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隨着冬季的來臨，天氣漸漸地寒冷了起來如果不是有着某些特殊的原因，而不得不舉行婚禮外，前來洽談婚禮策劃業務的新人是越來越少了。整個十二月，程宇就接到了一樁婚禮策劃業務，而且準新郎對婚禮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越簡單越好，最好能讓新娘子在婚禮儀式后就可以離開了。程宇聽后笑了一下，他以為準新郎不過是在開玩笑罷了，便沒去多想。程宇把以往婚禮策劃的資料拿給了準新郎看，想知道他喜歡什麼形式的婚禮，這樣自己也好有一個基本的思路來進行策劃。沒想到準新郎看都沒看一眼就把那些資料推到了一邊，神情很認真地對程宇說道，“我沒有開玩笑，你就按我說的去策劃吧。”程宇不解地看着他，心裏對這個準新郎的行為感到很奇怪。準新郎不好意思地笑了，解釋道，“不怕哥們你笑話，我媳婦已經懷孕了，都好幾個月了。這已經是第三胎了，可是不敢在墮胎了，醫生說會留下後遺症的。我和我媳婦說，先這麼過着吧，等開春了，她生完孩子，我們再補辦婚禮。我媳婦倒沒說啥，可我丈母娘是天天逼着我們趕緊把婚禮辦了，免得讓親戚朋友們看到姑娘的樣子招人笑話。我也看出來了，我丈母娘是信不着我，好像我在騙她姑娘一樣。我丈母娘一天十好幾個電話，弄得我的腦袋渾漿漿的，開車的時候常走神，好懸沒出大事。實在沒辦法了，不抓緊把婚事辦了，我丈母娘是不會讓我招消停的。你說，這寒冬臘月的，這不是找罪受嗎？”

程宇笑了，“怎麼不採取措施呢？現在不是有很多的方法嘛。”那準新郎把頭一搖，臉上現出一絲炫耀的神情，“誰說沒採取啊了，沒有用的。也許咱是干體力活的，精力太旺盛了，啥都不好使啊。我那媳婦身體更是倍棒兒，這好‘種’加上那好‘地’能不豐收嗎？哎，可是愁死我啦。我原打算趁着年輕多出些力氣再贊幾年的錢，買一套像樣的房子后再風風光光地結婚的。現在可好，孩子提前來報到了，不結也不行了。這事乾的。”準新郎說完自己就“嘿嘿”地笑了起來，看得出來他的心裏還是蠻高興的。

程宇也被準新郎的話逗樂了，程宇看出準新郎是一個夠爽快夠義氣的男人，程宇從心裏對這個開朗憨厚的準新郎有了好感。“程經理，你就往簡單里整吧。我本打算把婚禮儀式省了的，請雙方的親屬直接到酒店吃一頓就得了。可我媳婦又不願意了，她對我說既然要辦就辦得像樣一點，太寒酸了她在朋友面前會抬不起頭來的。我媳婦是天天‘磨’我，我心裏這個煩啊，讓你說，連孩子都有了的人，還整這些沒有用的幹嘛。弄得一家子人都跟着忙前忙后的。”準新郎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無奈的神情。

程宇也聽明白了準新郎的意思，程宇笑着說道，“兄弟，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嘛。結婚是女人一生中的頭等大事，所有的女人無不希望自己的婚禮充滿浪漫和甜蜜的。除了滿足她們的願望，我們男人別無選擇，誰讓她是咱的媳婦來着。可是話又說回來，她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從那天開始，她將要用自己的一生陪伴着你。而你能為她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滿足她的願望，給她留下一個珍貴的回憶，那對你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因為在她的回憶中，你是永遠的主角。”

