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賽馬驚魂

第三十四章 賽馬驚魂

第三十四章賽馬驚魂

而安甄一看來人,一掃先前不愉的面色,高傲的對高雲笑道:“有你這個對手,今日這比賽沒有讓本公主失望。”話畢,便是一記漂亮的馬上功夫,身形變幻,安甄背靠在右面馬腹,一支手勾着馬頭,另一手看似輕輕撐着馬臀上,撐在馬頭上那隻手快速的朝高雲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冷傲的神情不可一世。

高雲陰冷一笑,“輸贏本公主並不看重,因為我玩的是命。”冷聲剛畢,高雲的黑馬立即轉頭朝斜掛在馬背上的安甄衝來。

若兩馬相撞,那這二人肯定會受傷,甚至有性命之憂。緊跟在後的蘇沫真真的盯着這一幕發生,如同旁邊上所有圍觀的眾人一樣,就是連高座看台上的燕皇也是靜觀這一幕。

“卑鄙,你竟敢對本公主下殺手。”安甄氣憤吼道,同時身形瞬間拔高,高雲公主的黑馬直接沖向安甄的馬,蘇沫緊跟其後,硬生生的看着高雲鐵騎踏死安甄的駿馬,血花四濺,馬嘶人沸……而運用輕功飛身起來的安甄正面臨危險,她身下虛空,若這般跌落下來,肯定會被後面追上來的駿馬踩得粉身碎骨……

“叱……”蘇沫已顧不得身後跟了多少人,在面臨生死存亡這一瞬間,她利落的選擇救人一命,“安甄快……”安甄身體正無助的下落,這一刻她是驚駭恐慌的,卻聽到這聲喚,是面前伸過來的這隻手,給了她生的希望,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握住蘇沫的手。

一股大力拖着蘇沫身體立即傾斜失衡,圍觀的眾人都為她二人驚嚇了一身冷汗,而看到這瞬間發生一切的男人們,卻是有心無力,只能幹瞪着擔憂不已的眼睛。

赫連珏,劉子謹,以及吳王燕崢和燕皇,不同身份的人,此時他們的眼中卻均射出萬分的擔憂的光芒,大家都看得分明,若蘇沫穩不住跨下座騎,以及安甄下落的勢頭,她二人必會成為後面十數騎的蹄下亡魂。

領身在前的高雲公主突然調轉馬頭又向危險中的二人衝來,她的黑馬正吐出大團的白霧,四蹄踏地的響聲特別猙獰。蘇沫與安甄都看着這一幕發生,兩人心腹一陣收縮,難道她們就要被生生踏死嗎?

緊迫的情勢瞬間即逝,半遮面的高雲場施展高超的馬上技藝,吹動黑馬擦過蘇沫二人的同時,她閃身竟掛在馬脖子上,右手幫助蘇沫托起了下落的安甄,待場外飛奔過來救他們的人到達時,安甄已然安穩落在馬背上。

此時蘇沫與安甄同時舒了一口氣,安甄坐於蘇沫身後已將近虛脫,蘇沫也好不到哪裏去,但身下追風還在前進,只是她故意控制得很慢,她與安甄都已無心戀戰,這準備了幾個月的比試竟然如此宣告結束,確實讓人鬱悶之極。

赫連珏與劉子謹一人一騎,就在追風左右相護,劉子謹喊道:“沫兒,趕快勒住追風,你們有沒有受傷……”而赫連珏只是面色沉冷的盯着又追上來的高雲,她只用雙腳踏着馬背上,像只大鷹展翅一般飛奔上來。

“高貴燕國小姐,原來你們都是這麼孬的人,哈哈……”狂妄高傲的笑聲響亮刺耳,高雲喝馬穿過蘇沫二人時,向他們比了個大拇指朝下的手勢,朝上的手勢是蘇沫在燈會時作的,而高雲這大拇指朝下的意思,自然讓人明白這輕蔑不屑之意有多濃重和丟臉。

蘇沫手捏着僵繩使勁的握了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此時她心底生出爭勝之心,長久以來的壓抑,面對所有危險的臨近,她似乎都只有忍耐,但此刻她心中的小宇宙似乎處在暴發的邊緣。

“喝……”在劉子謹以為她要停下來之際,蘇沫竟然大喝了一聲,追風接到命令,瞬間飆出了劉子謹與赫連珏的保護圈。追風載着蘇沫與安甄,快得像最利的箭枝一樣朝高雲追上去。

“沫兒……危險……”劉子謹反射性要追,卻發現旁邊的赫連珏,已然吹馬飛奔上前,在蘇沫面臨危險的這一次,劉子謹再未像以往那般默默離開,他手揮馬鞭大喝一聲急速追去。

此時圍觀的眾人都不免詫異,以為適才的危險嚇住了兩個嬌俏的小姐,卻不想遠遠望去,不僅蘇沫有一奪勝負的執意,她身後的安甄憑藉著多年學習騎射的積累,正沉穩的向蘇沫傳授現場控馬的技巧。

雪白的追風漸漸像一陣風掠過觀眾的眼帘,眾人驚嘆於汗血寶馬的不凡,也不免感嘆蘇沫與安甄的膽大心細,本有些前嫌的二人,竟然配合的非常默契,漸漸的二人的速度追上高雲,兩匹駿馬時前時后,爭奪越見激勵,這到是比男子組的比賽看着更過癮了一點,但觀眾席中卻是一片異樣的安靜,怔忡的看着這一幕,每個人的心都要提到喉頭了。

她們能贏嗎?贏了吧,代表燕國打敗草原鐵騎!

