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走進乞丐窩

白夜雨見展昭相信了自己的話，鬆了一口氣。

“對了，師父讓我問一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把師姐的屍體領回來安葬。”夜雨想起自己出來的真正目的。

“暫時還不行，等仵作驗屍之後，我們會派人通知你們的。”展昭說道。並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時間。

“哦，那有勞幾位了。”白夜雨行了行禮，轉身回到醫館。

展昭一行人趕回縣衙，屍體交由仵作驗屍，暫且無話。

自從早上出了命案之後，大頭就一個人晃晃蕩盪的走在街道上，最近大家看道乞丐都繞着路走，很是緊張。這原因吧，再簡單不過，無非就是乞丐們一唱歌謠就有人死。

大頭的心裏也有許多的疑問，為什麼會這麼的湊巧呢？

但上面的吩咐又不能不聽，誰叫活神仙每次說的都那麼的准，還會給銀子呢。大頭隨腳踢了一塊石子。

石子嗖的飛了起來，打在對面的牆上，鐺！一聲響，大頭也不在意，繼續向前走着，咕嚕咕嚕，肚皮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唉，這個時候乞討也沒人給錢，大家都繞路走，已經好幾頓吃不飽了。

恩，真香！

肉包子的味道鑽進了大頭的鼻子裏。咽了幾口吐沫，自己口袋裏已經沒有銀子了，咕嚕咕嚕，顧不了那麼多了。

大頭裝作很無意的走過包子攤，一伸手一把抓住兩個包子，正準備想跑。

“臭乞丐！”賣包子的大個頭一把抓住大頭的衣領，破爛的衣服，嘶！一聲劃破了一個大口子。

“你，你放手，你放手！”大頭撞着膽子大聲吼叫着。

“我打死你個偷東西的晦氣乞丐。”說著就開始拳打腳踢！“讓你偷包子，讓你偷包子。”

“別打了，別打了！”大頭抱着自己的腦袋蜷縮成一個球。手臂和腿保護自己的重點部位不受到撞擊。

“住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你什麼人？少管閑事！”賣包子的看了一眼站在面前容貌清秀的小廝裝扮的男子，不滿的說道。

“他不過是拿了你幾個包子，何必把人往死里打呢？我來付錢，你放了他！”男子拿出身上全部的家當，一共五文錢。都扔在了包子攤上。

“算你小子走運！滾！”說完踢了一腳大頭。

大頭的手裏還拿着兩個已經髒了的包子。

“五分錢，五個包子，你再給三個。”大頭往外跳了一步，對着賣包子的試探的說道。

年輕男子，看了看賣包子的伸出手，賣包子的，裝了三個包子，遞給男子，“別和這種人在一起，小心你好心幫他，他恩將仇報！”

男子只是客氣的一笑，拿着包子，扶着一瘸一拐的大頭離開了包子攤。

走過了一條街，在一個衚衕里，兩人坐下。

男子把包子遞給大頭。

大頭拿起來就吃，狼吞虎咽的樣子，一旁的男子一邊咽着口水，肚子一邊咕嚕咕嚕的叫個不停。

“你也餓了？”大頭吃下第三個包子，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沒事，你看樣子比我還餓。”男子笑着說道，溫和的神態，讓大頭如沐春風，從來沒有人對乞丐這麼的尊重。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大頭問道。

“我叫葉天，你可以叫我小天，你呢？”男子反問道。

“我，姓什麼早就忘記了，大家都叫我大頭，小天，看你的樣子似乎也是落難了？”大頭打量了一下葉天。

他一身青色的小廝裝扮，手裏的包袱憋的可憐，面色清瘦，一看就是有些營養不良，一雙手纏着紗布，受了傷的樣子。

葉天，其實就是女扮男裝的水兒。

“唉，其實我的命也苦，小的時候我也是生在富庶人家，後來我爹生意失敗，我們家就沒落了，我被賣給別人家做家丁，我們老爺，唉，沒事就喜歡打罵下人，我是實在受不了了，就從那裏偷跑了出來，趕了十幾天的路，就到了陳留。”水兒說的時候，傷心恐懼的神情都有了。

大頭看了看小天，“唉，都是苦命人。我看你也沒什麼地方去，不如就和我一起住在乞丐窩吧。”

“乞丐窩？”水兒一愣。

“怎麼，你還嫌棄我的住處不成。”大頭漲紅着臉質問道。

“不，我怎麼會嫌棄呢，難得碰上一個肯聽我講話的兄弟，何來嫌棄，只是，只是我身上已經沒有了銀子，不知道你們那住宿要不要錢。”水兒裝着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呢？你放心跟着我吧，不會要銀子的。走，咱們還是先去想辦法弄點銀子吧。”大頭說著神秘的一笑。

