。”赫連珏自是不願提及與劉子謹干架的事,此時想來只覺自己太幼稚得很,像蘇沫這麼耀眼的女人,有男人追求也是在常理之中,而他再面對這類討厭的蒼蠅時,其實不必再用拳頭解決問題……

得意的歡喜充滿了胸腹,從剛才與蘇沫的親吻中,他能感受蘇沫的心意,她心裏有他,只要這份熱度堅持發展下去、堅守住他們的感情堡壘,就是有再多的情敵,他又豈會放在眼裏。

劉夫人見他笑得如此不在意,便也不好問出心中所猜測的事,兒子是她生的,她豈會看不出劉子謹漸漸的改變,就是今天……也是劉子謹要她帶這些夫人來給蘇沫捧場,只是讓她意外的是,蘇沫這慈善會辦得有聲有色,剛才聽她那些解說,不要說這些人了,就是她也有意願買些股份。

但是,都說紅顏禍水……可面對這般聰明能幹的女子,不為她動心也很難呀!

劉夫人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苦澀,她對赫連珏似保證的說,“是呀,摔了跤,我的子謹他前幾天也摔了一跤,傷得可不輕了,不過我和他父親都忠告過他,子謹以後出門都會小心謹慎,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做個有尺有度的男兒漢,赫連公子你說我們這樣教導他,可對嗎?”

“劉夫人你這是何意?”赫連珏深看了這位溫和的婦人一眼,如今面對蘇沫所在乎的人,他都會客氣對待,但劉夫人這話說的可真生硬了許多,聽來像是保證劉子謹不會再對蘇沫痴迷不悟,又似在警告他休要再與劉子謹為敵。

“沒什麼,我只是希望兒子平安無事的過一生,那就是幸福了,當然……”她看了眼正辦理入股資料的蘇沫,笑着說,“當然也祝你和沫兒幸福美滿,義母都等不得看你們結成連理,赫連公子呀,你二人感情這般濃烈了,何不提前成親了?這樣也免得好事多磨,橫生事端不是。”

劉夫人淡笑的離開,她只是一個有點自私的母親,能給的,她與孩子的父親都盡量滿足,但不能夠的……一個母親的狠劣會促使她,把這不能得到的東西推得越遠,或者毀滅!

赫連珏細細體會劉夫人這最後一句話,微含冷硬的目光一直打在劉夫人的後背上,劉夫人含笑走近蘇沫,“沫兒呀,你做的可真好,這麼多人氣,真是太能幹了,快來也為義母辦理股份協議吧……你大哥還專門要我來捧場的,可一來看了才知道,你這裏哪少什麼捧場的,他這顆關心妹妹的心呀,可真是太小心了點呵呵……”

蘇沫聽聞“呃”了一聲,總覺着義母的話裏有話,什麼叫“關心妹妹的心,太小心……”?周圍這些女人的話題就扯到了劉夫人身上,“劉夫人,你家子謹也二十好幾了吧,怎麼就沒聽你們給他定親呢?”

“你知道什麼呀,肯定是劉子謹的眼光太高了,根本就挑花了眼唄……”

立即就有多事的夫人笑着對劉夫人說道:“劉夫人呀,我倒知道城東張家的小姐很出眾的,不如我給你兒子保個媒如何?”

“要說好,還是城西李家的小姐不錯,人長得可是花兒般的標誌喲……”

“我說是城東張家的好,知書達禮,特別適合相府這樣高貴的人家……”

“城西李家的好……”

“城東張家的好……”

兩個女人莫名其妙的就爭了起來,劉夫人笑着為她們打平,和氣的說,“謝謝兩位夫人看得起我們子謹,但是我們老爺早就說過了,子謹和子慎呀,將來的婚事可全由皇上作主,我們兩老再想抱孫子,那也得等一等呀……”

“呀,劉夫人,原來貴府兩位公子是內定給公主們的駙馬人選呀,難怪嘍……”

“是呀,真是恭喜夫人了呀,與皇上攀了親家,可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呀……”

“不過,想來想去,能與劉公子年紀相當、樣貌相配的公主,似乎只有安甄公主呀……”

蘇沫雖然手上忙着填填寫寫,但心中早把她們的話想了幾遍,她也不是個木頭人,義母此時這麼說……她總是有些自責的感覺,劉子謹對她的感情,決不能再迴避下去,快刀斬亂麻,以免惹是生非!

