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祥的預感(3)
二號首長點點頭，“我相信，只要國家一聲召喚，葉天明一定會回來。就按照張敬國同志說的辦吧，先把這小子趕到地方。實在不行就給他安排個職務，讓他老老實實地待上兩年。”
一號首長說道：“那就這樣吧，過一段時間給他換個身份再召回部隊。”
葉天明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已經待了整整五個月，讓所有人都驚詫的是，這小子居然還那麼能折騰，天天都沒有消停的時候。換了任何人，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繫的情況下待上五個月，就是不變成傻子，也會被這種難以忍受的孤獨弄成瘋子。
“葉天明！你可以出來了。”兩名軍法處的憲兵在外面喊道。
“咔！”外面的鎖被打開，然後門無聲無息地滑向一邊。一陣清爽的晨風拂來，葉天明一步踏出門，閉上眼睛呼吸着新鮮空氣。
突然，葉天明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兩名憲兵，把這兩名憲兵看得心裏直突突。這五個月，他們沒事幹，可是對葉天明做了深入的了解。了解得越深，他們越感到恐怖，這個傢伙還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流氓加無賴，誰把他惹了誰准沒好日子過。這些軍法處的人一直盼望着上面趕緊把處理結果拿過來，然後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這個“危險人物”越遠越好。
葉天明看着兩名憲兵局促不安的樣子，嘿嘿一笑：“今天是不是審判我的日子？”兩名憲兵不自覺地點點頭。
“那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走啊。”說完，葉天明當先向外面走去。
這兩名憲兵對視一眼，心裏嘀咕道：“這哪是要接受審判的罪犯，倒是像去領獎。”
葉天明一走進軍事法庭就大聲喊道：“我葉天明又回來了，兄弟們還不鼓掌歡迎？”在法庭的所有士兵，包括他的那些兄弟全都鼓起掌來，霎時間掌聲響成一片。
坐在前面軍法處的那名大校一臉漆黑，陳中華更是無奈地搖着頭。龍正良看不下去了，“砰”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這裏是軍事法庭，不是菜市場，鬧什麼鬧？是不是想我把你們全都送去關上幾天禁閉？”掌聲戛然而止，這可不是開玩笑，那個地方可沒人願意去。
葉天明嘿嘿一笑：“首長！今天吃什麼，這麼大的火氣？我回來，這些兄弟只是歡迎一下而已，沒有必要這麼認真吧。”
說完，葉天明向前面走去，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清澈又帶着一絲溫柔的眼睛一直注視着他。葉天明慢慢轉過頭，就看見羅琳一臉冰冷地坐在那裏，但她的眼神卻毫不掩飾內心對他的那種情感。
葉天明知道這個熱切的目光屬於誰，可他的心已經被另一個身影佔據。葉天明那欠扁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心裏卻默默說道：“羅琳！對不起。我葉天明雖然是個流氓，但絕對不會做一個欺騙感情的流氓。在我的家鄉，還有一個女孩子等着我，等我回去娶她。她沒有你漂亮，沒有你的家世顯赫，可我永遠也無法放棄她對我的愛。等這件事情過後，我葉天明最好的結果，也是脫下這身軍裝離開部隊，到那時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陳中華、龍正良還有那名軍法處的大校，看着雄赳赳氣昂昂走到被告席上的葉天明，心裏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這小子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是一身痞氣。看着他昂頭挺胸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一名“罪犯”應有的覺悟，就好像接受審判的不是他葉天明，而是坐在審判席上的陳中華他們。