赫連珏與劉子謹即使是再擅長馬術,但坐騎卻總是比不得追風,兩人紛紛落後於追風幾步距離。

百米之外就是終點線,經過生死的安甄,此時的爭勝之心已達到空前頂盛。高雲……她誓要報復……“蘇沫,丟開馬繩,我穩住你,趕快丟了馬繩……”蘇沫聽聞身後人的建議,一起合作以來,首次存下懷疑之心。

“馬速如此之快,如何能丟開僵繩?”雖然沒有人控制追風,脫僵的它肯定能把速度發揮到極至,但如此以來,她們也會有危險,已經比賽了這麼長時間,她與安甄體力都有些不支,再說她的馬術也不夠純熟……

安甄強勢的道:“我是公主,你必需聽我的,不然輸了這場比賽,你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高雲是胡族公主,代表的是大草原兇狠的民族,而安甄公主本就是皇室中人,這個丟的豈是個人顏面,更有國家榮耀以及她最看重的驕傲。

安甄憑能力保過太子渡過無數次危機,早就認定自己並非凡人,她是皇族中的驕傲,這份光華的尊嚴,絕不許任何人或者事由破壞。

蘇沫猶豫不決,眼看高雲又超上前半身距離,心下也想過賭了吧。但緊跟二人身後的劉子謹卻喊來阻止,“沫兒,輸贏重不過生命,大哥不要你出事,沫兒……大哥不要你出事……”

蘇沫將要放掉的僵繩又是一緊,剛剛并行的追風便又落下幾分,高雲聽聞,媚眼輕蔑的掃了一記蘇沫,“嗤……和我玩命,你和她都不配。”眼看着高雲座騎漸漸抽離追風身側,安甄氣急攻心,顧不得蘇沫的意思,一手就扯掉了她手上的僵繩,蘇沫驚駭的大叫了一聲,載着她的驚恐,追風華形成一陣急驟的利風,速度已達到了頂端。

“啊……”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蘇沫,身形立即不穩的載向一旁,她手急抱住追風的脖子,但手上虛汗、手下太過柔順的觸感,蘇沫根本無法穩住身形。而她身後的安甄壓俯着身形,穩着自身都顯吃力,根本對下滑的蘇沫無能為力。

這一刻安甄確實有些後悔,但發現追風已追上高雲,且漸漸領前一分,心下大喜掩過一切自責,她心中期望蘇沫能堅持住,只要一衝過終點線,她立即就會控制住僵繩。

“沫兒……”

“沫兒……”

赫連珏與劉子謹紛紛驚駭大喊,場外的觀眾發出一陣抽氣聲,許多女子已不忍再看這一幕,蘇沫只要手一放,她的身子立即會落在追風四蹄之下,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此時,就連燕皇也離開座位,神情沉重的看着這一幕,而他身邊的吳王燕崢,面色凌厲冷硬,手上所牽的逐日已感受到主人的冷冽氣勢,正不安的噴着粗氣。若是逐日在場,一定能趕上追風……

吳王燕崢眸中閃過沉痛,在看到蘇沫身形不支落下那一刻,他竟不敢看下去,凌目剛一閉,眼角都濕潤了,卻聽到場中人大呼叫好的聲音。

追風果真不負所望,衝過終點線時,贏過高雲座騎半身的距離,安甄按照先前想的方法成功拉住僵繩,她立即就掉轉馬頭朝身後奔去,緊跟在她身後的高雲對她的舉動只是冷冷一笑,抬臉望去,赫連珏緊緊抱着蘇沫,已穩住了身形。

“蘇沫,你有沒有受傷?”安甄急切的躍下馬背,丟了僵繩連忙朝不停喘息的二人奔過來,而立於一旁靜着臉的劉子謹,卻突然一步擋在她跟前,“滾……”

安甄凌眼盯着劉子謹,憤然的竟說不出話。

劉子謹一反平常的溫和,非常嚴肅、冷冽的看着她,“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劉子謹,你有種!”安甄手拿馬鞭直指着他,臉上憤怒之極,手上也發抖輕顫,她再盯向草地上抱在一起喘息的二人,馬鞭子猛的執向一邊,轉身飛快跑離當場。

這時吳王燕崢等人正走過來,李達升見安甄公主氣憤莫名,有些遲疑的跟上前去,而燕崢只對安甄的情形冷掃了一眼,便直接走向蘇沫。

見她只是驚嚇虛脫,一時抱着赫加珏不敢撒手,便輕笑一聲,“呵呵,你們兩個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沒事就起來吧,不然圍觀的人可都要看笑話了,呵呵……”

蘇沫只覺耳鳴心慌,非要抓住點什麼才能穩住心神,她也知道是赫連珏救了自己,擁着他的這一刻竟然讓她不想撒手……先前他用那種眼神追着自己,而蘇沫卻因心中遲疑故意躲着他,但是在她危險時,他不顧一切救了她……

蘇沫緊緊的抱着赫連珏,不想放,再不想放了!

赫連珏擁着懷中輕顫的人兒,似乎與她心靈相通了一般,緊緊勒着她也不願意放開,他抱着蘇沫拔起身,在面對燕崢異樣的神色,以及劉子謹似焦慮似悔恨的目光時,他燦爛的笑起來,“沫兒不舒服,我要帶她離開。”

身前的燕崢乾乾一笑,退了一步。而劉子謹怔在當場,他的眼裏只有蘇沫,但似乎這一次晚得有些過了,他與蘇沫只能是兄妹……這份可恨又可惜的自憐,一時痛入心扉,不舍的大痛包圍了他。

“沫兒……”赫連珏擁着她坐在馬車裏,這時他正送她回府,下半場的比賽按排在明日,蘇沫懶在他懷裏一點也不想動,心底也生出一股難為情,不好意思看他……

他卻執意要看她的眼睛,長指勾着她的小臉輕輕抬起來,四目相對時都能從對方的眸中感受到動情的漣漪。

她灼紅的小臉,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看着他,她想看進他心裏,“你救了我……”澀然的嗓音嬌柔動情,他鳳眸中漸漸滲出濕潤,凌眉鎖成高峰,疼惜的盯着她,“你感受到了嗎,為了你,我什麼都敢做……”

蘇沫心中緊緊的泛疼,適才情形多麼危險,若不是他能力超強,她落下馬背,他不顧一切撲來相救的那一剎那,他們二人豈還有生存之機。

好妹很意外蘇沫竟然待未來姑爺這般的好,晚上送她回來后,蘇沫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與赫連珏把酒言歡,兩人都說了許多以往的事,她上世的過往,也有意無意的向他說起過,只是套在這世上,聽得赫連珏雲裏霧裏。

飯也吃過了,夜也黑了,而赫連珏卻盯着蘇沫沒有一點有離開的意思。

“看什麼呢,趕快回府吧,不然老夫人又要說你的不是了。”想起赫連府,蘇沫心裏立即咯噔一聲,元宵佳節就是赫連珏納小妾的日子……心下就是一緊,盯着赫連珏的目光也硬了幾分,“不是讓你走嗎,怎麼還盯着人看。”

嬌嗔的聲音卻讓他的目光更加熱切,溢滿了深情的光芒灼灼的包圍住她,使微硬的心又漸漸的溶化。

“你好看。”他手上抓住了她,動情的話,惹紅了她的小臉。

為掩難為情,蘇沫立即起了身,故意繃著臉說,“快點離開吧,不然讓什麼人瞧見了,傳到你奶奶的耳朵里,又要拿我說事……”

“你怕她?”他好笑了一聲,伸手就拉住了她,蘇沫半推半就的被他擁在懷裏,他說,“沫兒,我對你的心意,你可清楚了?”

