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衝動的女人

第十五章 衝動的女人

第十五章衝動的女人

蕭氏這般為蘇沫着想的說著,立即就啪手喚進了人,小廳門外是金總管,他身後跟了兩個孔武有力的漢子,只聽金總管稟道:“大小姐,這個高的名喚秦芳,這個矮一點的名喚陸仁,他二人功夫都不錯,保護大小姐的話綽綽有餘。”

“護衛?姑媽到是想得周到。”蘇沫深看了眼蕭氏,難道說她這幾天的行蹤她有所耳聞,故而弄了這兩個門神一樣的傢伙杵在身邊,保護?未必!

蕭氏很滿意的掃了眼那兩個護衛,只道:“秦芳,陸仁還不快見過大小姐,她可是日後赫連府的少奶奶,你二人可得好生護她周全。”

“是。”那二人立即一抱拳,動作統一,面上全是沉靜得很,到是訓練有素一般,就不知是被誰訓練過!

讓蕭氏的人跟着,蘇沫豈能高興得了,於是就拒道:“這京城裏太平的很,我每日出門義兄必來接我,如此來看是用不着護衛……”

“那可不行,”蕭氏斷語道:“如今沫兒的身份高貴,若有閃失蘇府陪了所有人都擔不起,所以護衛還得跟着,以後沫兒再去那些小街小巷的尋人,直接差着他二人去便成,也不用你再親身前往不是。”

蘇沫眼跳了下,驚異的目光直就打在蕭氏臉上,而蘇沫身後的丫頭好妹,更是瞪大了一雙眼,心裏想着,姑奶奶怎麼會知道小姐這段時間在尋人呢?難道她有能掐會算的本事。

自然是沒有了,她們兩人的行蹤早被人暗裏監視了才是。蘇沫氣的進屋就摔了桌上的茶具,嚇得好妹大叫了一聲,“小姐,你是怎麼了,誰惹着你生氣了嗎?”

是,她此時快被氣死了,原以為聰明的借去左相府的機會,每日提前自行回府,就是為了查看蘇府里的產業,順機尋個能夠拉攏的什麼人,做她內應趁機奪回掌家的權利,可不想她的自以為是早就讓蕭氏看得分明。

今日是挑明了,暗裏的監視都不用,明着給她吊了兩個尾巴跟着,不就是要限止她的行動嗎!而更讓蘇沫惱火的是,那些原本跟隨蘇老爺的夥計們,只一聽她是蘇府大小姐,都是巴結的好言好語,而蘇沫一暗示要奪回蘇府,卻不想一個個裝的比孫子還孫子!

“可惡!”嘩啦一聲,又一几上的茶具宣告報銷。

“小姐,你莫要惱呀,到底是何事,你說與好妹聽呀……”蘇沫氣得團團轉,好妹憂着眼也跟着團團轉,轉身過去差點碰上她,一股子惱火直衝腦門。

“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可用的人了,”瞪着好妹是一陣的責備,是,這丫頭恭敬有禮,還是個天生伺候人的好奴婢,不過這腦子,她可真不敢恭維,如此惱上加惱,是連個與人發泄說話的對象也沒有。

蘇沫那個燥呀,差點都快暈厥地去,扶着腦門直喚起頭痛。

好妹手忙腳亂,又是遞水,又是拿葯,蘇沫卻連眨眼都快無力了,蒼天啊,上帝,那小說中萬能女主果真是虛構出來的,她蘇沫穿越了半天,卻是一點風水也舞不起來啊!嗚……

“呵……”突然床簾一聲呵欠傳來,好妹服侍人的手上滯了下,呆了半天沒得聲,以為是幻聽了,卻又聽一聲呵欠傳來,明顯的就從搭下的床簾里傳來。

“小姐,這床帘子何時搭下來的?”好妹下意識的問起,正惱着沒人可用的蘇沫,哪聽到什麼聲響,而好妹這沒有營養的問話,更是讓她直接忽略過去,掌家呀,掌家……蘇沫滿腦子晃的就是這幾個字。

好妹看眼頭痛作苦的蘇沫,於是自個兒便朝床榻邁近。

“呵……唔……睡得本少爺腰都酸了,蘇沫你這床也太硬了了點吧。”揚聲起來的抱怨,立即作實了好妹的猜測,開口就叫道:“小姐,床裏面有人!”

“是啊有人,他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出現,你驚個什麼。”蘇沫沒好氣的掀開了床簾,躺着的男人懶懶的勾着笑看她,慵懶的神情竟然覺得嫵媚妖嬈,哦……蘇沫閉了下眼,蒼天……這男人生來就是個罪孽,怎就讓她給撞個正着了!

“赫連珏,你來幹嘛?”聲音是有氣無力,蘇沫到大方,頹身就倒在床尾的柱上靠着,眼裏又晃回剛剛思起的事。

好妹見是赫連珏,這是第二次在小屋裏見着未來姑爺,到是比第一次能夠適應,知道這人的“執着”,於是丫頭很有責任感的回身出門守在門口,那動作是一氣呵成,跑得飛快。

赫連珏一猛得翻了起來,震得床榻好大動靜的搖晃,“來找你自然有事了,未婚夫主動來看你,高興不?”

找你當然有事了,未婚夫主動來看你,有沒有很高興?”赫連珏猛得翻身起來,床榻上震得厲害,抖得蘇沫的頭磕在床柱上,心裏呼了聲痛,捂着頭坐直了身,惱眼的瞪着赫連珏,高興?見他就倒霉,真不知這幸從何來?

“說吧,什麼事?”蘇沫扯起赫連珏,動作之粗魯,自個兒躺進了被窩裏,心情已是越加煩燥的很。

赫連珏眼中好笑了一記,這女人越發沒有一點女人的自覺!

“母親有請,喚你明日早一點到府,有事相談。”他抖了兩抖衣衫,這才回身看她,只見蘇沫臭着的臉更臭,看他打眼過來,扯了被子捂住頭,悶悶的道:“知道了,沒事就請回。”

連着數日應付這些個貴族夫人們,實是叫人吃力得很,每每面對赫連夫人,她只覺自個兒拍馬屁的話都聽着噁心了,整天應負下來臉皮都笑得酸了,實覺是天下最大的苦的差事。

相較於赫連珏應付蘇府人的輕鬆,蘇沫只覺得太不公平,自打定親以來圍着他打轉的事就越多,如此協議配合於他,吃虧的總是自己,如今她是連一點私人時間都快沒有,思起府里的事,蘇沫嗚一聲難受叫喚出來,驀得扯開被子,立即迎上怒眼橫眉的赫連珏。

拜託,她又哪裏得罪他了嘛!

