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次出征

“戰爭再次爆發，聯軍突破了東線防禦，已經深入到了我們的本土！”

來到北華宮，任飄零便聽到易水寒簡要然而明確的陳述。

形勢非常嚴峻。

東線的聯軍初次進攻受挫之後，迅速改變作戰方針，其主力通過崎嶇危險的隕石區，繞過了東線的防禦體系，利用東線僅有一個艦隊師和一個艦隊旅、機動兵力薄弱的缺陷，迅速突入了華夏的縱深地帶，將原先在防禦戰中大顯神威並被寄予厚望的行星防禦體系變成了毫無作用的擺設。

面對大約擁有三個艦隊師、十四個艦隊旅的聯軍，華夏腹地根本沒有經歷過戰爭硝煙的各個星系簡直就是毫不設防的空白，二線的陸戰師還有準軍事組織的行星國民警衛隊，就彷彿是那着大刀和長矛的兒童團，根本無法和全副武裝的敵人抗衡。

而此刻，曾經縱橫宇宙、掃蕩印月、力抗五國聯軍的華夏，除去正在前線不得不應付正面同樣強大敵人的部隊之外，能夠調動並且實施反擊的只有目前駐紮在首都附近的軒轅景上將從動線帶來的一個艦隊師、四個艦隊旅，以及原本由任飄零指揮平叛的第一和第三艦隊旅，總計一個艦隊師、六個艦隊旅的兵力了。

兵力是如此的懸殊！

這是一場災難！

儘管戰爭已經持續好幾年，儘管在戰場上華夏軍也曾經經歷過失敗，但是像這樣戰爭的烽火蔓延到了本土，卻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所有對於政治不算是麻木到極點的人，都可以從簡單的推理中想像到這個消息將會在民間、軍隊產生怎樣的影響，對於民心軍心又是如何的打擊。

更何況，接下來敵人無論是橫掃華夏的國土、破壞華夏的經濟命脈、最終摧毀華夏的戰爭潛力，還是兵鋒直指軒轅行星，來個擒賊先擒王，仰或是大軍迴轉與友軍一起前後夾擊中部或者西線的華夏軍，都無疑會對原本已經非常不利的戰局雪上加霜，從而可能最終結束了這場以華夏失敗任人宰割為結局的戰爭。

因此，雲集在北華宮的政要們，此刻如栲霜枇，原本就因為羅迦遇刺、郭重威叛亂等一系列事件而暈頭轉向，此刻更是六神無主，眼中到處都是絕望，悲觀、沮喪乃至相互推卸責罵的情緒彌散在了華夏軍的高層將領中間。

“真被你料中了，接下來計將何出？”

在軍事會議正式召開之前，乘着將領們紛紛議論的空隙，易水寒拍了拍正在全神貫注對着宇宙星際圖發獃的任飄零說道。

雖然，年輕上將對於局勢的預料似乎應驗了，然而，戰爭的天平卻顯然已經完全傾斜到了聯軍的一邊，因此銀髮的幕僚總長此刻非常好奇，這個年輕的學弟究竟心中藏有了怎樣的錦囊妙計，能夠擺脫此刻的危局。

“不知道！”

讓銀髮上將噴血的是，年輕同僚的回答非常老實。這一次，素來受到“活閻王”的熏陶，努力將喜怒埋藏心間不形於色讓人無法捉摸的三軍總參謀長，在面對曾經一起浴血奮戰的同僚，竟然絕對的坦白。

只可惜，這樣的坦白卻讓學長几乎暈倒。

“大元帥到！”

說話間，羅迦大元帥進入了軍事會議廳，頓時所有的將領們立刻閉上了嘴巴，出於對大元帥的畏懼和對於當前局勢的束手無策，沒有人敢喘一口大氣，生怕統帥的怒火降落到無辜的自己頭上，以至於整個大廳鴉雀無聲，甚至可以聽到針落的聲音。

也就在這樣的氛圍之中，被後世稱為微妙然而關鍵的羅迦時代最後一次重要的軍事會議拉開了序幕。

“這是恥辱！”

