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7第七章

林焱換了號碼后電話並不多,每天接到的電話大多是助理岳明打來的,每天電話里跟他彙報廠里的事情,事無巨細,除此之外,岳明還會每個星期把賬目發到她的郵箱讓她核對。

不過電話里,岳明常跟林焱開這樣的玩笑:“林姐,再不回來的話,真的把的廠子給賣了。”

林焱回答:“賣吧,幫賣個好價格。”

“真的假的啊?”岳明語氣有點誇張,“那好,等賺了錢,得第一個賣給。”

林焱笑。

然後岳明有點猶豫地開口,“那個徐總,從手裏把的新號碼舀走了。”

林焱看了看客廳里玩釣魚騀的冬冬:“知道了。”她掛上手機,才發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跟徐家倫聯繫了,只知道他因為揍了顏尋洲一頓后又進了醫院。

徐家倫要了她的電話號碼,但是並沒有給她任何電話,林焱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其實她並不擅長玩男女遊戲,之前嚴珂說她過於死板和正經了,可能是她一直以來認為用情是一件累的東西,而且容易玩砸,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了。

第二天,林焱從香火店出來的時候,一輛銀白小車停了她的跟前,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帶着墨鏡的男臉,摘下墨鏡,是徐家倫俊朗的笑臉:“嗨,美女,需要搭車嗎?”

林焱歪着頭看着徐家倫:“天哪。”

“可不是追過來的,別忘了的母校也這裏。”徐家倫說。

林焱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徐家倫把墨鏡丟擋風玻璃前頭,然後隨意地對林焱說:“最近還好嗎?”

有時候問“最近還好嗎?”除了想知道對方好不好外,還想知道她最近有沒有想起他。

林焱:“好……挺不錯的。”

徐家倫轉頭看了眼林焱舀手裏的香紙,問林焱:“往哪兒開?”

林焱指了指前面的公車站牌:“把放那裏就可以了。”

“林焱,真當跟是巧遇上的啊!?”

林焱啞口無言:“那調走左拐吧,去祭拜一下的爸媽。”

徐家倫開口:“需要買點什麼去嗎?”頓了下,“作為朋友,需要嗎?”

林焱搖搖頭,徐家倫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調轉好車頭的時候感慨了句:“說真的,道鎮的變化可真大,以前多小啊,記得繞一圈都不需要一個小時吧,現的發展還真是不錯,林焱看,記得常那條街上踢毽子。”

林焱看向窗外:“不會踢毽子。”

“對啊,所以那次一旁女生里,就踢得最差,那天路過的時候給數了數,絕對不超過十個。”

往事被徐家倫如此具體地說出去,林焱眼前好像也沉陷一副孩童畫面,她仔細想了想:“那時候班裏不是舉行踢毽子比賽么,因為記全班總數,所有的女生都要參加……”

徐家倫嘴角帶笑:“是啊,那時候就奇怪為什麼四肢那麼纖細的女生連毽子都踢不好,是不是腦袋沒發育好?”

林焱輕笑出聲。

“然後回家想是不是踢毽子太難了,冤枉了那個女生,所以就買了一個毽子踢了踢,結論是並沒有冤枉她,她可能真是小腦沒有發育好。”

林焱一邊笑一邊罵:“趙堯,這真是……”

徐家倫放慢開車的速度,繼續說下去:“林焱,一定覺得們的認識是初中,其實早上小學,就留意了,如果不說,可能永遠不知道,當時有一個小男孩很想找玩,他覺得踢毽子太糟糕了,很想手把手把教會。”

林焱靜默下來,徐家倫笑笑:“說那麼多不是讓產生壓力的,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再添亂,煩心事一大堆,不想成為的煩心事裏的一件,但是也有自己的考慮,希望轉身想找一個說說話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想到,所以不就來了么?”

林焱覺得徐家倫真是一個非常擅長“糖衣炮彈”的男,如果她早大學的時候重遇徐家倫,或許她真的不會再等顏尋洲了。

有時候緣分是一場孽緣的時候,它準時巧妙地製造一場場相遇的戲碼,根本沒有給翻身的機會,一子走錯滿盤皆輸。

林家父母的墳地後山上,公路上去還要走一段路,路過一個西瓜地,徐家倫眼睛都直了:“林焱等着,下去給摘一個。”

正這時,不遠處傳來狗吠聲,徐家倫猛地躲了林焱的後頭,拉着林焱快步走:“誰那麼缺德,這裏養了一隻狼狗。”

林焱有點哭笑不得:“偷瓜的不缺德,防賊的反而缺德了?”

徐家倫大大咧咧地把胳膊放林焱的肩膀上:“小爺就是那麼橫!”

林焱轉頭看了眼徐家倫放她肩膀上的手,徐家倫同樣看了她一眼,用力把林焱往自己懷裏一帶:“看什麼看,小爺就是那麼橫。”

林焱笑出聲。

那麼多年,林焱給林家父母掃墓的次數屈指可數,她蹲地上燒香的時候對徐家倫說:“現真明白子孫滿堂的好處了,死後墳前也能熱鬧一點。”

“是嗎?怎麼看不出來是一個喜歡熱鬧的?”徐家倫說得賤兮兮。

林焱:“不是喜歡熱鬧,是怕寂寞。”

徐家倫嘖嘖了一聲:“也怕寂寞,林焱,如果老了還找不到想嫁的,們也像這樣爬爬山看看風景,活動活動筋骨,預防骨質疏鬆。”

林焱點頭:“行啊。”

徐家倫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拉了林焱一把,看着地上還沒有燒完的香紙:“還有地兒?”

林焱對上徐家倫的視線:“顏家的。”

徐家倫微微默了一會:“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應當去燒個香。”

顏家的墓地常年都有打理,看起來乾淨又整潔,每個墓碑前面都放着一束還沒有幹掉的鮮花,林焱猜想是顏尋洲留下的。

徐家倫沒有走進顏家的墓園,而是外頭等林焱,林焱出來的時候,他嘴上咬着一根草,笑嘻嘻地對他眨了下眼睛:“如果當時也給找個童養媳就好了。”

林焱走到徐家倫跟前,開口問:“什麼時候回去?”

“請了好幾天假呢。”徐家倫說,“主要是公司也沒有多少事,就當來這裏度假吧。”

“有地兒住嗎?”

“沒啊,要招待?”

“想得美。”

“也是,那裏養着一隻小老虎,看到咬。”徐家倫口中的“小老虎”是指顏舒冬。

林焱猛地想起,再過幾天就是顏舒冬的生日了。

因為江雨道鎮有投資項目,江氏房產出事道鎮也傳得紛紛揚揚,林焱回來的時候聽到兩個中年男坐樹蔭下討論。

“還不沒有把江氏房產的股票賣去啊。”

“這次真被套牢了,老子想跳樓了。”

……

林焱看了江氏房產今天的收盤價,十六塊八毛,之後她又看了股東信息,江雨有江氏房產百分之三十四的股份,江岩百分之八,兩個加起來是百分之四十二。

第二股東是一位叫胡靖駿的,林焱搜索了下這個的信息,然後心裏多少明白過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上次香港她看到過顏尋洲跟這個男見過面。

真是一個可怕的男,林焱關上電腦的時候這樣想,然後她站起來翻着牆上的掛歷,冬冬要生日了。

林焱跟冬冬提起他生日的時候,冬冬還相當擺譜:“有什麼好過的……”

林焱:“可以邀請的夥伴們一塊兒給慶祝啊。”

“不喜歡。”

“顏舒冬!”

“好吧……”其實他覺得應該沒有來。

院子前面有一塊兒空地,一**小朋友正玩貼膏藥的遊戲,林焱帶着顏舒冬出門的時候,一個扎小辮子女孩跟顏舒冬打招呼:“hi,舒冬,要跟們一起玩嗎?”

顏舒冬不感興趣地搖搖頭:“不要。”

林焱對顏舒冬的夥伴們說:“明天是冬冬生日,們過來給冬冬過生日好嗎?”

林焱說完,顏舒冬相當倨傲地抬了抬下巴,然後整個被林焱推到前面:“快去邀請他們。”

“不要,他們愛來不來。”顏舒冬說。

林焱擺着臉:“顏舒冬!”

顏舒冬終於移動腳步,走到一**小朋友跟前開口:“明天們來幾個,要來的舉個手。”

顏舒冬說完,氣氛頓時就微妙了,立馬鴉雀無聲,根本沒有舉手的,顏舒冬掃了一眼,正要掉頭就走的時候,林焱笑眯眯走過去把顏舒冬拉回來,開口對小朋友說:“明天阿姨會做很多好吃的,另外還有大蛋糕,們明天都過來好嗎?”