聽起她的口吻處處透着厭煩之意,本就心高氣傲的赫連珏自然心中騰起火來,喝聲起,“蘇沫可別忘了你的身份,在我面前你到越發蹬鼻子上臉了嗯!”他眼上生怒,只覺火光一衝再沖,“忘了協議么,你說過要給足我面子,但是在我看來,你似乎一點也沒有做到呀。”

厲聲轉緩,懶了起來,微勾的桃花眼波光盈盈,透出絲危險的氣息。

“協議不過是針對在外而已,私下裏就你與我,咱們就不能輕鬆一點相處嗎?”蘇沫感覺到他的不耐,可惱的,她此時沒好心情理會他,或者說哄着他,煩!

無名火起,他赴進床前,居高臨下,長臂一伸,反是蘇沫先憤了眼,拔身飛快退進床最裏面,惡眼瞪起他,“現在不要惹我,不然什麼協議面子,都讓它見鬼去!”

反正有三年之期杵在那裏,她此時與他鬧開也無不可,就不信他當真敢一把掐死她不成!

赫連珏欺上身,眼中凶騰騰的怒氣直噴向蘇沫,而蘇沫只瞪着眼一動不動,眉尖跳動着更火更劣的憤怒。

周身都染滿了他攝人的氣息,但蘇沫此次卻未一點膽怯之意,恐是胸中惱怒太過,到是膽量突長了起來。他雙臂困着蘇沫,上身一點點壓在她身上,着火的眸子突然亮光一閃,一抹輕笑赴出,“呵……”壓人的身子突然倒在蘇沫右手邊,枕着她的手臂笑起,“你在惱什麼,如此不聰明的舉動,可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蘇沫喲!”

聰明的女人,可愛的女人,衝動的女人,膽大包天的女人,真想知道她還有什麼方面是他不知道的!

一吐壓悶在心中的氣息,蘇沫承認當無法掌握自己的事之際,她是很衝動,更多的是火冒三丈,相罵人,剛剛她到想與他干一架,以發心中怨火。

恐是上世經厲有關,總是一個人與殘酷的現實作斗,她每每碰到難題時,都會自個兒一通火起后,再思解決之道,如此時一般理智漸漸回籠,她只吐出兩個字回應,“沒事。”

沒事才怪,這個女人,他到摸出些性子來。

“明早我會去赫連府,你回吧,我累了。”她翻身面朝下壓在被子上,整個人如死魚一般橫在赫連珏面前。

“人煩的不過是得不到的慾望而已,這其實簡單得很,得不到那就毀了擁有它的人,再強佔過來輕而易舉,呵……還以為你聰明了!”說話間他已跳下了床榻,兀自裝死的蘇沫心中動了動,難不成找人暗殺了姑媽……唔……心中一凌,一個寒顫打在腦門,立即否定這人的建議。

“為一已私利就弄死別人,你這人可真夠陰狠的……”她責怪的道,就知道說與他聽也白搭,他們二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死?”他笑一記,回身冷道:“我何時要你弄死人,毀人的方法可有很多種!”冷烈的目光微閃,駭了蘇沫一記。

心中亂了一把,剛剛她下意識就想起暗殺,呃……原來她心裏也住了一個魔鬼,再看眼不好惹的赫連珏,果真這就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嗚……她純純的良知都給這人污染到了!

竟然會想到暗殺姑媽,這太罪惡了,不要說做,想都不應該想才對,可猛得這個“暗”字跳進心裏,姑媽可以暗裏監視着她,給她派了兩個“漢奸”盯稍,如此想來她也沒比要“太光明正大”不是。

這幾日暗訪幫手,到不是全然沒有收穫,府里正少帳房先生,如此正是她安排人進去的時機,只是這個得心的人……瞄到正在喝茶解渴的赫連珏,蘇沫心中一樂,已有了主意,她突然爬起身,下手就抓住了赫連珏,“明天早上你就來接我,早一點,呃,對了,我公公,你老爹可在府里?”

瞄來想去,與蘇府最沒利益衝突的就這赫連家吧,她不信他赫連府還能強了媳婦的家產去!

“你要作什麼?”看那晶晶亮的眸子直衝着自己笑彎彎了眼,實是覺得這女人又狐狸了起來。

“去看公公他老人家呀,還有婆婆,他們可是想我了嗎,啊明天我給他們帶點什麼禮物好了?”

明顯是拖詞的,又看她果真思起要送什麼東西,赫連珏越覺女人心海底針一點兒也沒說錯,剛剛還火焰山一般熊熊燃燒,此時到又風平浪靜得很。

不過……赫連珏扯了仍抓在衣角上的小手,眸中透出一抹不悅,太不喜歡自個兒的心思繞着她打轉,一個女人而已,他似乎對她研究過多了!

蘇沫立即就笑着臉,幫他撫平衣衫,赫連珏卻明顯厭惡的推了她的好意,自己撫平衣衫,厭惡、不愉更加明顯起來。

“嘿嘿……既然是婆婆請我,那你明天可得早點來接我哦!”她一再叮囑,想着公公再忙也有回府的時候,明天去赫連府到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還有,剛才對你太不禮貌了,沫兒這會兒給你道歉了,”她好言好語的說著,眼兒笑得眯眯的,為啥,當然是在哄着這個又鬧脾氣的小子唄,明顯此時他是不愉快了,不知為啥瞪着她是越來嫌棄的很,如此模樣這怎麼行,以後她可還有很多地方養仗於他才成呀!

赫連珏臉上臭得可以,只覺這女人越發沒品,賠着不是當家常便飯般輕易,再扯了袖子就踏步離開,蘇沫趕緊一聲跟過來,“珏少慢走呀,下次歡迎再來逛逛哈!”

夠白的話,使得男人的壓抑衝上頂端,不進反退,回身猛得摟住笑眯眯的女人,冷聲打過來,“蘇沫在你眼裏,我赫連珏可還是個男人?”他漲起厲顏俯視着她,很惡!