準新郎聽后臉上現出了沉思的神情，他想了一下，似乎忽然之間明白了一個道理，他感激地對程宇說道，“程經理，你這麼一說還真在理。不瞞你說，我是一個開出租車的粗人，一天下來累得賊死，哪還有心情弄這些沒有用的。我還真就沒考慮過我媳婦的感受，本想着應付一下就行了。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裏可就敞亮多了。我媳婦可是要陪我一輩子的，為了讓她高興，我也豁出去了。程經理，你看着辦吧，我就聽你的了。”

程宇想了想對準新郎說道，“你看這樣吧，我們就參照上次這對新人的婚禮操辦如何，那個新娘子可是懷孕都五個多月了，但是，直到婚禮結束后，不知底細的人也沒有看出來新娘子和其他的新娘子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如果你認為行的話，那我們就按這個去準備吧。而且，在費用上，我儘可能地壓到最低，省去不必要的浪費。”程宇已經從準新郎的穿戴和言談舉止中看出來準新郎並不是一個富有的人，但準新郎豪爽樂觀的神態卻讓程宇對他心生好感，程宇決定盡自己所能來幫助他舉辦一場熱熱鬧鬧的讓人無法忘記的婚禮。(讀啦網)

準新郎連連點頭答應着，嘴裏說著感激的話。程宇和他定好了婚禮那天樂隊到達的時間，以及如何裝飾婚車等一系列的事情后，準新郎才離開的。送走了準新郎后，程宇拿出來上次那對新人的婚禮策劃備份。看着婚禮備份上那個新郎的名字，程宇在心裏不由得將剛剛離開的準新郎和半個月前的那個準新郎比較起來。程宇對那個準新郎的印象可謂深刻了，程宇估計自己一時半會兒的是不會忘了他的，那太有個性了，程宇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

那個準新郎是和準新娘一起來的，程宇當時正在接電話，是楊佳茹把他們讓到了沙發前坐下。那個準新郎看起來就是一個過於精細小氣的男人，準新娘從一進門就不曾露出過一點的笑模樣，那嘴厥得都能放一個雞蛋了。準新郎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倆人坐在沙發上誰也不說話，就好像是一對冤家。楊佳茹轉身去給倆人各倒了一杯水，她一邊倒水一邊還想呢，“這兩個人可是挺怪的，他們的樣子可不像是來談婚禮的事情的，就好像走錯了門了一樣，怎麼看起來就跟自己家鄉前院的武大哥和武大嫂吵過架后氣呼呼地去找村長評理似的。”楊佳茹想起了她接到大學《入學通知書》后跑去村長家報喜，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武大哥和武大嫂兩個人的神情就是跟現在這兩個人的神情一樣。楊佳茹是後來才知道武大嫂是去找村長開證明要和武大哥離婚的，楊佳茹沒想明白眼前的這兩個人到婚慶公司來幹什麼來了，她是越想越糊塗了。楊佳茹把水端到了他們的面前，準新娘端起水杯是一飲而盡，那樣子就像是剛剛進行了一場激烈的大辯論似的，說得口乾舌燥，嗓子正冒煙呢。準新郎倒是沒喝多少，但他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暗，如同那大雨將要來臨的天空，佈滿了厚厚的烏雲。

程宇放下電話后，連忙來到了兩人的面前，坐在了他們的對面。程宇一臉隨和的笑容，他語氣熱情地說道，“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請問，我能為兩位做些什麼嗎？”準新娘瞪了準新郎一眼，沒說話，看樣子她還在氣頭上呢。準新郎等了一會兒，見準新娘沒有說話的意思，便對程宇說道，“我們定在這個月末結婚，請你幫我們策劃一下婚禮的儀式，大體上過得去就行了，不要搞得太鋪張了。婚禮儀式儘可能地短一些，費用嘛也能讓我們接受得了的，還有，”準新郎還要說下去，準新娘卻立即打斷了他的話，沖他喊了起來，“你別痴心妄想了，你想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應付過去，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以為我是那街頭小阿妹嘛，我絕不會同意的。這是我的終身大事，我不會讓我的親戚朋友看笑話的。程經理，”準新娘低頭看了一眼手裏剛才楊佳茹遞給她的名片，對程宇說道，“程經理，我看你這上面有‘個性婚禮’策劃的業務，就請你幫我們設計一下吧。”準新郎一聽就有些急了，“你還要那‘個性婚禮’幹嘛，你瞅瞅你現在這個樣子，有必要擺那個譜嘛。別給別人增加笑料了，也不嫌丟人。”準新娘火氣更大了，是一點面子也沒給他留，毫不客氣地回敬道，“你還好意思說，我這個樣子怎麼了，不都是你一天到晚死皮賴臉地纏着我，才把我弄成這個樣子的嗎？現在嫌丟人了，當初你幹什麼去了？”準新郎的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的，神情很是尷尬。