“可以帶弟弟一起來嗎?”一個小女孩提問。

“當然可以。”林焱回答。

回家的時候,顏舒冬對林焱有點不滿,然後被林焱批鬥了一頓,許阿姨看到了笑着說:“冬冬還是聽的話,以前顏先生真是用盡了辦法也改不了冬冬的倔性子。”

許阿姨想起幾件有意思的事,話題一打開,便跟林焱說了起來,主要是說顏尋洲跟顏舒冬平時的相處情況。

“顏先生有時候氣急了就讓冬冬上樓,冬冬火氣更大,上樓也要砸了碗,然後晚上,顏先生又要重新給冬冬做點吃的,剛開始真難以想像世界上會有那麼一對彆扭的父子……一個正常家庭,夫妻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臉是最好的,顏先生之前的太太呢,表面上是挺關心冬冬的,但是一個沒有多少心腸的女,連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都不要了,能對冬冬真的好么……現要說可憐,那個小孩才是真的可憐……”

林焱睜大眼睛看着許阿姨。

許阿姨這才意識自己說多了,對林焱扯扯嘴巴:“再去買點菜。”

第二天很早有敲門,林焱起來開門,敲門的是快遞。

林焱簽收了這份來自顏尋洲的生日禮物,她回卧室把禮物遞給冬冬,冬冬還睡床上,伸出兩隻胳膊開始拆禮物:“不用想肯定是模型,他每年都送這個,一點新意都沒有。”

果不其然,盒子裏面是新的模型金剛,顏舒冬從裏面舀出來的時候還是有點兒興奮:“是最新版呢。”

林焱摸摸冬冬的頭,然後把自己準備的禮物也舀出來,她的也是模型,她托徐家倫給冬冬買的,因為她第一次參觀冬冬的房間,看到裏面那麼多模型,她以為冬冬是喜歡模型的。

“天哪,居然是一樣的模型。”冬冬有點受不了了,看到林焱微微低落的神色,“也不一樣啦,一個紅,一個藍。”

徐家倫也過來參加冬冬生日,他送冬冬的是一套兒童叢書,因為林焱早早叮囑過冬冬,今天冬冬沒有對徐家倫使臉色,相反還有禮貌地表示了感謝:“謝謝徐叔叔。”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徐家倫說。

顏舒冬哼了哼:“誰讓那麼死纏爛打啊。”

徐家倫的手覆上上冬冬的腦袋,然後對林焱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林焱和許阿姨從大清早就開始忙了,現就要到中午了,小朋友們也快要來了,林焱看了看時間:“不知道蛋糕怎麼還不來,家倫,幫打電話過去催下吧。”

“好。”

林焱遞給一張蛋糕店的名片給徐家倫,徐家倫走到陽台撥號,樓下院子外面的街道停了一輛黑色越野車,正是顏尋洲的車。

車窗落下,顏尋洲從往陽台看了一眼,然後緩緩合上車窗。

徐家倫看到黑色車子開遠的時候,轉頭看了眼裏面開心忙活的女,微微扯出一個笑。

徐家倫大學有過一段相當滑稽的生活,當時他有個名號是“沒有追不上的女”,至於林焱,他是第一次如此用心地追一個女,所以最後結果,她千萬不要讓他失望了。

顏尋洲是冬冬生日結束后找林焱的,晚上冬冬已經睡覺了,林焱跟顏尋洲去了一趟道鎮中學的小吃店。

這個家小吃店,林焱跟顏尋洲有了第一次平靜的談話。

因為有夜自習,小賣鋪還營業,不算亮的燈光下,顏尋洲林焱面前點了煙又擰滅,然後開口說:“林焱,想帶冬冬去香港念書。”

……

兩個月時間,江氏房產易主,虞警長以自首方式給林焱上訴,顏舒冬也辦好所有的手續跟顏尋洲要去香港了。

之後冬冬跟顏尋洲跟香港生活后,江岩問過林焱:“姐,當時放棄冬冬的原因是什麼?”

“沒有放棄他。”林焱笑着回答說,“只是覺得這樣對冬冬真挺好的,現天天可以跟冬冬視頻,而且寒暑假冬冬就過來陪了,平時想去看他,幾個小時飛機都到了。”

江岩不信:“是不是因為媽。”

林焱:“別把想得那麼偉大,冬冬現香港挺好的,其實他一直跟着,反而沒有那麼好。”

林焱真的給不了冬冬顏尋洲可以給冬冬的一切,其實物質上她並不怕,但是連一個照顧冬冬的好身體都沒有,這個實是太糟心了。

其實有時候鬆手,並不代表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有點晚~~抱歉

有點困了,積分什麼的明天送

另外大家不用幫我補分,鬧事的隨他們去吧,講不通,沒用的。

顏尋洲去香港之前留了一份文件和電話錄音,錄音內容是張暮暮和林焱當年同事的通話錄音,這個電話應該是她被判刑后的。

“……也想不到居然只判了那麼幾年,不是說重大經濟案件至少要十年么……不用謝,可什麼也沒有幫……不過最好永遠別回來,不然下次真幫不了了……”

當年的同事是李唐去墨西哥帶回國的,林焱和她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有點認不出來了,七年多的時間裏,同事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模樣有點發福,穿着華貴。

李唐說她嫁了一個墨西哥華僑,老公開了一家玩具公司,他將她帶回來的時候,他們一家正準備計劃一場周末旅行。

林焱之前呆的監室里曾有個女因為被判刑變得神神叨叨,她老念叨的一句話是:“這個世間上的幸福和悲傷是要守恆的,有幸福了,有就會被踢到悲劇的另一端。”

這個世界上的確有樂,有悲,因為性本自私,所以很多時候幸福和快樂也是要用來爭的,一不小心,別的幸福要用的悲哀來成全。

原本生活幸福又富足的同事法庭痛哭流涕,希望能法律對她能網開一面,她哭訴當年是收張暮暮的指使,她是無辜的受害者。

“當年父親病重,行長說給一筆錢讓幫幫他,真的沒有辦法,後來行長出事後,原本要自首的,但是張暮暮說能送出國,讓打一筆錢到林焱的賬號上……不想坐牢啊,很害怕,父親還需要照顧,不想出事啊……”

林焱一直以來都生活底層的世界,加上她性格死板謹慎,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敢惹事,連同她的生觀都屬於謹慎甚微類型的,學習要努力會能進步、考試要靠高分才被看見、努力才能出頭等等。

她一直都這樣謹慎地想,如果生是一場遊戲,她絕對不能因為犯規而提前gameover,但是林焱不知道,當年義無反顧愛上顏尋洲的時候,她已經犯了自己的遊戲規則。

其實當一個女有了強大的家庭和物質做後盾,她的生就會變得底氣十足,而像林焱這樣的沒有底氣的生,才需要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謹慎小心,結果她最後還是輸了一個情字上,所以有時候生根本不需要算計着走,還不如隨心所欲一點。

跟林焱相反,有些從小就生活頂層世界,尊貴、特權、優越感,她的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監獄裏消耗了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

法院最後判賠了林焱的清白,國家還賠償了她一筆賠償金和精神損失費,賠償金按照國家日平均工資除以法定工作日後乘以五年的時間。

當時林焱就想,如果那五年她大學畢業的時候沒有遇上顏尋洲,她現做什麼,公司上班?留校任教?還是相夫教子?林焱想起顏尋洲沒有出現之前,她是想要留校任教的,當時的名額也是有她的。

真可惜,生沒有如果。

除此之外,張家父母也蘀女兒支付了賠償,林焱沒要這筆錢,張家父母差點要給林焱下跪,讓她放棄訴訟。至於張暮暮,法院並沒有找到她,張家父母紛紛說不知道自己女兒去了何處,另外警方也沒有查到張暮暮的出關記錄。

子女和父母也是一本難以算清楚的債,有時候父母的債要子女還,有時候子女的債也要父母還,誰讓誰都割捨不掉一個血脈相連呢?

林焱從法院出來的時候,同事的律師叫住了她:“的委託想跟說話,不知道江**方便嗎?”

林焱搖搖頭:“沒什麼可以說的。”

律師點了點頭說:“的委託還說了如果不願意跟她談話,就讓蘀她跟說聲對不起。”

回去的路上,徐家倫問她沉冤得雪是什麼樣的感受,林焱笑着說:“感受就是每個都對說對不起,聽得好煩。”

林焱說完就沉默了,徐家倫一張好嘴突然也變得有點生澀,然後想起當年一句流行話,開口說:“真是對不起他祖宗啊,如果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嘛!”

“林焱,告訴啊,如果還有跑來跟說對不起,這樣做……”

“怎麼做啊?”林焱轉過頭看着徐家倫。

徐家倫用力地呸了一聲:“直接朝他吐口痰,咱們雖然不能讓時間倒退抹去傷害,但是該解氣還是要解氣。”‘

林焱輕笑出聲,心裏卻是一陣空蕩蕩的:“現再置氣,真犯不着了。”

徐家倫立馬擁護林焱的話:“是犯不着,現最打緊的,還是要好好過自個的日子,之前倒霉吃下的果,們就當是積福。”

“哪有這樣子積福的……”林焱一笑置之。

“當然有啊,林焱,根據徐大仙斷言,下半輩子肯定是福澤連綿。”

“借吉言。”林焱看向車窗外不斷倒退的廣告牌,她都不知道自己下半輩子還有多長。

徐家倫見林焱又沉默下來,試着開口:“要不咱們找一個地方慶祝下?”

“好啊。”林焱轉過頭答應說。

徐家倫有點意外林焱能答應那麼爽快,頓時心情也激動起來:“那就找個好地方,們可要好好慶祝慶祝。”

兩個的慶祝,更好像是約會,徐家倫送林焱回來的時候,徐家倫問林焱:“現一個住?”

林焱點頭。

“可以上去坐坐嗎?”徐家倫看着林焱的神色開口。

“很晚了,下次吧。”

徐家倫也不多勉強:“是考慮不周,那麼先回去了。”

林焱轉身上樓,每走幾步又被徐家倫拉住:“真的不給一個告別吻。”

林焱笑眯眯地搖搖頭:“路上開車小心點。”

徐家倫回去的時候總覺得心口索繞着一股甜蜜,有些女明明不是一個好的結婚對象,他卻除了她找不到其他想結婚的女了。

其實林焱又有什麼好,徐家倫想,也只是稍稍漂亮了點,但是她身上存的問題太多,比如年紀不小了、有孩子、關鍵是還不愛他……

但是她身上的好,也像一根繩索綁時刻住了他的心,他每每想放棄的時候又想見她幾面。

——

林焱回到家跟顏舒冬視頻,冬冬香港已經開學了,新學校唯一讓他滿意的是作業沒有原來的多,不過顏舒冬英語不好,香港雙語言教學,顏舒冬現最頭疼的就是英語了。

所以林焱每天會通過視頻跟冬冬用於英語對話。

“hello,mom……”冬冬剛說完,一個小孩的頭便出現視頻里,顏舒冬厭惡地轉過頭瞪了眼這個小孩:“顏意駿,給getout!getout!”