“沫兒……”赫連珏含笑的走近她,手上立即按住她忙亂的小手,他輕聲說道:“累了吧,歇歇可好,這裏交由老易來處理,我陪你去溜圈馬再回來?”

“沫兒……”赫連珏含笑的走近她,立即按住她忙碌的小手,他輕聲說道:“累了吧,歇歇可好,這裏交由老易處理,我陪你去溜圈馬再回來?”

赫連珏讓下人只牽出一匹馬,他先翻身上去,伸手給蘇沫笑道:“上來吧,抓住我的手。”蘇沫望着他,他臉上的認真讓她有一瞬間的安心,伸出的手卻又有些遲疑不決,赫連珏閃過一眼亮笑,一把便托着她的手臂拉上了人,雙臂圈着她安穩的坐在他的身前,“叱……”

馬兒飛快的跑起來,二月底了,天氣仍然很凍人,兩人出來溜馬也很突然,都沒有穿厚實的披風,但靠在身後人的懷裏,她卻不覺得太冷,不自覺的手摸上了腕間的鐲子,下意識的想像着她與他在一起的未來。

“沫兒,不要對劉夫人的話在意,我相信她沒有怪罪的意思。”

“哦……你也聽出來了?”

赫連珏摸不准她此時的心情如何,便又安慰的說,“她肯定是誤會了,劉子謹對你就是兄妹感情,你我都看得清楚不是,再說你有我在身邊,怎麼可能還對他有什麼想法。”

“那可說不定,你的表現不好的話,我立即找別的男人去。”蘇沫嬌嗔的笑說道,其實她沒有生氣,只是有些自責和難為情,面對義母那有些責怪的意思,她……又覺得有些冤枉。

“這麼說來,你已在心裏認定了我是不?”赫連珏立即問道,彎着腰垂頭望着她的眼睛,“不許迴避,認真的告訴我。”

蘇沫怪一眼,“你還在乎我的看法嗎,從來都是霸道任性而為,什麼時候管過我的感受,如今被你親都親了,我還不賴着你……”

“叱……”他急一聲拉住了小跑步的駿馬,急聲問道:“你講什麼,賴着我?你肯定?”他有些急切、有些小心的勾起她的小臉,“沫兒,我們早一點成親可好,我想要擁有你,想要你完完整整的成為我的女人。”

蘇沫剛對他有點那啥心思,一聽說要提前成親,立即就淡了臉色,“鬧你玩的,我可不要現在成親,就算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那也得讓我體會體會戀愛的滋味,再做你的黃臉婆吧。”

“戀愛,什麼戀愛,你不要來一出又一出成不,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馬上嫁給我,還是說你仍然留着什麼私心?”

“沒趣,我討厭瞎猜疑的男人。”蘇沫不高興的扭過了身,管背後的人是否惱了,只吩咐道:“快回去吧,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完了。”但心中早有了計劃,今天晚上最好見劉子謹一面,她要把事情說清楚。

但情之一事誰又講得清楚明白呢,劉子謹應約到蘇府,蘇沫把手頭上的事交由老易處理,便與他一起回房說話。

“沫兒,你這屋裏可真暖。”劉子謹來得急了,早被冷風吹得凍得不行,蘇沫又讓人多加了一盆炭火,拿了點心和茶水一一為他備好,這才笑着道:“大哥,今天謝謝你讓義母過來捧場,你這麼忙還想着我的事,真讓妹妹好過意不去。”

劉子謹手上暖和了,這就牽住她膝上的小手,含笑道:“說什麼見外的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這樣的話,大哥可要生氣了。”

蘇沫笑了笑,垂下了頭,手上被他握着,暖暖的、又有些晾晾的感覺,就像她的心一樣忽冷忽熱,組織了半天的說詞,她輕輕的終於開口了,“大哥,你是我大哥,我想我們兄妹以後的感情肯定會更好,到時有了大嫂、你還有我和赫連珏,我們四人一定要永遠走下去,做一對相親相愛的好兄妹。”

她說話時,小手就反過來握住他的手,乾脆不羞澀的握着他的手掌,早已表明了她的心意。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沫兒,你……”劉子謹心中像壓了塊巨石,說話都有些低沉嘶啞。

大眼睛彎了彎,笑着說,“就是呀,我又見外了不是,咱們本來就是一對好兄妹呀,呵呵……”

“沫兒……”劉子謹立即握緊了她的手,順着他站起身時,也拉起了她,蘇沫笑不出來了,神情凝重的看着他。

而劉子謹卻痛苦難受起來,他苦澀的說道:“如果…如果我的一次次出現,讓你介意難受的話,我想……我會離開,按你的意願離開,但卻不是什麼兄妹,你懂的,你應該懂不是嗎?”