那名大校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看坐在兩邊的陳中華和龍正良，兩個人同時點點頭。大校也不廢話，趕緊把這件事情辦完好離開，打開面前的文件夾看了看，突然又放下了，說道：“這裏除了我沒有外人，在座的都是葉天明最親密的戰友兄弟，也許一開始大家對我們有所誤會，但我不會做太多的解釋。這裏是審判軍事罪犯的地方，我覺得在這裏宣佈對葉天明的處理結果，那是對他的侮辱，也是對我們所有夏國兒女心目中英雄的侮辱。但是規則就是規則，我們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去破壞。”
那名大校說完拿起文件夾，“這裏羅列着葉天明十幾條罪狀，我決定不宣佈那些罪狀，只宣佈最後處理決定。”
整個軍事法庭大廳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着那名大校。突然，大廳里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陳中華露出一絲笑容，龍正良抬起雙手向下壓了壓，掌聲慢慢停歇。
“現在就讓軍法處特派員宣佈葉天明的最後處理結果。”聽見龍正良的話，所有人心裏都緊張地看着那名大校。
“我宣佈——”“嘩啦”一聲，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上級對葉天明私自軍事行動最後處理結果：開除黨籍，開除軍籍。此宣判決定立即生效。”
葉天明交接了所有的工作，天已經黑了下來，訓練場上點燃的篝火劈啪作響，到處都是空酒瓶和食物的殘渣。這是兄弟們在為葉天明餞行，可是氣氛卻壓抑得讓人難受。
突然輕輕的哭泣聲開始蔓延，盧靜、康敏兩眼通紅，眼淚掛在眼角，被火光映出艷麗的色彩。“隊長！你一定要回來看我們，我們會想你的。”盧靜說完“哇”的一聲，抱着葉天明哭了起來。
康敏顫抖着聲音說道：“隊長！無論你走到哪裏，都是我們的隊長。”
葉天明輕輕推開盧靜，強自笑道：“哭什麼哭，你們現在是一名特種兵，是一名夏國最優秀的士兵，怎麼還哭？”
陳陽已經喝得吐了幾次，哈哈大笑，他的笑聲中充滿了苦澀，強忍着流淚的衝動喊道：“老大！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隊長了，我不怕你了。來！來！我們比畫比畫，老子要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他說完晃晃悠悠地走到葉天明面前，剛抬起腳就聽見“撲通”一聲，陳陽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葉天明一看，這小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居然傳出了呼嚕聲。
今天是馮震當兵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喝醉，他摟着葉天明的肩膀，“老葉！葉隊長！你走了，也不知道我還能在這裏待多久。”
葉天明看着兄弟們拿着酒瓶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酒，顯然他們是想把自己灌醉，讓酒精麻痹離別時的那種傷痛。“我走了，老馮，你一定要把這幫小子看好了，千萬不要讓他們惹事。”
陳中華和龍正良還有軍區常委全都站在不遠處看着，陳中華有些感傷地說道：“讓他們喝吧，也許這樣他們心裏會好受點。”
龍正良說道：“老陳！你有沒有問過老秦，葉天明回到地方以後，上面是怎麼安排的？”
陳中華搖搖頭，“秦大海這個老傢伙沒有說，不過我猜測，對於葉天明上面是不會放棄的，用不了多久這小子也許就會回來。”
葉天明看着那些兄弟心裏一酸，對着身邊猛灌自己的周平和馮震說道：“我走了以後，這幫小子就交給你們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周平喝得最多，但這裏數他最清醒，聽見葉天明的話，他說道：“隊長！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葉天明點點頭，突然嘶啞着嗓音喊道：“集合！”正喝得迷迷糊糊的隊員們聽見集合命令一個激靈，迅速集合，筆直地站在葉天明面前。
“立正！聽我口令，向後轉。目標宿舍。跑步走。”
所有的隊員聽見口令一愣，不過還是整齊地向宿舍跑去。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他們的隊長，最後對他們下的命令了，眼淚從每個人眼角無聲地滑落着。
夜靜悄悄的，篝火已經慢慢熄滅，葉天明孤獨地站在那裏，看着不遠處士兵宿舍亮着稀稀拉拉的燈光，苦澀一笑，“沒想到我葉天明最後是這樣離開軍營，我還在留戀什麼？這身軍裝你不是早已經厭倦了嗎？你不是說到了哪裏都會活得很好嗎？”
