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較量

“大小姐，為什麼我們不趁他們還沒有得手的時候就消滅掉他們，這樣會不會養虎為患？”一個看起來頗有身份的老者，着一身鑲着金邊黑衣的老者有些擔心地問着。

“大長老，你自認憑我們的目前的實力，能夠啃得動這一塊、硬骨頭嗎？”冰冷的聲音稍微頓了一下，似乎對於硬骨頭三個字有些難以啟齒。

“大小姐說的有道理。”另一個金邊老者站了出來，贊成地點了點頭，道：“兩次破開絕滅陣，獨力殺死天絕地滅兩個人，而且能夠破開大人所開創的暗夜第二陣法——絕殺陣，而本教的三大聖器之一的暗夜劍也被那小子所毀，這絕對不僅僅是實力的問題。現在大人與教頭都不在，依我們目前的實力，對上他，勝算只能是五五分成。”

“那又能怎麼樣？難道等着他再次成長起來，到時就更加棘手了。”一旁一個顯得很是陰沉的老人很是暴躁地站了出來，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激動。

“大人在閉關，教頭也沒有任何的命令，我們這樣擅自行動，恐有不妥吧？”方才支持大小姐的老者臉上古井無波地緩緩道。

大小姐伸手止住了三人的繼續爭論。

“大小姐，雖然你是大人唯一的女兒，但是，我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身份。”大長老似乎是很是不岔自己的權威受到這種挑戰，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帶着自己的人走了，一下子，在場的的走了大半。

“大小姐，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想，你自己知道怎麼做的。”方才的老者上前拍了拍大小姐的肩膀，安慰着她。

“三長老，我知道的。”大小姐知道三長老話里所隱藏的意思，如果自己一旦走錯一步，就算是一向最疼愛自己的三長老，都不得不要對自己這個大人唯一的女兒下手了。

“我們先走了，孩子，好好想想，是否值得。”三長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帶着剩餘的人也走了。

一下子，場中只剩下那個孤零零的身影，在黑暗中更透露着無盡的凄涼。

“是否值得？”身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儘管首都星上人工改變過的氣候根本一點就不顯冰涼。“難道，三長老已經看出來了？”

身影不由再次回想起自己與他的第一次見面，那張並不是非常帥氣的臉上卻有着一種令她無法不為之心動的東西，尤其是那雙深邃得近乎發亮的眼睛裏，總有着一種別人所沒有的東西，就像是晴朗的天空中那種深深的藍，藍得如此憂鬱，如此令人心動。她也奇怪當時一向冷漠的自己為何竟然連傷害他的心都提不起來，更不用說將這個闖進禁地的男孩斃於掌下。儘管他再如何的實力強勁，在那種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的情況下，也會中招。而之後，自己更會莫名其妙地去找水若寒，為的只是想見他一面，雖然無數次告訴過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與他在一起，但是，當那隻手緊緊地抓着自己的時候，自己的一切決心全部都在剎那間擊得粉碎。當他滿懷笑意地把那杯冰橙法遞到自己面前，臉上滿是呵護的笑意的時候，自己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是誰，只想就這樣，永遠地在他的呵護下，安靜地過着自己的日子，這種思想，從她懂事開始，就從來沒有過。

想想他的目的與自己的身份，身影知道自己是永遠沒有可能在他的呵護下，過着那種只有在自己夢中才會出現的日子了，但是，偏偏自己卻還是深深地陷了進去了。自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碰到了生命中唯一的一個人了。

“唉——”一塊深深的嘆氣，在夜幕下響起。

*****

水若寒此時正帶着感息頭盔，全神貫注地盯着眼前如同潮水般湧出的數據。這幾天來，他幾乎都在這邊度過的，除了不時陪冷雪出去轉一轉之外，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在盤古的分端智腦面前打發著時間。反正一套營養套餐就足以支持自己近十天的體能消耗。要不是自己的精神確實是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數據運算，水若寒估計自己真的會一天二十四小時呆在顯示熒前，反正自己累了只需要運功調整一下就沒什麼事了，不過，當然比不上睡覺尋么舒服了。

現在已經是第七層的防護禁制了。水若寒這幾天幾乎的不眠不休，也只是得到了這樣的回報，確實讓水若寒多少有些氣餒。然而，水若寒也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能力似乎有所增強，雖然不知道強到什麼程度，但是，自己至少已經能夠長久地面對着這一大堆的數據運算而沒有任何的不適了。

