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朝得勢,他便開始冷血的報復,他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折磨對方的機會,他使那對夫婦嘗到了什麼叫做從天堂跌入地獄,他們的股票一夜間變成一堆廢紙,走投無路之際又被日本黑幫邀請,莫名其妙被丟到中東生不如死。
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他毫不手軟。
現在,當駱小禾回到他身邊后,那些瘋狂的復仇行徑便隨即拋諸到腦後,他再也沒有一絲興趣知道那些人是死是活。他只想緊緊抱着他的小太陽,寵她、愛她,再也不分開,就像現在這樣。
夜深人靜,窗外的月牙兒彎成一條小船,斜斜地掛在樹梢上。
卧室里,穿着白色繡花睡裙的女孩被男人抱着,一同窩在舒適的天鵝椅里,安靜地聽他說著話。
大掌溫柔地摩挲着懷中女孩纖薄的肩背,秀氣的頸脖,粉白圓潤的藕臂,最後愛憐地停留在烏黑的秀髮上。
“小禾,跟我說話,嗯?”他誘哄着,修長的指抬起尖尖的小下巴。
女孩掀掀長睫,水眸里有着難言的苦惱。
“答應我,至少試一試,不要輕易放棄。”他耐心地引導:“永遠別把自己當成有缺陷的人,也不要打手語,試着說話,如果有什麼話說不出,那麼,就在這裏寫下來……”他拉過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裸露在睡衣外的精壯胸膛。
晶亮的星眸注視他,彷彿怎麼也看不夠,末了,終於抿嘴,低頭悄悄地笑了,再聽話地點點頭。
她的柔順令他胸膛一柔,大手捧起她精緻的小臉蛋,黑眸緊緊地凝視着她,自然而然地湊上去親吻她的唇。
駱小禾紅着臉,伸出細指,在男人胸膛上一筆一畫地寫着疑問,為什麼親我?
她雖然單純,卻不無知,叔叔和嬸嬸相愛,常常親吻,那是屬於愛人之間的親密;每年過生日時,家人都會給她一個疼愛的吻,那是親人的祝福,但,大哥哥親她的理由是什座?
“我喜歡小禾。”他微微笑了,鄭重地說:“非常非常喜歡。”
駱小禾懵懵地看着他。
古赫泉黑亮的眸里意味深長。“知道嗎?小禾。”他執起她的手,剛毅的臉上,眉目溫柔,。在西方,吻的部位不同,代表的竟義也不一樣。”
“如果吻手,表示敬意。”他反手摩挲着她的細嫩掌心,引得她怕癢般地往回縮。
“吻掌,表示渴望。”大手入過她的掌心,又撫上她的額,“吻額,表示友情。”嘴唇的愛撫漸往下,在那雙盈盈水眸處留戀往返,“吻眼,表示幻想。”
“吻頰,表示歡喜。”
“吻唇,表示……”最後,他盯着那再片粉色櫻唇,俯首,朝她逼近:“戀愛。”
駱小禾呆凝着,傻傻地望着眼前越來越放大的俊顏,忽然霞飛雙頰。
“我很貪心的,小禾,我想要的不止是吻,而是你的全部。”他說完,再次重重地吻上她的唇,熱烈地汲取着芳香小口中甜蜜的津液,忘我的探索着芳香唇內的每個角落。
是的,他很貪心的,命運既然讓他遇到她,愛上她,就沒道理再把她從他身邊奪走,就算是搶,也要搶到!傾其所有,在所不惜。
“小禾。”他抵着她柔軟的唇瓣,沙啞的嗓音里竟然帶着絲絲央求,“不要離開我。”
女孩羞紅了臉,這一次,卻沒像往常一樣反抗,而是伸出小手,柔荑輕輕地繞上他的脖頸,溫柔地回抱他。
秋天的倫敦,常常有霧,濕蒙蒙的,可當太陽從雲層里跑出來時,許多玻璃的屋頂都因為光線的折射發出閃耀的光芒。
即使已到代表收穫的金秋時節,海德公園裏依然綠草如茵,著名的皇家驛道兩旁的草坪上,到處都是休憩閑逛的英國人。
遠處的大笨鐘發出沉重鏘鏘的報時聲,參天巨大的樹木下,正午的陽光灑下點點金黃。
