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獸戰鬥

第十七章 人獸戰鬥

第十七章人獸戰鬥

第二天,田組長三人來到一處草灘間。在那裏,他們發現了好些幾百斤重的頭上長了犄角像牛一樣的動物在吃草。曾之威問道:“組長,對這種動物是殺,還是不殺?”田組長看着那些悠閑自得、對人無懼也無關的樣子的動物說:“我看免了吧,那是對人溫和的草食動物。”他們向南走了兩三公里,田組長發現右邊的草叢裏伸出一個碩大的鳥頭,從那鳥頭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態。當他端起激光槍的時候,那鳥發出了一連串的“咔咔咔”的警告聲。他用激光槍切斷了大鳥脖頸的前部,那鳥從喉部發出了一聲尖歷的慘叫。在鳥頭觸地、鳥身傾翻時,幾百米的地方也傳來了“咔咔咔”的鳥叫聲,隨即一陣大風撲草的聲音快速由遠而近,一隻兩層樓高的大灰鳥踏着急步,用翅膀扑打着草叢,奔到了斷頭鳥的跟前,把三個人都遮到了它的翅下。這隻趕來的大鳥看到斷頭鳥的慘狀,憤怒地用它的大翅用力扑打地面,用它的雙腳在地上亂踩,不停的發出“唧呀,唧呀”的叫聲。三個人被弄得睜不開眼,夏荷花和曾之威的激光槍都被打落在地。田組長站不穩腳,沒法朝大鳥開槍,那大鳥一翅扇下,硬實的翅膀正好打在他的肩上,他承受不了那幾百斤重的壓力,一下摔倒了。但他依然抱着激光槍,隨時準備伺機向大鳥開火。大鳥扇着、叫着、跳着,陷入了瘋狂,它用腳趾一撥拉,把夏荷花和曾之威都拋到了十米開外。

還好,柔軟的荒草救了他倆的命,也沒有使兩人受到重傷。田組長倒地后,躺在地上反而有了安穩的感覺。他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朝上一看,見到那碩大的鳥頭正在自己前方上空,他忍着肩痛,舉起激光槍朝鳥的頸部扣下了扳機。隨着一道藍光閃過,那鳥頭“咚”的一聲,砸到了離他只有四五米的地方,鳥身撲騰了幾下,把他壓到了下面。田組長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激光槍也被死死壓住,一點辦法都沒有。夏荷花和曾之威從驚恐中醒轉過來,忍着傷痛趕緊去撿自己的槍,但令他倆失望的是,兩把激光槍都已損壞,一把槍管彎曲,一把上蓋碎裂脫落。他倆在慌亂中尋找組長,叫着組長,叫了好幾聲后,才在鳥身下面聽到了田組長艱難的回應聲。他倆去推那鳥的身體,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才使那鳥身稍微偏向一邊。田組長依然沒有辦法出來。曾之威說道:“我們去把那鳥頭搬來,頂到這鳥身靠組長這面,再用力推。”他和夏荷花去搬來了鳥頭,把鳥頭頂靠到鳥的腹部,再去扳那鳥的脖頸。果然,那鳥身下面有了一道空隙,田組長從鳥身下爬了出來,又從那下面拖出了激光槍。田組長活動了一下左手說:“還好,骨頭沒被打斷。”夏荷花接過田組長的激光槍,說:“我和之威的槍都被打壞了,你這支看來還行。”他扣了一下扳機,把那像樹杈一樣的鳥爪切到了地上。曾之威說:“這鳥起先差點把我踩死,那鳥趾離我胸部才有一尺來遠,再踩過來一點,我就被踩成肉餅了。”夏荷花說:“我們三個人都是命大!”田組長說:“回去吧,這裏不要久留。萬一又碰到什麼情況,你們的槍都壞了,沒有辦法對付。”夏荷花問道:“要不要弄一點什麼東西回去做個紀念?”田組長說:“切下一截鳥趾頭吧。不要太重,有三五斤就行。”夏荷花用激光槍切下了一截鳥指頭,曾之威用田組長的攝像機給兩隻大鳥攝了像,忙完了這些,三個人拿起隨身物品,夏荷花提起那截鳥趾頭,都有些掃興地從原道撤回營房去了。