“咦？”水若寒好奇地盯着智腦分端的螢屏所顯現出來的那個數據，超乎常人的記憶力讓他馬上在腦海里找到了一些什麼。按照剛才的數據分流顯示，這個數據已經是第三次呈現在自己的面前了。意識到這個問題，水若寒方才仔細地注意起眼前潮水一般流過的數據，竟然和之前的幾乎是一樣的，雖然代碼顯示的不同，但是，運算的結果卻是相同的。也就是說，自己今天來所做的一切，原來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有人搞鬼？”水若寒的腦子裏立馬閃過一個念頭。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能夠操控盤古與自己進行對壘，光這份實力，放眼整個聯邦，可以說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因為就算盤古再如何的智腦化，要進化成完全智能的自主控制的超級智腦的可能性同樣小之又小，磊天老人也曾跟自己說過那幾個研製盤古的科學家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在盤古身上所設下的重重禁制。經歷過種種令任何人都會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水若寒，已經知道不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所以，他更寧願相信是有人在和自己玩捉迷藏的遊戲，因為那要遠遠比盤古完全智能化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水若寒運指如飛，腦子裏一面不住地運算着數據的變化，一面卻更加飛速地記憶着自己所輸進的破解程序所帶來的數據流的變動。一會兒，他就發現了變動。一絲笑容掛上了水若寒的臉龐，看來自己猜的沒錯，果然是有人在和自己作對。因為數據的更改，就算盤古再如何的智能化，他本身所受的限制也不可能擁有如同人腦那般的自創能力，就如同龍組八人也只能把學習過的東西拿來用一般，要讓他們自主地創造出某樣東西，那隻能是人類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知道了癥結所在，水若寒也微微放下了心，但是自己還是不清楚這隱藏在暗處的到底是何許人也。對方竟然可以和自己一樣突破盤古的七層防護禁制，更可以對自己下行進行干擾，足見實力之強勁。想一想，自己所見過的人當中，似乎還沒有過這樣的人出現。

到底會是誰呢？

水若寒一邊想着，一邊卻不停地加速破解着，但是，對方似乎也看出了水若寒的意圖，不甘示弱地同樣加快了速度。兩人都是超一流的微機高手，彼此都很清楚此時只要誰的手或是腦子慢上一拍，那就會全盤皆輸了。

越是下去，水若寒越是心驚，經過這幾天的訓練所帶來的精神實力的提升，竟然已經開始隱隱有些跟不上對手的速度了，大腦的反應和手指的速度已經開始配合不上，看來，這場對決，結果已經非常之明顯了。

很快的，水若寒感覺到自己的思維能力如同水一般地流泄掉了，大腦再次恢復一片空白，而眼前如潮的數據依舊滾滾地在自己眼前閃現。水若寒苦笑着點了點頭，知道自己這幾天來的功夫全部泡湯了，所打開的禁制已經完全被徹底封上了。對手的來意很明顯，就是要阻止自己進一步通向盤古的核心。看來自己這些天太不小心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暗處還有隱伏的高手存在，竟然連破解后的隱藏與遮蔽都懶得去做，自己雖然一直自認對人類本身的弱點看得非常透徹，但沒有想到卻恰恰敗在了人類的自大上面。

暗處，一個老者費力地搖了搖頭，活動了一下筋骨，一身白色的衣服卻透着一股奇異的黑色，在黑處讓人更加覺得詭異。

“還好，幸好發現及時，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啊。”老者盯着螢屏看了一會兒，確定對方再沒有發動任何攻擊，而盤古的防護禁制再次啟動，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腦海中閃過四個字：後生可畏。

“那死老頭，無緣無故通知我出關，果然又是把麻煩事推給我，而且還再三叮囑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要不是老夫跟他出生入死幾十年，真的要懷疑他這樣做到底是想做些什麼。但願，不久的將來，你會把你所做的一切，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到時，就別怪老夫不認朋友之情了。”老者自言自語地道了一番，起身離開，沒入了轉角的一個暗門之中。

水若寒頭腦一片空白地摘下了感息頭盔，略顯蒼白的臉色顯現着他內心此時的慌亂。

“到底會是誰？”水若寒想要去想，但是腦海中卻如同一望無際的藍天一樣，一片空白，連朵雲彩都無法找到。自己甚至連提起想法的能力都沒有，那種感覺，就像自己一個人懸浮在天地之中，而周圍卻連一點東西都沒有，太可怕了。

水若寒微微長嘆出聲，一種前所未有的陰影竟然湧上了心頭。這並不是武功之間的生死搏鬥，而是來自智力與心靈的無聲交鋒，讓從未受過挫折與失敗的水若寒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雖然水若寒也曾經歷過挫折，但是，那時的自己，並沒有多少的自信，而之後更遇上了生命之神與毀滅之神所帶來的莫名其妙的禮物，實力狂增之下，信心瘋狂地滋生着，就連水若寒自己都沒有發覺，那種自信不知在何時已經瘋狂蛻變成自大。假如沒有今天這一“仗”的慘敗，或許水若寒將會就此在驕傲的深淵中，永遠停滯不前。