再來逛,她可知女兒家的閨房可是男人隨便能來去的么,他會次次這般出現,只是故意惹她生惱而已,不想這傢伙一點也不在意,這腦子是被馬蹄了不成,不然怎麼就少根筋!

“是男人,很男人,又帥又有型,非常之養眼,不過不會是我的男人,咱們只是盟友,可能大概將來咱們能成為朋友,蘇沫會很‘平靜’的與你相處,繼續保持這種非常有‘益’的關係,”邊說邊拔掉腰上的束縛,笑着討好道:“若你能完美配合,蘇沫更加會感激不盡!”

這小子帥得太扎眼,又很會勾引女人,她是要多少心理建設,才不至於被他美美的外表所迷惑,唔……還是那一句話,太罪孽了,誰願意嫁個比自己還亮眼的男人,她又不是花痴!

退一步離開他的身體,保持安全的距離,笑道:“你非常有魅力,所以用不着在我這裏找自信,更不用這麼動手動腳,這很不利於團結知道嗎!”她雖是現代人,摟摟抱抱到是覺得平常,但人是要入鄉隨俗,她可不想太另類與他勾勾搭搭,弄個假未婚夫毀了她尋求完美丈夫的機會,可就太不值得。

赫連珏瞪着她,就瞪着她,聽這女人的話讓人又氣又傷,是氣得內傷!

蘇沫講理道:“你想啊,等你毀了婚時,總不能因為與你這段不清不楚的過往,就真讓我嫁不出去吧是不?我可正值青春年華,美好的日子還在向我招手,還有夢寐以求的完美丈夫,唔……這是個重於禮節的時代,果真得與你保持距離,記着你出門時得小心一點,讓人看到你在我屋裏可就不好……”

蘇沫拔開門先瞄了一眼,向完全呆掉赫連珏一個暗示,小聲道:“門外就只有好妹,趁沒人來你快走吧!”

她這模樣就像在作賊,被人扯着推出門的赫連珏此時竟想的是這個,他玩劣膽大當然做個真正的賊,但一把無火燒着的是,她竟然把他們關係賊化了,TMD,他何時被人如此嫌棄過,不管名義上還是事實,她卻是他的未婚妻,卻不想這女人還當著他的面說什麼尋求美好的生活,找什麼該死的完美丈夫!

哼!一個鼻哼很大聲,猛得推着的人就瞪了眼過來,蘇沫訝詫非常,“又乍了?還有事?”

“蘇沫……”一聲低吼殺過來,嚇得蘇沫立即捂上他的嘴,“嚇死了,你不能小聲一點嗎,要是被人聽到可怎麼得了……哎哎……你幹嘛呀?”

好妹就立於他們跟前,嚇得眼睛都翻起了白光,小…小了半天卻也沒呼出一個字來。蘇沫掙扎的氣力大失,無力垂下的雙手正宣示着她氣儘快人絕,赫連珏凌目猛睜,唇上的牽扯倏得放開失力的她。

在蘇沫大呼氣息之際,只覺身子猛起,發覺赫連珏竟是抱着她朝床榻走來,一股危機感立即攝得蘇沫抖擻一聲喝道:“赫…赫連珏,你不能……”

“累了嗎,休息吧!”聲音輕輕柔柔,就似一陣暖風拂過。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剛剛憑什麼……咳咳……”蘇沫問道,心裏壓下窒息帶來的不適,實是被剛剛窒息所嚇,不然她不會再輕易對他露出膽怯之意,這人有時玩劣到兇殘,有時溫和如春風,這般無法掌控的人,她豈能透出駭然。

於她自身的傲然定是絕不能容忍,於他來說,她更不能次次束手就擒!

“你的話可真多。”

“赫連珏,我不會再怕你,”她起了厲眼,“警告你,若再對我做這種事,一個女人的反抗會叫你後悔莫及!”

是,她是要依附於他,而且在很多地方,但是從來卻是她弄錯了,依附並不代表一味的討好和受辱!

赫連夫人喚蘇沫前來不過是尋求裝扮之道而已。

原來今日是右相的姨夫人過壽,李夫人早邀了相交甚好的姐妹前往,於是赫連夫人便想起蘇沫定親那日,裝扮得很是亮艷奪目,於是喚她來幫忙打扮裝顏,就是要在眾夫人面前出點彩頭。

蘇沫為赫連夫人描了個素雅的淡裝,她這個婆婆本就是一副柔弱氣質,五官細柔,這淡淡施些粉脂,近一觀更覺清麗出塵,與原先那種粉刷的裝顏,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看起來年青不少不說,更突顯了我見猶憐溫柔似水的氣質。

“沫兒啊,你這手可真巧,這些下頭們可是怎麼都學不了你這手藝!”赫連夫人滿意的展露笑顏,這淡雅的裝容特別招她喜歡,對着銅鏡一個勁兒感慨起來。

蘇沫於一旁端看着她,微微勾着笑道:“其實沫兒哪有什麼手巧,都是婆婆你天生麗子,自然的美人胚子,只是略施粉脂就這般美麗動人,別人一看還以為你是沫兒的姐姐了,可比起沫兒強上百輩呢!”

這番巧語,逗得赫連夫人咯咯笑起來,“我就是喜歡你這張巧嘴,比你這手藝更得人心喲,呵呵……”

“哎月娘……珏兒這小子又跑哪去了,剛才明明還在這裏的呀?”赫連夫人問起身後的丫頭,月娘二十齣頭的年紀,瓜子臉很是秀氣,說話也是清素得很,“說是這幾日有什麼比試,這會兒子恐是到後院練功夫去了吧!”

赫連夫人眼上明笑,很是贊道:“這小子雖玩樂慣了,不過一身功夫確實過硬,沫兒你不知,就是連你公公呀也是暗裏誇他這個。”纖指一伸,比了個大拇指。

蘇沫微含笑意,“那是,他是大將軍的兒子,都說虎父無犬子,當然得是這個。”附和着也給了個大拇指,赫連夫人立即滿意的又樂呵起來,看一是非常以赫連珏為榮了,真是個地道的母親!