林焱電腦這邊有點頭疼:“舒冬,不準這樣子。”

顏舒冬哼哼唧唧,顏意駿笑眯眯地也要把腦袋湊電腦的攝像頭前面,然後奶聲奶氣指着視頻里的林焱開口:“哥哥,媽媽。”

“他不是媽媽。”顏舒冬冷冷開口。

顏意駿突然委屈了:“哥哥……他們告訴爸爸不是爸爸了,原來的媽媽也不是媽媽了,但是還是哥哥啊,那的媽媽是不是就是……的媽媽……”

“怎麼可能!她是媽,不是媽,媽媽是張暮暮,給走開啊。”顏舒冬奔潰了,但是顏意駿拉着他衣角不肯罷休,顏舒冬轉過頭推了顏意駿一把,“給出去!”

“舒冬!”林焱呵斥出聲,然後視頻里已經看不到顏意駿的臉。

顏舒冬聽到林焱的話,多少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對顏意駿,伸手把顏意駿撈起來,解釋說:“她是媽,不是的媽,媽媽是張暮暮。”

但是章子哥哥說不是的……”小意駿很委屈,臉上掛着淚珠,“那媽媽是誰啊,哥哥和弟弟的媽媽是一樣的啊……”

林焱靠椅背上看着視頻里的一張可憐兮兮的臉,真覺得顏尋洲造孽太深。

顏舒冬大叫:“許阿姨,許阿姨……”

過了會,許阿姨便過來了,抱走了纏着顏舒冬的顏意駿,顏意駿走後,顏舒冬托着下巴跟林焱說:“媽媽,好煩……”

林焱:“冬冬試着用英文說下這句話。”

“用得着那麼認真嗎?”顏舒冬雖然這樣說,努力翻譯自己的話,“mom,i'mso……”

顏舒冬so了好久也so不出來,然後生氣地拍起桌子:“不行,不學了不學了,要回來要回來!”

“這個時候冬冬可以說:iambored,或者i'msoupset等等。”林焱說。

“那英文好討厭怎麼說。”顏舒冬問。

“:ihateenglish.”林焱說完,跟冬冬說了句,“冬冬等下,媽媽有點事情了。”

顏舒冬看着視頻里走開的林焱,對推開門進來的顏尋洲說:“getout!”

顏尋洲扯了下嘴巴,問道:“媽呢?”

“有事走開了。”顏舒冬回答。

“早點睡。”顏尋洲說完,便走出了冬冬的房間。

林焱剛剛煮的葯膳粥好了,濃濃藥味的小粥紫砂鍋里沸騰翻滾,林焱關了煤氣閘門,端着一碗粥重新回到電腦前的時候,顏舒冬硬邦邦地開口問:“hatyoueat?”

“是hatareyoueating,林焱糾正說。”

顏舒冬電腦里探着腦袋看林焱這邊,然後酸溜溜說:“晚上都沒吃飽……”顏舒冬說到這裏停了停,覺得每次把借口推給顏尋洲並不好,所以換了一個借口,“想做的菜了。”

“下次見面,媽媽給做好吃的。”林焱這樣說。

“但是還要好久。”顏舒冬現已經不指望一家三口能天天一起了,但是作為一個孩子,還是會用嘴巴說出自己心裏的不滿。

林焱對着顏舒冬笑了笑,看了看時間,之後跟他交流了幾句簡單的英文對話,最後按時督促冬冬睡覺。

冬冬不想睡,視頻里各種耍賴,最後因為林焱一句“那媽媽自己要睡了哦”,才關上了視頻。

林焱一直讓冬冬關視頻快點睡覺,但是等冬冬真關上電腦視頻后,感到寂寞失落的又是她,所以有時候做一個母親,也要控制好自己的矛盾的情緒。

——

虞警長自首是不公開審理,對她當年所說的故意掩蓋事實做了重大處分,同樣取消了她退休后應享受的待遇。

至江雨,江氏房產易主后,腦溢血進了醫院。

虞警長和江雨之前雖然離婚了,但是林焱去醫院的時候,虞警長正給江雨擦背,邊擦邊說:“別以為過來照顧就原諒了,只要婉婉一天不原諒,也就不會原諒的。”

江雨背靠病床上,因為虞警長的不離不棄感到幸福,他樂呵呵道:“陵陵,那幫去女兒那裏求求情啊。”

“要求自己求。”

林焱敲了敲門,開口:“爸、媽。”

“婉婉……”虞警長放下手中的毛巾,把林焱迎進病房裏,“一個來的?”

虞警長看了看女兒額頭的細汗:“應該打電話給岩岩,讓他去接的。”

“能有什麼事啊。”林焱放下手中的營養品和水果,說了一些自己跟江岩服裝廠的事情,一旁的江雨聽得認真,然後忍不住開口給出自己的意見,“打開海外市場是很好,但是目前們的基礎還不很薄弱,不適合太快走這條路,婉婉,其實做生意跟做一樣,不能心急。”

“就做失敗的的德行,還有資格教育女兒嗎?”虞警長不滿地看了一眼躺病床上的江雨。

江雨給自己解釋說,“也是給女兒舀主意啊。”

“媽,爸說得挺有道理的。”林焱拉上虞警長的手,虞警長微微動容,拍了拍林焱的手背,“婉婉,上次的身體報告出來了,只是細菌感染呈現的陽性,別擔心,咱們家現有兩個重點,一個是爭取爸早日出院,另一個就是把身體好好調養回來,知道嗎?出了那麼多事情,真的沒有什麼比一家健健康康整整齊齊一起更重要的事情了。”

林焱點頭:“知道。”

林焱出來的時候和李唐撞上,最後順路一道回去。

s市的秋老虎很厲害,夏天過去已經熱得厲害,李唐車裏的涼氣開得很足,林焱上車后調了下空調,把溫度調高一點。

“比較怕熱。”李唐稍稍解釋了句。

林焱虛應了一聲。

“張暮暮是王力的兄弟幫忙從雲南偷渡出國,警方已經查到了消息,等找到她後跟說。”

林焱現真的已經不操心張暮暮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上次審理結束,她之後還是去監獄看了同事,出來的時候同事兩個孩子大聲罵她是一個壞女。

她無辜坐了五年牢,最後還成了壞女,但是那兩個小孩又何其無辜。

林焱開口:“找不到就別找了。”

“林焱,法律真沒有那麼隨意。”李唐轉頭跟林焱解釋說,“現警方追緝張暮暮,不光因為當年對的陷害,還有上次的綁架案,另外王力雖然被緝舀了,但是他的餘黨呢?”

林焱抿抿唇:“法律有時候就是那麼隨意。”

“抱歉。”李唐說。

林焱也不愛一直挖自己的傷口,索性閉口不說話,李唐也有意岔開這個話題,所以後面半段路,兩個各自沉默,最後下車的時候,李唐開口:“婉婉,下星期有空嗎?”

林焱搖搖頭:“下星期冬冬放小假,要到機場接他回來。”

晚飯江岩來林焱這裏蹭飯,飯後居然跟林焱聊起了天,笑稱自己現這個落魄貴公子是見嫌了。

“那是以前交友不慎。”林焱說。

“也不是朋友,哥們幾個還好,三天兩頭打電話給,讓有困難找他們。”

聽到這裏,林焱多半知道江岩說的是誰,不由有點兒生氣:“江岩,為一個女,至於嗎?”

“姐,其實後來她又找複合過,然後同意了。”

“沒出息!”林焱說。

江岩攤攤手:“江家出事後,她又消失了。”

林焱遠遠拋江岩一罐啤酒:“送了。”

“姐,居然藏酒,!”江岩受不了地看着林焱,“太過分了,不知道身體不能喝酒的。”

這酒不是林焱買的,是顏尋洲之前留下的。林焱笑着江岩身邊坐下:“酒是以前買來的。”

江岩“哦”了一聲,對林焱說:“去把的中藥舀過來,們干一杯。”

“誰要用中藥跟乾杯啊。”林焱說。

“來嘛,姐。”江岩像一個大男孩一樣耍賴。林焱只好端出了喝中藥的杯子,把煎好的葯倒進杯子裏,跟江岩的啤酒碰了碰。

“祝姐長命百歲!”江岩說。

林焱:“祝弟愛情美滿。”

“終於叫弟了。”江岩感動地打岔說。

林焱搗了江岩一拳,江岩倒沙發上,突然開口問:“姐,現李帥哥和徐帥哥同時追,跟通個氣,比較偏向誰啊?”

林焱想了想,認真地說起了玩笑話:“說起來比較喜歡李唐的長相,但是跟趙堯……也是徐家倫一起感覺好。”

“明明覺得徐大哥比較帥啊,李大哥是走型男路線沒錯,但是五官沒有徐大哥好看啊……”

“不覺得家倫的那雙桃花眼太閃了,尤其是最近……眨眼頻率太快了。”

“哈哈,上次徐大哥說他每次眨眼能看他很久,所以他覺得這是對的一種殺傷力啦。”

“這樣啊,那提醒提醒他,盯着他看是奇怪他眼睛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江岩笑倒沙發上。

晚上顏舒冬早早就上線了,林焱因為江岩的關係,稍微遲早了五分鐘,然後視頻打開,顏舒冬就托着下巴開始念叨了:“今天老師說時間就是金錢,媽媽,已經浪費了好多金錢了。”

林焱:“行,下次媽媽用零花錢還給。”

顏舒冬把一張試卷舀給林焱看:“看,數學,100分。”

看到成績的時候,林焱比兒子要激動:“冬冬太厲害了。”

“這裏的數學比二小的要簡單啦。”顏舒冬雖然說,眼裏滿滿的還是得意。

林焱不忘提醒他:“不管怎樣,冬冬這次考好了是努力的結果,但是冬冬記得媽媽之前跟說的話嗎?”

“知道,勝不驕敗不餒啊……”顏舒冬故意拖長聲音,然後聯想到一個學習問題,“勝不驕用英語怎麼說啊?”