半晌了,他有些緊張了,她才輕輕的點頭。

赫連珏立即吐出緊張的氣息,手臂緊緊的圈着她,“我喜歡你沫兒,想着你的心都疼了,答應我,咱們在一起成嗎?”

蘇沫盯着他卻遲疑了,這次是真正有些心慌意亂,終是忍不住問道:“那雪嫻呢?她……”

“不會有她。”他保證的道,玩味的笑起來,“怎麼吃醋了?這麼小氣喲……”

蘇沫冷着臉說,“那我也去找個男人,看你能不能大方的起來?”

“你敢!”

情人間的情話總是說不完,兩人磨磨蹭蹭又是一個時辰,蘇沫才不得不推着他離開,赫連珏根本就不想走,他只想立即擁有讓他心動的女人。

“沫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但他更加想給她最好的對待,所以誓言般的承諾后,重重的吻住了她,片刻才不舍的離開。

蘇沫在門口張望着黑夜,一時卻愣神了,心下不是激動人心的歡天喜地,而是紛亂的憂心忡忡,“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那你呢?”一股強大的佔有欲襲擊了她的心,是的,她只想獨擁一份真愛。

“小姐,你說什麼呢?”好妹看着發獃的蘇沫滿是不解,突然又笑了開,就說,“是想未來姑爺了吧,小姐你很喜歡他了喲,嘿嘿……”丫頭奸奸的笑起來,就像偷了腥的小貓咪。

蘇沫綳綳的心暫時回軟,笑着對她說,“好呀,現在敢打趣我了,待我明日在府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立即把你這小丫頭給許了出去。”

“小姐,你講什麼呢,我可不要。”

“呵呵,當真不要嗎?”

好妹害羞不已的當口,房門上有人敲響了,好妹立即去開門,竟然是秦芳立在外面,也不知道怎麼的,立即就鬧個大紅臉,難為情的衝進了裏屋。

“呵呵……”蘇沫曖昧的看着秦芳呵呵笑起來,卻聽秦芳沉顏稟道:“小姐,朱府小姐晚上送信來,明日他們就會動手。”

昨夜回府時,赫連珏便向老夫人說明心意,他不想娶雪嫻為妾,老夫人聽聞倒也沒有大發雷霆的非要他娶不可,當著雪嫻的面時只說,“現在確實也不是娶妾的好時機,但奶奶就是喜歡雪嫻,以後你的飲食起居照樣由她打理,說不定時間長了,你便對她有了心意不是?”

赫連珏本想再拒絕,但是赫連夫人擋了擋他,“你年紀小、心性也不定,奶奶這麼說,全是在照顧着你的心情,難得的好姑娘,若做不成我的兒媳婦兒,母親也很會失望的。”她早看出老夫人的堅持,自是要附和着老夫人說話,不然下來肯定又要在自己跟前抱怨。

赫連夫人當然也明白兒子的倔強,今日也聽說了圍場出的事,看兒子對人家的態度,想來蘇沫這個兒媳婦是確定了吧。於是今日早上赫連夫子便對赫連珏說,“今天比試的時候你多照顧着她,完了事就領着她一道回府來,沫兒這丫頭為那慈善會的事,可很久沒有來府里玩了。”

赫連珏大早上就高興非常1,嘴裏哼着小曲,走路都帶着風,打理他生活起居的雪嫻統統收進眼底,總在赫連珏目不所及之地,清冷的杏眼透出陰冷之色。

待赫連珏打馬來接蘇沫時,好妹告訴他說蘇沫早就離開了,因為好妹也不知道蘇沫的去向,於是赫連珏以為她是去了圍場,可當他來到比賽的圍場時,問盡了人都不知道蘇沫的下落。

正焦慮之際,劉子謹迎面走過來,赫連珏立即衝過去問他,“蘇沫呢?”

劉子謹沉默的面色稍稍動了動,突然目光一冷,就說,“你和她在一起,我如何知曉。”擦身就走過,赫連珏面色陰沉,一手就擋下他,“劉子謹,我對你從來沒有敵對之意,但若為了沫兒,我決不會放手。”

他說著只有他們二人能聽懂的話,威脅性的目光緊盯着劉子謹,而劉子謹手上輕輕一推,自嘲苦笑道:“而我從來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對手,但若有一天上天給我這機會,赫連珏……”他危險的盯着他,“我也決不會放手。”

劉子謹離開了,赫連珏自信十足,肯定不會有這樣的一天,在找蘇沫時又碰上吳王燕崢,這人便是在他與蘇沫空格期出現的人物,對於燕崢交好蘇沫的做法,赫連珏自是不能輕視對待。

他在經過吳王燕崢跟前時,只手上一抱拳表示招呼過,兩人凌光相撞,竟是露出一絲火花的意味。

“你是在找蘇沫嗎?”

聽到燕崢的問話,赫連珏立即滯了腳步,但卻沒有轉回身,只道:“你知道?”聲音冷冷的發寒,他對她的事這般了解嗎?