下午三點多,田組長三人回到了岩洞。夏荷花向搞後勤的老狄三個人描述了殺滅大鳥時的驚險,老狄聽了說:“也許,我們今晚還有一場人獸之間的戰鬥。起先,我們都聽到了洞外草叢裏,有好些好像個頭不小的動物在嚎叫,它們忽此忽彼的叫聲都是朝這山洞而來,我聽得出來,它們的叫聲都很焦躁,今晚肯定會找個時機向我們發起進攻。”田組長說:“按常情,它們會在傍晚的時候發動襲擊,你們給老王打個電話,把我們這裏的情況告訴他,叫他們三人早些回營。”老狄應了一聲,站到一旁給老王打電話去了。洗完菜依然綁着圍裙的石堯提起那截鳥趾頭觀賞了一會,惋惜地說:“這截鳥趾頭如果拿到地球上拍賣,估計能賣好幾百萬元。這爪子可以進博物館。”曾之威說:“這裏新奇的東西太多了,許多的物種我們在地球上從來沒有見過。”另一個搞後勤的矮胖子和家樂給鳥趾進行了稱重和測量,並用電腦本做了記錄。他做完了這些,感嘆地說道:“我發現,這裏的植物跟地球的相差不是太多,動物大多卻長得和地球的不一樣。這裏的獸類長得太奇形怪狀了,怎麼有三隻甚至四隻眼睛的,有的在腦後還長有眼睛和耳朵,多一份觀察和鑒聽功能。”田組長問老狄:“晚飯怎麼安排?”老狄答道:“火烤金龜、白斬蜥蜴、大蘑碎片、鳥心山蕨湯。這是真正的天堂美食!”田組長打趣地說:“你搞的這一餐,如果是在地球上,會讓我們一頓吞下百萬金,一口吃下一堆金元寶!”老狄說:“如果是在地球上,我們是在暴殄天物。

但是,我們現在是信手拈來,吃了可不需要捫心自問。到時,我給你們煮好,你們儘管吃就是了。怎麼樣,你們先沖個澡吧,那鍋里的水已經燒熱了。”田組長點了點頭答道:“好。今天是要好好的洗個澡了。”他朝夏荷花和曾之威說:“我們三個都要好好地洗一洗,沖沖晦氣!”

五點剛過,老王一夥三人回來了,他們帶回了一隻美麗的大蝴蝶。和家樂用手機放大尺量了量蝴蝶的翅膀,那翼展竟達1、88米,引得大家一陣嘖嘖稱奇。姓宋的組員來不及把槍和背包放下,興奮地告訴大家說:“今天打得太過癮了,我們三個人一共殺死了四十八頭大動物,許多的袋熊、角豬、三尾牛在激光槍前都不堪一擊。有一頭黑斑虎被我用激光槍切掉了一半的大腦,靠着慣性還跑出八十多米才倒下。”正在卸背包的陸大偉向走上前幫忙的夏荷花問道:“你們的戰果如何?”夏荷花帶着自嘲地“哈哈”一笑說:“損失慘重!損壞了兩把激光槍,才換來了一個大鳥的腳趾頭。我們三個人都還險些被那大鳥弄死。”陸大偉疑惑地問:“有這回事?”曾之威指着扔在一旁的鳥趾頭和壞了的激光槍說:“不信,你自己看看吧。”老王一夥三個人湊上前一看,見到那鳥趾上的爪子就有一尺多長,都驚訝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晚飯的時候,九個人坐在簡易的板凳上享受着在地球上誰也無法得到的美味佳肴。大家對清嫩滑爽的金龜肉讚不絕口,朝那一大盆越嚼越香的蜥蜴肉連連下箸,囫圇中把那大蘑碎片和鳥心山蕨湯也消滅了半盆。大家正吃到興處,老狄又去端來了一盆山龜湯來,老狄說:“這隻龜躲在裏間的一塊石片下,我開始以為是一條蛇,後來才發現是一隻龜。這隻龜好大,明天早上還可以煮一盆湯。”