蘇沫心裏一痛,為他的痴和愛……“大哥,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我不需要你解釋什麼,用不着……我也懂了,你……我會離開……”他重重的握了她一下,便轉身就走,蘇沫心裏不忍得很,不捨得這位兄長的同時,心裏更有一層埋藏在心底的初情泛着揪心的疼痛。

她最開始動心的對象並不是赫連珏,郊外的那次同游,她與他早生有好感,雖然如今情感轉換,她對他更多的是知己之意,兄妹之情,但是……“大哥……”

劉子謹立即頓住了腳步,他猛一轉身,面上竟是刻骨般的痛苦,幾個闊步他沖向了她,牢牢的把她鎖在自己的懷裏,大掌在她背上密實的壓下來,她的小身子完全陷進他的懷裏,劉子謹痛苦的說,“還是兄妹嗎,你認為我對你會是兄妹之情嗎……沫兒,我喜歡你,愛你……”更想要擁有你,沫兒……

蘇沫的心跳失速,這種心謊意亂的感覺,不似在赫連珏懷中那般坦然自若,像是激動人心的情愛衝擊,又似對不起赫連珏的自責慌亂,老天……她把自己陷進在一個什麼樣的糾結之中!不……不行,她對劉子謹那份最初的情素已淡然了,如今她的心裏想的是赫連珏,就是此時,她的自責正漸漸蓋過了劉子謹帶給她的這份溫情。

“對不起大哥……”蘇沫輕輕的說,“對不起,我心裏有人了,對不起……嗚嗚……”劉子謹卻收緊了手臂,啞聲回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這是我的責任,太遲了對嗎,都怪我,怪我……若當初勇敢的抓住你的手……沫兒,不要自責好媽,這是大哥的感情,心甘情願付出的心意,無論你接不接受,我都會一直愛着你,永遠也不會改變。”

蘇沫眼中含淚,抬着小臉直直的望着他,心中除了要抱歉的話,她已泣不成聲,“大哥,你一定會找到更好的姑娘,讓你重新愛上的好姑娘。”

“是嗎?”劉子謹苦笑了一聲,“沫兒,你現在心裏有了別人,大哥便尊重你的心意,但是請你記住,愛着你是我無法控制的,所以你就算不能接受大哥,請也別把大哥推得遠遠的好嗎,我只要能看着你,在你危險時能急時保護你……”

劉子謹的話一句句抨擊在她的心裏,她不能這麼殘忍的對待他,所以她哭着點頭了,此生能得到這麼重的一份真摯感情,她是何其有幸呀……

劉子謹說完心裏的話,輕輕的、溫柔的吻了她的大眼睛,他含笑的告訴她,“這是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沫兒,你的眼睛好漂亮,大哥會永遠把它的美麗珍藏在心中。”

不過……有朝一日他會擁有它,而並非只是懷念。赫連珏,你沒有勝利,這一次,我劉子謹決不輕言放棄!

蘇沫明知道感情的事拖不得,現在是對劉子謹不忍,將來說不定就是害了劉子謹,甚至是她自己。但是他只求看得到她,保護她……這份只求付出的感情,讓她好動容,所以她還是不忍了,雖然是個明白人,但是卻眼睜睜的做了件不明智的事。

只是慈善會的事業剛起步,她還要分心打理蘇府的生意,一時間忙得焦頭爛額的,哪有多餘的時間想別的什麼。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深夜了才能休息,那便是倒床就睡了。