程宇這才注意到準新娘，她看起來已有幾個月的身孕了，身材已經變得很有些臃腫了，隆起的肚子將並不寬鬆的衣服撐起得很高，似乎馬上就要把緊緊箍在身上的衣服撐破了。程宇看得出來，那件衣服的價格不菲，因為艾雪就有一件同樣款式的衣服，那還是他陪着艾雪去買的呢。程宇記得特清楚，因為那天是艾雪的生日，他特意抽出半天的時間陪着艾雪逛商場，不知疲倦的艾雪是在走了好幾家大商場后才興高采烈地買下了這件衣服的。程宇的腿在幾天後還酸痛酸痛的呢，他對這件衣服的印象能不深嘛。只是這樣一件衣服穿在了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身上，看起來就覺得不舒服了，白白地糟踐了那件衣服了。程宇在心裏還想着呢，“如果雪兒看到了這件衣服竟會穿在一個孕婦的身上，估計她到家后不會幹別的了，一準是立馬從衣櫃裏拎出這件衣服來，塞進膠袋裡，然後扔進堆放沒用物品的儲存室，從此絕不再穿。”程宇暗自慶幸艾雪今天沒有過來，要不然可真就可惜了那好幾千元的衣服了。程宇還在想着呢，對面兩個人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準新娘是眼淚汪汪，臉上佈滿了委屈。準新郎是渾身微顫，一臉的惱怒。

程宇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裏對這兩個人很有一些看法，“這素質也太差勁了一些，吵架也得分清場合、地點啊，這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了。婚前就吵得這般面紅耳赤的新人，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碰到，不知道這兩個人結婚以後會怎麼樣？”程宇有心想勸解一下，卻也不知從何說起。這兩個人的聲音是越吵越高，互不相讓。準新娘是哭着跑出去的，她猛然站起來的時候還把程宇嚇了一跳。程宇實在看不下去了，對正欲離開的準新郎說道，“兄弟，有什麼事不能商量的。就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你也該讓着她一些。而且，她的要求也並沒有過分。男人度量要大一些，沒必要和女人斤斤計較嘛。”準新郎看了一眼程宇沒說什麼，轉身就趕緊追了出去，看來他也在擔心準新娘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程宇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才和這個準新郎簽下協議的，準新郎進來的時候，讓程宇感到很意外。程宇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他沒有想到會再次見到這個準新郎。準新郎是一臉的不好意思，見到程宇是一個勁地道歉，承認自己是有些過分了，告訴程宇婚禮策劃還是按照準新娘的意思準備吧。原來這準新郎追上準新娘后，看到準新娘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裏也有些不好受了，再想一想程宇的話，受到很大的觸動。回到家想了一宿，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準新娘的家裏去認錯了，求得了準新娘的原諒。