大家吃着飯的時候,天漸漸黑了下來。一大一小的兩個月亮在這天幾乎同時升上了天空。月亮一上來,外面嚎叫的野獸更猖狂了,嚎叫聲一聲緊過一聲,不多時,就變成了連聲的眾嚎——很明顯,它們要把人驅出岩洞。田組長吃過了飯,拿起手機走到已開始站崗的和家樂身邊打電話。他站在洞口向安全廳彙報了當天的戰果,說明了兩把激光槍損壞的原因。安全廳的人聽了他的彙報,肯定了他們的成績,並說明天一早就派一架直升飛機送兩把激光槍和其它的補給來,還交代他們要注意安全,有事要及時聯繫。

和家樂打開激光槍的照明開關,開始用激光槍的光源向外照射。但是,野草漫漫,桿粗葉長,深深的草叢中,只能見到草尾巴在晃動,根本見不到那嚎叫的動物。夏荷花吃過飯也走上前來,他看了一會晃動的地方,猜測地說道:“這很可能是一種猴類動物。”田組長收起手機說:“如果是猴類,也是一種體型好大的猴。這個山洞我們住定了,你們站崗的見到它就打,別讓它整個晚上都來騷擾。”陸大偉也站過來說:“對,見到它就打,不管它是什麼動物!”

令大家猜測不到的是,天暗下來不久,那被認為會在傍晚發動襲擊的動物的嚎叫聲漸漸遠去,洞外那片大草灘恢復了前夜的安寧。大家見那動物已經離去,估計不會馬上回來了,除了站崗的和家樂,都陸續轉回洞裏,在後勤小組搭起的吊床支架上掛上自己的吊床。夏荷花邊給床墊充氣邊說:“組長,這裏今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天然別墅,你先給這個洞取個名吧。”田組長笑着說:“你想給這個洞取個名你就直說,別掛到我的頭上。你說吧,叫什麼名好?”“我想……就把這叫九仙洞吧。”老狄反駁道:“九什麼仙,清一色的九條光棍,我看還不如叫九條光棍洞來的幽默。”曾之威說:“哪有叫光棍洞的道理,最少也要叫個九雄殿或九漢堂之類的名稱才不會自損尊嚴。”陸大偉轉過身來說:“我看這還不如叫懸心洞。我們九個人都把心懸在半空中,等候着那些不知名的動物前來搗亂。叫懸心洞名符其實,其中還隱藏着我們的一段故事。”田組長贊同地說:“叫懸心洞好。貼切!”

夜半三更,洞裏的八個人都進入了夢鄉,不時還把鼾聲打起。接崗后的石堯站在洞口站崗,不停地用強光向草灘方向照射。他聽到好些不知名的動物的叫聲都很遠,原本緊張的心情慢慢變得安定下來。他看着被風輕輕吹動的草葉,望着西行的雙月和滿目繁星,心想此時應該是地兄七這一帶最好的節氣。他聞到了一種淡淡的植物芳香味,覺得這裏的夜晚真是好爽。但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淡淡的芳香味卻是那群猴子的傑作,是一種從它們屁股中放出的、會使其它動物昏迷的氣體。三隻大猴子站在洞的右側上風處放了兩三分鐘這種香屁后,石堯覺得很疲乏,找了個石塊坐了下來。他坐下了才一下子,就感到眼前的一切都在飄飄忽忽,儼然處在夢中一般。他最後只看到幾頭像猴子一樣的動物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就很快歪倒睡著了。

一頭為首的大猴子站在昏睡的石堯身旁向外打了個手勢,二十幾頭大猴子陸續進到洞內,撅起屁股就朝熟睡的人放起香屁來。處在睡夢中的人聞到這種香屁,睡得更沉了,既使在耳邊打雷也無法使他們驚醒。這群猴子見所有的人都被熏倒,放肆地到處搜尋起東西來。他們把人用的鍋、鏟、刀具、激光槍、攝像機、手機、打火機、照明燈具及背包、衣物、食品等東西一趟一趟地搬到草灘里,搬到最後見沒有什麼可搬了,有一隻猴子還去扯老狄穿在身上的衣服和褲子,把老狄弄得險些滑到吊床下。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那群猴子才在那頭為首的猴子的召喚下跳進草叢,“咿咿咿”地叫着,得意地離去。