“哈哈……”葉天明仰天狂笑，“走吧！走了以後你可以把所有責任拋到腦後，回家做一個地地道道的流氓。”
一陣微風輕輕地拂過，夾雜着一絲熟悉的淡淡幽香，羅琳靜靜地站到葉天明的身邊，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靜靜地站着，什麼都沒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琳說道：“你要走了嗎？”
“我要走了，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那是因為你不想回來，你要是想，隨時可以回來看看，看看這裏你的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葉天明沒有說話，羅琳轉過頭接著說道：“還有我。”
羅琳的禮物
這時葉天明感覺到，一隻細膩溫熱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他寬大有力的手。羅琳另一隻手上拿着一個小巧的電話，將其放到他的手上，“這部電話送給你，這是我唯一能送給你的禮物，裏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那是我的。”
羅琳說完轉身向回走去，剛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頭也沒回地說道：“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把它扔掉，扔到一個我看不見的地方。”羅琳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她在等待葉天明的回答。
葉天明握着還帶着一絲女人特有體香的電話，輕輕地說道：“這是我這一生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眼淚順着眼角滴落，羅琳身體感覺到一輕。她不知道自己在葉天明的感情世界裏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但是葉天明沒有殘忍地拒絕，這就足夠了。
回到宿舍，沒有開燈，葉天明就那樣坐在床上，仔細打量着黑暗中這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間。過了一會兒，他從兜里拿出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吸進肺里的那種炙熱感，終於驅散了一絲鬱結在心中的悶氣。
葉天明大口大口地吸着煙，香煙的火光明滅不定。直到一包煙都吸光了，他才站起身簡單地收拾一下行李。說是行李，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背包，裏面有幾件換洗的衣服。他想趁着黑夜離開，不想驚動那些兄弟，更不想經歷那種離別時的傷痛。
葉天明把背包往肩上一搭走出房間，站在樓下看着漆黑一片的軍營，沒有回頭，沒有猶豫，大步向前走去。
突然一道道強光探照燈亮了起來，葉天明眯起眼睛看向前方，心裏一熱，有一種叫做感動的情感從心底慢慢滋生。
整個軍區所有的士兵整齊地站在道路兩邊，最前面就是他的那些兄弟。馮震跑到葉天明面前，立正敬禮，喊道：“報告隊長！江南軍區特種中隊所有隊員集合完畢，請指示。”
“立正！歸隊！”
“是！”
葉天明強忍着要流淚的衝動，踏着軍人特有的步伐向前走。剛走出十幾米，一名少校跑到他面前喊道：“報告葉天明同志！江南軍區警衛團一營集合完畢，請指示。”
“立正！歸隊！”
“是！”
“報告葉天明同志！江南軍區警衛團二營集合完畢，請指示。”
“報告葉天明同志！江南軍區警衛團三營集合完畢，請指示。”
“報告葉天明同志！江南軍區警衛團偵察連集合完畢，請指示。”
“報告葉天明同志……”
“報告葉天明同志……”
報告聲此起彼伏，當他踏出軍區大門的那一刻，就看見軍區外的廣場上，停着一架武裝直升運輸機，在直升機前面整齊地站着一隊軍人。
一個身影踏着正步向他走來，“報告隊長大哥！蘭邊軍區特務連向您報到，應到47人，實到38人，請指示。”
葉天明笑了，是真的開心地笑了，“立正！歸隊！”
“是！”
葉天明走到這隊軍人面前，說道：“沒想到你們的消息這麼靈通，來得也這麼快。”
劉建輝嘶啞着嗓音說道：“隊長大哥，還有九個人沒來。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我想已經趕不上為你餞行了。”
葉天明疑惑地問道：“他們沒和你們一起來？”