而赫連珏也在兵部任職,自從上次改制了那弓箭后,兵部的人成天纏着他,如今聽說那防護用的盔甲也有了新進展……劉子謹則整天練兵,聽外面都在傳說有可能今年就開戰。

這天,老易正與蘇沫對這一個月慈善會的工作做個總結,兩人研究統計后都非常的興奮,蘇沫試生產的名片製作作坊,頭一個月盈利便是上萬兩的銀子,這麼好的成績連他們自己都有些吃驚。

“小姐,你這小作坊生意可真是好呀,成本又低,簡直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呀。”老易邊撥起算盤珠邊笑着說道。

蘇沫抹了把額上的汗,三月天氣晾颼颼的,而她愣是忙了一頭的汗。“但這卻不是最好的設想,製作作坊下頭的人多半是有一技之長的手藝人,真正平安巷的百姓,也只能做搬搬抬抬的工作,要想從這裏養家餬口的話,難。”

“聽小姐的意思是有新的構思嗎,不如說來聽聽,讓老易也見識見識。”如今老易以及跟在他身邊的左右手,兩個年青的後生,都對蘇沫的不得不佩服了……有時乍一聽她的想法有點天真,但她卻就是有能耐把不可能的變成有可能,這連他們幾個大男人都有些自愧不如起來。

蘇沫聽聞,先笑了笑,看了這幾人來了精神頭的模樣,突然對老易認真的說道:“我倒有一事想徵求你的意見?”

老易立即回道:“小姐有事但說無妨,老易能做得到的,決不推辭。”

大眼彎了彎,便掃着他身邊的兩個長相清秀的小徒弟,她笑着說,“倒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只是不知老易你舍不捨得而已。”頓了下,便對上老易沉靜的雙眸說道:“自從把你調到慈善會幫忙,蘇府的生意都壓在我的肩上,我就一個人哪忙得過來,所以想向你要他二人協助我打理蘇府的生意,你看如此可好?”

兩個年青男子立即眼光一亮,互望了一眼,二人神色倒都有些激動莫名。其實他二人原來就是蘇府的帳房夥計,只因那金總管一直壓制着他們,他們又沒有能效敬上司的銀子,所以才沒有出頭之日。但是,如今蘇府真正掌事人是蘇沫,她大膽用老易的作風,他們是親眼所見的,相信若他們在她手下做事,肯定有機會一殿自身才華,雖不及老易能力強,卻比過像金總管這類光說不做的人許多才是。

老易看了看了身旁的二人,這二人立即就垂下了頭,雖然老易惜才,但是平常對待他們非常的嚴格,故而二人對他有些敬畏,那也在常理之中。

蘇沫又笑着說,“不會是他二人被人早訂下了的吧,看來我是難為老易你了,呵呵……”其實她早有懷疑身邊的人,燕皇能放一個老易在她跟前,難保不會有第二個。

“不不不,小姐,你誤會了,老易……”老易突然聲音低了一個調,沉靜的嗓音滲出一絲暗然,“老易以為,以為小姐你再不會相信我,卻不想你還會要我跟前的人,小姐……小姐你……”

其實,老易沒有說,這二人是他專門為蘇沫培養的助手呀,自打燕皇密令他協助蘇沫之際,便已明白憑蘇沫這般聰明又獨立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接受任何人撐控,所以他遲早有一天會離開她。

原來是這樣,“呵呵,你別亂感動,我雖是一個小女子,但一是一二是二,誰是誰非還分得清楚,再說你與我都是為‘他’效命,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以前的事呢,我不想再計較,老易你還是我從平安巷請來的軍師先生,蘇沫要麻煩你的時候還多着了,我對你的信任只有增無減,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是,是小姐。”老易立即回道,看着眼前這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她的度量和聰慧,輕易讓人為之信服,而他……這個出生軍營之人,除了欣賞、更多了一份誠心的尊敬。相識、相交一場,蘇沫在老易眼裏,不僅是一位漂亮聰明的大家小姐,更是世間難尋的女伯樂。

有才情的人何止一二,但有度量和慧眼之人卻是世間少有啊,而他老易何其有信,竟就碰到這麼一位好主子。

“你兩個還不快來見過蘇小姐,從今以後你們就跟着她吧。”老易沒有一絲猶豫的道,他身邊的兩個年青小徒弟立即就抱拳向蘇沫行禮。

“在下,文墨。”

“在下,文硯。”