第二天,新太陽剛剛升起不久,運送補給的直升飛機來到了岩洞的上空,飛機上的人沒有看到燃煙信號,也沒有聽到手機電話的呼叫,打給第四組的電話也無人接聽,連機載雷達也沒有發現地面有人。他們根本不知道第四組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猜測那一個組肯定碰到了意外,也許已經全軍覆沒。上午十點,直升飛機在安全廳的指示下改變了飛行路線,飛機到另一個組裏去運載一位被野獸咬傷的傷員,第四組的人也還沒有一個人睡醒。十一點過後,火熱的新太陽烤得石堯臉部火辣辣的疼,他醒轉過來,發現自己狼狽地睡在地上,槍和鞋子都不知道去哪裏了。他想起自己站崗的職責,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赤着腳慌張地奔進洞裏,大聲地喊道:“你們快起來,我們遭到動物襲擊了。快……”田組長和曾之威首先被叫醒,他倆匆匆地下吊床時發現地上沒有鞋子,只好光着腳板跑去拿槍,但走到槍架前才發現,槍架中空無一物,石堯說:“我們的東西全被一群大猴子搬走了。”田組長大喊道:“你們快起來,那種動物已經來過我們這裏了,我們遭到襲擊,東西全被搬走了。”但是,他的叫聲並沒有叫醒睡着的人。石堯說:“那種動物放出了一種快速使人昏睡的氣體,我就知道是被那種氣體熏昏的。”他和田組長、曾之威都去搖還在昏睡的人,但除了夏荷花睜開眼獃獃地看着搖他的曾之威,其它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搖醒。田組長召集石堯和曾之威研究了對策,三個人作了簡單分工:由曾之威到洞口偵查情況,讓石堯鑽木取火,他自己依然去搖醒依然還在沉睡的人。

火,在石堯的鼓搗下終於燒起來了。曾之威提回來兩隻臊氣十足的綠毛鳥,那鳥被架到火堆上燒烤時,濃重的臊氣熏得讓人作嘔。陸續醒過來的人聞到那氣味就皺眉頭。那鳥燒好烤熟后,石堯將它去皮開膛破肚後放在一塊石頭上,由於鳥本身的臊氣大,又沒有調味品,放在那裏誰也不願去品嘗。田組長見大家畏畏縮縮,想帶個頭讓大家吃些東西,他走上前,撕下一塊鳥腿肉,屏住氣用力咬了一口,可是他馬上就覺得喉嚨里一陣翻騰,由不得他繼續把鳥肉往下咽,他趕緊扔掉鳥腿肉,蹲到一旁嘔吐去了。

石堯看了,失望地說:“太臊了,吃不下去!看來,我們還要去捕捉其它動物來充饑。”曾之威朝夏荷花說:“荷花,我們去山上弄幾根棍子來,待會叫大家一起去捕獵。”夏荷花應了一聲,邀上陸大偉,一起到洞外的山上準備棍子去了。

田組長嘔吐了半晌,吐得他鼻涕眼淚雙雙流,直到聽了老狄的,到溝中捧水漱了口,才感到好了些。

石堯把那兩隻沒人要吃的臊鳥提到洞外,用力扔得遠遠的。

曾之威三人回來后,田組長朝大家說:“我們現在沒有了通訊工具、沒有了武器、沒有食品、也沒有炊煮用具,更糟糕的是連鞋子都沒有了。除了各人穿在身上的內衣褲和吊床,可以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面臨著野人般的生存考驗。大家一定要團結,要齊心協力。這樣吧,先撕碎我和老狄的吊床布,大家用吊床布把腳纏好,然後再去捕獵。”他朝發愣地看着灶台的老狄說道:“老狄,你們搞後勤的專門在洞口燒火堆,一方面能夠給我們指引營地方向,一方面有利救援飛機的救援尋找。要多備一些柴草,晚上要一直燒到天亮。”