也許是因為之前打了針劑的緣故，羅迦此刻的精神狀態顯然非常亢奮，將手中原本用於指點宇宙星際圖的能量棍用力的擊打着身前的桌子，響亮的聲音在靜寂的大廳中回蕩，顯得格外嚇人，而羅迦近乎於咆哮的聲音此刻也直入了將領們的耳膜：

“我無敵的軍團在哪裏？號稱固若金湯的防線在哪裏？居然讓敵人這麼長驅直入我們的領地，這是嚴重的罪行！”

羅迦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的噴發，讓人感覺窒息和恐懼，但是任飄零卻隱隱感覺到不妙，因為似乎似乎大元帥的憤怒更多的指向了負責東線防禦的指揮官——新任首都集群軍司令的軒轅景上將。

不詳的開始！

年輕的上將若有所思。

而與此同時，顯然也有其他敏感的人也如此體會着羅迦的言外之意。

“大元帥說得不錯！這完全是軒轅景上將的責任！如果按照任總參謀長的命令，第二集群軍原本應該駐守在東線，那麼也就不會讓聯軍乘虛而入了！”

對於軒轅景的指責，來自於一名中將，任飄零認識，這是原先羅迦賴以起家的第十七艦隊師的一名參謀。

而當這名中將開了頭之後，部分統帥部的高級軍事幕僚也紛紛附和，以至於會場內頓時充斥了一片指責的聲音。

這樣的指責，固然讓一旁的軒轅景緊閉雙唇、臉色發青，隸屬於第二集群軍的將領們紛紛低垂下腦袋，即便是被讚揚的任飄零也同樣大為皺眉，明顯的感覺到這簡直就是有人蓄意挑起自己和舅舅的對立，姑且不論言談的正確與否，至少在眼下大敵當前的時刻，實在不能不令人感覺別有用心。

“好了，互相指責是毫無用處的，當務之急是必須儘快制定應對的策略，擊退侵略者的入侵！”

緩轉氣氛的是銀髮的上將。這是他的擅長，而且更因為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是最為適合的——論軍銜他和任飄零、軒轅景並列，是華夏軍中少數幾個核心將領；論地位相對於剛剛上任總參謀部的任飄零，他一直主持統帥部的工作，自然有足夠的資歷斥責那些議論者；更何況在議論之中易水寒處境超然，無論說什麼都顯然比任飄零和軒轅景更為合適。

“不錯，大戰在即，國家危亡關頭唯有飄零將軍方能擔此重任，下官建議由飄零將軍統一指揮全軍！”

一名統帥部的準將應和道。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許多將領們的認同。畢竟最近一年以來正是任飄零這位年輕的將領相繼扭轉了華夏西線和中部戰局的乾坤，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戰爭奇迹，而如今則又輪到了東線，就彷彿冥冥之中刻意做出的安排一樣。出色的戰爭天賦、傑出的戰績，讓人們無法懷疑，同時更包含期望與信心，更何況三軍總參謀長的身份和地位，也更適合主持這場可能會席捲了華夏目前所有精銳部隊的大會戰。

只是，如今華夏能夠調動的用於緩解這次危機的精銳部隊，幾乎全部出自軒轅景上將帶回來的、現已經改編為首都集群軍的原第二集群軍的部隊，因此如果讓任飄零負責指揮軍隊的話，無異於要削奪軒轅景上將的兵權，這在如今微妙的關頭實在是一個非常容易引起變數的提議。

敏感，非常得敏感。

一時之間，包括第二集群軍的將領們，都紛紛將目光移向了一言不發彷彿閉目養神的首都集群軍司令軒轅景上將的臉上。

“軒轅，你對於眼前的危機，有什麼解決的建議嗎？”

早在將領們紛紛議論的時候就已經坐下默默注視會場內所有人一舉一動的羅迦大元帥，在軒轅景始終不肯出聲表態之後，終於開口點名了。

“呵呵，軍人以保家衛國為己任，軒轅景身為首都集群軍司令，自然將全力以赴保衛首都與大元帥的安全，誓與軒轅行星共存亡！”

呆了半響，軒轅景方才勉強笑了一笑回應道，卻半點都沒有提及將兵權交出的話題，更沒有半點請纓出征的意圖。

“好！”

羅迦微微一笑，那一笑讓無論任飄零還是軒轅景都心頭一跳，分明感覺到了這一笑之中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自信，彷彿勝券在握，或者盡在掌握。

