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做人難，做獸人更難
在整個已知的大陸之上，奧古斯丁所在的北方娜姆河流域，處於靠北的苦寒之地，這在獸人帝國來說，也算是處於邊緣的地帶了。
而在東方，則是另一個與獸人帝國相抗衡的大國，那是人族建立的樂園，在最近的一千年來，得到了極大的發展，這個種族，就好象一窩螞蟻一樣，不斷地催生出新的後代，憑藉著比獸人與精靈高得多的生殖力，人族在建國后的數百年間，飛快地擴張，最終，佔據了這個大陸上最豐美的草原與耕地，統治了超過一半的土地。
而在南方的原始森林之中，則有着另一個美麗的傳說，在那裏，心地善良的人，可以看到這個世界上最美麗最優雅的生物，那就是精靈，他們是叢林中的王者，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於神靈的物種，那遠超獸人與人類的生命力，讓他們自出生之後就享譽了整個大陸。
每一個人都清楚精靈的美麗，在遠古，這個大陸還是獸人與精靈統治的時候，當然沒有人能夠褻瀆高貴的精靈，何況，每一個精靈都是天生的叢林戰士。
但是，種族的勢力總是與實力相伴生的，當人族的壯大不可避免地觸犯獸人與精靈的勢力範圍的時候，戰爭的衝突就不可避免地存在了。
而高貴，往往是建立在應有的實力之上的。人類的強大，迫使着獸人不斷地往着苦寒的北方遷移，而精靈，則被趕回了原始茂密的森林之中。而把精靈拉下高貴的神壇的，則是人類那一絲貪婪，所有人都發現，在剝下精靈那高貴的衣衫后，裸露的絕對又是另外一種風景，這種風景足以讓一個正常的人為之發狂。每一個人都以擁有一個精靈為榮，而成為俘虜的獸人，更多的則成為了奴隸。
當然，這些並不是現在的奧古斯丁所關心的，他此時，正在接受着父親托尼那近乎長舌婦人一般的嘮叨。
“孩子，緊緊地握住你手中的兵器吧，在戰場之上，手中的兵器才是你最親的親人，才是你最值得信賴的朋友，扔掉你手中那些不合實際的小玩意吧，那並不是一個獸人應該擁有的武器，斧頭、巨錘，狼牙棒才是獸人勇士的最愛。”托尼激昂地講解着，手中，一柄長有兩米，光是斧頭就有近大半米兵器被托尼握在手中狠狠地揮舞着，兵器劃破空氣的怪嘯聲直刺入奧古斯丁的耳朵當中，他皺了皺眉，無奈地收起了自己手工製成的匕首鐵釺銀針等物件。
在父親那有些變態的力量面前，奧古斯丁無疑是一個受保護受教育的良好對象，他唾沫星子飛濺着，信手一揮，那巨斧便把身邊一棵近半米粗的大樹生生劈倒，雪地之中立時發出轟隆隆夾雜着嗽嗽的雪落聲：“我們獸人，天生便是強大的陸地戰士，當我老去的時候，你儘早會長得比我還要強壯的，就算……
是你那叔叔安塔尼斯，早終也會被你超越的，我們的身體，適合的只有重型的武器，我們的力量，能夠撕裂這陸地之上最兇猛的野獸，我們才是真正的陸地之王。”
或許是講到興奮處，或許是為了在自己的兒子前面堅立起自己英雄無比的形象，托尼，這個娜姆族最勇猛的獸人猛地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巨斧，彎下腰，雙手抱住剛才被自己斬斷的樹身，一聲大喝，渾身肌肉暴突而出，強大的力量從虯結的肌肉之中狂涌而出，一絲暴戾的氣息從托尼的身上隱然傳來。
“啊……”托尼吼叫着，巨大的樹身被他攔腰抱起，橫掃四方，立時在雪地之中清理出一大塊的空地出來。
