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花兒且開(9)

chapter 2花兒且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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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預期延遲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長后,飛機終於結束了磨人的低空盤旋,徐徐降穩在機場上。

艙門打開的瞬間,人流里的夏東柘看着腳下的紅毯,腦子發空,跟着隊伍徐徐向前。走在他前面的是他的老師,傳染病學專家錢光宇,作為這次燕北醫療救援組的防疫專家,才走出艙門,正準備出倉的他腳下突然一滯,這個變故讓緊隨其後的夏東柘也不得不跟着停了下來。

“怎麼了,老師?”

“東柘。”性格博大的錢光宇似乎被什麼東西觸動,聲音多了種低啞沉痛,他手指向外面,“不用多久,就會有大量傷員被送到這裏,這麼小個機場也不知道能承擔多少運送。”

順着老師的目光,夏東柘看向遠處。不大的停機坪上,幾架飛機並排而列,第一批趕來的抗震人員正從艙門進進出出,搬運着不多的物資。

即便是夜裏,高探燈仍將整個停機坪照得恍如白晝,燈下的工作人員縮成一個個移動的白色小點。

感觸之後,錢光宇拍拍夏東柘的肩,“走吧。”

走吧。

看着老師的背影,夏東柘還是決定不告訴老師,他來這裏除了想救人外,還有一個願望。

要是能死在這裏,或許他就體會得出母親和杭舟所說的信仰了吧。

艙口,潮濕的東南風掀動衣袂,他拾階而下,後知後覺地發現天上正落着雨,看眼肩上很快連成片的水印,他仰起頭,不意外一股滿是腥味的雨水嗆進鼻孔。

想起以前在電視裏看過的畫面,他心下一暗,腦中出現了成片的廢墟、大雨、泥濘以及從垮塌房屋下挖出來的一具具屍體。

想想之前距離他很遙遠的畫面現在就要出現在眼前,說不定他最後也會成為那些平躺屍骨里的一具,他輕咳一聲,緊了緊頸間的衣領,隨後跟着隊伍慢慢步入雨幕之中。

六月,本該是一年裏最溫暖舒適的時節,離開燕北才來到陌生地方的夏東柘在不久之後,便被告知了一個不算好卻在意料中的消息——去災區的路段發生山體滑坡,車輛現在根本無法通過,需要徒步前往。

錢光宇回頭看了眼學生,“行嗎?”

“有什麼不行?”夏東柘微笑着答,越是危險艱難,他越是求之不得。

夏東柘的離開並沒給燕北校園留下多少平靜,他走後的第三天,大a找到了川天椒。

“你說她怎麼不對勁兒?”川天椒揉揉耳朵,看着說話神經兮兮的大a。

“陳慢慢人不大對勁兒,我覺得她表現的太‘正常’了。”

大a話沒說完,一雙溫度清涼的手便貼在了她的腦門上。川天椒煞有介事的試了半天溫度,最後斜了她一眼,“沒發燒就別說胡話好不好,她‘正常’也有錯了?”

“走的那個可是夏冬柘啊!夏東柘在的時候,陳慢慢都沒像現在這樣安心走路吃飯學習拉屎過,以前她拉屎時嘴裏哼地都是夏東柘的名字,這你不是不知道?”

唔,經她這麼一說,川天椒也覺得事情有些反常了。

“還有什麼其他表現嗎?”

川天椒話音才落,大a口袋裏的電話便響了。

“嗶哥,什麼事?火鍋?”大a的眉毛豎起了一下,又隨即鬆開,“好的好的,金針菇、爽口蘑,一樣半斤,還有什麼……”

噼里啪啦又複述了一大堆火鍋材料,大a掛了電話,表情顯得越發擔憂了:“還有就是胃口不止好,還胃口大開了,要在宿舍吃火鍋!”

要知道,陳輕可是從來沒做過違紀事情的人,這次竟然提出在寢室涮鍋子,川天椒覺得,陳輕現在的狀態真的如同大a所說的,反常。

“先看看再說,不行我們幾個人輪流盯着她。”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大a,翻了個白眼,嘴裏嘀咕着:“蟹□□、羊肉、貢丸、魚丸,還有什麼來着?”

是夜,學生宿舍如約在十一點陷入了混沌的漆黑。

夜色里的樓宇,偶爾有手電筒的光從某處窗里忽悠閃過。

女寢8174。

大a舉着手電筒,胳膊早就酸了。她不時晃一下胳膊,手中的光柱隨着晃動在面前那具胖胖的身體上畫著橢圓。

“陳慢慢,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來啊!”

“別催,就好了。”陳輕踩着板凳,嘴巴認真的抿成一條細縫,白白的手指在幾根電線間穿梭,“我看你們偷時挺簡單的,應該不難,就好了……”

底下的川天椒攬着嗶哥的肩,笑着扶正大a手裏的手電筒,“陳慢慢要學偷電,有點千古奇譚的意思。”

話音才落,棚頂的白熾燈便呲一聲,亮了。凳子上的陳輕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長長舒了口氣,“終於好了。”

“是‘終於’好了。”刻意強調的腔調搭配大a誇張的伸手錶情,她整個人顯得多少有些滑稽可笑,“你快下來吧,萬一摔了,再把地砸了。”

藉著大a的手跳下凳子,陳輕拍拍手,正微笑着,便聽到川天椒問她:“陳慢慢,好好的,怎麼想起學偷電了?”