程宇在吃晚飯的時候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艾雪，艾雪聽后曾笑着說他應該再增加一項業務——心理醫師，免費調解新人之間的矛盾。程宇看出艾雪對那個新郎的評價也不高，像他那樣的男人是不會有多大的出息的，和自己的老婆都這般計較的男人，對外人還不變成了“周扒皮”了。艾雪這時候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曾看過的電影《半夜雞叫》裏的周扒皮了。程宇當時就被艾雪的話逗樂了，她竟聯想到那裏去了。不過，程宇在心裏還是很贊同艾雪的看法的，他也覺得那個新郎不夠豪爽，真是把男人的臉都丟盡了，和剛離開的開出租車的這位準新郎沒法比，那真是天壤之別。程宇決定為這個開出租車的準新郎好好地策劃一下，既要有個性，還要儘可能地減少一些不必要的費用。

程宇正在看婚禮備份的時候，艾雪走了進來。艾雪笑嘻嘻地說道，“老公，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哦，要不要我告訴你啊？”程宇抬頭看着艾雪，臉上露出了笑容，“雪兒，你對老公這麼沒信心嗎？我可是傷心死了。只要是和我親愛的老婆大人有關的事情，哪怕是掉一根頭髮的小事，我都會記在心裏的。何況今天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的大媒人紫瑩的生日呢。”程宇邊說便把手上的婚禮備份放進了檔案袋，他站起身，一隻手摟着艾雪的肩頭，另一支手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了一支玫瑰遞給了艾雪，“雪兒，我愛你，永遠永遠地愛着你。”艾雪幸福地將頭靠在了程宇的肩上，心裏充滿了感動，“老公，我也愛你。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程宇緊緊地把艾雪摟進懷裏，臉上流露出款款深情。

當程宇和艾雪來到酒店門前時，便看到了陸啟航的車已經停在停車場裏了。程宇停好車后，拉着艾雪的手向酒店的包間走去。在走廊里就聽到了陸啟航扯着脖子正在“嚎歌”，把經過包間門口的服務員嚇得是一溜兒小跑，跟躲進了村的鬼子似的。艾雪不由得笑出了聲，“這是唱歌呢，還是製造噪音呢？弄不好真就把環保局的招來開罰單了。”程宇也笑了，他對艾雪說道，“看來這傢伙和在大學時沒什麼兩樣，他一張嘴就嚇沒了一半的人。”程宇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邊笑邊對艾雪說道，“在大學三年級時，學生會組織了新年聯歡會。啟航自告奮勇準備了一首歌曲《朋友》，在排練的時候，他剛扯開嗓子唱了一句，台下的人立時就沒了一半，再仔細一看，那一半人全趴地下了，一個個是渾身亂顫，臉色慘白。站着的這一半人人捂着耳朵，一個勁地叫‘救命啊’。雪兒，當時的‘慘象’你是沒看到啊，那可真是‘慘不忍睹宇說著自己也笑出了聲。

程宇推開包間的門，就看到陸啟航手裏拿着麥克風“嚎”的正歡呢。陸啟航也看到了程宇和艾雪兩人，他一邊賣勁地唱着，一邊衝著程宇特瀟洒地揮着手。薛紫瑩迎了過來，拉着艾雪的手坐到了沙發上。沒一會兒，陸啟航也“嚎”完了，走過來坐下了。“怎麼樣，我的唱功進步不少吧。”陸啟航笑着問程宇，他的臉上是一副特得意的神情，看得出來他的自我感覺好像還蠻不錯的。程宇剛想恭維他兩句，讓他高興一下。艾雪卻搶先對程宇說了一句，“老公，做人要誠實哦。”程宇的話一出口可就立時變了味了，“還行，至少不會趴下一半了。”把個陸啟航氣得直瞪眼睛，“恨恨”地甩給程宇一句，“重色輕友的傢伙，典型的‘妻管嚴’。”陸啟航的話又引來其他三個人的一陣笑聲，薛紫瑩也聽陸啟航說過這件事，聯想到當時的情景，幾個人又笑了起來。陸啟航從他們的神情上也猜到了他們在笑什麼，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跟着笑了起來。