果然，只聽羅迦繼續言道：

“軒轅行星的安全就交給軒轅你了！至於飄零，我任命你為前敵總指揮，統率目前駐紮的所有太空艦隊主動出擊，此外有權調動西線和中部的第五、第七集群軍的所有部隊，務必一舉殲滅侵略者，捍衛華夏！”

“不可！”

未等任飄零應聲，原先一直老神在在閉目不言的軒轅景，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急忙叫出了聲來。等看到包括羅迦在內的所有將領們都注視着自己的時候，卻又有些不自然的挪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愣了半天方才說道：

“如此一來，首都的防禦豈非完全空虛，一旦敵人長驅直入的話，軒轅行星憑什麼禦敵，大元帥的安全可就危險了！”

“華夏的根本在於民眾、在於國力、在於軍隊！如果華夏的領土被敵人洗劫一空，如果前線精銳的戰士遭受敵人的前後夾擊而全軍覆沒，那麼單單一個軒轅行星又有什麼用？”

羅迦威嚴的目光冷冷的盯着曾經多年的同志，不屑的反駁道：

“首都還有十多個陸戰師，還有數以千萬計的民眾，如果敵人入侵，本大元帥誓與敵軍周旋到底！軒轅景上將，你莫非害怕了嗎？”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擔心飄零這麼一點兵力倉促出擊，恐怕不但不能夠挽回戰局，甚至還會讓華夏唯一一點反敗為勝的機會給葬送！”

“安得龍城飛將在，不使胡馬越陰山！”

羅迦大笑着揮了揮手，走到了任飄零的面前拉起了年輕人的手，掃視了一下會場上所有佩帶着勳章和將軍肩章的部下，盼顧自豪的說道：

“飄零就是當今的龍城飛將，有飄零在，華夏必勝！”

“華夏必勝！”

不管同意與否，值此情此景，所有的軍政要員們自然不是傻瓜，紛紛站立了起來，異口同聲的附和道，聲音回蕩在會場，倒也有着說不出豪邁。

就在餘音未落之際，羅迦的聲音繼續傳來：

“敵人已經進入了我們的國土，我們的民眾將遭受戰爭的創傷，一場決定民族生死存亡的戰鬥已經打響！從現在開始，每一個華夏人，都必須拿起武器，戰鬥到底，直至所有侵略者的滅亡，這裏沒有停戰，沒有妥協，沒有投降！”

“搞什麼！把我當作神仙了嗎？”

任飄零內心的話並沒有說出口。只因為，這一刻任飄零在和身邊羅迦大元帥的對視中，分明看到的是那個橫掃印月的第十七艦隊師指揮官的身影。

羅迦此刻的眼神之中，有着剛毅，有着堅強，有着決斷，有着睿智，還有着一絲歲月不饒人的悲涼。

任飄零明白，作為一代名將的羅迦，此刻將兵權交給自己，分明是一種絕對的無奈。戰爭的硝煙無疑是最令軍人振奮的催化劑，而力挽狂瀾的重任更是軍人們夢寐以求的挑戰；然而因為身體的緣故，這位三年前還縱橫馳騁令整個宇宙都為之震動的名將，已經再也無法等上太空戰艦，征戰於浩瀚的星宇中了，不得不將這樣的機會同時也是艱巨的重任，交給了年輕的部下。

“飄零自當儘力！”

意識到這一點，任飄零無法選擇推辭，唯有非常爽快的應承下來，只是在他向羅迦行軍禮的時候，眼角餘光掠過，分明看到了舅舅陰沉着的臉龐。

“真不明白，軒轅景上將和大元帥之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會議結束之後，和任飄零一起來到了統帥部所屬的總參謀部，一向都很沉穩的易水寒上將此刻也忍不住略略有些感嘆。

和“雙龍三鷹”、七少將類似，羅迦、軒轅景、冷楓、古成武、水傲天五人，可以說是上一代的少壯派軍人，由軍校結識為了共同的理想而奮鬥，傳承了華夏軍隊中強硬、激進的主張。