“見過蘇小姐。”兩人長相都挺清秀,文墨細眉細眼顯得很秀氣,文硯雙眼傳神、明亮而陽光,二人同時恭敬向她拜道時,蘇沫沒來由的想起秦芳與陸仁剛來時的情景。

“你兩個都起來吧,”蘇沫很滿意一身的書生氣的二人,點了點頭便說道:“你們以後雖然跟了我,但對老易這個師傅卻不能忘本,而我呢……”蘇沫笑了笑,“是個急燥的性子,老易是知道的,我想要做的事,若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的話,脾氣是非常不好的,所以你們倆得先有個心理準備,另外了……

她頓了下,語氣一沉,嚴肅許多。“蘇府再不能是以前那個樣子,跟着,我就會為府里的一些規定作一部分調整,而你二人從此時起就走馬上任吧,第一個給你們的任務就是,把以前府里那些吃裏爬外、倚老賣老的老傢伙全給我轟了出去,我蘇府從今以後再不留沒用之人。”

文默與文硯神情立即嚴謹起來,他們此時在蘇沫跟前竟連大氣都不敢出了,似乎。

蘇沫盯着眼前二人,沉斂着雙眼說道:“辦好了這差事,你二人便是我蘇府兩大總管,所享受的待遇與老易一般上下,我也會儘力給你二人鍛煉的機會,定不付你二人一身才幹。不過了……這最後一條在你們身上也沒有例外,若做不到我給的差事,自己便自覺的離開蘇府。”

“是,大小姐。”文墨與文硯立即作輯回道,倆人從未見過這麼嚴肅的蘇沫,其實不要說是他們,就是老易也是第一次看見蘇沫這種神情。

或是有了經厲的人都會迅速成長吧,蘇沫的難為,老易是比誰都清楚。“大小姐,你儘管先打理蘇府的事情,慈善會現階段還在招募資金的時期,你的那些好方案一時還實施不成,有我在這裏把關,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蘇沫沉靜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朱春艷說的事……“老易,你有空的時候,幫我一個忙吧,蕭氏母女一直待在監獄裏也不妥,你找個契機弄出他們。”

“小姐,是想到如何安置他們呢?”

“唉……畢竟蕭氏是我爹的親妹妹,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了,對不住良善了一輩子的父親……給她們在城裏賣棟小院子,我會給她們養老。”如果這對不安份的母女一直安分的話。

她想,會看在蘇沫本尊的份上,善待她的姑媽和表姐。

沒幾天京城裏就謠言四起,草原胡騎立即就要發兵侵略大燕。雖然官方都說是謠言,但精明的人都看得出來,京城裏調兵換防變得更勤了,而且時不時便有各地守將回城的消息,似乎邊關真出了什麼事。

蘇沫在慈善會和蘇府兩邊跑,忙碌的她沒有多餘時間去聽什麼謠言,打不打仗,不是你怕了它就不來不是。慈善會有老易她非常放心,如今她把重心暫時放在了蘇府。

文墨與文硯不付所託,像金總管這等劣質管事,全因各式各樣的緣由被逐出了蘇府,此二人拿出的證據絕不會讓人有反駁的機會,並且以防萬一,文墨與文硯經過蘇沫的允可,向商界發了通告,一一例出這類劣等管事的罪狀,如今這些人是再難在京城待下去。

而老易那裏也有了消息,卓一然親自寫了一封信給蘇沫,簡單的意思就是隨時能帶走蕭氏,畢竟蕭氏與蕭美芳二人犯的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言詞攻擊也沒有實際傷到蘇沫,或者影響大局,燕皇的意思也只是小懲大戒一番。

蘇沫收好卓一然的信,對一旁坐着的老易道:“那你抽個時間去把她們帶回來吧,也不用回蘇府了,在外面找個離我遠點的房子安置她們。”如今,她是看都不想看她們一眼,煩。

“那好,我這就着人先找房子……”

老易正說著,門外便有下人進來稟道:“大小姐,吳王殿下駕到。”

“吳王?”他怎麼來了,自從她的案子了結后,像吳王、越王和太子這些皇室中人,言行上均是小心謹慎,各府都關門歇客了好一段時間。

蘇沫與老易立即迎出門去,燕崢正向他們這裏過來,遠遠的含笑道:“蘇沫,近來如何?”