水若寒的心在劇烈地翻轉着，偌大的一個破解室內只有他一個身影。

一片空白，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若寒，你怎麼了？”谷亦涵如花的臉龐在水若寒的面前出現，臉上的急切與關心之情表露無疑。水若寒臉上前所未有過的蒼白，還有那雙曾經令自己心安的雙眼裏所透射而出的茫然，更是讓谷亦涵把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

“涵姐。”水若寒的意識終於有所迴轉，但是腦子裏依舊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話。

“姐，姐夫怎麼了？”阿晨也擔心地看着水若寒，這樣的他，自己根本就從來沒有見到過。只有臉上過着淡淡的微笑，讓人看了都會不由自主地生出信任與放心的水若寒，才是他所熟悉的。這一個月來，他和谷亦涵日夜接受谷成賢的教導，對於武功一道，進展可謂一日千里，雖然依舊比不上水若寒那怪物般的實力，但是，谷成賢和磊天老人的話卻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嫉妒實在是毫無必要。水若寒已經可以算是自己的親人，一路保護着自己和姐姐二人回返未來，見到自己的父親，這其間所付出的辛苦到底有多少，阿晨身處其中時並沒有多少的感覺，但是，從谷成賢和磊天老人口中所說出來的，卻是句句令自己感到慚愧萬分。有這樣的親人，自己那根本就顯得多餘的嫉妒之心到底是在幹什麼呢？

“我沒什麼事。”水若寒的意識總算再次清楚了一些，勉強笑着安慰二人。

“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若寒。”水若寒越是勉強，谷亦涵就越是擔心。如果這是肉體的傷痛，谷亦涵倒並不怎麼擔心，因為水若寒體內的生命能量是絕對不會讓他受到什麼意外的，但是，水若寒那空洞的眼神，已經表明了，這絕對是心靈上的創傷，就算是任何的靈丹妙藥，都沒有效用的心傷。

“我真的沒事，只不過受了點打擊。”水若寒笑了笑，但是蒼白的臉色依舊不見半絲血色，精神力過大的消耗更是讓水若寒的言語有些口齒不清，相反的更加讓谷亦涵與阿晨擔心不已。

“我們先出去吧。”水若寒勉強提起精神，對谷亦涵和阿晨道，說完，就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谷亦涵和阿晨各自一驚，待發現水若寒只是睡去之後，才略微放心，把水若寒帶出了破解室。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漸西斜。

水若寒感覺自己恢復了一些，但是頭卻開始不住地陣陣發痛，想來應該是一些應有的後遺症了。

“你總算醒來了。”阿晨和谷亦涵同時靠了上來。

“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水若寒不好意思地沖兩人笑笑。

“你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了!”阿晨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什麼？”水若寒有些反應不過來。

“把姐姐和我也累了一天一夜都沒敢合眼。”阿晨嘴裏嘟嚷着，但是，臉上卻沒有半絲不滿的神情。

水若寒大是感動地看向谷亦涵，伊人竟然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地守在自己的身旁，這份情義，水若寒怎以不為之感動。

緋紅的夕陽透過窗戶將光芒送入了房間內，照襯着谷亦涵如脂的皮扶上，那美麗的臉龐更加煥發出一種異樣的神彩。鳳眼瑤鼻，櫻嘴玉齒，在斜陽的光輝下，閃動着一種奪人心魄的美麗。

水若寒不由得看痴了，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麼近距離地仔細看過谷亦涵了。此情此景，如果他再沒有任何想法的話，他自己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天閹。

他的臉慢慢地向谷亦涵的雙唇靠了下去。

谷亦涵溫順地閉上了眼睛，默默地等着水若寒的溫情。雖然這並不是他和水若寒第一次如此親密，但是，那些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自從大學開始之後，他們之間除了接吻，就再沒有過任何更加親密的動作了。谷亦涵的內心竟隱隱地期待着些什麼。

四唇相碰，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剎那間通遍了水谷二人。

谷亦涵緊閉着眼睛，身體柔柔地躺入水若寒的懷中，一條香舌送進了水若寒的嘴中，一副任君品嘗的樣子。水若寒自也不客氣，貪婪地吮吸着來自谷亦涵舌尖傳來的玉液。

“哎喲!”阿晨不由打了個冷戰，全身雞皮疙瘩突現，再也受不了這麼肉麻的場面，走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嘴裏兀自不停地嘀咕着些什麼。

兩人越吻越狂熱，水若寒和谷亦涵漸漸地迷失了。

水若寒的手漸漸地摸向了谷亦涵胸前的聖地，輕柔地撫摸着，谷亦涵更沒有拒絕，迷醉在水若寒幾近瘋狂的愛里。

“拜託，你們聲音能不能小一些，會被人聽到的。”門外把風的阿晨不由一陣苦笑，卻又不好推門警醒，只好帶着一臉無奈的笑容，誠心地向上帝祈求着什麼，隱隱，還可以聽到他嘴裏的嘀咕：

“不知道這樣會教壞像我這樣純情的小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