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的大掌抓住她不斷踢動的雙腿,強硬地拉開,低頭看着她柔軟芳香的女性花園。
“不……不要!不要!”她腦子一陣眩暈,哭得聲嘶力竭,卻阻止不了他的手指侵入。
熱燙的指尖,穿過薄薄的布料、柔軟的細毛,碰觸按壓着,掩藏在花瓣中粉嫩嬌羞的小珠。
“嗚……”星辰羞憤地閉緊雙眼,淚水不住淌下,濕了小臉。
……
他終於收手,隨即將屬於她的蜜液抹上她嫣紅的唇瓣,眸底掠過鄙夷和嘲諷,“都這麼濕了,還裝作不想讓人干?”
星辰死死地抿着嘴一聲不吭,眸子沉寂如死水,仰着小臉木然地瞪着天花板。
他沒有繼續下去,反而起身,鬆開她的被綁住的手腕,但星辰卻再也沒有半點力氣爬起來,他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屋子。
浴室的水聲嘩嘩地響着,浴室里的光線很好,潔白的白瓷臉盆邊,一叢綠色的盆栽長得十分鮮活,星辰泡在浴缸里,認真地盯着它看了好久,她真羨慕它枝繁葉茂,充滿活力,活得這樣好……真是好榜樣。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星辰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痛意了,右手一松,她看着了屬於他的刮鬍刀片掉在地板上,她低下頭,靜靜地看着滿池的水,淡紅色的水,還有更多的鮮艷的紅色,從她左腕里流出來,然後她軟軟地向後仰去……一切都靜止了。
水似乎還在“嘩嘩”不停的流着,好像有人從外面撞開了被她反鎖的門,將她從水裏抱了出來,再拿毛巾用力按住了她手腕上的傷口。
那個人似乎很生氣很生氣,但一直沒有說話,可全身散發出的寒意足以讓她害怕。
星辰不禁絕望地想着,為什麼不讓她死呢?她已經好累、好累了……好像又來了其他什麼人,在室內輕輕走動,鼻子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冰冷鋒利的針頭刺進了她的脈膊,還有人在對話,那聲音吵得她睡不着。
“怎麼樣?”
“還好,幸虧發現得及時,傷口包紮得也很好,不過晚上可能會發燒,要注意觀察。”
“需要送醫院嗎?”
“目前還不用,您放心,讓她多休息……”
意識漸漸模糊,她一點也不想再聽了,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覺,再也不用醒來,再也不用面對這樣的生活,於是她放任自己沉向無邊的黑暗中去……
這一夜,星辰夢見了死去的媽媽,將她丟在孤兒院門口的虹姨,她們都不要她了,她一直都是個被遺棄的、沒人要的娃娃。
她們越走越遠的背影,教星辰怎麼也追不上,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孤伶伶站在原地,嗚嗚咽咽地哭泣。
這時,旁邊有隻大掌撫上她柔嫩的頰,細心地替她拭去淚水,並輕拍着她的肩背,低語撫慰着,哄她安靜。
恍惚中,星辰只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可又想不起究竟是誰,身子軟綿綿地毫無半點力氣,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是她知道,那隻溫柔的手掌喂她吃過葯、喝過水,幫她換掉因為發燒濕透的衣服,還會一直握着她的手。
真溫暖啊,她貪戀地喟嘆出聲,又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醒來,仍是那面偌大的落地窗,可惜已經關得密不透風,沒有涌動的微風,深紫色窗幔失去了鮮活的力量,沉默地垂落在地面,與窗邊那張天鵝椅成了靜態的擺設。
當看到坐在床沿的男人時,星辰猝然回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腥徽齟笠凰櫻辛髀凍讎ㄅǖ暮摶猓可自己繼續陷在無休無止的睡夢中,也不想面對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
傅珩一直靜靜地坐在床邊的靠椅中,合著眸似乎在看手中的什麼東西,見她睜眼,立即俯身靠近她,問:“醒了?要喝水嗎?”