突然,那滿笑的目光盯着蘇沫的面上是一閃,透出一絲異色。

“沫兒呀,你其實也長得很好,只是稍微胖了點,我看你不如一日少食一點,無論怎麼說瘦下來總是好看一點不是!”明顯的提醒,卻也是嫌棄吧,這個時代以瘦為美根深蒂固了,豈是她一平凡女子能夠改變。

“是,沫兒從此會注意飲食。”入大流便入大流吧,反正她如今也只有隨波逐流一途!不過瘦不瘦得下來,那就不是她管得着的事,話說她到喜歡這肉肉的模樣,多可愛不是!

赫連夫人看她一眼,見她仍然笑得坦然,到又恢復了笑臉,“你可別怪婆婆管得太多,這可都是為你以後好,你想如今這珏兒已是猴精一個了,我與他父親都管不住,以後你二人成了親,惹你傷心的時候肯定少不了,往將來看,沫兒也應該早有些準備的。”

準備?讓她以色誘着老公不出軌,或者說出軌后心裏還裝着她!去……她可沒心思與一大群女人爭一個男人,不過赫連府到也奇怪,這個世道哪家大府里不是妻妾成群,到是威嚴無比,看起來很兇的公公卻就只婆婆一個老婆。

終於看婆婆左照右照臭美完了,於是蘇沫便問出一直想問的事,像是很隨意的插了一句,道:“公公這些日子是在練兵吧,這日頭這般大,中午也不回來歇歇嗎?”練兵哎……當然不會輕易回府了,她這麼問不過是想知道公公何時能回的來。

若直接問公公什麼時候回來,她又得給很多心眼的婆婆一大堆解釋,真是太累。

“他中午不回來,得下午,有時候是晚上,這個時間不定,”赫連夫人果真是臭美完了,放下了銅鏡,又道:“這時候得去右相府了,只是不好帶沫兒去,你也知道……”

“不不……不用,我這就回府就成……”蘇沫連搖着手,弄死她也不想去什麼右相府,那裏對她來說是“龍潭虎穴”,去不得,去不得!

赫連夫人好笑的抓着她的手,笑道:“那怎麼行,你就在府里獃著,別太介意,只當是自個兒府里一般,需什麼只要跟月娘吩咐一聲就是。”

月娘立即就是給蘇沫一禮,顯得尤其的恭敬,看來將軍府的規矩很嚴,這個愛美多心眼的婆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蘇沫點頭,有絲害羞的樣子,似是不好拒絕了赫連夫人的好意,這到讓赫連夫人越發的喜歡上她軟柔的性子,於是又道:“你閑得無事,便去尋珏兒玩耍,婆婆去右相府支會一聲就回來……”

再無聊她也萬不會找什麼赫連珏,還玩耍,是當她小孩子不成!

蘇沫只望公公能早點回府,她到是想過去直接找人,但是聽說軍營里不能有女人進出,得,她也不想搞什麼特殊,故而只能在府里守株待兔!

只是守得好辛苦!

蘇沫府在庭院裏選了處遮陽的涼亭,沒骨頭的身子搭靠着亭沿上,下面是叮咚的湖水,池壁全是白玉而成,透着金亮的日頭,射得人眼冒金花,滿園子的花花草草,散漫着幽幽的花香,可是被這烈陽一曬,都變得悶香難聞了。

月娘很敬職的守在一旁,蘇沫已交待她多次可以離開下去休息,她卻依然顧我的恭敬在那裏,這時好妹已是一搭沒一搭的瞌起了眼,到是與蘇沫“隨意”了這麼些日子,這丫頭到是很快實應了蘇沫的規矩。

累了就坐,乏了就睡,只是此時婆婆的“眼睛”,月娘杵在這裏,即使蘇沫這個主子再昏昏沉沉想搭眼,也是死命的撐起眼皮,嗚……做主子真難,做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憐的主子更難。

突然一陣啪啪的腳步聲驚得亭里所有人一清眼,蘇沫先不好意思的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完了,真沒形象,什麼時候她給睡著了,不僅睡著了,還涎出一行水漬掛在嘴角上,正臉紅難為情的時候,只看庭院中一圓形洞門衝出一個身影。

赫連珏只着雪白墊衣,練功許久已濕透了衣衫,跑起來頭髮飛揚凌亂,邊還嚷嚷道:“在什麼地方,刺客有多少人?”

“十數個人,來報的下人這會就在房門,少爺你趕快過去盤問於他吧。”回話的是府中大總管之一,叫什麼蘇沫記不得了,不過在定親宴上瞧見過一回。

“陳總管,如此驚慌是出了何事?”月娘赴出亭子,立即問起落於赫連珏身後的陳總管,聽他道,“月娘,出大事了,回鄉祭祖的老夫人在京城外遇刺,這同行的下人好不容易才脫困回府報信呀。”

遇刺!京城天子腳下,還是赫連將軍府的人!誰在國際玩笑呀,簡直是嫌命長了不成!蘇沫趁早便提醒了月娘快找婆婆回府,不管赫連老夫人傷沒傷着,這府里總是要由當家主母坐鎮才成!

話說,出了這事,公公是不是也應該回來了,蘇沫自私的想着,於是又給月娘提議,月娘叮囑大總管,大總管派人飛快的去找赫連老將軍。

其實赫連老將軍早有吩咐,家事再大也大不過國事,特別是在他練兵時間裏,府里萬不得輕易打擾了他。

只是蘇沫一句,“月娘呀,敢在皇城根兒下惹事生非的恐不是一般人呀,會不會是胡騎偷境擾事來了呀?”

按照理說這是九月間,此時大草原上的胡騎各部落內戰不息,是沒功夫來攻擊燕國,但是想着胡騎的兇惡,是誰不害怕不是,再說老夫人正遇襲了,赫連將軍又是出名的孝子,通知一聲也不會過才是!