服務員走了進來，把菜單遞給了陸啟航。陸啟航看着程宇說道，“程宇，咱還是‘老三樣’吧，你再點一個特下酒的菜，咱倆今天是不醉不歸。”程宇笑了起來，“行，就照你說的。雪兒，你和紫瑩看看有什麼是你們倆喜歡吃的。”程宇邊說邊把菜單遞給了艾雪后扭頭對站在身旁的服務員說道，“你們家有沒有什麼特色菜啊，說給我們聽聽。”服務員倒也利索，一口氣說了四、五樣菜名。程宇想了想對服務員說道，“就來那‘香辣小蟹仔’吧，你看呢，啟航。”程宇徵求陸啟航的意見。陸啟航一點頭，“行，就它了。你點的菜錯不了。”程宇笑了，他問薛紫瑩，“紫瑩，你是今天的主角，我們可是都要聽你的，你看行才行呢。”

薛紫瑩也笑了起來，臉上洋溢着幸福，“程宇，謝謝你們來替我慶祝生日，我會把你們的友誼銘記在心裏的，你們讓我太感動了。”

程宇連忙說道，“紫瑩，你這話說得太見外了。你和雪兒情同姐妹，我和啟航親如兄弟。紫瑩，我這兄弟就交給你了。”艾雪笑着對薛紫瑩說道，“紫瑩，祝你生日快樂！這是我和程宇送你的生日禮物，祝你天天快樂，幸福永遠。”艾雪一邊說一邊把手裏包裝精美的禮物放到了薛紫瑩的手裏。薛紫瑩的眼圈有些紅了，她的聲音里充滿了感動，“艾雪，謝謝你。程宇，也謝謝你。認識你們，是我最大的幸福。我隻身來到了你們的城市，卻收穫了這麼多的友情。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內心的感動。”薛紫瑩越說越激動，聲音竟有些哽咽起來。艾雪連忙轉移了話題，“紫瑩，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一家人在一起就不說這些客氣話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大家都很高興，你不要把我弄哭哦。”艾雪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故意地擦着眼睛，她的樣子把薛紫瑩逗樂了。

服務員很快地把菜端了上來，一盤一盤地在桌子上擺好。陸啟航把四個人的酒杯都倒滿了，他端起了酒杯說道，“我們大家先喝一杯，祝紫瑩生日快樂，也祝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來，我們干一杯。”四個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陸啟航特豪爽地一飲而盡，喝完后還把酒杯口衝下晃了一下。程宇也不甘示弱，一口喝了個溜乾淨。艾雪也興緻勃勃地喝下了半杯，唯獨薛紫瑩只是把酒杯放在嘴邊象徵性地沾了一下，便放下了酒杯。三個人不解地看着薛紫瑩，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薛紫瑩臉上現出一絲羞赧的神情，她的臉緋紅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本來，我打算在今天晚上給啟航一個驚喜的，我，我懷孕了。”薛紫瑩說完便把頭低了下去，她的臉更紅了。“啊？”陸啟航興奮地站了起來，“紫瑩，你說什麼？是真的嗎？”在得到薛紫瑩肯定的回答后，陸啟航幾步就搶到了薛紫瑩的身邊，抱着薛紫瑩臉上就樂開了花，就差蹦起來了，嘴裏連連說著，“謝謝你，紫瑩，謝謝。”程宇和艾雪相視一笑，他們也在心裏替陸啟航夫妻倆高興。

陸啟航喜洋洋地又坐回了桌子前，那臉上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呢，他重又端起了酒杯,對程宇說道，“程宇，我可是要好好地敬你一杯。如果不是你和艾雪一直不肯要孩子，你孩子都該上幼兒園了，我可是真就沒機會搶在你前面拿這個第一了。程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從來就沒有什麼事排在你前面的。這回可好了，我們的孩子總算比你們的孩子大了。哈哈哈……”陸啟航是開心地大笑了起來。程宇被他的話逗樂了，“你小子可真夠可以的了，敢情在這等着我呢。”幾個人一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