星辰見他傾靠過來,兩手便立即抓牢被子,猶如見到仇人般,眼神充滿了敵意。
“嗯,精神還不錯,這麼有戰鬥力,”他笑了起來,嘴角彎成一抹嘲諷,“既然有戰鬥力,又何必尋死呢?”
“你……”這人真稱得上毒舌!星辰心中憤懣,正想反駁,豈料一張嘴,才覺得嗓子乾澀得疼到要命,彷彿是撒了一大把粗鹽,幾乎連聲音都講不出來。
“你還是聽話點的好,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他悠閑自在地從旁邊的小鐵架上端過一杯水,看着她,“喝不喝?”
她緊緊地抿了下嘴,坐起來,伸手接過,捧着杯子大口大口的喝。
他一直盯着她看,看她本來就不大的瓜子臉,因為這次自殺未遂變得憔悴了許多,在齊耳短髮的襯映下,越發顯得還不及他巴掌大,一雙大眼睛也更大了,卻毫無半分神采。
如果她不是這樣的身世,定然會得到他更多的憐惜……這樣想着,也這樣硬下心腸說服自己,清下嗓子,他調整好自己萬千的思緒,才將事先準備好的一疊東西遞過去。
“有些事你大概還不知道,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知道,但是我覺得你還是……”他示意她打開,“看看比較好。”
星辰莫明其妙地瞪着他,遲疑了一會才伸手接過。
時間悄悄地流逝着,房間很安靜,只有翻動紙頁的聲響。
那一疊厚厚晦紙張,記錄著一個在電影、電視中重複了千萬遍的劇情。
事業有成的已婚男人,邂逅了淪落風塵的漂亮女人,說是逢場作戲也好,情投意合也罷,結果是女人珠胎暗結,男人卻不願擔負責任,不告而別。
女人沒狠心拿掉孩子,一面繼續做着皮肉生意,一面將小女兒生下來撫養,女兒三歲時,女人不幸患了癌,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在一起上班的好姐妹,好心地幫她照顧無依無靠的小女兒,直到七歲,後來因為欠了巨額高利貸,害怕會連累到小女孩,不得已將她丟在了孤兒院的大門前。
眸中漸漸涌滿了淚水,星辰吸着鼻子,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可是仍舊控制不住,淚珠一顆一顆掉下來,打濕了她手中的紙頁。
這些,其實不是故事,而是一個真相,古世昌是她的親生父親。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明明不想,卻又不得不收養她的原因。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古家人都討厭自己的原因。
原來,她是個私生女。
良久,她都一直獃獃地坐着,無聲地流淚。
“都看完了?”坐在一邊的男人,出聲打破了這難熬的寂靜。
她仍然不肯抬頭,吸吸鼻頭,帶着濃濃的鼻音問:“這些都是真的嗎?”
“你說呢?”他淡淡地回答:“我沒有必要編個故事出來騙你。”
“虹姨……她現在在哪兒?”
“九年前,因為欠了高利貸,被債主逼到精神失常,後來由於使用利器刺傷債主,現在被關在精神病院。”星辰猛地抬起頭,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全是哀傷,她看着他,囁嚅地問:“你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
“因為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傅珩笑了,英俊得宛如惡魔,“即使你再痛恨古世昌,也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生父因你受到牽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聽不懂,愕然地問。
“我的意思是,我想繼續那一夜的錯誤,”他站起身,牢牢地盯住她,“直到我厭倦為止。”星辰難以置信地仰望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是個記憶力很好的人,當然,也相當記仇。”他一派輕鬆地說:“一年之後,我就會回到台灣與你父親共事,我從來不自詔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向來憑心情辦事,萬一不小心想起今時今日曾遭到你的拒絕,恐怕會做出一些對令尊不太有利的事情,我想,你肯定也不會願意吧。”
他沒給星辰發言的機會。繼續道:“當然,作為回報,我可以想辦法幫你,照顧那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讓她住進台灣最好的療養院,請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療,不會再被關在精神病院裏,你覺得這個提議怎樣?”