“呵呵……本王怎麼會知道呢,我又不是她的未婚夫不是,呵呵……”燕崢冷笑着離開,達魯嚴肅的看了赫連珏一眼,立即跟上主子。

赫連珏回過身,鳳眸微眯,“她是我的女人,從此再難給你等掌握她的機會。”強大的佔有欲,使他更加迫切的要見到蘇沫,但是找遍了圍場也不見人。

此時,蘇沫正在朱府。

蕭氏仍是不放心,她便親自來朱府提銀子,這也代表着她與朱府從此撕破了臉皮。她進來時,身邊跟着三個戴着大斗蓬的男子,看不清五官長相,三人均是使刀,明晃的刀韌上反射着噬血的光芒。

“蕭伯母,你終於來了,快請坐吧。”朱春艷獨自一人出來相迎,幾人隨着她直接來到庫房外的小廳里。蕭氏張望了眼已在搬抬銀箱的工人,鋪滿厚粉的老臉上立即滿意的笑成一團。“世侄女確實是個識實物之人,你這丫頭我越來越喜歡了,呵呵……”

朱春艷笑了笑,伸手為她倒了茶,說道:“只是可惜,我與蕭公子再難有緣份,唉……這也怪我父母貪心不足,硬要五五平分蕭伯母的銀子。”

蕭氏聽聞,立即冷斥道:“他們也配,這些銀子全是我的,他們想當強盜不成。”

“呵呵……是是,以後大家都在京城地界謀生計,期望蕭伯母看在我父母一時起的貪念,卻並非大惡之徒的份上,咱兩家還是和氣相處最妥。”

蕭氏冷笑一聲,“那是自然……”再她看到工人們當面打開整整五箱銀元寶時,皺褶中的老眼似乎都綠了,“哎呀,還是要謝謝世侄女呀,這批銀子存在你們這裏,我是多麼的放心呀,呵呵……”

一箱不少,一兩不缺,她怎會不高興。

朱春艷淡淡含笑,眼裏突然掠過一抹精光,“蕭伯母是打算把這些銀存在哪裏呢?”故意頓了下,見蕭氏果真沒有想好存銀地點的樣子,她便又含笑的繼續說,“畢竟這是蘇府的財產,若是你不小心被蘇大小姐知曉了,她如今的勢力豈能就此饒過你?”

蕭氏挑比試的日子取銀,早就說明她是忌諱蘇沫,但要長時間掩人耳目,卻是難上加難。正在蕭氏紛亂思索、朱春眼緊盯她不放之時,二人均未發現,蕭氏身後跟隨的三人彼此一個深意的對視,再轉頭之後,竟直盯着那幾箱白花花的銀子不放。

朱春艷再道:“緊憑几次少少的接觸,以我對蘇大小姐的了解,她可並不是一般的人物。”而躲於堂后的蘇沫此時聽聞,竟忍不住笑了笑,這個朱小姐此時竟還不忘恭維她幾句。

蕭氏聽聞,心頭立即憤怒起來,“姜還是老的辣,我就是搬空了蘇府,她沒有一點證據,我不相信她還來硬搶不成?”

“蘇府被你搬空了?這怎麼可能,若真如此的話,蘇府的那些生意是如何支撐下去的呀?”這到是朱春艷真正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而蘇沫聽聞,除了對老易大加讚歎之外,心下也不免有些疑慮。

而被蘇沫硬拉來的卓一然,卻在聽蕭氏所言后,心下正憤憤不平的為蘇沫抱不平。

蕭氏卻不知這是朱春艷與蘇沫設的局,自以為是的繼續入局,“她有大將軍府作靠山,又有左相府幫着,這兩府里只要摳出牙逢中的也比過這些東西,蘇府又怎麼會經營不下去呢!”

“那你拿她這點家底兒,也不算什麼吧,伯母到不如明說這就是你拿的,何故要偷着藏着呢?”朱春艷冷笑一眼,不自覺的撇向後門處。

“對呀,這就是我拿蘇府的,本來也是我應該得的……”蕭氏正氣大的這麼說起時,她身後三人突然動作了起來,“誰,誰躲在那裏……”

倒也用不着他們三人抓人了,蘇沫已笑眯眯的走了出來,“姑媽呀,你可知道就算這些是你應該得的,但是沒有得到主人的同意私自就取,這可是犯法的喲。”

卓一然是一身官服,他一亮身,飛過來的三人立即迴旋轉身飛快躥了出去,秦芳得命已立即追擊。

而蕭氏只能瞪着眼看着這一幕發生,她一手抓住的一塊元寶,哐聲落在地上。

“來人呀,把蕭氏抓起來。”卓一然嚴肅的喝一聲,立即湧進來幾個差役,蕭氏完全反映不過來,早看到這等架勢,嚇得頹身往地上摔,幾個差役是拖着她離開的。

朱春艷深看了眼卓一然,對上蘇沫時,眼裏大動一下,“蘇沫,恭喜你呀,成功抓住這條害蟲。”

“這可多虧你的幫忙,不然我肯定會多起很多冤枉路的。”蘇沫笑着說,感謝的道:“朱小姐日後若有事需要幫忙,只需說一聲便成。”

朱春艷笑容滿面,“春艷一定記住這句話,以後期望你我會成為朋友,不知蘇小姐意下如何?”

“好,朱春艷,我認你這個朋友。”

蘇沫與卓一然一同告辭,朱春艷一直送他們出了府這才回來,朱夫人立即就迎了出來,“春艷呀,怎麼樣,事情完結了吧。”

“娘你放心,事情都完結了,我們朱府一點事也沒有。”

朱夫人連連點頭說著好,朱春艷扶着母親進房,心下便想確實是“好”,與蘇沫相交,對朱府太有利,而這層朋友關係似乎太薄弱了,思潮起伏……要如何才能與蘇沫建立更加牢靠的關係呢?