到是沒多少時間就聽大門聲音嘈雜起來,下人們立即紛相告知,赫連珏已救回老夫人,不過聽說人到沒傷着,與蘇沫想得一樣,只是嚇得不輕。

老夫人受了驚嚇,到是把府里一眾下人也驚得不小,一大群下人圍着赫連珏把老太太給抬進了房。

接着就是出出進進的數個大夫過來看診,蘇沫的身份自然也得來關心一下,只是房裏涌滿了人,根本沒她站的位置,於是她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候在房外,只聽到屋裏是哎喲哎喲的呻吟着,聽起來到有幾分作戲的成份。

“我都快沒命了,他們到好,一個個都不見蹤影嗚嗚……”

房裏呻吟沒完,就是直騰騰的怪罪,這時候婆婆和公公都還未回府,其實在蘇沫看來,赫連珏救着人了,應該慢慢的回府,他又不是不知道公公練兵哪能一時說走就走,而婆婆去了右相府,右相府最靠城南離得這北城老遠,這會兒子老太太傷沒傷着,到是抓著兒子媳婦鬧個沒完,豈不是多出一事,全是赫連珏設想不周所至。

蘇沫是無聊至極了,候在門外胡亂想了一通,這時見那陳總管帶起一女子過來,見蘇沫張眼過去,於是陳總管便自發道:“這位是雪姑娘,剛剛就是她在城外救得老夫人,不然少爺也沒這麼快救得老夫人回府。”

蘇沫心中哦一聲,向那女子輕點了點頭,原來是這丫的才是“罪魁禍首”,公公婆婆受罵應該全耐她。

陳總管先進了房估計是去通稟去了,那雪姑娘也向蘇沫施了個回禮,很是端正的有禮,小模樣長得出挑,一股子冷艷氣質很是吸引人,丹鳳眼,挺俏的鼻子,目不斜視,身着一身綠衫素衣,小腰細得能擰出水,一掌而握,這抹冷顏麗色立於高陽之下,竟有越發的奪目起來,來來去去的下人們都無把眼光生她那裏打。

乖乖的,這麼纖細的美人兒竟然會有武功,蘇沫用巡視的目光把人是從頭打量到了腳。

“夫人,你總算是回來了,”候於院門的月娘瞧見赫連夫人的身影,立即就呼了出聲,大至於赫連夫人說起事端,赫連夫人於門口整了整衣衫正說掀帘子進屋,就聽裏面一聲嚴斥襲來,“不用進來了,我還死不了,你們都走,我就要我的好孫子陪着就成!”

赫連夫人腳下一定,在這麼多下人面前,自是露出了難堪。一震神,到是硬着眼就進了房,立即就聽裏面低聲嚷嚷着什麼,聽起那口吻也是赫連老夫人的,唔……這人底氣十足嘛,哪有給驚着。

片刻功夫赫連夫人就出了房,在門口定了下,目光掃了圈院中人,在蘇沫面上頓了下,鬆了下蹙起的眉頭,才朝那叫雪姑娘的姑娘問道:“是你救得老夫人。”

“是。”果然人冷,這聲音也冷得很,卻引起了赫連夫人一眼探究,深了眼,蹙了眉,盯着她不放。

雪姑娘再不卑不亢的道,“既然老夫人已無安全回府,那麼雪嫻也可以離開了。”她矮身施禮,來得乾淨利索,蘇沫下意識朝婆婆掃了一眼,果然婆婆眼中不耐,透出惱色,卻暗暗涌動,“你還不能走,老夫人有請,雪嫻姑娘請進吧。”赫連夫人讓了身,朝裏屋示意她進去。

雪嫻低着的冷眼幽了幽,便緩步進了房,蘇沫立即一撇嘴,裝腔作勢!連她都看着難受,想來重禮節、規矩又極愛面子的婆婆,當然更加看着這很“清高”的人極不順眼了!

“娘遇刺了……”驀得院口就是一哄聲嚷道,赫連將軍一身盔甲未換,直接就奔回了府,腳下大闊數步已到房門跟前,赫連夫人張嘴欲說什麼,赫連將軍已然赴進了房。

赫連夫人抬起抓人的手,猛得划落,惱的一眼閉起,就聽屋裏老夫人斥道:“她那還叫對我上心,哼,沒看今天穿得花枝招展,畫得那般狐媚勾人,一點赫連夫人的端莊也沒有,你們一個個到都違護起她了不成……那我呢,別管了,讓我這死老太婆早死得了,嗚嗚……”

“娘,你別惱呀,兒子下來好生說說她……”

“奶奶你莫要傷心,孫兒看着多心疼呀……”

蘇沫正偷聽得起勁了,赫連夫人突然哼了一聲,就道:“沫兒,隨我來,咱們回房去。”赫連夫人帶着一肚子氣,扯過蘇沫就牽着離了去。

回到婆婆與公公信的房裏良久,蘇沫是試着寬慰她的,卻不想惹來赫連夫人更多氣,原來自從赫連夫人嫁入赫連家,與這老夫人就從沒一天是和平相處了的,在赫連夫人嘴裏的老夫人,簡直就是個“后媽級惡婆婆”。

於是蘇沫安靜的就當個聽眾,因為所受無限重壓力的婆婆,如今想要的就是一個好聽眾,聽她把一肚子“垃圾”全倒了出來,如此才能舒坦一點。

一說便說到了傍晚,蘇沫到像是在聽故事,時間不知不覺過得很快,有前世許多影視劇,什麼婆媳大戰之類的經驗,蘇沫到也能與赫連夫人插上幾句嘴,於是赫連夫子說起心中的苦,是一道又一道,似永遠也道不完一般。

可是時間不等人,今日看來是要白來一場了,日頭漸漸西偏,蘇沫趁赫連夫人喝茶的功夫,就道:“婆婆,時間太晚了,我看還是先回去了吧。”

才剛一起身,赫連夫人就哎一聲出來,抓住蘇沫道:“沫兒別走,今晚就陪着我好不?”

“啊?”今晚,陪她?她!

赫連夫人立即怪道:“那兩個臭男人今天是別想出得那屋子了,你就留下來跟我鬧鬧磕,不然婆婆這心裏一閑着就會直鬧騰……”

蘇沫有苦難言,她是想聽故事,可是……嗚……陪着心裏受創,為長久受“壓迫”的她作開解和引導,也是一份累人的差事呀,而且她還有正事要辦,真的很沒空嘛!