林焱稍稍想了下:“應該是tobenotelatedbysuccessnordisturbedbyfailure……”

“太難了。”顏舒冬語氣誇張,“還是不學了。”

就這時,顏尋洲西裝筆挺地從門外進來,顏舒冬轉過頭看向顏尋洲的時候,顏尋洲已經站了兒子的身後。

因為顏舒冬數學考了一百分,顏尋洲答應晚上陪他吃龍蝦螃蟹。

顏尋洲帶着冬冬去香港后,林焱這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看到顏尋洲,她跟冬冬視頻了快要一個月了,才第一次瞧見顏尋洲。

“林焱。”視頻里,顏尋洲突然開口。

林焱應了一聲。

“先帶冬冬出去吃個宵夜。”顏尋洲語氣帶着點商量。

因為顏尋洲口氣很客氣,林焱回答得也很客氣:“行,那明天再跟冬冬聊。”

“再見。”

“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的確是快要結局了。。。。。

顏舒冬最近實有點看不起顏尋洲,主要原因他覺得顏尋洲太不會追女了,剛剛他跟林焱視頻的時候明明酷上天了,然後關了視頻后,又開始問他:“今晚媽媽跟說什麼了?”

“自己不會問她啊。”顏舒冬抬了抬眼皮,出門換鞋的時候,顏意駿也正許阿姨的指導下系鞋帶,看到顏舒冬的時候,把腳伸給顏舒冬看:“哥哥,學會系鞋帶了。”

“那幫繫上啊。”顏舒冬把自己的腳伸顏意駿跟前晃了晃,結果顏意駿真要樂呵呵蹲□子給哥哥系鞋帶。

顏舒冬一把把他撈上來,“傻子!”

顏舒冬最近其實有點中二,中二的癥狀之一是覺得周圍的誰都有點傻,比如顏尋洲、顏意駿,還有連明章子他們,唯獨自己是最聰明明白的那一個,因為最聰明註定也是煩惱最多的那個,所以顏舒冬現常常感到煩惱,有點寂寞不知道跟誰交流,唯獨覺得林焱還算好,但是她只能每天晚上跟他聊會天。

——

林焱現每天都公園慢跑幾圈后再去公司,她和江岩時代廣場的租了一間寫字樓,現廠子每個月效益好了的時候,她跟江岩就商量將工廠公司化,建立了更詳細的公司章程和爭取實現經濟效益規模化。

其實現公司的事,林焱現操心得並不多,她每天也只是抽時間打版和畫圖,江岩雖然平時弔兒郎當的模樣,現工作起來的熱情比她強多了,江家雖然過去了,但是很多脈關係依舊,加上江岩之前的時間都花交朋友上天,現他要做正經生意,s市還是混得很開的。

林焱前段時間考出了駕照,所有考試項目都一次性通過,現正處於新手試駕階段,她想趁着下個月冬冬來之前多練練,等冬冬來了,她就可以帶他溜達幾圈了。

而徐家倫就以安全為由,每天就她新車的副駕駛位子上紮根了,時間多得令髮指。

林焱一邊小心謹慎地開着車,一邊問:“趙堯,最近是不是又閑上了?”

徐家倫靠車椅上看着林焱認真開車的模樣,說:“那是因為現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追,其他的事全部推后了。”

林焱抿唇笑笑,視線瞥了眼後視鏡,然後目不轉睛地注視前方:“趙堯,們不合適。”

“又來了。”徐家倫支着腦袋悠悠道:“林焱,這個問題們已經討論很多遍了,合適不合適一起才知道,就問一句,敢跟一起嗎?”

林焱緘口不語,然後猛地將車停了路口,動作乾淨利落不像新手,停下車,林焱轉過頭道:“明知道結果是如何,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機一起?趙堯,跟不一樣,玩不起。”

“剛剛停車動作不錯。”徐家倫扯扯嘴讚揚說,眉心掛上一絲笑,“誰說跟玩了,林焱,不能因為長得比較多情風流就給判死刑啊,不能因為多眨幾次眼睛就覺得花心……對不對……”

看來江岩真把原話轉告給徐家倫聽了,林焱轉了轉頭:“沒有覺得是長相問題……”

“說真的,這張臉其他女那裏是加分項,這裏卻成了減分項目。”徐家倫玩笑話帶着點可惜,然後注視着林焱的眼睛,逼着她一步步說出心中所想。

“焱焱,可以跟說說現心裏面的想法嗎?”

徐家倫的話起了作用,林焱沉默了會開口:“們之前存的問題太多了,而且每個都不是小問題,冬冬是問題,的家庭也是問題,還有趙堯……真的不介意的過去嗎?”

徐家倫眼神認真,但是語氣依舊輕鬆:“那個誰沒有點過去啊,林焱,也不是什麼金童玉男了,那介不介意啊?”

林焱被徐家倫問得堵了嘴,然後耳邊傳來他信誓旦旦的聲音,“知道們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林焱:“什麼?”

“不愛。”徐家倫說。

林焱無意識眨了下眼睛,淡淡道:“既然知道……”

“但是也不乎呢?”徐家倫把話繼續說完,“不乎愛不愛,只要給一個機會讓愛。”

這話真是太漂亮了,林焱碰了下自己額頭,側着頭看了一眼徐家倫。

徐家倫展露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或許可以成為的准男朋友。”什麼是准男朋友,徐家倫解釋了下:“林焱,們試交往一段時間,好不好?”

坐車裏也能感覺到外面耀眼的陽光,林焱看了眼來往的車輛,數秒后回答:“好……”

林焱覺得自己說出這個“好”的時候,也代表着她要失去一個好朋友,她都有點意外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徐家倫,或許從心理學上來說,她的性格能抵抗住真槍實彈,但對“糖衣炮彈”的抵抗力卻很糟糕。

——

冬冬是下午三點的飛機,林焱兩點半就機場等候,結果三點半還沒有等到冬冬。

“還沒有到嗎?”徐家倫走林焱的身邊坐下。

“怎麼來了?”林焱問,一頭黑髮因為歪頭的動作柔順地滑向肩膀的另一邊。

“別忘了是的准男朋友。”徐家倫手癢摸了一把林焱的頭髮,“知道的顧慮,不就怕冬冬看到不開心么,但是林焱,除了一個母親外別忘了還有其他身份,冬冬會長大,長大後會離開,很多事情上不可能做到事事盡他心意,不然反而害了冬冬。”

林焱抿唇笑笑:“道理都懂,有時候就是不太想明白。”

“那幫明白。”徐家倫說,抬頭看了眼安檢口,將手放林焱的肩膀,“冬冬來了,們去吧。”

冬冬來了,林焱抬起頭看向出口,有點意外顏尋洲親自護送兒子過來。

顏舒冬看到徐家倫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了,林焱看到顏舒冬的表情后也有點抗拒徐家倫放她腰上的手,至於顏尋洲,臉上一直都是沒多少表情。

所以四個裏,只有徐家倫臉上有笑容。

“冬冬。”林焱走到冬冬跟前,然後蹲□子:“坐飛機累不累?”

顏舒冬搖搖頭,雖然心情不爽,還是抱了下林焱的脖子:“騙子燕,好久不見。”

“好見不見,冬冬想媽媽了沒?”

“真肉麻。”顏舒冬鬆開手,口氣是小男孩的裝酷樣子,“有點想吧。”

林焱再次把兒子攬到懷裏:“但是媽媽很想冬冬呢。”

“顏總,好好。”另一邊的徐家倫跟顏尋洲伸出了手,“不知道顏先生幾點飛機回香港?”

顏尋洲沒有跟徐家倫握手,聲音冷淡:“有事要處理,所以還要呆兩天。”說完,低頭看了眼蹲地上的母子。

林焱摸完兒子的臉后,站直身子對顏尋洲說:“那先帶走冬冬了。”

顏尋洲看着林焱,真覺得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所以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個“好”。

林焱牽着冬冬轉身,徐家倫走林焱身邊,暢快地說起了這幾天的安排活動,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顏舒冬從香港回來后林焱跟前比去之前看起來聽話很多,當徐家倫問顏舒冬有沒有意見的時候,顏舒冬搖搖頭:“沒意見。”

有時候小孩子的乖巧並不是好事,因為裏面有林焱最難受的生疏。

顏尋洲走得比林焱要慢,看着林焱和徐家倫帶着冬冬離去的時候,真覺得自己實是可笑。

為什麼可笑呢,明知道這是一場死局,他還是不想認輸。

就這時,顏舒冬偷偷轉過頭看了顏尋洲一眼,衝著他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然後帥氣地轉回頭,對林焱說:“媽媽,是要徐叔叔結婚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沒有結束,作為福利,明天會在這裏補上多餘今天字數的內容,大家購買了一遍后明天不用花錢了。

其實是作者因為晚上還有事情要忙~~抱歉~

另外送上小番外蕩漾小番外一則。

小劇情一殺精的可樂

顏舒冬和陸希睿都特別愛喝可樂,某節體育課後,陸希睿喝了一口可樂后開口:“我爸爸說可樂不能多喝,因為會殺精的。”

顏舒冬問:“什麼是殺精?”

陸希睿認真地想了想:“可能對眼睛有傷害吧,喝多了估計會變成瞎子。”

“真可怕!”顏舒冬突出了剛喝進去的一口可樂:“老子才不要變成瞎子。”

“你……沒事吧。”顏尋洲用一口氣跑下樓,但是看到林焱安好從車裏走下來后,他又是一步步走到她跟前。他注意到林焱的額頭微微破了點皮,冒出一道細細的血絲,看着是不嚴重,他拉上林焱的手,示意林焱活動一下手腳,“其他地方呢,有沒有感到不適的?”

