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他,在我的心底,已經死掉了
第四十六章他,在我的心底,已經死掉了
再好的東西,一旦變了質,就是垃圾而已。
要忘記一個人,就當他死掉了。
第二天,卓然興緻勃勃地問曉溪情況:“怎麼樣?”曉溪搖了搖頭,一臉的沉悶。“別難過,那就當他是只免費的鴨子。”卓然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得容易,做起來難呀。有誰會對鴨子投入感情,有誰會對鴨子報以希望,又有誰會為鴨子失眠?曉溪終究洒脫不了。因為愛,註定她洒脫不了。如果洒脫,一定是不愛或者不夠愛。
元傑走了,離開北京了。在首都機場登機前,他發來短訊:“多保重身體。”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話。曉溪回復道:“你選擇的成功的路註定孤獨,走得越遠,懂你的人會越來越少。我只能遙遠地祝福你夢想成真。”是的,這是曉溪的真心話,他在事業上的野心和抱負,註定會讓他越來越累,越來越孤獨。這是必然的。高處何處有?有的只是蒼茫的孤獨和愈來愈真切的渺小感。曉溪知道,自己和元傑,背道而馳,越來越遙遠。
是的,元傑離曉溪的世界越來越遙遠了。這次,她真的應該要放手了,她這次應該徹底把他從她的心裏拿出來了。也許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也許原本就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一個是白天,一個是黑夜,所以終究無法屬於彼此。天地相接,晝夜交錯,那也只是剎那。
元傑離開后的那一周,曉溪的情緒非常低落。有時候,從地鐵里走出來聽到外面的風,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要流淚。有時候,清晨醒來就會莫名地感到特別無助。是的,我會好的,只是這次,需要時間。這是否因為,當男人和女人發生過關係之後,女人總會不捨得呢?曉溪問自己。
曉溪開始懷疑元傑,他這次來找自己是否就是為了扳回一局的。他無法接受曾經為他茶飯不思徹夜不眠的曉溪竟然在一個月之後開心地把他忘掉了,他無法接受曉溪竟然在一個月之後聽不出他的聲音。於是,元傑來了,帶着征服的慾望,帶着佔有的目的。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男人!是的,他的目的達到了,曉溪再次為他臣服了,再次為他徹夜不眠,再次成為他的俘虜,再次為他痛、為他哭。感情的天平里,他又重新佔了上風了。
“我恨他。”曉溪的嘴裏吐出這句話。如此決絕。
古希臘的悲劇里:普羅米修斯被迫鎖在懸崖絕壁上,他被直挺挺地吊著,無法入睡,無法彎曲一下疲憊的雙膝。宙斯每天派一隻惡鷹去啄食被縛的普羅米修斯的肝臟。肝臟被吃掉多少,很快又恢復原狀。
此刻的曉溪又何嘗不像這個被縛的普羅米修斯,忍受着周而復始的心痛。
元傑,這個曉溪如此深愛的男人,卻傷害了她三次。第一次是他說要分手,第二次是他的背叛,第三次是佔有之後的冷漠。曉溪細細地回憶起和這個男人的點點滴滴。是的,他傷害了自己三次。杜曉溪,你可真傻,你怎麼這麼傻!她暗暗告訴自己,再也不能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了。
元傑變了,他變得連曉溪都不認識了。是的,正如他所說,自從他去廣州之後他的思維模式就變了。在那座現實且殘酷的城市裏,在那座金錢至上的城市裏,他變成了與那些所謂的成功有錢人一樣的嘴臉,再也不是那個曉溪初相識的元傑了。
他,在曉溪的心底,已經死掉了。
於是,曉溪在MSN的簽名上寫了這麼一句話:“再好的東西,一旦變了質,就是垃圾而已。”曉溪發誓:“如果我再理他,我就不會原諒我自己,如果我再理他,我就不姓杜!”