“王爺不會看嗎,我這裏可是忙得熱火朝天的,哪能像你這樣安穩舒服的過日子,呵呵……”蘇沫迎他進房,老易拜了禮,再蘇沫的允許下便離開了。

燕崢四顧一望,這是一間書房,到處都堆滿了文書卷宗類的物件,屋裏看着挺凌亂,卻又是亂中有序,他隨手翻了翻看得出都是經過主人精心整理,而後一一規類存放的。

蘇沫接過好妹奉上的茶,親手遞給了他,含笑說,“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真是讓蘇府蓬蓽生輝呀,咯咯……”

“順便路過,便進來看看,聽聞你的慈善會辦得有聲有色的,本王早想來見識一番。”他接過茶落座,吹了吹了飲了口,才道:“怎麼就看到你一個人在忙?”

蘇沫也坐下來,她回道:“這才接到皇上的旨意,說是要把慈善會建在平安巷裏,所以大小的事物都只能暫時在府中進行了,不過那邊已有臨時搭建的會所,先就由老易看着,底下的人都在那裏,我則先把蘇府的事順順再過去。”

燕崢微笑點頭,深看了蘇沫一眼,此女果真是那人看上眼的,能力和耐力一樣讓人欣賞。

“怎麼,就為了來看我一眼,沒有別的事了嗎?”蘇沫邊翻着手中文書,便隨口問道。她手裏還有許多事沒有處理,這些都有些趕的。

“安甄呢,不是聽說她要跟着你一起打理慈善會嗎?”燕崢又喝了口茶,似很隨意的問了一句,蘇沫聽聞,卻立即抬起頭來,她要笑不笑的看着燕崢,倒沒有立即回話,只是這樣看着他。

他疑惑,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為何只盯着我看?”下意識的他就摸了把臉。

“我在想呀,你倒底來幹嘛的,為何又問起安甄?”蘇沫笑了下,撇嘴說道:“你們都是高貴的皇族,高高在上的人,在哪裏難道還要向我報備嗎?”

燕皇是說過讓安甄與她學着打理慈善會,雖然大家都自動把那個“學”字去掉了,但想這位高傲的高主殿下,怕是很不屑於與她學什麼吧,不然怎麼沒聲沒響更沒人影呢?

“聽宮裏的人說安甄病了,我還以為她都好了,原來沒有呀。”這時燕崢漠然平述說道,手上拿着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扣着茶碗,冷冽的眸子裏陰沉了下來。

蘇沫聽聞冷笑了一聲,這段時間他們誰不是裝病裝痛的,一個個都不敢再像以往那麼張揚了,還真是活該的很!對於這些王子公主,蘇沫心中早存了一個尺度,不能再如以往那麼對某一個太近了,也不能為了私情對誰太生遠了。

這時又有下人過來,在房門口就稟道:“大小姐,安甄公主,赫連姑爺和赫連小姐到訪。”

“見過吳王殿下。”

“見過安甄公主。”

禮一畢,赫連珏就走到蘇沫跟前,“你好嗎,吃得好不好,身體怎麼樣?”長臂習慣性的攬上她的小腰,就再也不想放。

蘇沫笑了笑,“什麼好不好的,我不就在這裏嗎,你沒看到不成!”赫連珏立即就探頭到她耳邊說,“看到了,可還沒有吃到。”遮過幾人,立即就吻了下她的小耳垂,當著人的面他也敢……蘇沫又氣又怪,但小臉卻不爭氣的紅了。

“我喜歡你臉紅的模樣。”他正輕昵的說著,就聽一串咳嗽聲傳來。

赫連景兒立即扶着安甄坐下,關心的問道:“安甄姐姐,你怎麼樣,還難受的嗎……”

“我沒事,咳咳……”安甄確實病了,一咳就收不住嘴,小臉蒼白無血,神色更是憔悴得很,身上軟綿綿的靠在椅子裏。

燕崢立即問了一聲,“妹妹身體這麼不好,怎麼不在宮裏養着呢,這一吹冷風不是就更難受了,你這是何必不是?”

