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了
“如何?”君莫惜看着張源利落的診斷完畢,開始收拾東西,微微抬眸問道。
“殿下-體內尚有寒氣余留,且體虛焦慮,臣開幾服調養的良藥即可,不過殿下這焦慮之憂,還需殿下自行調理。”張源雙手交疊恭聲說道。
“那張太醫可知,本宮為何焦慮?”君莫惜微微點頭,略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張源問道。
“臣不敢妄加揣測。”張源俯了俯身子說道。
“呵呵呵..”君莫惜似乎極為開心的笑了起來,但是張源卻不知為何身子輕輕顫了顫,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張太醫說的是,本宮會注意的,對了..張太醫是負責父皇病症吧?”
“正是。”張源心口跳了跳不動聲色的應道。
“甚好,望張太醫多多上心,父皇只是病了。”君莫惜說完這句話就揮手示意張源退下,等到張源迷迷糊糊的出了儲君宮外的時候還是未曾回過神來,這短短的跟君莫惜對話了幾句,為何他總是覺得君莫惜這每說一句話都是話中有話?
可是就在張源仔細的去想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出任何的眉目來,似乎君莫惜說的每一句話不過都是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心中那股怪異的感覺卻怎麼也消散不掉,直到快出宮門的時候,一個小太醫詢問自己去做什麼的時候,張源也是隨口的應了幾句。
“殿下,這牡丹花要放在何處?”靈芝捧着幾盆牡丹花問道。
“如此嬌艷的花,父皇看到肯定也很歡喜,送去父皇的宮裏吧。”君莫惜支着下巴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在溫暖的陽光下看了看那白嫩的指甲,嘴角勾着恬靜的笑意。
“是,奴婢這就送去。”靈芝徹底被君莫惜繞暈了,完全不知道這個平時看起來懵懂無知的主子,為何今日事情格外的多,其實也不多,但是不知為何靈芝在去辦事的時候,總是會想,為何主子要這樣做?
這邊君莫惜的牡丹花送到了君千易的寢宮裏,那邊張源也回到了家中,不過意外的是,家裏並不是只有妻子孩兒,還有一位在御醫署中與自己名氣相當的曹林曹太醫。
“曹太醫。”作為同僚,來家中拜訪乃是常事,但是這突然造訪還是讓張源微微詫異的一番,兩人關係說不上來敵對,但也絕對不是多好,這曹林前來的目的就讓張源不得不猜測了,兩人閑聊了幾句,也沒聊出什麼東西來。
“張太醫負責陛下的病情,可還順利?”就在張源以為曹林只是來拉家常的時候,曹林問出了這一句話,換做平常的話,張源興許不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是在剛剛經歷了君莫惜的一番問答,對這個話題就莫名的敏感了。
“自然是順利的,曹太醫怎麼突然對陛下的病情有興趣了?”張源雖為太醫,但是混跡在皇宮裏,跟這些人打交道多少有些心眼,當下就裝作很是隨意的應了一句,不着痕迹的反問道。
“這陛下一病,漢陽朝政被打亂,也幸好有皇叔的把持,儲君尚且年幼,我們做臣子的如何能不擔心?”曹林搖頭嘆氣。
張源眉角微微跳了跳,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曹太醫放心吧,陛下吉人天相,想必很快就會好了。”
“呵呵呵.。。是啊,陛下只是病了。”曹林樂呵呵的笑着說了一句,張源卻猛然顫了顫身子,在同一天,間隔不過一個時辰,同時聽到了兩句一模一樣的話,讓張源如何不震驚?
父皇只是病了。
陛下只是病了。
只是病了!
也能是沒病···也能是···病了···病死了!
張源猛然瞪大了眼睛,有些震驚的看着曹林,曹林似乎被張源如此激烈的反應嚇到了,急忙拉住張源的手,示意張源穩下情緒,早知道張源是個聰明人,沒想到自己這才說了一句這麼隱晦的話,張源的反應就如此之大。
“曹太醫..你是在為皇叔大人辦事吧?”張源抖了抖臉皮看着曹林說道,眼中看不出什麼別的色彩。
“張太醫,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朝中政局吧?這接下來該如何走,我就不多說了,想必以張太醫如此才智自然心中有所衡量。”曹林也不多說,站起身來對着張源點了點頭說道:“不日後,我也會同張太醫一起,共理陛下病症。”
等到家中藥童送走了曹林之後,張源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坐在原位之上,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握着拳許久臉色微微有些青白,他能明白曹林所說的陛下只是病了,這句話的含義,卻始終揣摩不出君莫惜所說的同樣的話的含義。
難道只是巧合?君莫惜所說的話只是隨口說的,張源想着又覺得哪裏不對,若···若君莫惜說的話不是巧合呢!
不是巧合···
那就是說,君莫惜早已知道皇叔君千南想奪權!
君千南寓意謀殺皇上!
張源被自己的想法震住了,詭異的是張源現在想的不是謀殺皇上該是何等的大罪,而是想着為何君莫惜會知道!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他遺漏了什麼東西么?張源坐在位置上苦苦思索,對於妻子兒子的叫喊絲毫不理會,直到坐到了半夜時分,張源這才猛然站了起來。
“原來如此···”張源顫了顫身子,呢喃了一句完全不着邊際的話語,眼中的疑惑散去。
“師父,您醒了?”一邊候着的葯童早已經打起了瞌睡,這被張源站起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醒了過來,略有些迷糊的念叨了一句。
“明日給儲君殿下的葯,我親自送去。”張源舒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就邁着步子朝外走去,那佝僂下的身軀,似乎突然之間老了許多。
“啊?哦···”葯童撓了撓腦袋等到張源走了出去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收拾了收拾追了上去,心中暗想儲君殿下這不過是些驅寒的藥物,師父還要親自送去,果然生在皇家的人就是不一樣,這點小事都容不得半點的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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