水兒自然明白他說的弄點銀子是什麼意思，這些小乞丐平時都是以乞討為生，但是當乞討不能滿足生活的時候，也會有一些非常的手段，比如偷！

兩人出了衚衕，迎面正好走過來一個中年男子，男子衣着華麗，腰間一個鼓鼓的錢袋，晃來晃去的，似乎再說，來偷我啊，來偷我啊！

大頭看了水兒一眼，水兒當下明白是要自己配合，為了打入乞丐的內部，水兒忽然腳下一軟撞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中年男子馬上大罵道：“走路沒長眼睛啊！”

水兒跌坐在地上，大頭早就趁男子大吼的時候從另一邊偷走了他的錢袋。“對不起，小可只是有些頭暈。”

“哼！”男子趾高氣昂的瞪了水兒一眼，大步流星抬腿就走。

水兒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快步離去，走道下一個衚衕的時候，大頭打了一個口哨。

“想不到咱們配合這麼的默契，一出門就碰上一頭肥羊。”大頭惦着手裏的錢袋，得意的說道。

水兒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錢拿出來，把錢袋扔掉，萬一那人回過神來，也沒有證據。”

以前的葉小萌也抓過扒手，扒手的一套她還是多少懂那麼一點的。

經水兒這麼一提示，大頭馬上把錢倒了出來，一半裝在自己的口袋裏，另一半遞給水兒，水兒也沒拒絕，兩人裝好了銀子，很隨意的把錢袋扔在了地上，兩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衚衕。

前面有一個老婦人，亦步亦趨的走着，咳咳，時不時的傳出咳嗽聲，腰間的錢袋也一顫一顫的，手裏拎着一摞子的葯。

吧嗒！老婦人的錢袋掉在了地上，大頭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水兒下意識的一皺眉頭。

沒想到，大頭幾步上前，拉住老婦人：“老人家你的錢袋掉了。”

老婦人回身看見一個小乞丐手裏拿着自己的錢袋，送給自己，“多謝你了年輕人。”說著拿出幾個銅板準備送給大頭。

大頭沒有接，“老人家，一個人走路小心些。我不缺錢，你留着自己用。”說完拉着水兒飛快的離開了。

水兒沖大頭豎起了大拇指，“大頭，好樣的，你這個朋友，分善惡，值得交！”

“呵呵，沒什麼沒什麼。”大頭給水兒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自己的頭。

兩人先後買了一些食物，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傳說中的乞丐窩。

這是一座荒廢許久的大宅子，大頭帶着水兒七拐八拐的拐進了西廂的一個房間，裏面破落的滿是灰塵，沒有床，沒有傢具。只有一些稻草鋪成的鋪蓋，中間支着一個大鍋，裏面燒着水，嘩嘩作響。

“老馬，土豆，二狗，山蛋，都過來，都過來。”大頭一進門就大聲呼喊，手裏的東西更是讓他在身前一個勁的晃，生怕別人看不到似得。

“大頭，你小子回來了啊，這，這是？”老馬看見大頭身後跟着的有點扭捏的水兒。

“老馬，我給你們幾個介紹一個，這位是我的兄弟，葉天，你們叫他小天吧，他也是落難的苦命人，沒有地方去，我就收留了他。”大頭介紹道。“這是老馬，這是山蛋，這是土豆，這是二狗。”大頭分別指着幾個人給水兒介紹道。

老馬幾人相互看了看，沒多說話，也沒多熱情，許是生活的苦難把這些人的熱情都磨沒了吧。

“咳咳。”山蛋倒在地上的草堆上咳嗽着，看樣子是病的不清。

老馬忙走過去照顧山蛋，老馬是這裏年紀最大的一個人，大約五十幾歲的樣子，一身的滄桑，土豆和二狗都是十幾歲的孩子，怯生生的看着水兒這個陌生人。

水兒忽然心裏有一種很想哭的衝動，這一個大屋子裏，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全都是靠大頭一個人養活的。大頭的生活還真是艱辛。

“山蛋，看起來病的很重，大頭我這裏還有銀子，咱們去請個大夫吧。”水兒開口說道。

這句話顯然讓眾人都感覺到了意外的關心，同時也增加了對水兒的好感。

老馬嘆了一口氣，滄桑的開口說道：“小天，你不知道，這裏沒有大夫肯過來的。咱們乞丐都是賤命，大夫們是不會看中的，況且山蛋這是受傷引起的，再不治療，唉。”說著摸了一把眼淚。

“讓我看看。”水兒上前，看了看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山蛋，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溫度，只見山蛋的腿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散發著腥臭的味道。

水兒看了看眾人，本想問，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但話道嘴邊還是咽了回去，自己剛剛到這裏，對這些人還不是完全的信任，當然他們也不是完全的相信自己。

“大頭，你去捉一隻活鳥來，鴿子，燕子，什麼都行，快。”水兒吩咐道。

大頭愣了一下，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和土豆一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