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蝸牛紀年(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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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師。”陳輕垂着頭,看着拉長的鞋影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眼前,她搓着手指,看着眼皮子底下的那雙黑皮鞋,“你回來啦?”
“你剛剛看我的那叫什麼表情?”一聲模糊的哼聲從夏東柘喉嚨里傳了出來,“那表情,估計你見鬼都比見我平靜。”
他的話讓陳輕尷尬地不知該怎麼接話,卻逗笑了杭舟。一身灰色長裙的杭舟站在不遠處,笑靨如花。這笑落在旁人眼裏,卻是無比的礙眼。
“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大a瞪着杭舟,覺得她就是個長得還可以的大傻帽,不是嗎?
“夏老師,你知不知道陳輕這個二貨這幾天是怎麼過的,那件事鬧大了,學校讓她退學,沒人幫她,就連繫裏的同學都說她是活該,沒人願意和她說話,除了我們幾個。這種時候她最需要你,可是你在哪兒?”
“是嗎?”
大a激動的說話換來夏東柘一句輕飄飄的反問,好像大a指控的是別人不是他夏東柘。
無賴淡定如斯,彪悍的大a一時竟沒了詞兒。結巴的功夫,她看着夏東柘上前一步,舉着手裏的白紙,“咚”一聲敲上了陳輕的頭。
“讓你退學了?”
“咚”,又是一下。
“行李不會也整理了吧?”
“咚”,再一下。
“你們剛剛在那,在那……”指頭戳着身後的籃球館,嘲諷蔓延到了夏東柘的嘴角,“幹嘛呢?臨別?拍照紀念?傻不傻啊?”
他怎麼能說她傻?陳輕抬起頭,逆着光看夏東柘,第一次有了氣憤的情緒。
原來生氣是這樣的啊,有什麼東西熱熱的堵着胸口,拳頭也不自覺的收緊。想打人。
可人沒打成,她整張臉便被夏東柘手裏的紙糊住了,暗淡的視野里,夏東柘的聲音模糊而有力。
“回寢室,行李里的東西怎麼收起來就怎麼放回去。”
“什麼?”她不懂他在說什麼。
“什麼什麼啊?”放下手,夏東柘盯緊陳輕那張發愁的臉,自己也開始發愁,怎麼有這麼笨的人啊。“我說了那人的死和你無關,又怎麼會讓你因為這事退學呢?”
傻,要知道,為了她的事,他可是跑了好幾天的。
“還傻站着幹嘛?回去該整理行李整理行李,該幹嘛幹嘛。”推了陳輕一把,準備離開的他半路又折了回來,“還有,把那副哭喪的表情收收,難看死。”
“哦”。
陳輕愣愣地看着遠去的夏東柘和杭舟,還是沒弄清楚狀況,她是不用被退學了嗎?
“大a,他是說我不用走了嗎?”她捏了下自己的臉,還好,是疼的。
“是那個意思。”大a也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議,她眯起眼,看着遠處,“英雄救肥加一分,沒救完和其他女的跑了,扣兩分,嗯,還是個負人,不值得託付終身。”
“他還是學生,不‘富’。”
大a瞠目結舌地看了眼陳輕,心想這孩子但凡肯把這接話的機靈勁用在夏東柘那裏,老早就會放棄了吧?
哎……她輕輕嘆了口氣,這個死心眼。
在大a嘆氣的時候,杭舟也正回頭看着縮成小點停在遠方的陳輕,目光充滿玩味。
“東柘,你對陳輕有點不一樣哦。”
“不一樣?”夏東柘停住腳,有些好笑地看着杭舟,“這話怎麼說?”
“裝傻。”她抿抿嘴,回想着剛剛籃球館旁陳輕那種受傷的神情,禁不住直言:“你對她,有點狠。”
她覺得這不是夏東柘的為人,雖然他說話偶爾也嗆人,可像剛剛那樣對過一個女生的情況她從來沒見過。
“狠嗎?”反問的夏東柘回想着小胖子剛剛的反應,點頭承認,“她那人太認真執着,在我身上耗費太多不應該耗費的感情,她還小,什麼也弄不清。”
“所以你想幫她理清,讓她放棄?”杭舟搖搖頭,覺得這種做法既不明智,而且也未必像夏東柘說的那樣,是他的真實想法。
“真想她放棄,讓她退學不是更好?”
“那怎麼行?”拔高聲量的回答讓夏東柘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麼,他看向杭舟,不意外的碰上了那洞悉一切的眼神。
“你是在試探我嗎?”別開頭,他聲音突然低了許多。帶着傷感色彩的表白和天空的色的如一,清澈而湛藍。好像多年前一樣,他昂着頭,沙沙地說:“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
“說了不提那件事的。”杭舟也有些後悔,好端端地怎麼就想起過去了呢,她抿抿唇,“對了,陳輕的事,你讓我想想。”
“嗯。”心緒莫名煩躁起來,夏東柘揉揉頭髮,這才想起他找杭舟是有事相求的。
回了寢室的陳輕盯着地上的箱子一陣發獃,說實話,有些事情她還是想不通。看了眼正忙活着幫她擺行李的大a,陳輕托着下巴,迷迷瞪瞪地問:“你說夏老師想了什麼招讓我留下的呢?”
“管他什麼招,只要能讓你留下,就算非法的也行。”大a甩掉手裏的外套,瞄了陳輕一眼,表情有些嚴肅,“慢慢,關於那個夏東柘和杭舟,你怎麼想?”