“這樣,你教我畫妝呀,你不知道我今天這裝容,那些夫人們有多艷羨……”

死撐着直打架的眼皮,蘇沫迫使自己趕快醒來,昨夜赫連夫人纏着她說了很久的話,果真如她所料,赫連家的兩個男人一晚上都守着老夫人,這也難怪婆婆會吃飛醋了,這個老太太果真是個很麻煩的人物。

讓好妹打聽了月娘,知道赫連老爺凌晨才回的房,所以蘇沫早就候在老夫妻兩的院子裏。這庭院命名為“蒼松閣”,院子裏少花少草,種了一大圈的大松樹,早晨的空氣很清新,不知名的鳥兒在樹梢間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聽起來很是悅耳動聽。

晨時起,院裏的婆子丫頭已經開始忙活起來,打掃收拾庭院,動作都刻意的放輕許多,下人們瞧見蘇沫在院子裏瞎轉悠,很是恭敬的請她入花廳里歇着,蘇沫笑眯眯的道:“沒事,這裏空氣清新,站在院子裏人也清爽很多,再看着姐姐們來來去去的忙活,沫兒這瞌睡蟲都跑得光了,是被勤勞的姐姐們感染到,沫兒這會兒可是精神百倍呀!”

“哦,老夫這院子這麼般好嗎,哈哈……”赫連將軍站在門口,赫連夫人溫笑着為他整理着衣襟,聽到蘇沫與下人們的對話,便哈哈大笑起來。

“老爺,夫人!”下人們躬身行了禮,便又做起手中的事。蘇沫笑嘻嘻的走上前,施禮道:“沫兒見過公公,婆婆!”還未等人說話,便緊接着關心道:“公公,婆婆昨夜可都休息好了?”

到沒聽說老兩口鬧騰什麼,莫非婆婆那怨氣已風平浪靜!

“沫兒呢,第一次在府里休息,睡得可慣了?”赫連夫人笑着問起,“昨夜裏你公公有事忙……”拖得好長,“婆婆纏得你晚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呢?”

赫連將軍不自在的嗯哼了一聲,赫連夫人兀自看着蘇沫笑眯眯的。

“睡得可好了,姐姐們服侍得也盡心,真像在自個兒家裏一樣,嘻嘻……”原來老倆口也會鬧捌扭呀,恐是婆婆根本沒把那些“哀怨”說與公公聽吧!

“公公,沫兒一早過來候着,就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蘇沫遲疑的說道,這時婆婆已進房,似是去整理梳妝去了。

赫連將軍穿一身勁裝暗青色長衫,袖口上,褲角上全用皮革扎了起來,高壯的身材非常挺拔威武,一串大鬍子看起更加讓人覺得威嚴無比,此時正活動着手腕,一副要練練腿腳功夫的模樣。

聞聽蘇沫這麼小心翼翼的請求,赫連將軍虎目乍亮微微一閃,領着蘇沫去了書房談話,聽完蘇沫的話,他先是帶着探究的目光凝視蘇沫片刻。

“老夫手下確實有你要的人,此人原本就是帳房出身,一手精妙的珠算技藝,恐是這京城裏無人能敵,不過……”掩了下眼,似乎有些難言之癮。

蘇沫那個激動呀,還真是找對人了,一來就碰上個頂尖算帳高手,她豈能放過,才不管那人有多少不過!

“公公,有什麼儘管說,沫兒就請他了,無論有什麼問題,我都給他解決。”

“此人原是老夫帳下的軍師,一場大戰去了右臂,當然這並不影響他的技藝,因為此人左右手均能寫會畫,左右手熟練的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哦,這麼厲害!”只看一雙大眼都晶晶閃亮,一副又驚嘆,又崇拜的蘇沫,直讓赫連將軍裂開了嘴角,他繼續道:“不過那場大戰他失了一臂后,便對人事都有些心灰意冷,已經退伍多時,而且此人性格也孤傲得很,我看不是很好駕馭。”

蘇沫死磨硬泡,總算弄來了那厲害之人地址,給赫連將軍一陣好謝,便跳着腳急着尋人去,赫連將軍跟上來,突然問道:“沫兒,你家裏的事,本來做公公的不好參於,不過你竟然先提了出來,可否告知公公,你是打算如何?”

僅憑一個小女子,真能奪回府中掌權,很讓人懷疑!

“府里生意蘇沫豈能不關心,姑媽正愁着沒有一個好帳房先生,沫兒能為她解憂的定當義不容辭,不過還得謝謝公公提議的這個人,沫兒相信他一定會讓姑媽滿意的。”人能幹了,姑媽豈能有話說。

如此她蘇沫更滿意了,嘿!

赫連將軍掃了眼身後的小丫頭,看她那狡黠的小模樣到挺信心十足,還在他面前虛來一套,什麼話都留下半句,讓你知道她的打算,卻又不明說要奪家產,她做事很細緻,相信,她能來找他幫忙也是前思後想,琢磨透徹了才如此選擇。

選擇相信赫連府!

“你小子,這是打算去哪裏?”

前面的赫連將軍突然一聲厲起來,蘇沫繞出來一看,哦,原來是赫連珏,他一身勁裝白衣,長發因跑動起來正飛揚着,狹長的桃花眼,看到蘇沫時,似立即隱了剛要說話,身一側閃進了房,只道:“來看看母親如何,娘……”

聽到一聲撒嬌意味的輕喚,只覺背脊生麻。

“將軍……”真想不到,婆婆原來是這麼喚得公公,赫連珏剛進房去,赫連夫人就拖著兒子走出了房,完全破壞了蘇沫此時正想閃人的衝動。

唔……真的好急,好想立即把那能人尋回府去,如此她才能安生呀!

“將軍,為妻已讓下人們備了早膳,今日難得沫兒來府里,咱們一家人也好久沒有聚一聚了似乎?”同在一個府,卻各人都“忙碌”得很!