九個人都在腳板纏了布條后,搞後勤的三人到山上撿拾柴火,其它六人都拿着棍子到草灘打獵,順便尋找那群猴子的蹤跡。一切都只能按部就班地進行,生存的壓力刻不容緩,沒有一個人口出怨言。

去打獵的六個人巡着昨天猴子出沒的路徑,大着膽子搜尋獵物。一隻似免似貓的動物縮進草叢的窩裏,夏荷花一棍子下去,打得那動物腦袋迸裂,抖擻而死。田組長和另外四人在圍堵一頭花鹿,守在空檔處的陸大偉一棍橫掃,花鹿慘叫着趴到了地上。由於使用的是棍棒打獵,六個人又不敢分散走遠,打了花鹿后,他們再沒有打到其它獵物,也沒有發現大猴子的蹤跡。

推遲的早餐總算來到了——烤鹿肉、烤貓免。雖然沒有調味品不能調味,但大家飢腸轆轆,狼吞虎咽地吃得很香。石堯拿着一塊鹿腿肉正在啃着,突然想到有一種可能發生的事情,他說:“按我分析,這群動物的智商已經很高,它之所以搬走我們的東西,主要目的是逼迫我們快些離開這個山洞。我估計,它們沒有把我們的東西搬到太遠的地方,它們會把我們的東西拿去研究、拿去玩耍,能吃的就會拿去吃。而吃了我們的壓縮餅乾,它們一定會脹肚子,說不定它們正在什麼地方嗷嗷大叫呢。”石堯的話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大家對此議論紛紛。曾之威說:“田組長,明天大家還應該着重去尋找我們的東西,也許那些東西就藏在什麼地方,能夠被我們找回。”夏荷花說:“不找回我們的東西,我們很難適應這裏的野外生存。也許我們都無法回到載客艙那裏去。”“是啊,是該再去找。”好幾個人都在附和。田組長肯定地說:“要去找,這個險看來一定要冒。去搶,也要從那群動物那裏搶些回來。”他提醒大家“不過,大家一定要注意,那是一群能施放使人昏迷的氣體的動物。或許,它們可能還會使用我們的激光槍來對付我們,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正說話間,好幾個人同時發現,洞口有一頭很大的灰毛猴一晃就不見了,地上卻留下了一口他們煮飯的鍋。有幾個人緩過神后趕緊去拿起棍子,準備衝出去。田組長伸手一攔制止說:“大家握住棍子先別出去,看它到底要幹什麼!”一會後,又有一頭猴子送上了一把激光槍。又過了一會,有兩頭猴子送上了兩個手機和一把飯鏟,其中一頭猴子還伸長脖子朝洞裏的人看了一會。不多久,有三四頭猴子把好些衣物也送來了,那頭最大的猴子還朝洞裏的人比劃了幾下手勢,努着嘴發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似乎要和洞裏的人說什麼。

那頭猴子那“咿咿唔唔”的聲音田組長他們根本聽不懂,不過,到這時,洞裏的人看清了那猴子的真面目,也有些知道了那群猴子送還東西的目的。眾人看清了那是一種比人稍微矮小、身形與人相似、長着狗耳朵、三隻眼的短尾灰毛猴。比劃手勢的灰毛猴叫後面的一隻小猴子拿來一盒餅乾,它打開蓋子,從裏面取出餅乾,把餅乾拿到嘴邊做着咀嚼的動作,然後把餅乾放回盒子,用雙手捧着肚子,做着肚子發脹的動作。隨後,又伸出四個手指,又比劃着肚子發脹的動作。洞裏的好些人終於看明白了,這頭猴子是用手勢告訴洞裏的人,有四個他們的夥伴吃了壓縮餅乾肚子發脹,現在用送回被它們搶去的物品的方式向人請求寬恕,請人給它們想辦法。田組長向大家吩咐道:“你們先不要打它們,站在這裏不要動,我去和他們做個交流。”說著把自己的棍子交給了老狄。

