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1615年的事情牽動着不少人的心,像是王大寶的幾個兄弟就是如此,也許他們一開始對於王大寶對這個位面用心經營,而不是儘快的用推動歷史軌跡的方式賺取時空積分多少有些不願意,一‘門’心思想着什麼唐宋,可是真用了心了,這感情自然也會上去,即使他們不認識那邊的任何一個,即使那邊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可是卻依然開始全心全意的幫着王大寶做這些瑣事兒,甚至連掙錢都放到了次要的地方。-
會變成這樣,一來是因為這個時候的他們,對於錢,已經不是那麼熱衷了,當他們有房有車,有了想要的生活,有了自己追求的理想,似乎這錢慢慢的增加也不過是一堆數字,只是銀行存款上的那一堆零,這麼說有些矯情,可是事實卻就是這樣,每一個人開着自己喜歡的車子,房子買了,可卻有不住過去,也沒感覺滿意不滿意的問題,父母過得很不錯,自己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最新型的電子產品他們用的從來都是最先進的,還有什麼不滿足?
即使他們不努力,如今每一個月固定穿越時空而來的東西,也足夠給每一個人增加上三五萬的收入,這還是最少的,他們比一般的金領都過得舒坦,有什麼覺得還需要的?就是什麼旅遊?在有一個穿越時空的大蘿蔔吊著的時候,那旅遊什麼的都弱爆了,沒什麼興趣。
如此一來,自然‘精’神上的追求開始佔據了上風,而‘激’發他們這一追求的是王大寶帶回來的一疊照片,那是王大寶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用數碼相機拍下的明末邊關衛所的照片,上面從一開始荒蕪的簡直就像是沒有生機一樣的土地,到後來瘦弱的人們那滿臉豐收的喜悅。
沒有任何的攝影技巧,只用了最最樸實的真實畫面,就已經足夠感染看到的每一個人。衣不遮體的百姓,面黃肌瘦,皮包骨頭,還有那眼神,麻木,空‘洞’,就是這樣一個非洲難民營一樣的畫面,死死地揪住了幾個男生的心。
那是他們的同胞,也是數百年前的祖先,他們不可能無動於衷,也不可能在有能力的情況下什麼都不做。所以當時湯仁就說了那麼一句難得很有氣概的話:
“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不伸手,老三,這事兒你做的對,即使我們穿越的時間再推后十年,這事兒也必須要干,不然我這心,這一輩子別想安穩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難得多了幾分穩重,不像是往日有些跳脫,大大咧咧的樣子,男人成熟有時候就是那麼簡單,那麼直接,一疊民不聊生的照片,一疊看到希望后的笑容,就能‘激’起一個有血‘性’男人的全部承擔。
不單單是他,就是其他兩個也皺着眉頭狠狠的拍了拍王大寶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說道:
“常言說的好,眼不見不凈,還真是這樣,咱們往日只是聽說,沒有直觀的認識,那裏能知道他們是這樣的慘,老三,這事兒你做的對,也辛苦你了。”
“三哥,一個位面接着一個位面,我還總是羨慕你能到處看風土人情,如今看來,你看的都是慘狀,倒是我有些小‘雞’肚腸了,說吧,怎麼干,我總不能拖你的后‘腿’。”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說的就是這樣的狀態,因為幾個兄弟的支持,所以王大寶在那樣一個偏遠的地方,還能做出這樣攪動大局的事兒來,與此同時,應各位兄弟的請求,這攝像機也被王大寶帶了過去,時不時的拍一些當地的生活情況,風景給眾人看,也算是提前讓他們感受一下古代的氣氛。
王大寶做的事兒雖然因為想要拯救,所以放滿了速度,可是真的說起來,這穩妥改變比猛烈的襲擊更有效果,因為他有一定的基礎,在有基礎的情況下,歷史即使慣‘性’依舊,卻少了一些回歸舊路的可能‘性’,多了一份執着向著新方向發展的可能。
不過是又過了兩年,終於王大寶又一次開啟了新的位面,這一次是1515年,是明正德十年。