坐在草坪上的那對東方男女,男的年紀不到三十,身材修長,身着卡其色外套,煙灰色長褲,個性卻不張揚;女孩兒年紀相較則要小很多,生得明眸皓齒,肌骨瑩潤,穿着米色手工毛衣,水磨藍牛仔短裙搭配着深色豐皮短靴,青春俏麗,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男人正將女孩兒親密地擁在懷中,好像在講着什麼只屬於兩人的甜蜜悄悄話,不一會兒,女孩咯咯地笑起來,小臉上佈滿了紅暈,輕輕捶了男人一記,隨後半是羞澀半是撒嬌地將臉蛋埋進男人懷中。
多麼幸福又養眼的一對!路人們頻頻側首,羨慕地微笑着目睹這美好的一幕。
“餓不餓?我們去吃午餐。”男人低頭,在女孩耳邊詢問。
女孩抿嘴笑了笑,輕輕地說:“好。”
男人拉着女孩起身,一手拿着掛着毛絨玩偶的格子包,一手牽起女孩朝公園外走,臂彎里還掛着清新的蘋果綠小洋裝短外套。
“Kevin先生?”
驚呼聲自身後響起,一位剛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年輕小姐滿臉興奮地叫道:“真巧,古先生!您什座時候到倫敦來了?噢,真是太好了!”
男人回頭,微微揚眉,顯然不認識對方:“抱歉,你是?”
“Kevin先生,您忘了嗎?我叫凱倫,是漢娜的同事,去年在‘斐尼爾’公司的宴會上見過一面,您有印象嗎?”穿着白色風衣的年輕小姐,長着一對藍色的眼睛,高高的鼻樑,兩片薄薄的嘴唇,一頭金黃色的頭髮俐落地盤在腦後。她的中文十分流利,藍眼睛望着身型高大修長的東方男子,散發出無比喜悅的光芒。
“你好。”古赫泉點點頭,神情並不熱衷,牽緊身邊女孩的手,似乎打算就此別過。
“斐尼爾”公司是英國着名的建築業巨頭,曾與他有過合作關係,建築團隊和運作模式都是世界一流的,助手Ron卻在私下打趣說其負責人漢娜-史密斯小姐對他的興趣,顯然多過設計稿。
“Kevin先生,你在倫敦住在哪裏?我可以去拜訪嗎?”凱倫的視線在兩人緊握的手上停留兩秒,繼續熱情地詢問。
“抱歉,凱倫小姐,我們剛到倫敦,還沒有安排好。”
如果再聽不出話語中的拒絕和生疏,那就是不識時務了。可惜凱倫小姐沒打算放棄,仍然繼續糾纏着,“那麼可以留電話給我嗎?我想……”
“凱倫小姐。”古赫泉眉角冷冷地一挑,打斷她,“我想我們並不熟。”
他並不想令人難堪,可是若無意思,便不需要給對方留下一分希望和曖昧。
“哦……抱歉,Kevin先生……”凱倫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有多麼莽撞和不妥,她神情尷尬地道歉。
“再見。”古赫泉禮貌而淡漠地道別。
“再見……”凱倫戀戀不捨地目送他離開,看着他一直牽着默默聽着他們交談的少女,絲毫沒有鬆開片刻。
那東方少女是他的情人嗎?這樣一個充滿冷酷味道的男子,會流露出如此佔有欲極強的姿態,可見對方在他心裏一定是很重要的。
想到這裏,她泄氣般地吐了口氣,鬱悶地往前走着,忽然猛然停步,唇邊露出詭異的笑容。
她從皮包里掏出手機,撥通:“喂,漢娜嗎?我是凱倫,知道我剛才遇到誰了嗎?你一定想不到……”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親自出馬,自然有有會先按捺不住,中國不是有句話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她很願意當那個漁翁。
著名的英國餐廳里,環境優雅,靠着玻璃窗的位置,男服務生恭敬地候在餐桌旁,等着客人點餐。
古赫泉翻動着燙金的目錄本,點了這裏最有名的多佛爾蝶魚、牛肉餡餅,以及駱小禾喜歡吃的炸馬鈴薯,再加上蔬菜湯和紅酒。
“可以嗎?”他抬頭問坐在對面座位上的少女。
點點頭,駱小禾沒說話,纖細的手指絞弄着書包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一個星期前,他們從牛津的莊園來到倫敦。他為她找了很好的學校就讀,而他在倫敦顯然有自己的工作,也有很多……喜歡他的女人。