看婆婆那笑模樣,到像是完全不氣了,不過蘇沫從那流光閃閃期盼的目光里,還是探究到一絲怨懟的意思。

“娘這麼說,我到是餓了,爹你說呢?”赫連珏笑了眼,先朝膳廳行了一步,赫連將軍嗯了一聲,低聲道:“晚點去軍營就晚點吧,反正有子謹看着,我也放心……”跟著兒子身後也進了去,因為緊急練兵,所以赫連將軍不用每日早朝議事,只有重大事件時,會有宮裏人通報他直接進宮面聖。

蘇沫笑成一朵花,手上挽起婆婆跟上他們,赫連夫人見蘇沫那打趣的眼神,昨日一時激憤到是與這丫頭說得太多了,沒一點私隱保留,此時自覺難為情得很,帶起笑好氣的颳了下她挺俏的小鼻子。

“呵呵……”

非常和和氣氣的早膳,當然表面上看是這樣,赫連夫人很是殷勤的為赫連將軍布着膳,盡心的伺候着丈夫,不過轉眼之間背着人的那一雙水蔥似的縴手,時不時會一握再握,很用力。

而她的丈夫很是享受着妻子的服侍,嗯嗯的哼着聲,看似非常的滿意。

赫連珏與蘇沫二人有那晚的事發生過後,兩人似乎相看兩生厭,雙雙把對方過濾不計,言談間,赫連將軍問起赫連珏在軍營中的情況,這才知曉赫連珏與李達升明日郊外比武,兩隊人馬已摩拳擦掌,看他激動自信的神色,似乎早就望着這場大比拼!

“嗯,多花些心思在這上面到還不錯,沒想到這子謹收拾你們這幫公子兵,還真有兩下子!”赫連將軍低語的笑道。

赫連珏眼中閃過不屑,直瞪着蘇沫,他可聽說有這場比拼全靠這女人所賜,狡詐的女人到是找到他的軟肋,看她正中他心思的份上,這次便饒過你的多嘴多事!

“那珏兒你一定得奪了頭籌,比過所有人!”赫連夫人打氣的道,眼中晶晶閃亮,對兒子也是自信心十足,非常支持和鼓勵。赫連將軍只道:“別丟我的臉就成,看你也不是那麼孬才對!”勾起的眼角,到也是心裏暗贊着赫連珏。

“爹娘放心,兒子哪次輸過人!”

這到是,好的,壞的,他都不輸人,蘇沫撥着飯,嘲弄的撇了撇嘴。

“呵呵……我兒子什麼人,娘相信你,呵呵……”這麼久時間,赫連夫人此時才真心展開笑顏,當然赫連將軍也眯了眯眼,盯著兒子目光充滿了讚歎。

到是忘記了這小子渾的時候,多惹他這個老子冒火了,唉……這就是家人的疼愛呀,好無私,可惜蘇沫永遠也感受不到,嗚……

正在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時候,月娘低聲向赫連夫人說了什麼,好傢夥,立即就看婆婆變了臉,她道:“婆婆吃不下飯,正難受着,說是要將軍過去看望一下。”

一聽這話,赫連將軍濃眉緊掐,轟聲推開桌子就立了起來,“那我得過去一趟,你們先用着。”赫連夫人呼息一急,瞪着滿桌子直起火。

“哦,那個沫兒呀,去找人喚着珏兒一起去,他住的那地方複雜得緊,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讓人放心。”赫連將軍臨門口提醒了一聲蘇沫,便大踏步離開。

“哦……”蘇沫吶吶的應着,盯着射來極不悅的目光,頭一低,眼一閉,那什麼眼神,到以為她非要與他相處了不成!

可氣!

可氣得很吶,赫連珏剛出得府門,衝著氣撞開蘇沫直接跳上了他的大馬,蘇沫憤了下眼,又暗呼一口氣掩過心中煩躁。此時她還得利用他甩掉身後兩個大“漢奸”,秦芳,陸仁。

好妹跟在蘇沫身後,見未來姑爺早上了馬,小姐低着頭立在當場沒動作,便問道:“小姐,讓秦芳他們駕輛馬車吧。”

她可記得,未來姑父不喜坐馬車,那晚就是帶起小姐騎馬瘋跑,實是太傷風敗俗,對小姐的生譽很不好!

可現在她管不了什麼生譽,再說蘇沫本就沒把名聲生譽看得太重。

“不用,難得能與他獨自相處,你們……”蘇低聲說著,害羞的看着面前的好妹,好妹瞭然的羞紅了臉,就對秦芳二人道:“小姐有未來姑父護着,你們還多什麼事,別跟着來了。”

兩個護衛似有疑慮,但看赫連珏很不悅的瞪過來一眼,於是掩了遲疑,二人跟着好妹進府等候蘇沫歸來。

蘇沫只當沒看到他眼中的嘲弄,那一眼眼瞪其實是她。

看她笑着臉友好的道:“那天的事,我們都別計較了吧,我讓你生了氣,你也報復回來,咱們已經扯平了,我都不計較,相信很男子漢的珏少也不會再與蘇沫過不去吧!”

“那……”她伸長了手,要赫連珏拉上大馬,面上笑笑的帶着討好的意味。

“你以為還有機會上我的駿馬!”譏諷一聲,赫連珏跳下馬,喚了府中駕馬的小廝,蘇沫沒意見的自發進了馬車。赫連珏騎馬跟在車后,嗒嗒的馬蹄聲有一段距離,馬上騎士俊臉上陰沉得很!

以為她稀罕嗎,哼,坐馬車更舒服!

這裏是一個叫“平安巷”的地方,蘇沫很意外,繁榮的皇城腳下,竟然會有如此貧困的地方,爛瓦斷牆,街道狹窄,地面大洞小洞的泥巴路,一路行來硬是花了三個時辰才找到那人的住所,那人叫“老易”。

泥巴糊的三間土棚子,院子中種滿了綠油油的小菜,左面是用籬笆隔起養家畜的地方,不過裏面就兩隻大母雞,咯咯的直叫喚,似乎正餓得不行。

赫連珏一見這種光晃,騎在馬背上是怎麼也不下馬了,蘇沫他一眼,冷冷的,這人夠嬌貴,還嫌棄上了不成。

其實這裏雖然破爛,但主人家收拾得很乾凈妥當,院中雜物也很有條理,看得出這老易是個謹細之人,聽聞有響動聲,一斷臂男子便走出了房,很幸運,老易在家,蘇沫只覺這趟沒有白來。

以為這老易有多老,原來不過三十齣頭的壯年漢子。

“易先生好,小女子名喚蘇沫,此次前來是為了……”蘇沫大方的介紹完自己,就說出此行目的,到是沒把這老易一臉的淡漠當回事,直接說完了來意,便笑着道:“不知易先生意下如何?”