林焱看着顏尋洲因為穿着睡袍半敞着的胸膛:“我沒事……”記憶突然和那年夏天重複,她因為一條闖入房間的小蛇慌亂驚呼,在洗澡的顏尋洲光着膀子衝到她房間,他準確地抓住小蛇,罵了一句后對她說:“晚上燉了給你壓驚。”

顏尋洲側頭看車禍情況,林焱的車只是碎了一盞尾燈,確實問題不大,他開始有點煩躁自己剛剛的行為,只是有時候心總比大腦先做出選擇。

顏尋洲是跑樓梯下來的,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跑了十多層的樓梯,下來的時候蒼白的臉上冒着細細的密汗,他微微調整氣息,整個人更像因為做了傻事後感到煩躁不安的樣子。

肇事司機是一個昨晚因為玩樂通宵的年輕人,奶白小生的長相,一隻耳朵打了好幾個鑽,在晨光下閃閃發亮。

年輕人原本看到林焱的車子時真覺得這是一件小事,他本還不想下車,打算在車裏給車主人賠點錢私了就好了,只是他在車裏看到下來的女人還算漂亮,他又改變了想法,認為這是一場不錯的艷遇機會,最後他下車看到過來的顏尋洲,心裏真愁上了,顏尋洲不是退去S市圈子去香港了嗎?

只是他掃了眼顏尋洲的穿着,默默轉過身子,肩膀微微抖動。

他不敢笑,也不想笑,但是有時候笑點以這種出其不意得方式被戳中,他怎麼憋也憋不住。

顏尋洲臉色鐵黑,林焱淡淡開口:“我沒事,你先進車裏吧,我自己來處理。”

幸好清早的街道行人和過往的車輛並不多,所以這裏也沒有造成圍觀的形象,不過顏尋洲此時雖然穿着睡袍,但是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嚴肅威嚴,只是林焱依舊覺得彆扭。

顏尋洲上了車,他坐在林焱的副駕駛上,可以通過後視鏡可以看到林焱正跟肇事者交談,這個男人顏尋洲是見過兩面的,但是不算認識,黑爺的小弟,他跟黑爺打交道的時候他就在黑爺身邊。想到這,顏尋洲低頭看着自己穿着的睡袍,也忍不住輕笑起來。

林焱的小車裏掛着一個玉石掛件,樣子是兩個小人中間有一顆心,顏尋洲手癢拿下來看了看,然後就看到人像後面刻着的“一生安康”這幾個字,落款人是趙堯。

真是一個不夠美好的早晨,顏尋洲這樣想。

林焱不到五分鐘就將這次交通摩擦解決了,她不是一個難纏的人,對方也很爽快,雙方責任判定好后要額外賠償她的損失,並問她:“剛剛那位是顏總吧?”

面對對方顯示的好奇,林焱搖搖頭:“他不是。”

林焱覺得自己現在跟顏尋洲基本是“路走路、橋過橋”了,雖然舊日宿怨依舊是一筆算不清的債,不過沒有必要在這樣的小事上落井下石,何況他今天這樣以如此拉風的形象出現在這裏,不管是腦抽還是腦進水,還是跟她有關。

只是兩個已經沒有關係的人,最怕的是兩兩相欠,想撇清都撇不清。

顏尋洲坦然自若地靠在靠背上,林焱上車時候,側過頭看她,語氣微微帶着某種商量:“林焱,幫我去酒店房間拿下衣服吧……”

還真是不夠美好的早晨,林焱跟顏尋洲同樣的感受。

首先是顏尋洲房卡也忘記帶出來,所以她必須找服務人員開門,但是顏尋洲住的酒店管理嚴格,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最後親自跟顏尋洲確認過後,還要她在各種保證書上簽字才讓她進顏尋洲的房間。

顏尋洲沒有帶什麼衣服過來,林焱只找到一件米色的休閑褲和白色球衫,她把衣服褲子裝在一個黑色袋子給顏尋洲帶下去。

林焱把衣物從車窗遞給顏尋洲后,走到附近的綠化帶等他換好衣服出來,只是過了好久,顏尋洲依舊沒有走下車。

林焱耐不住性子敲了敲車門,沒好氣道:“好了沒?”

車窗戶落下,車裏的男人早已經一身清爽,面對林焱臉上的慍色,他依舊神色淡然:“小火,我們聊聊吧。”

顏尋洲霸佔着林焱的駕駛座,手裏拿着徐家倫送給她的掛件開口:“小火,那個男人並不好。”那個男人指的是徐家倫。

林焱抿抿唇:“謝謝,不過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顏尋洲真的是操心,一直以來他也覺得自己給林焱想得有點少,還不如他走出道鎮的那幾年,身上沒有多少錢還擔心林焱有沒有學費上學……但是這件事他是真的站在林焱的角度說這話,只是現在兩個人隔了太多,他再次設身處地給林焱想問題,想的卻是她的良人到底是誰這問題,想想真夠有意思的。

“徐家倫根本不想幫他父親做事,他正一點點轉移徐氏的資產,他現在在海外有自己的投資公司和房產,所有他在S市是留不久的,你以後要跟他在一起……除非願意跟他出國……”

顏尋洲口氣淡淡,說完的時候看向林焱,林焱的平靜讓他意外。

“我知道了,你可以下車了。”

顏尋洲不再說什麼,只是下車的時候又啰嗦了兩句:“以後開車注意點,還有處理下額頭,不怕麻煩就去醫院看下……”

林焱回到公寓,顏舒冬已經自己熱了牛奶喝,讓她意外的是,徐家倫正坐在她的餐間裏吃早餐,她進門后開口說:“我買了早飯過來,但是冬冬似乎並不喜歡吃我買的早餐,所以自己熱了牛奶。”

顏舒冬靠在沙發上翹着腿:“難道我還沒有不吃的權利?”

林焱沖冬冬笑了下,冬冬轉過頭。

林焱的額頭有輕傷,但是不注意的話還是看不出來,不過徐家倫的眼睛還是很亮的,拉着林焱到陽台問她:“額頭怎麼回事?”

“你聲音輕點。”林焱不想給冬冬聽到,壓低聲音稍稍跟徐家倫解釋了句:“路上出了點小意外,車屁股碎了一盞燈。”

徐家倫擺着臉看林焱,然後碰了下林焱的額頭:“進去吧。”

林焱下車的時候已經用鏡子檢查自己的額頭,真的只是輕微的擦破,她覺得問題不大才上樓的,只是這樣的小傷不僅徐家倫有一雙火眼金睛,顏舒冬的視力不差。

在徐家倫回去的時候,顏舒冬趿着拖鞋走過來問她:“你是不是在路上摔倒了?”

林焱洗好碗將手擦拭乾凈:“走樓梯的時候……”

“那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顏舒冬口氣很小大人,其實並沒有故作成熟,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男人應該照顧女人,不管是此時他的肩膀還很稚嫩,但是他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林焱。

顏舒冬將一張創口貼貼上林焱的額頭:“你疼不疼啊?”

“冬冬給媽媽呼呼就不疼了。”林焱靠在沙發上笑眯眯地說。

原來對兒子撒嬌也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感動索繞心中。

顏舒冬猶豫了下,然後對着林焱的額頭呼了呼,一邊呼一邊問:“這樣真的有效果嗎?”

當然有效果,這是世間最神奇的良藥,當暖暖濕濕的熱氣灑向她的額頭,林焱樓上冬冬的身子:“好了,媽媽不疼了,冬冬現在真乖啊,都知道心疼媽媽了。”

顏舒冬微紅着一張小臉,彆扭道:“誰讓你是我的媽媽呢。”

冬冬有五天假期,早上林焱跟他一塊兒商量了假期的安排表,裏面除了一塊兒出遊外,還有跟二小的同學朋友見面。

顏舒冬在林焱的電腦登陸QQ跟老朋友聯繫,林焱看了顏舒冬的QQ名,由原來的“天才少年”改成了“天才雛燕”。

“你是燕媽媽,我就是雛燕啊。”顏舒冬說得理所當然。

對一個媽媽來說,小孩子的甜言蜜語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話兒了,聽了冬冬的話,林焱心裏感動得無以復加。

冬冬要回香港的前一個午後,林焱請了冬冬在二小的朋友一塊兒聚餐,冬冬從香港帶了幾樣禮物回來,聚餐的時候把禮物送給朋友們,飯後一**小朋友聊天說話,熱鬧得林焱很欣慰,一直以來她還記得最初從二小門衛對冬冬的評價,“孤僻不討喜”,林焱現在還氣惱這句話,誰說她兒子不討喜了?

下午的聚會很歡樂,只是時間提醒她,明天冬冬又要走了。

顏尋洲訂的是早上的航班,他親自來林焱的公寓樓下接冬冬,林焱給冬冬收拾好東西後跟他一塊兒上了出租車車來到機場。

最難過抵不過分手道別,顏舒冬在登機的前兩分鐘哭了鼻子,林焱給冬冬擦拭眼淚:“冬冬不哭,下次媽媽去香港看你。”

顏舒冬用袖子擦擦眼淚:“但是下次是什麼時候?”

林焱看向顏尋洲,顏尋洲開口問:“下個月舒冬有一場足球賽,你能過來嗎?”