蘇沫請卓一然來幫忙,其實也就是要嚇唬一下蕭氏,若真要把她投進大牢的話,她到覺得還用不着,於是只請卓一然拖關係把蕭氏關在獄中警戒一翻便可,待這比試完結就會放她出來,舉時再想想這蕭氏一家,她應該要如何處理。

待她騎馬來到圍場時,今日的射擊箭比試已結近尾聲。

“哎,這不是蘇大小姐嗎,她還沒有參加呀……”

“對呀,對呀,我們還沒有輸哎,還有人沒有參加……”

蘇沫向賽場裏面走,對這些人的激動糊塗極了,這裏的動靜立即引起場中正獲勝的高雲注意,同樣赫連珏也發現了找了半天的人竟然這會兒才來,他先拔身朝蘇沫奔過來,不是責怪她一聲不吭的離開,而是一雙臂一展緊緊擁住了她,“你去了哪裏,我找得你好辛苦……”

“哦……哦……”兩個人緊緊的擁抱,惹得周圍的人立即大嚷了起來,戲謔的哨聲、叫嚷聲,曖昧的全向擁抱中的一對情侶而來。

蘇沫忍不住燦爛的笑開顏,害羞的推着他的肩膀,“別這樣,他們都笑我們了……”怕是他也抱夠了,輕輕放開她,動情的目光深深探進她的眼底,“下次再要離開,一定得告訴我去處。”

蘇沫含笑道:“好。”她雙手捧着他的額頭,響亮的吻了一口,是他的深情和擔憂感動了她,這份愛似乎正在持續升溫中。

“安甄公主你輸的不服對嗎,好呀,那就讓你的合作夥伴下場來較量一場。”這時場中的高雲高傲的喊道。眾人聽聞,紛紛可惜的看着實力很強的安甄公主,但是剛才的比試,卻以5:10,一半之差輸給了高雲。

安甄面對眾人的目光自覺有些羞愧難當,單看赫連珏與蘇沫相擁的情形,突然臉上那抹難堪變成明亮的笑容,她朝蘇沫喊來,“蘇小姐,本公主已不是她的對手,但我們燕國還有你作代表,這場比試你無論如何也要贏了她,不然可是丟盡我燕國的臉哦!”

“是呀,蘇小姐一定要勝了高雲公主……”

“我們燕國是最強大的民族,蘇小姐不能讓我們失望……”

“她是慈善會的會長,能有做會長的能耐,肯定有能力贏得比賽,咱們拭目以待吧……”

赫連珏擁着蘇沫走進比賽場,剛才若不是安甄那一嗓子,赫連珏肯定不會讓她參加的,這高雲的騎射功夫與他們男子相比也是勢均力敵,安甄會輸給她一點也不奇怪,更何況只算半層功底的蘇沫。

但此時已激起了眾人爭勝之心,蘇沫若不戰而逃,豈不是小人行徑,肯定會被在場的燕國人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沫兒,我就守在你身邊,不用害怕,拿出你最好的實力。”赫連珏邊調試着蘇沫的弓箭,邊如此的鼓勵着她。

而才找回家產的蘇沫,此時心情正大爽,哪有一點點緊張的意思,全當這是一場玩樂而已,可看着赫連珏調試弓箭的熟練……“你,這是你……”驚訝的她更加感動了,這弓箭是特別為她所制,弓身的材料與箭枝都是按照她的設想而制,其實她早應該想到是赫連珏。

“赫連珏……”

“我不要聽謝謝,只要它讓你稱心如意就成。”他笑着遞給她,蘇沫握在手裏緊緊的,大眼凝視着他,綻放出最溫柔的目光。他不自覺的笑了一聲,一把捂住了她動容的小臉,於她耳邊低喃道:“不要這麼看着我,不然我會控制不住的……”

蘇沫羞的再也抬不起臉,赫連珏哈哈大笑起來,這時高雲早等得不耐煩了,“你們是來談情說愛的,還是來比試的,準備好了就快一點。”

聽聞的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看着面前這對壁人都羨慕起他們的相愛,當然也有消沉會受傷的人,劉子謹靜靜退離會場,這裏他不想再待下去……

高台之上的燕皇哈哈大笑,正向今日隨行的赫連將軍道賀,他身旁相伴的各位大臣也都抱拳恭賀赫連大將軍,一團笑呵呵的氣氛竟然打破了適才眾人激動的形勢,大家其實心裏早有認知,高雲公主如此厲害,蘇沫肯定贏不了她。

隨着一陣鼓聲響起,新的一輪比賽即將開始了。

蘇沫與高雲立於場地正中,距離他們一百米遠之處便是插箭靶的地方,蘇沫手拿大弓,按照所學的知識瞄準箭靶,圍觀的眾人雖然心裏已有認定,但看她架勢十足,倒是免不得又有人喊起了加油,“蘇沫加油,加油……”

蘇沫笑眯眯的看了周圍一圈,同時活動了下手腳的關節,而大家在對上她的笑顏時,都不自覺的把這加油聲喊更響亮了些,赫連珏便一直立在她跟前,以他的聲音最洪亮,“沫兒加油,沫兒沫兒你好棒,沫兒沫兒你最棒……”他便圍着她又叫又樂,原來聽到她喊時,覺得這詞可真傻,可此時卻是他帶動着全場一起喊了起來。

“咯咯……”蘇沫忍不住嘻嘻笑起來,打了玩樂中的人一下,卻被赫連珏一把抓住了她打人的小手,立即搞笑卻深情的執在唇邊印下一吻,蘇沫只覺手背上被燙灼了下,立即紅着臉拿開,雙手一張弓才真正瞄準了箭靶,她有自信,這一箭肯定能中紅心。

箭枝穩穩的射了出去,蘇沫正得意這一箭很有準頭的時候,卻不想高雲人主竟然一箭射來,專專打掉了蘇沫這一箭,兩箭齊齊落在地上。

蘇沫啊一聲,盯着落在半場上的箭,圍觀的人眾人也啊一聲,全是意料之中的失望,唯有安甄公主陰沉的臉色漸漸好了一點,蘇沫這功底肯定連一箭也射不了,與她的五箭比起來,高低已見分曉,雖然她最終還是輸給了高雲,但來日方長,一定會再有機會贏過她。

果真不出安甄所料,蘇沫連發九箭,每枝箭都是被高雲在半途中打落下來,她故意黑着臉對赫連珏喊道:“她欺負我,你說我要怎麼辦?”

赫連珏本來很嚴肅的神情,竟被她嬌嗔的怪臉色逗得一笑,也故作為難的說,“我又是個男人,代替你的話,那太不公道,所以還得要沫兒你努力呀,加油吧,我永遠支持你!”

“這不是說了不等於沒說嗎?”蘇沫苦惱的看着遠遠“乾淨”的箭靶,耳邊盡聽着眾人的閑話聊天,得……他們都認定我必輸無疑了吧。

“蘇小姐你要認輸了嗎?”高雲公主高傲的問道,那媚眼可都要瞟過她的頭頂了。蘇沫一收腹,再挺腰,昂頭望回去,“你別得意,我沒中一靶,難道你有嗎?”