安甄怒看了他一眼,又悄然的淡了下來,一陣的咳嗽聲再也停不了,赫連景兒為她扶着背,有些急的喊了聲,“大哥你快來看看吧,安甄姐姐咳得好厲害。”

赫連珏正要動,蘇沫擋了一下,她快步走近安甄,細細看了看,便親切的問道:“公主可曾看過大夫,用過葯了嗎,這麼咳嗽應該拿些鎮咳藥丸隨身帶着呀。”

赫連景兒生氣的說,“誰不知道呀,只是那些藥丸根本就沒用,都是些庸醫!”

蘇沫哦了一聲,立即拿上茶壺喚好妹,“快去拿些白開水過來,泡點干棗和冰糖,記得沏得燙一點。”回頭含笑的對剛忍住口的安甄解釋道:“紅棗和冰糖都有鎮咳的功效,這是天然的食材隨便喝多少都行,不必擔心付用過量對身子不好。”

安甄似乎沒力氣說一句話,便向蘇沫點了點頭。這時赫連珏走近蘇沫,他含笑道:“你到是個百事通,好能幹。”

“我是對生活認真,平常留意一點,集少成多而已,哪是什麼百事通。”

燕崢卻道:“我倒是看你那些慈善會的方案很“特別”,難道是蘇老爺在世時教導你的嗎?”

“呃……那是當然,學得多不如看得多,我從小耳目渲染,是天生從商的料,呵呵……”乾笑了幾聲,多留意了眼燕崢,這人那雙眼睛總是泛着冷,只要他一質疑什麼東西時,總覺有種被他看透的危險。

赫連珏看了眼燕崢,兩人目光卻恰巧碰在了一起,冷冽對冷傲,短暫的較量過後,二人都淡淡笑了笑,赫連珏道:“吳王殿下來這裏,難道是對慈善會有‘意’不成?”

聽聞,安甄立即就看向燕崢,那柔弱的一眼卻是凌厲十足。

吳王淡笑不語,卻在抬頭時對上蘇沫的目光,他的笑意漸漸加深,嘴上說了一句,“我只是對人有意,蘇沫你說對嗎?”

蘇沫呃了一聲,盯着他的目光微微一沉,再一閃轉向赫連珏,正待解釋點什麼,卻見赫連珏的面上冷若冰霜,厲着燕崢就再沒有動過。

這時沏茶回來的好妹進了房,她根本沒有發現屋中人的異樣,含笑道:“小姐,我是把紅棗和冰糖煮沸了再裝壺,這樣是不是就更好一點呢?”

蘇沫哦了兩聲,才幹聲回道:“那是,煮了后便更好了,好妹你真聰明。”邊說邊接過了壺,她便親手為靠在椅子裏的安甄倒了一杯,剛遞上去,赫連景兒就接過手,她靜着臉只說,“不勞蘇小姐費心,安甄姐姐由我照顧便可。”

“呵呵,那好,我也笨手笨腳的,你都做習慣了,那就你來吧。”蘇沫立即就釘了回去。

赫連景兒一聽,就一氣眼,“你這話聽着真讓人生氣,我又不是服侍人的丫頭,什麼叫做習慣了?”

這裏的爭吵立即打斷了兩個男人的較勁,赫連珏也回身過來,對赫連景兒說道:“小孩子家,說話客氣一點,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別說景兒,都是我說話大毛慣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對……”蘇沫連忙賠不是,赫連景兒卻一點情也不領,小臉一扭就撇到一邊去,手上便一放茶碗,不說話了。

這小姑的性子就似個長不大的孩子,驕縱、無理,一身的毛病。

安甄淡笑了一眼,拉過赫連景兒,對她笑道:“你嘔什麼氣,你大哥是為你好,現在我就要為太子哥看着你,非得教出一個完美的太子妃來不可,呵呵……”

“安甄姐姐,你又笑話我,你……討厭!”一句話就逗得赫連景兒滿面春風,羞澀的紅了小臉,蘇沫看赫連珏一眼,無聲蹙了下眉,赫連景兒與太子……在一起真的好嗎?

赫連景兒氣來得快,也消得快,下意識就遞上茶碗給安甄,“快喝點吧,只要你身子趕快好起來,我就是做小丫頭又如何!”

“你呀,還記得這一茬,咳咳……”安甄看了眼含笑的蘇沫,眼光微一冷,就說,“我現在還不想喝,先放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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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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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輩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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