在家,她一遍一遍地聽着范瑋琪的。
“不知道從此要難過多久
我相信一定和孤獨一樣久
原來天長地久
是形容一種痛
這樣的有始有終
換來怎樣的海闊天空
他沒有錯
只是沒有愛我很久
他沒有錯
是我飛蛾撲火
我求一個經過不妄想一個結果……”
這場感情的邂逅,是誰的錯?也許,元傑沒有錯,只是不適合,遇見他,只是上天給自己的考驗,那是自己一生躲也躲不過的劫難吧。曉溪想。
當劉軒坐在曉溪面前的時候,正是下午3點一刻,他遲到了一刻鐘。
“今天太陽是從西方出來的嗎?難得你約我喝咖啡。”他笑嘻嘻地落座。
“我不是來和你喝咖啡的,我有話要問你!”曉溪的表情很嚴肅,直接發話。
劉軒一聽,剛才的笑容頓時僵住,來不及收回去。
“你問吧。”他低着頭,一口喝掉了面前的冰水。
“你是不是去找過元傑?”曉溪也不繞來繞去,直奔主題。坐在對面的劉軒,沉默了10秒鐘之後,突然聲音分貝高得驚人:
“是的,我去找他了。那又怎樣?他就是欠揍!他活該!”果然!他真的找過元傑,他們竟然還打了架,他居然飛到廣州去就是為了教訓元傑!
“你逞什麼能?當什麼英雄?角鬥士嗎?”曉溪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曉溪!我不能看着你受委屈!”他的聲音突然低沉了起來,有一種憐惜。
“劉軒,你聽着,你都要結婚了,拜託你不要再來管我的事情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交什麼朋友、談什麼戀愛,我自己心裏有數,拜託你省省心吧。”曉溪的語氣依舊強硬。
“曉溪。我知道,我的確是要結婚了。教訓元傑,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他頓了頓,不再說話。曉溪的心,有一點隱隱地顫抖。她不知道是為什麼。
時間倒回到一個月前。
劉軒終於見到了這個男人,這個讓曉溪傷心的男人。那天,元傑穿着天藍的印花T恤,有一種休閑的藝術感。長得人模人樣,卻做出這麼缺德的事情!當元傑哼着小調正要走到自己的車位時,劉軒一鼓勁沖了上去,握緊拳頭往元傑的臉上揮去。砰!就如同他在練拳擊時候一樣。
“你瘋了,你誰呀?”挨了一拳的元傑憤怒地吼道。
“我沒瘋,我清醒得很,我打的就是你,陳元傑,你這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曉溪為你流了多少淚!你就是欠打!欠打!”說完,劉軒的拳頭又朝元傑揮去。這下元傑才明白過來,頭一偏躲了過去。他擦着嘴角的血說:“原來是為曉溪來的,是曉溪讓你來的嗎?如果是,我甘願被打,如果能解她的氣的話,如果打我就能讓她幸福的話,那就來吧。”元傑站起了身,不躲也不還擊。
“幸福,你還好意思說幸福?”劉軒聽着這個詞更來氣了。這個男人,到現在還透着一種囂張。劉軒也絲毫不客氣,又一拳揮了過去,這時候,元傑的另一半臉也紅腫了起來。
“夠了,你鬧夠了沒有!”兩拳下去之後,元傑撐不住了。他也立即揮出拳頭還擊,被劉軒躲了過去。
“要打要罵也是我和杜曉溪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你,沒資格!”元傑雖然拳頭落空,但是這句話,卻擊中了劉軒的要害。資格!劉軒原本充滿力量的身體突然蔫了下來,他覺得很無助、很無奈。他看着自己的拳頭漸漸地垂了下來,然後話也不說地轉身。
“喂!你醒醒吧!”元傑在身後大聲說。這一刻,劉軒很輕鬆,他終於為曉溪出了口惡氣。可是,這麼做,對不對呢?劉軒陷入新的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