多麼殘忍的男人!他將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卻還在裝模作樣地徵求她的意見。
圓睜的雙眼空洞無種,星辰倏地失笑,笑得凄涼,“我可以說句『不』嗎?”
“你能明白那最好了。”話音未落,剛才還謙虛謹慎、彬彬有禮的表相轉眼間通通不見了,星辰見面前的男人赫然朝自己逼近,她還來不及躲閃,就被他的大掌攫住了下巴。
“唔……”星辰吃痛地蹙起眉。
“從現在起,你給我好好記着!”他捏着她消瘦的、尖尖的小下巴,在耳畔猶如惡魔發出冰冷而無情的威脅,“古星辰,如果你再敢尋死,我就讓古世昌一家給你陪葬!”
“而那個女人,會變成路邊的沒人理睬的乞丐。”
“現在,你聽清楚了嗎?”他的聲音如同滲着零下三十度的冰冷寒氣,令人不寒而慄。
星辰聽清楚了,所以變得很乖。
他不讓她再去打工,她就辭職不做了;他讓她每天晚上到他這裏來,她就聽話地在屋子裏等他回來;他叫她不要理會古家兄妹,她就連連點頭,甚至在聽到古宏超因吸食大麻和涉嫌牽扯進一樁案件,而被加拿大警方拘留的消息時,都沒有產生一丁點兒好奇心去問東問西。
她很乖,乖得讓傅珩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
當然,與其說她乖,不如說這女孩很能忍,哪怕心裏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都不會輕易流露,他要她做什麼,她都溫馴地服從。
放學后,她就馬上回來,或溫習功課,或靜靜地待在書房看事。
傍晚時分,煮飯廚媽在做好飯菜後會離開,她則等着他回來吃飯。
安靜地吃過飯,她會主動去洗碗,他清楚她心裏想着,只要能盡量少跟他單獨相處,叫她做什麼應該都可以吧!
偶爾他興緻來了,也會提出她帶去看電影、到餐館裏吃美食或者出去逛街,像普通情侶那樣約個會。
她卻因為怕被認識的人看到,總是找借口躲開,能不去就不去,拒絕得多了,難免惹到他不快,就只好勉勉強強地跟他出門,一路上畏手畏腳緊張得要命,看在傅珩眼裏,實在有幾分滑稽可笑。
原來跟他在一起,還能弄出這麼“忍辱負重”的意味來。
基本上,他們相處得還不錯,他喜靜,她也不是讓人頭疼的瘋丫頭,很多時侯,兩人都相安無事。
除了在床上。
一方面她太可口,他總是會要得太猛,她成年沒多久,方識情慾,懵懵懂懂,初經人事時是不知,後來又是在威逼和誘的情況下,哪裏配合得了他源源不斷的慾望?弄得她緊張到一看到他和床就發抖。
另一方面,每一次的親密,就會有曾經被他羞辱的不堪畫面,不自覺地跑進腦中,令她痛苦不堪。
特別是在那次自殺未遂之後,接連好幾次,她都會在他進入時猛然崩潰,拚命地縮成一團,不停地哭泣,根本不願意他碰她一下。
他很惱火,以為她是故意嫌惡自己,因此盛怒之下就失了理智,隨便抓着什麼就是什麼,領帶、毛巾、皮帶,他把她綁在床上,非得用各種手段逼得她高潮連連。
無論是思想上,還是骨子裏,都青澀保守的少女哪是他的對手,每一次都似乎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流着淚告饒。
慢慢的,她不再掙扎了,因為她發現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再將她綁住,而她顯然已經找到了別的途徑和方法,傾泄滿心的恐懼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