高雲呵呵一笑,手上立即抽出兩箭,向蘇沫比了比齊發的手勢。

蘇沫無語苦笑,完全相信,她一箭能打掉自個兒的箭,另一箭會準確無誤的插進遠處的紅心上。

她不想輸……真的……

在高雲耐心快磨盡了的時候,蘇沫突然大眼一亮,閃過的晶亮光芒好亮眼,高雲看着面向她笑得很燦爛的蘇沫,便知她有什麼花招要耍,高雲倒沒有覺得威脅,反而覺得好玩,興趣立即被蘇沫提了起來。

蘇沫道:“你這技術太高超了,與我這種半調子人相比,我哪及得了你一分是不是?”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呵呵,你想呀,與我這種箭術不精的人相比,那你要贏得漂亮的話,是不是應該給你增加點難度呢?”

高雲媚眼閃亮,笑道:“你有什麼招數,立即拿出來就是,我高雲決不退一毫一分。”

“那太好了,高人就高人,還是你大方又厲害。”蘇沫笑嘻嘻的說著,手上大弓立即扔給一臉莫名的赫連珏,拔身就朝那遠處的箭靶跑去,一手拖一個,把兩個箭靶朝前移動了大概有幾十米遠,待她跑回來時,圍觀的眾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將近兩百多米,一般的弓箭如何達到這麼遠的射程?”

“我看不可能,就是強壯的男子張滿弓射出去,那還有可能達到這種射程,可就嬌滴滴的蘇小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高雲蹙眉遠望箭靶所插的地方,她手中握起的百斤重的長弓,若要達到這種射程的話,那便需一二百斤臂力才能達到,若運用她的內功的話,這種射程倒也不在話下,但就她感覺蘇沫的氣息而言,她絕不像有內功的人,那麼蘇沫如此而為……?

“高雲公主,這增加的難度對你來說沒問題吧?”蘇沫含笑的問道,高雲便下意識傲聲回道:“你不用擔心我,這點射程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蘇沫拍着手笑起來。“那就好,那若讓我先射,你慢半拍再來打掉我的箭,應該也不成問題吧?”

高雲眼上微一眯,凌厲的看着蘇沫。

“呵呵……就是為了讓你能打落我的箭,所以才故意把那箭靶插得遠了點,那若我先射半拍你還能打落我的箭的話,就算你的那一支箭中不了靶,也算你贏可好?”

“比賽豈能兒戲!”高雲生氣的說,這樣一來,她勝不勝都兒戲而為,哪裏還有一點比賽的正規性,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笑差不多。

蘇沫笑道:“我沒兒戲,是非常認真的給你建議呀,你看你都贏過安甄公主了,那我肯定只有輸的命運,這不……呵呵……私心裏想要輸得好看點,那又能讓我國聖上看一場精彩的表演,百姓們見識一番草原民族的高超技藝,這可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呀,美麗神秘而且尊貴的高雲公主,就請你接下這有些玩鬧卻非常誠懇的邀請賽吧!”

這一串串笑嘻嘻的話,逗樂了在場所有的人,正規而嚴肅的比賽,便得當真以取樂為主,比賽為次了。

高雲不怒卻反笑起來,她冷笑道:“好,我到要看看你如何射這一箭,只要你射得出,本公主定當打落你的箭,而且……”她面向燕皇深鞠一躬,“而且我這一箭絕對會正中箭靶紅心,若不然我高雲甘拜下風,立即回我的大草原。”

燕皇面色微微沉了下來,侍在一旁的官員們都一臉莫名,但精明的人也看得出來,這草原公主這般名目張膽的來燕國,而且有確切情報傳來,高雲公主與燕皇曾秘談過,那麼高雲公主此時之言,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深意呢?

蘇沫與赫連珏一個對視,赫連珏見蘇沫眼中疑惑擔心,便立即朝大將軍…他的父親望去,只看大將軍面色沉靜,只對他們二人微點頭暗許意,任蘇沫而為。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什麼事。”赫連珏雙手壓在她的肩,重重的保證道。蘇沫臉上微微一柔,便朝高雲走來,手一伸,笑道:“一言為定!”

高雲自信而笑,一手掌在她手心上,“駟馬難追!”

全場眾人的情緒又被場中兩個小女子調動起來。

只看她二人張弓待發,特別是蘇沫手中短弓非常奇怪,此時大家才發現蘇沫的弓箭只有她一臂之長,所配的箭支也特別的短小精悍,適才她所用的都是比賽所配的長箭,此時才從她的箭袋中拿出特製的短箭。

但這支箭的重理卻不輕,箭頭是特別製成的稜角形狀,而蘇沫此時細觀之下才發現,箭尖竟然是成倒勾狀,她便朝赫連珏看一眼,立即給了一個讚美的大拇指,這倒勾構造的箭尖,若放在真正的戰場上,只要射中敵人,這箭便非常難取出來,就算一時射不死人,敵人也會因流血或者感染而丟了性命。

“等什麼,還不快發。”高雲已擺好架勢,她也發現蘇沫手中短弓的特別之處,但一般弓箭全以身重和強猛的臂力才能威力十足,於是便也沒有打在眼裏,她已算計好風向及打落蘇沫短箭的位置,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蘇沫一手拉弓,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盡量把弓拉到極至,如此才能有足夠的射發力,躲過高雲的箭同時又要射中箭靶,這確實不易達到。

眾人只聽叱一聲,蘇沫手中的箭瞬間離弓,高雲一直注意着她,此時竟然看不清那隻短箭,速度是驚人的快!

