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遇小案3
果然,傅景風再一次將眼光定在黎玉曦的身上的時候,只看到黎玉曦冰冷的眉目,以及臉部那剛毅的稜角。
傅景風再不遲疑,卻是快步走到了黎玉曦的身邊蹲下,可就是在他蹲下的那一瞬間,他的面色瞬間變得驚愕起來,甚至是不可置信,剛剛他明明看到眼前的這些屍體因為腐壞完全看不出來本來的樣子,可是如今,他卻能清晰的看到死者的前胸上有幾道遍佈橫陳的刀口,這幾道刀口,組合起來又正好是一個“殺”字,一筆不多,也一筆不少。
傅景風驚愕之後卻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看了看周圍的屍體,再看看他們眼前的這具屍體,隨後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油紙傘,瞬間便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總覺得自己這些年來查案應該也是總結了不少的經驗,沒有想到也是有疏漏的地方呀,這樣妙的方法,他怎麼就不知道呢?在太陽光下,本來就能看到一些平時很難看到的細小物質,再加上油紙傘對太陽光的反射與吸收,他們想要看到的效果自然就慢慢的顯現了出來。
這樣的手法,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也只得蕭逸這樣心思縝密,神思聰穎的人才想得出來吧,估計兇手也不會想到他們竟然也會這樣的一招。
“這些刀口刺入身體有一公分,每一道傷口都是如此,分佈的極其均勻,顯然,這使刀的人是個刀法嫻熟的人,依着這刀劃下的深度,這些人絕對不是死於刀傷。”黎玉曦慢慢的說著,隨後更是在死者的胸膛處細細的摸索了起來,不到片刻,她的眉目沉了沉,手停在死者的胸口右肋處緊緊的按了按,掌中勁風拍下,便見一個細小的銀針慢慢的從死者的屍體了滲了出來。
黎玉曦取出銀針細細的看着,“這似乎不是南楚會有的銀針。”
這銀針的尾端有一個細小的彎勾,這是西涼國煉針的時候慣有的做法,西涼國善於使針的人多,對煉造的銀針自然就要求高一些,或者說,他們更喜歡自己所射出的銀針是奇形怪狀的,而南楚的針法向來不夠嫻熟,用銀針殺人也是取自與百姓日常的針線,為防對自己造成傷害,南楚的針則力求簡單,所以多是直線狀的。
這銀針既然有可能是西涼的,可是,西涼人為什麼會跑到南楚來殺這些人呢?難道說這些人有着不一樣的身份,那麼,這些人的身份呢?他們究竟是南楚人,還是西涼人?
傅景風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當即眉目擰的更深,他抬手想將銀針拿到手中再仔細查看一番。
“你可仔細着,別用肌膚碰到這銀針就可以了,這銀針上是有毒的。”黎玉曦也是看出了傅景風的意圖,便將手中的銀針遞給了傅景風,同時不忘吩咐道。
傅景風神色漸松,含笑着瞅了黎玉曦一眼,“便是沒有想到蕭兄竟然是這樣細心的人。”
傅景風話落卻是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手中所拿的銀針身上了,所以,他沒有看到黎玉曦再聽到他所說的話後轉頭看着他時眼底的那一抹清冷。
“這樣看來,這些人其實都是死於這銀針上的毒了,不過,這會是什麼毒呢?”
“是晨露,這種葯是由早間所採集的露水和各種有毒的藥物混合在一起制而成的,每個人製作晨露的方法都有不同,其中所摻雜的藥物也會不同,若是不知道這裏面到底摻雜的是什麼毒藥,解藥也是不可能配出來的,但是其效果卻是一樣的,名為晨露,就是寓意着生命短逝,通常說來,它想要一個人死,這個人便是活不過一個時辰。”
傅景風不禁嘆息,“真是沒有想到,這樣美的名字竟然是這樣毒的葯。不過,蕭兄,你懂的可真是多呀。”
黎玉曦斜斜的看了傅景風一眼,“我不過是多看了幾本藥草書,所以碰巧知道罷了,這世上的一些東西,向來表面上越美,毒性就越大,毒藥會有這樣的名字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傅景風聽了這話一噎,本想說幾句反駁的,卻見黎玉曦清冷的眼睛就那樣看着他,眼底更是寫着不容置疑,他哂笑一聲,垂下頭低咳了幾聲才道,“確實。”
黎玉曦和傅景風將驗屍結果記到卷宗上之後已是午時了,日頭正熱,院子裏的屍體被灼熱的陽光照射,腐臭氣息越發濃郁,黎玉曦從懷中掏出清新玉露粉在屍體上撒了一些,那腐臭的味道才消散了一些,隨後,傅景風才吩咐侍衛將這些屍體都抬到了停屍房中。
“放出消息,就說蝕心粉可散,晨露可解,我們已經分析出了這葯中的成分。”離開刑部之前,黎玉曦對傅景風這樣吩咐道。
蝕心粉可散,也就是告訴兇手他們已經知道了死者死亡的具體時間,再不會被混淆視線,晨露可解,也就意味着兇手殺人的手法完全泄露了出來,這也是逼着兇手再次作案的時候改變作案手法,而不是繼續用晨露,黎玉曦這樣吩咐的目的也是為了最終確定這兇手到底是西涼人,還是以西涼人的名頭作惡的南楚人。
傅景風不得不再次嘆息黎玉曦的確有着過人之處,這樣的人,朝廷若是不重視,還真是可惜了,看來,他得好好向皇上彙報一番。
傅景風不知道,他這樣的想法確是幫着黎玉曦更快一步的走入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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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客棧
月色西斜,偶爾會聽到青鳥嘰嘰喳喳的叫聲,這樣的暗夜,怎麼還會有青鳥出來呢?
暗夜中,那青鳥似乎會看路一般,銳利的視線直接就飛入到了逐月客棧內。
在那裏,有一間屋子裏亮着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戶,那裏有一道修長的人影搖搖曳曳,聽着窗外傳來青鳥連續三次的叫聲,屋內的人才打開了窗子,隨後,便見那青鳥飛到了來人的肩上,微光中,隱約可以看到青鳥小小的嘴就那樣輕輕的啄着那人的烏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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