正德皇帝是個幸福的孩子,因為他爹是個痴情人,或許是因為曾受到過萬貴妃的壓迫,他很清楚後宮所謂的‘陰’‘私’,是怎麼樣的害人,更因為他從小隻靠着宮人接濟,才能勉強存活,所以身體很是虛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很堅持所謂的一夫一妻,和妻子張皇后就這麼守着正德皇帝一個兒子,幸福的生活,也因為沒有其他兄弟的威脅,加上從小聰明,被大人捧着,寵着,所以正德皇帝的‘性’子有些急躁,也有些固執己見,甚至有些異想天開。
同時他又是個不幸的孩子,繼位的時候才十五歲,正是最叛逆的時候,眼見着父親就這麼沒有了,他一下子感覺到了惶恐,想要用各式各樣的方式彌補自己心裏的害怕,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懂他,反而是喋喋不休的勸諫,如此一來,倒是把他越發的推向了對岸。
從弘治十八年(1505年)即位后沉溺於‘女’‘色’,寵“八虎”,修豹房,曾因玩火乾清宮失火,置國政於不顧。他的所作所為傷透了不少人的心,只是卻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孤單。於是愈發的放縱。
其實他也是很有才的一個皇帝,應州之役中他用“大將軍朱壽”的名義統兵出戰,大敗韃靼軍,立下了一戰功。為政期間荒‘淫’無道,但是仍時常上朝聽政、批答奏章,決定國家重大事件。在應州一戰中與普通士兵同吃同住,甚至還親手殺敵一人,極大地鼓舞了明軍士氣。所以說他又是一個好的將領。只是他的這份才幹卻不是一個皇帝該有的,也不是臣子們想要看到的,可以說,若是他不是皇帝,而是一個將軍,或許青史之上我們還能看到一些稱讚為名將的言語,可惜他是皇帝,所以註定了被抨擊不務正業。
正德年間其實也是明朝的一個轉折期,國力衰微,士紳開始吞併土地,官商開始橫行,貪污*層出不窮,文貴武賤也出現了苗頭,但武宗雖嬉遊玩樂,卻也有抵禦邊寇之功,不至於朝廷亡‘亂’,如果他能稍稍多用一點心,有孝宗的制節謹度,則為明君。
可歷史不會給他機會,那些妄圖把持朝政的人也不會給他機會,最終的結果就是,正德十六年(1521年)三月,明武宗朱厚照崩駕於豹房,享年三十一歲,在位十六年,廟號武宗,謚號“承天達道英肅睿哲昭德顯功弘文思孝毅皇帝”,葬於康陵。於此同時也給無數的野史留下了很多的懸疑,因為在這之前,朱厚照雖然沒有兒子,身體卻一直很好,莫名的卻因為一次落水,一個小小的感冒發燒,就突然喪身,讓很多人懷疑的眼光放到了那些內閣首輔的身上,再加上這些人後來恭迎嘉靖的態度,讓無數人對他們所謂的清正,作為的剛烈風骨產生的懷疑,或許也是這個時候開始,文人開始墮落了。
不管怎麼樣,從我們後人的角度來看,武宗雖是荒唐,但在大事上一點也不糊塗。即使有什麼荒唐事兒,可從最終的結果來看,卻都還算是不錯,細細品味,總能感覺到那一些荒唐的建議中,調侃朝臣的意味,甚至有些還有些故意的痕迹。武宗處事剛毅果斷,彈指之間誅劉瑾,平安化王、寧王之叛,大敗‘蒙’古王子,且多次賑災免賦,這些都是正德年間大事。從他這些手筆就能看出,這個皇帝,其實很有些手腕,不管怎麼折騰,似乎這大勢從來都捏在自己的手裏,所謂的‘婦’人之仁,更是從未看到過,而且,他在位時臣下仍有不少賢才,也從側面反映出這位帝王治下總體上仍有可稱道之處。
或許他太年輕,或許是太孤單,他總是用一個個的鬧劇來讓整個場面熱鬧起來,這樣帶着一種慣‘性’,一種病態的思維掌控着這個帝國,這才是他最終英年早逝的真正緣由。
或許他也曾懷疑過那些文官,或許也知道這些人心裏的打算,只是他或許真的對生命已經沒有了留戀,在最後時刻,用最鎮靜的方式留下了最後的遺言,孤獨的離開了這個讓他感覺無趣的世界。
王大寶是可憐這個皇帝的,看了太多太多野史,看了太多太多所謂的密檔,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皇帝在父親在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幸福,怎麼樣的快樂,怎麼樣的孝順,可是當他猛地失去那被他當做永遠不會倒塌的大山的時候,那種惶恐,那種孤獨,那種茫然失措,又是那麼的凄涼,那麼的無助,那個時候的他,甚至還沒有開始跟着父親學習上朝,這樣的一個小皇帝,他能相信誰?能怎麼辦?或許那時候宦官當權就是這樣特殊情況下無奈的選擇了,更不用說在他的生活中,宦官,就像是親人一樣值得信賴,他的父親就是靠着那些宦官宮‘女’保住了命,等來了轉機,他就是從小被這些人服‘侍’着長大,總比那些朝臣更值得信賴。
王大寶嘆息着,這就是從小身處深宮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