可惜，就如同昔日鐵血社首領王傑由原先的熱血青年變成了今日獨裁君主帳下搖尾乞寵的走狗一般，當年那個興國社的成員此時也早就產生了深深的裂痕。隨着歲月的流逝，水傲天上將被清洗，冷楓上將保持着一種冷眼旁觀的立場，古成武上將則分明已經完全喪失了身為軍人所應有的基本，剩下的軒轅景上將如今也因為這一次的事變，和羅迦大元帥之間隱隱散發著權力鬥爭的硝煙。

難道，歲月的磨礪、權位的誘惑，真的能夠讓人們喪失少年的陽光、青春的理想、奮鬥的動力嗎？

易水寒感覺有些茫然。

更令幕僚總長擔憂的是，羅迦大元帥和軒轅景上將對於兵權的爭奪，雖然看上去因為東線戰局的突變，由任飄零掌控太空作戰部隊而告終，但是駐紮在軒轅行星的十多個陸戰師，相當部分是軒轅景從東線帶回來的，其餘則順從過郭重威的叛變，無疑依舊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引發首都新一輪的權力激變。

國事如此，然而高層的統帥和將領們卻依舊勾心鬥角、爭權奪利，難道，華夏真的已經危在旦夕了嗎？

從未有過的**頭，發自銀髮上將的心底，讓他感覺了一陣恐懼。

“放心吧，軒轅家族向來注重於掌控太空艦隊，陸戰師不是軒轅景能夠隨意調動的，更何況大元帥對於軍隊也不是你想像中的無能為力，所以首都的局勢短期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變故！”

彷彿知曉戰友的內心，任飄零安慰道。

只是，當年輕的三軍總參謀長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突然心中一跳，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來，頓時對自己的這個判斷產生了大大的動搖。不過，鑒於無論自己思考的是否正確，即將出征的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左右當前的局勢，所以任飄零還是吞下了自覺說出來也是徒費心神的話語。

“但願如此！”

幕僚總長則並沒有想這麼多，他的思緒迅速跳躍到了當前的戰局：

“面對三倍的敵軍卻要主動出擊，飄零你有幾成把握？”

“沒有！”

一如既往的老實，自覺是好青年的年輕人選擇了坦白。

“什麼！”

正準備呷一口茶的銀髮同僚，身體微微前傾，差一點將口中的茶水噴在了對面的學弟也是造成災難的罪魁禍首身上：

“既然如此，你還不去想大元帥陳情，取消出擊的命令從長計議！”

“你以為現在的局勢，由得太空艦隊不出擊嗎？”

任飄零苦笑。

羅迦和軒轅景隱隱出現的權力鬥爭，導致了毫不容易獲得太空艦隊指揮權的任飄零別無選擇必須率領艦隊離開軒轅行星，唯有如此才能夠延緩首都原本已經一觸即發的一場政治危機，促使危機的雙方暫時都無力發動。

“那也不能夠因此而將華夏的千秋國運孤注一擲啊！”

易水寒有些憤怒。從來不發火的人一旦憤怒起來，也是非常可怕的，至少任飄零就感覺到了自己似乎處於危險之中。

“沒這麼嚴重！”

急忙安慰住了同僚，任飄零悠悠然然的說道：

“事實上，我也以為我們唯一的勝算就只有主動出擊了！而且，羅迦大元帥可是我們共同的導師，你未免也太小看他的軍事素質了吧！”

“混蛋，原來你早就有了錦囊妙計！”

被學弟大喘氣的說話給折騰得夠嗆的學長，此刻恨不得重重的一掌拍下。

感覺到人身安全似乎不那麼可靠的學弟，則條件反射一般的挪開了身子，連忙苦笑着解釋道：

“我可沒有說過胸有成竹！”

“你到底什麼意思？”

越來越感到失去了內心的幕僚總長，緊緊的盯着該死的傢伙。

“這隻不過是一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選擇。因為，如果集中兵力死守軒轅行星，只會讓敵人逐個急迫，一旦華夏的精銳部隊被消滅殆盡，華夏的經濟命脈慘重破壞，那麼華夏將不戰而亡！”

任飄零此刻的神色異常的嚴肅。

“所以你選擇了主動出擊！”

易水寒略略皺眉。

“不錯！”

“可是，以一個艦隊師、六個艦隊旅的兵力，對付三個艦隊師、十四個艦隊旅的敵軍，這麼差不多十一比二十九的比例，就算是孫武再世恐怕也很難應付吧！”