“大a,和你商量個事。”
“說!”大a最煩這種時刻的顧左右而言他,可陳輕偏每每觸犯。她惡狠狠地瞪着陳輕的嘴,好像一旦有什麼大逆不道違背她價值觀的話從那裏冒出來,她就要不客氣地衝上去,把它撕爛一般。
陳輕卻一點也不怕,她笑眯眯地看着大a,“以後你說話別那麼一針見血了好不,我肉厚,你再扎也流不了多少血,換了其他瘦子可就吃不消了。”
“你!”氣急敗壞的大a舉起拳頭。她心裏嘀咕着陳輕你到底有救沒救,高舉的手想想又放下了。
“算了,揍你個長了一身d杯的人,我也自卑。”收起拳頭,大a拍拍手,“餓了吧,這幾天就沒好好吃過飯,想吃什麼,我去買。”
“宮保雞丁燒茄子溜肉段紅燒排骨糖醋魚……”像說單口相聲似的報出一水菜名,陳輕就勢抱住從門口殺回來的大a,下巴軟軟地貼着大a的肩,閉上眼,她嘴巴繼續碎碎念,“知道你擔心我,知道你覺得我死心眼,可我和你保證,就算我再怎麼喜歡他,我的死纏爛打也有底線,我會有尊嚴的追他,如果他哪天真和別的女生好了,我也不會做第三者。”
說這些時,陳輕信誓旦旦的樣子讓大a心疼,如果可以,她很希望陳慢慢能不那麼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耍些不大光明的小手段把夏東柘拿下,這樣她就不用再看見朋友這麼的辛苦了。吸了一口氣,大a捏了陳輕一下,“也就我見過這麼圓的第三者吧?”
大a去食堂買飯,陳輕一個人在寢室正理東西。裝箱時心情是多沉重,她現在的心情就有多飛揚。她終於可以留下了,沒被趕走,留在了有夏東柘的地方,而這一切都是在他的幫忙之下。她抿嘴微笑,刻意忽略掉那個會讓她不開心的因素。
爸爸說過,要學着讓自己生活在快樂里,只要這快樂不會給其他人添麻煩就好。她就是喜歡夏東柘,安靜的喜歡而已,沒給誰添麻煩吧。
想到這,她心情愉悅地哼起了歌。可是歌沒哼上兩句,窗外的幾聲尖叫便讓她馬上閉了嘴。
放下手中的保溫杯,她出了寢室。
門外是走廊,往前幾米是八宿正門,離正門再遠些的二食堂樓下,影影綽綽聚了不少人。
“這是怎麼了?”
她站在門口,本來沒打算去湊這個熱鬧,可隨着又一波尖叫傳來,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事情哪裏不對勁。
二食堂的樓頂坐的那個人……是葉李吧!
陳輕眨眨眼,發現事情大條了,她慌忙鎖了門,朝食堂跑去。
說來也怪,食堂下面看熱鬧的人多,可像陳輕這樣爬到樓頂上的卻只有她一個。才鬆開上了銹的扶手,她又重新緊緊地抓住,這才知道,原來她有點兒恐高。
“葉李,你站那兒幹嘛呢?”抓緊欄杆的陳輕還是止不住心慌,帶着哭腔,她喊前面那人。
突然被人叫,葉李也嚇了一跳,他回頭看着陳輕,舉起手做了個抵擋的姿勢,“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可跳了啊。”
“你跳我也得過來。”哪管那套的陳輕連滾帶爬地來到葉李腳下,抓着手邊的牆檐,“那邊風太大。”
這邊風就小嗎?葉李瞪着眼睛,本來如同死灰般的心情被這個胖子攪得塵土飛揚。
他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最後認命的接受了陳輕只是來看看他而不打算救他這個事實。
“一會兒我跳下去你記得閉眼睛,死人可不好看。”他嘟囔着看着樓下越來越多的人,有老師朝這邊奔來,他還看到了夏東柘,那個臭屁外加自以為是的傢伙,他終於不會有機會叫他哥了,死人是不會叫“哥”的。
“可是為什麼死啊?活着不挺好的嗎?”
“好什麼啊!”想起見到潘安安的那幕,他覺得生活真是一點也不好,他沒想到潘安安會知道陳輕的事,更沒想到那篇報道還有她教唆的份。
“我根本不喜歡你,更討厭姓陳的人。”每每想起潘安安說這話時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葉李總想扇自己一耳光,他活該被騙不說,還連累了朋友。
“陳輕,對不起,是我把這個世界想得太好了,也連累了你。對不起。”他說著,聽見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逃生通道里傳來。
他認得那個討厭的腳步聲是夏東柘的,如果他是死在夏東柘面前的,那他媽就不會再嫁給那個男人了吧。
他還沒把思路理清楚,一個人突然拖住了他的腳。
“還是活着好。”
一陣驚詫過後,便是隨即而來的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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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
懷孕之後的陳輕臉圓了不少,一度刷不進單位的刷臉機,為了此事她被同科室的人嘲笑了好久,某日,夏東柘突發奇想,送了陳輕科室人手一瓶潤膚油,唯獨沒有陳輕的,陳輕心裏悶悶的,直到中午,留在科室休息的陳輕接到同事的電話,他們的指紋通不過門禁,進不了門了。#只是豬顏改#論給老婆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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