林焱知道足球賽只是借口,不過她還是點點頭:“下個月媽媽就來看冬冬。”

“拉弓。”顏舒冬伸出一根小指頭。

林焱勾上兒子的小指頭:“好,拉弓。”

看着這樣母子情深的場面,站在一旁的顏尋洲冒出一個可笑的想法,他希望林焱也能跟他說點什麼,但是從頭到尾,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兒子的身上。

這一刻他突然很明白,林焱可以選擇任何一個男人共度餘生,也也不會選擇他,但是他跟她至少還有舒冬,因為舒冬,她的心離他再遠也不會很遠。

林焱走出機場,一輛銀白色的小車就在她跟前停下了,過了會探出徐家倫的頭:“我的公主,請上車。”

——

顏舒冬坐上飛機的時候因為心情鬱悶不想說話,但是快到香港的時候,話匣子突然打開,跟顏尋洲不停地說著徐家倫的“好”。

其實這些天他並不怎麼看到徐家倫,但是在顏舒冬的描述里,徐家倫就是林焱的24孝男朋友。

“其實我覺得我的后爹還是不錯的。”

“他每天都很早過來送早餐,他還知道我喜歡吃什麼,他每天都討我開心……”

“他長得也比你帥,他常常笑眯眯的,看起來就是對小孩子很好的那種……”

“……”

對顏舒冬的話,顏尋洲不是一點聽不下去,放下報紙提醒兒子:“你可以閉嘴了。”

“我又不跟你說話,我跟自己說話不行嗎?”顏舒冬頂嘴道,“我媽媽說了,以後我有什麼樣的后爹,我有重要的決定權,不像你,找后媽都不找我商量。”

顏尋洲側頭看着自己兒子:“不好意思,當時你還不會說話。”

顏舒冬哼了哼,不再理會顏尋洲。

然後顏尋洲倒是清了清口氣,將手放在顏舒冬的頭上,聲音裏面有一股沉靜安穩:“我知道你想什麼,我也想跟你媽媽複合,但是舒冬,大人的事情很複雜,不是爸爸想在一起就可以在一起的。”

顏舒冬明顯不信顏尋洲的話,轉頭看着機艙玻璃外面的藍天白雲,從肚子裏吐出好幾股鬱氣:“你以前不是告訴我有志者事竟成啊。”

顏尋洲有點意外兒子居然還記得自己當年跟他說的這句話,有志者事竟成,當時他跟兒子說著話時心裏還想着復仇,時間真是諷刺的東西,轉眼證明了當時的自己有多可笑。

顏舒冬說完后就看着顏尋洲,像是從他臉上發現可以讓自己心情澎湃的神色,但是沒有,顏尋洲只是神色平靜地跟他說:“但是這句話在感情上的事情行不通,舒冬,你長大後會明白。”

他不想明白,顏舒冬惱怒地踢了下前方的位子,暴躁的小模樣跟顏尋洲年幼的時候一模一樣。

——

徐家倫知道顏舒冬排斥自己,所以自動消失了好幾天,恰好這幾天他要出國幾天,但是這幾天思念就像上了癮的毒藥,讓他迫不及待回到S市。

“你的車在已經修好了,等會我陪你去4S店取車。”徐家倫跟林焱說了幾件趣事後,說起了正事,“我認識一個不錯的改車朋友,要不我出錢幫你那輛車換換裝備?”

林焱視線從車外頭收回來,頓了下開口:“趙堯,晚上一塊兒吃個飯吧。”

徐家倫抿抿唇,壓住心中不好的預感:“是不是我表現太好,要吃飯慶祝提前給我轉正了?”

林焱沒說話。

有時候不一定只有女人才有**,徐家倫這幾天的**告訴他,回國肯定沒有好事,只是壞事是不是來得有點快。

對於林焱提出的分手,徐家倫假裝很吃驚:“焱焱,我哪兒做的不好?”

“沒,只是之前你不是說交往只是試試么,現在試過了,我發現我們依舊不合適。”林焱抬起頭,“趙堯,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為什麼少見面,是擔心烈女怕纏男?”徐家倫雙手撐在飯桌上,真心實意道:“林焱,我因為你的性子愛上你,但是我現在真恨極你的性子,你其實挺無情的,只對自己在乎的人好。”

林焱實誠道:“我沒什麼可說的,原本覺得兩個人不在一起也可以做朋友,其實也沒有必要,就像你之前說的,藍顏知己什麼的都是給自己的自私找借口。”

徐家倫低低笑了起來:“沒想到最後你還用我的話將了我一軍。”

“我跟你說實話而已。”

徐家倫抬起頭,眼裏有一絲不明的意味:“是不是顏尋洲跟你說了什麼?”

“難道你真的另有打算?”林焱扯了一個笑。

徐家倫手指關節敲着桌子,噠噠噠……他有一個這樣的習慣,越是不自信越是要裝淡定,他對徐氏的確另有打算,但是對林焱唯一的打算是娶回身邊。

只是有時候他在感□上裝得很大方,但是佔有欲讓他不得不多為自己想一想。

所以對於顏舒冬跟了顏尋洲這件事,他是樂見其成的,他只愛林焱,他不愛其他人,做不到愛烏及,也從沒有渴望顏舒冬能接受他,他相信時間的力量,等到了新環境,他和林焱會有自己的小孩,只是他還是低估了顏舒冬在林焱身上的影響力。

如果顏舒冬只是林焱的生命的重心,他會用耐性慢慢轉移林焱心裏的這個重心,但是事實告訴他錯了,顏舒冬不是林焱的重心,是她的命。

有時候感情和命運真操蛋得相似,一個逼人妥協,一個逼人放手。

徐家倫最後再問林焱:“焱焱,你真想仔細了嗎?”

林焱點頭:“趙堯,我很感謝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

“別說這些啊,我不愛聽。”徐家倫臉上掛着笑,笑容在璀璨的燈光下顯得飄渺又無辜,然後他沖林焱眨眨眼睛,“焱焱,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跟你在一起的心也很強烈強烈,所以你再認真想一想我們的事情,你確定我們真的要分手?”

林焱默了很久,然後抬頭,嚴肅又認真里隱藏了心底里的期望:“那……你真能做到我們以後不要孩子嗎?”

林焱問完,徐家倫沉默了,他油腔滑調習慣了,但是面對這一刻的林焱,他又實誠了,雖然他覺得自己不能關鍵時候掉鏈子,但是這個女人被人害被人騙,他突然不忍心自己也是騙她傷害她的那一個。

“對不起……”徐家倫開口,因為林焱的話,他做不到。

林焱垂下頭,過了會道:“是我強人所難了,趙堯,其實你真的很好,其實根本沒有人會做到……”

徐家倫默默地看着林焱,然後用手覆面,深吸了一口氣后:“同桌,祝你幸福吧,做不了知己,至少再次見面我們還是老同學老朋友吧。”

林焱點頭,笑着站起來。

“那就抱一個。”徐家倫大大方方站起來,然後朝林焱伸出手。

分手擁抱不是禮節,只是等以後若干年回憶這個場景,回憶可以變得暖心美好,至少比放狠話要好。

所以徐家倫認為,男人該裝樣子還要裝樣子,雖然分手要擁抱這是太二缺,但是就怕沒有林焱的以後,連這樣的二缺的回憶都沒有。

他對林焱說了很多情話,真真假假,有些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是真的愛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也不是有趣的人,但是沒有她,他的人生同樣變得索然無味。

原來愛情是那麼一回事,只可惜,愛情跟自身利益衝突,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所以林焱,該說對不起的是他。

……

林焱基本一個月去香港一次,有時候是顏舒冬過來,這種關係打破是隨着她身體好轉,她跟顏尋洲提出想接回冬冬自己帶。

顏尋洲同意了林焱的請求,不過顏舒冬寒假的時候要參加一個機械人比賽,他希望她能一塊兒參加,這是一個三口之家的親子活動。

林焱在電話里並沒有答應顏尋洲。

不過晚上晚上Q名是“天才雛燕”發來對話框。

——“媽媽,你會來嗎?”

林焱將手放在鍵盤下,揉了揉太陽穴,刪除了原本打好的字,回復道:“冬冬那麼厲害,媽媽當然會來支持冬冬。”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了不少的留言,有有幾位說目前還追這文是想看最後男女主角還在不在一起,那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最後結局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圓滿大結局,但是我所表達的是,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所以知道答案了,你們可以棄文了。其實我也已經在留言裏回復了很多遍,可能你們沒有注意到。

我也說不是說氣話,作為作者,我也想在你們身上保留不錯的形象,但是我在一部分朋友眼裏已經沒有了,所以我也不能以結局吊著你們,所以說清楚了早聚早散也好。

另外我也不是因為負分消極怠工,我不是全職,現實生活有工作,也有親人朋友同事各種人際關係要應付,這段時間因為工作事情多,加上我自己家裏房子的事情,我更新也沒有以前快,但是平均我每日更新還是有3000的~所以還

顏舒冬最近實在有點看不起顏尋洲,主要原因他覺得顏尋洲太不會追女人了,剛剛他跟林焱視頻的時候明明酷上天了,然後關了視頻后,又開始問他:“今晚你媽媽跟你說什麼了?”

“你自己不會問她啊。”顏舒冬抬了抬眼皮,出門換鞋的時候,顏意駿也正在許阿姨的指導下系鞋帶,看到顏舒冬的時候,把腳伸給顏舒冬看:“哥哥,我學會系鞋帶了。”

“那你幫我繫上啊。”顏舒冬把自己的腳伸在顏意駿跟前晃了晃,結果顏意駿真要樂呵呵蹲xia身子給哥哥系鞋帶。

顏舒冬一把把他撈上來,“傻子!”

顏舒冬最近其實有點中二,中二的癥狀之一是覺得周圍的人誰都有點傻,比如顏尋洲、顏意駿,還有連明章子他們,唯獨自己是最聰明明白的那一個,因為最聰明人註定也是煩惱最多的那個,所以顏舒冬現在常常感到煩惱,有點寂寞不知道跟誰交流,唯獨覺得林焱還算好,但是她只能在每天晚上跟他聊會天。

——

林焱現在每天都在公園慢跑幾圈后再去公司,她和江岩在時代廣場的租了一間寫字樓,現在廠子每個月效益好了的時候,她跟江岩就商量將工廠公司化,建立了更詳細的公司章程和爭取實現經濟效益規模化。

其實現在公司的事,林焱現在操心得並不多,她每天也只是抽時間打版和畫圖,江岩雖然平時弔兒郎當的模樣,現在工作起來的熱情比她強多了,江家雖然過去了,但是很多人脈關係依舊在,加上江岩之前的時間都花在交朋友上天,現在他要做正經生意,在S市還是混得很開的。

林焱前段時間考出了駕照,所有考試項目都一次性通過,現在正處於新手試駕階段,她想趁着下個月冬冬來之前多練練,等冬冬來了,她就可以帶他溜達幾圈了。

而徐家倫就以安全為由,每天就在她新車的副駕駛位子上紮根了,時間多得令人髮指。

林焱一邊小心謹慎地開着車,一邊問:“趙堯,你最近是不是又閑上了?”