高雲眼中一閃,立即拉弓迎上一箭,長箭慢半拍追擊着短箭,同時高雲併發的另一箭已向箭靶紅心射去。

短箭急速射出去,一支長箭緊隨其後,但剛過原先放箭靶的地方,長箭的速度漸漸弱了下來,而且追擊短箭的勢頭漸漸偏離方向,就是高雲的另一支長箭也是一樣的情形,明明看那箭靶近在眼前,她也估算過風向的差度,但兩箭竟然會同時脫靶飛了出去,最後在箭靶之後十米處才停頓下來。

人們不自覺感嘆於高雲臂力的驚人。卻更驚訝於蘇沫那隻短箭竟然穩穩的,雖然看起來軟軟的已沒有力氣,但當真是射中了箭靶,雖然是箭靶邊緣,但是確實明晃晃的中了靶。

此時場中人嘩然一片,眾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那隻短箭確實中了靶。

“天哪,這怎麼可能……”

“是蘇小姐贏了嗎……”

“她到底用的什麼箭,這準頭可真不是蓋的……”

而場中蘇沫呆若木雞片刻,突然蹦跳起來,“啊……我贏了,我贏……”人們也都聽到了,驚訝之色轉成興高采烈的歡呼,就連高台上的大臣和燕皇都不忍不住鼓掌讚歎起來。

高雲滯在當場片刻,突然媚眼微一彎,似有些釋然,她含笑的向激動的蘇沫道:“恭喜你……”

“同喜同喜,呵呵……我沒想到能贏哎……”蘇沫此時都有些語無論次了,高興的跳起來,興奮的簡直像個孩子。赫連珏看着她,含笑的鳳眸是欣賞也是欣慰,更有太多的動容之情,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子,總是帶來驚奇的姑娘。

高雲剛剛淡漠的轉身,便看到安甄在身後,高雲冷笑了一聲,很意味十足的深意,她與安甄都應該懂,因為她們是同一種人,把尊嚴與榮耀看得比什麼都重的女人。

眾人都向蘇沫道賀,而蘇沫大眼只與赫連珏遠遠的對視,訴說著情人間的感動和喜悅之情。安甄冷臉走過高雲,直接朝蘇沫而來,她看了眼滿面生情的赫連珏,眉眼猛一跳,手上一握,便變臉含笑的對蘇沫笑道:“恭喜……”

只吐出兩字便消了聲音,隨着赫連珏突然沖向蘇沫,把她高舉起來那一剎那,場中所有看眾都沸騰了起來,現場只聽得到大家的恭賀聲和歡呼聲。

赫連珏燦爛的笑起來,雙手把蘇沫舉得很高,向大家喊道:“蘇沫是不是很棒……”

“棒……”

“蘇沫是不是很能幹……”

“能幹……”

蘇沫咯咯的笑起來,手上自然的向周圍的人揮了揮,而赫連珏把她便舉得更高了些,“誰最棒……”

“蘇沫……”

“誰最能幹……”

“蘇沫……”

現場的人聲空前轟動,高台的燕皇哈哈大笑,隨行的朝中大臣們,都忍不住含笑咐和起眾人的歡呼聲。場中的二人一時成了最閃亮的星辰,眾人的追捧和歡呼一直持續很長的時間。

高雲慢慢退出這再不屬於她的賽場,她對蘇沫以及她手中的短箭深深的注視了一眼,從未露出的如此嚴肅的表情,使得她此時看起來高深莫測,她參於比賽非常意外,眾人都被她高超的技藝所吸引,卻沒有人懷疑,她為何會參於這場比試。

“高雲公主殿下……”別人沒有懷疑,並不代表吳王燕崢也如此大意,他對高雲早就有留意。在眾人的歡呼聲下,高雲與燕崢一前一後走出人群。

高雲轉身對他笑道:“你燕國的女兒同樣不平凡,不可一世的高雲算是見識了。”

燕崢笑道:“她確實是個精明的女子,總是有很多異於常人的點子。”高雲深看了眼他黑眸中的暖笑,媚眼帶起一團疑惑,只有片刻時間卻瞭然冷笑道:“異於常人的女子,同樣擁有征服男人的非凡魅力吧,你吳王殿下,是不是也在其中呢?”

燕崢面上立即露出一抹厲色,對着高雲的調侃目光,正大光明的回視着她,“原來女人都一樣,看見的都是兒女私情,本王還以為高雲公主會不同,看來本王是看錯了你。”

“不是便不是,何必生氣了!”高雲冷哼一聲,又道:“她能贏我也只是取巧而已,長距離的射程,若是短箭的話,自然比長箭所受的阻力小,其準確度也會高出很多,但是,就論這威力而言,卻是與我手中的鐵弓不能比……”

燕王便也認可高雲的不服氣,人人都看到蘇沫那隻短箭射中箭靶時,只是剛剛插在上面,但高雲的長箭卻在箭靶十數米遠的地方才落下,論這兩箭的攻擊性……自然當選高雲的長箭,但燕崢卻也心知肚明,這蘇沫一時圖方便改造的弓箭,肯定會被父皇鄭重對待,可想而知,若這短箭再加改良,提高攻擊性的話,相必蘇沫所說的“民也是軍”,這便不會只是一個設想而已。

高雲有些不憤憤不平,倒不單單隻是輸了這場比賽,而是在意先前與燕皇所議之事,若她輸了這場比賽……

就在這時燕皇身邊的馬禎找到高雲,似乎有些意外吳王也在場,他也不隱瞞,對高雲道:“稟高雲公主殿下,奉聖上之命,有請公主進宮相談。”

第三天是男子組的比賽,赫連珏眾望所歸贏得勝利。這番下來,赫連珏與蘇沫這對未婚夫婦一時成為京城樂於談論的焦點,說書人把他二人比賽時張顯的實力說的有聲有色,而對兩人的感情更傳說成神仙眷侶般恩愛、美滿和幸福。

元宵佳節這天,赫連珏早接了蘇沫進大將軍府,赫連夫人親自為她打理了一身精美的宮裝,今日朝堂大員都會帶家人進宮赴皇宴,與燕皇一起共慶元宵佳節。同時對正月里的比試,燕皇會在節慶的日子裏,獎勵獲得榮耀之人,其實也就是赫連珏與蘇沫。

故而今日的皇宴,對赫連府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就連赫連老夫人也為孫子與孫媳婦操足了心,送了蘇沫兩大盒精美的頭飾,這禮盒都是雪嫻在打理,是她親手為蘇沫挑選的飾品,在她奉老夫人命拿出來遞給蘇沫時,只有蘇沫看見雪嫻清顏上滿是惡毒。

臨行前的小花廳里,一家人都等着蘇沫與赫連夫人繁複的宮裝裝扮,老夫人笑得很開懷,一見雪嫻從裏屋走了出來,便笑問道:“她可喜歡,那些頭飾她不會嫌太老氣了吧。”雪嫻正待回話,一旁的赫連珏就接話道:“沫兒是最知禮的性子,就算看您那陳年老古董不適合了她,以她和善的性子也不會有意見的。”

