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已經瘋了

歐陽華連連後退，整個人踉蹌中險些栽跟頭，又見那所謂的妖怪沒朝着他而來，耳際又是一陣議論聲起，覺得臉面全無，怒聲斥責起剛剛先逃走的侍衛：“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本少爺抓住她。”

侍衛怯怯的看着那一身血色的人，轉頭又看到自家少爺投來的瞪視，才一咬牙帶着人沖了上去。

突然，就見侍衛未靠前，那人卻從原本低低的聲中轉為猶若野獸般的嘶吼，蓬頭垢面的，一身衣衫盡毀，朝前就直直的撲過去。

侍衛們一見這情形，嚇得跑開了。

歐陽華還沒緩過神就被一個身影撲倒在地，撲鼻而來的血腥味摻着濃重的焦臭味，他哀嚎幾聲，推搡着身上的人，驚覺自己的手上有些粘稠，一看是滿手的鮮血，他一雙眼瞪得跟銅鈴大小。

一頭散亂的長發從上垂下，他清晰的看見他頭上那張血淋淋的臉，可怖駭人，那張佈滿猙獰血痕的臉，那張凝固着鮮血的臉，在那張臉幾乎要靠近他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將手抵上，嘶吼着:“滾開，給本少爺滾開。”

就在這時，一名近前的侍衛忽然提劍朝着那趴服在歐陽華身上的人背上劃了一劍。

那人又是一個怪異的嘶吼聲，瘋了似的朝着人群密集的一角跑去，瑟縮在牆根處，一雙帶着恐懼和不安的眼在那散亂的髮絲間若隱若現，整個身子抖得厲害。

人群又是一陣哄鬧逃開，驚呼聲此起彼伏。

柳塵晴隱隱感到不對勁，事情不該如此的，即便歐陽馨毀容了，可是也不該到現在還沒被領回去，再聽這樓下的呼叫聲，她就懷着好奇心往樓下看去。

歐陽華被人再次扶起的時候，臉色輕一陣白一陣的，欲上前去，抬腳才剛邁開，眉頭一緊，朝着腳下看去，就見一隻金雀玉金釵在他腳跟處，他撿起一看，瞳孔一縮。

午後的陽光在這近冬時節溫暖得恰到好處，透過那些侍衛拔出來的刀折射到縮在牆根里的人。

那人身子蜷成一團，似乎被那縷縷光束嚇得不輕，身子拚命的躲着，朝着圍着自己的人吼道:“不要殺我，我是安國侯大小姐，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柳塵晴聽到這番話着實一愣，細看那人，心下一驚，難道人瘋了？她穩了穩心神，明眸中平淡無波，即便瘋了，也沒什麼。

歐陽華緊盯着那人，面色僵硬，雙唇打着哆嗦，握了握手上的金釵，朝着侍衛吼道:“衝撞我在先，現在又來毀我姐聲譽，還不把她抓回去。”

柳塵晴緊抿的唇終是輕輕彎起，她本希望這個表弟能夠錯手殺了表姐，不過她瞧着那表弟手裏握着的金釵，看來來頭不小啊，否則這表弟怎麼會把她親姐姐認出來。

一幫侍衛架着人離開了，留下一堆議論紛紛的百姓。

柳塵晴兄妹兩沒坐多久就下了茶樓，迎頭就碰上了從旁邊布莊裏出來的關妍玉。

就見她身穿一身牡丹紅綉彩蝶的散花長袖裙，盤着簡單的髻，插着幾根珠簪，清麗的面上是見到兩人的錯愕，隨即換上了和氣，一雙清眸瞧到柳塵風微閃了閃，兩朵紅雲瞬間就染上了她的雙頰。

“關小姐好。”柳塵晴朝着她點了點頭，轉眼又見自家大哥一副不知所措的樣才暗自好笑。

現已是一月多了，再過一月余關妍玉就要過門了，現在兩人碰面着實不知說什麼好。

關妍玉含笑的看着這個不怎麼親厚的未來小姑子，在柳家，她唯一處得好的就只有柳塵雪，對於瞧着性子挺寡淡的柳塵晴，她很少接觸。

柳塵風開了口，說:“妍玉，你怎麼出來了？”

柳塵晴可以清楚的察覺出柳塵風說出這句話帶着的那麼點顫音，甚至帶了點她讀不懂的情緒，就連口氣也很平淡。

“今日廟會，我來拜拜神，順帶買幾匹料子回去。”關妍玉笑魘如花，雙眼含情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她未來的夫婿。

“早點回去吧。”柳塵風彎唇回以她一笑，隨即轉頭對着柳塵晴說道:“晴兒，該回去了。”

柳塵晴就這麼被柳塵風拉着離開了，當她回頭看向站在那的關妍玉，意料之中的看到女子一臉受傷的神情還有那往回走落寞的背影。

就這樣難得清閑了半個月，快到年關的時候，柳府上下開始忙了起來，她現在成了柳府上下最閑的人了，每天就剩披着貂裘手抱着暖爐在院子四周逛着，逛完就睡覺了，她偶爾聽翠蓮那丫頭調侃她胖了的時候，都會憂慮一陣子自己會不會被養成肥豬。

柳塵風的婚事在即，全府上下笑容滿面的，見着大少爺都會道上一句恭喜圖個賞。只是這一天卻聽得風林院那邊丫頭小廝進出間少了點漫不經心，多了那麼點惶恐。

他們都不懂，往日裏待人遷順有禮親和的大少爺卻對着一個守夜的小廝發了火，僅僅因為昨夜那燈油沒了小廝沒加，而這火着實發得厲害，打了人還遣人出府，惹得其餘人心驚膽戰的，各個蹦着神經做事。

柳塵晴聽說了這事，本想去看看，半路上又被芷柔牽着往一個稍微偏僻的院子去了。

柳塵晴還沒來得及打量了這座荒廢的院子，就被芷柔一路牽着，在一拐角處陡然就止住了，她還沒明白過來就被芷柔牽着躲進拐角里。

她欲出聲就被一隻柔嫩的手捂住了嘴，帶着疑惑的目光看向芷柔。

芷柔食指觸在雙唇處，示意她靜聲，隨後鬆開捂住她的手，自顧自的貓在拐角處在那門口處望去。

柳塵晴也看了過去，才發現站在那裏的兩個人，站在門口處的是一位穿着有些樸素的小廝，很是恭敬的朝着在門口相送的人喊道:“三少爺你進去吧，這事小的會辦妥的。”說話間雙手還朝着那人揮擺着，嚷道:“進去吧。”

三少爺？那不就是自家三哥么？柳塵晴想到這眉間凝起，再細瞧站在那的身影，果然是柳塵陽無意，柳塵晴發現，剛剛那個小廝根本就是個面生的傢伙，怕是外頭的人。

“最近他很忙，老是很晚才回府。”芷柔輕柔的嗓音響起，面紗下的臉模糊不清，只能看見她那凝起的眉梢和那一雙滿是愁緒的眼。

柳塵晴聽到這句話沒多大反應，只覺得眼前的芷柔因為上次的事有點草木皆兵了，就如同這幾日，芷柔都會跟她說自家三哥晚歸的事，那一副滿是憂慮的神色讓柳塵晴既覺得好笑也無奈。

似乎是見她無動於衷，芷柔開始急了，說:“晴兒，他要是出了什麼事該如何是好啊！”繼而又轉了語調，低語:“不行，我得去阻止他。”說完就做勢想去找柳塵陽。

柳塵晴忙拉住她，衝著她搖了搖頭，口頭上答應了芷柔會去說說自家三哥，心底卻沒打算將事放心底，直到那件事起她才有些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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