徐家倫靠在車椅上看着林焱認真開車的模樣,說:“那是因為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追你,其他的事全部推后了。”

林焱抿唇笑笑,視線瞥了眼後視鏡,然後目不轉睛地注視前方:“趙堯,我們不合適。”

“又來了。”徐家倫支着腦袋悠悠道:“林焱,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很多遍了,合適不合適在一起才知道,我就問你一句,你敢跟我在一起嗎?”

林焱緘口不語,然後猛地將車停在了路口,動作乾淨利落不像新手,停下車,林焱轉過頭道:“明知道結果是如何,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機在一起?趙堯,我跟你不一樣,我玩不起。”

“剛剛停車動作不錯。”徐家倫扯扯嘴讚揚說,眉心掛上一絲笑,“誰說我跟你玩了,林焱,你不能因為我長得比較多情風流就給我判死刑啊,不能因為我多眨幾次眼睛就覺得我花心……對不對……”

看來江岩真把原話轉告給徐家倫聽了,林焱轉了轉頭:“我沒有覺得是你長相問題……”

“說真的,我這張臉在其他女人那裏是加分項,在你這裏卻成了減分項目。”徐家倫玩笑話帶着點可惜,然後注視着林焱的眼睛,逼着她一步步說出心中所想。

“焱焱,可以跟我說說你現在心裏面的想法嗎?”

徐家倫的話起了作用,林焱沉默了會開口:“我們之前存在的問題太多了,而且每個都不是小問題,冬冬是問題,你的家庭也是問題,還有趙堯……你真的不介意我的過去嗎?”

徐家倫眼神認真,但是語氣依舊輕鬆:“那個誰沒有點過去啊,林焱,我也不是什麼金童玉男了,那你介不介意啊?”

林焱被徐家倫問得堵了嘴,然後耳邊傳來他信誓旦旦的聲音,“你知道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林焱:“什麼?”

“你不愛我。”徐家倫說。

林焱無意識眨了下眼睛,淡淡道:“既然你知道……”

“但是我也不在乎呢?”徐家倫把話繼續說完,“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愛你。”

這話真是太漂亮了,林焱碰了下自己額頭,側着頭看了一眼徐家倫。

徐家倫展露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或許我可以成為你的准男朋友。”什麼是准男朋友,徐家倫解釋了下:“林焱,我們試交往一段時間,好不好?”

坐在車裏也能感覺到外面耀人眼的陽光,林焱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車輛,數秒后回答:“好……”

林焱覺得自己說出這個“好”的時候,也代表着她要失去一個好朋友,她都有點意外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徐家倫,或許從心理學上來說,她的性格能抵抗住真槍實彈,但對“糖衣炮彈”的抵抗力卻很糟糕。

——

冬冬是下午三點的飛機,林焱兩點半就在機場等候,結果三點半還沒有等到冬冬。

“還沒有到嗎?”徐家倫走在林焱的身邊坐下。

“你怎麼來了?”林焱問,一頭黑髮因為歪頭的動作柔順地滑向肩膀的另一邊。

“別忘了我是你的准男朋友。”徐家倫手癢摸了一把林焱的頭髮,“我知道你的顧慮,不就怕冬冬看到我不開心么,但是林焱,你除了一個母親外別忘了你還有其他身份,冬冬會長大,長大後會離開你,很多事情上你不可能做到事事盡他心意,不然你反而害了冬冬。”

林焱抿唇笑笑:“道理我都懂,有時候就是不太想明白。”

“那我幫你明白。”徐家倫說,抬頭看了眼安檢口,將手放在林焱的肩膀,“冬冬來了,我們去吧。”

冬冬來了,林焱抬起頭看向出口,有點意外顏尋洲親自護送兒子過來。

顏舒冬看到徐家倫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了,林焱看到顏舒冬的表情后也有點抗拒徐家倫放在她腰上的手,至於顏尋洲,臉上一直都是沒多少表情。

所以四個人里,只有徐家倫臉上有笑容。

“冬冬。”林焱走到冬冬跟前,然後蹲xia身子:“坐飛機累不累?”

顏舒冬搖搖頭,雖然心情不爽,還是抱了下林焱的脖子:“騙子燕,好久不見。”

“好見不見,冬冬想媽媽了沒?”

“你真肉麻。”顏舒冬鬆開手,口氣是小男孩的裝酷樣子,“有點想吧。”

林焱再次把兒子攬到懷裏:“但是媽媽很想冬冬呢。”

“顏總,你好你好。”另一邊的徐家倫跟顏尋洲伸出了手,“不知道顏先生幾點飛機回香港?”

顏尋洲沒有跟徐家倫握手,聲音冷淡:“我有事要處理,所以還要呆兩天。”說完,低頭看了眼蹲在地上的母子。

林焱摸完兒子的臉后,站直身子對顏尋洲說:“那我先帶走冬冬了。”

顏尋洲看着林焱,真覺得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所以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個“好”。

林焱牽着冬冬轉身,徐家倫走在林焱身邊,暢快地說起了這幾天的安排活動,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顏舒冬從香港回來后在林焱跟前比去之前看起來聽話很多,當徐家倫問顏舒冬有沒有意見的時候,顏舒冬搖搖頭:“沒意見。”

有時候小孩子的乖巧並不是好事,因為裏面有林焱最難受的生疏。

顏尋洲走得比林焱要慢,看着林焱和徐家倫帶着冬冬離去的時候,真覺得自己實在是可笑。

為什麼可笑呢,明知道這是一場死局,他還是不想認輸。

就在這時,顏舒冬偷偷轉過頭看了顏尋洲一眼,衝著他做了一個“鄙視你”的動作,然後帥氣地轉回頭,對林焱說:“媽媽,你會跟徐叔叔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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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焱轉移了顏舒冬的問題:“冬冬,晚上想吃什麼?”

顏舒冬嘆氣,徐家倫也嘆氣,他比顏舒冬更想知道林焱的答案。

林焱回去的時候必須要大展廚藝,菜她全部在早上買好,新鮮洗好了放在冰箱裏準備着,冬冬說想念她做的菜,她也想念給兒子做菜的心情。

而一路跟過來的徐家倫知道小屁孩不待見自己,所以電話里通知江岩一塊兒蹭吃。

江岩接到電話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趕了過來,進門抱起好久不見的冬冬要轉圈,看到冬冬一副傲嬌不願意與他親近表情后,悻悻放下人,開口道:“咱們的冬冬又長帥了啊。”

“可惜你越來越丑了,尤其是頭髮。“顏舒冬雙手插袋回道。

江岩摸着自己剪短的頭髮,戳戳顏舒冬的鼻子:“你還真是個小人精。”

徐家倫有一個很好的優點就是自知之明,他知道顏舒冬不喜歡自己,他也不想去熱臉貼冷屁股,當然除了林焱的冷屁股,所以江岩來了以後,立馬讓江岩陪冬冬玩,而他則進廚房幫林焱的忙。

男人該折腰就折腰,該下廚就下廚,所以林焱在廚房裏打轉的時候,徐家倫果斷進去跟着林焱打轉。

“焱焱,我幫你切肉吧。”

“你會嗎?”

“會啊。”

“好,幫我切成肉絲吧。”

然後徐家倫切好之後,林焱真當有點驚訝:“你以前當過廚子嗎?”

“焱焱,你真會開玩笑。”徐家倫說,“我只是想在你面前表現表現,所以切得格外用心。”

顏舒冬跟江岩打遊戲的時候,時不時往廚房看幾眼,看到給林焱打下手的徐家倫,小鼻子哼來哼去:“煩人精!”

“冬冬,香港的學校好不好啊?”江岩問自己的小侄子。

顏舒冬和江岩玩電子遊戲,趁着江岩不注意力不集中,砍了他好幾刀,然後才咧着嘴回答:“有什麼好不好的,我這種家庭不幸福的小孩,有學上就不錯了,其他還有我挑的份么?”

江岩啞口無言,糾結了好就開口:“別這樣說……還有冬冬不要在你媽媽面前說這話啊……她聽了會傷心的……”

江岩說得吞吞吐吐,顏舒冬聽得也相當不耐煩,小脾氣立馬起來,從客廳走到林焱跟前,對裏面幫忙擇菜的徐家倫說:“請讓讓,請讓讓!”

徐家倫讓出了位置,顏舒冬低頭看了他一眼,走到林焱跟前:“我肚子已經餓了,很餓,非常餓。”

小孩子在媽媽跟前找不到理由發脾氣的時候,總是拿肚子餓當借口。

“冬冬等下啊。”林焱走到外面拿出剛買回來的餅乾,這款餅乾是顏舒冬最愛吃的,她早在前兩天就準備好了。

顏舒冬看了餅乾一眼:“你不是說吃飯前不能吃零食嗎?”

林焱說:“今天就破例一次。”

徐家倫是看明白了,這小子根本就是找茬的,他樂呵呵地對林焱開口:“焱焱,小孩子餓一會沒有事,還會刺激促進生長,我小時候也天天餓肚子,不是照樣長那麼高了?”

顏舒冬狠惡惡地瞪了徐家倫一眼:“讓你管!”

然後什麼是母子同心,徐家倫算是見識到了,林焱先讓顏舒冬坐在餐桌上:“兩分鐘后可樂雞翅就好了,冬冬再等媽媽兩分鐘好不好?”

