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長夜

一

未知的空間被無邊的的黑暗遮得嚴嚴實實，成為長夜，既孕育着生的希望，也暗藏着死的殺機。我存在於這個世界裏。

二

我感到好孤獨，好冷，好痛苦，一種強烈的歸宿的渴望在我的內心深處炸開，將我的靈魂遊離出體外。

我好想好想，好想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當我想像着投入到一個暖軟的懷裏時，我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體息，我知道，那是那個叫做花雪的女人的。

但我已沒有氣力去想些別的什麼了，我只想在這個舒適的周圍中用哭泣來瀉出自己軟弱的淚水，減輕心中壓抑的痛苦，就像嬰孩一樣。

三

突然，一種莫名的直覺讓我感到了異樣，我彷彿發現，我投入的環境變了，冥冥中我抬起頭來。

——那是煙紅，有一種刻骨銘心的巧笑倩兮。

記憶一下子把我沖醒過來，讓我興奮地抱住了她，我的淚水也自然地淌下了。

冷從我的手心傳來，那是從煙紅的身軀上散發的，我愕然以致於駭然起來，因為我發現，那張熟悉的臉模糊了，而後成為空白一片，最後，我所在的竟是茫茫的虛無！

四

我想抓住她們，但我抓不住，無論我用盡怎樣的力氣，她們還是像空氣一樣，從我的手指縫中飄走，離解於暗黑里。

絕望的無力感在心裏像洪流般泛起，我攤進了空虛，任眼淚在我的臉龐肆虐。

五

長夜，我的心如死人一般冰涼，但我觸到了一個更冰涼的東西，那是殘意，我的僅有的知覺告訴我。

六

我不甘心，殘意告訴我，靠着凍結的冰涼傳遞着它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