“就是想試試。”陳輕坐回椅子上,破天荒主動拿起一瓶酒,她喝了一口,臉慢慢變了顏色,“以前我就只是看着夏東柘,看着他是我讀大學后做的最多的事情,現在我想把其他我應該做卻沒時間做的的事情都做一遍。”

大a和室友相視一眼,激動的攬住了陳輕的肩,“謝天謝地,陳慢慢,你總算開竅了。是的唄,除了夏東柘那一棵草,這世上就沒其他好草了?我才不信呢?”

“大a,大學裏還有什麼事不做是遺憾的,和我說說。”陳輕又喝了一口酒,順手塞了個酒瓶去大a手裏,“你們也和我說說,有什麼事是大學應該做的?”她看着川天椒和嗶哥。

“考次年級第一。”因為家人的事鬱鬱寡歡幾天的嗶哥沉着臉,開口,“我不想總做第二名了,想做第一。”

“你那不是大學必修課好不好,大學四必修:戀愛、重修、掛科、逃課,學痴你懂不懂?”大a點着嗶哥的額頭。

這句話惹惱了嗶哥,正準備發火呢,手裏便多了瓶酒,是陳輕塞過來的。嗶哥癟癟嘴,收起肚子裏的話,悶頭灌了一口,不吱聲了。

“還有嗎?川天椒你想在大學裏做什麼?”

這個問題讓微笑在川天椒臉上凝固住了,她低下頭手指放在一起交疊着,半天過去,她才慢悠悠地答:“沒什麼,好好混過這五年。”

落寞的情緒在川天椒眼底流連,似乎也就是瞬間的事,陳輕發現似乎每個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有着秘密,這些秘密有的可以拿出來說,有的卻不足為外人道。

她笑了一下,“還有件事,不做蠻可惜的。”

“什麼?”

“吃肉,喝酒,夜聊。”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大a眉毛一豎,“川天椒,把你的酒拿起來,難得陳慢慢終於開竅,知道生活不是只有一個夏東柘了,我們還不好好陪陪她?”

“好。”

那晚,8174寢室里的幾個女生喝得伶仃大醉,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發獃、嗶哥舉着飯勺鬼哭狼嚎。

誰說大一的女生沒有煩惱呢?

平穩地度過了三天,就在大a他們以為陳輕沒事的時候,在這天清早,起床準備洗漱的大a發現,陳輕不見了。

她的桌上,一封信箋安靜的平躺在桌面上。

大a心裏咯噔一下,拿起信翻看。

大a、嗶哥還有川天椒:

我走了。

我覺得夏東柘是賭氣去的災區,他現在人是不理智的,我擔心他,想過去看看。不要罵我沒出息啦,我沒出息一點,但只要看到他安全就好。

你們不要擔心我,最壞的打算和最好的準備我都準備。

我的大學生活雖然才開始,可我交了你們幾個好朋友,偷過電、逃過課、單戀勉強算愛的話,我也戀愛過,雖然沒機會重修、掛科,但別人在四年裏做的事我用不到一年做了大半其實也不錯。

年組第一的名次不適合我,嗶哥加油,你可以的。

還有川天椒,總覺得你有心事,希望你開心。

還有,大a,別那麼沒心沒肺了,雖然我很喜歡很喜歡這樣的你。

我很想再回來和你們一起讀書,把剩下的沒經歷過的事情再經歷完全,只是我也沒把握能不能有這個機會。

不過你們放心,我這幾天查了不少那邊的資料,我會盡量保證自己的安全的。

不要擔心我,我是跟着心走的,我很快樂很快樂,真的。

愛你們的陳慢慢

信的最後,附註了日期和一隻畫的有些難看的蝸牛。

“快樂個屁啊!”大a跺了下腳,跑去搖嗶哥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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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的老段子,今天沒有新段子,另外關注作者有話說

最喜歡她什麼?夏東柘:實誠、堅持。說喜歡我就一直喜歡,從沒變過。最不喜歡她什麼?夏東柘:實誠、堅持。我開玩笑讓她打我,她真打,下死手打,沒把我打死。夏東柘瞥了一旁的陳輕一眼,鼻子輕哼:差點就不帥了。#只是豬顏改#

再補個段子

某日,被問及相思病的癥狀,陳輕答:容易幻聽,總覺得手機鈴聲在響,容易臉盲,覺得大街上的人都像你,吃不好睡不好,體重直線下降,聽完這話的夏醫生當即拿起電話:老於,後天的出差我不去了,愛誰去誰去。掛了電話,他面無表情的捏了陳輕的臉一下,心裏默默想:胖可愛瘦不能忍。#只是豬顏改#論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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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豬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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