在得知學弟真實想法之後，銀髮的上將不由憂心忡忡。

“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的勝算！”

任飄零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但是在看到學長似乎有意出手的跡象之後，連忙老老實實的和盤托出：

“關鍵就在於這一次的聯軍組成上面！”

“組成？”

易水寒似乎抓住了什麼。

“不錯，就是組成！這一次入侵華夏的聯軍分別由羅薩帝國、歐羅巴聯盟還有安宇王國組成，不同的國家有着不同的戰略目的，這種戰略意圖的微小差異，卻必然會引起軍隊之間配合的空隙，而這也正是我們唯一的勝算！”

說著，任飄零打開了屏幕上的宇宙星際圖。

通過一陣縮小放大，很快出現了以華夏本土十五個星係為主，包括了接壤的印月和羅薩、安宇和拉迪斯部分領土的三維立體圖象。

圖像中，代表華夏軍的紅方，除了分佈在各個星系作為二線部隊的陸戰師和國民警衛隊，以及小部分東線北包圍分割中斷了和本土聯繫的部隊之外，能夠作戰的主力部隊則主要分成了四股力量：

一股駐守在天龍星系，正是負責中線防禦的第五集群軍；一股駐守在印月佔領地，正是龍浩天指揮的第七集群軍；還有一股則是印天行上將負責指揮駐紮於星際大迴廊的部隊。

以上三股力量，面前都對應着代表聯軍的相當數量的藍方，無論是天龍星系、印月佔領地還是星際大迴廊都必須堅決防守，否則局勢將更加不可收拾，這也就意味着根本無法指望這三支自顧尚且不暇的部隊能夠在接下來的戰役中有什麼幫助。

唯一一股不受制約的力量，則是目前駐紮於軒轅行星的首都集群軍，這也是華夏軍唯一能夠動用的主力。

而眼下華夏軍最大的危機，則來自於突破了東線防禦、長驅直入的聯軍。這支聯軍分作了三個虛擬的箭頭，分別指向了華夏本土的晉陽星系、洛水星系和齊魯星系，恰恰是這支軍軍接下來可能會選擇的主攻方向——

如果攻入晉陽星系則必然導致中線和西線的第五、第七集群軍腹背受敵；如果攻入洛水星系則作為首都和權力中心的軒轅星系將直接面臨大軍壓境的危險；如果攻入齊魯星系，則作為華夏經濟命脈的江東星系危在旦夕。

“你看！”

面對如此危局，任飄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三個可能的路線，代表着三種戰略企圖——解除華夏的武力、掠奪華夏的財富和徹底毀滅華夏。而這也分別是羅薩帝國、歐羅巴聯盟和安宇王國的目的所在。

“羅薩帝國希望的是將削弱華夏的力量、變作他的附庸，從而增強其在宇宙大國俱樂部的實力，並且防患於未然的解除作為鄰國的華夏的潛在危險；和華夏沒有接壤的歐羅巴聯盟沒有領土的要求，也不會產生擔憂華夏強大的恐懼，他們的目的當然是財富；唯有和華夏有着千年恩怨的安宇王國，則是非你死即我亡的鬥爭，安宇人必然希望滅亡華夏方才安心，因為千年生死糾纏的民族矛盾是無法和解的，導致了雙方最為激烈的民族主義者決不允許爭奪宇宙霸權的道路上兩國的並駕齊驅！”

“那又如何？”

易水寒沉吟道：

“姑且不論敵人分兵的可能性，即便兵分三路，其兵力也十分雄厚。我軍縱然解決了其中一兩路，也是元氣大傷無力再戰，而這三路的任何一路聯軍戰略目的得逞，華夏就註定戰敗的結局！”

“是啊！”

任飄零輕輕的謂嘆。

易水寒所說的正是整個問題的癥結所在——聯軍合併一處則華夏軍寡不敵眾，聯軍分兵出擊，則華夏軍也很難有足夠的時間、兵力，搶在聯軍戰略意圖實現之前盡數殲滅入侵的敵人，鞏固華夏的根基。

“只有賭一把了！”

咬咬牙，任飄零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作戰計劃的雛形，只是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忐忑並且毫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