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死士(上)
軍師的臉土本來就沒有什麼表情，現在更好像已經被凍結了，臉上每一根肌肉都被凍結了。如果你曾經看到過凍死在冰中的死人的臉，你才能想像到他現在的臉色和神情。
一個年紀還不滿三十的人標槍艙站在他面前，臉上的神情看來居然跟他差不多。他就是石洪，夜遊神的石洪。
“為什麼那個時候不攔下煒少？”軍師緩慢的開口了。臉色難看至極。
石洪還是象標槍一樣站在他的面前“因為他是條漢子，迅雷組的人全部都是好漢子！”聲音不卑不亢。一點也沒有犯錯的樣子。
軍師的臉色變了變。他自己也是親眼目睹那次戰鬥的人，說心裏對那些人不感到佩服那是假的，“我知道你佩服他們，可是，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放走他們，後患無窮啊。讓那幫人跑了的話，你想我們夜遊神能撐的住嗎？”
石洪聽到他的話，整個人好象矮了一截“軍師，說句實話，我不是不想攔着他們，可是您當時也看到了。迅雷組那時的氣勢根本就沒有辦法抵擋啊！就算我那個時候叫兄弟們上，兄弟們敢上嗎？說句實話，我不敢說我們夜遊神有象迅雷釘子那樣的人。雖然是敵人，可是……我真的沒有話好說。”石洪的語氣十分低落，顯然是因為自己的手下不如對方。
“我又何嘗不知道啊，唉，煒少啊煒少，你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你的兄弟為了你去死？還死的那麼心甘情願！”軍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可是，唉，現在這種情況，不僅煒少跑了，我們夜遊神還背上了勾結日本人的罪，你要知道，這在我們北方是多嚴重的一個罵名！”
頓了一頓。軍師苦澀的開口道“再者，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實力再去狙殺煒少了，我們夜遊神的人根本就不敢再對他們出手，而那些日本人現在更是死的七零八落的。你等着看吧，。元老會的人肯定會立刻出面的。接下去又要麻煩了。唉！”
一老一少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屋子中默默的對視無語。
“小王已經死了，”軍師很乾靜的告訴石雄，“我們夜遊神手下的四大金剛現在已經連一個剩下的都沒有。全部死在迅雷組的手裏。”
石雄正坐在輪椅上，由軍師推着在草地上慢慢的走着。
“小王死了？是什麼時候死的？”他吃了一驚，問軍師道。小王已經是夜遊神碩果僅存的一員戰將了。也一直是JN的負責人。
“前天。”軍師回答：“死在我們對付迅雷組的狙擊戰之中。”
“我好像聽說你們已經完全控制了鳳凰小區，對付迅雷組已經是志在必得。他怎麼會忽然就死了？”石雄奇怪的說，“一個像他那樣的人，好橡不該死得這麼快的。”他並沒有得到狙擊戰失敗的消息，沒有人敢告訴他。
“煒少乾的？”石雄慢慢的說道“不過也沒有關係了。只要煒少死了，小王的死也是值得的”
“不，他死的並不值得，因為煒少已經走了。離開了我們的視線。我們死了1400多人，只留下了19具屍體。可惜的是裏面並沒有煒少的，也沒有小加的。”軍師緩慢的說道。
石雄果然臉色大變，卻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慢慢的低頭思考着，直感覺已經不在激動時才開口：“以煒少的功力小王當然不是對手，可是我們的人既然已經控制住了鳳凰小區，並且把迅雷組一干人的行蹤掌握住了。再加上五十步個日本的好手。為什麼還是攔不住煒少？”
“當時是在一條街上。”軍師來說：“那時街上不但佈滿了我們夜遊神的手下，人數正確來說是三千四百二十一人，再加上小洪後面帶來的兩千七百人。一共是六千人。而且還有五十個絕對是高手的日本殺手。按常理來說，迅雷組的人是絕對沒有生還的機會的。”
“可是煒少不是傻子。他一定知道了那裏全是我們的人，他是不是就那樣帶着人沖向你們？他是不是傻了？”石雄有點奇怪。
“不錯，他們衝過來了。一百個人就那樣沖向我們的3000多人。”軍師說道，語氣里有一絲說不出來的惆悵：“一百人，一百把刀，就那樣走上了那條街。沖向了我們，就象飛蛾撲向烈火一樣。”
“然後呢？”
“然後他第一刀就把站在最前面的小王殺了，一刀兩斷，乾脆利落！接着，一百個人就對我們的人進行殺戮，單方面的屠殺，可是操刀的卻是人數少的迅雷組，我們的3000人就象拈板上的肉。被他們肆意的砍殺着。毫無還手之力！”軍師的語氣還是很慢。
可是石雄卻已經激動了！憤怒的說說：“3000人被一百人屠殺，這是我們的恥辱！無論誰低估了自己的對手都該死。為什麼我們的人會犯這樣的錯？難道你都沒在那邊指揮嗎？”
石雄忽然又嘆了口氣：“可是說句實話。我相信煒少是有這種能耐的。他那時一定就已經抱着必死之心。只想讓我們付出代價。”石雄慢慢的說道。想起了那個慘烈的晚上，那雙充滿鬥志的眼睛，那雙把自己擊成重傷的雙手：“為什麼我們是敵人。如果不是的話，我要是能這個朋友真是運氣。”