顏舒冬不是一個好商量的小孩,但是在林焱面前還是比較好說話好商量的,他在林焱的保證下乖巧點了點頭:“我不是故意無理取鬧啊,我是真餓的。”

“媽媽當然知道。”

一旁的徐家倫有點鬱悶上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跟一個小孩吃醋,只是有時候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就特別在意自己再那個人心裏的分量。

他一邊擇菜一邊算了算自己在林焱心裏的排名,然後越算越煩,索性起來跟江岩一塊兒打遊戲。

林焱的可樂雞翅果真兩分鐘后出爐,顏舒冬拍手歡呼:“終於有吃的。”

林焱欣慰地笑笑:“有點燙,媽媽給你拿叉子。”

“謝謝騙子燕。”顏舒冬故意說得很大聲,好像讓客廳的徐家倫聽到一樣,作為這場小戰爭的勝利者,他有點兒小得意。

愛和關注都是需要搶的,顏舒冬從小知道的道理,以前跟着顏尋洲的時候他知道但是不屑做,現在卻在林焱這裏玩得不亦悅乎。

晚上林焱檢查顏舒冬從香港帶回來的書包,翻了翻顏舒冬的新教科書和作業本,將每一課都檢查過去,檢查結果是作業完成率比在二小的確好很多。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媽,剛見面就要檢查作業。”顏舒冬雖然這樣說,卻跟林焱一塊兒看向自己的書包,然後從裏面拿出一個包裝好的小盒子。

“送給你。”顏舒冬說。

小盒子包裝精緻,林焱打開,裏面是一條羊脂白玉的手鏈,玉質細膩,潔白無瑕。她把蓋子合上,重新放回顏舒冬的書包:“幫媽媽還給你爸爸。”

“誰說他送的,是我選的,也是我買的……我只是用了他錢而已。”顏舒冬跟林焱解釋說。

林焱放在空中的手怔了怔:“這樣,媽媽幫冬冬藏着,以後冬冬討媳婦了,媽媽再送給你冬冬的媳婦。”

顏舒冬靠在沙發上轉了個身:“真煩,我才不想討媳婦,有媳婦一點也不好。”

林焱失笑,伸手碰了碰冬冬的頭髮,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顯示的號碼是S市本地的座機號。

顏尋洲在S市還有好幾處的房產,這些房子他也沒有出租出去,房子很多,但是卻沒有家,所以這裏回S市他還選擇了住酒店。洗完澡後用酒店電話給林焱打了一個電話。

林焱是在衛生間給冬冬放洗澡水的時候接聽了電話,熱水正冒着白茫茫的熱氣,她坐在浴缸前看着鏡子前的自己,回答顏尋洲的問題:“……還有事嗎?”

顏尋洲站在酒店的露台外,qun星滿天的星空對應燈火闌珊的城市,漂亮得有點迷人眼,早在廣州那幾年,他活得苟延殘喘,為了錢和地位做各種黑色交易,然後有錢有地位了,他又為了復仇賣出了自己的愛情和靈魂,他似乎每天都在心裏跟自己做各種交易,每次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告訴自己有得必有失,只是“失去了再也回不了”這個道理,總在這樣的深夜顯得格外殘酷和寂寞。

“……冬冬書包里有從香港帶回來的維生素片,你別忘了提醒他吃。”

“哦,知道了。”

“還有事嗎?”

“沒事了。”

……

林焱放好洗澡水出來的時候,顏舒冬問林焱:“他跟你說什麼啊?”

“監督你好好做假期作業,還有別往了吃維生素片。”

“真沒有意思。”顏舒冬托着小下巴,“他應該說我好想你好想你之類的。”

顏舒冬說得是玩笑話,不過說完之後也覺得這個玩笑話有點不好笑,扯扯小嘴巴後去洗澡了。

晚上林焱在冬冬房間陪他睡着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喝了一個多月的中藥,她的睡眠好很多,以前夜裏都要醒來好幾次,結果這次早上她還需要被冬冬叫醒。

“我一條褲子落在他那裏了。”顏舒冬搖醒林焱后說。

林焱醒來后奇怪鬧鐘怎麼不響了,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有五分鐘才到響鈴時間,林焱從床上坐起來:“冬冬早啊。”

“我有一條褲子落在他那裏了。”顏舒冬又重複了一邊自己的話,“你幫我去他那裏拿下好嗎?他住的酒店是這個。”

林焱接過顏舒冬紙條:“媽媽這裏也有冬冬穿的褲子。”

“但是我想穿那條,那條屁股後面有鋼鐵俠,和我這件短袖是一套的,我今天想穿鋼鐵俠跟你拍照……”顏舒冬眼神裏帶着點乞求,然後指了指胸前的鋼鐵俠。

——

林焱來到酒店按門鈴的時候才早上7點不到,剛剛在酒店前台登記的時候客房xiao姐多看了她好幾眼,好像她是送貨上門的特殊服務xiao姐。

按了一下門鈴沒人開門,林焱又按了一下,手還沒有伸回來的時候,穿着睡袍的顏尋洲開了門,看到她的時候眉心微微閃過異樣:“進來吧。”

“我來拿冬冬的一條褲子。”林焱說。

“你坐。”顏尋洲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

“我不坐了,我就拿一條褲子。”林焱說。

“讓你坐就坐!”顏尋洲真覺得自己不能對林焱這樣凶,只是起床氣上來怎麼也抑制不住,昨天又因為這個女人睡不着覺,大清早兩股火怎麼也下不去,不管是心上的火,還是身下的火。

林焱被顏尋洲這樣一吼,脾氣也上來了:“顏尋洲,你吼什麼啊,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不愛坐怎麼了,我就拿條褲子你還要我坐下來喝口茶?”

“我沒打算讓你喝茶,只是讓你坐着等。”顏尋洲強調自己所表達的意見,目光直視着林焱。他個子高,早上被門鈴吵醒的時候穿上睡袍只是隨便一系,所以他對着林焱時露出大片的胸膛面積,而胸膛上面有幾道疤痕在這個清晨顯得格外猙獰。

“我不跟你吵。”林焱攤手轉過身子。

“你等下。”顏尋洲最終扯扯嘴巴,看了眼林焱后往裏邊卧室走去,過了會他拿着一條兒童褲子走出來:“是不是這條?”

林焱轉過身,面色恢復了平靜,她接過來看了看褲子後面:“屁股後面有鋼鐵俠的……”

顏尋洲臉上神色不明:“那我沒看見,你自己來找吧。”

林焱無奈,跟着顏尋洲進了裏面卧室。

顏尋洲帶來的衣物並不多,裏面多半還是冬冬的,但是因為這樣,個別衣物就顯得格外扎眼,林焱翻過兩條顏尋洲的短褲后拿出一條兒童褲子。

但是她來回看了看這條藍色褲子,但是屁股後面根本沒有鋼鐵俠的圖案。

“還有嗎?”

顏尋洲拿起一條被林焱翻出來的內褲,回答:“全在這裏了。”

林焱只好先把這條褲子打包回去,顏尋洲看着林焱起身的動作,開口詢問:“最近身體有沒有好點?”

這個尋常話題在他和她之前還是顯得有點突兀,林焱微微愣了下,沒開口回答。

顏尋洲在床邊坐下:“如果不是身體不好,你會同意冬冬跟我嗎?林焱,冬冬是你的命。”

林焱轉過頭:“那等我身體好了,你願意把冬冬給我嗎?”

“什麼給不給的,冬冬是人,如果你身體好了,冬冬跟你生活也未嘗不可,不過現在我可不同意,你沒辦法照顧好……冬冬。”其實顏尋洲想說的是沒辦法照顧好你自己,話到嘴邊就變了味了。

“我知道。”林焱神色淡淡,“那我先走了。”

“等下。”顏尋洲起身到床頭的沙發上拿出一個皮夾,從裏面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林焱,真心誠意道,“國外出名的康復醫療院,我覺得你還是接受系統的治療比較好。”

“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現在喝中藥很好。”林焱沒有接過顏尋洲地給她的名片。

“那好……”顏尋洲把名片隨意地丟在床上。

當你不是她什麼人,連關心都會顯得多餘和膚淺,顏尋洲在去香港前也親自問過道鎮上的老中醫,所以知道林焱身體糟糕得要變成了一個藥罐子,其實以前林焱身體就不好,大學跑完800米允就暈倒了,當時他和她一個初中部,一個高中部,他正要出校門尋事的時候,癩頭就跑來:“老大老大,你的童養媳暈倒了……”

有時候真想念那時的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成為林小火身邊最重要的一個人。

“那我走了。”林焱告辭,然後便走出了卧室,顏尋洲將她送出了門,當門關上的時候,他再一次體會了什麼是無可奈何的滋味。

第一次是面對雙親的死亡,第二次是面對身無分無的自己,第三次是林焱的入獄,這次是這段已經過去但是心裏過不去的感情。

林焱走後三分鐘顏尋洲站在酒店的落地玻璃看着林焱走出了酒店大門,看着她上了一輛白色小車,看着她驅車離開,看着她熟練地調出車頭,看着她駛入主道……然後也看到後面一輛小車打滑撞在了他的白色小車上。

顏尋洲覺得自己的心臟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

林焱覺得自己真是大意了,新手開車還敢在車內接聽電話,只不過教訓和意外來得太快,她還沒來得急看清情況,頭就撞在了方向盤上。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林焱抬起頭摸了下自己的額頭,然後就打開車門走下車,結果還沒有看到肇事者從裏面出來,倒是看到穿着睡袍的顏尋洲從酒店從出來。

晨曦初照,睡袍飄飄,如果周圍有媒體,林焱覺得此時顏尋洲肯定能上頭條。

作者有話要說:補充了四千多字~~~另外這個文還有幾萬字的,之前說快結局了,只是進去了尾巴部分~收尾加番外~還有好幾章的~~

另外送上小番外蕩漾小番外一則。

小劇情一殺精的可樂

顏舒冬和陸希睿都特別愛喝可樂,某節體育課後,陸希睿喝了一口可樂后開口:“我爸爸說可樂不能多喝,因為會殺精的。”

”哦,那麼嚴重啊?”

“對啊,所以我們要少喝。”

顏舒冬其實還不明白什麼是殺精問:“但是希睿,什麼是殺精啊?”

陸希睿認真地想了想:“可能對眼睛有傷害吧,喝多了估計會變成瞎子。”

“真可怕!”顏舒冬突出了剛喝進去的一口可樂:“老子才不要變成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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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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