就像剛才碰到的那個漂亮的英國小姐,眼底的愛慕好明顯。駱小禾悶悶地想,心裏莫明其妙的發酸。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一直留在他身邊。他們相處得很好,兩人之間唯一的爭執是,她想家。
她想念家裏的每一個人,她想回家。可是當她小心翼翼地提起這個話題,還沒說完被他斷然拒絕,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冷着聲音說:“你想怎樣都可以,唯有這件事,我不會答應。”
她知道他是怕再一次跟她分開,那眼中稍縱即逝的緊張擔心,以及混含着深情的痛楚,令駱小禾再也難以啟齒……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駱小禾發愁地轉過小臉,看着明凈破璃窗外的車水馬龍,悄悄地吐了口氣。
古赫泉正在通電話,自從來到倫敦后,傅珩的電話就一通接一通鋪天蓋地地涌過來,真是令他煩不勝煩,甚至起了要和小禾再回到莊園隱居的念頭。理智卻告訴他那樣不行,小禾必須上學,她需要跟外界接觸,連樣對她的失語症有好處。
電話剛打到一半,抬眼就看見小丫頭正神情懨懨的看着窗外發獃,他俊顏輕揚,簡單交待兩句便匆匆掛上電話,伸手握住她擱在桌面的小手,關切地問:“怎麼了?哪裏不好服嗎?”
駱小禾回首,習慣性地搖了搖頭,不語。
他微蹙眉頭,“不要搖頭,對我說話。”
“沒有……”
“吃完飯我們去Harods,買些衣服和日用品。”倫敦的住宅里他並沒有安排傭人管理,只有鐘點工來打掃,很多事都需要親力親為,不過他非常喜歡這種感覺。想想看,屋子裏只有他和她,是件多棒的事情。
色香味全的餐點很快被端了上來,駱小禾安靜地埋頭用餐。
“告訴我,怎麼了?”他放下銀質刀叉,注視着她。
實在是太了解她,因為深藏的心結解開,再加上在心理學專家和專業醫師的幫助下,她的失語症在短短時間就已明顯有好轉。
尤其在她開心的時候,就會努力說著話跟他交流,當然不開心時,她就會拒絕開口,現在快一個小時了,她對他說的話屈指可敦。
他的小太陽,顯而易見有心事了。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看到那個英國小姐,心裏就又酸又澀,充滿了不安。
“過來我連里。”他朝她張開懷抱。
駱小禾站起來,乖乖地向他走去,再自然而然地朝溫暖的臂彎里依去。
“不開心嗎?”他愛憐地撫摸着她長及肩的秀髮,“不喜歡這裏?”
“沒……”
“不喜歡學校?”
“沒有。”
“不想跟我在一起嗎?”男人的聲音乍然變得低沉,聽起來好落寞。
“不是。”她搖頭,她喜歡跟他在一起。
“如果你願意……”他看了她半晌,突然說,“可以給家人報平安。”
真的嗎?駱小禾驚奇地猛然抬頭,他怎麼肯讓步?
“但是你別想離開我。”俊顏微赧,不自在地轉開,同時撂下警告:“你應該知道,如果你不見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的威脅利誘根本算不了什麼,駱小禾滿心歡喜地低呼一聲,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去親吻那張好看的俊顏。
雖然只是如鳥啄似的親,但這卻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古赫泉心旌神搖,呼吸變得粗嘎,大掌收攏,箝制住她親完就要離開的嬌軀,低頭,火熱的唇立即覆住那張誘我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