“像這樣的人現在的確已不多，死掉一個就少掉一個。”軍師說。“可是我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我們雙方註定是敵人，水火不容的敵人。”
石雄深深吸了一口氣。顯得很難受：“你繼續說，那天發生的事，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失敗，會讓煒少逃走？”
“我們是敗在一顆釘子的手上。”軍師語氣苦澀的說道，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慘烈的戰場之上：“釘子是一個人的名字。他的武功不怎麼樣，但是我佩服他。我從沒有這樣佩服過一個人，就算對煒少也一樣。”
“你卻好像很尊重他。”石雄很驚訝，在他的眼裏軍師一向都是不會這樣推崇一個人的，更何況這個人的武功還不怎麼樣，可是評價卻在煒少之上。
“是的，”軍師立刻承認，“對有用的人我一向都很尊重。他有用，非常有用。也許比我們整個夜遊神的兄弟加起來都有用。”
石雄的臉色已經變了“比我們所有兄弟都有用？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因為他這個人，我們夜遊神的所有兄弟都不敢再對迅雷組的人出手，我想，這個後遺症一定會延續很久，那天參加戰鬥的人我想沒有人會不佩服他的，更沒有人不會感到害怕！如果迅雷組的這一百個人全部都是釘子的話，那麼我們夜遊神就完了！”軍師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等石雄發問他又接下去說道“不怕死的人有很多。死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我想我們夜遊神紅也有無數人不怕死，可是敢向他那樣死的人絕對不多，甚至沒有！他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活下去，跟着煒少突圍出去。因為他要繼續跟隨煒少，他對煒少就好像一條老狗對它的主人一樣。”]
“可是他最後還是死了，因為煒少沖不出去，所以他為煒少死了。粉身碎骨。跟他一樣的還有18個人，全部是同一種死法，自殺而死！沒有一個人是死在我們夜遊神的刀下的！！！”說道這裏軍師的手已經握緊。青筋暴露。
半晌，他才慢慢的回復下來。眼中帶着深思之魚，沉默了很久之後才慢慢的說：“有些樹木在冬天看來好像已完全枯死，可是一到了春天。接受了春風雨水暖氣和陽光的滋潤后，忽然又變得有了生機，又抽出了綠芽，長出了新葉。”
他的聲音彷彿很遙遠：“有些朋友對人的影響，就好像春風雨水暖氣和陽光一樣。”軍師說：“對煒少等人來說，釘子以及那死去的18個兄弟好像就是這一類的朋友。”
“所以。我們死傷了那麼多人，但是最後卻在佔有絕對的優勢下眼睜睜的看着煒少等人走了，沒有一個人敢阻攔，甚至沒有一個人敢跟在後面看他們究竟要去哪！”軍師嘆了一口氣，放開了輪椅，坐在了石雄面前的草地上。久久沒有說話。
在江湖中打滾多年的石雄當然明白其中的奇妙之處，如果換做自己在場，也是不會出手阻擋，因為會不忍，會怕！
沉默了半晌，石雄艱難的開口說道“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軍師正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棵小草，久久才回答道“還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事以至此，我們就只能繼續對煒少進行追殺，只要他一天不死，一天還在JN，這追殺就永遠不能停，一旦讓他回去，等到我們夜遊神的就只有滅亡一途。”
“這次的失敗無疑對我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而且。道上更是傳聞我們勾結日本人，現在不少原本傾向我們的幫派都開始優異無意的疏遠我們。元老會的人更是上竄下跳想造反。而一邊的黑豹更是帶人打到SD附近了，形勢惡劣啊。”
“其實，這一次我們對上迅雷組根本就是有輸沒贏。只不過是能否把煒少拖垮，讓迅雷組不攻自破罷了。可是目前看來就算煒少死了，迅雷組的人還是不會甘心的，我們照樣得滅亡。只是時間的長短罷了。”軍師越說越苦澀，目前來說他們根本就是毫無勝算了。
石雄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事到如今已經是不能挽回的了，現在就算他們放手，迅雷組那邊也是不會放手的。只能這樣拖着。問題就出在那些元老根本就不知道死活，還在那邊嚷嚷着要報仇。根本就不知道死是怎麼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