奧古斯丁臉都變了。他身形輕快地躲閃着父親那橫掃四方的樹榦，在這些天來，他每天都要努力地清理出一大堆的木柴，初時還只是供應自己家裏的柴火，到最後，自己這個蠻橫的父親為了加強自己的訓練強度，竟然讓整個村子的柴火供應都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個禽獸啊。”奧古斯丁不止一次地在心頭對托尼抗議，弄到最後，他自己都認為自己很禽獸了，在經過了初始的艱辛之後，可憐的奧古斯丁覺得自己被父親托尼當成了一頭任勞任怨的驢了，他不止一次地的看到父親托尼在老傑克的酒館裏喝酒之後手一甩就走了。
當老傑克笑罵著問他要酒錢的時候，這個外表粗獷的獸人難得地表現了自己有精明與大度：“哦，我親愛的傑克，你難道會在乎這一點酒錢么？你看看，在孩子的面前，你應該保持你的紳士風度，而不應該為了一點點的酒錢而和我計較啊，何況，嗯，你也知道，我家的奧古斯丁可是免費供應了你這酒館大半個冬季的柴禾啊。我相信，你是大度的，當然，我更相信，這是互惠互利的不是么？”
說著，在奧古斯丁那充滿委屈的眼神中，在老傑克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托尼昂首挺胸自由自在地邁出了酒館的大門。
“狗屁！我傑克什麼時候成了紳士了？天啊，我記得當初可是你強行要讓奧古斯丁為我劈送柴禾的啊，怎麼現在倒成了互惠互利了呢。”奧古斯丁微微落後父親一步，卻明顯地聽到了老傑克不可思議的埋怨聲。
“唉，做人難，做一個獸人更難，而做一個被虐待的獸人小孩子，更是難上加難啊。”奧古斯丁只能在心頭感嘆着，自動地過慮了老傑克的埋怨聲。
不過，在經過大半個冬季的虐待，再加上奧古斯丁不為人知的訓練之後，小小的奧古斯丁的進步是喜人的，就連奧古斯丁自己都覺得，在那近乎極限的壓力之下，他的體力在成倍的增加着，而體內的金鐘罩內息，也在不知不覺之間變得粗大了一些。而奧古斯丁的身法，也變得比以前更加……
的迅速了，整個身體的爆發力，都得到了極大的加強。
他不斷地躲閃着父親托尼的橫掃，直到父親托尼微微喘着氣，一把把那樹榦拋飛到十米外的空地之上坐在了地上，指頭他呼喝着道：“去，把所有的柴禾都清理出來，等一下再給我送到村子裏去。”
奧古斯丁埋着頭，提起身邊的斧頭，腳下的積雪發出吱吱的響聲，這些天來，他早就習慣了父親簡單而粗暴的訓練方式，從訓練中得到了好處的奧古斯丁，心頭不但未再埋怨這個四肢明顯比頭腦更加發達的父親，相反，他還有些喜歡上了這種訓練方式。
這的確是目前讓奧古斯丁耐力與暴發力激增最好方式，況且，即經濟又實惠，至少，托尼這個獸人極大地滿足了自己嗜酒的愛好而又不用付任何的報酬。
奧古斯丁又長高了少許，八歲多的他看起來已有接近一米六的樣子了，這等身高已是遠超同齡的獸人小孩。
獸人粗獷的形象已然開始在他的身上得到體現，細長微眯着的眼睛，方正微黑的臉，獅鼻闊口，古銅色中泛着微黃膚色讓奧古斯丁看起來又有異於一般的獸人小孩子。
獸人，大多醜陋不堪，然而奧古斯丁本來醜陋的相貌在獸人當中竟有出污泥而不染的感覺，這讓奧古斯丁很是煩惱，每次他到村子裏面送柴的時候，那些同族總是會對他毛手毛腳地揉捏一番，以表達自己對奧古斯丁的喜愛之情。
揮舞着手中的斧頭，一道道斧影閃過之後，那粗大的樹身被慢慢地分解開來，然後再被細分，成了一塊塊的木柴。
托尼滿意地看着奧古斯丁，他心頭在思量着是不是該教自己的孩子一些戰鬥的技巧了，看着奧古斯丁那閃動的斧影，托尼心頭的驚喜大於感概：“這孩子，天生就應該是一個戰士啊。一個冬季，只是一個冬季的訓練，就已然比當初我三年的訓練量還在大了，我還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小孩有這等潛力呢。”
一想到這裏，托尼的眼中就不由得充滿了發自肺腑的微笑。