孫子明顯的怪她之意,老夫人卻呵呵笑起來,對赫連珏說,“你小子,現在就幫着你媳婦,那以後娶進門了還得了,所以現在我就要壓壓她的氣焰……”赫連珏聽聞,只是苦笑起來,就明白這奶奶沒那好對付。

老夫人正笑着說得起,裏屋房門就開了,一身華美卻莊重的赫連夫人走了出來,她向身後笑道:“快來呀,怎麼不好意么,快點呀沫兒……”蘇沫是垂着頭被赫連夫人拉了出來,面上流露出羞赧之色。

燕國宮裝設計是低領貼身的剪裁,穿起來有點像中國唐朝的衣衫,貼身的碧綠宮衣,把蘇沫豐滿的身段束得更加完美嫵媚。

“沫兒……”赫連珏動容的站起身,緩緩向她走來,被眼前嫵媚嬌艷的女子吸引了所有注視,赫連夫人笑得暖昧,低聲對蘇沫說,“他喚你了,還不抬起頭來讓我們瞧瞧。”蘇沫聽聞,小臉立即透出淡淡的粉紅,她從來沒有這麼羞赧過,特別是感受到赫連珏灼熱的注視時,更加羞得無處可躲。

赫連珏輕輕勾起她的小臉,她明亮的大眼全是女兒家的嬌羞,眉長的柳眉勾勒出高挑的弧度,顯得大眼睛更加明亮耀眼。精美的頭飾雖然有些年陳,但插在柔順黑亮的長發中,竟然有畫龍點睛之妙,更加稱托出她的天然美態。

赫連夫打趣的笑道:“怎麼呆了?傻兒子,呵呵……”赫連大將軍與赫連老夫人都情不自盡的笑起來,就連一旁故作淡漠的赫連景兒勾了勾唇,赫連珏這一臉的痴迷神情,卻是他們從未見到過的,作為長輩的他們倒是沒有想到,這玩劣的小子卻也有動情的一天。

赫連珏伸手輕輕握住蘇沫的小手,緩緩執在唇邊溫熱的一吻,鳳眸含情染着明媚的笑容,呢喃的道:“痴了,為你。”

蘇沫只覺快羞死了,手就往後縮,可是他卻不放,一時間兩人竟拔起了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他灼熱的目光中,她竟然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只是羞着大眼低着頭,雪玉般的小臉染得緋紅。

“哈哈……你兩小的要親熱回來再說,再不去宮裏,可是要遲到了。”赫連將軍身着暗紫便衣,這說著就起身要離開了,赫連老夫人卻突然喊道:“你們等等……”她叫雪嫻,“你去把我那對暖玉鐲子拿過來,就覺得她少了點什麼。”老夫人走近了蘇沫,精銳的目光頭一次對她露出慈愛的光芒。

老夫人含笑的拉過赫連珏手中的小手,細細打量之後笑起來,“這麼玉脂般的纖纖素手,若配上我們赫連府祖傳的暖玉鐲子,肯定會更加光彩亮眼、漂亮極了呵呵……”

聽聞,赫連夫人與赫連老將軍就意外的對視一眼,兩老夫妻不自覺的又釋然一笑,這暖玉鐲子是赫連家族祖傳之物,寒冬戴上它會使人身體生暖,有抵禦寒冷之效,據說還有保護和滋養女人的功能,這功能自然是說更容易懷孕生子。

不過這對只傳兒媳的暖玉鐲子,老夫人卻只在赫連夫人懷赫連珏時借她戴過,可此時竟然輕易就送給了蘇沫,這其中深意怕只有天知道。

不過不管如何,赫連珏是最高興的一個,待雪嫻端着錦盒過來時,他立即伸手接過來,打開盒子拿出一對通體雪白的玉鐲子就往蘇沫手上戴。

“我……老夫人,這不太合適吧,您都送我這麼多首飾了,我不能再要你這東西。”蘇沫確實有些不好意思,更覺他們看着這對玉鐲和她的眼神,太那個啥……一時倒有些遲疑了,而赫連珏卻不准她脫下來,“你什麼都可以不要,唯有這個,你必需接下。”

她會拒絕,老夫人突然就面色沉硬了下來,而且奇怪的直直盯着那對玉鐲子。

蘇沫便更加明白,這是代表她確定是赫連家的兒媳,更是赫連珏的人,一時間又有些惶然失措,莫名的心裏總是有些憂慮和不安。但看赫連珏如此執着和深情的目光,她便不再推拒,一對通體透亮的玉鐲子帶在手腕上,竟然立即變成血紅一般的顏色。

此時一直繃著臉的老夫人見此,微眯的眸子突然閃過晶亮,面色非常嚴肅的注視蘇沫良久,最後才落在靜靜而坐的赫連景兒身上。

蘇沫本以為皇宮宴會自然是場面宏大而莊重,卻未想燕皇今日所開的卻只是一席小宴而已。宴會設在“望月樓”,燕皇與燕后坐於高堂首位,其下便是所有王子公主,很意外的,那高雲公主竟然也坐於其中。她時不時的朝安甄看過去,安甄似乎有煩心的事,還未開宴便擰着酒杯喝了起來。

應邀而來的官員,打眼望去有數十人,他們所攜的家眷都是參於比試的公子小姐,待赫連珏與蘇沫來宴會時,自然引起一番不小的轟動,面對從人的祝賀和恭維,蘇沫覺得與赫連珏站在一起似乎已是永遠,此時心中那份點點的不安,才漸漸的壓了下來。

歌舞昇平,酒過三巡,燕皇便對今日比試獲勝的赫連珏與蘇沫一番讚賞,兩人自然起身要向燕皇叩首謝恩。

“哈哈……好好,你二人都請起來吧。”燕皇笑得很開懷,眾人都是一臉的笑意,附和着燕皇全對堂中二人讚賞不斷,這時燕皇又道:“鑒於赫連珏擅長搞這些呃……改造弓箭的技術,朕看兵部就吸收這種人才吧。”兵部的李大人立即躬身稱是,赫連珏想要拒絕都沒來得及,他只是為了蘇沫才改這弓箭,何來擅長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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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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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賽馬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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