他朝洞外打手勢的那頭猴子招了招手,點了點頭,又用手指指了指對方,把雙手攤開來給猴子們看了看,表情和謁地說:“讓我來告訴你們好嗎?”說著他一個人空着手走了出去。那頭打手勢的猴子見田組長走了出來,有些膽怯地退了兩步,呲着嘴呵斥着叫退了它的同伴,自己站在那裏目視着田組長。田組長坐到壓縮餅乾盒旁,打開盒蓋,拿起一塊壓縮餅乾,慢慢地吃了一塊。吃完,他又拿出一塊來湊到嘴邊,但很快把那塊餅乾移開,用另一隻手指着壓縮餅乾說:“這隻能吃一塊,不能多吃,吃多了就會脹肚子。”說著做了一個肚子發脹的動作。他招手叫那打手勢的猴子過來一起坐,那猴子怯生生地坐到了他的身邊,田組長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生薑味。他攤開手掌給那猴子看,指着那猴子的手說:“你也把手伸出來讓我看看吧。”那猴子聽了,真的把手伸出來,把手掌攤開,把正面、反面都讓田組長看個夠。田組長指着那猴子手心上的繭,笑着做了幾下攀爬的動作說:“你們這是爬樹爬出來的吧?”那猴子“唔唔”地應了兩聲,點了點頭。田組長見那猴子腿上有一個傷口正在發炎,他也露出自己腿上的一個傷疤給那猴子看,並指了指放在離他只在幾步遠的一個藥箱說:“那個箱子裏有治傷痛的葯。”說完小心地站起來,走去把藥箱提了過來。他開了密碼鎖,打開箱子,引得那頭猴子好奇地站起來蹲下觀看。

田組長從箱子中拿出消毒棉,幫那猴子清理了傷口,又給敷了葯,使那頭猴子高興得“咦咦”地叫起來,還引來了好幾頭猴子上前觀看。田組長又幫另兩頭有傷口的猴子消毒了傷口,敷了葯,使那幾頭猴子都手舞足蹈,“咦咦”大叫。田組長朝洞裏的人說:“你們都放下棍子,這群猴子不會傷害我們了。你們一個一個地,慢一些空着手出來,坐到我身後。不要太急,要一個一個地出來。”洞裏的人都放下了棍子,一個一個地出來坐到了田組長的身後。田組長朝原本跟他坐在一起的那頭猴子說:“我們這裏就只有九個人。”他伸出九個指頭比了一下,又轉身用手指指着數了自己和其它組員,一一向灰毛猴們作了介紹。灰毛猴們雖聽不懂田組長說的話,但它們從田組長的手勢和表情中知道,那是向它們作人的自我介紹。田組長說:“楚均義華,你經常愛唱歌,唱一首歌給這群可愛的動物聽一聽吧。”老狄提醒說:“別唱那種吼叫如雷的歌,不然會嚇着這群猴子。”略胖的楚均義華是這組裏最年輕的組員,他站到離大家幾步遠的地方,用清亮的歌喉唱了一首。將近唱完,田組長吩咐道:“待會,楚均義華唱完,你們都朝它鼓掌,但不要太響。”楚均義華唱完了歌,大家遵照田組長的交代都朝他鼓掌,引得灰毛猴們也高興地“咦咦”大叫。田組長從藥箱中拿出消食片,對原本和他坐在一起的那頭猴子說:“你去把肚子脹的同伴叫來,叫他們把這葯吃下去,它們的肚子就不脹了。”他做出一副肚子脹的模樣,又向遠處草叢中被其它猴子攙扶着的四頭大猴子處比了一下招來的動作,裝出要把消食片送進嘴裏的樣子,又把雙手在肚皮中往下擦,表示已經不再脹痛了。原本和他坐在一起的那頭猴子看明白了田組長的意思,“咿喂,咿喂”地叫着去把那四頭挺着大肚子的猴子半勸半趕地逼了過來,田組長拿出幾粒消食片,叫其中的一頭吃下去,那頭猴子不吃,被它“咔哧,咔哧”的發了火,那頭猴子只好把葯吃了下去。另一頭脹着肚子的猴子見拗不過自己的首領,只好主動伸出手來接田組長遞過來的藥片,一把把藥片拍進嘴裏,毫不含糊地咀嚼起來。另外兩頭也跟着吃了藥片。