老易穿一件泛白布衣,同樣乾淨整潔,右臂空蕩蕩的有風吹過,空袖飛起揚了揚,另一隻完好的左手,立即壓下空袖,右身一側躲過蘇沫的目光。

五官平凡並不出眾,但這渾身儒雅的氣質,卻讓覺得他並非凡人,只是這臉上依舊淡漠得很,只聽很沉很沉的聲音回道:“沒興趣。”立即側着右身向房裏去。

“你在害怕,就因為沒有了一支手臂,怕被人取笑你是沒用的殘廢嗎?”

“你在害怕,就因為沒有了一支手臂,怕被人取笑你是沒用的殘廢嗎!”蘇沫急中生智,帶諷帶激,迫使離開的人立即就頓了腳步,猛一回頭盯上蘇沫,淡漠的眸子微波涌涌,似被刺激到,扎得面上騰起一絲人氣。

確實是人氣,不然她都認為這人是木頭作的,淡漠的疏離確實很孤傲。

“易先生原本是赫連將軍麾下的軍師,能做軍師之銜的人豈是平凡之輩,如此只因失了一條手臂就心灰意冷,不是太辱沒上天賜你的這份聰明才智了嗎!”

一激既中,再激再勵,要的就是他一個回應,其實蘇沫早看出他並非真正淡漠,剛才壓住空袖子那份急迫,如此在意別人目光的人,豈能淡漠的了!

而她此時只想,無進手中,當然這手段太卑鄙,打擊他主是看他是否還沉得住氣。

只是這人果然非凡人,剛微一動氣的面色,稍稍一緩已無波無瀾,淡聲問起,“你是將軍什麼人?”

蘇沫笑起臉,立即恭敬稟道:“小女子蘇沫是赫連將軍兒媳婦,那位……就是赫連將軍的公子,蘇沫的未婚夫婿赫連珏。”向他指了仍在門外騎在馬背上的赫連珏,此時他也向這裏望過來,臉上很臭很不耐煩,差的就是直衝蘇沫冒火。

老易眼中仍無波,向赫連珏看了一眼,只道:“請姑娘轉告將軍,很感激他舉薦提拔,不過在下喜於平靜生活,實沒有意志再為姑娘效勞,抱歉!”

看他一作輯,明顯的逐客之意,蘇沫當然不相信他會因人情事故而折腰的個性!

掩了臉上過多討好的笑意,靜着臉,非常認真的道:“早聞先生才能,於是蘇沫才向公公尋來先生住址,當時公公已說明你並非凡人,更清楚你又怎會驅於我一女子之下,不過實在是蘇沫家中急迫,實需像先生這般的能人協助,如若剛才有冒犯之處,還望先生你見諒!”

“不會。”他淡聲道,回著臉,向旁一側。

蘇沫觀起他整個神色,剛剛的不耐緩了不少,不過卻冷淡了起來。聽聞一串雞鳴聲,那老易自故從雞棚上的竹籃里,抓了一捆嫩草蹲在院中一隻手砍剁起來,似乎蘇沫再怎麼厚顏不知離去也沒有什麼關係,完全把人當成了空氣。

這人又更冷了幾分。

“這草可真嫩,易先生如此寶貴的手竟然用在這上面,可是太可惜呀!”她嘆了一記,在老易生怒前,抓起一把嫩草碎,便口中咯咯的喂起雞兒來,兩隻母雞爭食吃得很歡,蘇沫笑眯眯的道:“這兩隻母雞可真瘦,不過蘇沫最愛吃瘦嫩的禽肉,看它們也一把骨頭根本不能下蛋了的樣子,易先生可否把這兩隻母雞折銀賣於蘇沫呀。”

她瞧着他,故意譏笑他口袋空空,窮酸得很,人啊再孤傲,若沒本錢,卻也不能固執自賞不是!

“不賣!”這兩個字是咬着吐出口的,老易盯着她一眼,很厲,或者叫憤怒。

不激得你認清現實,她就不是蘇沫!

蘇沫剛張嘴,想要再接再厲,有人卻是不樂意了……“蘇沫你搞什麼明堂,到底還要本少爺等你多久?”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事才耽擱這麼多時間,珏少若很急的話先行一步吧,沫兒今日必需得請得先生出手相助,不然……”她低着顏,聲音漸漸帶上泣音,“不然這整個蘇府可還是沫兒的家,雖然有你與公公作依靠,但是這些內府里的事,公公也言明愛莫能助呀!”

這是她的難題,也是她的可憐,雖然不屑別人同情,但是若這份同情能夠讓人心軟,她丟點小臉示一示弱卻也沒有關係。

“你快一點!”赫連珏臉上更黑,就知道這女人又再耍詐,她在他面前何時這麼低聲下氣裝可憐過,當然若是有的話,肯定是有所圖!

這女人就一猴精!

蘇沫一改笑顏,柔柔弱弱的道:“易先生,蘇沫就向你言明了吧,自從我爹爹去逝后,唯一的姑媽就霸佔了整個蘇府,外面的人都傳蘇老爺如何如何,就連皇上也大加讚賞了我爹與蘇府,恩賜蘇府是大仁商,可是誰會成想,大仁之家唯一的女兒卻是現在這般田地,出門在外全由人監視,在府里言行更有諸多限止……”

老易淡漠的顏上漸漸息了火,胸中一團憤怒之氣也消散了去,淡幽的眸子閃過動容。

“……雖然蘇沫要嫁於赫連府,生活上定然無憂,但是蘇府是我爹一手經辦起家,再說如今已然擔了這麼多名聲,蘇沫自身是小,怕的是府里在有心的姑媽掌管下,若有什麼閃失,毀了我爹一世名節,作為子女的蘇沫是萬般不能不過問呀!”

當然得過問,不然她沒信心在這亂世生存下去,必得這最有可靠的保障,所以她一來便向老易言明,她有自信他不是個多嘴舌的人,更相信他一定會相助於她。

因為只有自己相信自己,才會讓別人相信蘇沫。對蘇沫現在而言,自是把信任看得比什麼都重。

要有一幫維護自己的臂膀,更要安心無憂,當然得用最穩妥的人相助,所以她會如此誠肯,只是擺明一個立場,話多說無益,蘇沫講完自己處境,和對老易的敬重和希望,便乾脆的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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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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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衝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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