“他們在上次沙漠訓練以後就退伍了，聽說你要走，推掉了所有生意，正坐最近的一班飛機趕來。”
葉天明轉身揮揮手，“不用了，他們有這個心就成了。你們在我眼裏也終於有了個當兵的樣子，我很高興，你們回去吧，千萬不要忘了作為一名軍人的使命。”
“等等！”劉建輝喊道。
葉天明停下腳步，這時一陣沉悶的汽車引擎聲傳來，一輛寶藍色的法拉利開到他的面前。
劉建輝嘿嘿笑着跑過來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給你泡妞用的。我可聽說你比我們這幫傢伙還流氓，既然是流氓就要泡妞，要是泡妞沒有好的車怎麼行呢？”
葉天明圍着車轉了好幾圈，“這好像是被我炸掉的那輛吧。”
“不是！這可是我託人新買的。”劉建輝馬上辯解道。緊接着從身上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葉天明，“老大！那九個傢伙說了，他們要是來不及送你，這裏面的錢就讓我替他們給你。”
葉天明笑眯眯地說道：“裏面有多少錢？”
劉建輝搖搖頭，“這我可不知道，這幾個傢伙現在生意做得挺大，有錢得很。”
葉天明點了點頭，接過了銀行卡，“那好，我收下。”反正這幫小子有的是錢，老子身無分文，回去結婚就當彩禮了。
葉天明轉身上了車，汽車引擎傳來一陣沉悶的嗡鳴聲，猛地一踩油門，車身劃出一道藍色的亮麗線條躥了出去。
而這時葉天明聽見身後震天的吼聲，“敬禮！葉天明隊長！一路平安，一路平安……”在靜夜裏，1000多名士兵的吼聲，足以穿透蒼穹。
陳中華、龍正良還有軍區所有常委，就站在陳中華辦公室的窗前。看着下面的一幕，陳中華感慨地說道：“沒想到葉天明這小子的人緣這麼好，所有士兵自發地來送他。現在我都有點妒忌了，也不知道我走的那一天，這幫小子能不能像這樣來送我離開。”
龍正良說道：“這你就不用想了，我們這些老傢伙絕對不會有這個待遇的。雖然葉天明渾身充滿痞氣，但這也是他做人最成功的地方。這次亞利事件，讓他在士兵心中的威望，達到一個我們永遠也達不到的高度。”
趙長明感嘆一聲：“我趙長明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麼錯事，唯一一次就是上次針對葉天明的事情。還好沒有鑄成大錯，讓我還能在江南軍區抬起頭來面對1000多名士兵。”
一個孤單的身影在一個角落裏，一直注視着葉天明。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走到這個身影的背後：“隊長！葉天明走了，你既然喜歡他，為什麼不和他說明白？”
羅琳猛地一抹眼淚，回身拍了一下身後那名女兵的腦袋，“小丫頭，你知道什麼，快點回去睡覺。”
看着羅琳快要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這名女兵嘀咕道：“你明明就是喜歡那個流氓嘛，還不承認。”
葉天明聽見身後傳來震天的吼聲，猛地把油門踩到底，眼睛被一層霧氣籠罩，狠狠地罵道：“你們這幫渾蛋，非得讓老子流淚才甘心嗎？”
“嘎吱——”一個急剎車，葉天明把頭探出窗外，伸出手豎起了中指，喊道：“你們這些渾蛋給老子聽好了，我葉天明可是鐵錚錚的漢子，絕對不會哭的。而且我一定會回來，等我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軍區裏的士兵全都聚集在門口，隱隱約約聽見葉天明的罵聲，都哈哈大笑起來，終於沖走了一絲離別的傷感。陳陽喊道：“我們就等着你回來收拾我們，你說話可要算話，一定要回來。”
鑽戒
葉天明開着車，享受着那種急速的快感。車載音響里播放着勁爆的音樂，看着脈速錶轉到240，發動機居然也沒有傳來震動的感覺。再聽聽發動機沉悶的響聲，葉天明罵了句，“媽的！這小子居然把飛機上的渦輪發動機給裝上了。”
頂級的法拉利跑車，經過劉建輝的改裝，再到了葉天明手上，絕對能到F1賽場一較高下。前方漸漸地出現了路燈，馬上就要進入江南城區，葉天明並沒有減速，油門一踩到底。“轟！”一陣強力的引擎聲，車輪摩擦地面傳來刺耳的聲音，在路燈的映射下，一道藍色的流光，就像急速劃過夜空的流星，一閃而逝。
雖然現在已經凌晨，但是這個古老的城市卻依舊燈火輝煌。
就在這時，所有人都注意到，一道藍色的光芒猶如閃電，帶起一陣狂風一閃而過。突然一個女孩兒尖叫道：“我的天，是限量版FXX法拉利跑車，我在雜誌上面見到過，全世界只有100輛，售價1700萬。”
“切！”旁邊一名40多歲、長得有些猥瑣的男人，瞪着賊溜溜的眼睛，偷偷瞄着這個女孩兒短裙下雪白修長性感的大腿，不屑地說道：“不就是一輛破車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