傍晚,第四組的九個人和二十幾頭猴子都住進了岩洞。田組長交代楚均義華給那群猴子噴了殺蟲劑。那些猴子身上本來寄生了許多虱子類寄生蟲,殺蟲劑一噴,猴子們感到身上清爽了許多,樂得整天咧開嘴笑。因為那猴子的面部神經與人不同,它的笑常使人忍俊不住,讓人也跟着它笑出聲來。

晚飯時,老狄給每個人和每頭猴子都發一片壓縮餅乾,兩頭還有些肚子發脹的猴子不接,老狄也就不勉強。猴子們看到人在吃餅乾的時候從壺裏倒水喝,以為從壺裏倒出來的東西一定很好吃,個個羨慕得淌口水。田組長見最早與他交流、已經把人當成了朋友、顯然是這群猴子的首領、被大家定名為靈一的猴子也露出渴望得到的眼神,他叫靈一張開嘴巴,從壺裏倒出一些水到它嘴裏。靈一“吧嘰,吧嘰”的嘗了嘗,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味道,自嘲地呲了一下嘴,田組長笑着問:“怎麼樣,好喝嗎?”靈一憨憨地皺了一下臉,“咦咦”的叫了兩聲。田組長輕輕地拍了拍靈一的手臂,指了指水壺,又指了指一邊的水溝說:“這也是那溝里的水,只是消毒過了。傻瓜蛋,見到人的東西都認為是好東西!”

吃過飯,田組長和安全廳通了電話,向安全廳彙報了遭遇猴子襲擊后又與猴子交了朋友、現在人和猴子都住在岩洞裏的趣事,安全廳的人聽了訕笑不止。

那群灰毛猴很有靈性,很能與人相處。人睡在吊床上,他能安靜地睡在地面的一隅;它們絕對不會隨意大小便,內急時,它會邀上一個同伴到洞處一起排放,既講究衛生,又注重安全;搞後勤的會派一個人到洞口站崗,它們也會派一頭老練的猴子到洞口放哨,且前去放哨的猴子絕對不會偷懶,警惕性很強。當然,這些都離不開它們的首領靈一的威望和威懾力。

第二天一早,安全廳派來的直升飛機給第四組送來了兩把激光槍和一些其它的補給品。當直升飛機懸在天上往下吊放物資時,灰毛猴們顯得比人還高興,好像天上的那個東西它們早已見過,是久別重逢。田組長叫人把兩把壞了的激光槍、一截大鳥趾頭及那隻大蝴蝶讓飛機一同帶回去,說是讓功過同行。

頭腦靈活的灰毛猴和第四組的人接觸了幾天後,對人更加信任了。他們把人對它的餵養和料理當成了莫大的享受,對人的調譴十分順從。第四組的人帶着它們去剿滅大獸,依靠它們靈敏的耳朵和超強的視力,省去了許多尋找的環節,剿滅效率大大提高。晚上的時候,灰毛猴天天與人一起站崗,依靠它們警覺的靈性,住在岩洞裏的人既安全又省心。大家都把灰毛猴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夜,大月下山,小月高懸,天顯得有些暗。石堯在岩洞口與靈一合夥站崗,石堯用手撫摸着靈一的后肩背,靈一舒坦地扭動着雙肩,不時朝石堯投去感激和信任的目光。正當他倆在進行着無聲的感情交流的時候,不遠的天空中飛過一個乳潢色的物體,靈一發現了,用手指着潢色物體“回,回”的叫,石堯聽了,順着靈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潢色物體在天際停了一下,垂直地降到約有幾十公裡外的山巒中。靈一站起來,朝那潢色物體消失的方向比劃了很久。它的動作告訴石堯,它知道那個東西降落的地點,建議大家都到那個地方看一看。靈一的手勢比劃很嫻熟,這讓石堯驚嘆不己,他小聲地告訴靈一:“有空,我們一起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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